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小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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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母亲，这是淑兰这个丫头趁着闲时抄的一些经书，到了父亲出殡的时候，供奉到庙里，也算全了她一片孝心。”陈苏氏说着，从后面丫鬟手里接过一叠纸，亲自拿手捧着让老夫人看。
陈苏氏虽然还管着家，但是自从老侯爷去世后，她明显感觉到下人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以前的恭敬，就是吩咐下去的事也有人推三阻四的，因此越发想在老夫人面前表现自己，什么时候都要抢到前面。
老夫人翻了翻几张，就示意身后的陈嬷嬷收了起来。
“淑兰有心了。”老夫人说完又深深地看了陈淑兰一眼，随即又撇了朱氏一眼，“真真是个好姑娘，也不知道以后那户人家积了福，能把你娶回去。哎，总有那么些人，看人总是看那个门第啊，殊不知娶妻娶贤才是正道理。”
朱氏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捋了捋发角，然后假装没听明白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昨儿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就问了璟哥儿的婚事，自己和老爷自然是如实以告，毕竟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真要隐瞒的话也瞒不住。
老夫人见朱氏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暗恨朱氏不把自己和陈苏氏放在眼里，只是又不能说出来，这可关系到陈淑兰的名声。这样想着，老夫人不免又把宋氏牵连进来，不要以为自己不知道，宋氏经常和朱氏通信，肯定是她又说了什么。
老夫人想着想着，又想起自从老侯爷去世后，宋氏对自己明显没有以前的恭敬了，就连几个儿子看自己的时候，也隐隐怪自己不该请人给老侯爷做法事，可是，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呢。
“再过几天就是老侯爷的头七了，就让瑶儿几个都抄写些佛经，拿到老侯爷灵前去烧一些，寺庙里在供奉一些，为老侯爷超度祈福吧。”老夫人说完又重重地叹了一声。
众人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老夫人见状就借口自己累了，让众人该干嘛的干嘛去，说完就让陈嬷嬷扶着进了里间，神情看着和先前刚刚起来时简直天差地别，就连苏如瑶这个受宠的孙女要扶都被她躲开了。
众人见老夫人已经进去了，也就各自散了。
朱氏带着琬姐儿刚走到荣景堂的一个小偏门，准备走近路回栖云阁时，章嬷嬷正在打骂一个小丫鬟。
只见章嬷嬷看到朱氏过去了，却像没有看到一样，仍然拿着手里的扫把往小丫鬟的身上打，打了几下，又开口骂道：“你这个小蹄子，叫你去厨房拿个早餐，你居然也敢推三阻四的，不要以为你老子娘现在在福熙堂当个管事，就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大老爷就算袭了爵位，那也还是我们老夫人的儿子，不要以为你们这些人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章嬷嬷说完，似乎还不解气，又拿起扫把朝那个小丫鬟身上打了几下。
小丫鬟也不敢拦，只能让她打。章嬷嬷最后的几下估计是使了力气，小丫鬟脸上都被打了一下，整个右面都被打红了。
朱氏见宋氏远远地走过，没有想要过来阻止的意思，也就带着琬姐儿绕了一下，不准备管这事。毕竟，自己才刚刚回来，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万一管不好又是一桩破事，还要得罪人。
章嬷嬷见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绕道走了，越发骂得起劲，出了院子，还能看到她在里面破口大骂的嗓门。
回到栖云阁，沈嬷嬷早带了人上来给朱氏请安，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朱氏满意得点点头，又吩咐道：“你让人去打听打听，如今府里吃饭是怎么个吃法，还和以前一样吗，各房的小厨房平时都用来做些什么？”
沈嬷嬷点了点头，笑道：“知道夫人必然是要问这件事情的，奴婢一大早就让人问了，如今各房都是在大厨房领了食材，都在院子里吃得，除了宴客或者家宴。奴婢就做主，今早就让人去大厨房领了东西，现在小厨房正在给夫人和姑娘做早饭呢，怕是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还是嬷嬷想得周到，要不然琬姐儿一会儿又该喊着肚子饿了。”朱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打趣一下听到小厨房正在做早饭时两眼就格外亮晶晶的女儿。
琬姐儿也没不好意思，就让小丫鬟带着自己去小厨房看看。
等琬姐儿走后，朱氏把早上的事情请安和回来的路上的事情都和沈嬷嬷说了一遍。
沈嬷嬷看了看外面，见是云秋守在了门口，也就放心地低声道：“本来府里的事情都是大夫人和姑太太管着，有大的事情再报给老夫人。但是，自从老侯爷去后，府里的事情明面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是实际上都是大夫人在做主。老夫人屋里的人都有不少被大夫人换走了，就连姑太太的院子里也是一样，就为这个老夫人气得又病了。”
朱氏听完，微微地说道：“这个你别管，大夫人当家总比老夫人和姑太太当家好。只要大夫人不插手我们院子里的事情，就随她怎么管。再怎么说，大哥袭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大夫人当家也名正言顺。”
沈嬷嬷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府里的人如今都在传，是老夫人请人做法事才害死了老侯爷，而这请人做法事又是姑太太在旁边怂恿的，如今大家都在说这姑太太是个命硬的，先是克死了丈夫，现在又克死了自己的父亲。”
朱氏低着头看了看帕子，问道：“其他房的人怎么说？”
“大房那边如今是传得罪厉害的了，三房倒是没说什么，四房的下人也都在传。”沈嬷嬷想了想，回道。
朱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府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沈嬷嬷又捡了几桩要紧地说了。
“这些我都知道了。只是过几天就是老侯爷的头七，府里怕是又不得安静。嬷嬷再辛苦些，把我们院子里的人好好约束约束，不要让他们生出什么事来，等这事完了，我再好好来清理…”
还没等朱氏说完，外面就传来云秋给琬姐儿请安的声音。
朱氏和沈嬷嬷自是打住了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41银霜碳
初冬的京城，已经是寒风凛冽了，一出门，就能感觉到那股迎面而来的寒气。
琬姐儿已经冷得受不了了，从朱氏的正房一回来就让人把炕烧了，又弄了两个火盆子在屋里，这才觉得好一些。
待到中午的时候，琬姐儿正准备去正房陪着朱氏用饭，就有双儿进来说，朱氏身边的水莲姐姐过来了。
水莲先是请了安，这才笑着说道：“夫人打发奴婢过来说一声，这京城的天气和广州那边的不一样，怕是姑娘不习惯呢，让姑娘就不要去正房用饭了。奴婢来前已经吩咐过小厨房的人了，让她们把姑娘的饭直接送到房里来。”
琬姐儿点了点头，遂又问道：“那父亲和三哥、六哥呢？是在正房还是前院用饭？”自从知道要回京后，朱氏就要琬姐儿和府里的人都改了称呼，这一路上走了将近一个月，琬姐儿到也习惯了。
“老爷带着三爷、六爷在前院用饭，听说是姚夫人娘家的哥哥们来祭奠老侯爷，老爷带着三爷和六爷在前院陪着呢。”
琬姐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了两句朱氏的情况，知道朱氏适应地还好，只是因为刚刚回府，很多事情还要处理，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姑娘，夫人还说等会买的银霜碳就会送来了，下午再让人给姑娘送来，让姑娘先紧着公中送来的用，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琬姐儿怕冷，在二房这是众所周知的，以前在广州的时候，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似的，还离不开炕床和火盆子，这到了北方，肯定更甚。侯府公中发的那些炭火份例哪里够用，只怕一个月的份例，琬姐儿半个月就要用完了。于是朱氏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打发人快马加鞭地赶到前面，让人通知留在京城的管事出去收购上好的银霜碳。要知道，这到了冬天，上好的银霜碳就是三百文一斤也是抢购一空的，就算是次一点的也要一百多文。
午后，琬姐儿在烧得暖烘烘的炕床上，先是睡了一小儿，又抄了一个多时辰的佛经。
再站起来的时候，觉得屋子里有点闷闷的，加上也坐的有点久了，见窗外的天气似乎比上午的好了很多，就带着红笺、双儿两个，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刚走了几圈，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很大的吵闹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琬姐儿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这还是在老侯爷的头七里，府里来来往往的有这么多来祭奠的人，传出去不知道像什么样子。
双儿看了看琬姐儿的表情道：“姑娘，听着声音似乎是从院子外面传进来的，奴婢出去看看。”说着，她把烟儿叫了过来，自己叫了一个粗使婆子一起去了外面。
红笺见外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于是对琬姐儿说道：“姑娘，走了这么一会儿了，我们不如回屋里去吧，这外面也怪冷的。”
琬姐儿点了点头道：“这京城的冬天比广州的可是冷得多，过几天，等府里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了，你去找仪秋、红岚她们问问，看到了京城还习惯不？再到沈嬷嬷那里去报备一下，让陈管事家的进府一趟，让她给你们多做两身冬衣。”
“还是姑娘周到。昨儿红岚还和奴婢说要去做件厚实些的冬衣，但是我们才刚刚到京城，什么都是一抹黑。现在姑娘开口了，可不就好办了，还替我们省了些置衣服的银子。”红笺笑嘻嘻的回道。
琬姐儿听了红笺的话，又说道：“你再让人去小厨房说一下，就说我说的，让人熬了热姜汤，如果下面的人想要喝，不拘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去小厨房端了喝，正房和东跨院那边也一样。只是有一点，现在府里正乱着，不可因为不习惯的原因就耽误了差事。”
红笺又笑着点了点头。
进了屋，就看在青叶从小厨房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碟子蜂蜜雪梨菊花糕。
看到了那一碟子漂亮的蜂蜜雪梨菊花糕，琬姐儿顿时迫不及待地尝了起来。
这还是上午的时候，琬姐儿觉得京里的气候干燥，容易上火，就想到了前世自己经常上火时做的蜂蜜雪梨菊花糕，材料和做法都简单，就和青叶说了说。谁知道青叶居然下午就做出来了，还这么漂亮可口。琬姐儿尝了一口，甜软酥松，入口即化，齿颊生香，比前世自己做得还要好吃。
琬姐儿正美滋滋地吃着，就见双儿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对。
“怎么？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琬姐儿好奇地问道。
听着琬姐儿问话，双儿原本就气愤的心情一下就被调动起来了，颇为愤怒的说道：“姑娘，早先水莲姐姐不是过来说，夫人让人在外面买了银霜碳，下响就会送过来了么。谁知道，朱管事让人送进来的时候，被四房的琴姨娘看到了，就让人拦着，要送到她的院子里面去。”
琬姐儿听了双儿的话，顿时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四房果然是奇葩多！
“这四房的琴姨娘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抢我们院里的东西吗？她要用，不会让人去买？这也其人太甚了吧。”站在琬姐儿身后的烟儿是个嘴快的。
琬姐儿想了想，问道：“送东西进来的是谁？母亲那边知道了吗？”
“大夫人请夫人去大房的院子里了，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奴婢过去的时候，郑管事家的已经带了人过去了，只是那琴姨娘不依不饶，硬是让人拦着…”
“四夫人在不在，该不会出去了吧？”烟儿虽然嘴快，但是心思业转得快，一下子就问了出来。
双儿想了想，这才回道：“四夫人倒是没看到，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似乎看到跟在四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在小偏门的门口探头探脑的，见奴婢发现了她，就飞快的关了小偏门。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可疑。”
“琴姨娘还真是的，居然明着抢东西。还是些碳，又不是什么金银首饰？这是些什么人嘛？”就是青叶听了，也是气呼呼地道。以前在广州的时候，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到了京城，居然还遇到了。不是说侯府的规矩比广州的要大些，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发生。
“那些送东西的人就没硬闯，我就不信，硬要过来的话，琴姨娘她们能够拦得住？”烟儿眼睛鼓鼓地说道。
双儿听了之后，无奈地说道：“怎么没有。奴婢过去的时候，郑管事家的正准备让那些婆子闯过去，谁知道那琴姨娘硬是让丫鬟婆子把送东西的那些人都围住，而且，那送东西的人调转头往那边闯，琴姨娘就自己飞快的拦住那边。琴姨娘怎么说也算半个主子，优势从前伺候老夫人的，而且还深得四老爷的宠爱。郑管事家的和那些个送货的哪里敢碰到她，就只能这样让她拦着。”
琬姐儿听了双儿的话，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这件事情虽然是她们四房不对，但是现在母亲不在，自己一个姑娘家的总不好亲自出面去和一个姨娘理论。要不然，到时候自己怕是就没什么闺誉可言了。哎，在这里，女子真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做什么都怕影响闺誉。
再说，这事看着是琴姨娘在闹，实际上怕是整个四房的主意。就是大夫人，怕也是默许的，要不然，凭着大夫人现在管家的能力和手段，这件事情应该早就解决了。而且，如果不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原因，母亲怕是早就从大房回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哪里会闹得这么久，弄得现在怕是整个后院都知道了。
“姑娘，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琴姨娘闹？什么办法也没有。”烟儿又撇着嘴问道，像是她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琬姐儿看着烟儿委屈的样子，郁闷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只是，难道真得没什么办法吗？
“你们过来。”琬姐儿想了想，朝身边几个丫鬟招了招手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42混战
琬姐儿对着几个丫鬟轻声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几个丫鬟都笑着连连点头。
“接下来就按商量好的去做吧。”琬姐儿微微一笑，“烟儿，你负责带人出去，就从守门的那里带两个粗使的婆子，再去正房叫卢家的和卢嫂子。怎么闹，都随你，只一条，不能丢了我们二房的脸，让人他们看清楚，我们究竟是不是好惹的。”
“姑娘你就放心吧，奴婢肯定好好出了这口恶气。”烟儿早就跃跃欲试，忙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琬姐儿想了想，又补充道：“红笺，你去一趟东跨院，让人去前院支会一下大哥。”
……
威远侯府后院。
“赵家嫂子，这样…好吗？”一个二十几岁的媳妇子看着前面琴姨娘带着人围着的二房的人和东西，有些迟疑地问道。
还没等旁边的赵家嫂子说话，旁边同样站在帮着四房围人的一个婆子接过了话。“王庆家的，跟着赵家嫂子做事，从来没有错的。赵家嫂子可是最知琴姨娘的心了，跟着她走，你还怕什么。”那个婆子说完，还不顾老大的年龄，对着赵家嫂子笑得一脸谄媚，像秋天掉在了地上的老树皮。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庆家的分辩道，“只是，二老爷怎么也是老夫人亲生的，二夫人娘家的哥哥听说还是个大将军…”
旁边的赵家嫂子还没等王庆家的说完，就故作大气地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庆家的说道：“你才来不久，不明白府里的事，以后跟着我，慢慢学着就知道了。”
“那可是上好的银霜炭，听说就是老夫人一个月也就五十斤的份例，这二夫人还真大方，这一车子，估摸着也得有个四五百斤。”那个婆子凑近赵家嫂子说道，“您说，这些炭到时候我们琴姨娘能分多少？”
“你这老货，这也是你能说的。”赵家嫂子这话虽然看着严厉，但是语气却截然不同。心里却在想着，姨娘得了这上好的银霜炭，那那些次一些的肯定就用完，到时候自己趁机讨了来，拿到外面一卖，就算买个一百来斤，那也有个十来两。
想着能够因此而多捞了十几两的银子，赵家的忙催促身边的婆子、媳妇子们，说道：“都打起精神来，等这事成功了，姨娘肯定会有赏赐的。如果有谁偷懒，那就等着瞧…”
王庆家的还想说什么，但是站在她另一边的一个媳妇子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问了。
在府里呆得久一点的下人都知道，二房虽然是嫡出的，但是在府里的地位就和庶出的三房一样，没有什么权力，现在更是外放了这么多年，比起他们四房来，在老夫人的眼里，二房的脸面估计连一个七姑娘都比不上。
王庆家的虽然还不明白，但是想着跟着赵家嫂子做总归是好的，自己一家进府来时，婆婆就是这么叮嘱自己的。于是，也就认真地帮着琴姨娘围堵二房的人。
眼看着琴姨娘带来的婆子、丫鬟们声势越来越大，郑管事家的急的不行，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么些上好的银霜炭，可不能就这样被四房的人抢了。这抢走了，肯定是没得还的，丢了银子不说，再到哪里去买这么多上好的银霜炭呢。
琴姨娘看着已经围了这么久了，二房的这些婆子们还不把东西放下，而且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就把心一横，打算强抢过来算了。反正自己带了二十多个人，二房那边现在还只有八个人，怎么样也能够把那些炭抢过来的。
就听得哐当一声，原来二房被堵在院子里的那个地方，琴姨娘她们站的地方的旁边的一个小角门被打开了。这个小角门平时是供打扫后院的丫鬟婆子出入的，因此仅容一个人出入，因此四房也就没在意，反正东西又进不去。
只见从小角门出来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婆子，看到她们，似乎很惊讶，好像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一样。
琴姨娘看她的样子，以为是哪个院子里的，想要走近路，也就没有在意，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车银霜炭上。
郑管事家的看到了出来的那个卢家的，知道大概是为什么了，又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