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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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我无需再证明自己是男人。”
日逐王再次大笑,“一看就知道你是中原人,嘴巴用来说话而不是喝酒。”
方闻是刚刚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也跳下马,想插一句,结果还是没得到机会,日逐王走到龙王面前,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向帐篷里走去,视余人如无物,“来,喝酒是小事,咱们谈大事。”
顾慎为不习惯被人拽着,轻轻挣脱。
方闻是、龙翻云等人刚要跟进去,者速挡在前面,伸开两只肥胖的手臂,“龙王不喝酒,总不至于让部下也喝凉水吧?”
不等方闻是提出异议,就被者速推着走向附近的帐篷,龙翻云得到龙王的暗示,才带着卫兵一块离开。
“龙王还习惯草原的环境吧,这里比不了西域,更比不上中原,北庭将士都是吃苦长大的,把我扔到那种软绵绵的床上,总像是没着没落,整晚睡不着,哈哈。”
“很好,我对床铺没有特殊要求。”
“嗯。”日逐王点点头,换上一件外衣,冲外面的洗马士兵喊道:“带它遛两圈。”然后对龙王解释:“这马也跟人一样,舒舒服服就是不行,你看者速,再胖下去,就没有马能驮动他啦,骑不了马,还配做北庭男儿吗?”
顾慎为敷衍地嗯了一声,到目前为止,看似豪爽粗鲁的日逐王还没有说到正题。
士兵骑着火焰驹跑得远了,日逐王用细小的眼睛盯着龙王,越来越严厉,甚至有一丝凶气,“顾仑和木老头都是我的仇人,想不到龙王跟这两人都有关联。”
“我没有选择。”
“不,你有。顾仑已经死了,债也消了,仇也没了,我可以放过不提,可是木老头,那个王八蛋,睡我的女人,当众羞辱她,让我在整个草原成为笑柄。龙王,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报不报仇?”
“此仇不报枉为人。”
“正是如此,所以你有选择,交出木老头,咱们从此做朋友,继续护着他,就是我乃杭族的敌人。”
“日逐王没有忘记杀妃之仇,我也不会放弃顾家之恨,人人都说是日逐王雇请的金鹏杀手,我要从你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顾慎为没有听从军师的劝告,反而当着日逐王提出要为顾家报仇,日逐王想将顾家的事一笔带过,他偏要旧事重提。
日逐王显然非常意外,他从不讲究虚伪的礼节,与部下亲如一家,但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沉默了一会,发怒了。
日逐王掀翻桌子,发出狮虎般的怒吼,“乌龟儿子王八蛋,以为顶着一个‘龙王’的名头,就是大人物了?告诉你,你在北庭的一切计划都不会得逞,等你回到西域,你会发现自己的虾兵蟹将一个不剩!狗屁龙王,老子拉的屎也比你高贵一百倍,你是奴才的儿子,天生就该去做奴才!”
谈判就这样破裂了,方闻是等人连半碗酒都没喝下去,就惊愕地被撵出帐篷。
回己方营地的路上,方闻是不停地询问详情,顾慎为拒绝回答,驶出数里之后,他对龙翻云说:“我要那匹火焰驹,今晚就要。”
第五百三十七章 盗马
龙翻云第一次和木老头合作,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从前了解不多的时候还好,可这几天,他从北庭人那里听到大量传闻,魔头的印象渐渐清晰,憎恶与惧怕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有一丝好奇。
现在的木老头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还有点可怜巴巴,像一个中过邪、被施过魔法的孩子,过早苍老,还没来得及体验人生乐趣,龙翻云很难将那个杀人如麻的“灭世老魔”与眼前小怪物联系在一起。
他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木老头在龙王和上官如面前谄媚得不像武林中人,对大雪山剑客,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上官飞那臭小子还不够你玩的吗?”
龙翻云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拔自己的长刀,却扑个了空,这才想起为了偷马,他没带兵器,“我要和你比武,现在。”
龙翻云受不了这种气,骂娘都行,就是不能提上官飞,他在大雪山有妻子,绝不想带着这种名声回故乡。
木老头抬头看着怒气勃发的剑客,突然笑了,笑容隐藏在层层的皱纹中,显得十分阴险,“嘿嘿,别生气,开个玩笑,谁都知道上官飞痴心枉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配不上……我知道副千尉大人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对这种调调不感兴趣。”
龙翻云稍稍消了点气,他明白自己不是这个小老头的对手,可对方要是继续挑衅,打不过他也要打。
木老头的嘴却不会轻易停下,“怪不得龙王选你冒充乃杭骑兵,你不仅长得像,连脾气都像,我跟你说,待会到了营地里,你最好找个人打一架,我保证再也没人怀疑你。”
此时刚过二更,夜色正浓,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外衣被脱掉——北庭骑兵很少穿内衣——穿在龙翻云身上,这人是被木老头点倒的,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木老头说的没错,龙翻云很像乃杭骑兵,尤其是发怒时的样子。
龙翻云跨上马背,张开一只皮囊,“进来。”
木老头深吸一口气,曾经有好几年,只要是白天行动,他必须躲在皮囊里,可是功力受损的唯一好处就是他再也不怕曝晒之苦,皮囊也不再是合适的避难之处,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我从前睡你的女人,今天要偷你的马,我从前睡你的女人,今天要偷你的马……”
木老头钻进皮囊,从孔眼向外张望,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向后一倒,给自己弄个舒服点的姿势,心想,还不错,也不是太局促,反而有种回家的踏实感觉。
木老头居无定所,他所谓的家,就是从前跟师父学武的地方,那里有武功高强的师父、互相嫉妒的师兄弟,还有美丽如仙子一般的师娘,可师娘的形象模糊不清,总是要变成晓月堂堂主韩无仙,他奋力将其驱出脑海。
木老头在皮囊里胡思乱想,龙翻云没有那么镇定,龙王给他的任务大胆而危险,他不怕杀身之祸,就怕任务失败,不仅自己会被同辈笑话,还会耽误龙王的计划。
龙王要狠狠给日逐王一个教训。
龙翻云亲耳听到日逐王的怒骂声,所以完全支持龙王的报复行动,军师方闻是当时目瞪口呆了一会,大力劝阻,“龙王不可意气用事,还没到龙庭,就平白得罪日逐王,咱们是来谈判的,不是……”
龙王将军师叫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军师勉强转变态度,不再反对盗马。
龙翻云崇敬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龙王,龙王武功极高,对敌人狠毒无情,出手必致命,但是对自己人,很少以武力压服,总能提出合适的理由说服对方,后一点尤其让龙翻云佩服,同样是不苟言笑,龙王跟他不一样,必要的时候绝不输于伶牙俐齿之人。
与龙王相比,上官飞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小丑。
龙翻云向地上啐了一口,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上官飞,将他与龙王对比,无异于巨大的污辱。
龙王的计划很简单,木老头负责点人,龙翻云负责盗马,他不仅气质上很像北庭骑兵,对马匹也有一些了解,能够安抚那匹火焰驹。
乃杭族营地管理松散,最可能引起麻烦的不是人,而是那匹马,从它受到的照顾与关注来看,只要一声嘶鸣,就会叫醒成群的士兵,包括日逐王本人,龙翻云的任务因此最为关键。
放倒小兵对木老头来说轻而易举,就算事有不预,他也能逃之夭夭,至于龙翻云,龙王既然没说要保他安全,木老头自然不会想着带他一块走。
快到乃杭族营地了,木老头提醒道:“加快速度,冲进去。”
“什么?”
“笨蛋,冲进去,难道你还等着接受盘问吗?刚说你像北庭人,这会又不像了。”
龙翻云恍然,双腿夹马,一路奔驰,嘴里大呼小叫,像一名醉酒失态的狂徒。
营地门口冲出几名卫兵,用北庭语厉声发问,龙翻云置之不理,反而加快速度,硬闯进去,差点与卫兵撞在一起。
他进来了,身后传来愤怒的叫骂声,却没人追赶。
日逐王的粗心大意是有理由的,这里是北庭,没人敢惹他,虽然在十王当中排名末位,可就算是排名第一的大日王,也要敬他三分。
他自认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次出行名义是狩猎,其实是抢先与龙王会面,哪一项都没有危险,何必让手下的弟兄们受苦呢?大战在即,到时候再严厉起来也不迟。
龙翻云与木老头来早了,对北庭骑兵来说,夜晚是喝酒的最佳时间,整个营地都在举办酒宴,像过节一样,抓着酒壶与肥肉的士兵,无目的地乱闯,就算去隔壁帐篷里,也要骑着马。
龙翻云很快就混在这样一群人当中,手中经常莫名其妙地多出盛满老酒的大碗,喝起来味道粗粝清洌,像火一样,从喉咙燃烧到胃部,讲究的酒客会嫌弃它太生硬,却正合龙翻云的口味。
十碗之后,龙翻云也生出跟北庭人一样的看法,不喝酒光喝水,还算是男人吗?龙王不喝酒,实在是个遗憾。
龙翻云兜了一个圈子,来到日逐王帐篷附近,发现没办法下手。
日逐王那顶凉棚一样的帐篷里,灯火通明,最少三十人挤在里面,不分尊卑,在一起喝酒唱歌,一会说北庭语,一会冒出几句中原话。
火焰驹就停在帐篷前,在火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鲜红如血,吃着上等谷物,接受众人的观赏,时不时抬头咴咴地叫两声,每次都能赢得发自内心的赞扬。
日逐王心情大好,举着酒碗,大声用中原话说:“可惜火焰驹不是人,否则的话,我把王位让给它,瞧瞧,这才是王者风范,天下除了老汗王,谁还能比它更配称王?中原的狗皇帝给它铡草都不配。”
“没错,那个自称龙王的小白脸,让他看一眼火焰驹都是天大的福分,他竟然……”有人帮腔。
日逐王一口喝光酒,将碗扔出帐篷,离火焰驹远远的,差点砸到假装分不清方向的龙翻云。
“龟儿子,敢跟日逐王讲条件,我保证,明天天一亮他就得乖乖地爬来求饶,到时候,你们谁也不要给他好脸色,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北庭是芝麻绿豆大的西域小国哩。”
咒骂、羞辱龙王,成为最好的下酒菜,众人争抢着下筷,可北庭骂人的花样实在不多,在为数不多的几种动物和三代以内的女性之后,贬低龙王就只能靠抬高声音来加码了。
龙翻云勃然大怒,正要催马上前,皮囊里又传来木老头的声音,“干嘛,想自杀吗?先把我放出来。”
龙翻云一惊,心想自己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为龙王正名,盗马才是对日逐王最大的报复,可他实在不想听这些脏话,“咱们再转转,一会过来。”
“笨蛋,北庭人喝起来没完,咱们还不得转到天亮啊,我去捣乱,你来盗马,咱们在营外汇合。”
“日逐王恨你入骨,万一你被发现……”
“哈哈,你以为老头从高大威猛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被迫的吗?非也非也,老头神功盖世,就是太惹人注目,连王妃都不肯放过我,所以只好转变形象,斩断情丝,顺便还能减小目标,一举数得……”
木老头吹起牛来没完没了,龙翻云马打开皮囊,让木老头自己跳出来。
木老头瞬间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龙翻云一个人焦急地等待,不知道木老头要采取什么手段吸引日逐王的注意。
很快他就知道了。
骚乱是在远处发生的,逐渐扩大,越来越多的北庭骑兵呼朋唤友,冲到事发地点,不分清红皂白地加入战团。
打架的声音终于盖过一切,进到日逐王的帐篷里。
“他娘的,这是咋回事?”
一名士兵骑马赶来,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反正打起来了。”
日逐王眼睛一亮,“一群小兔崽子,敢在我的营地里打架,走,是好汉的跟我一块去,把那帮小子给我打得服气。”
除了火焰驹,其他人都是“好汉”。
龙翻云已经下马,倒在地上,装作醉酒过度呼呼大睡,路过者没一个注意到他。
日逐王一行人刚离开,龙翻云立刻起身,从皮囊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大块黑布,塞在腰带里,走到火焰驹面前,没有急着行动,而是慢慢伸出左手,亲昵地抚摸它,右手抓起一把谷粒,吹走浮草,让它在自己手心里舔食。
在这之后,当他将黑布展开,披在火焰驹身上,并在胸前和肚子下面打结时,它没有任何反抗。
日逐王天天都叫来一大群人欣赏这匹神马,已经让它对人类失去了警惕之心。
龙翻云刚要上马,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走进日逐王的帐篷,解开裤带,给两坛刚刚开封的酒加进去一点佐料。
日逐王觉得这一天是完美的,刚才那一场声势浩大的群架,足以抹去龙王白天带来的不愉快。
“瞧见我打得那个小子满地找牙哭着喊娘没?哈,欺负我老?再过十年,我也一样能打倒二十岁的小伙子。”
日逐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觉得味道有点怪,抬头,发现部下们个个目呆若木鸡地望着帐外的空地,扭头,找不着自己的命根子火焰驹了,他们太兴奋,竟然一开始没有发现异样。
龙翻云在约定地点等木老头,远远看到北庭骑兵像疯了一样成群涌出大门,奔向己方的营地。
他不知道龙王会怎么应对失去理智的日逐王,他不擅长思考这种事,心里对龙王却充满信心。
第五百三十八章 对峙
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兵千夫长,执行一项普通的任务,护送西域的客人前往龙庭,行走在北庭的领土上,背靠着永远屹立不倒的汗王大旗,他从未想到会遇到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
乃杭族骑兵又来了,比几天前那一次人数还要多,而且是由怒气冲冲的日逐王亲自率领。
“日逐王殿下,您怎么……”
千夫长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日逐王一脚踹倒,“殿下个屁!”日逐王从来没如此愤怒过,就是当年木老头令王妃受辱时,他也没像现在这样,疯狂地想要杀人。
火焰驹比一百个王妃都重要,龙王或许是不了解北庭的风俗,把它当成普通的牲畜看了,日逐王要让他明白,宝马良驹对北庭人来说比命都重要。
“让龙王出来见我。”日逐王高声吼道,身后酒醉未醒的士兵们挥舞着兵器,一起叫道:“出来!”
千夫长忍痛站起身,他是老汗王麾下的官员,在王爷眼里却一文不值,只敢在心里暗骂龙王尽给自己惹麻烦,“我去叫他。”
千夫长跑回自己的帐篷,命令亲随去见龙王,自己倒在铺上再也不肯起来,决定置身事外,反正日逐王亲自来了,真要出事也赖不到他头上。
天边刚刚露出亮光,一小支队伍从营内骑马驶出,日逐王扫了一眼,发现其中没有龙王,带头的是一名年轻女子。
“龙王怎么当缩头乌龟了?让他出来见我,别拿女人当挡箭牌。”
上官如昂首说道:“我是香积之国射手教头,不是任何人的挡箭牌。”她拒绝接受显赫的名衔,“射手教头”是她唯一认同的称呼。
日逐王皱起眉头,再次打量面前的年轻女子,这就是小阏氏感兴趣的“女王”了,看上去可不太像,就是一名刚刚长成的少女嘛,“你是上官如?”
“正是。”
“你到底是金鹏堡的人还是龙王的人 ?'…'”
这个问题困扰着西域与北庭的许多人,大家都搞不明白,曾经备受独步王宠爱的双胞胎怎么会向龙王效忠。
“谁的人也不是。”上官如冷冷地说。
日逐王的眉头越皱越紧,扭头对身边的者速将军说:“看样子,龙王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大,远近却都能听得到,士兵纷纷点头赞同日逐王的说法,“小白脸”、“怕老婆”一类的话从四面八方喷了出来。
上官如二话不说,摘弓、拉弦、放箭,一气呵成,没等日逐王和部下们做出反应,一支利箭已经射来,者速虽然又黑又胖,反应却最灵敏,催马蹿到日逐王身前,伸手去抓那支箭,结果却扑个空。
箭矢擦着日逐王的头顶飞过,正中他身后的旗杆。
护旗的士兵身子一晃,惊讶地抬头看着旗杆上的箭,碗底粗的木杆竟然被射穿了。
北庭以骑射立国,人人都是射术高手,上官如这一箭的准确与力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射得好。”有人忍不住出声赞叹,马上闭上嘴,因为日逐王的脸色正变得跟猪肝一样,这是他起意杀人前的征兆。
“他娘的,连龙王的女人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给我上,谁能活捉小娘们儿……”
日逐王的话只说到一半。
随着上官如的那一箭,成百名射手从附近的帐篷里走出来,全是女人,排列成一道弧形,个个弯弓搭箭,指向的目标无一例外都是日逐王。
骑兵们正要冲上去护主,一名女射手高声说道:“止步!任何人再往前一步,我们就放箭。“日逐王发现自己落入了陷阱,他的士兵在人数与技巧上都占有优势,可以将这群女人一网打尽,可他本人太靠前了,女人们一顿乱射,谁也来不及阻挡。
要是死在女人箭下,会在整个草原成为大笑柄,日逐王看了者速一眼,者速最了解王爷的心思,摊开双臂,说:“你们是客,日逐王是主,香积之国就是这么在主人家行事的吗?”
上官如身边的一名女官朗声代答:“让你家王爷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们就会管好自己的弓箭。”
日逐王怒极反笑,“哈,在草原,还从来没有女人向男人提要求的。”
者速要负责给王爷找台阶,于是说:“她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懂得咱们北庭的规矩。”
日逐王哼了一声,“我没空跟女人聊天,让她们把龙王和火焰驹交出来。”
者速正要开口传话,对面已经听到日逐王的话,还是那名女官说道:“龙王不在这里。”
“龙王不在……”者速愕然向日逐王重复。
“龙王不在?”日逐王更加惊讶地问道,好像没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龙王跑哪去了?”日逐王直接开口发问。
女兵当中终于走出一名男子,方闻是拱手说道:“龙王昨晚已经出发,连夜前往龙庭,时间仓促,没能向日逐王辞行,抱歉之至。”
日逐王脸色骤变,意识到自己的计策已被龙王看破,他实在小瞧了那个脸色苍白带有病容的年轻人。
顾慎为决定盗马时,是这样说服军师的,“日逐王在虚张声势,故意弄得好像我在求他,其实他在求我。”
“日逐王求龙王什么?”方闻是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