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之初(上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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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宋词,刚才你身边的女子是?”朝歌看着那女子,好奇的问过来道喜的宋词。
“她?”宋词看着我,别有深意,又看向朝歌,似真非真的笑着回答她,“她就是你夫婿的旧相好,今天是来破坏你的。”
“我不认识她!”感觉到朝歌在我手心一颤,我用力的回握她,让她定心。
“开玩笑!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紧张啊!朝歌,给大家跳支舞吧,嫁了人,我们可就没眼福了!”
“好!”朝歌爽快的答应,知道她是不想被那个神秘的女子比下去,她的舞姿是继当年“爱语”之后公认最美的。
脱去烦琐的外袍,站在开阔的场地,成为所有座上宾客的焦点。
“今晚过后我将退出‘风尘居’,和伽蓝离开这里,隐世而居。这最后一支舞就送给在座所有宾客和我最爱的人。”
朝歌就那么毫不避讳的直视我,对我笑,笑得幸福,她的世界仿佛永远只有我,她的爱,纯粹,没有杂质,爱就是爱,她从不遮掩和扭捏,是一个至情的女子,只是错爱了我。
“朝歌,负了你的,就来世再还吧!”我回望她,对自己默念,心痛得无以复加,爱着诗,却与朝歌的情割舍不清,幸好有“爱之罪”折磨卑鄙的自己。
舞姿悠然,舞出黑夜的弧度,背后是星空闪亮,篝火闪耀,朝歌如飞蛾,在火中,凄美决然地舞尽她的昭华风姿。歌曲尽时,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我,都似乎被莫名的感染着,她的知足,她的执着,全融入她举手投足。身体的语言传达着爱的浓度,蔓延着她瞬间的幸福。
“如果我们不是情敌,我想我会很喜欢你!”
一语惊人,在座的无不诧异,目光从朝歌身上转移,整齐的停留在座上红衣女子的身上,她缓缓的站起,甩开一直拉着她的夜的手,看着朝歌,又将视线转向我。
“你是谁?”我和朝歌异口同声。
“我?”她笑得苦涩,“我是谁?有个叫伽蓝的欠我一句交代,我是来讨债的人。你真的爱这个叫朝歌的女人吗?”
“是的!“按住胸口的痛,我撒谎也自欺,诗已死,已没有人值得我对她辩解。宋词的阴谋太多,我不能忽视她可能设的陷阱。
“真的!“她看着我,忽然间什么表情都没有,又突然笑了,“宋词找我来开了玩笑,就试下你对朝歌的真心,看不出新郎如此痴情!”
“原来如此!要不是你,我还没听过蓝说过爱我呢!谢谢!”因我那句话,朝歌笑颜如花,对那女子,更是真心感谢。
“让你受惊,我还不好意思呢,要不,今晚我就以舞陪罪,还请大家不要介意。”
“论跳舞,既有朝歌,又有雪千寻。你还要出来献丑?”宋词突然出声,她们两人眼神相对的锋利,又不像是同谋。
“总比鸵鸟好,枉称鸟,坐在这里,连飞都不会。”
“你!”
“我还要跳支特别的舞,听说宋词一年前和扬州城主孟然在‘临姬阁’共舞一曲,今日我想请孟然陪小女子跳支舞。”
“不行!”
“他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没记错吧,你未婚夫好象是岚枫,可不是孟然哦?”
“他现在不是什么临姬,而是一城之主,怎会陪你?”
“好!”
“孟然,你说什么?”
“词,我就陪她跳一支,看她想干什么?”
“多管闲事的,孟然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不要脸!”
“比不上你,宋宫主。”
她拉着孟然出现在中间舞台,特意看向宋词,示威般的冷笑。同时,我也没有错过,她对我若有似无的注视。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没有碰朝歌,没有想诗,只是看她,心却更痛了。
四八 落花樱飞
喜宴之中,舞台之上,我拉着孟然,成为所人的焦点,嫉妒的,愤怒的,欣赏的,幸亏我着一身红装够厚,否则一定会被形色各异的目光穿透。
天籁音起,一回头,原来是千寻在为我弹奏,好姐妹,真给我面子,自从在夜那知道真相,这次再见,她一改当日初识的无理,对我关爱有加,刚入席时,她就和夜把我当成夹心饼干了,一左一右,生怕我一激动,就把这婚宴给掀了。
转回身,故意笑着紧握孟然的双手,牵引至纤纤蛮腰之上,不顾全场哗然,玉臂轻锁在他衣领处,暧昧的姿势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对上孟然惊讶的眸,我得意的对他吐舌头。一挥手,将外衣褪去,轻起步,香尘浮动,没有大幅度的舞动,只是在我暗示的步法下,孟然默契的和我相拥而舞。因为千寻所奏之曲实在是轻柔,一听骨头都软了,我不能选择像上次那样的热舞。舞姿虽没有出人意料的地方,好在俊男美女实在是抢眼,大家也就静心的看着。
“想试探宋词?故意气她?”他略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傻瓜孟然,夜夜都告诉我了,为我牺牲色相,让我怎么报答你呢?”以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我也低声应着。
“扬州城主夫人的位子会一直为你空着,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给不起你的太多,他们竟都未能给你幸福,虽然我没有武功,但我一定要证明,我可以保护你。”多日未见,他男人味增添许多。
“所以你就借机亲近宋词?”我笑。
“其实夜早就教我以你手上‘生死镯’的印记来识别你了,可她误以为我把她当成了你,我也就假装不知,那天为护她和你做对,也正好让她完全相信我,并且不知不觉……”
“不知不觉爱上你,是吧?”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料他反而笑了。
“笑什么?”
“吃醋了?!”
“瞎说!回头看看吧!有人被酸的脸都黑了!”
“她已动情,暴戾之气越来越微弱,如果大家联手,绝对可以制服她。”
“男人真狠,她可是爱你的!”
“所以,请你不要杀她!”
“杀她有什么用?翼就会活过来吗?”
“那就是不-----”
“错!她别再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
“我知道你和我跳舞是在拖延时间,为什么?”
“因为烙儿,我在等他。我在婚宴上夺目亮相,他就会知道我没有离开,也就不会贸然杀宋词。”
“你爱他?”
“丢丢!”
“什么?”
忽略孟然的诧异,偏过头,一轮明月,皎洁无暇,丢丢的身影轮廓,与之重叠。月辉映照,荧光四射的花瓣从天而降,落花樱飞,整个婚宴,犹如置身仙境,曲声断,所有人都在屏息观望,仿佛在欣赏一个折翼天使在人间坠落。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身影,怕是幻觉,可是花瓣真实的落在香肩。丢丢就那样远远的看着我,对于我的惊呼,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嘴角,淡淡的笑。
“丢丢,怎么了?”
脱离了孟然的环抱,在惊讶的目光和漫天的花瓣缠绕下,不由的向他走去。
“啊!”尖叫惊人,大家恍惚的意识被唤起,明月之前再无人影,只有满地的落花证实着曾经的存在。
“烙儿!”一回头,竟是白衣男子,血染衣襟,半跪在宋词身边,剑气犹在,人已虚弱。
“不自量力!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
宋词恶毒的看着烙儿,怕她再动手,吓得我飞奔过去,慌乱中白纱落,容貌现,顿时又有人惊呼,管不了那么多,扶住血泊中的烙儿。
“找死啊!要死也要离我远点啊,看我在这,还要杀她!”
“我-----我-----只是------想你------安全-----”
“告诉你,不许丢下我,不要学翼,又在我怀里死掉。”
“我怕-------”
“你死试试!”
就在我激动之时,没有料到宋词会暗剑伤人,一剑自背后穿过,生死一线,烙儿为我挡过,哗啦一声,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夜,千寻,无欢,朝歌,伽蓝。握着剑,不让它再深入,没有泪,额角却在冒着冷汗。烙儿奄奄一息,跪在我和宋词之间,而我抱着他紧握没入他身体的剑。
宋词强行抽剑,想要刺我。我闭上眼睛想着如何应对,再睁开眼时,却正好对上宋词悲伤的眸,她的身后,是孟然。
“孟然?!”宋词难以置信的回头看拿着沾血匕首的孟然。
“对不起!”
男人就是如此,他的优秀,他的光华,他的勇敢,只为他深爱的女子的分享,他的深情,可以让整个世界动容。但若他不爱你,为了所爱,对于他的爱慕者,也许会是最残忍和最无耻的人。
我是被爱的那个,所以我无法体会此时宋词的心情,她的确很坏,可是爱情之中,是没有好坏的,她开始对夜,后来对孟然,的确都是用了真心,可惜爱得狠毒,爱得阴谋丛生,爱得凄凉一片。她终究没有守到真正爱她的人,就在我面前倒下。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不甘的看着我。
“你杀了她?”我看着孟然,他也满脸诧异。
“没有!我没有对着她的要害!”
“那?为什么?”
“是丢丢动的手!”夜和千寻走近,分别将我和烙儿扶起。
“我没看见他啊!”
“因为-------”
“报!伽蓝公子,城主已经按承诺送上“生死相随”作为贺礼!”
“真的?!”只见蓝风一般冲下来,拿着一个蓝色的笼色,迫不及待的从中放出两只蝴蝶,一只一看便知是“玉蝶”,还有一只很特别,应该是传说中的“蓝蝶”,因为这只蝶,幽幽的泛着蓝光,美妙绝伦。
四九 恩怨情义
“烙儿怎样?”无暇顾及蓝的异常,急切的询问一旁为烙儿把脉的夜。
“伤的很重,所幸都未中要害,运功调息,多加休养,应该没有大碍。”夜面色凝重,好在最后抬头看我时笑了。
“那就好,他已经昏迷,代我照顾他好吗?”
“放心!我知道你现在记挂着岚丢,今晚隔空飞花,暗藏杀机,他一定又要损耗不少。怕是………”
“怎么?”
“他时日无多!”
“冰魄!对了!冰魄!宋词,你给我醒醒,我要冰魄!”
“不要这样!她已经死了!”
“你是要找这个?”身后的孟然突然说话,解开衣领的口子,露出光华四溢的水晶石。“这是她送我的。”他凝视宋词许久,带着无奈的悲哀,“原来没有仇恨的笼罩,安静‘睡去’的她和当初的你,一样美,可惜我的心,倒不出,容不下。”他苦涩一笑,拿下水晶石,放入我的掌心,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自责与爱恋交织。
“我…”此刻,不知该说什么。爱与被爱,我和他都在演绎着双重的角色。
“走吧,我知道你想见他。”孟然转过身,不再看我,抱起宋词,准备离开。“她让我明白,原来爱真的无法自私的占有,如果爱我,就来扬州找我。等你!”
“放下她!我是她亲生哥哥,要把她送回娘的身边。”无欢突然出现,站在孟然面前,让他放下怀中的宋词。
〃你………原来是他的哥哥?〃
〃也许是娘看她活得太累,带她走了。〃接过宋词,无欢似乎看了我一眼,又给了蓝一个告别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对了,夜,枫呢?为什么一直没见他?”手里紧握冰魄,揪着的心终于有些释然,见无欢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脑子里竟闪现出枫的轮廓。
“他?!你终于问起他?放心,一直在沉睡。今晚来之前,我就找到了他,被宋词关着,可惜一直唤不醒。”
“那”
“放心,她死了,他自然会醒,我还以为你这个花花女早已把我弟弟忘了!”
“别讽刺我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做个专一的女人,为我爱的人,生儿育女。否则,像现在这样,爱得应接不暇,坑了别人,也害了自己。其实,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们个个都那么出色,还都不幸的被我迷惑了呢?!”说着说着,我已由深深的自责转为深深的自恋。
“快走,等千寻把事情始末告诉风流,我告知伽蓝,枫再赶来,等下你未必能完整的回去见岚丢了,看你这几两瘦肉,也不够他们分的。”夜幸灾乐祸的走到我耳边低语。
“岚丢是你叫的吗?好歹他比你大一辈,我也就比你………你要尊老,知道吗?夜,你变了,以前你的笑好温暖哦,现在怎么变得像枫,眼里全是狡诈。”不知为何,总觉得夜是故意说话气我快点离开,而那时,我太时期,并没有察觉。
“因为,你实在很过分,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才貌双全的男子全为你首先我们岚家就有两个!再好的脾气也看不惯你。”看我咬牙切齿,他开心笑了,突然认真的看着我,“但我还是很开心,没有你,我和千寻,还有所有人的命运都不会因此而变。走吧!”
看着他陡转的认真,我心头一热,回他一笑。
“好啦,我立刻消失!现场很混乱,等他们都知道真相,也许会更混乱,小夜夜,你风流倜傥,还要和我千寻姐姐百年好合,所以不能造孽,多做好事,为我挡挡。”
语毕消失无踪,转瞬的工夫,已经回了风尘居,我以为丢的事情过后,很快我就可以给每个人一个交代,可我并不知道,那一夜过后,我的人生又一次改变。
……
风尘居。
“回来了!丢丢他本来在发冷,我出去倒水回来,他却一个劲的发热,烫得很。”刚进门,拂晓就冲了过来。
“拂晓,你先出去,我照顾丢丢,不叫你别进来。”一把将拂晓推出门外,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自私的想和丢丢单独待会,夜说的‘时日无多’,总是在我脑中回荡。
“回来了?”面色苍白,额前银发被汗湿,唇已干裂,血溢出,却对着我勉强的笑,宽慰我的焦急,那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你去过婚宴,为什么?”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虽然说话时气息不稳,听在心里,却是字字真切。
“傻瓜!告诉我,你还有多久?”我没有直白的问他活多久,因为,我绝不让他死。
“你真美,有娘脱俗的外表,有爱我的心。”他避而不答,只是盯着我,喃喃自语。
“谁爱你? 我是担心,你没了,你娘送给我的好皮囊也跟着没了。”
“我只是想骗自己,你就顺着我说爱我好吗?”近乎请求的目光,无辜而虚弱,一时间,让我的心绞痛。
“爱,不是用说的。丢丢,用你的能力,帮我还原回去好吗?”
“为什么要还原?以我的能力只能持续一晚!”
“一晚够了。”
长帘落下,今夜过后,无论怎样,我都不管。害怕牵扯乱仑问题,所以今晚,我只愿把真实的自己,交给岚丢。虚幻的美丽,已和虚荣暂时停泊。
岚丢,我给得起你一个名字,却给不起,你完整的人生。所以,我选择给你一段美丽的回忆,若你不幸离开,就让我背负你一生的回忆。
五十 似易流烟
清晨。
纱帐内,身边是丢丢温暖的体温,一夜的缠绵,醒来时,脑子里只闪现一个念头:昨晚我一定是疯了。
〃对………对不起〃银发柔软,遮住他的眼,看不见,只是唇在我耳边低喃。
〃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我怕现在去面对他们。〃假装视而不见门外众多的人影,可是心里还是好烦。
〃闭上眼睛。〃轻轻将衣裹在我身上,指尖光滑的感触,让我不适应的颤栗,听话的闭上双眼。
在他怀中,只是感觉微风轻过,温暖的气息在心扉蔓延,刚要睁开眼,却被一双手遮住。
〃等下就好,我带你离开。〃温柔如他,我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还有多就?〃终于奈不住问他。
〃睁开吧。〃他放开手,只感觉刺眼的白光随他手的离去而潜入我的视线。
〃好刺眼这是哪?〃
〃北国的的雪山之上。〃
〃怎么才一会,就跑山顶了?好冷哦〃本能的贴进他的胸膛。他的发丝就如这皑皑白雪,纯净无暇,在我眼前随风飞舞。
〃我就要离开这世界,没有我,你一定要开心〃他认真的捧起我的脸,眼伸深邃,满是爱恋与不舍。
〃不要〃我也用眼神坚定的回复他,爱是什么,我还不知,对他的感情早已模糊,就像对每一个爱我的人,他们想我幸福,而我也希望他们快乐,即便是,粉身碎骨。
〃火魄的所在我根本感应不到。这世上,只有不存在的东西,我才感应不到,你懂吗?〃他无奈的望着我,试图让我明白一个事实。
〃不是你感应不到而已,不代表不存在,你不是一直也猜不透我的心思吗?不代表我是白痴吧?〃
〃因为我爱你,所以猜不透你,你是一个特别,我和夜,在你身上,都看不到过去和未来。〃
〃那就是啦〃
〃知道你的过去,翼在你怀中死去,你依旧可以活得坚强,没有我,我想你也很快会习惯。我离开,还有很多人会守护在你身边。〃他放开我,忽然背过身,远离我,走了几步,似乎怕把悲伤倾泻在我身上。
静静的取下戴着的'冰魄',失神的看了一会,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背后抱起他,紧紧的,紧到以为可以阻止他消失。
〃好啊你要消失,我不拦你。你好自私,留给我痛苦的记忆,就要凭空消失。〃我笑着哭泣,不论眼泪多少,全抹在他背后。
我以为他只是个长不大就要夭折的孩子,我以为我可以坦然的看他悄无声息的消失,我以为他只是我生命的匆匆过客,我还以为删除记忆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我错了,错得离谱,他像是一棵杂草,在我荒芜的心灵发芽,壮大,他说他要离开,却在我心里,清晰的生了根,斩不掉,扯得心痛。
他没有说话,慢慢的,回过头,忽然温暖的笑了,那一笑绽放,,世界仿佛也在为此默哀停息,瞬间,风雪起,狂风作,迎接最后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