官倌雎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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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赞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的贺玄,话语间可听出他在护着自己,一声“五王爷”无非是无形中暗暗施压。
江安王一愣,旋即挪开视线,轻笑道:“唐突了,或许是新太傅的容貌过于出众,像极了我的一位旧友,难免认错。”
沈赞扯扯嘴角,露出一丝假笑,“王爷谬赞了,皮囊乃是爹娘所赐,怕是改不了的。”
“敢问令尊何人?”
“已故去多年,不值一提。”沈赞淡淡道,轻描淡写略过了自己的身世,在场的人都不好再深问。
贺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心道沈赞撒谎确实面不改色,他分明是娼|妓之子,不知生父何人。但若此时他可轻而易举地扯谎,难保对自己坦白的不也是个谎话罢了。
思及此,贺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身后的侍女体贴地为他再斟满,宫中的佳酿自然是有几分烈性,贺玄几杯下肚,已然晕晕然。
“少喝点。”沈赞不动声色地用手扯了扯贺玄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贺相大人,你莫非想不醉不归?”
贺玄见他鬼鬼祟祟,心中暗笑,“那又何妨。”
“欢喜今日不跟着,你若是醉倒,最后受苦的还不是我?”沈赞怒目而视,极不满意地翻了个白眼。
贺玄一怔,轻声道:“若我醉倒,你驮我回去?”
沈赞品出他话语中几分戏谑的味道,气得牙痒痒,一把甩开了他的衣袖,“恕我没这么大力气背你!让陛下差人送你吧!”
贺玄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白止心中郁结,自然是无视整桌人,一个人默默地喝酒,吃菜,几位王爷轮番敬酒,白止提不起劲儿地摆手:“诸位皇叔,朕不胜酒力,就少喝几杯了。”
“皇上随意,我等干了!”安庆王和永乐王起身引颈而尽,豪气干云,惹得另外几桌官员拍手称赞,伺机拍马溜须一番。
明显的,孝成王与江安王属同类性格,温文尔雅,不疾不徐,安庆王和永乐王带兵出身,自然是大大荦荦。
沈赞在席间接到江安王多次别有意味的眼神打量,心中颇为紧张,为了掩饰,他只好多饮几杯酒了。贺玄看看他,又扭回头去,沈赞嫌弃地皱皱鼻子,什么表情,这个木头脸。
酒酣耳热过后,喜宴散了,白止醉醺醺地被宫女扶回了御乾宫,大臣们都晕乎乎地被送上各自的马车,运出了皇宫。几位王爷暂住在宫内,因此不急于走。
贺玄虽身体燥热,但好歹意识清醒,他拉着沈赞与众人别过,两人晃晃悠悠地并肩走了。
沈赞自然是没醉,不过微风熏陶,惹得他心醉,走到宫门口,他道:“贺相,山长水阔,咱就此别过。”说完调头就走。
贺玄拉着他:“你去哪儿?”
沈赞□□地颠了颠肩膀,媚眼如丝,笑道:“皇上大婚,京城内连办三日花灯会,我去凑凑热闹啊。”
“时辰不早了,你该回澜风楼歇息。”贺玄道。
沈赞瞥他一眼,“你管我?”
管……自是没理由管,贺玄瞧他乐颠颠的模样,白皙的面颊上透出淡淡的粉色,双眸晶亮,嘴角微翘,心下生出一股担忧,怕他被人看上,“我同你一道去。”
沈赞裂开嘴笑了:“贺玄你是不是想去街上看姑娘?”
“不是。”
“那便是与我一样凑热闹?”
贺玄隐约觉得沈赞是醉了,他无奈地拉过他的手,牵走,“走吧,醒醒酒。”
他在前走着,拉着他,沈赞任由他曳着,迷离的双眸忽的清醒了一会儿,瞬间又掩下别样的情绪。
京城最热闹的街区果然是人山人海,叫卖声不绝,两个大男人走在一块儿,常常被挤来挤去。沈赞记起他不牵着白止的手就把白止给弄丢的事,简直心有余悸。
“诶,手拉手。”沈赞碰了碰贺玄的胳膊。
贺玄看了看他,后者满面笑容,桃花眼眯着,摄人心魄的眸盯着他,“嗯。”
修长分明的指节轻轻一弯,扣住了沈赞的手,沈赞醉意微醺,飘飘然也,“其实京城……也不错。”
“是么,那为何你不愿留下?”
“因为亲人都在江南啊,孤身一人在京城,多寂寞。”沈赞摇摇头,道,“京城虽好,令人纸醉金迷,但久居江南,你便会发觉那种慢悠悠的格调远比繁华来得舒适,白墙黛瓦,小桥流水,易趣远胜京城呢。”
江南是怎样的画面?贺玄只从书中读到过它的美,却从未亲临过,他想白啸之便是江南养出来的人,性情温润,举手投足皆是风雅;沈赞也是,虽说他这性子古里古怪,但这副皮囊却是江南的雨水滋润出来的,肤如凝脂,眉目含笑,水一般的人。
“贺玄?”沈赞扯扯紧握的手,“怎么就跑神了?贺相这是在想哪家姑娘?”
贺玄回神,自知失态,“没有,我只是在想,依你之言,看来你是不会在京城久住了。”
似被揭穿心事,沈赞一僵,露出尴尬的笑,“呵,久住自然是……待皇上懂事之际,我便要告老还乡了。”
“你未老,却告老。”贺玄想起一月前他百般截留沈赞,最后倒是沈赞自愿留了下来,“那你为何当初应下太傅一职?”
“那是……!”沈赞脸色一白,心里嘀咕那还不是被你刺激的,真是。
两个人聊着聊着,走入死胡同,都没了话。
沈赞不能将实情相告,只好装作无事般地东张西望,摸摸摊上的面具,碰碰街边的花灯。猜灯谜自然是灯会重头戏,沈赞站在花灯前,一只一只猜过来,全数猜对,引得四周文人墨客啧啧赞叹。
贺玄站在一旁,看着橘色灯火映衬下的沈赞,美如画,令人移不开视线。这人特立独行,与贺玄之前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与众不同,就是码头上的第一面,已经令他别有异想。
“猜对一个给一盏花灯?”沈赞一扫,满排都是他的花灯了,“我只要一只,足矣。”他摘下莲花形状的灯,提着就走。
贺玄的手被他理所当然地拽过,带走。
“啧,忘了问贺相,喜欢花灯吗?方才应让你也挑一只的。”沈赞遗憾道。
“不必,你提着就好。”
“灯谜颇有趣味,贺相不参与一下?”
“不了,看你猜就好。”
“……”
沈赞停下了脚步,狐疑地扭头去看贺玄,那人英俊的面庞上丝毫不泄露半点情绪,冰冷却又有礼,让人挑不出刺却又难受万分。
“贺玄,你这么由着我,我会认为你是对我有意思。”沈赞忽的笑眯眯。
“……”贺玄沉默,抿了抿唇,“别说笑。”
沈赞绽开的笑容微微冻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调戏对贺玄来说毫无意义,可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就喜欢上和贺玄抬杠了。
身边人来人往,沈赞眼一瞟,忽然看见了一张暌违已久的脸,只是一闪而过,但却震惊了沈赞!
那人?!
沈赞把花灯一把塞进贺玄的手中,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冲了过去。或许是个相似之人,但心中仍是想确信!
明明害怕相见,此时却吃惊得只想探究真相。沈赞抛下贺玄,融入茫茫人海中,他依稀瞧见了那人的背影,匆匆忙忙地追上去。
那人步伐矫健,只一瞬便上了拱桥,沈赞提起自己的长摆,憋着一口气冲了上去。那人好似预感到有人在窥视他,谨慎地回首一扫——
沈赞吓得冷汗都淌了下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看清了那张脸,已经确认了,不必再追过去。
“呼……呼……”
只听得身旁有人急喘,沈赞侧脸一看,叫道:“梦澜?!”
徐梦澜此时一改往日的清冷,气喘吁吁,颇为狼狈,他拿袖子拭着汗,听到有人唤他,侧首一看,惊诧道:“阿赞?!”
“你……为何在此处?”沈赞心中百转千回,小心思拐了好几个弯。
徐梦澜故作镇定,“随意逛逛,怎么,你又为何在此处?”
“我……”沈赞本想找借口,猛地一回想,“糟了,贺玄呢?!”
徐梦澜冷笑:“原来是小情人在约会,我便不打搅了。”
沈赞道:“胡说什么,什么小情人?我与贺玄清清白白。”
“都滚到一张床上,还清清白白?你这清白的定义,太宽泛了吧?”徐梦澜努力地引开原先的话题。
沈赞果然被他激将,“这、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难得见你窘迫,我家的头牌是春心萌动了?”
“你真是恶心,徐老板。这话讲得我都想吐。”沈赞拿白眼斜他,“皇上大婚,我与他吃完酒宴,出来逛逛而已。”
“沈赞!”
贺玄拨开人群,追了过来,“何事如此仓皇?”
徐梦澜这是继绮莲坊后第一次见到贺玄,不由得想起他对沈赞的吻,压下心中的不自在道:“贺相多日不见了。”
“徐老板?”贺玄这才注意到徐梦澜,“徐老板也逛花灯会?”
“正是呢,只许你与我家锦筠嬉耍,不许我随意走走?”徐梦澜嘴角一扯,不客气道。
贺玄不喜他喊沈赞锦筠,好像沈赞还是澜风楼的倌儿似的,“徐老板不要误会,我并无此意。”
徐梦澜不想与他们两个纠缠,摆摆手,道:“随你们,人都被你拐跑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转过身离开。
沈赞心里就是痒痒的,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冲徐梦澜的背影喊道:“梦澜,你也瞧见他了,是么!”
几步开外的徐梦澜,倏地绷紧了背脊。作者有话要说:
☆、贰捌
“他是谁?”
走到清冷的街角,四下无人,万籁俱寂,贺玄忽然问道。
沈赞往前的脚步一顿,问道,“你看到他了?”
贺玄看着阴影笼罩着的沈赞,他的鼻尖缀着唯一的光亮,看上去遥不可及,“连你的身影我都追不上,何况是那人的。只是见你神色异常,便想知道你追的那人是谁。”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的,贺相。”沈赞随性地耸耸肩,道,“一个故人罢了,惊异于他此时竟出现在京城,不过我并不想见到他,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你与徐老板都认识的故人?”贺玄斟酌道,方才他追去,不仅追寻着沈赞的背影,同时也看到另一头徐梦澜匆匆忙忙奔来,目光紧抓远处,循着视线望去,只见一道白衣影子霎间飘过,消失于拱桥另一端。
沈赞似乎也不想隐瞒什么,直言道:“徐老板曾倾心于那人,自然紧张。”
贺玄骇然,沉声道:“那是个男人。”
沈赞边走边嗤笑:“男人又如何,情爱之事并不区分男女。徐老板开着倌馆,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说,贺相不相信男人间会有真爱?”
“并不是,”贺玄摇摇头,淡淡道,“是我不曾想过而已。”
不曾想过?沈赞的熠熠双眸忽然黯了一下,想到自己与贺玄的纠葛,忍不住哀叹:“哎呀,贺相宠辱不惊的本事着实令在下佩服,虽说这男人,偶尔尝些男色也无妨,消遣而已,终究还是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有一房糟糠之妻也胜于姿色衰败的小倌儿,对也不对?”
这话隐隐听出了嘲讽之意,贺玄岂会不知沈赞话中的暗讽,于他而言,之前是从未料到自己会与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两人有了床笫之实,却无名无分,落得不见光日,偷偷摸摸。
“沈赞,你这话并不对,两人若是生了情爱,真心实意要在一起,那也没什么不对。”贺玄望着沈赞消瘦的肩头,看他一瀑青丝垂及腰间,飘然清尘,心底莫名的躁动就开始翻腾,他的手已先思考伸出,搭在沈赞肩上。
前头走着的人惊了一跳,回首看他,眼眸中满是惊惑,“贺玄,你?”
“今夜去相府吧。”贺玄说完,四肢百骸窜起一股颤栗,都为这句话而亢奋。
沈赞一怔,随即把手覆上贺玄的胸膛,轻笑:“这是欲求不满想纾解了,贺相?”
每每戏谑他时沈赞总会称呼他的官职,贺玄知道那是沈赞不正经的态度,可每每遇上他这种态度,贺玄便觉得烦躁却又无奈,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算是吧。”
他只是敷衍地这么说,或许真的谈及情爱,沈赞立马会收拾包袱走人。
多日不来丞相府,沈赞滋味复杂,却也无从怨起,那日他听到贺玄明言要做他的恩客,整个人都绷紧了,心底闷闷地疼,也真正体会到自己在贺玄面前的低贱。他是官,而他,只是冒充官的倌儿。
“夜深了,今日我便不叫欢喜来伺候你我了。”贺玄领着他,穿过幽长寂静的走廊,庭院内的花树楼阁静静地默着,无言地看着它们的相爷领着一个倌馆男|妓路过面前。
沈赞心想,若是接受了白止赐的宅邸,怕是也有这么雅致的景物吧,可自己终究不是长留之人,要了宅邸也无用,只有像贺玄这样,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氏,为官、娶妻、终老都在此地,那便极需了。
“不叫欢喜来,那我自己去烧点水,沐个浴,毕竟一身酒汗臭味,怕在床上熏着你。”沈赞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贺玄本来正想推开居室大门,一听沈赞这么自我调侃,动作一僵,随即转身把他搂进怀里。
“不必,我也一身酒味。”
沈赞埋在他的胸口,虽不明白贺玄为何如此激动,但也受用这般搂抱,他轻轻地拍了拍贺玄宽厚的背脊,道:“这么迫不及待?那干脆完事后再洗吧,若不嫌弃,可以共浴啊?”
浑浊的气息急速进出着胸腔,贺玄被沈赞软下来的温情所侵袭,抑制不住地吻了吻他的耳根,“沈赞……”
“嗯……”沈赞发出亲昵的叹息,只有在情动时,两人之间的隔阂才会暂时消失,灼烫的心才会挨靠在一起,“往下亲,快。”
贺玄受了鼓励般,一寸寸吻下去,说是有酒汗臭,却只闻到沈赞身上淡淡的檀香气味,颇为摄人心魄。
连屋子都没进去,两个人在贺玄的起居室门口缠绵起来,一扫往日两人间的冷战。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爆喝,吓得两人一抖。
贺玄抬起头,发现站在沈赞背后的人,竟是自己的爹!
老丞相听下人说贺玄至今未归,颇为不放心,便踱过来瞧瞧,没想到刚走到廊下,便见灯火下有两人在相拥亲热,成何体统!
贺玄一惊,急忙把沈赞摁进怀里,抱住他的头不让他抬起,“爹,你怎么来了?”
“这、这是谁家的姑娘?你怎么领回府里来了?像什么样子!”老丞相在幽暗的灯火下瞧不清那女子的脸,看这身形隐约有些窈窕。
贺玄一手抱着沈赞的脑袋,一手搂着他的腰,瘫着脸故作镇定,“爹,夜已深了,此事明日我会给您交待,如何?”
儿子少年成才,自已自律,很少要做爹娘的操心,老丞相向来随他,信任他,见贺玄笃定地望着他,也只得拂袖作罢,“唉,罢了,今日是皇上大婚,我就不深究了,玄儿你得谨记自己的身份,若是中意于这位姑娘,趁早提亲吧,你的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
“是,孩儿谨记。”贺玄垂眸,低声道。
老丞相不是个迂腐之人,对于门第,向来看得比较淡,自家的夫人也是考取功名前便娶回的,那时自己不过一介书生,身无长物,贫寒亦见真情。
老丞相走后,沈赞悄悄地仰起脸,面色绯红,嗔怪道:“只再长些,我便闷死在你的怀里了,呼。”
贺玄的脸色有些阴沉,眼底铺陈着阴翳,“抱歉,我们进屋吧。”
“你不开心?你爹叫你娶我呢。”沈赞搂着他的腰,调笑道,“不过我是一介男儿身,有缘无分喽。”
有缘无分……贺玄咀嚼着这个词,蓦然地心窒,他与沈赞之间,不过是你情我愿的身体关系,即便他已经生出了一些当时想留沈赞下来的不一样的情愫,可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还是差人烧些水来吧,你且稍等。”
“诶,你不继续吗?”沈赞诧异,拉住他,“撩拨了我,却又将我扔在一旁,贺相未免太无情了些。”
贺玄闻言,咬牙遏制住翻涌的感情,回身搂住了沈赞,两人双双倒在了床帏之中。
事后二人相拥深眠,沐浴一事不了了之。
沈赞醒来时,贺玄已不在,披衣下床,只见屏风后已备好热腾腾的汤水,想必是算好时辰送来的,沈赞脱衣下水,舒适地浸泡其中。
咚咚。
门响了,沈赞软绵绵地叫了声“进来”,他以为是杉儿来伺候他了。
“这位……姑娘?”
姑娘?沈赞扭过头,只见一位服饰雍容的妇人站在身后,两人猝不及防地打了照面!
“你、你是……”妇人吃惊地扫了一眼他的胸前,面容失色,叫道,“你是男人?!”
沈赞默默地往下沉了沉,遮住自己的身体,他已经知道这位是谁了,八成是贺玄他娘,该是昨夜他爹说了,今早他娘来探消息了。
“夫人好,在下沈赞,是贺相的好友。”沈赞睁眼编瞎话,“昨夜在喜宴上多饮了几杯,便来府上暂歇一晚,若是有所冒犯,在下在这里赔不是了。”
贺老夫人惊魂未定,她是来看望未来儿媳的,没想到见着个唇红齿白的大男人在洗澡!真真吓死。
“这位公子,也是朝中之人?”贺老夫人稍稍平静心绪,问道。
沈赞心道她居然不走,只能耐着性子答:“在下是皇上的教书先生,新聘的太傅。”
“新太傅?!”
只闻其名,今日总算见到其人,贺老夫人思忖着,面露不自在的笑容,讷讷道:“原来是新太傅,久仰大名了。”
沈赞头疼道:“老妇人过奖了,容我起身更衣?”
贺老夫人一诧,避嫌似的走了出去,她犹豫着又瞥了沈赞一眼,发现他颈上的红斑鲜艳夺目。
沈赞何曾不见贺老夫人的目光,只是此时,他也只能装傻了。起身默默地拭干水渍,沈赞披上里衣,明白如此肆无忌惮地与贺玄厮混,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