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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神游-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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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流到平原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一到洪水季节,呼啸而来的山洪几乎冲毁了一切。被冲毁的包括两岸的堤坝、河上的桥梁、各处的排灌站。全市的人力物力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最后在穿梁河新河道上只留下了一样东西──飞云渡大桥。
其它所有的桥梁和堤坝都冲毁了。只有这座二百米长地大桥屹立不倒,连两侧连接原先堤坝的桥头堡都成了悬空状。这座大桥是一个叫风怀远的工程师设计的,也是他亲自主持施工建造的。这桥设计地好啊!多少次滔天洪水也没有冲垮,可惜人工的穿梁河道已经不复存在。这是一个工程师的得意之作,可是它出现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地点,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大背景之中。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风君子地父亲就是飞云渡大桥的设计者。正在寻思间有一个人推门进来,用柔和的声音稍显急切地问道:“风君子,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
抬头一看。是七心。看来紫英今天没少忙,又把七心搬来劝解风君子了。风君子看见七心,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书,我珍藏的书被人撕了!”
七心:“那你也不用哭成这样,书撕了再买就是了。”
风君子一咧嘴那表情又要哭出来:“能买到我就不用这样了。那些线装古册上哪去买?”
七心有点吃惊:“古册?那么碎片还在吗?”
风君子:“都在,我收拾起来都放在这个包里了。”说着话从椅子后面拿出一个旅行包。打开一看,一包的凌乱的散碎书页,几乎都是微微发黄的线装卷册。
七心拿起一片还算完整的书页,用手捻了捻说道:“这里大多是双层宣纸的装订册。撕的还不太碎。这样没关系,就算扯的更烂也有办法重新裱起来。你别伤心了……什么人把你地书弄成这样?”
风君子一听书还有救,神色稍安收起了一脸哭丧样:“谁弄的你就别问了。还可以修复?你没有骗我吧?”
七心:“只要碎片都在就可以修复,而且能修旧如旧,与跟原先一模一样。”
风君子:“我听说有专家能够修复古书古卷,可是我上哪里去找?”
七心:“你忘了宣花斋了?那里就经营字画装裱,我师兄和我都会,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请人。你放心好了,宣花一定有办法的。……那些碎片都在这里吗?”
风君子:“能够买到借到的书撕了也就撕了,这包里装的都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只要把这些修复了就谢天谢地!”风君子听说宣花斋能够帮他修复这一包卷册,眼睛亮了起来。虽然泪痕未干。
七心:“那你就不要在这里伤心了,我们一起去找宣花。来,跟我走!”
七心今天仍然带着面具,不过面具换了一副新的,看上去不再是惨白而毫无表情。面具更加精巧,几乎看不出来,只是稍微遮掩了她那天人般的容颜,使她看上去自然与真实一些,就像常见的秀美少女。她对我和唐老头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拉着迈着醉步的风君子出门了。
风君子出门的时候,我在后面喊道:“这里还有两本不拿走吗?”
风君子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我不要了!拿去垫桌子腿吧。”
唐老头伸手把书拿了过去:“垫桌子腿可惜了,给我吧。《诗经》我家有好几套,朱子注的还没有。这本《周易本义》我原来有一部一模一样的,结果当年抄家的时候没了……嗯?这不就是我那本吗?石野你看,夹页上还盖着我的私章!”
我笑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地事情。风君子这些东西都是他小时候在造纸厂的废纸回收仓库里拣的。”
唐老头:“造纸厂的废纸仓库?当年我怎么没想到!要不然我也偷偷溜去拣点好东西回来。……臭小子走了,你就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几杯,知味楼的酒真不错!”
唐老头拉我这个学生陪他喝酒,我当然不好不陪。一边给他斟酒一边说道:“唐老师,你是我见过最有学问也最有意思的老师。有你这种老师才会出风君子这种学生。”
唐老头:“我教书教了四十多年,像风君子这样地孩子天资也许是最好的。但受家学所限。学养未必是最扎实的。当然了,时代不同了,他比起这一批孩子来,已经是超然于众了。……这小子刚才跟我辩《诗经》,却引错了诗句。这要是在过去,先生是要抽他手板的──先生不抽,老爹也是要抽的!”
“错了!哪里错了?”
唐老头嘿嘿一笑:“他提的那一首是《郑风》中的‘女曰鸡鸣’。然后他又骂朱熹的注,朱熹的那一段注解其实是注在《齐风》的‘鸡鸣’中。《诗经》当中有两首诗以鸡鸣为题,这小子大概是喝多了,顺嘴就给弄串了。书就在这里。不信你翻开看看。”
我接过书翻开一看,《齐风》中果然有一首:“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再看朱熹地注解,正是风君子刚才所骂的那一段。
我对唐老头是既敬且佩。陪着笑问道:“唐老师你教了四十多年的书一定见过各种各样的学生,说到学养,什么人最好?像我们这种年龄的孩子,论学养能超过风君子吗?那一定是非常了不起!”
唐老头:“我地学生就不说了。我少年时有一位同窗小我几岁,名叫梅存菁。这个人不仅天资聪慧。而且世代传承的家学渊博,比我强多了。他和柳子规校长的关系非常好,两人经常一起谈经论道。”
梅存菁?这个名子我太熟了!他就是“梅野石”之前菁芜洞天的最后一位主人。我曾在图书馆的《芜城州府志》夹页中看见过他地留言。唐老头居然认识他,他还是柳子规的朋友?我赶忙问道:“这个梅存菁现在怎么样了?”
唐老头长叹道:“可惜夫妇双双英年早逝,已经快二十年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唐老头抬眼看我:“石野,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解放前地经历了。我曾是正一门守正真人的弟子和卿,但我学道未成早已离开了正一门。如今我已不再是个修行人,修行界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多谈。你要问,就去问别人吧……”
“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学道要去教书?”
唐老头:“人各有志。仙道只是一人的超脱,教化世人是千秋的功业。我虽然不是孔子那样的圣人。但也愿做此选择。……再说了,守正真人说我并不十分适合学道。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如今我是唐卿而不是和卿,不再谈修行界的事情。喝酒喝酒,我不是你和卿师兄,是你唐老师!否则的话,我刚才也不能去训那位修行界的长辈小子。”
看来唐老头心里也清楚我和守正地关系,同时也隐约知道风君子恐怕在修行界的辈份更高。但老头如今已离开修行界不是修行人,不再管这一套。我让紫英又添了几盘菜陪唐老头喝酒,心里还在想刚才他提到的梅存菁。突然想起我从梅文鼎纪念馆调包拿出那几卷古书,被风君子借回家去看了。那些古册逃过了日本鬼子的偷盗,这一次恐怕也没能逃过风母的毒手!幸好还能修复,要不然我找谁算帐去呀?
……
风君子的私藏中就有不少好东西,据我所知国术典籍就有半套金钟罩、半套朱砂掌、一整套三十六路擒蛇手。金钟罩风君子教我了,我已经练到最高境界金龙锁玉柱。《三十六路擒蛇手》与半卷《朱砂掌》风君子自己不太会,干脆把书都给我了。去年暑假在训练营的时候我拿去请教真正的武学高手萧正容,我们一起把三十六路擒蛇手学全了。至于那半套《朱砂掌》,小小也教我练了,但我只练成了一半。
据说以朱砂掌伤人,真正的高手可以让你在当时看不出任何痕迹。但是七日之后,掌伤处就会出现朱红色的掌印。掌印一出现,伤势立刻发作,五脏六腑全身经脉都会显现内伤。至于伤的轻重是否会丢掉性命那就看出手高人的轻重了。这一套掌法我只学会一半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我可以打人,也可以在七日之后留下掌印,却伤不了人!
没办法,那套秘籍本来就不全。当然我也可以一掌把人打伤打死,直接用力拍个筋断骨折就行,但那不是朱砂掌伤人的功夫境界。就这半套不伤人只留掌印的朱砂掌,居然会在不久之后闹的芜城官场震动,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起因出在我的朋友女警官曲灵身上。同时也牵涉到另外一个人,就是我同班同学杨小康的父亲,也是芜城现任市委书记杨大同。
关于我对杨大同这个人的认识,要先从张先生说起──
芜城首富荣道集团董事长张荣道,也是凤凰桥头摆摊算命的张先生,最近在酒桌上交了一个朋友。他新交的这个朋友是芜城某局级单位的领导,名子叫风怀远,也就是风君子的父亲。说来也巧,荣道集团最近投标一个市政工程项目──市区防洪墙工程。这项工程是从鳌锋一带一直到城北,沿句水河的西岸修一道混凝土的防洪墙,其目的是为了洪水来时保护芜城市区。这项工程的总指挥就是风怀远。
这是一个不算小的工程,荣道集团下属的工程公司投标也正常。但张荣道这个人很低调,很多生意只在幕后操纵让他人出面打点。这一次亲自出马谈这个工程,恐怕不是因为这项工程对荣道集团很重要,而就是为了结交风怀远这个人。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风君子,当然也是因为张枝。张先生想结识风君子的父亲,在他心目中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儿女亲家。

第十二卷 山人篇 138回 横行无肠客,硕硕卑人虫

因为有风君子这么一层特殊的关系,张荣道才会亲自出马处理市区防洪墙工程,荣道集团平常的其它事张先生是不走上前台的。但张先生毕竟要在芜城做生意,想把生意做大或者做的太平,不结交当地官员是不可能的。别的官员可以不理会,作为芜城的一把手的市委书记杨大同,张先生却不可能不打交道。我在杨大同家里亲眼看见过的一幅画,是张先生亲手所作送给杨书记的。
那次去杨书记家的机会很偶然。杨书记去外地开会不在家,保姆也放假了,家里只剩下杨小康一个人。杨小康非要拉着我和风君子去他家玩,推辞不过我就跟着风君子去了。在杨书记的书房里我看见了一幅画,是一幅工笔彩墨花鸟。我虽然不太会品画,但也能看出这幅画的用笔不俗,不是出自常人之手。而且这幅画的内容比较特别。
一大片杜鹃花丛生长在清泉水畔,水岸边有两只金鳌蟹爬过,地上还留下了浅浅的一串足迹。这幅画画的是芜城的一大景观和一大名产──杜鹃花与金鳌蟹。再看画面留白处题记小字:“杜鹃盛而金鳌肥,乐见物产丰足、百业兴旺”。这样一幅画送给当官的还真合适。我注意到此画的题头是赠杨大同先生,落款是张荣道。这居然是张先生的画,他还擅长丹青!难怪当初我拿着徐熙地古画找到他。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看这幅画的时候风君子也在看,我发现他的表情很古怪──很想笑又竭力忍着。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吗,风君子怎么会是那副表情?我又多看了几眼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螃蟹爬过花丛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横行乡(香)里的意思。张先生想骂人又不直接开口,用这种皮里阳秋的笔法!可笑杨大同书记没有看出来,就这么挂在书房中。没看出来也正常,一般俗人还真想不到这些。
“风君子。听说知味楼招牌上‘石记’两个字是你写的。上次有个书法家陪我爸去知味楼吃饭,那书法家一眼看见就佩服地不得了。我父亲最喜欢收藏字画了,不论是何人所作,只要是评价高的东西他都喜欢收藏。你今天既然来了,也留一幅字吧?”
我和风君子在看画,杨小康已经在宽大的书桌上放好了笔墨纸砚。他要请风君子留一幅字,风君子谦虚了一番还是答应了。风君子站在桌前,闭着眼睛沉思片刻,提笔挥毫在宣纸横幅上从右到左写下了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青天更高十尺”。再看落款竟然是“忘情公子”四个小字。
“青天更高十尺”这六字行书每个字都有足球大,写的是神采飞扬气韵不凡。杨小康连声称好。我看了之后一度有点疑惑──用“青天”二字形容当官的是自古以来的美誉,他居然还加了“更高十尺”四字。马屁都拍上天了,这也不是风君子一贯的作风啊?这字显然不是写给杨小康的,而是写给他父亲杨书记的。杨书记这个人我不了解,但总不能是比包公还要好地官吧?风君子也不是这么捧臭脚的人啊?小小年纪阿谀过分了!
直到从杨家告辞走出市委家属大院的门口。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扶着一棵树捂着肚子把一股狂笑之意硬是咽了回去。天地恒古,青天朗朗怎么会莫名其妙高出十尺来?如果青天真的高了十尺,那只能有一个原因──脚下的地面让人刮去了一丈!而“刮地皮”这种说法是自古以来对贪官、赃官最典型地骂语。风君子和张先生这一老一少,风格上倒是蛮般配的。
以我的身份没有机会了解杨大同这种高官。但风君子的家庭是干部圈子里的,他应该比我清楚地多。张先生是芜城老江湖了。对杨大同了解的也会比较透。他们都用这种方式给了评价,看来杨大同不是个好官,恐怕连个好人都算不上。而我这种猜想不久之后就被验证了──
……
风君子在知味楼闹事之后消停了没两天。又出事了。这回出事的不是他,而是曲灵。自从在龙泉洞中找到了她地小外甥又把她背回了青泉镇,我已经好{炫&书&网}久没见过她了。曲灵没有去知味楼,也没有去绿雪茗间,而是到学校来找我。这已经很反常。
她没有直接到教室,而是一直等在学校的西门口,每天中午我都要从这里经过去绿雪茗间。这一天曲灵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套紧身的粉色长袖休闲衣,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我一出西门就看见了她。迎上前去跟她打招呼。
“石野,我等了你一上午了。终于见到你了!”她看见我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呼吸也很不均匀。
我很意外:“曲灵,你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有事……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你一眼。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你陪我一会儿好吗?”
曲灵的神情不对语气也不对,显然是有什么事。我赶紧追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以后就见不着了,你要调到外地去吗?……坐坐好啊,前面的绿雪茗间怎么样?”
曲灵低着头:“我没有调走,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只能来找你。……不去有别人的地方,你去我地宿舍好吗?”
我已经注意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微微有些浮肿,显然是哭过不久。有人欺负她了吗?谁会欺负一个警察呢?说话的时候她一只手已经牵住我的衣角,虽然只是一小片,却抓的很紧。我已经确定她出事了。也想问明原由劝解安慰,就跟着她来到了离滨江路不远地单身宿舍。
曲灵的宿舍就在季晓雨家住的那个小区里,是标准的一居室结构。一进门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安放着着桌椅床柜,一角还隔出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没有厨房,公安局地单身要么上单位食堂打饭。要么上公共的合厨做饭。进屋之后,她给我拿了一听饮料,请我坐在椅子上。她自己一直
坐在单人床上低头不说话,很沉默。
既然来了,我当然要搞清楚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拉了拉椅子靠近一些问道:“曲灵,看你的样子哭过,究竟出什么事了?你既然特意来找我,总应该告诉我吧?”
曲灵抬眼看着我,目光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哀伤。她显的很憔悴,齐耳的短发也稍微有些凌乱。不是平常所见那种英武不失秀丽的样子。现在脱下警服的曲灵就是一个哀伤的女孩。我这才想起她与我同岁,今年也刚刚满二十,只是参加工作比我早而已。这个年纪的人,情绪大多都不是很稳定的。
“石野,你还记得我们在繁昌乡地经历吗?你把我挤在墙上。用后背去挡砖头石块。”曲灵幽幽的问我。
我笑了笑:“当然记得,你突然出现在人群外面我就吃了一惊,还好赶过去及时。”
“你还记得龙泉洞吗?你在黑暗中把我背了出来,一直背下了山。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曲灵在回忆,又问起了那一段经历。
“记得。你不是脚受伤了吗?幸亏我的眼睛能在暗中视物,你是什么感觉?”
曲灵:“开始感觉很害怕,后来又不怕了!……在你的背上。觉得特别温暖特别安全。我甚至想那条路要是再长一些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多背我一段。”
曲灵对我有那种意思,确切的说她喜欢我。这我知道,但一直不愿意点破。我已经有了柳菲儿,还有韩紫英这个特殊地红粉知已,我可是再也不想招惹曲灵了。我不想和她有什么男女上的关系,但这不代表我不拿她当朋友,有什么事我还是应该帮她的。她说的话味道有点不对,我转移话题道:“对呀。我们是好朋友,谁有事一定要帮忙的。况且我们还是生意上地合作伙伴呢,你不也是知味楼的股东吗?告诉我,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情绪很反常。”
曲灵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无声地递到我手里。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
曲灵:“这是我的日记,你看看好吗?”
“私人日记我怎么好意思看,这样不好吧?”
曲灵:“你看看吧,我求你了!不用从头到尾的看,只看我折起来的那几页就行了。求求你,就看一眼吧!”她的语气真真切切的就是在哀求。这种哀求让我不忍拒绝,还是翻开了这个日记本,看见了她早已折好的几页。
“对面尽是失去理智的暴民,满天的砖头向这边乱飞。他把我抱地那么紧!我的后背靠在墙上,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我的胸……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的表情好严肃,嘴角抿着线条很刚毅,好有男子气。……东西打在他身后,我都能感到他身体不断的震动,他却保护着我一动不动。他一定受伤了,不能这样,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想推开他一起冲出去,却动不了,他的双臂太有劲了!……我一动,立刻感觉到他身体的力量、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突然变的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呼吸都困难。……我有一种幻觉──那些暴徒都不存在了,天色也变暗了,周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段日记显然在说繁昌乡群众骚乱的经历。没想到在那种紧张危 3ǔωω。cōm险的场合,她还会冒出这么浪漫的想法。我又翻到了另一段,写的是龙泉洞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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