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系列06苏珊娜之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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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咨询了他们灵异研究的专家——真有意思,一所正宗大学里面居然会有这种机构,不过显然就是有——灵异研究的一位女士说那些人应该被称做时空闯客。如果他们又突然消失的话——他们总是就这么消失了,除了一个家伙最后死在了东斯通翰姆的村子里——他们就叫做出走者。那个女士说许多研究这种现象的科学家——我猜你们会叫他们科学家,不过我知道很多人可不以为然——相信他们是来自别个星球的天外来客,太空船把他们送下来,后来又把他们接回去,但是大多数人认为他们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或者来自与我们这个世界平行存在的其他世界。”
“这种事情有多久了?”埃蒂问。“这些时空闯客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噢,两三年了吧,而且愈演愈烈。我自己亲眼见过一对这样的时空闯客,还见过一个秃顶女人,额头中央长着第三只眼,不断向外冒血。但他们都离得太远。你们俩是最近的。”
约翰双膝跪地,向他们前倾过去,一对眸子(同罗兰的一样蓝)闪着精光。水波拍打着船身,埃蒂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再抓住约翰的手看看还会发生什么。迪伦还有一首歌名叫《约翰娜的幻觉》,虽然埃蒂企盼的并非约翰娜的幻觉,不过至少名字够接近了。
“是啊,”约翰还在说,“你们俩绝对是近距离大特写。现在,我会尽力帮助你们,因为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你们是坏人(虽然我也要坦白说,我可从没见过刚才那样的枪战),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时空闯客?”
罗兰和埃蒂再次交换了眼神,最后罗兰答道。“是的,我想我们是。”
“上帝啊,”约翰轻唤出声。敬畏的表情让他那张刻满皱纹的脸变得孩子气。“时空闯客!那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能告诉我吗?”他看向埃蒂,得意地笑了起来:“可不要告诉我是布鲁克林。”
“可我真的是从布鲁克林来的,”埃蒂说。只不过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布鲁克林。他已经领悟,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小火车查理》的作者名叫贝丽尔·埃文斯,而在这儿作者变成了克劳迪亚·Y·伊纳兹·贝彻曼。贝丽尔·埃文斯听起来如假包换,可克劳迪亚·Y·伊纳兹?贝彻曼给人感觉就像一张三美元的纸币,假得不能再假了,然而埃蒂越来越相信贝彻曼才是真正的名字。为什么呢?因为那名字来自这个世界。
“但我真的是从布鲁克林来的。只是……怎么说呢……不是同一个。”
约翰·卡伦仍然一脸孩童般的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其他那些家伙呢?伏击你们的家伙?他们是……?”
“不是,”罗兰打断了他。“他们不是。没时间解释了,约翰——现在不行。”他小心地抬起脚,轻微的疼痛让他微微退缩,接着他抓住头顶的横梁,离开小艇上了岸。约翰跟着上了岸。埃蒂最后,靠另外两人把他拉上去。他右腿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很麻木,不能弯曲。
“我们先去你的地方,”罗兰说。“我们急着找一个人。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他。”
也许他能帮我们的不仅仅是找人,埃蒂边琢磨边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们重新走回阳光下,腿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那一刻埃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甚至愿意为了几粒阿司匹林亲手杀死一名圣徒。
唱:考玛辣——面包——发酵!
他们先下地狱再上天堂!
扳机扣动,硝烟正浓,
你就得把它戳进烤箱。
和:考玛辣——来——七遍!
加点盐让面包发酵!
烘得火热再降温变凉,
最后把它戳进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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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投掷游戏
1
一九八四年到一九八五年的那个冬天,埃蒂在海洛因的泥潭里陷得越来越深,起初吸毒只是玩玩,后来却逐渐演变成难戒的毒瘾。就在那段日子,亨利·迪恩遇见了一个女孩儿,迅速坠入情网。在埃蒂看来,希尔薇娅·古德欧弗是个臭醺醺的姑娘(腋下散发着狐臭,两片活脱脱像米克·杰格①的厚唇喷出令人作呕的口气),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亨利觉得她貌美如花,埃蒂可不愿伤亨利的心。那个冬天,这对年轻的恋人大多时间都花在在康尼岛的海边吹风,或者坐在时代广场电影院的最后一排大嚼着爆米花或花生米卿卿我我。
埃蒂对新闯入亨利生活的这个人倒也看得挺透;如果亨利能忍受她的口臭,和希尔薇娅·古德欧弗舌齿相缠地深吻,那么也没有容他置喙的余地了。在那最灰暗的三个月,埃蒂就一个人躲在迪恩家的公寓里嗑药。他没一点儿不自在;事实上,还挺喜欢就这么一个人待着。要是亨利在的话,他肯定坚持要看电视,还会不断地揶揄埃蒂喜欢的故事片。(“噢上帝!埃蒂又要开始看他的小故事了,精灵啊,半兽淫,还有可爱的侏儒!”)亨利总是把半兽人说成半兽淫,总是把树妖叫做“那些会走路的大素,”他觉得这些编造出来的垃圾非常奇怪。有时候埃蒂还试着告诉他下午电视里放的那些货色也真实不到哪里去,但是亨利充耳不闻;他只对《综合医院》里那对恶毒的双胞胎和《指路明灯》②里同样恶毒的后母津津乐道。
在许多方面,亨利·迪恩伟大的罗曼史——最终结局是希尔薇娅·古德欧弗从亨利的皮夹子里面偷了九十美元,留下一张写着对不起,亨利的纸条后和前男友远走高飞——对埃蒂是一种解脱。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放着约翰·吉尔古德导演的电影,读托尔金的《魔戒》三步曲,跟着佛罗多和他的朋友山姆深入黑暗森林和魔瑞亚矿洞。
他一直很喜欢霍比特人,觉得如果自己余生能在霍比特村度过肯定会非常幸福,那里最多只有烟草,也没有一直以欺负弟弟为乐的大哥哥。令人惊讶的是,约翰·卡伦坐落在树林里的小木屋倏地把他拉回到过去那段与毒品为伴的黑暗日子,大概是因为小木屋让人感觉就是霍比特人的家。客厅里家具不多,但非常整洁:一张沙发,两张软凳,扶手和椅背上覆着装饰用的白纱。墙上挂着镶金边的镜框,里面黑白照片上肯定是卡伦的兄弟,对面墙上挂着的照片上则肯定是他的祖父母。墙上还挂着东斯通翰姆志愿者消防队颁发的感谢状。笼子里有一只小鹦鹉,壁炉边躺着一只猫。他们进屋的时候小猫微微抬起头,一对碧绿的眼珠子冲来人盯了一会儿,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后面的卧室。卡伦的安乐椅旁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有两只烟斗,一只是玉米棒子做成的,另一只则是欧石楠木做成的。屋里有一台老式的收录机(那种有多频率刻度盘和一个调频大旋钮的收录机),但是没有电视。房间散发出烟草和肉香混合的气味。虽然小屋干净整洁,但只消一眼你就能看出住在这里的男主人没有结婚,约翰·卡伦的客厅几乎正在高唱单身贵族的欢乐。
“你的腿怎么样?”约翰问。“看起来血已经不流了,不过你的伤口很深啊。”
埃蒂笑了起来。“的确疼得厉害,但是我还能走。应该还不算太倒霉。”
“里面有卫生间,如果你想洗洗的话,”卡伦指指里屋。
“唔,最好洗洗。”埃蒂回答。
洗伤口很疼,但也让他的心放了下来。腿上伤口确实很深,但肯定没伤到骨头。胳膊上的伤更没什么大问题;子弹从正中穿了出去,感谢上帝。埃蒂在卡伦的药箱里找到一瓶双氧水,把双氧水倒在子弹穿出的洞里,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接着他趁自己的勇气还没消退,继续用药水处理了腿上的伤口和头部的刮伤。他努力回忆佛罗多和山姆有没有面对过双氧水这样的恐怖疼痛,哪怕近似的。噢,不过当然,有精灵替他们医治,不是吗?
“我有样东西,大概能帮你,”等埃蒂出来,卡伦说。老兄弟闪身走进旁边的房间,不一会儿拿出一个棕色的药瓶,里面有三个药片。他把药片倒进埃蒂手心,说,“这是去年冬天我在冰上摔断锁骨后开的药剩下来的。羟考酮,它叫。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不过——”
埃蒂脸色一亮。“羟考酮,啊?”还没等约翰·卡伦答话,他就一口把药片吞了进去。
“你难道不要喝点儿水吗,小伙子?”
“不用,”埃蒂兴奋地嚼着药片。“我搞得定。”
壁炉边的方桌旁立着一个玻璃柜,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棒球,埃蒂走过去凑近一看。“噢上帝啊,”他大叫起来,“你居然有梅尔·帕诺签名的棒球!还有莱弗提·格洛!真他妈的!”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卡伦拿起烟斗,答道。“你再看看顶上那层。”他从边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撮阿尔伯特王子牌的烟草,塞进烟斗。他瞥见罗兰正盯着他。“你也抽烟?”
罗兰点点头,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片烟叶。“也许我可以自己卷一只。”
“哦,我的招待可会比这个好,”卡伦说完又离开了房间。里面是一间书房,还没储藏室大。尽管摆放的书桌算得上迷你型,卡伦还是得侧着身子才能走进去。
“真他妈的,”埃蒂看着卡伦说的那个棒球。“竟然是贝贝·鲁斯的亲笔签名。”
“嗯哼,”卡伦回应道。“而且在他加入纽约扬基队之前,扬基的签名我还看不上呢。那时鲁斯还在为波士顿红袜队效力……”他突然打住。“在这儿,我就知道我还有。我妈妈常说,可能有些陈,不过总比没有的好。给你,先生。我侄子留在这儿的,不过反正他也还没到能抽烟的年纪。”
卡伦递给枪侠一盒装满四分之三的香烟。罗兰若有所思地来回翻转烟盒,指着盒子上的商标问道:“图上画的是单峰驼,不过上面写的不是这个词,对不对?”
卡伦对罗兰笑笑,有些谨慎,有些好奇。“不,”他答道。“那个词是骆驼,不过意思都一样。”
“哦,”罗兰努力表现出明白的神色。他抽出一根香烟,仔细打量了滤嘴一番,最后把烟草那头儿放进嘴里。
“不,反过来,”卡伦连忙提醒。
“真的?”
“当然。”
“上帝,罗兰!他竟然还有巴比·多尔……两个泰德·威廉姆斯签名的球……一个强尼·佩斯基……一个弗兰克·梅尔隆……”
“这些名字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是不是?”约翰·卡伦问罗兰。
“嗯,”罗兰说。“我朋友……谢谢你。”他接过卡伦递过来的火柴,点燃香烟。“我朋友好久没回来了。我猜他一直很牵挂这一切。”
“上帝啊,”卡伦感叹。“时空闯客!我家里来了时空闯客!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没有杜威·伊文斯?”埃蒂问。“你没有杜威·伊文斯签名的棒球。”
“什么?”卡伦反问,带着浓重的缅因口音。
“哦,也许他们这时还没开始这么叫他,”埃蒂几乎是自言自语。“德怀特·伊文斯呢?那个右翼手?”
“噢。”卡伦微微颔首。“我只收集最棒球员的签名,难道你不知道吗?”
“杜威绝对出类拔萃,相信我,”埃蒂说。“也许现在他还没有资格进约翰·卡伦的名人堂,但是再等几年,等到一九八六年。顺便说一句,约翰,同是棒球迷,我想告诉你两个词,想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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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卡伦回答。他发这两个字的方式和卡拉人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罗兰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皱起眉头,仔细打量起手里的香烟。
“罗杰·克里门斯,”埃蒂说。“记住这个名字。”
“克里门斯,”约翰·卡伦重复了一遍,一头雾水。这时在基沃丁湖的对岸,更多警车鸣笛尖啸而过。“罗杰·克里门斯,好的,我记住了。他是谁?”
“你会想要他的签名的,就放在这儿,”埃蒂边说边敲了敲柜子。“也许就放在贝贝·鲁斯的同一层。”
卡伦眼睛一亮。“透给我点儿消息,小伙子。红袜队最终到底赢没赢?他们有没有——”
“这根本不是香烟,不过是些混浊的气体,”罗兰责备地看了卡伦一眼。那种眼神如此不像罗兰,把埃蒂逗笑了。“根本毫无味道可言。这儿的人真的就抽这个?”
卡伦把香烟从罗兰指间抽出来,掐掉滤嘴,又递还给他。“现在再试试,”他说完又转向埃蒂。“啊?我刚刚帮你们脱离了险境,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到底有没有拿到冠军?至少到你的年代为止?”
笑容从埃蒂脸上隐去,换上颇为严肃的表情。“如果你真想知道,约翰,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真的想吗?”
约翰吐了口烟,沉吟了一会儿,答道,“不想。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儿,”埃蒂显得有些兴奋。约翰给他的药片开始起作用,他觉得兴奋了起来。有点儿。“你一定要活到一九八六年,会有大惊喜。”
“是吗?”
“绝无虚言。”说完埃蒂转身对枪侠说。“我们的包袱怎么办,罗兰?”
直到此刻,罗兰才想起这回事儿。他们的所有家当,包括埃蒂从图克的百货店买的小刀,和罗兰的旧杂物袋,那个在时间的另一端他父亲送给他的小袋子,都在进杂货店店门前,具体说,是在被扔进店里之前,扔在了外面。枪侠隐约感到,他们的包袱现在还应该躺在东斯通翰姆杂货店门前的地上,但他也记不太清了;当时他一门心思就是怎么让埃蒂和自己在被那些家伙的来复枪轰掉脑袋之前脱离险境。想到长久以来陪伴他们的物品已经在吞噬了杂货店的大火里付之一炬,他心里不禁一抽,但这样的结局总比落到杰克·安多里尼手里要好。瞬间,罗兰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生动的场景,他的旧杂物袋挂在安多里尼的皮带上,就像一只烟袋(或者更像敌人的头骨),来回摇摆。
“罗兰?我们的——”
“我们的枪还在,其他的都不需要,”罗兰的语气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生硬。“杰克有那本小火车的书,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再做一个指南针。否则——”
“但是——”
“如果你是说你的包裹,小伙子,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你打听打听,”卡伦提议。“但是现在,我想你的朋友说得对。”
埃蒂也明白他的朋友说得对。他的朋友几乎总是对的,这也是埃蒂始终痛恨的一点。他妈的,他想拿回他的包袱,不是为了里面的干净牛仔裤和两件干净衬衫,也不是为了多余的弹药或者那把小刀,尽管那把刀确实很好。袋子里面装着苏珊娜的一束头发,到现在还萦绕着她的气息。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约翰,”他问,“今天是几号?”
约翰灰色的眉毛微微一扬。“你说真的?”埃蒂点点头,他回答:“七月九号。公元一九七七年。”
埃蒂撅起嘴,吹了一声口哨。
罗兰指间捏着渐渐燃尽的骆驼牌香烟的烟屁股,走到窗边向外张望。房子后面除了树林什么都没有,卡伦口中的“基沃丁”在树木间闪出点点亮蓝。但是那柱浓烟继续向天空蹿升着,仿佛在提醒他,这里的一派静谧给他的平静感不过是错觉。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无论他多么担心苏珊娜·迪恩,现在他们既然来到这里,就必须找到凯文·塔尔,了结双方的事情。而且必须尽快。因为——
仿佛读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埃蒂替他把下半段的念头说出口:“罗兰?越来越快。这一边的时间正走得越来越快。”
“我明白。”
“也就是说,无论我们要做什么,必须一次性成功。在这个世界时间不会倒转,一切不能重来。”
这点,罗兰也明白。
※※※※
①米克·杰格(Mick Jagger),滚石乐队(the Rolling Stones)的主唱。
②《综合医院》(General Hospital)和《指路明灯》(Guiding Light)均为美国著名的肥皂剧。
2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从纽约来,”埃蒂告诉约翰·卡伦。
“嗯哼,夏天这儿有很多从纽约来的人。”
“他的名字叫凯文·塔尔。他的朋友亚伦·深纽应该和他在一起。”
卡伦从收藏棒球的玻璃柜里拿出一只有卡尔·亚斯特詹斯基签名的棒球,签名的字体很奇怪,似乎只有职业运动员才写得出来(据埃蒂以往的经验来看大多是因为那帮人有拼写困难)。他把棒球从右手掷到左手,又从左手掷到右手。“六月一到,外地游客成群涌到这儿来——你们也知道的吧?”
“我知道,”埃蒂此时已经感到有些绝望,甚至觉得凯文·塔尔可能已经落到了老丑怪安多里尼的手里。也许杂货店的那场伏击不过是杰克的餐后甜点。“估计你不能——”
“如果我不能,那他妈的我还不如退休呢,”卡伦显得兴致勃勃,顺手把棒球扔给了埃蒂。埃蒂右手接住棒球,全本umd/txt小说下载}ωωω。ūdtxt。cò用另一只手的指尖细细摩挲着红色的签名标记。出乎意料地,他觉得喉咙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倘若一只这样的棒球都不能证明你回了家,还有什么能?可是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约翰说得对,他的确是个时空闯客。
“此话怎讲?”罗兰问。埃蒂把球扔给了他,罗兰伸手接住,目光并没离开约翰·卡伦。
“我一般不记人名,但每个来到镇子上的人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解释道。“我能记住他们的脸。每个称职的看守人都有这种本事,我猜,你起码得弄明白你的地盘上有些什么人。”一番话说得罗兰深有同感,连连点头。“跟我说说这家伙长什么样儿。”
埃蒂说:“他大概身高五尺九,体重……呃,我会说大概两百三十磅。”
“这么说是个大块头。”
“没错儿。还有,他脑袋两侧的头发基本上掉光了,”埃蒂抬起双手把自己的头发统统向后捋,露出两侧的太阳穴(其中一侧撞在找不到的门上,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伤口直到现在还在渗血)。这个动作触及左臂的伤口,疼得他微微一缩,不过幸好血已经止住。让埃蒂最担心的还是腿上的伤。卡伦的羟考酮暂时止住了疼痛,但如果弹片还在里面——埃蒂相信应该还在——他终究得把它弄出来。
“多大年纪?”卡伦又问。
埃蒂朝罗兰看看,罗兰只是摇摇头。罗兰见过塔尔没有?此时埃蒂反倒记不清了。可能没有。
“我猜五十出头。”
“他收集旧书,对不对?”埃蒂蓦然闪现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