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第5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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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心中一暖,忍不住抽噎起来,“我、我害怕……各派高手……找上门,崆峒派……崆峒派这回要倒霉啦,我们、我们肯定打不过,都会被杀死……”
韩芬长长地嗯了一声,“害怕……害怕,我这里有几样能治害怕的药,你要不要试一下?”
弟子愣在当场,他可从来没听说世上有这种神奇的药,还是几样,“你、你在骗我吧?吃药能让各派高手离开吗?”
“那可难说,‘百笑丸’能让你忘掉一切烦恼,害怕啊、伤心啊,统统没影儿,大概能持续一个时辰。还有‘千杯丸’,一粒相当于千杯美酒,醉得一塌糊涂,哪还记得什么叫害怕啊。不过你也知道,千人醉有千人态。后果不好说。‘钢铁丸’,吃完之后不怕疼,连疼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啊,对不?”
弟子越听越惊异,可眼前的女人跟自己的娘亲一样温柔,让他一下子想起小时候被哄着吃药的场景,“你、你是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紫鹤才是神仙。”
“我能……每样都尝一尝吗?”
“啊,你还挺贪心,嗯……三样一起来,值得一试,来,把它们吃了吧。”
韩芬伸出右手,手心里已经摆放着现成的药丸。不是三粒,而是五粒,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这么多。”
“呃……百笑丸和千杯丸得吃两粒,你到底想不想吃?”
韩芬的声音有点不太高兴,惊慌失措的弟子早将谨慎抛到脑后。这个女人是老神仙带回来的,还能有错?“吃。”说罢抓过五粒药丸,一起塞进嘴里,连咽三次才吞下去,然后呆呆地看着韩芬。等待奇迹显现。
韩芬仔细观察,一会捏捏这里。一会捅捅那里,先后抓起弟子的两只手掌,各揉搓了几下,站起身,后退数步,小声嘀咕道:“应该生效了吧,怎么还没反应?”
弟子突然站起身,原地转了个圈,手舞足蹈,脸色渐渐变红,“我这是怎么回事?身体里像是着火了,真气……我的真气,转得太快了,我、我快要受不了了。”
“可你不害怕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我想狠狠打一下。”
韩芬伸手指向隔离前后院的木门。
弟子转过身,手脚舞动得更剧烈了,似乎已经失去控制,一掌击过去,砰地一声巨响,比刚才关门的声音可大多了,两扇木门瞬间化作一地碎片,足有成百上千快。
韩芬拍手欢呼,弟子可吃了一惊,他从来不是本派高手,就算在师兄弟当中,武功也只处于中游,击坏木门不算什么,碎得如此彻底,却远远超出应有的水平。
“你害怕了吗?”韩芬问。
“不怕,我还想接着打。”
“外面不是有高手吗?去打吧。”
弟子迈大步向前院走去,再无半分怯意。
韩芬兴奋得两眼放光,低声自语道:“比我想象得还厉害,有意思有意思。”于是也迈步跟进前院。
前院站着不少人,全都听到了巨响,惊讶万分地望向西北角,院门被正房墙壁挡住了,不过弄出巨响的人很快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韩芬立刻吸引了大多数人的关注,毕竟她才是众人登门的目的。
一早就有人上门,先是十五分名贴,送贴的人交接之后立刻离开,一句话也不说,十位掌门和五位豪侠,包括少林寺、嵩山派掌门和程屹程九爷,这些人不是挑战者,而是监督者、见证者。
这是江湖规矩之一,那种趁夜偷袭或是在僻静之处私下决斗的行为,会受到江湖公论的鄙视与谴责,不管怎样,只要有九大门派参加,整个过程就必须光明正大。
十五个人是分批到来的,间隔不长,感觉就像是排着队从外面走进来。
周羽清站在大门口迎候,坦然自若,不失一点礼数,若是有人从街上经过,会以为这家在举办喜庆的酒宴。
嵩山派掌门姬扶危以监督者身份上门,表明他不想将两人友情分裂的事实暴露于江湖,周羽清自然给予配合,就连同行的掌门,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很快,挑战者的名贴送来了。
第一位就是“赤焰火龙”骆少雄,他是暗杀行动中极少数幸存者之一,也是当晚极少数有所斩获的高手之一,这让他成为江湖中的英雄与骄傲,证明西域杀手只擅长毒药、暗器一类的卑鄙招数,论到武功,远远比不上中原的玄门正宗。
没人知道他曾经弃同伴不顾,独自逃走。
那名崆峒派弟子就是看到名贴之后,吓得失去控制,偷偷跑到后院,结果遇上了韩芬。
五粒药丸的确产生了奇迹,他觉得胸腔里像是充满了气,整个人轻飘飘的,举手投足无不轻松至极,好像抬腿就能跳到屋顶。丹田里则仿佛含着一团烈火,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经脉中流动。再不释放出来就会令身体爆裂。
这些变化直接影响到情绪,他脑子里空荡荡的,任何念头尚未成形就已消散,但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自己就是崆峒派的救星。
“在下黄锦富,崆峒派第十七代弟子,谁来挑战?先过我这一关!”
这几句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才从韩芬身上移开,随后全都惊诧莫名,互相询问这位崆峒派年轻高手到底是何来历,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周羽清更是迷惑不解,黄锦富在留守京城的五名弟子当中年纪最小,胆子也最小,平时也就是做些送饭、清扫的杂活。怎么突然间敢当众口出豪言了?
可黄锦富的做法不合规矩,没有解决麻烦,反而令崆峒派成为笑柄,周羽清心中大为不满,正要开口将其斥退,身边的老神仙开口。“这是谁的徒弟,我怎么没印象?”
“他是董用强的徒弟。”周羽清小声回道。
“哦,原来是屠狗的徒孙。”真人弄明白这名弟子的师承了。
说话间,黄锦富已经大踏步走过来,向老神仙和监门大弟子鞠了一躬。可他的手脚都不老实,像是全身爬满了蚂蚁。这让他的鞠躬显得很不严肃,“老神仙、监门师叔祖,第一战让我来吧,我、我真想打一架。”
“什么话!这是打架吗?退下!”周羽清厉声道,听到周围的窃笑,他的脸都要红了。
“等等。”真人饶有趣味地看着黄锦富,“难得他这么勇敢,都不像是咱们崆峒派的弟子了,不如让他试试吧。”
“是。”周羽清勉强应道,狠狠地瞪了黄锦富一眼,心想崆峒派流年不利,老神仙“返老还童”也就算了,现在连普通弟子也不守规矩了。
若是在平时,这一眼足以令黄锦富屁滚屁流,可他现在全无惧怕,甚至觉得监门师叔祖的目光是一种鼓励。
崆峒派准备让最年轻的弟子出战,对面的骆家庄不干了。
黄锦富躲进后院的这段时间里,骆少雄已经到了,一共是十个人,包括同族子弟和随从,他们的挑战目标是周羽清甚至紫鹤真人,而不是一位其貌不扬的无名之辈。
黄锦富走到庭院中间的空地,摩拳擦掌,骆家庄却无人上前。
程屹走过来,咳了一声,说:“鹤老神仙,骆少雄是骆家庄年轻一辈的翘楚,久负盛名……”
“听说过。”真人点头微笑,“骆家人才辈出,令人羡煞,他还是你的外孙,对吧?”
程屹也笑着点点头,他的女儿年纪轻轻嫁到骆家,隔年就诞下宝贵的外孙,成为程骆两家坚实的联系基础,他对此很是骄傲,“骆少雄敬重老神仙,对周监门也极为敬佩,常说英雄惜英雄……”
“老九,别着急,先给我这个重孙一点教训,天还早得很,时间够用。”
至少有十年没人叫过“老九”这个称呼了,程屹尴尬不已,拱拱手,转身向外孙骆少雄点点头。
韩芬对众人的注目视而不见,走到真人身边,笑嘻嘻地说:“紫鹤,借你的徒子徒孙玩玩,不介意吧?”
“呵呵,不介意,可他要是因此缺胳膊少腿,我得找你算账。”
韩芬笑而不语,盯着黄锦富不放,就想知道药效如何。
骆少雄走进场地,略一拱手,含糊道:“在下骆少雄,请阁下赐教。”
黄锦富知道这种场合该说什么,可那些话还没走到嗓子眼就消失了,他早已急不可耐,只想来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宣泄体内的热量与真气。
“来吧!”他叫道,扑向骆家名气最大的新一代剑客。
骆少雄没有拔剑,对敌人任何一点重视,都会令他丢脸,所以他打算以硬碰硬,一掌结束战斗,他不会下死手,那样太瞧得起对面的无名之辈了。
黄锦富手舞足蹈,一套崆峒拳法似是而非,围观诸人都是掌门,无不摇头,周羽清更是面上无光,只能垂头不看。
拳掌相交,黄锦富如众人所料,被击出十余步,可出人意料的是,他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居然又站起来了。
骆少雄纹丝未动,脸色却大变,“嘿,什么崆峒派弟子,原来是十方教的贼人。”
此言一出,满院人耸动,同时向黄锦富望去。
果然,崆峒派弟子双手已经红得像火一样,正是十方教有名的“血金刚掌”迹象。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敌我
在周羽清心目中,杀戮分为两种,一种是同类之间,一种是敌我之间,两者的区别在于是否遵守规矩。
前一种像是某种仪式,如果今天的比武发生在周羽清与骆少雄之间,并且有一方不幸身亡,那么将有一整套复杂的程序来让这场死亡变得庄严而与众不同:胜利者要垂下高傲的头颅,向死者表示深深的敬意,最木讷的人也得发表一通简单的演说,表明杀人并非自己的本意,死者一招不慎,绝非技不如人;围观者各有各的职责,都得说上一两句;最后被杀者的亲友也要做出相应的举动,悲伤而庄重地承认失败,甚至借机与胜利者结交。
总之,杀戮是告一段落,是一种终结,没有引起任何后患的杀戮,才是合乎规矩的杀戮。
敌我之间的杀戮则无需遵守规矩,只要有合适的借口,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出声地背后偷袭、炫耀性地砍掉头颅纵声欢呼,等等。
今天的比武属于第一种,双方都得承认它是公平的,即使崆峒派输了,也不能到处宣称本派寡不敌众,可是从黄锦富亮出火红手掌时开始,比武要向第二种转变了。
十方教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邪教,与崆峒派相隔遥远,尚可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跟河东骆家庄却是国仇家恨兼具的死敌。
骆家前后共有七名成员死于朝廷围剿十方教的征战过程中,三名文官四名武人。
事实上。但凡来自东部的门派,诸如泰山、嵩山等大派。都与十方教有过节,就连很少涉足江湖的少林寺,也有若干僧俗弟子死于血金刚掌掌下。
无怪乎院中诸人,无论是挑战者还是监督者,都向前迈出几步,死死盯住黄锦富。
平时战战兢兢的黄锦富,这时却对众人的目光毫无感觉,他接了敌人一掌。既不感疼痛,也没发现受内伤,反正他对伤痛也根本不在乎,翻身站起,大步又向骆少雄走去,“再来!”
周羽清目瞪口呆,心想这回老神仙的判断可出错了。黄锦富行为诡异,就不应该让他上场。
骆少雄右手五指微动,他已经动了杀机,准备拔剑迎敌,过后再质问崆峒派的罪过。
“住手!”周羽清厉声喝止本派弟子,同时飞跃而出。后发先制,落在黄锦富面前,再次喝道:“眼里还有师长吗?”
黄锦富眼里的确没有师长了,他被某种力量驱使着,只想不停地战斗。发现面前有人,想都没想。一拳打去。
周羽清真的愤怒了,当着外人的面,徒孙辈的年轻弟子居然敢向他出手。
周羽清微一侧身,使出谷神掌中的一招,避开黄锦富的拳头,右掌正中对方胸膛。
黄锦富第二次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刚一抬头就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师叔祖出手可比骆家的剑客重多了。
骆少雄轻哼一声,因为周羽清的插手,他失去了拔剑杀人的机会。
黄锦富又站起来了,抬手在嘴角擦了一下,对脚边的那滩血迹连看都不看,大步向前走去,这回直奔本派监门大弟子。
他的脸庞闪闪发光,步伐轻快矫健,明明受了伤,却比之前更加骁勇,好像那一掌激发了他的潜力。
“分身菩萨丹,他吃了分身菩萨丹!”人群中一位掌门叫道。
血金刚掌带毒,曾经杀害不少中原武林人士,可是论到天人共愤,还是十方教的分身菩萨丹,那是种奇特的药物,吃完之后能令人短时间内功力大增,而且不惧伤痛死亡,不分亲疏里外,一味地进攻,直到药效散失或是一方倒下为止。
分身菩萨丹既用来增强十方教教徒的实力,偶尔也用来下毒,误服此丹的人逐渐丧失理智,甚至无意中杀死至亲,清醒之后痛不欲生。
周羽清和身扑上,在黄锦富身上连点数穴,没有效果,只能双手分握弟子的手腕,大声问道:“谁?谁给你的药?”
黄锦富的武功太低微,即使服药也与高手相差甚远,双腕被缚动弹不得,仍然张嘴怒吼,做势欲咬。
骆少雄迈步绕过纠缠中的两人,说:“还用问,妖人就在这里。”
几十双目光又一次投向韩芬,这回她终于有所觉悟,反手指着自己鼻子,“我吗?你在说我是妖人吗?”
“是你给他吃的丹药?”骆少雄冷冷地问。
“嗯哼。”韩芬点头承认,“好东西不能独享,再说我想试试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不错不错,比我预计得还厉害。”
对方如此痛快地承认,骆少雄反而没有可问的话了,转向紫鹤真人,“鹤老神仙,再怎么样,骆家庄也当崆峒派是江湖同道,不曾破坏过规矩,可贵派先是投靠龙王,如今又与十方教勾结,真是要与名门正派彻底决裂,转而为敌吗?”
这是一项极严重的指控,围观者却没有人提出反对,就连向来平和的少林寺掌门也疑惑地看着老神仙,没有出言调解。
真人像是被问糊涂了,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周羽清被弟子栓住脱不得身,扭头说:“休得胡言,十方教阴毒狠辣为害天下,崆峒派怎么会与他们勾结?这里面……有误会。”
“什么误会?”骆少雄仍然盯着紫鹤真人,“难道贵派弟子刚刚使出的不是血金刚掌?他连师尊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不是服了分身菩萨丹?龙王的这位部下已经承认,崆峒派还想狡辩吗?”
周羽清身为监门大弟子,却要亲自出手制伏一名普通弟子,又被骆家人寸步不让地质问,这让他颇感狼狈,扭头叫道:“韩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释什么?”韩芬满脸迷惑。
程屹觉得由外孙骆少雄质疑此事不太妥当,自己也要避嫌,于是向少林寺掌门瞧了一眼。
慧远和尚高高大大,心知此时少林寺必须承担起调解与仲裁之责,如果崆峒派真的与十方教勾结,他还要第一个表明对立态度,于是上前几步,首先向骆少雄点头,然后转身向老神仙合什行礼,最后面朝龙王部下,“你叫韩芬?”
“我叫韩芬。”
“你给崆峒派这位弟子……黄锦富吃了药?”
“是啊,他说他害怕,自己要吃的。”
“这些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自己造的呗,想买也没没处买。”
慧远稍做停顿,向四周扫望一眼,好让众人充分理解韩芬的“招供”,这表明龙王、十方教与崆峒派勾结的程度已经很深,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真人仍然只旁听,好像他是无关者,场地中的周羽清却不能无动于衷,大喝一声“韩芬”,随后响起啊的一声惨叫,不是他,而是对面的黄锦富。
周羽清情急之下用力过头,黄锦富的两只手腕生生被他捏断了。
不知是药物开始失效,还是分身菩萨丹的忍痛效果有底限,黄锦富疼得晕了过去,周羽清急忙松手。
骆少雄在一边说:“事情还没说清楚,崆峒派别急着杀人灭口啊。”
周羽清狠狠瞪了骆家剑客一眼,伸手试探黄锦富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松了口气,于是低头替他接骨,全当周围没人。
慧远连宣数声佛号,又向韩芬问道:“你从哪里学来这制药之法?”
韩芬仰头想了一会,非常肯定地说:“韩苹。”
韩苹是晓月堂弟子,曾经教过韩芬制药之术,早已过世多年,在西域尚且默默无闻,更不用说中原江湖了,众人一头雾水,互相打听韩苹的来历。
慧远等了一会,发现没人能够提供准确信息,问道:“这个韩苹是十方教的教徒吧?”
韩芬被问得烦了,突然露出笑容,指着不远处的骆少雄,“不对,韩苹是骆家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骆少雄手按剑柄,上前一步,“妖言惑众,骆家什么时候……”
不等他的话说完,韩芬的手指又转向程屹,“韩苹还是程家的人。”
程九爷差点跳起来,“这、这越说越没谱了。”
韩芬终于感到这场对话有点意思了,手指继续移动,“韩苹还跟和尚睡过觉。”
慧远看到韩芬指向自己,立刻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一派胡言,荒唐,此女说话当不得真。”
骆少雄再次迈出一步,“有崆峒派撑腰,她当然不肯说实话,可十方教的邪术总是真的,诸位还等什么?”
“诸位”都在等少林寺掌门和崆峒派老神仙的态度,尤其是后者,面对如此严重的指控,还一直没有发话。
庭院内陷入暂时的安静,每个人都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事情就是这时发生的,毫无征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白日朗朗,十几位掌门与豪侠,三十多名各派弟子,居然谁也没发现偷袭者是什么时候潜入庭院的。
只有被偷袭者生出了警觉。
骆少雄拔剑,转身便刺,他感到强烈的不安,因此这一剑使出了全力,可还是晚了一步。
相隔数步,偷袭者凌空发出一掌,骆少雄身体才转过一半,怪叫一声,肩膀上射出一股四五尺高的血柱。
韩芬脸色骤变,一把抓住紫鹤真人的手臂,“糟了,霍允真生气了。”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生气
周羽清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而且选在了最坏的时机。
来京的路上,他一直在悄悄观察霍允,结果发现这个女人比韩芬还要正常,不会无缘无故地疯狂大笑,不会说出一些幼稚而古怪的话,偶尔与外界沟通,待人接物更是有条有理,即使以崆峒派监门大弟子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得体的。
来到京城的第一个晚上,霍允带着韩芬去城外的怀西馆查看,周羽清由此觉得这个女人知道隐藏秘密,脑子应该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