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无闲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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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已经过了收割的季节，粱香村田地里光秃秃一片，就因为这样能清楚的看见灰中带着黄的土地，跟稻香村肥沃的黑土简直不能比，由此可见这里粮食的长势肯定也是看着就跟营养不良似的，这就是梁香村贫穷的主因—土地。
“梅一，梅一啊。”王秀娥小跑着过来不忘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这种寒冷的天气她还为两家奔走着她是为了啥啊？
寒风中杨梅一辨认出是王媒婆便住了脚等她，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去——
在跟她简短的交谈中，杨梅一在知道今天她是来她那个亲戚家的，给王家说了杨家人的态度，就是这门亲事有些悬了，让他们心理有个准备，顺便再给说起别家的姑娘让王家也开始考虑一下。王秀娥是打定主意年前就把这事办妥了。
不愧是王牌媒婆，这种天气还在奔走，还是为着自己妹妹，杨梅一饱含谢意道，“我妹妹的亲事，真是劳烦婶子了。”
王秀娥叹了口气，“我都看好了的，我这个亲戚家也同意了，谁知道你家不太乐意，哎，梅一，你知道是啥原因吗？”反正从她那个娘那里是问不出什么，王秀娥只好问问她的女儿。
杨梅一也不能把高氏说的话就给王媒婆说了，可不说啥也说不过去，想了想，“婶子，我和我娘都是信得过你的，可能我娘是想考虑一番，你先别急，没准过几天就有信了。”
王秀娥虽然不太相信，不过还是说道，“好吧，除了这样我也没法子了，不过我可说好了，别家的姑娘可都等着呢，还不是我先紧着你家才先给说了，你家要不同意了，别家的姑娘可就补上了。”
“婶子的心意，我知道的，真的很感谢。”杨梅一除了露出大大的笑脸也不能应下什么。
紧赶慢赶的，两人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王秀娥家在村口不远处，杨梅一跟她道别后独自一人往薛家走。
回到家刚好赶上饭点，薛谦书见她回来了赶紧拉她进屋。
他先是摸摸她的脸，有些冰凉，端来热水给她敷敷，一会她的手放到嘴边呵气，一会放到自己怀里暖暖，最后干脆抱着她，期间不停地说，“手咋这么凉，冻着了吧？”
杨梅一见他紧张那样哭笑不得，不过也乐得享受他的好，直到他把一碗水放到她手心里，还轻声问道，“还冷不冷啊？”这种天气她出门一整天，他担心她冻着了。
杨梅一摇摇头，“我不冷，你啥时候回来的呀？”这么冷的天，他都出去干活，她又怎么怕这些冷。
“回来有一会了，你看，这是今天挣的钱。”虎子乖乖上交工钱。
☆、第 33 章
“听说雾凇山上又打起来了，这是第几次了？可当真是作孽啊！”莫氏匆匆忙忙从外头带回这个消息。
眼看要过年了，薛家老小在家里里外外准备着，没想到外头又出事了，见莫氏神色好像出的事还不小，大家停下手里的活专心听她讲。
近来雾凇山上的炭是一批批烧出，干活的村民所到手的银子却可有可无，大家定是不满，多次向张大贵抱怨，有远见的人早撂不下干了，留下的是些不甘心的或者会来事的，张大贵面对他们满脸的不岔，能安抚的就安抚，不能安抚的就当作没看到，临到过年了，这段时间挣的钱都不比以前几天挣的钱，他们可是实在出了力气干活的，于是大伙内心的郁结积久迸发，彻底闹起来了。
张大贵自个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跟大伙是一样的，他们没挣到什么钱，他也是两手空空啊！谁知道他会失策啊，说好的烧炭挣钱呢？说好的镇上炭价低不代表县城低呢？结果他们烧出的炭拉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贱价，更不要说来来去去费的人力物力。他能找谁说理去？除了村民对他不满，陈方青对他意见也很大，张大贵现在算是里外不是人。
紧随莫氏回来的薛爹神色更加慌张了，“大伙开始抢起来了，还扬言要毁了炭窑。”
听了这个消息，薛家的男人们都出去看看了，都是同一个村的，村里的很多男人都在山上，打到最后也不好看，想着过去跟着劝劝顺便拦架。
张桃花遇到这种事就激动了，老想跑去亲眼看事态进展，不过很快便被莫氏呵斥着不准出去，薛谦书和薛爹他们跑去雾凇山，通往雾凇山的山路上因昨晚的一场雪随处可见的白，寒风一吹，雪沫零零碎碎飘落，飞扬着落入行人的身上。
等薛谦书他们跑到山上的时候，大伙倒不是在打架，而是开始抢东西，除了炭窑动不了，其他的能移动的，皆被大伙拿回家去，像是烧出的炭很快就被汉子们抢光，抢完炭之后，开始抢树木，一个人搬不回去，全家一起搬，还有烧炭的工具，大有把这里能拿的东西一件不剩的趋势。
薛谦书随手拦住一户人家问这是怎么回事，被拦住的那户人家的男人见是他，挥挥手让家里其他人继续搬，他则留下把情况跟薛谦书一说。
“虎子，不是我们做得太绝，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不知道的，从开始烧炭到现在整整有三个月了，除了零碎的几十个铜板啥也没有，反正这炭也不值钱，树倒是能卖几个钱。”汉子似是想起什么，满脸抑郁说道，“这个年过得肯定要比往常辛酸的，怪我猪油蒙了心，没听你劝，不若去镇上干几个月不知比现在好多少。”
薛谦文和薛爹相视一眼，没说啥话，但心里一致的想法是，他们这也是被逼的，换做是自己，定是也跟着大伙一起抢。
“住手，我让你们都住手听到没有，你们这是要反了。”伴随着一声大吼，张大贵再次上山了，后头还跟着几个汉子，先前他见场面无法控制立马下山搬救兵了，跟他上来的都是他的亲戚。
大伙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吼愣了愣，见他身后也没多少人，稳了稳心神当作没听到继续该搬搬。
“张兄，我就说吧，你们村就是有一群刁民，你再不好好整治，我看你这个里正当的也没啥意思了。”陈方青见状不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在陈方青看来，这群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张大贵管理无方，他当初选择教稻香村民烧炭也是奔着这个村比起其它穷得丁当响的村还算好一点，暗中支持张大贵当里正，想着教他们烧炭的同时顺带捞点油水，市面上炭的价钱是低，但如果炭到了他的手中，他再改进一下，有门路转手卖给大户人家，价钱可是增了几倍的，谁知道他才拿到第一批炭，后面的几批就再也没他的份了，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是以他接下来见到张大贵他们卖的炭价钱越来越低，心里不知多痛快，如今村民又有此举，他不借此煽风点火更待何时！
张大贵也不是傻子，听陈方青这么说，知道他没抱着好的心思，当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跟大伙吵起来，如果可以他是不想跟乡亲们闹僵的，这个冬天一过，县里会派官差来询问登记情况，反正都不挣钱了到时候起码可以用炭来说话，但是这些炭和树要是被大家抢光了，到时候他拿什么说话？拿什么上交给县里？
“大家不要冲动啊，这是公家的炭，你们这么抢是犯法的。”张大贵可是抱着苦头婆心说完这句话，还望大家能理解他自己也很心酸。
人群中有人应道：
“张里正，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我不拿着这些东西去卖掉，到时候过年去你家吃肉啊。”
“就是，我这几个月全都交代在这里，我可以不吃肉，但不能让我娃过年都没肉吃，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天高皇帝远的，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
眼看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东西已经被抢得差不多了，又听他们这么说，张大贵简直要急得跳脚，匆忙之中见薛谦书也在，不管不顾了，像是见到稻草一样跑过去对他说道，“虎子，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们不懂你一定明白的，你帮我说几句吧。”张大贵想着按照往常的经验，薛谦书说的话村民们还是听几句的，此刻让他帮着说几句没准有效果。
薛谦书当然明白村民们此举不妥，不管怎么说烧炭确实是公家的事，但是大伙付出劳力得不到相应的银子却也是事实。说实话他真的为难，他当然是不想帮着张大贵的，因为不想让大家空手而归。
见他没反应，张大贵愈发焦急说道，“虎子，我知道当初不听你的建议是我的错，但都到了这时候了，你就当帮我一把了。”他以为薛谦书还记恨着以前的事。
一旁的薛爹闻言连忙拉了拉薛谦书，示意他不要出这个头，接着扯出笑对张大贵说道，“张里正，你说笑了，你说的话都没用，他说的话也没人听的。”这是真的，现在的局面，大家凭什么听他的。
张大贵瞪了薛爹一眼，对大伙说道，“虎子有话跟你们说，你们都停下来听听。”张大贵赌一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虎子即使不是真的阻止大家，也会说些公正的话。
如果可以，薛谦书当然不想帮着这种人讲话，他先是不知跟陈方青有什么勾当，接着不明不白当上里正，带着大伙死命烧炭到头来两手空空，如今出事了，不好好跟大伙说，就想推他出去当炮灰。
薛谦书要极力才能忍住骂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道，“兄弟们，我没立场阻止你们，不过除了炭窑不可毁，烧炭工具不能抢。”其他的，随你们便，反正没你们，树也砍不下来，炭也烧不起来，你们要拿走也无可厚非。后面这些是他的心里话，能留下烧炭工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张大贵听他这么说急了，他这不是在助长大伙的胆量吗，急忙补充道，“还有树和炭啊，这些你们真的不能拿。”
大伙面面相觑，他们当然忽视了张大贵的话，烧炭耽误了他们多少事，本来是想打掉炭窑的，但听了虎子的话，想想毁不毁炭窑对他们也没什么用，于是在一起讨论要不要留下烧炭工具，
有人提议道，“算了，没准上头真的派人过来，我们拿着这些工具反倒不好说话。”
二愣子急道，“那炭和树也不要了？”他都抢了不少回家藏着了。
有人一巴掌拍向二愣子，“要，怎么不要，过了这个冬天，炭也烧没了，树也卖掉了，再说他们要问起来就说这炭是咱自己买的，而且自己砍自己山上的树还有错啊？”
大家一听是这么个理，反正要他们把搬回去的炭和树吐出来是不可能的，方才慌乱之中谁家能多少也没人知道，都这时候了，抢回去就是赚到了。
张大贵吓唬道，“你们商量出来没有？我都说了，那是公家的东西，你们都想去蹲大牢吗？”
人群中有个人出来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拿公家的东西。”
张大贵闻言一喜，大气道，“嗯，拿了的一会都交出来，我就不怪你们了。”原来大伙也不是不讲理，总算是说通了。
不过说完这些话后，他们一转身，动作更快了，再把炭和树搬一趟回去，不过记得留下烧炭工具，已经抢一些烧炭工具回去的人还来到张大贵跟前表示一会给他送到山上来。
张大贵见他们纷纷下山，看着所剩无几的炭和满地的落叶气得心肝疼，他隐约觉得他这个里正是要当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不想修文的，但被基友教育了，窝后面要修一下前面的文，不过不影响剧情，只是为了看起来更合理而已，大家可以忽略O（∩_∩）O哈！
我知道我更得慢，感谢大家不取收之恩（⊙v⊙）嗯
☆、第 34 章
雾凇上的炭和树被大家抢得差不多，张大贵看着满地的落叶和炭渣，还有三个大炭窑，心里的凄凉可想而知，到时候他拿什么交差啊？这个年对于他来说，注定是要忧虑了！
不管张大贵的想法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大伙把拿到的树卖掉换钱，把炭拿回家过冬，打起精神来，收拾一番准备过年，新的一年又是新的景象。
腊月二十五这天，莫氏带着杨梅一把薛家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连隐蔽的角落都不放过，趁着白天的一点太阳花，桌子凳子碗筷该擦的擦，帘子被套该洗的洗，势必要扫去旧年的尘埃过一个干净的年。
张桃花立在一旁看杨梅一洗碗，如今她的孩子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按理说不用像之前那么紧张的，可是前几天她走路太快不小心滑了一下，好在当时她旁边有人，人倒是没摔着，不过动了胎气，郎中说还是小心点，莫氏在骂她一顿之后让她继续好生养着，干活什么的还是算了，所以临到过年的这几天，杨梅一要比往常更劳累。
杨梅一擦碗的时候，张桃花不住地叹气，突然冒出一句，“哎，大嫂啊，其实我不大想过年的。”
“为啥？过年还不好啊，有吃有喝的，你的想法当真是……”吃得比往常好，还不用咋干活，一年之中过年的日子是最好的了。杨梅一刚开始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后来转念一想，或许是人家这段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大部分的日子都跟过年一样了，是以对过年也就没那么热衷了。
张桃花摇摇头，忍不住又叹了一气，想到杨梅一这是第一次过年，对于很多事还不知道，于是本着让她心里有个准备的想法，压低声音，注意背着莫氏，开始讲起来……
薛家除了薛谦书薛谦文两兄弟，还有两个已出嫁的女儿，薛明花和薛明草，她们一般在初三的时候回薛家，那么问题来了，按理说女儿好不容易回趟娘家住个几天也没什么，薛明草暂且不说，她一般是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薛明花则是带着孩子住到……
要说她丈夫家都没人来催她，她要住就住吧，而且也没人要求她要为这个家做什么，但就是有一种人啥事没干还喜欢指手画脚，想什么都参一脚一把抓，她肯定不能对自己爹娘做什么，也不敢惹多年不见的薛谦书，那么张桃花和薛谦文夫妻俩连带着孩子就成了靶子，薛谦文心比较大，薛明花又是他亲妹妹，有什么事能忍则忍了，那么作为薛家媳妇的张桃花就苦不堪言了，要面对她使出的各种乱七八糟手段，每年薛明花离开薛家的那天，张桃花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多次都想买一串鞭炮来抒发自己的谢天谢地！
这也是莫氏能治住张桃花的原因之一，她要不听莫氏的话，等薛明花回来的时候，莫氏不帮着自己点，那她不是被薛明花欺负得更惨！
莫氏对于两个儿媳都有些宽容，更别说自己的女儿了，在薛明花的问题上，她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是太过分了，才出言阻止，把薛明花劝回娘家也是要她出马，年年如此。
“桃花，你没骗我吧？”听了跟张桃花描述薛明花是怎么欺负她的，杨梅一有些听呆了，她以为张桃花已经算家里的极品了，原来真正的极品还没出来啊，如果不是她讲得夸张了，跟薛明花比起来，张桃花算是萌萌哒了。
“大嫂，我没事骗你做啥，不信你到时候看着，我最烦她这种人了，骂又骂不过，赶又赶不走。”张桃花不满地瞪大眼看着杨梅一，很不乐意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不过想想她这是没见识过人家的威力，便大发慈悲继续说道，“好在我今年怀上了，到时候我就成天躲在房里，躲到她走。”张桃花说到最后捂着自己的肚子，还好有个孩子，觉得面对薛明花这种人，她已经拿到盾牌了。
见杨梅一没反应，以为她吓坏了，张桃花连忙安慰道，“虽然你是免不了要应对她了，但是到时候你也硬气点，别被她欺负了去，娘还是讲理的，不会一味地站到她那边，再不济你让虎子帮着你说她，反正我是靠不了狗子了。”想到狗子面对他妹那畏缩的样，张桃花忍不住一气。
“额，谢谢你啊，我尽量做到大家都相安无事。”杨梅一听了只觉得奇葩，倒不是害怕，不过能把张桃花吓成这样，可见这人真是不好相与的。
张桃花感觉不可思议，觉得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相安无事？这是不可能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她就跟林大嘴一样一样的，也许比林大嘴还厉害。”
杨梅一无语，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平说道，“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实她还真没想着要跟小姑吵架什么的，单是看着婆婆的面上，她还是会跟小姑们好好相处的。
张桃花仔细琢磨一番，像是看到了希望，语气带着讨好，喜滋滋说道，“那大嫂啊，到时候她一出现我就躲在你背后啊，我和肚子里的娃就靠你了。” 想想平日里她跟林大嘴吵架，好像都是自家大嫂占优势啊！没准大嫂出马就是不一样！
杨梅一：…… 她看着就是分分钟钟想跟人骂架的样吗？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薛爹把从镇上买的大红灯笼挂在屋檐下，薛谦书拿出自己写得对联贴在大门上，往各个房间倒贴着大福字，薛谦文则负责在堂屋墙壁中间贴年画，做完这些，整个屋子瞬间喜气洋洋。
接下来要开始准备年夜饭了，一大早厨房里就忙活开了，莫氏擀面做好饺子皮就端出去了，杨梅一在剁饺子馅，剁完白菜剁猪肉，期间薛谦书进来一趟想帮忙，被她好说歹说赶出去了，这些活对于她还是很轻松的，不过虎子的表现令她心里很受用就是了。
杨梅一正在把白菜和猪肉沫拌在一起，往里头添加盐和酱油调味，见莫氏进来了，说道，“娘，你看我调得这样可以吧？”虽然自己觉得可以了，但这是主食之一，量也比平常多了，还是问问妥些。
莫氏洗净手沾了一下碗里的汁水放到嘴里尝尝，末了点点头，“可以了，端出去给他们包吧。”莫氏和杨梅一还有其他的厨房活要干，所以让外头的男人们包饺子，年夜饭就是要全家都动手才有意义！
年夜饭除了饺子，还要煮干饭，杨梅一把饺子馅端去堂屋回来后就见莫氏已经开始刷锅，立马坐到坑下开始烧火，待她把火烧起来后，莫氏也把米添好了，婆媳俩一起忙着速度倒也快。
年夜菜已经提前商量好了，鸡鸭免不了的，鱼当然充足，家里还杀了一只猪留够过年吃的肉，其他的就是蔬菜类，凉拌的、清炒的都少不了，当然还要搭配着汤水。除此之外，还有炸糖花生等等必不了少的甜食。
年三十晚上，薛家堂屋里摆了一大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