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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life of our times-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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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哪儿没去,老老实实在陈峻宿舍里待了一整天。因为华朝达已经辞职,第一次不用考虑时间,安安静静和陈峻并排躺着。那一天下午,华朝达想了很多事情,甚至在某个时点翻身坐起,想给自己的母亲去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最爱的莫过于现在的生活。后来他想,这对于自己已经完满的世界,在母亲那儿,仍旧敌不过娶妻生子,过平凡人朝九晚五的日子。无论你做出再大的贡献,付出再多努力,战胜再多对手,父母永远最希望你安逸、希望你普通、希望你在婚姻生活上中规中矩,有个寻常意义上最温馨稳定的家庭。

  而华朝达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不是正确,过来人是不是早已权衡过得失。但每一次和陈峻并肩,他心里都清楚知道,如果他不想尝试那条前人亲试之后反复推崇的道路,那么,他有权利不尝试,有权利不过别人认为正确的生活。

  因为这一切是他自己的,他自负盈亏。

  34

  两人已经习惯了相距遥远,而相聚短暂。这次华朝达停留了四天,除开长假,这是他陪伴陈峻最长的一次。

  陈峻请了两天的假,两人相熟如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所有的平淡和快活都在举手投足间。过去华朝达所不敢想象的一生一世,其实也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某一刻彼此愿意了,也就顺水推舟。

  因为女上司不出言挽留,华朝达的工作换得比较顺利。两个和华朝达合作比较密切的投资经理觉得有些不快,其中一人还跑到了高管面前要求留人。华朝达颇觉感动,请部门里都吃了饭,约定苟富贵,就带着一起富贵。

  他的下家是天晟证券,分组是环保与公共事业,去年曾是born in purple(《天生富贵》)杂志评选出的最佳卖方分析师第四名。卖方一个萝卜一个坑,划分很细,不会像买方一样一锅粥,哪有机会看哪儿。华朝达组里有一个牛人,曾经拿过born in purple煤炭行业第二名,是组里的头,因煤炭不景气而转投环保。华朝达在组里排第二,下面还有一个刚招来的应届研究生做两人的助理。他和助理一起参加了三天的新人培训,然后觉得这份工作自己能搞定。

  上班的地点仍然是西二环,离原本的工作单位不远。若不是猛然间看到一个都不认识的同事,华朝达几乎不觉得自己换了工作。

  卖方相对买方要更忙碌一些,除了研究之外还要专注于服务,包括在各种工作及非工作时点不厌其烦地接买方电话,给买方发邮件,写报告,解释问题,接入晨会,路演,甚至请买方吃饭或者组织其他活动。华朝达工作时间延长了一些,但他研究基础扎实,加上态度诚恳,熟悉买方思维,进入角色非常快。

  闲暇时候,华朝达除了码报告之外,还认真学习了打德州扑克,以便和上市公司董秘打,和买方打,和一切他需要搞定的人打。华朝达水平不好不差,也不想再多进步了,和高手能打得起来,和新手也能切磋。有时候他觉得做一个像自己一样普通的人,是一种进化上的优势。他给陈峻说起这件事,陈峻认真回复说,普通的人没有你努力,而且你的天分也不普通。

  电话那头陈峻的声音温和且有些淡淡的疲惫。然后他笑着换了话题,带着些骄傲,“朝达,我升职了……而且,这边的油井日产量非常高,成本也压缩完成了今年的任务。过几天公司和地方政府要搞个颁奖仪式,可能要给我颁个杰出青年工程师之类。”

  “你应得的。”华朝达非常高兴。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陈峻也掩不住开心,他没有提到自己是这块油田产区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也是整个矿区本次仅有的两个获奖人之一。“总算做出了点成就。”

  “下次见面一定好好庆祝,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华朝达由衷赞叹,心花怒放。

  在人生的新阶段上,华朝达觉得一切都太顺利。除了和母亲的沟通说不上一帆风顺——但华朝达自认为这是个持久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目前的进展并不低于预期,也没有放在心上。

  补天科技复牌,宣布了并购草案和项目评估报告。两家公司的高管在京城设宴邀请投行、律所、会计师事务所的项目相关人员,也邀请了牵线搭桥的华朝达。此时华朝达已经身在卖方,对于隔离防火看得轻了很多,加上心情轻快,欣然赴宴。

  补天科技的董事长显得比较平静一些,董秘坐在旁边一直是董事长的传声筒。相比之下,海晏绿盟的董事长很激动,不断感谢相关人员的努力,使得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不至于无人接管,也使得他心血成就的公司有了更好的发展平台。

  酒举到第三轮时,董秘提议要感谢一下“牵线搭桥的人”,提出“我们大家敬翔悦基金的华总一杯”。

  “谢谢,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华朝达站起来,“我已经不在翔悦了,去了卖方,以后带客户来调研,还要梅总关照。”

  “那必须的啊。”梅董秘长袖善舞,“复牌之后我们还没接待过投资者,华总独家,独家!之前约我的我都没答应。你说什么时候来,带多少人来,我们随时接待。”

  “那可是太感谢了,我来敬大家吧。”华朝达示意服务生把酒满上,主动举杯,碰杯时将酒杯压了压,使得酒杯高度略低于周围的人——多年在北京已经使得他养成了这个表示谦恭的习惯。他仰头一饮而尽,倾杯示意,“大家随意。”

  华朝达不是一个擅长应酬的人,但他懂规矩。他几乎是为规矩而生的,能够严丝合缝地嵌入规矩之中,浑然一体,让人忽略了规矩的存在。

  在除了陈峻之外的问题上,他太平整,太规矩,太不在意个性和棱角了。除了天性使然之外,潜意识中,这样是对他在陈峻问题上的叛逆的补偿。

  宴席进入下半程,大半人都在起身敬酒和讲段子,华朝达已经喝点有点微醺。他不再参与大家的轮流敬酒,换了闲散的姿势坐着,和邻座的一个投行人员闲聊。

  “你说我们干这行意义是什么?你们在一级市场,还能够体会到变现价值,实现退出;我们这些二级市场的人,炒来炒去,套的都是自家人和散户的钱,有什么意思。”华朝达喝完酒很兴奋,超出寻常的多话,“我就佩服干实业的公司,比如海晏这样的,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我不行,干不了,很惭愧。后来我想,他们实现了价值,我可以帮他们变现啊——有退出途径,才有更多人会选择投入这个行业,这个行业才能壮大发展,因为不仅有理想,还能有钱。”

  “我自己干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华朝达觉得自己没有喝多,但是已经抑制不住倾诉欲。在这个陌生人面前,他克制不了表达;他仰头又喝了一点酒,笑得没心没肺,毫无负担。“但是,干这行是我爱人的理想,我答应过他,一定会帮忙。”

  宴席一直进行到近凌晨,证代帮与会人员约了出租车,一一嘱咐送他们回去。华朝达晕晕乎乎坐进车里,掏出了一直静音的手机,酒立马醒了一半——屏幕上有4个未接来电,全是陈峻的号码。

  35

  华朝达是乘坐第二天的第一个航班去见陈峻的。

  没有急事的情况下,陈峻不会密集地给他拨电话。如果有未接,往往还伴随着一个解释短信,告诉他“XX事,不用急,有空回电”。但这次没有,一个小时之内四个未接来电,没有短信。他打通了陈峻所在公司办公室秘书的电话——那是一个华朝达见过几次、颇觉亲切的小姑娘。秘书告诉他,当天的庆功和颁奖典礼是当地政府牵头,选了市区一个露天广场。颁奖典礼上,大量游…行市民冲进场地,搅乱了整个仪式,还打伤了人,和警力也发生了冲突。

  华朝达直觉不好,喝了一瓶解酒的软饮,请了个假,坐在电脑前开始刷最近的机票。

  两个人相识那么些年,风风雨雨不敢说,也经历了一些坎坷;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华朝达特别心慌,本能地觉得紧张,一晚上坐立不安,断断续续睡了不到两小时,就动身去机场候机。开始登机了,华朝达在登机口排队,模模糊糊中手机又响了,还是陈峻的号,华朝达一把抓起手机,摁下通话键。

  “喂,您好……”,一个女声,很陌生。

  “喂,陈峻!”华朝达没回过神,脱口而出。

  “不是的,我不是……”,那边的女人明显顿了顿,“我是值班医生……”

  “陈峻怎么了?”华朝达一下子捏紧了手机,“值班医生”几个字证实了他的预期,让他脚下步伐一悬,差点踩空。

  “你是他的朋友吗?先别着急,他受伤了……”,电话那头声音很冷静,“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危险了。昨天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情况比较紧急,他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快捷通话键,就是你的电话,所以昨晚上医院就联系过你……”

  “他怎么了?”华朝达一时掏不出登机牌,索性从队伍里站出来,让后面的人先登机。

  “我不知道具体怎么了,你是他朋友吧?”医生声音很年轻,仍然保有着对患者的同情,“听他同事说是被游行的人群打伤的,好像中间有个老太太掏了棍子之类的东西打了他的头……”

  “你说什么?!”华朝达几乎疯掉,心提到嗓子眼。

  “你先别着急,人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了。”

  “医生,我马上过来,我马上就来,几个小时,请您一定……”,华朝达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态经过,但那一瞬间已然有些哽咽,“请您一定好好治疗他,让他去最好的病房,请最好的陪护,用最好的药,钱都不是问题,我马上就过来。”

  “没这么夸张。”医生安慰道,“你放心吧,他单位也交代了一样的话,城里就我们一家三甲,医疗条件是不用担心的。”

  “好,谢谢,谢谢。”华朝达控制了一下情绪,重复,“我马上就到,马上。”

  这三个小时的飞行里,华朝达一直咬着牙,直到咬合的感觉使得他脸两侧的肌肉发疼。他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抽烟,却没有付诸实践。

  下飞机的那一刻,华朝达长出了一口气,腮边生疼。

  华朝达专门要了医院值班室的号码,顺利找到了医院。病房外有几个陈峻的同事,正在走廊里说话。

  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华朝达立马红着眼睛冲进病房,被换输液瓶的小护士白了一眼,“小声点。”

  视线慢慢清晰起来,陈峻躺在病床上输液。他合着眼睛,整个头部被白纱缠起来,看不见脸的轮廓。从左边的额头到左眼再到颧骨都青肿着,有些不太严重的没有包扎起来的创口还挂了点血丝,若不是华朝达和陈峻太过熟悉,几乎辨不出往日的形貌。华朝达看了一眼就感到了真切的疼痛,这种痛觉与以往经历过的都不一样,让他体会到粗暴撕扯的痛感,几乎让他的心绞到一起。

  “陈峻……”,华朝达忘了给护士解释自己是谁,他走到陈峻面前,想去捉他的手。

  “病人休息呢。”小护士转过身,因为劳累而略显不耐烦,示意他出去。

  “对不起,抱歉。”华朝达道歉。这是个双人病房,除了陈峻之外还有一位卧床休息的病人,不过也足以看出陈峻的单位是打了招呼送到条件最好的地方。

  病床上的陈峻醒过来,左眼充血,没法完全睁开。他见到华朝达,本能地咧开笑,试了试发声,却没有说话。

  “我在呢,我一直在,在外面。”华朝达心里一酸,他轻轻碰了陈峻的手,指了指病房外,退了出去。

  “你是他家属吗?过来签个字。”护士带上门,抬眼问。

  “嗯……不是,抱歉。”华朝达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回答,整个人愣怔了一下,心里蓦地疼起来。所幸护士也没当真问。

  一个医生迎面走过来,和护士交流了几句,支开了护士,跟华朝达说起话来。

  “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昨天送来的时候流血比较多,脑震荡,现在没什么危险了。”医生皱了皱眉,听得出她是给华朝达打电话的那位,“就是……可能……”

  “是会留疤吗?”华朝达问。

  “那是小事儿,不会很明显。”医生顿了顿,“估计以后听力会受影响,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多谢。”华朝达握着医生的手。因为过度紧张,在上飞机前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充斥着太多悲观的假设。在华朝达的想法里,只要人平安,只要排除了最坏的预期,其他都好说。容貌美丑,肢体健全与否,都不会让他动摇。他放下心来,旋即又愤怒起来,“怎么回事?”

  “具体我不太清楚,得问他们。”医生指了指走廊里的人,“问他同事。”

  36

  因为镇定剂的作用,陈峻一下午都在昏睡。华朝达和陈峻的同事聊完,从同事手上拿了一份当地报纸,上面有一版专门介绍了这次骚乱。他一个人走到这层病房走廊尽头的一个露天阳台上,关上门,在里面点烟。

  他一根一根点,一根一根接着吸烟,从初时站着,把报纸摊开在阳台护栏上,垂着手,一直发抖,到最后委顿在地,哆嗦着手,颓然地,近乎绝望地弹着烟灰。

  和陈峻复合之后,华朝达吸烟已经渐渐少了,虽然一直没有完全戒掉,但大多时候也就是和同事或是客户互相递递烟,偶尔吸一点。像这次一样一根接一根不停歇地抽烟,已经几乎没有了。陈峻没有性命危险,让他放了心;但陈峻伤得比他想象中更重,又让他彻底揪心了。

  情况和办公室秘书说得差不多,只是同事后来又通过公司里其他的人多了解了一些。颁奖仪式在市区,刚开始地方领导讲话,氛围还算和谐,后来公司领导上台,周围开始渐渐聚集起“散步”的群众,为首的都打着横幅,有的带着呼吸隔离面具,以示对“有毒气体”的抗议。大多是青壮年男人和中年女人,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群情激奋,气势汹汹。轮到陈峻上台领奖的时候,人群已经和安保人员发生了冲突,陈峻放弃了讲话稿,匆匆下台,不知是想要拉开安保和人群,还是想给人群解释。他说大家别着急,有什么可以坐下来商量,中间有些误会,我们需要沟通。

  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伸手打了陈峻一耳光,陈峻有些懵;身后有一个中年男人看了陈峻手里的荣誉证书,冲着最前方的一位老太太大喊了一声,“就是他!他是工程师!就是他把致癌气体放出来,害死了你孙子!”

  人群开始骚乱,前方的几个中老年女人冲上来攻击陈峻。陈峻没法还手,只能架开,他没太明白过来,更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叫大家住手。老太太忽然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了一截方木棍,高高举起,照着陈峻的头重重打下去。陈峻来不及方便,只能勉力侧开身子,仍然没能躲开,整个左边的头部暴露在对方视野里。这一闷棍打伤了陈峻的头,木棍上弯折的钉子从他额角到下颚拉开了一道口子。

  人群彻底沸腾了。陈峻倒下去之前,模模糊糊听见老太太大喊,“我也不想活了,我孙子被你害死了,我要打死你……”

  同事第一时间把陈峻送到了医院,领导也很关心他。后来警力疏散队伍,听旁边的看热闹的群众说起,打人的老太太唯一的孙子死了,血癌,老太太精神已经崩溃,听人说油田压裂液里有致癌物质,就一口咬定是油气开采导致了孙子的死;而那个挑事的中年男人鳏居几年了,听说现在要娶一个寡妇,对方要他买市区的房子,而他前妻留下的那套房子刚好在油田边上不远,一直闹着拆…迁补偿款,没有谈妥。他想闹点事出来,又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唆使老太太去闹。本来也没打算针对陈峻,陈峻偏偏要下台来参与疏散和安抚。

  报纸上没有论及个人,只是简单说了说事情经过,有几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图片。华朝达把这份语焉不详的报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然后扔在一边,颓然坐倒在阳台上。

  多荒谬。寻常琐事家长里短蝇营狗苟市井街头,不问理由,不需要证据,单纯只是撕开一个口子发泄,把对命,对运,对时事的不满,倾泻到一个诚恳敬业的工程师身上;而华朝达无论是在千里之外,还是此刻就在眼前,都完全无能为力。再多的担心,再多的不忿,都完全圈闭在华朝达自己心里。他连签个字都不能,还能干什么?

  华朝达颓然蹲坐在地上,背靠着阳台拐角,一根接一根地点烟。他轻轻哆嗦着,有点发不出声音,半是因为心疼和愤怒,半时因为极度焦虑和疲惫。

  全然无力。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华朝达抽完兜里的烟,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推开阳台的门,走回陈峻病房。他想看看陈峻醒没有,也想问他想吃点什么,又或者仅仅是和他说句话,听他叫自己一声,也足够满足。

  医生和护士都在病房,陈峻病床前还有个不认识的女人。华朝达脑子已经木了,全然没有预期,踏进病房,问医生,“人醒了么?”

  “你是……”女人转过身来,直面着华朝达。这是个中年女人,因为保养得当,看不出准确年纪;虽然一路风尘仆仆,表情也有些焦灼,但仍然保持着得体和优雅。

  “你是?”华朝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我是陈峻的妈妈。”

  “啊……”,华朝达低呼了一声,猝不及防。陈峻的妈妈,虽然一直没见过,但不代表不存在,而且这个时点出现,完全是顺理成章的。华朝达带着一身极浓重的烟味,憔悴邋遢,脸容无神,实在没有更差的时点了……他迅速回想了陈峻关于自己家庭的一切描述,快速而模糊地得出了“陈峻家严父慈母,父亲激烈反对同…性恋,母亲无奈妥协”的结论。他犹豫了一下,究竟要怎样给陈母介绍自己,嘴却比脑子更快一步,“我叫华朝达,是陈峻的……朋友。”

  “嗯。”陈母轻轻点头,没再看华朝达,只是注视着病床上的陈峻。

  “阿,……阿姨,”华朝达看周围医生护士都走开了,想要负点责任,给陈母说说陈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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