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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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容不情愿的回答道:“梁玺哥哥。”
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之间,有一点变声期末期的沙哑,中文说得也很板正,“哥哥”的第二个字不发轻声,而是发很重的一声。
王锦忍不住尾椎一酥,昨晚情热之际,彦容也是用这种腔调哭着叫他。他心神荡漾了片刻,道:“那你也叫我王锦哥哥吧。”
这是彦容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没有太听明白,重复道:“王锦?”
王锦道:“王菲的王,锦州的锦。”
苦学中文的彦容不自觉的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里写了写,问道:“锦州也是个明星吗?怎么写?”
王锦笑起来,道:“就是锦绣的锦,锦州是一个地名,我在那里出生,我爸偷懒,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彦容在手心里写了写“锦州”两个字,才想起来不对,换了副嫌恶的语气说:“王锦州,不管你和梁玺哥哥是什么关系,都不要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凭空被改了个名的王锦故意道:“在他面前说什么?”
彦容的两根食指恶狠狠的绞在一起,想象成是在拧断王锦的脖子,愤懑的低声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王锦道:“我不知道。”
彦容急促呼吸了几次,终于说出那个词,“是你诱奸我。”
王锦晒然道:“这我可冤枉,明明是你抱着我不放,哭哭啼啼非要跟我回家。”
彦容怒道:“我才没有!”
王锦强调道:“有。”
彦容道:“没有。”
王锦道:“真的有。”
彦容大声道:“没有!”
王锦:“……没有。”
彦容一脸气呼呼。
王锦诚恳道:“我记住了,不能告诉他我诱奸你,然后呢?”
彦容一怔,气得脸更白了。
王锦友好的提醒他,“抽屉里有果汁和巧克力,要不要补充下体力再和我聊天?”
彦容生气的想,他再也不要和这个人说一句话了。
到了他家楼下,他便一语不发的下车要走,没想到王锦也下车跟着他。
他警惕的看着王锦,不得不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王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送你回家。”
彦容睁大眼睛,破口骂道:“你神经病啊!”
王锦无辜道:“大侄子,如果我不上去的话,你要怎么对你爸解释昨晚你夜不归家?”
彦容不太懂“大侄子”是什么,只顾着凶狠的问道:“你想对他说什么?”
王锦反问他,“你希望我怎么说?”
彦容指着大门的方向,道:“我希望你赶快走。”
王锦道:“不行。”
彦容炸毛道:“你太讨厌了!”
王锦笑得停不下来,这个小朋友不光长得好看,也太好玩了。
他并不是没想过像彦容说的那样,不要让梁玺知道他们俩上过床,但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彦容现在的形容打扮,稍微知道点人事的看上一眼,就知道发生过什么。梁玺是个特别护犊子的人,哪怕他对误领回来的彦容没什么好感,可这小孩儿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养子,看到漂漂亮亮出门去上学的混血儿子被不知道什么人糟蹋得站都站不稳,八成要炸,之后恐怕要掘地三尺把元凶给抓出来。
王锦想来想去,主动自首认错比被抓到再认罪肯定要好得多。
彦容见赶不走王锦,自己也不肯上楼,气鼓鼓的瞪着他。
王锦看看左右无人,伸手道:“大爷抱你上去?”
彦容:“!!!”
他一瘸一拐的跑进了电梯,王锦跟了进去,他缩在电梯一角,也不敢离王锦太近。
王锦暗暗后悔,正色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紧张。昨晚是个意外,早上知道你年纪这么小,我就已经后悔了,而且你是梁玺的儿子,我是你大爷……”
彦容骂道:“你大爷!”
王锦改口道:“我也算是你的长辈,对你不会有非分之想。”
彦容一皱眉,显然没听懂。
王锦看出来了,解释道:“非分之想,就是想再诱奸你。”
学会一个新成语的彦容要吐血了。
梁玺给他们开的门,先看见了彦容,立刻黑着脸骂道:“你还知道回来?跑哪儿去了?打电话还敢不接?”
在王锦按门铃的时候,彦容就已经是一副紧张的模样,现在被吼了几句,脑袋低得更低,肩膀微微颤了颤。
王锦想,是哭了吧。
梁玺吼完彦容才看见他,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王锦看看彦容,道:“我送你儿子回来。”
梁玺脸色古怪,回头朝家里叫了声:“媳妇儿,这小子回来了。”
他的男媳妇儿柏图是个电影巨星,长得帅演技好,是国内一线小生。王锦以前就见过,刚开始还觉得高冷,后来接触过几次才发现是个挺和气的人。
梁玺让他们俩进去,柏图从里面迎出来,招呼都没顾得上和王锦打,几步跨到彦容面前,着急道:“你去哪儿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知道不知道有多担心你啊!”
一直低着头的彦容抬起头来,眼睛果然红红的,张口叫了句,“柏图哥哥。”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柏图显然没有哄哭的经验,慌了手脚,反倒哄起彦容来,越哄彦容哭的越凶。
王锦心里一动,看看梁玺。
梁玺大概以为没人注意他,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第四章、王锦哥哥
王锦暗暗想,彦容喜欢却得不到的人,不是柏图,就是梁玺。
他来中国不过几个月时间,而且刚来就被送进了寄宿式学校,除了老师,他的身边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能让他一边高潮一边叫“哥哥”的,也就只有这两位养父。
柏图是大众偶像,外在条件自然非常出众,梁玺和他站在一起,单说长相也还是般配的,梁玺整天说柏图是他媳妇儿,但柏图的行为举止乃至性格,都半点没有女气,梁玺自己是个雅痞型男,两个人吸引女性和零号的魅力值难分高下。
所以彦容喜欢哪个都说得过去。看起来他对柏图很亲近,有一点怕梁玺,可年轻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更容易缩手缩脚,不由自主的变得胆怯拘束。
王锦更偏向“彦容暗恋梁玺”这个结论。
但是看梁玺这白眼都快翻上天的模样,大约他看彦容不顺眼,也不光是因为错失了小baby迁怒于彦容,八成是觉出彦容不对劲,怀疑这养子打他媳妇儿主意。
以上是一分多钟里王锦的脑内分析,他不会无聊到把这想法说出来,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彦容只顾着哭,一句话也不说,柏图哄不住,可能也觉得这小孩儿状态不对,一边哄着一边看了看王锦,眼神里有些不确定的质询。只是他和王锦不太熟,有些话不好问出口。
“我先带他回房里,梁玺,你给二哥倒杯水。”他又客客气气的对王锦说,“二哥,你先坐。”
梁王两家的父辈也有交情,梁玺管王锦的大哥也叫大哥,论着也该叫王锦一声“二哥”,不过梁玺打小就没叫惯,自己不乐意叫,柏图倒是回回见着都很客气的这么叫他。
柏图拉着彦容回了房间。
他们一走,梁玺就斜眼看着王锦道:“王老二,你干什么亏心事儿了?自己说。”
王锦重重叹了口气,叫道:“岳父你好。”
梁玺:“……”
王锦道:“你先消消气。”
梁玺怒道:“早知道你不要脸,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赶紧脱裤子给我瞅瞅你下边儿是不是新镶了钻,我儿子你也敢睡?”
王锦解释道:“睡的时候真不知道是你儿子,他长得这么美,跟你一点都不像。”
梁玺骂道:“废话,我跟我媳妇儿也生不出混血来,你瞎扯什么?不是亲生的你就能睡了?”
王锦端正了态度,道:“这事儿是我的错,不该被美色所迷惑,一时失足睡了我侄子。”
梁玺严厉道:“作案经过。”
王锦道:“酒后乱性。”
梁玺有些怀疑的看他,道:“你不是不喝酒精饮料吗?”
王锦道:“是他喝醉了。”
梁玺更愤怒,“那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你怎么睡得下去?”
在这一点上王锦十分无辜,说:“他毛长得挺齐的。”
梁玺:“……就你知道。”
王锦心想,你要是也知道,那可还行?
他把昨晚怎么在广场上捡到彦容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说道:“虽说是个误会,到底也还是怪我自作多情,刚才他进门你还对他那么凶,看把他吓的,哭成什么样儿了都。”
梁玺甩锅道:“呸,那是我吓的?明明是被你恶心的,好好被个老头儿破了菊,换我我也恶心。”
王锦道:“那柏图还不得恶心死。”
比柏图大了几岁的梁玺骂道:“滚蛋。”
王锦看出他态度缓和,道:“等会儿就滚,你媳妇儿不是让你给我倒杯水?”
梁玺嫌恶的瞥他,还真倒了杯水,重重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不是梁玺对彦容被辣手摧花完全不在意,而是他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索性就不办了。
又不能真没收王锦的作案工具,连揍一顿也不大下得去手,俩人这么多年感情,真为这么个乌龙误会动了手,以后见面难免尴尬,反而变得生分,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骂他几句臭不要脸。
况且这事儿也真不能全怪王锦,他跟王锦从小一起长大,清楚王锦这人不爱编瞎话,说是昨晚路上捡了喝醉的彦容回家,那就真是路上捡了喝醉的彦容回家,彦容看着也的确比实际年龄要大一点,长得又那么漂亮,哭哭啼啼随便抱着路人就撒娇,被人带走摘了小雏菊也不意外,这是搁王锦,还能把人完完整整送回家,要换了别人,还真说不定要出什么更糟糕的事儿。
说到底,梁玺整个思维里都是把王锦往外摘的,毕竟和发小比起来,彦容这个空有虚名的养子,外人得不能再外人。
这样的结果,王锦来的时候也估摸得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全无准备就来登门请罪,他仗着跟梁玺是铁磁,知道梁玺拿他没辙。
他占了便宜也卖了乖,却难免有些同情,彦容有点可怜。
不过他马上也觉得自己太假惺惺了。
房间里,彦容哭了很久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一直陪着他的柏图,小心的问道:“昨天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手机是不是丢了?”
家里暖气很足,彦容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明显不合身的衬衣。他年纪小,可并不傻,他知道柏图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直说。他有些难过,更觉得羞耻,柏图不说,他更不想把和陌生人上过床的事亲口说出来。
“昨天放学和同学去玩,喝了一些白酒,不小心醉了,后来的事都不记得,早上睡醒就在王锦,”他顿了顿,接着道,“在王锦哥哥家里,他说是看我睡在路边,就带我回了他家。”
柏图安静了片刻,委婉道:“头还痛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彦容低垂着视线,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道:“还好,就是有点累,我想睡一下。”
柏图看着他躺下,才起身出去,轻轻关好了门。
彦容侧身躺在床上,双眼木然的看着厚厚的遮光窗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拉高被子蒙住了脑袋。
一个多星期后,王锦已经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元旦刚过完,每逢节后医院必爆满,人手不够,他也坐诊了两天,上午坐诊忙得飞起,下午还经常有大小手术,加班是常事,下班回家倒头就睡,早上胡子都刮不太干净就得赶着出门去上班。
王医生过得很憔悴,心理上无比饥渴,生理上却连撸个管都没时间。
所以彦容到医院来找他,还穿了国际学校的立领深色军装风学生制服,一副羞窘的模样,从粉嫩的嘴唇里说出“王锦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王医生差点直接射在裤子里。
彦容怎么知道他是个重度制服控?
第五章、即时生效
彦容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今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老师叫他去办公室,关心的问他:“春节后,你要转学?还是要回瑞典去?”
他没有懂,十分茫然。
梁玺和柏图都是名人,一般学校这里有什么事情,通常都是梁玺的一个助手来帮忙处理,他俩偶尔来一次也会很小心的注意不被认出来,因此老师并不清楚彦容详细的家庭状况。
老师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说道:“每次放假都会来接你的那位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问学校的退学手续办理流程,说是你爸爸想让你换个环境。怎么?他还没有告诉你要帮你办理退学手续的事?”
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是非常喜欢彦容的,在班里那一群过分活泼的各国少年中,彦容不但安静稳重,学习也是最认真的,有时候办公室里老师们聊起天来,不少女老师都说过想要像彦容这样又漂亮又乖巧的混血儿子。
彦容却慌了手脚。
亲生父母一年零两个月前死于空难,他被送往福利院,作为一个孤儿,他临近成年的年龄显然太大了,几个月过去,也没有等到愿意领养他的人。他一度绝望的以为,他大概要在福利院里成年,然后像每个成年孤儿一样不得不离开福利院的庇护,孤单又艰难的活下去。
半年前的一天,社工告诉他,有个华裔同志家庭提交的领养申请和他的条件相符合,虽然没有妈妈,但是他很快就要有一对新爸爸了。
他在忐忑与期待中,整晚整晚的无法睡去,他终于有机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这令他感到未来已经充满了光明,他不是太清楚同志的含义,只知道是两个同样性别的人选择结合在一起,可是性别又有什么关系?那将是他未来的家人,这比什么都令人兴奋。
几天后,他见到了他的一对新爸爸,他们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而他们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表现出的惊诧与愕然,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从那个时候起,彦容就知道自己不被新家庭欢迎,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这对华裔夫夫申请领养一个小婴儿,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彦容被送到了他们面前。
他们虽然不喜欢,但也勉强接受了他,带他到中国来,给他请了中文老师,又送他进最好的国际学校,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甚至还给了他一张白金信用卡。
他一直知道,他们计划等他成年后,就送他到国外念书,柏图还问过他最喜欢哪个国家,却没问他想不想出去。
毫无疑问,梁玺和柏图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只是不爱他。
尽管如此,彦容也半分都不想离开。
他哪里也不想去,他就想留在中国,留在北京,留在他的心上人身旁。
哪怕他永远得不到,他也不愿放弃他的痴心妄想。
所有多情年少的心,常常抱有的侥幸便是:万一呢?
距离寒假还有半个月,春节过后,他可能就会被送出国去,他得想办法留下来。
他在中国一无所有,唯一能够说服别人相信的牵绊,就只有不久前的平安夜。
他并不想再见那个伪君子医生,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王锦哥哥,”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他硬着头皮叫了出来,十分窘迫,他抿了抿嘴唇,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面前身着白大褂、鼻梁上架了副无框眼镜的王医生没有回应,只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在无人知晓的意淫空间里,王锦已经把穿着制服的彦容操哭了上万遍。
白大褂马上就要遮不住他高昂的欲望,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镇定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彦容也再叫不出那个称呼,直接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想和你交往。”
他觉得王锦不会拒绝他,他知道自己有张好看到让人无法拒绝的脸。
王锦却说:“哦,我不想。”
彦容的脸蛋霎时涨得通红,因为被拒绝的羞耻。
王锦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彦容想说出他编好的话,说那晚后对王锦念念不忘,还未开口,却对上了王锦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眼,他感到自己被看穿了,那些离谱的谎言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被识破的慌乱里,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来找王锦,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王锦看着彦容低垂下去的眉眼,心头有些细微的感慨,莫非?小朋友终于发现那些自以为埋藏很深的小心思,其实并没有瞒过梁玺和柏图,所以才想拉他来做挡箭牌?
年轻可真好,想一出是一出,不计代价,也不想后果。
“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王锦说。
彦容仍然忐忑,抬眼看看他。
王锦朝他笑了笑,道:“彦容,我不想和你交往,只想和你上床。”
彦容睁大了眼睛,吃惊又愕然,他想他错估了王锦的衣冠禽兽程度。
王锦的语气和神态却并无轻佻,平和的说道:“我是不婚族,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恋爱,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建立有一定排他性的性爱关系,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也随时可以结束,如果你觉得能接受,我们可以在一起。”
彦容一脸懵掉的样子,片刻后才问道:“什么叫‘有一定排他性’?”
王锦道:“就是在这段关系结束之前,我只会上你一个人。”
彦容结舌道:“你……”
王锦补充了句,“你也只能上我的床。”
彦容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就走。
他走出去,在办公室门外停了下来,挣扎片刻,又折返了回来。
王锦坐在原地没有动,还在等着他。
彦容挫败的说:“我接受。”
王锦问道:“即时生效?”
彦容呼出一口长气,道:“好。”
王锦眯起了眼睛,视线落在彦容的制服领口,轻声道:“下午几点上课?”
彦容意识到了什么,刚刚视死如归的念头顿时化为齑粉,嘴唇抖了抖,道:“我请假出来的,得马上回去。”
王锦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他立刻走了。
之后几天,他不见踪影,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王锦偶尔闲了想起来,会有一点惦记。
他太想上穿制服的彦容了。
周五晚上,他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躺下刚要睡,却接到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