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堕残阳-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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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熊佶,夏芸,紫苏,唐钰,大家都一样。
这是一种来自暗夜的恐怖。
熊佶虽然以前总是听师傅讲一些关于杀手的事情但是临到自己的头上却仍是感觉到一丝心烦意乱,师傅说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做一个杀手了,而杀手是天生属于黑夜的,杀手不应该是该守在黑夜之中给那些伪善的人致命一击的吗?
为什么现在完全颠倒了过来?现在自己的处境就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行走,然后等着那个幕后黑手仁慈地来赐你最后一击吗?
不能坐以待毙!
这次不像是平日里的推理能够充分运用身边的资源,而且现在师傅也不在自己的身边,该怎么办?
这种淡淡的恐慌一直持续到午夜。
时隔这么久,熊佶又做了那个噩梦。
尽管在这三九寒冬,他还是汗湿了一**被子。
在这个梦境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夜晚,那个残忍的夜晚。
那个夜晚满是血光,就连月亮也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一具接着一具尸体倒下,血流成河。
在熊的梦境中都是那一双双失去了神采的死人的眼睛,好像都在盯着他似的。
在他梦境中最后一个倒下的是岚,那个不愿意成为他的拖累甘愿赴死,直到最后一刻也相信自己的女子!
再一次看到岚倒下去的身影,熊佶终于崩溃了。
在梦境中他一个劲儿地嚎叫,呐喊。可是都没有人听见,更没有人理会。
这个梦境寂静的可怕。
熊佶就像是发了疯似的四处捶打,可是依旧找不到出路。
远处传来的声声木鱼的声音总算是换回了他的一点儿神智,这空灵的木鱼声越来越近,声声敲人肺腑。
情景开始转换,熊佶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寺庙之中,或许不能说是寺庙,因为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佛像。
一阵天旋地转,熊佶的面前出现了两个蒲团,不一会儿就从边上走来一个全身素白的女子。这个女子身形绰约庄重,给人不可侵犯地神圣气息。
只见那个女子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只是熊佶听了觉得特别地安心。便也在她身边跪坐了下来。
突然,熊佶面前白茫茫的雾气散开,原来是一座非常宏伟的观世音菩萨的像。
熊佶承认自己不信佛,但还是被这个佛像的亲气派给震慑到了。
这个佛像估计有个二十丈高,直冲云霄,估计一个小指头都能压死熊佶。
熊佶正在发呆的时候那个女子却不停地念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梵文。
等到那观音像顶端的浓雾渐渐散去的时候,熊佶这才震惊地发现这个跪在蒲团上的女子和那座观音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这是不可能的。
熊佶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中,但是还是不经意间心跳漏了半拍。
难道是自己做的实在是天怒人怨观音菩萨都要来收了自己?
看来熊佶的这个想法是错的,这个女人并没有意思对自己不利的意思,或许她只是普通的女人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菩萨?
还没等熊佶想完那个女子就开口了,“你一定是在想我是谁。”
她的声音说不是有多动听,但是却生生地撞入了熊佶的心。
熊佶只是不可置否地点了头。
然后那个女子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你一定又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愧是天上的神仙,猜的可是样样准,
熊佶没有说话。却听地更专注了。
“你现在也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都知道你内心在想什么。”那个女子站了起来,白衣猎猎,只是看不清容颜。
熊佶也鼓足了勇气,一股脑儿把自己的疑惑都和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您说您无所不能通晓天下之事情,为何还要在这儿礼佛呢?而且拜的还是自己!”
熊佶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却招来了对面女子温和的笑声,“少年郎,你还不知道吧,求人不如求己啊。”
熊佶醒了,和着汗湿的衣襟和后背。
他一直在思索那个梦境的滋味。难道那个梦就是给自己的启示吗?
自己的情绪的确是非常低落,在知道师傅不会同行的时候。这就意味着这么重大的场合都要自己一个人拿主意,有些后怕。
但是自己似乎对师傅的依赖性实在是太强了 ,就像是——一个小孩儿粘着自己很久没回家的父亲一样。
不可以这样!
“江公公。”熊佶定了定神,对着门外喊道。
“唤奴婢何事?”江得胜就像一直在外边不曾离开似的。
熊佶用着蹩脚的宫廷用语说道,“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第一四五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中
第一四五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中
江得胜不仅是个听话的奴婢,更是个聪明的奴婢。他自己很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而什么不应该说。
他并没有对熊佶半夜三更洗澡的事有任何的不满或是其他的情绪,只是低眉顺眼地退下准备了。
即使是熊佶也知道,这半夜三更的热水并不是很好找,因为这烧水房的大部分婢子都已经睡着了,但这江得胜并没有让熊佶失望。
在一炷香之后,江得胜就已经在门外了,“请问是直接拎进来还是就放在门外?”
“那就放着吧。”熊佶在房间内轻轻地应着。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江得胜这十分有分寸的举动让熊佶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这数九寒冬的天气虽然屋子里的炭盆一直没有灭但是熊佶还是非常小心谨慎地只擦了擦身子。
在把身上黏糊糊的汗液都擦干净了之后他只感觉浑身都舒爽了很多。
骨节分明的双手有条不紊地把所有的扣子都一一扣上。
熊佶的面上不知道是被那热水蒸的还是怎的,红彤彤的一片,看起来确实比平日里多了几份鲜活的朝气。
其余的太监给自己当个证人,余下的时间就让自己去探一探那几家的虚实吧!
一身夜行衣已经穿戴完毕,为了保险起见熊佶甚至随身携带了数十发暗器,等会就算是打听不到什么也要一益损对方的戾气,免得以后什么事儿都敢拿别人开刀。
门外的江得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只觉得微风一阵,什么声响都没有。熊佶却已经在百步快外的主院屋顶了。
这晚上的月色正明,清冷的月光在厚重的汉白玉地面上镀上了清冷的银色,更显得清冷。
道路两旁的枝桠上还零零星星地挂着几片残叶,脆弱地就像是在这风雨飘摇中苟延残喘的皇室。仿佛只要微微的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得支离破碎,但它却好像深深地扎根在了那跟同样细小的枝桠上坚守这自己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尽管它也知道这生的后边只有一个死字。
月夜,微风。
微微的刺骨的冷风吹动了熊佶的夜行衣,发出了几乎不可闻的声响。
他的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宫殿中穿梭,跳脱。
“刘二,嗝,你刚才听见什么怪声没有?”一个醉眼朦胧的侍卫拿着快见底的酒瓶,邋遢地坐在了石阶上,重重地摇着已经睡死过去的同伴。
“吵吵,吵吵,吵死了!”那位已经睡着了的仁兄似乎还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像是在梦中遇到自己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物件儿似的,根本不愿意醒来。
这醉生梦死说的差不多也就是这种人了吧。
熊佶只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下边的这些窝囊废。
我大宋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连皇宫的戍卫军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偷懒?
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是那几个该死的戍卫军,而是那个幕后黑手。
熊佶的速度很快,他的行动也很隐蔽。像是才刚刚起步,他就停在了一座气派的楼前。
这层楼有三层高,雕梁画栋。每个飞檐上边还有九只精美的小兽,姿态各异,好不憨厚可爱。只是熊佶现在可没这个闲工夫更没这个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么难得一见的精美建筑, 他现在更关心的应该是里边的人吧。
刚刚登高望远,放眼望去只有这座院子和边上的那一座院子戍卫的士兵最多,而且井井有条,这两个院子在这御园中的位置也是极好的,不仅是最中间最大的院子,更是靠近这皇帝的寝宫。这昭示了皇帝的荣**,当然更显示了他们在所有附属国之中的地位。
不过,其中的一个国家现在应该不能被叫做附属国了。
这个国家就是号称大元的蒙古。
那只是个马背上的民族,现在却能把我大宋逼到了这东南的一隅,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现在朝中更是因为那些前来参加朝贡的鞑子分成了两派,无外乎就是主战与主和派了。
汉族自古的美德就是以和为贵,这能够和平为什么还不和平呢?这蒙古愿意参加朝贡就是一种示好的表现啊!这便是主和的观点了,当然还会加上一些人民生活在怎样水深火热境遇之下的佐证云云。
主战派当然就不那么认为了,恰好就借用了人民水深现在蒙古既然派人来参加朝贡就是任然愿意当我大宋附属国的意思,顶了天也就是想在土地上沾点便宜罢了火热的生活状况做例子,这蒙古人一日不除隐患就还在,不日就会卷土重来,日后再开战再消耗这责任到底谁来负?这蒙古既然愿意当我大宋的附属国,那就是国内兵力不足,粮草不足。
趁你病,要你命!
主战派极力鼓吹用除后患。
有些道理连成年人都想不通更别说这个才八岁的小皇帝了。
现在的熊佶就位于听雨阁——蒙古国驻扎地。
本该都是熄了灯火在睡梦之中的蒙古人此时却是在这听雨阁的阁楼亮了一盏灯,按照普通建筑的格局那应该是藏书室。
熊佶纵身一跃就上了屋顶,轻轻地掰开了瓦片小心地观察。
只见里边坐着一个身着蒙式服装的男子,尽管熊佶对于蒙古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刻,但是从他的装束看还是非常尊贵的。只是这人脸却是因为从上往下的视角的原因看不见。
熊佶侧了侧身子想要好好去看下那人的容貌却是被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面前跪着一个人!一个大宋人!
若是其他人熊佶可能还会认错,只是这个人身着大宋一品命官的服饰!
我大宋的朝廷命官,一品大员怎么用得着对一个即将要战败的小国的人如此恭敬?熊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现在算来离上朝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看着这大官对于那蒙古人这么卑微的势头熊佶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
第一四六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下
第一四六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下
熊佶看着下边的这两人诡异的姿势 ,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这两人勾搭成奸?他们想要对大宋做什么?
难不成下边的这个官员是被那些鞑子收买了为他们争取尽可能大的利益?
或者是……
熊佶根本不敢细细想下去。他也情愿是自己想多了。
他很想听屋内进行的谈话到底是什么内容,一来是距离有些远,二来是因为自己身处室外,总会有风声扰乱,最后便是那勾搭成奸的两人警惕性非常高,讲话的时候都是近身说,话语的声音非常小,若是不仔细听还真就和蚊子哼哼一样,
只见熊佶深吸了一口气,正在屏息用内力倾听屋内的谈话。
“四爷,那边的事情鄙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些人争口气必能为我大元敞开一条康庄大道,那时候两面夹击怎么害怕这剩下的土地落不到自己的手上!”
“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但是你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那个首领只说要保全自己的领地,还希望能与日后的朝廷通商。”
“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个被称为四爷的男子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若不是现在天寒地冻粮草奇缺应该还用不着这些微末的伎俩,照他的性格本就是应该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才叫痛快!
“他们也表了对我大元的忠心,这是他们的信物。”那个跪在下边的官员双手恭敬地捧着一样土黄色的东西,这玩意儿不大,看着像是挂件。
“这件事你办的极好,这些年埋伏在这也是辛苦你了,有朝一日我蒙古入主中原,你定会封王拜相荣荫三代,金银财宝更是数不胜数了。”四爷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右手撑着腮帮子,左手却是若有若无地一挥,谁也说不清楚这眼神包含的到底是什么意味。
跪着的那人自然是欢欣地应了下来。
接下来这二人竟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了起来,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蒙语吧。
这般枯涩难懂的语言竟然被那个给跪着的人说的如此之溜,想必也是了一番苦功的。这个念头做个国通敌的大奸臣也是需要些技术含量的。
好在以前孟希行早早的就有先见之明,知道这蒙古和大宋总有一天是要开战的,所以他书房之中关于蒙古的书熊佶都曾浏览过,其中更是有一本关于蒙古语的书熊佶更是研究了好久,心想着以后总会用到说不定还可以保家卫国。虽然现在家没了,国也快灭了但是他作为一个大宋子民决不允许这等下三滥的东西在此猖獗!
但是书终究只是书,熊佶对于蒙语始终只是一知半解,那时候本想请个西席来讲解一下,怎料正值两国僵持不下的时候,这么敏感的时间若是谁家出了个人想要学蒙语第一个就会被认为通敌国。
熊佶趴在那屋顶上细细地听着,但也只是抓住了几个关键词而已,剩下的可是一个词都不懂。
但是有这几个词也是够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够自己去思考到底谁才是那个受益者。
那两个被下令赶出皇宫的部族想必也是那个人的手笔吧,只要少了那两个非常有竞争力的对手,那么那个被收买的部族想要获得朝贡的头彩就要容易地多,到时候只要像圣上求一个恩典,估计也是类似于商队的运输什么的。
天知道那些商队运输的会是什么?
能通过长江两岸严防死守的战线的也只有剩下圣上亲口特许的队伍了,而那些队伍无外乎运送的就是蒙古士兵的粮草和弹药。
想到这儿熊佶的背后不禁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虽然现在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节。
这般狠毒的技法,纯熟的用兵策略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蒙古人。虽说他们只是马背上的民族但是玩起心计来一般人可能还真的比不过。
熊佶感觉到此时事关重大,于是就好好善后立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那柱香才刚刚燃烧了一半,也就是说熊佶刚刚只出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也算是速战速决。
“对了四爷,为什么刚才一下子就讲了蒙语呢?您明知道小的这活计还没到家。”那人的头一抬,赫然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庞——贾似道。也就是之前去九道山庄求剑未果的那个人。
至于那上首坐着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的主子了,也是一同去过九道山庄的。
只可惜当时熊佶并没有和孟希行在一块儿所以对这两人的印象只限于远远地一观和从下人们的口中听说得来的,也无怪他当时没有认出来。
那个被称作四爷的人原本来九道山庄的时候是作金人打扮,那时候正是宋蒙交战的僵持时期,金人却是早就被灭了,只有零星的族人留下,他那时候能够想到以不敏感的打扮和身份出现在这临安城,这头脑却也是不可小觑。
“刚才的这屋子里有风。”四爷如是说。
贾似道先愣了一下,这有风不是很正常吗?
“这屋子是密闭的,门和窗户都没有开,若是有风只能是从上边来了,若是上边来的那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懂的。”
若是上边来的风……
这肯定是瓦片被掀开了……
这瓦片被掀开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屋顶上有人!
贾似道还是没蠢到会去相信大宋开国皇帝亲自监工的行宫会有这样的疏漏。
那么刚才四爷那一挥手就是派遣房间中的暗卫出去!原来如此!
四爷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红木的茶几。这声音敲在贾似道的心上,好不渗人。
“吱呀。”门开了。
外边的太监已经进来帮熊佶收掉了洗澡水,此时的熊佶正身处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就连头发梢也是湿的,活脱脱刚刚洗完澡的一个少年。
看着这眼生的小太监熊佶在心中冷笑了一下,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要看看谁是螳螂,谁才是那只黄雀!
第一四七章 神秘黑手 诡异阴谋 上
第一四七章 神秘黑手 诡异阴谋 上
“回主上,我们这听雨阁的屋顶的确是有人动过的痕迹,而且这痕迹就在藏书阁书房的正上方,卑职还在上边发现了几个脚印,看起来应该像是男子所留。”一刻钟不到那人的暗卫就有一个先回来报告情况。
“那知道是谁所为没有? ”四爷倒是一脸淡定,只不过身上萦绕的寒气更重了一分。
“等到属下上去的时候屋顶已经没有人了,然后各个兄弟都潜到了各个部族的院落中去探查最后发现了三个有嫌疑的人。”
“说来听听。”四爷看似气定神闲地接过贾似道跪送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回主上,这三人分别是波斯的阿坎,高丽的李正人还有一个苗疆的护卫,那个护卫的名字还不知道。”那个下属非常地得力,想必一直是那个四爷带在身边的人。
“在刚才那段时间里他们都做了什么,可有什么证明?这些你都已经查清楚了吗?”四爷的表情不悲不喜,但是语气却是稍微轻松了一点。
“波斯的那个人说自己是水土不服,晚上进了茅房就一直不见人出来,我们也进去看了看才发现里边根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个高丽的人还要可疑,院子里的人来报说他有每晚出去散步的习惯边上还不许有人跟着,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