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花满楼-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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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花满楼》by阿雄
第一人称,主攻。只有一对cp,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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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三年。
我看着手上的绘本,浮想联翩。
门口传来哗的一声响,我赶忙将绘本收入怀中,拿出另一本书摆在桌上。
来人推门而入,走到我面前,探手从我怀中取过绘本,又替我摆正桌上的书,长叹一声,“少主若是这般不思进取,那子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我赶忙起身下榻,整衣理容,跑过去,整个人挂在来人身上,“子卿子卿,我下次一定努力。”
子卿微微侧开身子,躲过我的拥抱,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远方。那一双眼眸,仿佛屋外的深潭,美的不可方物,我看得痴痴傻傻。
“要是少主今日还看不完这本…”子卿收回视线,转头正巧看到一脸痴傻的我,话没有说完,无奈的叹了叹气,走出了屋外。
我呆楞的看着门启门合,陷入了魔障之中。过了长倾,我才发现,子卿已经走了,我带着自己不甚清醒的脑子,坐回塌上,心情愉悦看着桌上的书。
这样的事情在几年里,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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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子卿,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对吧?”我笑的一脸天真。
子卿停下摆弄花坛的手,抬起头看,眼里神色莫名,看着我的笑脸,未作言语,而是伸手抚了抚我的脑袋。
我一把挥开头上的手,生气的跑开,听见身后悠悠地传来一声长叹。
我知道子卿觉得我喜怒无常。可是,我却喜欢这时候的子卿,因为这时,他的眼里只有我。
其实我一直知道子卿不开心,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欢那些书,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山谷就我们二人,写这些东西有劳什子用处,倒不如和子卿种种花儿。
子卿很爱花,所以院里花坛子里的花总是长得很好,春有桃花,夏有青莲,秋有翠菊,东有雪梅,所以我知道子卿必定是极爱花的,我时常站在花坛子旁边,看着子卿在那里,认真的看着那些花儿,全心全意。
其实,那些书上的道理我早都懂,只是我不喜欢学,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我学会了,子卿就会离开。
元庆八年。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就算我再过愚笨,也总该小有所成。子卿的眼里多了一份讚许的颜色,此时此刻,我终于找到了使子卿快乐的方法。
也许,我的子卿,他喜欢的,是优秀的我。
于是,我不再隐藏自己,我只想要子卿快乐,那样我想我做梦也会笑的。
时光如水,我不再隐藏自己,我变的好学起来,这让子卿有些惊愕,但很快释然,更加严厉的对我,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欣慰。
两年时间已过,我终于得到了子卿的一句:“少主,总算是学成了,子卿很欣慰。”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我当晚激动的睡不着觉,在桌边画了一副又一副子卿的画像,再把它们小心翼翼的搁在箱中,我笑着抚摸那些箱子,心满意足的睡去。
这天,我刚满十七岁,我在他身边十年。
第二天,我在窗外的鸟叫声中醒来,看见窗外的千军万马。
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穿着里衣推门而出,看见了我的子卿,在和一个肥头大耳的大块黑酱菜说着些什么。
远远的,子卿白衣黑发,格外明显,神色爽朗,似乎嘴角都有一丝笑意,我的心,突然格外难受。
待我走近,还未等我开口,那酱菜却先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转而立刻跪倒在地,“臣狄缪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原来我是太子,竟然是太子。
接着是他身后千军万马齐齐跪倒的声音,甲声震天,“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我的子卿也跪在了我的面前,“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子卿的声音清清朗朗,中间停顿了一下,那一刻,我在想,子卿你是不是,也不想,我离开。
我心里有一丝欣喜,但又很不安,因为,我见过子卿难过,见过他失望,见过他讚许,却唯独没有见过他欣喜,尤其是,他的欣喜,在我要离开,之时。
我陷入了思绪,面前跪满了人。
良久,我的子卿微微张口,“齐垄。”
我惊喜万分,这是第一次,他唤我的名。
我恍然回神,“平身。”
那叫做狄缪的人起身便说,“请太子速速班师回朝。”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的子卿,他低垂着头,没有言语,我就这么看着他。
猛地,他抬起了头,恰好对上了我的眼,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他的不忍,我的心里,有了一丝期冀,待我欲看清楚时,他却别开了头,“请,太子,速速回国。”
我想我此时一定是狼狈的,穿着里衣,一脸失望,无地自容。
我看着我的子卿,他却不肯再看我一眼,子卿,你是不忍吗?我笑了笑,我怎么舍得你为难,毕竟我第一次见到你快乐。
只要你,快乐就好,你快乐了我就快乐,这早已成了我的执念。
于是我一扫失望,大笑道,“子卿,你听,这江山,尽数都是我的。子卿子卿,你陪了我了十年,我只认识你,我该许你什么好呢?不如,我许你半壁河山?”
话音未落,就听到狄缪瞪大眼睛吼了出声,“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我看着我的子卿,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淡然。
子卿,你怎么能,不懂我,已经十年了。
未等我想明白,子卿猛然笑了起来,阳光微微洒在他的身上,映照着他雪样容颜,清丽绝然。
随后,我听到子卿的声音传来,“齐垄,你若要许我,不如许我,一厢花满楼。”
我也笑起来,“好,待我登基,我定许你花满楼。”
这一刻,我是真的开心,因为我知道,他的笑,是真心对我,这一刻,他应该是爱我的吧,我想,最起码他是欢喜的。
元庆十年。
齐国太子学成归朝,举国大庆,万民欢呼。
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子卿,竟然是人人仰慕的世外高人。
我的子卿啊,我骑在马上,笑得格外开怀,我的子卿,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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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后的某日,我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
“垄儿…”身后传来父皇的声音。
我望着回来的方向,没有回头,是的,自从回来,我便不开心。
“垄儿,这都是为父的错,为父也是万不得已。”父皇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没有自称朕,我想,他也许真的是愧疚的。因为这十年,我从不记得,我是谁。
我仍然没有答话。
“垄儿,为父就你一个儿子,怎会不爱你,只是,为父这是为你,毕竟…”他顿了一下,没有说完,而是转了话题,“你师父他待你怎样?”
“他不是我师父。”我打断他的话,“子卿,就是子卿。”
我想我的父皇定是不解的,或许,他是能觉察到什么的。
沉默了良久,他才在一次缓缓开口,“无论你想要什么为父都会帮你。”
我转过头来,笑了笑道,“好,我要的只有一个,子卿,白子卿。”
我看到父皇的表情变的有些奇怪,似乎是挣扎,又似乎是不解,或许更多的是释然,这样丰富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苍老,我突然,有些难过,我突然觉得,子卿忘记教我,心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外的远方的天,一轮火红的太阳照红了半边天,我看得如痴如醉,心里希望子卿也和我一样,看得这美景。
“哈哈哈哈…”我听到父皇突然笑了起来,我疑惑的转头,却听到他的话,“我儿确实不是寻常人,眼光也非比寻常。为父帮你。”
我不知道他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但是这一刻,我是真的开心,于是我也笑了。
元庆十一年。
太子千金寻求天下能工巧匠、奇人异士,欲盖花满楼。
元庆十二年。
齐武帝赐婚于梁王第三子齐戎,将大齐第一公主昭阳公主许配给他,并封他为衡亲王,婚期定于元庆十二年末。
对此,我并不在意,只是初见这个表哥是,感慨世间竟有表兄弟,生的如此相像,只不过他病病弱弱,到有几分可怜。
这门婚事,想必皇姐是极满意的,因为我看到他看齐容的眼神,和我看子卿,一模一样,我突然有些羡慕。
这一年间,我最开心的事,不过就是,那些能工巧匠,总算设计出了我心目中的,配的起子卿的,花满楼。
算算日子,等到楼修好,我便有借口寻他了。
子庆一年。
元庆十二年末,本来应该是皇姐出嫁,奈何父亲却执意要将皇位传于我,北国的冬天,过于寒冷,额娘却体弱,父皇想早日带娘去南方,记得父皇走时,告诉我,以后有子卿陪我,要我做一代明君。
我继了位,却没看到子卿,我心中思念的紧,遂将年号改为子庆。
我继位后的第三十一天,我终于看到了我的子卿,白衣黑发,玉树临风,与他一同来的,还有我父皇的圣旨。
白子卿,原太子太傅,册封为相国。
我看着子卿,再看看圣旨,笑了,我的子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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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月之后,皇姐的婚期不能再拖了,我也得了子卿,不在孤独。
子庆一年三月初,昭阳公主出嫁,我特令大赦天下,然后携带我的子卿,去主婚,这也是父皇的要求。
我嗤笑,梁王还能得罪于姐姐不成?
大婚之时,我看见我的子卿,面若冰霜,握紧杯子得手,有些颤抖。
我覆手上去,感觉到他的颤抖,我一阵难过,我的子卿,他在难过。
当晚,我看到子卿月下独酌,心中有了疑惑。
子庆三年。
群臣力谏我娶妻纳妾,透过眼前的垂珠,我看不清子卿的脸。
不多时,我便听到了子卿清冷而又熟悉的话语,“皇上,臣恳请皇上选秀。”
莫名的我就想到当年那句,“太子,请速速回朝。”我心中一阵愤怒,就算花满楼建好,你还是要走吗?我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我打碎了所有杯盏,一时间,念顷阁里悄无声息,一片狼藉。
当晚,我终于接到暗卫的消息,我看了以后,浑身一阵冰凉,我颤抖着,看着那些画卷,那些资料,恨意,涌进心头,我想,我对子卿,了解的太少了。
又过了一月有余,花满楼修好了。
我遣散工匠,只身一人走向花满楼,满目奇花异景,亭台楼阁间均是花团锦簇,芳香四溢。
我看着这美景,心中却早已成殇。
白家拥者为王。
父皇,真可谓用心良苦。只可惜,子卿心中所拥之人,并不是我 。我想起那幅画,画上那熟悉的题字,“只愿一厢花满楼,从此君莫忧,无缘赏花愁。”
我又想到传言,梁王第三子齐戎,生来善绘,尤好绘花,只可惜他体弱多病,不易出门,梁王极爱第三子,曾寻遍天下奇花,曾寻墨菊未得,后机缘巧遇,才得到数盆。
那花,恰是子卿当年亲手所培育而来,我不小心碰坏一支,他即刻冷若寒霜。
呵呵,原来子卿所为,从来都只是为他,就连他做这相国,也是为他,只愿他一生,安乐无忧。
我又听闻,子卿在我幼年之时,曾入于梁王府一年,后来梁王第三子身体转好,才特指入宫修养,而子卿则带我离开,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与父皇的一场交易。
我终于明白,为何十年间,他满目忧伤,为何十年间,他从不唤我的名,为何十年间,他都未对我笑过。
我以为,他生性冷淡,我以为,他怕伦理常纲。
其实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讨厌我,或者说,恨我。
而我却无法把他叫到身边,质问他,因为三江大水,他亲自去治理。
他确实是一个好相国,只可惜,我需要他,不只是我的相国。
这一瞬间,我怀疑,他去三江,是为了躲我。
子庆四年初。
分离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我日日提心吊胆,暗卫派去无数,却终不能安心。
每日早朝,我都习惯性望向子卿站着的地方,看着哪里空空的,我的心也空空的。
分离的日子里,我由恨到怨,由怨到念,最后我发现我自己想通了一切,这本不怪他,只怪当初碰见他的不是我。
想通了,思念便越来越长。
我的子卿,真是一个聪明的人。
终于,约莫半年,经过相国治理三江凯旋,我亲自在门口相迎,正好对上他了然于心的眼眸。
当夜,广华殿,我一人,为子卿接风,杯酒过后,子卿的脸便开始泛红。
我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月下独酌的子卿,是那么让我心碎。
借着酒意,我带他来到花满楼,我指着我亲手镌刻的牌匾,拉着他的手推门而入。
初春的天气仍旧寒冷,而楼内却四季分明,我看到了子卿略带醉意,却仍旧挣扎说道,“皇上不该如此,劳民伤财。”
我按捺的怒火猛地喷涌而出,“没了他!你连你曾经答应我的都忘了吗?!”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皇上明察秋毫,何必多问。”子卿眼里陡然清明,答道。
我心里一痛,子卿是在怪我调查他吗?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你在怪我?”
“臣不敢。”子卿不卑不亢,面上古井无波,就那么站在那里,仿若笔直的翠竹。
我再也按捺不住,吼道,“我知道,你认为我不配这个皇帝,你心里想的是我的表哥!是不是?!”
我看到子卿的身子抖了一下,又很快镇定下来,“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明察。”
“呵呵…”我顺着长长的竹梯向上走,步履踉跄。
子卿只是默默跟着我,没有说话,他担心我,我知道,他本也是一个心软的人。
在最顶层,我站在瞭望台,身旁是大团大团的仙人醉,此花极其少见,我也是听子卿偶尔提起才有幸得知,我知道子卿再找这花,正巧这次的异士恰有一人有幸机缘巧合得到种子若干,便借此机会试种,没想到会成功。
眼前是辽阔的国土,身后是大片大片半开的仙人醉,我看到了子卿平静的眼变得波澜壮阔,他抬头惊喜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谢谢。”
没有敬语,没有恭维,我知道子卿是原谅我了,我看着他激动,心里却很凄凉,只因为,这仙人醉,是齐戎的药引,我本可以毁了它们的。
我摸着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疤,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子卿,你一直爱的,是齐戎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吧?你心里拥护的,是他吧?”
我闭著眼睛,不敢看他。
子卿抬头、悲悯的看着我,道,“皇上贵为天子,必定有万人憧憬。只是这爱与不爱,天上的仙人也说不清罢了。”
我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心有不甘,难道我的十年,竟比不过那一瞬?答案是肯定的。
眼泪在眼眶中摇摆,我侧头看向远方。
“如果,你遇到的是我,你可会喜欢上我?”我不甘心。
子卿看着我,满眼悲伤,满眼挣扎,却再未开口。
我苦笑,想着齐戎在私下做的一切,是的,他想造反,同我大姐,一起来抢夺我的江山。
“如果,他要反我呢?你可会帮我,子卿?”这句话到了嘴边,我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子卿的举动、说明了一切,我想。
我沉默,他亦沉默。
良久之后,子卿开口,“请皇上无论如何,饶过衡亲王一命。他不会那样做的,那些东西,纯属造谣。望天子明鉴。”
“呵呵…”我苦笑,只有我知道,那怎么会是造谣,齐戎的眼里,满是野心与权利,况且,他恨我,恨我夺走他的子卿,他的一切。因为,白家拥着为王。
而我,不过尔尔。
我本应该杀了他,他是那么放肆,可是我怕,我的子卿,会永远离开我,我以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没想到,却是我痴傻。
我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疤,看着眼前的仙人醉,没有回答。
“臣恳请皇上答应臣的请求,只当看在臣十年教导的苦劳。”子卿喝了酒,倒是直率了许多,可是这些直率的话,犹如尖刀,刀刀深入心房。
“臣保证,陛下江山永驻,臣答应,今生今生陪伴陛下,只属于陛下一人,只求陛下放过衡亲王,让臣用这仙人醉,救他一命!”子卿缓缓道来,正中我的软肋。
“为了他,你就甘愿至此。”我幽幽的说, 轻轻的笑出了声。
子卿,你明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
看着那些仙人醉,摸摸我手上的伤疤,我凑上前去,挑起他的脸,轻吻,“就算这样?”子卿身体一震,我右抚上他的脸,“这样也行?”
一吻过后,子卿脸色微红,却故作淡定,“只要皇上答应,子卿凭君处置。”
我闭上眼睛,道,“好。”
说罢将他拉入怀中,推向塌上。
我想,当时的我一定很疯狂,因为我的相国,第二天没有早朝。因为,这对于我,是最初,也是最终。
我确实不适合做皇上。
子庆四年末。
仙人醉的花苞渐渐盛开,每日所需的养料也越来越多,我觉得,我快支撑不到它开花的那一天了。
我有些恍惚,早朝也是昏昏沉沉,格外消瘦。我的子卿,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都在表哥的药方上。
我的随身公公小喜鹊总是偷偷摸泪,看着我养着那些花,却被我威胁着。
花室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子卿却没有发觉。
子庆五年。
我觉得漫长的等待已让我心碎,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明晚,仙人醉的最后一次浇灌,方可盛开。
我摊开黄绸,提起狼毫,手却在颤抖,对不起,我想我无法成为一代明君了。我扯出一个笑容,格外牵强。
我一字一顿的写,格外认真。终于,圣旨和书函都已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