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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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黠谋国王呢?他也已经不流行了吗?”我尖酸地问道。
“过度关心黠谋国王已不再合时宜了。”他回答我。他雀跃地蹦蹦跳跳着,然后便停下来庄重地站好,似乎想配合身上的新衣般,在房里转了一圈。“我今晚和王子同桌,还得时刻表现十足的欢乐和机智。你觉得我办得到吗?”
“比我好太多了。”我酸溜溜地回答。“难道你毫不在乎惟真已经逝世了吗?”
“难道你毫不在乎花朵在夏日的阳光下盛开吗?”
“弄臣,现在外头是冬天。”
“这两件事可都是真的,相信我。”弄臣忽然站稳了。“我来请你帮我一件事,如果你相信的话。”
“相信你找我帮忙和帮你忙一样容易。说吧,什么事呢?”
“不要因为你自己的野心而杀害国王。”
我惊恐地看着他。“我绝不会杀了国王的!你怎敢这么说!”
“喔,我这阵子胆子可大了。”他双手放在背后在房里走来走去,一身华服和不熟悉的姿势可吓坏了我,他那个样子好像有其他生物栖息在他身体里似的,而且是个我一无所知的生物。
“甚至连国王曾杀了你的母亲你也不会复仇?”一阵恐怖的恶心感自我体内升起。“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耳语道。
弄臣因我痛苦的语气而旋转着。“不,不!你完全误会我了!”他那充满诚意的语气让我立刻又见到了自己的朋友。“但是,”他用几近狡诈的温和语气说道,“如果你相信国王杀了你那位非常珍惜你、疼爱你和宠你的母亲。倘若国王把她杀了,从你身边永远地夺走了她,你想你可会杀了他吗?”
我长久一来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帝尊相信他母亲是被毒死的,也知道这就是他痛恨我和百里香夫人的原因之一,更明白他相信是我们动手杀人的。
但根据国王的指令,这些指控都不正确,事实上是欲念王后自己把自己给毒死的。帝尊的母亲向来过度沉溺于酒精和那些能让她暂时忘忧的药草中,当她相信自己有权晋身权位阶级,却无法如愿以偿时,就沉溺于那些消遣中来逃避现实。黠谋好几次想试着阻止她,甚至要求切德提供药草和药剂让她停止这个瘾头,却仍无济于事。欲念王后的确是被毒死的,但可是死在她那调制药物的自溺之手中,这是我一直都了解的事实。但我明白了这件事,却忽略了一位娇生惯养的儿子突然间丧母,会在他心中酝酿什么样的仇恨。
帝尊会为了这件事大开杀戒吗?他当然会。他意图让六大公国濒临毁灭好执行这项复仇行动吗?为什么不?他从来不关心沿海公国,而对他那出身内陆的母亲一向较为忠心耿耿的内陆公国,才是他心之所向。如果欲念王后没有嫁给黠谋国王,她仍将维持法洛的女公爵身份。
有时当她沉溺于酒精和药物的瘾头时,就会冷酷地嚷嚷着如果她仍是女公爵,即可运用更多权势说服法洛和提尔司公国合而为一,让她这位王后掌管,进而脱离六大公国邦联。精技师傅盖伦是欲念王后自己的私生子,盖伦煽动帝尊的恨,也让自己的恨升高。难道他的仇恨已经多到足以让他为了替帝尊复仇,而颠覆自己的精技小组吗?这对我而言是个惊人的叛国之举,却也发觉自己接受了这个想法。他的确会这么做。数以百计的人民惨遭屠杀、无辜的民众被冶炼、妇女们遭奸淫、孩子们孤苦无依,整个村庄就为了一位王子幻想出来的冤屈而彻底毁灭。这确实吓坏了我,但也不无道理。就像棺盖紧贴棺木般密合,他的动机确实与事实
相符。
“我想法洛现任的公爵或许会关心自己的健康。”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和他姊姊一样酷爱美酒和药物,而且这两样东西源源不绝地供应,让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事情,我真怀疑他是否会长命百岁。”
“或许黠谋国王会比较长寿?”我谨慎地问道。
弄臣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我恐怕他来日无多,”他平静地说道,“但他所剩下的这些日子或许会好过些,而非度过充满血腥暴力的余生。”
“你认为事情会演变成那样?”
“谁知道滚烫的壶底会冒出什么玩意儿?”他忽然走向我的房门,把手放在门闩上。“这就是我对你的请求。”他平静地说着。“拋弃那些在你脑海里快速转动的念头,愚人先生,让事态稳定下来。”
“我不能。”
他用额头抵住门,这可最不像弄臣的举动。“那么,你就会导致国王之死。”他低沉的语气满是哀伤。“你知道……我是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为何来到此地,而我确信一件事情,那就是瞻远家族血脉的终结是众多转折点之一。珂翠肯怀了王位继承人,也因此得以延续香火,那就是情势所需要的。难道不能让一位老人安宁地逝去?”
“帝尊不会让王位继承人出世的。”我坦白地说道,就连弄臣都睁大眼睛听我如此直言。“
那孩子若没有国王伸手庇荫就无法掌权,无论那位国王是黠谋或是惟真。你不相信惟真的死讯,也如此表示,那你忍心让珂翠肯承受相信它的折磨吗?你忍心就这样让六大公国在鲜血中破败颓圮?假如王位不过是被烧毁大厅中的一把破椅子,这对瞻远家族的王位继承人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第151节:一场精心编排的傀儡戏
弄臣的肩膀沉重地垂了下来。“有上千条岔路,”他平静地陈述,“有些道路清晰平坦,有些阴影重重,有些则显然前有艰难,唯有强大的武力或一场天灾浩劫才能改变这些道路。另有道路则被浓雾所藏,而我不知是否有出路或那路将通往何处。小杂种,你可真像雾般笼罩着我!光是你的存在就让未来的可能性增加千倍,真是个好催化剂!在雾茫茫之中,有些道路最为黑暗曲折,是通往毁灭的路径,但有些则是通往光明闪亮的金色路线。看来你走的是起伏于高山深谷的道路,而我渴望的是中庸之道。我渴望我的主子能平平安安走完一生,因为他对我这位古怪且语带嘲弄的仆人真的很仁慈。”
他不再责备我,拉起门闩松开锁就静静离开了,一身华服和谨慎的脚步让我觉得他整个人都走样了,花斑点衣服和之前的嬉笑蹦跳也似荡然无存。我在他身后轻轻带上门,然后靠着门站着炫+shu网收集整理,仿佛自己可以支撑住未来似的。
我极度谨慎打点自己的衣着好赴晚宴。当我终于穿上急惊风师傅为我缝制的新衣时,看起来几乎和弄臣一般体面。我决定不在晚宴上哀悼惟真,更不会露出悲伤的神情。我在下楼时看到城堡中大多数的人都涌向大厅,明显地所有的人不分贵贱全都奉旨出席了。
我发现自己和博瑞屈、阿手以及其他马厩伙伴同桌。自从黠谋把我带进他的羽翼下照顾之后,我就坐在这毫不起眼的位子上,但我宁愿和这桌人共处,也不愿坐到主桌那儿去。大厅里的上宾席位坐着一群我不熟悉的人,大部分是从提尔司和法洛来的公爵们及贵宾,不过我倒还认得几张面孔。耐辛坐在近乎符合她位阶的座位座位上,蕾细也确实坐在比我更高一阶的位置上,我却没在任何地方看到莫莉。公鹿堡城的人们也散布在大厅中,多数是有钱人,而且大部分人的席位比我想像中来得好。这时,国王被带入大厅中,只见他倚靠着衣装优雅的弄臣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珂翠肯。
她的样子可让我大吃一惊。她穿着简便的土褐色长袍,为了哀悼惟真而将头发剪短到不超过一只手掌的宽度,且因失去重量而像蒲公英的种子般从头部伸展出来,发色也因修剪而淡去,看起来像弄臣的头发一样苍白。我已经习惯于她把一头浓密的金发绑成粗粗的辫子,但现在她的头在宽阔的双肩上看起来异常渺小,那对无神的蓝眼睛在哭肿的红眼皮下也显得有些突兀。她看起来不像一位哀悼中的王后,倒像是初来乍到宫廷的另一类古怪弄臣。眼前这名女子不像我的王后,也不是花园中的珂翠肯,更不是挥剑起舞的裸足战士,而只是一位在此地新寡的外籍女子。相反的,帝尊仿佛要向女士求欢似的衣装奢华,如同猎猫般自信满满地移动着。
我眼中的晚宴好似一场精心编排的傀儡戏。有位心智衰弱且瘦削的老黠谋国王不断对着他的晚餐点头,或者不针对任何人虚弱地微笑交谈。王妃毫无笑容也几乎没吃东西,且满怀哀戚地沉默着。掌控大局的帝尊,则像一位尽责的儿子般坐在年老体衰的父王身旁,而一身华服的弄臣就坐在这位王子身边,不时夸张地运用机智修饰和强调帝尊言谈中的妙语,让王子的言谈比实际上更加生动。主桌的其他宾客包括法洛和提尔司的公爵及公爵夫人,还有他们目前宠信的一些位阶较低的贵族,但却看不到来自毕恩斯、瑞本和修克斯公国的代表。来宾在餐后向帝尊敬了两次酒,第一次是法洛的侯德公爵。他非常大方地举杯向帝尊敬酒,宣称他是护卫领土的英雄,也称赞他为了洁宜湾迅速采取行动,更赞美他为了六大公国的福祉所做的一切措施,这可让我竖起了耳朵。不过,这些恭贺和赞赏之词听起来语焉不详,根本没说清楚帝尊到底先前决定做些什么,再这样下去只怕变成一篇颂词了。
在演说初期,珂翠肯坐直身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帝尊,显然无法相信他竟然能平静地点头微笑接受不属于他的称赞。如果除了我之外有任何人注意到王后的表情,也没人敢发表评论。不出所料,第二次由提尔司的公羊公爵敬酒。他为了缅怀王储惟真而举杯,虽说是个赞颂,却贬低了惟真的身份。他提到惟真所有的尝试、意图、梦想和希望。不过,惟真所有的成就早被转嫁来替帝尊锦上添花,所以也没什么好补充了。听到这里,珂翠肯的脸色更加苍白,双唇也抿得更紧了。
我相信当公羊公爵说完的时候,她会马上准备起身发言,但帝尊却贸然地站了起来,握着装满酒的酒杯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朝王后举杯。
“今晚对于我的赞美实在太多,而我们最美丽的珂翠肯王妃所得到的赞美却太少了。她一回来就面对最哀伤的丧亲之痛,但相信我的亡兄惟真不会让他的死所带来的哀伤,为他妻子所有的努力蒙上阴影。姑且不论她的状况……”帝尊脸上的微笑像极了嘲讽。“不过她还是忠于夫家的利益亲自出征对抗红船,毫无疑问许多劫匪必定死在她英勇的剑下,而我们的战士也因见到他们的王妃决定奋不顾身地为他们而战,而个个人心振奋。”
珂翠肯的双颊可涨红了,而帝尊则谦卑谄媚似的继续夸耀珂翠肯的功绩,他那虚情假意奉承般的言论简直把她的功绩贬低成作秀似的。
我无助地指望主桌能有人出来支持她,只因以我这平民身份起来出声反对帝尊,整个情况恐怕更像一出闹剧。珂翠肯从来就不确定自己在她丈夫的宫廷中的位置,现在失去了他的支持,看起来仿佛矮了一截。帝尊重复着她的功绩,让它们听起来既可疑又鲁莽,反倒不像是个勇猛果断的作为。我眼见她让自己愈来愈渺小,也知道她现在不会为自己辩护。这顿餐宴又重新开始,只见一位非常抑郁的王后陪伴身旁昏乱的黠谋国王,面色凝重且沉默地聆听国王口齿不清的谈话。但更糟的事情即将来临。当餐宴结束的时候,帝尊再度要大家安静,对欢聚一堂的宾客保证餐后一定会有吟游诗人和傀儡戏的表演,但请求大家再忍耐一下等他宣布另一件事情。他表示经过慎重考虑和漫长的讨论之后,纵然万般不情愿,却明白了洁宜湾的攻击事件是已经证实的事情。公鹿堡不像以往那么安全稳固,也绝对不适合身体虚弱的人居住。因此,他决定让黠谋国王(黠谋国王也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抬头眨了眨眼)前往内陆,迁居到法洛境内酒河上的商业滩以策安全,直到他的身体状况好转为止。他稍作停顿,接着大费周章感谢法洛的侯德公爵,愿意安排王室暂居商业滩堡,又说这城堡和法洛及提尔司的主要城堡都很接近,他也希望和最忠心的公爵们保持良好联系,而这些公爵经常得连夜长途跋涉,在此极度艰难的时刻前来帮他解决麻烦,更为了自己让这些以往必须远道而来的贵族
能够同享王室生活而感到欣慰。他停下来接受公爵们的称许和感谢,他们也表示会继续支持他,然后当他再举手时便立刻顺从地安静下来。
第152节:不要离开我
他邀请,不,他恳请王妃陪伴黠谋国王前往内陆,如此一来她会更有安全感,也会过得更舒服,因为商业滩堡当初建造得像家一般,而不是一座要塞,同时也让他的臣民安心,只因即将诞生的继承人和他的母亲将远离危 3ǔωω。cōm险的沿海,在那儿受到妥善照顾。他承诺会尽一切努力让她觉得一点儿也不拘束,也向她保证将在那儿重新组织一个欢乐的宫廷,公鹿堡的众多家具和宝藏会随着国王一道运往当地,减轻迁徙为他带来的不适。帝尊边微笑边把自己的父王贬成一位年老的傻子,更把珂翠肯贬损为负责繁殖的母马,还斗胆停下来听她表示接受自己的命运。
“我不能去。”她无限庄严地说道。“公鹿堡是惟真离开我的地方,而他在动身之前也托我照顾这里,所以我要留在这里,我的孩子也将在此诞生。”
帝尊别过头去,表面上对她隐藏脸上的笑容,实际上让大家看得更清楚。“公鹿堡会有很坚强的防守,我的王后。我的表弟铭亮爵士,也就是法洛的爵位继承人,表示他有兴趣组织武力防守公鹿堡,所有民兵部队也会驻守此地,因为我们不需要他们留在商业滩,而我也怀疑他们是否需要另一位受她裙子所束缚,而且大腹便便的孕妇帮忙。”
这一阵爆发出来的笑声令我震惊。这是一个残酷的论调,比较像酒馆里醉汉的俏皮话,并不适合一位王子在自己的城堡中脱口而出。这让我想起欲念王后因服用酒精和药物而极度激动时最不堪的模样,但主桌的宾客还是笑了出来,也有不少坐在底下的人跟着一起笑。帝尊的风采和娱乐节目可让他风光极了,无论他当晚如何羞辱和取笑国王及王妃,这些马屁精都会坐着欣然接受,同时狼吞虎咽他们桌上的佳肴美酒。珂翠肯看来无法发表言论,事实上她已经起身准备告退,但国王却在此时伸出颤抖的手挽留她。“请留下来,我亲爱的。”他结巴的语气让大家听得一清二楚。“不要离开我。我希望你留在我身旁。”
“你看,这是国王的愿望。”帝尊急忙提醒她。国王在此时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想连帝尊自己也没想到这对他来说是个好运道。珂翠肯不情愿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下唇发抖且满脸通红。我顿时惊恐地担心她会因此哭出来。一位怀孕的女子无法控制的失态,这对帝尊来说可会是个最终的胜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用低沉但清晰的语调对国王说话,并握住他的手。“您是我宣誓效忠的国王陛下。吾王,如您所愿,我不会离开您身边。”她低头向国王敬礼,帝尊也殷勤地点点头,接着众人就开始喧哗庆幸她的这项承诺。帝尊在这阵喧嚣结束前又闲扯了一顿,但他早已达到目的。他大多夸耀自己的决定如何明智,而公鹿堡也将因为没有王室在此的顾虑而能更妥善地自我防卫,甚至厚颜无耻地表示一旦他自己、国王和王妃离开公鹿堡,就会降低公鹿堡成为劫匪目标的几率,因为他们就算占领了也没什么好处,而这些无稽之谈只是作秀。不久就有人将国王带走,让他回到自己的房里,只因他已完成示众的任务。珂翠肯也同时陪着国王告退,然后整场盛宴就沦为嘈杂的余兴节目,只见一桶接着一桶的啤酒以及许多桶次级葡萄酒被端上桌面。各式各样的内陆吟游诗人在大厅各个角落发表空洞的言论,帝尊和他的同伴们则选择观赏傀儡戏自娱,是一出猥亵的戏码,名为“客栈主人儿子的诱惑”。我推开自己的餐盘看着博瑞屈。我们的眼神相遇,并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被冶炼的人似乎毫无任何情感。他们并非邪恶,也不享受他们的恶行与罪孽所带来的喜悦。当他们失去对人类或世上其他生物的感受时,也就失去了身为社会的一分子的能力。就算是冷漠、严酷或感觉迟钝的人,尚知自己无法总是表现出对别人的漠不关心,也仍为家庭和村落的亲族关系所接受,但被冶炼的人却连要表现出漠不关心他人的能力都没有。他们的情感不只是停顿了,而是全然遗忘这些感受,使得他们无法依照情绪反应预知他人的行为。
精技使用者可说是另一个极端。这些人可将心智延伸出去,得知远方其他人的思绪和感觉,精技能力高强者甚至能将其思绪和感觉加诸于他人。这份对于他人情感思绪与日俱增的敏锐度,使得精技使用者拥有过多被冶炼的人所完全欠缺的能力。
王储惟真透露被冶炼的人似乎对他的技传能力完全免疫,也就是说他无法感觉出他们的感受,或是察觉他们的思想。然而,这并不表示他们感受不到精技。难道是惟真的技传把他们带到公鹿堡来?他的对外开启唤醒了他们内心的饥渴,或许也让他们想起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他们涉越冰雪及洪水,总是朝着公鹿堡前进,这份动机想必十分强烈。而当惟真离开公鹿堡执行任务时,被冶炼的人似乎也放慢了前来公鹿堡的脚步。
……切德·秋星
我们来到黠谋国王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是弄臣开的门。我来此之前已注意到瓦乐斯也是楼下饮酒作乐的群众之一,且在国王离开时仍留在原地。“让我进去。”我平静地说道,只见弄臣瞪着我。
“不。”他冷冷地说道,便想把门关上。
我用肩膀抵住门,博瑞屈也在旁帮忙。这是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弄臣动粗,而证明自己比他有力气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他在我将他推到一旁强行进入时所露出的眼神,3ǔω ω。cōm根本不是一个人应该在他的朋友脸上看到的。
国王坐在壁炉前了无生气地咕哝着,而王妃落寞地坐在他身边,迷迭香则在她脚边打瞌睡。珂翠肯从座位上起身吃惊地看着我们。“斐兹骏骑?”她悄声发问。
我迅速走到她身边。“我要解释的很多,但时间太少了,而我所要做的事情今晚就得进行。”我稍作停顿,试着要如何对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