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夫人神算-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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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所谓的一劳永逸?”
他怎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高肃笑了笑,将她抱到膝头上坐着,亲昵地蹭蹭她的面颊:“阿瑶可还满意么?”
她戳他。
高肃抬指点点她的鼻尖,笑道:“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你可知道流言传到长安成之后,那些打我主意的夫人贵女们,已全都歇了心思?”他惬意地朝后边靠了靠,低低吟道:“凤兮凤兮奈若何,蜚语流言奈卿何?阿瑶,你当真介意么?”
当年在邺城里,流言蜚语比现在更甚百倍。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71|54
——这样便好。
他抱着她坐在梧桐树下,望着湛蓝的天空和金色的阳光,还有院子里奔跑的孩子们,满足地喟叹一声。他真是爱极了眼前的场景,比在长安城同他们虚与委蛇地好多了。
这里很平静,很安宁,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
即便他有意放出自己“命里带煞”的传言,这里的人们也依然待他如昔——除了踏进府里的小姑娘越来越少了以外——他喜欢这种平淡的祥和,尤其地喜欢。
如果匈奴人能再少来几回,就好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那些烦恼的事情又浮现在了脑海里。现在西汉初立,民生凋敝,就刘恒只能用“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的办法,让汉朝国库尽可能充盈起来。高肃自己可以带人驻守定襄、代郡,将匈奴人阻挡在大漠以南,却不能像前前前前世一样,与匈奴人决战漠北。
因为养人、养马、养骑兵,每一样都要大笔花钱。
可现在西汉国库空空,连养军都很艰难了。
她窝在他的怀里,玩着他的手指头,忽然轻声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匈奴遣使者到长安,索要岁币和和亲公主?这是真的么?”
高肃低低地嗯了一声,心情有些沉重。前些日子匈奴确实遣使者入长安,索要岁币与和亲公主。朝中的大夫们起了争执,一派认为应当和亲,另一派认为不应当和亲。最终还是一个年轻的郎将站出来,大声斥责道:“未败而和亲,止增耻耳。”才将那股和亲的风气给刹了下去。
不过好在事情没成。
云瑶听完来龙去脉之后,隐隐感到有些后怕,低声道:“看来那些和亲宗女们,都该承你一恩才是。”她记得在文帝、景帝两朝,他们断断续续地送了十来个和亲公主到边关。
高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苦笑道:“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长指缓缓地梳拢着她的发。不远处的两个孩子看到了,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捂着嘴吃吃地笑。她推推他的肩膀,轻声道:“孩子们正看着呢。”
高肃无谓道:“让他们看着罢。”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
他捂住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在她耳旁低低地笑:“这可是实话。”他一面说,一面朝那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两个孩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终于还是磨磨蹭蹭地踱了过来。
一边磨磨蹭蹭地挪,一边偷偷地瞄。
走到云瑶近旁,他们乖乖地喊了一声爹。
高肃淡淡地瞥过去一眼,道:“这里可没有外人。”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大点儿的拽住她的衣角,小点儿的扑到她的怀里,齐齐喊了声娘。外面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两个孩子却一清二楚。每回云瑶假死时,他们都会轮流到小木屋里陪她,直到云瑶回来为止。
两岁的小娃娃窝在她的怀里,软软糯糯道:“阿娘何时与我们一同回长安呀?”长安城里有许多好玩儿的事情,上回父亲回长安,只带了他们两个,却没有带阿娘回去,他心里感到很奇怪。
云瑶一怔,尚未想好该怎么答,高肃便已笑道:“娘现在还不能回长安。”
两岁的小娃娃坐在云瑶怀里,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呀?”
在他的心里,大约长安城是世上最好玩儿的地方了,自然也要让阿娘去一趟。
高肃笑道:“等你长大了,便知道了。”他侧头望着自己的妻子,目光一如往昔。云瑶愣了愣,低头望着怀里的小娃娃,忽然笑出了声。
现在她的身份,是将军府里刚刚买进来的婢女。
就算高肃真的想带她回长安,也要耗费很大一番力气罢。
小娃娃困惑地歪着头,听不懂大人的意思,呆了一会儿感觉无聊,便从云瑶的怀里跳下来,强牵着自己的哥哥离去了。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奔跑在晨曦里,让人生起无限眷恋之意。
高肃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时辰差不多了。”高肃道,“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切记不要乱走,不要让太多人看到你的模样,要是累了便回屋歇一歇,嗯?”
她点点头,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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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的生涯有些无趣,尤其是大将军身边的婢女,就更加无趣了。
虽然两个孩子都知道她的身份,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啊,所以她时常会被指派一些无聊又无趣的事情,例如清扫庭院。每到这时候,孩子们都会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她一般都会温和地笑笑,不在意地继续。
毕竟她与高肃的目的都是掩人耳目,她做得越像一个“得将军宠爱的婢女”,就越是安全无虞。要是真像个将军夫人了,反倒会坏事儿的。
好在将军府里人丁稀少,大将军又有恶名在外,她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惬意。
除了晚上侍奉将军就寝之外。
不知高肃是什么恶趣味,居然夜夜指定她在自己屋里留宿。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这个婢女只当了两个月,便又再次有孕了……
但这一回却与前面两回都不同。她怀孕的时候,高肃接到了长安城的旨意,刘恒咬牙将国库清空一半,再配以吴、齐、楚诸国进献的粮草钱帛,生生凑足了三十年来最大的一笔军资。随军资一道送过来的,还有一道圣旨:望大将军用绝匈奴之患。
看样子刘恒是下定了决心,一雪高祖白登之耻了。
高肃接到圣旨之后,沉默了很久,最终言道:“定不负陛下所望。”
他开始在边关练兵、养马、开盐市铁市茶市,但是却将通道牢牢地控制在了手里,半点儿都没有流入匈奴人军中。整整三年的时间,高肃除了练兵,就是练兵,再无其他。
他的续弦夫人也平平安安地产下一女,三年来无甚大风浪。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将军命里带煞的谣言不攻自破的时候,大将军亲自带着三万骑兵,直直插。进了大漠深处。风沙弥漫,万里冰封,茫茫草原里满是烈火燎烧的声音。
第四年,大将军擒匈奴大单于,并二十余位匈奴贵族。
第五年,三万汉军近剩万余,匈奴人大军元气大伤,退守漠北。
第六年,新任匈奴大单于乞和,不准,续克之。
第七年,汉边四郡再无战乱,战线一路推到了漠北的最边沿。
至此,云瑶在边关,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二个年头。
十二年里她什么都经历过了,除开最早的几年,她过得比较惊险之外,其余都是安安稳稳地留在将军府里,替大将军打理产业。打仗是需要钱的,虽然在第一年,国库被压榨了一半,但第二年、第三年,便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因此她所做的事情,便是替他的夫君赚钱。
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确实是在赚钱,赚吴国齐国楚国淮南国中山国的金帛。
既然他们比长安城都要富余,那不妨让她将军资赚出来,贴补她家的大将军。
此一役历经整整七年,比先前的任何一场战事都要惨烈。
但他们最终是赢了。
大将军归来的那一天,云瑶几乎不认得他了。数年的大漠风沙吹得他形销骨立,整个人几乎瘦脱了一圈。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站在她身后,怯生生地叫着爹爹。高肃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亲昵地蹭蹭她的面颊,笑道:“总算是过去了。”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个,也浑厚了一些,显然是因为年纪渐长的缘故。
云瑶轻轻嗳了一声,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我还需要……假死么?”
大将军得胜还朝,肯定是要回长安的。她一连七年都平安无事,假如在回长安前假死了,谁都会感觉到不对劲。
高肃陪着她走回到府里,等转过一个拐角之后,才道:“你随我回长安罢。”
云瑶一怔,问道:“为何?”
她不知道高肃又打了什么主意,但鉴于他上一次做得太过,她便追问了下去。
高肃微微地沉吟片刻,续道:“你离开长安城已近十三年,还记得你的宫侍、随从,已不多了。只要小心避开宫里的宴席,便没有大碍。陛下是不见女眷的。”
云瑶不死心地问道:“那皇后与太后呢?”
高肃笑道:“太后年纪大了。至于皇后,十二年过去,她还记得你的模样么?”
云瑶轻轻唔了一声。当初她与窦皇后交情甚浅,如今十二年过去,她恐怕当真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可……“就算皇后不记得,我的生身父亲和兄弟,总该是记得的。”
高肃脚步一顿,缓缓说道:“但你长久地留在这里,恐怕更让人生疑。阿瑶,我记得你说过,张皇后自十一岁入宫,便很少与家人来往。惠帝薨后,你一直都是居住在北宫的。”
云瑶微微颔首。
高肃打量了她片刻,道:“那你的身形骨骼,肯定与十二年前,二十五年前,大相径庭。我听闻你们女子的容妆出神入化,但不知可否将你变得黑瘦一些、衰老一些?”
他狡黠地一笑,“例如,再老十岁。”
云瑶呆愣了很久,才续道:“能倒是能的。但你一个大将军,会娶一个年长六七岁的女子做续弦夫人么?”恐怕不大合理。
“有何不可?”高肃笑道,“你擅长敛财。”
云瑶默然。
大将军因为缺钱,将自己卖了出去,确实是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的故事。
假如她把自己的五官遮掩一点儿、肤色改变一点儿、腰上缠两圈变成个大胖子、脸上多一些皱纹,再加上十多年来改变的身形骨骼,旁人多半不会疑心的。哦,她还可以在鞋子里加上内增高,给自己再长个十公分。毕竟现在是西汉,她给自己穿个曳地长裙,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世上很少有人会怀疑,两个身高差距甚大、年纪差距甚大、面容也有差距的人,会是同一个人。
思量停当之后,云瑶便将一切东西都备齐了,与高肃一同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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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此行相当顺利。
过高的个子、对不上的年纪、变化过大的身材和相貌,让云瑶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场风波。为了效果逼真,云瑶在觐见太后之前,甚至还用一桶凉水将自己弄感冒了,高肃很是心疼。
但沙哑的声线,成功地拯救了她与生俱来的声音。
匆匆一瞥之下,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太后没有怀疑,皇后自然不会怀疑。就连那些凑趣儿的贵夫人人们,同样没有怀疑。因为当年的张皇后长年久居,见过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去边关的第三年,她的身体就被高肃调理好了。
一个是常年低血糖的小太后,一个是面色红润侃侃而谈的将军夫人,虽然面貌轮廓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但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谁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她无疑是成功的,但却依然不敢过分矜骄。
三天的觐见过后,她便终日留在将军府里闭门不出。毕竟常年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的事情太多了,还是步步谨慎为好。至于有可能认出她来的那些人,则更是一个都不敢见。
等封赏过后,高肃便又带着她回到了边关。
刘恒试探地问了问高肃,是否愿意迎娶一位翁主,高肃推辞了。
一如她在卦象中看到的那样,推辞得很是决绝。
如此,便又是一世。
☆、72|54
高肃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唔,甚是古怪的东西上。它看起来像是一片破木板,上面铺了些麦秆,四角被四截短木支起来,离地大约一尺二三,像榻,但又不是榻。
屋里没有点灯,朦胧的月光从漏洞的窗子里投射下来,照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穿着暗褐色的短打,补丁连补丁,连手脚都是小小的,顶多不会超过七岁。他动了动手指头,四肢关节处传来一阵奇怪的酸软,腹中也有一种迟钝的痛感,仿佛已经饿了许久。
他曾在塞外呆过六七年,对这种饥饿感并不陌生。
他将视线右移,看到了昏暗发黄的墙壁;视线上移,屋梁上有几个被蛀空了的大洞,蜘蛛正在那里织网;视线左移,看到了一盏已经没有油的灯,灯芯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用过了。在油灯旁边,有一个古怪的物件:四截短木支楞着一片薄薄的木板,不过三个巴掌大小。
这个物件与他身下古怪物事一脉相承,外表破旧,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很显然,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与汉、晋、大齐大相径庭。
高肃撑着身体,一点点地坐了起来。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幼小了,而且常年饥饿,力气不足。他扶着墙壁慢慢下地,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很快他便找到了锄具、铁铲和一套补丁缀着补丁的衣服。衣服是大人改小的,明显可以看出歪歪斜斜的针脚和反复搓洗的痕迹。很显然,这一世,他是一个简陋积贫的农家子,家里一贫如洗。
他不算一个挑剔环境的人,见此情景也不过皱了皱眉,很快便又舒展开来,继续翻找。
前身离开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忆,因此他只能依靠自己。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不到粮食,但是却找到了两把尖刀和一根鱼叉。鱼叉已经有些年头了,尖头上布满了一层灰,蒙蒙的有些吓人。尖刀倒还算逞亮,显然是经常使用的。他捏着鱼叉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出门捕鱼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在河边上点了一堆火,开始烤鱼。
十余条两指宽的小鱼下肚,他才稍稍感觉好了一些,腹中也不再那么难受了。河流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光芒,宁静的小村落在月光笼罩下,显得一片祥和,偶尔能听见两声犬吠的声音。
河流的上游是一片山峦,下游则是一片开阔的腹地,在夜色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
高肃又叉了十几尾小鱼,灭了火堆,回到了原先的破屋子里。他用手指按了按那片破木板,确认还挺结实的,便躺在上面睡了半宿,梦里满是漠北风沙苍茫,一片厮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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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农家汉子们便招呼着下地了。
高肃推开破烂的门——那简直不能算是一扇门,连门楣都是腐朽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周围的邻居们看见他,都善意地笑了笑,还有一位妇人笑道:“大郎今日倒是比平日里早些,不知是要进山呢,还是要去整整你那两亩坏田?”
一面说,一面端了两个炊饼出来,塞到了高肃怀里。
高肃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接。那位妇人戳着他的脑门笑道:“哎哟官人你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郎居然见了我不吱声。我可告诉你啊,你娘和婶子我可是手帕交,就算你娘没了你也得叫我一声婶子,听到了没?你爹爹一走就是三年,你也别念着他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明白么?”
话音未落,刚刚离开的那位农家汉子忽然转过头,粗声粗气道:“早告诉你了,别叫我官人。”
“哎哎我懂,那是南边儿的称呼。”妇人无谓地笑笑,又笑眯眯地摸摸高肃的头,和蔼道,“今天是你七岁生辰,恐怕你连自己生辰都不记得了罢?唉,天可怜见的。”
农家汉子扛着锄头走了,那位妇人拍拍他的头,也走了。
高肃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从那位妇人的话中得知,“他”的母亲已经故去,父亲离去三年未归。“他”家里总共只有两亩坏田。所谓坏田,多半便是指不能耕作的田地。而最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位妇人的口音……
那位妇人的口音,不属于从前听到过的任何一种,但是他又偏偏能听懂。
“烦请留步。”高肃忽然开口,用一种连自己也不习惯的语调问道,“敢问婶子,距离这里最近的市集是哪一处?我昨晚捕了些鱼,想拿到城里去卖。”
妇人停下了脚步。
“哎哎,大郎了不得诶。”她转过身,用一种惊奇的语气问道,“你说你捕了鱼儿要拿去卖?了不得,真真是了不得。可是大郎啊,这市集呢是三日才赶一回,距离这里最近的市集啊,也要走上二十多里地呢。昨儿乡里才赶过一回集,你今日想去啊,怕是不成啰。”
她一面说,一面惋惜地摇头,隐隐还有些欣慰之意。
“唔……”高肃微一皱眉,却不说话了。
那位妇人见到他皱眉,忍不住又劝道:“别拧着啦,你可比你爹爹强多了,起码还晓得自己吃饭穿衣,还晓得自己捕鱼,你爹爹他,哎哟,他跑到军营里舞刀弄枪去了。你说你爹爹啊,他又不是要去服徭役,又不是因罪刺配,他好端端的跑去当什么赤佬哟,现在生死未卜下落未明的,作孽哎。”
妇人哎了两声,连连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高肃面色微微一变,但碍于眼前事态未明,便耐着性子问道:“我爹爹是从军了么?”
妇人点头道:“是的哟,从军,哎哟他没事去从什么军哟,从军是要在脸上刺字的,”她指指自己的面颊,“十里八乡都要看不起的哟。古往今来除了刺配流放,还有哪个好男儿去从军哟……”
“除了刺配流放,还有哪个好男儿去从军”十六个字,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了高肃身上。
妇人仍在絮絮叨叨地说道:“现在大家伙儿都赶着科考,光宗耀祖呢。等我家大郎到了七岁,定要将他送到村头的私塾里念书,还要考乡试,进县学,将来要在金殿上提名的。你问我什么是金殿?唉我也不晓得,总之大家伙儿都这么说,本朝一概重用文人,比前朝可好多啦。本朝要是谁考中了状元,那可是能封将拜相迎娶公主呢……”
高肃愣在当场,眼里不掩震惊之色。
“科考”、“进士”、“状元”……这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他一个都没听过。“前朝没有状元只有进士”云云,更是一头雾水。至于“考中状元便能封将拜相”,文官也能为将么?
如果不是妇人胡说,那便意味着这个世界,与前世大相径庭。
他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您听过西汉么?西晋?大齐?”
妇人滔滔不绝的演讲被打断了,但倾诉欲却依然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