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杀-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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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下腰,小心翼翼的穿过布满整个空间的蜘蛛丝,一步步的挪到窗户前,她伸手欲将窗户推开,却然发现窗户外头钉着两块对角木头,将窗户钉死了,唯露出对角线之间的空隙,而星光恰是从这破败的窗格中渗进来。
这么看来,她也不用去看门了,门不是被钉死,那就该是被锁死了,她也就不去钻那蜘蛛丝了。
苏暮卿伸手将窗格上的纸小心翼翼的撕下来,但依旧沾满了满手的灰尘,雕花窗格,花已残。
她打量着窗户外头的情形,入眼的是沉寂的夜色。
璀璨的星空下,星光洒落在这荒凉破旧的地方,肆意滋长的绿草似乎都能没过膝盖,苍翠欲滴的大树于夜色中绿色成墨。
耳畔传来夏夜的虫鸣声,一声一声,颇为动听,如一首安宁的静夜曲。
只是,屋子里响起的欢快奔跑声与吱吱声当即打破了这一份安宁。
苏暮卿清晰感觉到有老鼠从她的脚边爬过,而后四处窜着,她唇角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竟是落得和老鼠同窝。
还有大胆的老鼠见着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物并没有打扰它们,竟是窜到她的面前,小小的双眼在夜里甚是明亮,这老鼠竟然在盯着她看。
苏暮卿不由轻笑出声。她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老鼠的胆子可以是这么大。
但她的笑声终归是惊到了小老鼠,它闻得声音时,当即逃窜离去。
见状,苏暮卿轻叹一声,老鼠终归是老鼠,不然怎得会有胆小如鼠这一用语。
她又望向了星光灿烂的浩瀚夜空,银河如锦纱,繁星如花。点缀其中。
为夜北楼捉来之前,她倚靠在窗前看星空;为他捉来之后,她依旧看星空。
看来她真是无趣的只能够借着星空消磨时光。
只不过,苏暮卿脑海中有些许困惑,夜北楼这一回儿怎得这么迫不及待,莫不是让人踩了脚?
而能够踩他脚的怕只有业国南海国都有涉及的林墨檀。
莫非他此番用意并非是抓她,而是引得墨檀前来?
苏暮卿不由蹙起眉头,若得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连累了墨檀。
不对。不该是如此。
苏暮卿在心中否决了这事儿。
还是说夜北楼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着南海国拓拔录夺位,而他则是在业国取得苏家宝藏,她曾从夜家人的口中得知,苏家宝藏富可敌国。
虽不晓得这风声是不是那夜老太故意放出来,但回心一想,祖母将那东西交给自己,又将那曲谣传给姑姑,该是后头真有那么点事儿。
苏暮卿眉头紧紧拧着,眉心几乎都成了一个死结。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夜北楼极有可能已经发现苏家宝藏是在何处。
苏暮卿不得不佩服夜北楼的厉害。竟是能够破解为她改写了的曲谣,不过转念一想,这夜北楼也曾从姑姑那儿听过这原滋原味的曲子。
眼下,这个她是不是也该可以去想想这里头的秘密,要知道她都不曾去细想。
曲谣于心中慢慢奏响,她仿佛再一次看到愚昧的人们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推入到死亡的入口,在他们眼中这是神的旨意。是神圣无比。而在那姑娘的心里,这是人心的丑陋,他们除了只会祈求,只愚昧的认为天神会给他们带来幸福,却没有去想过幸福是用双手创造,她的哭泣,她的悲呛,与那些人们之间庄重的肃穆叩击着苏暮卿的心脏。
这果真是一首庄重肃穆却紧而又阴暗悲恸的曲谣。是一场甚大的祭祀。
祭祀,活人成为死人。
最后沉睡在冰冷的棺木之中。永无见天之日。
想到这儿,苏暮卿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她好似就要捕捉到什么了,可细想下却发现自己无法找寻出来。
她不停的默哼着这一首曲谣,苦涩疼痛的滋味如同潮水般袭来。
原来这曲谣并没有像第一次所听那般震慑人心,许多人或许会为它的庄重肃穆时而的高昂所魅惑,但久了,它就像是一个魔鬼,拉扯着人去听最深处的梦魇。
一只老鼠跳上苏暮卿的手背,却也将她从曲谣中拉了回来,醒神时,早已泪流满面。
这是她最深一次去聆听这曲谣中的故事,而非以往那般只为了迷惑人的欲望。
苏暮卿搁放在窗栏上的手微微抖动了下,那一只有异于其它老鼠的白鼠跳开了她的手,哧溜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望着它消失的尽头,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若非是它,她怕是要彻底的沉浸在这曲谣中,不省人事。
往后,她还是不要去碰触的为好。
但一念头划过她的脑海,若是那些贪婪却望向天降财宝的人不停的听这首曲谣,会是怎样的情况?
转而,她无声的笑笑。
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若是那夜北楼当真找到了苏家宝藏之地,那么有些东西也该是随着那宝藏消失。
是的,她不想让那苏家的宝藏落入夜北楼的手中,夜北楼既然会将她捉来,定然是发现了些许问题,无她不能成。
那样的话,苏暮卿脑海中有了一丝算计。
眼下,她只能等。
苏暮卿将窗边上的一小方地方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下,虽不干净。但至少不至于如里边那满是蜘蛛丝的地方。
她坐在地上靠着墙,与自己身边和衣服上撒上了一点点粉末,以防止屋子里的虫鼠靠近。
她知道自己需要好生休息下,这一天没有吃东西,已经是饿得够难受,而如今怀中还有一个孩子,她不能继续折腾自己,该睡得时候就睡。
夜里。老鼠的动静甚大,不时的在破屋里到处乱窜,时不时的弄翻搁在一边的木板,那一阵阵吵闹声,弄得已进入睡眠的苏暮卿不时皱起眉头。
她隐隐能够听见,但又不想去理会,她不断的自我催眠,该休息了该休息了……
一抹耀眼的光线从雕花窗格上投进,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风吹进来,带来屋外青草的气息,吹淡些许屋中的霉味。
苏暮卿幽然的睁开双眸,睡意惺忪的眸子瞧着屋子的情景,先是一愣,稍即就明白了过来。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子,明晃晃的光线照在她的面孔上,迫使她睁不开双眸,她眯着眸子望着屋外的草地,当真是荒凉的很。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苏家旧院。她竟是被关在了苏家旧院。
这地儿怕是没什么人会来了。
看来若是那夜北楼不来,她就要饿死在这儿了。
要知道此地如今甚是荒凉,就算她喊破嗓子,怕也没有什么人听得见,除非是有心人恰好经过这儿。
然,究竟是有多少有心人呢?
也不知朱儿他们现在有什么动静,可是猜到她为什么人抓走了。
苏暮卿抿了抿唇。细想了下,墨檀说过会有人在暗中保护她们,而她则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让夜北楼抓来,是那些人的松懈,还是故意,抑或都已经出事?
朱儿,林玉宇,但愿你们能够聪明一点。想不到人就及时的去找林墨昂。
唉,苏暮卿轻叹一声。皇宫守卫当真是不够森严啊。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苏暮卿微微外头,透过窗格的空隙向着外头望去,远远的瞧见夜北楼提着食盒踩着青草走来。
见状,苏暮卿收回了视线,倚靠在墙上,望着亮堂许多的旧屋,其实屋子里的东西还算整齐,只不过有些东西为虫所蛀,再让老鼠们蹦达一下,就裂开来,成了一块块腐朽的木板。
自己昨日醒来的地方,原来边上还放着一张卧榻,榻椅上有着一粒粒的老鼠屎,看来这些老鼠很喜欢去那头。
这屋子,曾经似乎是个书房。
门外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紧而房门被推了开来,发出“吱呀”的清脆之声。
夜北楼背光而进,在瞧得苏暮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眸间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有想到她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来得镇定,要知道昨儿个可是死命的挣扎,现在这般,算是认命了吗?
当然,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认为,苏暮卿是个变化多端的人,确切的说是诡计多端,好几次都差点毁了他的事儿。
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如此的命大,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死亡,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天意,但次数多了,让他不得不认为她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苏暮卿视线落到他手中的食盒上,手一伸,平静似水的询问道:“是拿来给我吃的吗?正巧我也饿了。”
夜北楼倒也没有为难她,便是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只淡淡的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带你来这儿吗?”
苏暮卿站在积满灰尘的书桌边上,将食盒中的菜一一端出,算得上不错的佳肴,她托着碗,细嚼慢咽,动作甚是优雅,丝毫没有让周围的环境给影响到吃东西的乐趣。
好久,直到菜与饭都见了底,她才抬眸看了眼不曾离去的夜北楼,平静的开口:“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若是的话,就算我不好奇,你也会与我说,不是吗?”
夜北楼看着她优雅的将碗盘放回到食盒中,断裂的眉毛微微一蹙,那满是疤痕的面孔好似也蹙在了一起。
她的云淡风轻倒真是让他佩服的很,若得寻常大小姐。在这样的屋子里呆上个一宿,怕都会疯狂,而她可是似乎自在的很。
他答非所问:“看来暮卿甚是喜欢这地方,如此也好,省得我在烦心去找另一个合适的地方。”
苏暮卿将食盒放到夜北楼的脚边,抬首望着他,浅浅一笑:“的确是。若是其他地方,我怕是会让往上的夜东西吓死。可这儿再怎么说都是苏家的院子,就算是有人在这儿死过,看在我是苏家后人之上,该是会保佑我。”
夜北楼才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就发现自己所处何地,他不曾记错的话,这旧院她该是不熟悉才是。
苏暮卿见他一言不发,又一次开口道:“不过你还是早些离开这儿的好,毕竟死人可是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所造过的孽清楚的很。你若在这儿呆的久了,难保祖父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你说是不?三叔,哦,我或许该叫你一声姑父。”
听着她平静却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夜北楼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就在这儿呆着。”
苏暮卿望着一大片明亮的光线让重新阖上的房门隔绝,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却还是故作平静的回道:“我想我是呆不了太久,你迟早都会来找我。当然你可以将我饿死。到时候你想要的可就找不到了。”
屋外响起一声冷哼,转而就是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这旧院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荒凉与冷清。
苏暮卿依旧倚靠在窗前,望着满眼的绿意,等待。
此时,晋王府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夜深眠之后,朱儿暂且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抛掷于脑后,偶尔瞥见于思暮阁中乱逛的滕彦。只装得不曾看见,她按着昨夜所闻到的药草味调制出药汁,将脸上剩余的东西抹去。
一张美艳的脸于日光之下呈现。
待得完事之后,她又翻出了几本书,坐于大树底下乘凉看书,书页为她翻得哗哗作响,但真正看进去有多少字,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一旦静下来。无事所为,脑海中就会想起滕彦昨夜与她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儿。
这让她颇为恼火,却又无处发作。
她扯开嗓子喊道:“千行。出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行当即出现在了朱儿的面前,他望着她那张强行压制着心中之气的容颜,不由暗暗发笑。
果然是君妾有意,只时机不对。
他不卑不亢的开口道:“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朱儿侧首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在偷笑什么?”
千行小愣下,这都能看出来吗?
看来是他小看了她,她的道行怕是深得很。
他淡淡的开口道:“笑林姑娘与滕公子的事儿。”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一股气直接冲上了朱儿的大脑,素来温文尔雅的她猛地从卧榻上坐起,双眼冷冷的盯着千行,阴森森的开口道:“你都听到了多少?”
千行幽幽言道:“有多少是多少。”
话说,朱儿当即满面通红,直直的瞪着千行,冷喝道:“你难道就不会说谎吗?”
千行嘴角暗抽,却是道:“王爷不喜属下撒谎。”
朱儿拧着柳眉,眸色如寒霜,凝视着面前的人,心中升起冲动,她想杀了他灭口。
但好在这不过是个念头,她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又一次躺回到卧榻上,仰望着头顶绿幽幽的树叶。
千行抿了抿唇,淡淡道:“林姑娘,你该是喜欢滕公子的。”
“那又如何?”朱儿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喜欢他,难道就允许他非礼我?”
千行摇摇头:“千行并非是这意思。林姑娘,你可是想过滕公子为何会如此为之?”
朱儿抿唇一言不发,眸子里依旧只有随风上下翩动的树叶,她想过,却又不敢深想。
因为有些东西于她来说是不能奢望,就算他们都知道她是晋王的表妹,那又怎样,可于其他人呢,谁会承认?
而滕彦终究是定海侯的三子。是要袭成那侯爷的位置,不,好像他本就是小侯爷了。
是的,她胆小,她胆小的不敢去承认会发生的事儿,她胆小的不敢攀龙附凤。
千行见她不语,又道:“昨儿个事呢,某人的行为的确是登徒子的行为。让你表哥教训一顿就是。至于感情的事儿,你们且各自好好想想。”
朱儿唇角微微勾起,但那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她轻声开口道:“不用想了,没意思,也没有结果。”
闻言,千行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东西靠旁人说是没有用,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商量。自己去跳过心中的那一道坎。
“林姑娘,可还有事儿,若是没有,千行先下去歇息了。”他昨夜可是一直为滕彦拉着在屋外聊天,连个阖眼的时间都没有啊。
而现在有那滕彦在暗中看着她,也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还是先去打个盹为好。
朱儿轻颔首,千行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不过离去之前。他向着滕彦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果然还是王爷和郡主来得爽快。要是喜欢,就直接上。
藏在角落上的滕彦自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不明白朱儿的想法,也不晓得她究竟是在想什么,也许还没有千行对她了解。他的确是急了,他该是先去慢慢的靠近她,了解她的想法在下手。而不是那么莽撞的前行。
千行说她胆小,可他还是没有看出来。
也许并非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也并非是昨夜强行不强行的问题,而是她心中有什么。
滕彦欲从角落里走出来,向她问个清楚,不,该是和她先道歉,让她重新认识他。而不是如先前那般那么陌生的看着他。
但却在这时,思暮阁来了三个女客人。
苏晨卿携带着两个婢女远远走来。面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在碰触到滕彦的视线时,温婉一笑。
她没有看到另一边躺在大树下乘凉的朱儿。
“晨卿见过小侯爷。”
滕彦扯起嘴角笑笑,那笑容不似以往那么妖媚,更多的是一点苦涩:“大小姐怎得有空来思暮阁,莫不是想你那二妹妹了?可惜暮卿不在府上。”
苏晨卿浅笑着摇摇头:“小侯爷误会了,晨卿是过来取东西,前些个日子回去之时,将祖母留给晨卿的东西不见了,故而前来找找,可是真得落在这儿,还是不小心弄丢了。”
滕彦倒也没有在意,就由着她们主仆三人走进了先前她们所居住的房间。
一边的朱儿在闻得她们的声音时,就已经回神,她蹙着眉头望着那三抹倩影走入到屋子里,心中腾起一丝疑惑。
犹记得昨夜表哥与她说得话,让她留意来思暮阁的人。
难道这苏晨卿当真是有什么问题?
她扫了眼远处的滕彦,视线又落到打开的房门上,而后站起身子,莲步轻移。
她站在房门口,向着里头张望了一眼,瞧见两丫头忙碌的寻找着东西,而苏晨卿始终是静静的站在一边,那安静的模样如同菊花静静的于墙角边上绽放,不张扬,却又吸引了人的目光。
这样的人当真会有问题?
朱儿小蹙了下眉头,转念想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便是笑着开口道:“大小姐,你们是在找什么,可是需要朱儿帮忙?”
苏晨卿眸间闪过一丝诧异,稍即又恢复往日里的淡然,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有她们两个就够了。人手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朱儿轻应了声,面上笑容一丝不减:“既然如此,那朱儿就不插手了。只是,朱儿以为大小姐是那么细心的人,怎得会将老夫人给你的东西弄丢呢,会不会是身边有什么人存在异心呢。”
苏晨卿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却是一闪而过,道:“不会,我自是相信这两丫头。”
朱儿捕捉到苏晨卿眸中的异色,心下微微有个谱,苏晨卿怕真是有点问题,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来得太过巧合。
暮卿才不见,表哥就让她留意来思暮阁的人,而来得人又恰好是苏晨卿。
“朱儿真心羡慕,春兰姐姐跟了你这么好的主子。”朱儿望着那一抹忙碌的身影开口道,“可还是没有找到吗?”
瞧着屋子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苏晨卿面带失望道:“罢了,该是在回去的途中给弄丢了,你们两个且好好收拾一番,莫得让它这么乱着。”
正文 第二百九一章 夜下惊惧
苏府,许久没有人出现过的清心居里静立着一人,而这人正是苏晨卿。
苏晨卿望着满院的青草和爬满墙壁的青苔,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才不过两年,苏府就物是人非,是从苏暮卿突然变了性子时起,还是更早一点,叔伯一个个出事?
她不知道,也找不到答案。
但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