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堕残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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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在普通的人家,若是小娃娃不听话,做大人的只要在边上说一句:“你再哭!在哭就要被唐门的人抓去做药人啦!”
无论这个孩子哭得有多凶有多惨,只要这话一出,百试百灵。
足以见其可怖程度了。
当然,这些只是坊间的传闻。
在江湖上的唐门倒是没有坊间传闻那么神秘,在逍遥子的眼里,他们就只是一只过街的老鼠而已。
当然,老鼠也有老鼠的好处。
这世间定也不能缺了老鼠。
就像大多号称名门正派的也需要唐门。
“七虫七”,这是逍遥子的噩梦,也是让他梦醒的一剂良药。
蜀中唐门,绵延百年,裙带关系,错综复杂。
有些东西,迟早是要面对的,也必须要面对。
更何况……自己时日无多了呢?
逍遥子闭紧了双眸,脑海中不断地闪过些许记忆的碎片。
碎片锋利的边角刺破了逍遥子的心脏,鲜血直流。
“唐门……”夏芸像是想起了什么,托着下巴,“唐门和我们苗疆素来不和。”
“你们一毒一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来不和之说?”
“唐门的七公子唐锲曾经多次到苗疆求取蛊术之方,我们……”
“果然是锲而不舍!用毒不够甚至还想掌握蛊术!唐门是要称霸天下吗?”
“我听说……这儿有个‘药王局’的……”夏芸的语气有些犹豫,像是在试探。
“不错,这‘药王局’也算是唐门的克星了吧。”
“哦,这样啊……你们可知道有关药王局的事情?”夏芸问的小心翼翼。
“这药王局最是仁善,旗下的永善,永仁堂都是真正的好医馆。”熊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他们还经常派发防疫的草药,有天灾的时候搭棚施粥也是常有的。”
“果然那么心善?”
“这药王局在江湖上的口碑也是不差的,或许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柄。”逍遥子在沉思,这一切似乎太过于蹊跷了,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越想越觉得有猫腻。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完美无缺的人或者事物?
一切都是假的,然后像是真的。
逍遥子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自己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
舒心看出了逍遥子神色的疲惫,“再说下去天都快亮了,今儿就歇下吧。吃饱喝足了再来从长计议如何?”
“呼……也好。”夏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些自己总算是舒服多了。
独自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在一直憋着,终有一天是要被压垮了不是吗?
“夏姑娘就先歇息着吧。”舒心在一边做了请的手势。
但是夏芸却没有动,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盯着逍遥子。
“还有什么事吗?”逍遥子问道。
“没了,只是想谢谢你们。”
“既然姑娘这么有诚意,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不是吗?”逍遥子把“真相”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夏芸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这样的说辞难道还是被发现了什么破绽吗?
但是她很快就定了神:“有了这样的助益,我相信离水落石出的日子不远了。”
她的双眸就这样迎上了逍遥子冷冽的目光,“还想先请问高人尊姓大名。”
“逍遥。”
夏芸在脑子里迅速地搜索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关于这号人的资料,心稍微安定了下来,只把他们当做隐世的高人了。
“那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逍遥子意有所指,嘴角似笑非笑。
这便是在考验她的诚意了?
还顺带验明正身吗?
“夏阳生。夏天太阳底下的后生。”夏芸并没有直视逍遥子,只是把脸偏向了一边。
“物极必反。”逍遥子说完了这句话就从椅子上边起身,向着外边踱步出去了。
“物极必反?”夏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望着逍遥子远去的背景怔怔地发呆。
“不必担心了,去歇着吧。”舒心很好心地在提醒了一下。
这是那位高人准备插手这件事的意思吗?
夏芸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欣喜。
孤军奋战似乎有些太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强了呢!
为了防范那些人再度来袭,所有人都集中在地字一号房。
只不过是里间留给了两个女生,熊和陶湘就在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凑合**。
这个夜晚的确是个不眠之夜,睡不着的人都各有自己的心思。
这个屋子就像块大大的磁石,吸引了这么多有故事的人儿。
“师傅,你真的要留下她吗?”
逍遥子和舒心还没睡,而是踱步到了院子的中央。
“为什么不?”逍遥子反问道。
“师傅,你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为何……”舒心说话很急,看起来是很担心逍遥子的安危。
“那你认为我不搀和进来他们就会放过我了?”
“我……”
逍遥子理智的分析竟然让舒心无言以对。
“但是您觉得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舒心还是不放心。
“她肯定没完全说实话。”
“那师傅您还……”
“换做是你,你会和盘托出吗?”
舒心沉默了,因为她也没有办法就这样草率地相信一个仅仅相识一天的人。
“如果她是那边派来的怎么办?”舒心意有所指。
“我不怕,”逍遥子顿了顿,“你怕吗?”
“不。”舒心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带一点犹豫。
“晚了,休息去吧。”
“是。”
等舒心回到自己**上的时候,夏芸早就面朝里侧睡得香甜。
舒心轻轻地叹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吹了灯,褪了衣裳自己躺下了。
突然间,淡淡的异香弥漫了整间房。
漆黑的夜里,夏芸突然睁开了灿若星辰的眸子!
第六十章 神秘黑衣 逍遥故人
这个味道!
夏芸心中的警铃大作!立刻支起了身子,点了自己的几处穴道。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切莫和江湖上的人有任何的关联……”这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感觉没有任何的波纹,就像是死水一样,但是四周却是见不到人影。
“你凭什么命令我!”夏芸惊恐的地四下张望,却发现边上的人早已陷入了沉睡,怎么摇都唤不醒。
“我这是为你好,你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夏芸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想必是刚才吸进的略带香味的气体混了毒。
“不要以为你曾经对我母亲的关系就可以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夏芸虽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但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曾经劝过你不要擅自离开,这百毒会就要召开在即……”
“够了,我不听!你走!”夏芸就是不想理会这个人。
“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要保证你的平安,那就由我把你带回去吧。”有个黑影慢慢的走进了地字一号房的里间。
“她的平安,好像不需要你来保证。”逍遥子就这样倚靠在柱子上,懒洋洋地说着话。
“怎么会!”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突然一怔,“你竟然会闭息之术!”
“我总是学艺不精,都只是皮毛而已。”逍遥子渐渐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等到他的容貌全部被烛光的照亮,对面的黑衣人倒退了一步。
“重明!”一声低低的惊呼。
“重明早就死了。”逍遥子定定地站在那里,语气里听不出感情,“五年前,楚国客栈。”
“也对……”那个黑衣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
被朦朦胧胧的烛光映照,逍遥子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一袭黑衣笼罩之下的必定是一个女子。
“我知道你还是你,”还是那个苍老的且雌雄难辨的声音,“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放心了。”
“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的脾性我还是清楚的,你若不想,早就动手了。”这回却是万分肯定的语气了,“只是这夏阳生万分狡猾,切记小心。”
“我会的。”逍遥子好像并没有对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提起多大的兴趣,回答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像任何人提起。”那个黑衣人的语气倒是带着一丝惋惜的意味,“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逍遥子从这黑衣人的言语中听出了她不想再多言,“你走吧。”
那个黑衣人像是愣住了,随后马上恢复了过来:“多谢,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并没有恶意。”夏芸再另一边默默地说道。
“我知道。”
“你们认识吗?”
“可能吧。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逍遥子一步一步走向屋子的外面。
夏芸侧身躺下,佯装闭上了眼睛,却是心乱如麻。
他们都没看到的是,逍遥子每走一步,总有几滴不明的液体没入地毯,然后消失不见。
是什么呢?
恐怕只有逍遥子才知道。
逍遥子默默地捂着胸口,他的脸上难得一见地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的脚步也慢慢地变缓,变得沉重。
“这便又是一次了吧。”逍遥子在口中默默地念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还能撑几天?
“嗒……嗒……”鲜红的液体滴下,落在了井口的边沿上。
原来是血!
但是逍遥子的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伤口。
血是从哪儿来的?
逍遥子右边的衣袖几乎都被鲜血浸染。
鲜红的血液在衣袖上开出了一朵大大的牡丹。
果然!
逍遥子掀起了自己的衣袖,整个右边的手臂已经满是鲜血,就是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逍遥子果断地拔剑,却是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红艳艳的血喷涌而出,在皎洁的月光照亮下显得格外诡异。
那些鲜血全部落在了青石板围起来的坛里,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现在的天气并不是很冷,这血液怎么会冒着热气?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血液的温度太高了。
只是为什么这血液会有如此高的温度呢?
等到这血渐渐止住了,逍遥子随意扯下衣裳的一角把手腕裹了起来。
“你是中毒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没睡。”
“他们只是中了一般的**,并无大碍。”
“一般的**能让你都无法抵御吗?”逍遥子并没有回头看。
夏芸语塞:“我……我就是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回去吧。”
“但是你的伤真的很严重!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伤到的吗?”夏芸问道。
“他们还伤不到我。”
“难道说你这毒是早就……”夏芸一把握住逍遥子的左手,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脉门。
逍遥子也是没有挣扎,就由着她。
“这种毒我没见过,极为霸道……如有不慎就会……”夏芸的面上似乎有惊异的神色。
“爆体而亡。”逍遥子不着痕迹地抽回了左手,收回衣袖。
“你明知道强运真气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夏芸也挺直了脊背,在月光下和逍遥子对视:“那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
“我不是有意要救你,”逍遥子看着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头的夏芸,“我只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体内的毒,一个月必定要清一次。”夏芸车扯开了话题,“而且必定要是颇有造诣之人。”
“的确,”逍遥子也没有隐瞒,看着逐渐泛白的天色,“本来是前日就该到的。”
曙光就这样透过云彩渐渐照射进来。
柔和的光芒笼罩了石桌石椅,青石板的石阶,水井,还有——边上的一丛枯草。
第六十一章 姗姗来迟 药王紫苏
翌日。
艳阳高照,这在秋日里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日头渐渐地升到了正中,却是不显闷热。
只是这样的好天气有些人却是用来睡觉。
紫竹院的地字一号房。
阳光早就照射进了屋子。
“嘶……”舒心揉了揉依然疼痛的脑仁,勉强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她的手在一边摸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人呢!”舒心惊呼一声,立刻清醒了过来。
舒心猛地睁开了原本还半闭着的双眼,只见**榻靠里边的位置早就没了夏芸的踪影,她的被子倒是整整齐齐地叠放好了。
原本放置在一旁的那个长条状的物体也消失不见了。
只有枕头上残留的淡淡的异香证明昨天舒心并不是做梦。
舒心顿时暗叫不好,她本来就对那个突然来到的女子的疑心未除,现在这人好端端的还失踪了,怎得能让她不多想些什么?
难道是那边派来的?
不好!
舒心连忙起身穿戴整齐,提起了外衣就向着外边跑去。
厅堂里熊和陶湘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横在了贵妃榻上。
陶湘的一只脚就这样压在了熊的胸口,熊的半个身子似乎都要掉了下去。
“你们都给我醒醒!”舒心是真的急了,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别吵……再睡会儿……”陶湘咂了咂嘴吧,翻了个身子准备继续他的美梦。
“诶!”舒心感到很诧异,这两个小娃娃平时无论是秉烛夜读还是彻夜长谈都是一大早就起**练剑,何时能见着这赖**的模样?更何况还是两个人一同赖**!
“你们起来!”舒心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用手上去揪了陶湘的脸。
“诶哟!”陶湘惊叫一声,立马做了起来,只是这眼神还是有些迷茫的。
边上的熊也被陶湘的这声怪叫吓得坐了起来用手揉着眼睛,像是还没睡够。
“这是什么时辰了……”陶湘喃喃了一句,但是转眼看到屋外阳光大盛就知道今日是睡过头了。
熊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直道自己昨日睡得不好。
不过哦他马上就摇了摇头自嘲,以前连发了霉的稻草垛子都睡得,如今这稍微硬一点的椅子怎么就睡不得了?看来现在是越来越娇气了,一定要练练才行。
其实照理来说这睡得不适应应该更容易醒才对,只是这二人以前闻鸡起舞的习惯这次是打破了,只是因为这鸡鸣实在是没有听见。
陶湘和熊二人也在纳闷,今天怎得就会连小二敲门问饭的声音都没听见?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不过这最后都被归结为昨日实在是太累了的缘故,众人都没有多想。
但是由于疏忽,这件事情在后来造成的严重后果暂且不表。
在舒心的催促下,二人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就向院子里走去。
“诶!你们醒啦?”舒心刚一打开门就见到了门口的夏芸,夏芸端着托盘,上边还摆了好些的菜肴,还是热腾腾的。
“你……没走?”舒心很是诧异。
“我当然不走了,我现在出去难道不是送死吗?”夏芸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这是……”陶湘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是高人让我给你们送来的,现在贵客来了有要事商讨,就不和我们一起吃了。”夏芸在一边解释道,“你们一个早上都没有吃东西,赶紧坐下来吃吧。”
“诶,好!”熊和陶湘连忙说道:“我们先去洗漱一下。”
舒心只是静静地站在了原地,看着夏芸忙碌地摆盘子的背影,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你看着我做什么?”夏芸摆好了盘子和餐具,转过身来,目光里并没有半分寄人篱下的悲戚。
舒心眼见被识破,也不慌张,“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是好奇我有没有给你们在饭菜里下毒吗?”夏芸的嘴角勾了勾,带着一抹嘲笑。
“不,我相信你没有那么蠢。”舒心只是自顾自坐下,顺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夏芸皱了皱眉:“何以见得?”
“我们死了对你可是没好处。”舒心并没有抬头,“更何况那边的两位要是想杀了你可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你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吗?”
“当然。我相信他的名声你们苗疆人应该也都听过。”
“是谁!”夏芸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难道是他吗?
“我们回来了!”熊和陶湘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终止了这场对话。
夏芸好像还有什么想说的,只是碍于舒心根本就不想理自己,也只好就撇了撇嘴作罢。
陶湘和熊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想来也是饿极了,在舒心的示意下二话不说就坐下吃了起来。
良久无言。
“那个小娃娃可是以前孟家的那一个?”对面的玄字一号房里有人说道。
那是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子,普通到找不出任何的特点。
他就这样立在了大门的后边,静静地观察这对面的动静。
“不错。”这个声音便是逍遥子的了,他现在靠在**边上,撩起了袖子的手臂上扎了不少的银针。
“可惜了。”那个站着的人摇了摇头,转身过来向着逍遥子的方向走去。
“我真是不习惯你用这张脸孔对着我。”
“你就将就一下吧!这可是我的新药!”
“你就别嘚瑟了,每次都拿自己试药也不怕伤了身子。”
“我可是不比唐门财大气粗的抓人啊!”
其实虽然他嘴上这么说,逍遥子心里还是懂的,他并不会大发慈悲去普度众生但是也绝对不会去做那些害人的勾当。
“紫苏。”
“叫我做什么。”那个相貌普通的男子正仔细地拔除逍遥子手臂上的银针。
“你刚才问我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关于那个小娃娃的?”
“嗯。”
“上次老孟家的闺女和那小娃娃成亲我也是去的。”
“哦?我怎么没有见着你。”逍遥子有些惊异。
“那是当然。”紫苏伸出一根指头在逍遥子面前,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