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世未了情:乱世公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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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囊惶彀伞
“这位公子,真是长得一副好相貌,在下看得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曾经见过公子,公子可否见赐尊姓大名,好让郎羽一解胸中之惑?”
他淡雅的笑容,温文的声音,衬着那一袭银色的锦袍,如明媚的春风,又如山间潺湲的流水,吹送出最美妙的景致,一时之间,我不由地看呆了。
“她就是——”
旁边仲长卿的出声终于把我的心神拉了回来,我忙看了他一眼,笑说道:
“在下山野无名小辈,哪里会见过郎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在下贱名,本微不足道,不敢污了大人的耳朵。在下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叨扰郎大人。”一口气说完,不再看他一眼,便不由分说,拉起仲长卿的手便向外走去。
一路无言,直至回到王宫,我不说,仲长卿也没有多问。
“长卿,你怎么了?”
“什么?”
“怎么一直不说话?”说到底,真正沉不住气的人是我。
“是你一直不说话呀。”仲长卿探询的眼睛望住我,“小蔓有什么事情吗?”
我自嘲地笑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在这东齐王宫里呆了这许久,习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难道你想我还会回郎相国府里做丫头吗?”
“哦?”他似乎有些意外,“我想郎羽即使知道是你,也不会勉强你回去的吧。”
“算了,当日我莫名其妙地被人掳到东齐之时,相国府里就算是没有我了,现在又何必再回去呢。”
“你说得也是。既是你不愿见他,那就不见他了。”不知为何,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淡淡的喜悦。
窗外雨声潺潺,兀自把犹在梦乡中的我给惊醒了,掀开垂地的销金罗帐,正好看见春柳挑了帘子进来,看见我,她含笑道:
“姑娘起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每天起得最晚的都是我。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今天应不算是很晚吧,于是朝他问道:“殿下可起来了吗?”
“姑娘和殿下可真是心有灵犀呢。”春柳朝我笑说道,“刚才殿下起来,第一句话也问姑娘起来了没有?嘻嘻。”
我望着她无语,这丫头,倒是对他的主子忠心着呢,我披起衣服便要起身,春柳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帮我穿好。
“我自己来就行了。”我手忙脚乱地伸手进衣服里去,三下两下,总算把衣服和裙子给穿好了,然后朝怔怔站在一旁的春柳解释道,“只怕你事事都帮我,我习惯成自然,以后我可都离不开你们了。”
“春柳就是巴不得姑娘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们呢。这辈子都能服侍殿下和姑娘,就是春柳的福气了。”
我一愣,待明白过来,笑道:“就你嘴巴甜,一大早地就说这些好话来哄我,指不定是哪一天,你有了心上人,说不定来求殿下放你出去呢。”
心乱
春柳脸色通红的笑道:“人家说的可是真心话,姑娘倒是不信,只懂得取笑春柳。若说到心上人,我看呀,姑娘可不就是殿下的心上人?”
“春柳,你别误会了,我和你们殿下只是朋友而已。”明知道春柳不太可能信,但还是忍不住解释一下。
“朋友?”春柳果然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在看我是不是在撒谎一般,然后又自顾自一抹了然地说道,“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奴婢出去端水来来姑娘洗漱了?”
“你去吧。”
眼看着她苗条秀丽的身影踏出门口,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果然不愧是仲长卿调教出的丫头,句句话都不忘记为自己的主子说好话。只是,自己却辜负了他们主仆两人的深情厚意。
冷风夹杂着冷夹着几点雨滴瓢了进来,打在我的身上,泛起阵阵的凉意,四处望去,原来是东面的楠木雕花双窗上不知何时开了一扇,透过半开的窗扉,可以看见雾蒙蒙的天空,以及水淋淋的碧绿的桂花树。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阴郁起来了。
春柳去了许久不曾见回来,外面的天色越发地清亮了,只是仍旧雾蒙蒙的,漫无边际的的雨丝就像绵绵织就的一张网,似乎将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令我再也看不清更远的景物。
我走过东窗边,往外伸出手去,一滴,两滴的雨点瞬间打在我的手上,我不由一怔,雨水微凉,透过皮肤,丝丝凉意似乎渗进了心底。突地就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首词,不由轻轻吟道: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山河,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即使,自己在他面前怎样的否认,却怎样也否认不了,自己对他的彻骨的相思,自己在别人面前怎样的强颜欢笑,却又怎能抑制得了自己的心弦中为他所吟唱的悠悠心曲!
昨夜的梦境忽然再次回旋在心中,那暮春时节的陌上初遇,秋际湖边的款款心曲,还有昨日楼头的回眸端视,恍似挥不去的脉脉流水,迢迢青山。
梦中,他用下下颔抵住我的秀发,轻声说着,你永远是我的惟一,是我这一辈子惟一想要的人。然后,在我的耳际留下深深一吻。
梦中,他怀中轻拥锦瑟,笑语温存,眼中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梦中,他扯过我的衣袖,大声呼喊着不准我离开他,然后怒斥长卿横刀夺爱。……
闭上眼睛,泪水缓缓流下。
“姑娘,你怎么就这样对着这窗子站着呢?你看,衣服都打湿了。”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绪,“姑娘本来身子就弱,再着了凉,可不是让我”
我转过身来,对春柳笑笑:“看你说的,我哪里有这么娇弱,淋这几滴雨就会病倒?”
“别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可是春柳记得,那几日姑娘吃不下东西的时候,殿下的心呀,急得是,他虽然嘴上没多大说出来,可是春柳知道,他对姑娘的心意呀,春柳可是看在眼里的。”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件袍子给我披上。
访客
那几日?我吃惊地看着春柳,虽然心里隐约能够感受到长卿对我的一片心意,但是,此刻,听到春柳这样说,却仍旧感到很大的震撼,仲长卿竟对自己这样的深情如斯吗?联想到他昨日的言行举止,这一刻,心,不由得乱了。
一番梳洗之后,看看铜镜里的人儿,如空谷幽兰般清丽脱俗的脸庞上,秀眉微蹙,莹莹双眸如秋波流转,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地颤动,更显得肤如凝脂,楚楚动人,我叹了一口气,自己差点忘了,原来自己竟自美丽如斯。
“春柳,可知殿下在哪儿吗?”
春柳垂首笑道:“听说是在书房。”
我知道她笑的含义,以为我这样的用心打扮,定然是女为悦己者容了。如果她知道我是要和他的主人告别的话,她定是会百般的劝说吧。
穿过几重廊檐,终于到了书房的外面,却看见初雪站在外面,一副探头探脑,想到往里偷看的情形。
我和春柳相视一笑,这个丫头,对什么事都这么好奇。此刻不知她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春柳摇头笑道:“刚才王后来人传话说要奴婢过去一趟,”
“好,你去吧。”我抬手示意她离去。
她敛衽施礼道:“既如此,那奴婢这就过去了?”
“去吧,去吧。我会和殿下说的。”怪不得刚才她去了这许久,原来是张陶使人来传话,不知究竟是什么事呢?
“初雪。”眼前的初雪只顾朝里面看,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和春柳的对话。
“初雪。”我提高了声量,这丫头,未免太大胆了吧,连我到了她跟前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这才回过神来,吓道:“干什么?”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到了跟前都没有看到?”
“见过小蔓姑娘。”她不好意思的说着,脸几乎红到了耳跟。
看到她这样,我越发地好奇了,难道里面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吗?“殿下在里面吗?”
“回姑娘话,殿下正在里面。”
“那你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干什么?”我打趣道,“殿下又不是没见过? 走,我带你进去让你看个够!”
“哦,不是,不是,殿下正在会客呢。”初雪急忙的说道。
我吃惊地看着她,会客,原来是这样啊,初雪看的人不是仲长卿,而是那个“客人”。究竟是怎样的“客人”呢 ?
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一个声音极其清晰地传了过来,“昨日和殿下在聚丰德一起出现的公子,不知可在宫中?在下对他一见如故——”
闻听此言,只觉得脑子中一阵眩晕,我便急急地回转过身子,向外走去。
“嘭”的一声,竟撞在了紧紧跟在我后面的初雪身上,她一个猝不急防,“哎呀”一声,仰面就要向后倒去。
“初雪。”我惊呼一声,忙扶住了她。
随即,只听见书房里一阵珠帘碰撞的声音,便听见急急的脚步声传了出来,我的脸再次煞白一片——终于,还是要和他见面了。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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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的白首之约
“是你?”来人急急的喘气声中,我分明看到了那股闪耀在他眼中的惊喜。“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闭上眼睛,以掩饰住泫然欲泣的泪水,微微侧过身子,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在迷蒙的双眼的余光中,我还是瞧见了他微微错愕的脸庞,心痛再次如翻江倒海般涌了起来,绝对不能于是再次说道:“大人怕是认错人了吧?”说完,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欲转身要离去。
“认错人?”他紧走几步,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失声道:“你不是小蔓?这怎么可能?”
“郎羽!不得无礼!”身后的仲长卿一步抢上前来,也抓住了我的另一侧肩膀。
“好痛!”我失声叫了起来,然后只觉肩头同时忽地一松——两人又竟然同时放开了手。
我回过神来,幽幽地看了郎羽一眼,冷冷地说道:“听说周国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郎大人既为周国大使,更应熟知各种礼仪,大人如此行为,莫非是欺我东齐无人么?”
闻听此言,他微微一颤动,英挺的眉头一皱,星眸里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真的不是小蔓?”
“小蔓是谁?大人你认错人了。”说罢朝呆怔在一旁的仲长卿说道,“殿下,奴婢告退了。”
“慢着。”一旁的郎羽突然出声,我望向他,却见他已恢复常态,朝着长卿作揖道,“刚才羽误将姑娘当做一位故人了,失礼之处,还望二王子和姑娘恕罪。”
我惊诧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转变如此之快,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倒是旁边的仲长卿笑道:“无防,郎大人才艺出众,众所仰慕,想不到竟也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不过是错认了人罢了,恕罪之说,从何说起,大人如此说话,倒是客气了。显得我东齐的人小家子气了。”
“非也,实在是郎羽唐突佳人在先。”说着他又朝我深深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姑娘难道不好奇羽将姑娘认作何人吗?”
“这——”我怔怔地看着他,实在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给什么药。
他却没等我说话,自顾自地说道:“ 羽的那位故人,本是羽家中的一位侍女,我与她曾经数次共赴患难,可以说是生死与共。在羽的心目中,羽早与她有白头之约。”
不自觉中,眼眶处已是一片濡湿,迷蒙之中,似乎看见他望向我的双眼之中宛若深潭,正想要说什么,余光处瞥见仲长卿正自惊疑的看着我们,蓦地一惊,自己怎地三两句话便被他给说动了。
当下冷冷地说道:“原来郎大人是在找自己家的侍女,不知怎地找到了我东齐国来了。再说了,天下女子半边草,只不过一个侍女罢了,大人再找过便算了。”
“姑娘错了,那侍女虽然名为侍女,然而在郎羽的心目中,却早已视她如知己一般。”
知己一般?你既然将我视为知己,又为何与其他的女子有那样不明不白的关系?抿嘴轻笑,暗讽说道:“这么说来,那侍女竟是郎大人的知己?”
“非但如此,郎羽也一早便与她有了白首之约。”
再次否认
“白首之约?”一旁的仲长卿喃喃重复,脸色微变,继而看着我,眼光中盛满了吃惊。我又羞又恼地看着郎羽,此刻他脸上却是一片坦荡和真诚,兀自在那里说道:“不错。”
见他还要继续往下说,我连忙说道:“哪个和你有什么白头之约?”
话刚说完,蓦地见他眼中绽出华光,他抢先一步向着我道:“你还说你不是小蔓!你还说你不是小蔓!你怎可这般狠心!”
我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样说,岂不是向他承认吗?怔忡间,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却不由的叹道,既然与我早就有了白头之约,那又为何——唉,算了。
“小蔓,我看,你还是和郎大人好好地说清楚吧。”一旁的仲长卿呆看了我们半晌后,终于出声说道。
“长卿。”我心情复杂的看向他,却见他双目失神,脸上大是不自在,却仍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突地感到阵阵难过,或许,此刻,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仲长卿。他对我的深情厚意,我又岂有不知的道理?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仲长卿,而不是郎羽,那么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情景呢?只是,我先遇到了郎羽——思及此,不由和再次望向了郎羽。
见他殷殷望着自己,剑眉朗目,虽然比之数月前有些清减,却愈发显得玉树林临风,气宇轩昂,尤其是他目中满是温柔之态,点点滴滴俱是旧日的柔情蜜意,心不由得软了下来。承认的话刚要说出口,却瞥见一旁的仲长卿举步向外走去——脸上却是难过到了极点!
心只觉忽悠悠地便沉了下来,仲长卿对自己有数次救命之恩,自己又明知他对自己的情意,又怎能在这里与其他的男子在他这里卿卿我我,相期白首,若是传扬出去,将置他于何种境地?
“我方才已经说了,大人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垂下眼睑,硬下心肠,冷冷的说道。
隐约中,可以感受到他略微抽搐的脸庞,还有那双眸中难以言传的伤痛。“看来,我真的是认错人了,姑娘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外面传来很响的风声,还有雨点噼噼啪啪的声音,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我循声向外望去,恍惚中,看见漫天雨花,正夹杂着冬末的一股凛冽之气,正透过窗子,门口肆无忌惮地冲刮进来,把呆立在房中的两个人包裹在里面。
但见他发了一会呆之后,忽地冷笑一番,那张原本明媚如春的脸刹时间犹如霜降冰封一般,抬脚便向外走去。
“呃。”眼见他迈进风雨之中,只是转瞬之间,漫天风雨已将卷住;不一会儿;全身便已淋湿,可他犹如未觉,却只是往前走去。我在他身后怔怔目中一酸,想要说话,却是千言万语,出口处,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张张口,却再发不出一声。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过往的一切从眼前纷纷掠过,在凄惶的风雨中,迷茫而又苍凉。
去而复返
雨淅淅沥沥,已是下了一个晚上,我独立窗前,凝望着外面寂静而幽深暗夜,冷风再次贯了进来,丝丝凉意浸入肺腑,虽然拥紧了刚才春柳披在身上的衣服,却仍不免打了一声寒噤。
似乎冬天还是没有过去啊。
“姑娘还没睡下吗?”门外传来了春柳的轻轻扣门声。
“就睡了。”我回转过身,望向几欲燃尽的红烛,复又转过身来轻掩了窗子。
刚脱好衣服,红烛便倏地灭了。我坐在床上,摸索着钻进了被窝。柔软的丝被紧紧地贴着,我闭上眼睛,却是怎样也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幕幕影像一般,从脑海里掠过。
就在今天,世上我最爱的人,还有最爱我的人,全都被我伤害了。心里蓦地感到一阵心酸,这难道就是自己来这个世界所要遭受的一切吗?若如此,还不如自己独自一人,终老一生呢?
忽地又一阵大风吹来,楠木雕窗发出“咣啷”的巨响,就连床前的垂地长幔也被高高掀起,
我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隐约中,透过高高扬起一幔帐,宽宽敞着的雕花木窗中,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恍而过!是谁呢?这么晚了,难道是过往的宫女吗?只是这么风雨交加的夜晚,难道是——心忽然嗵嗵乱跳起来。额头上浸出了细细的冷汗,我双手扯住盖着的软被,强自抚住乱跳一通的胸口,静静聆听了一会,却是不再有任何一丝声响。
四下里一片寂静,窗檐处每过一会儿便会滴下一两声雨滴,我不禁怀疑起刚才的所见来。起身下床,掀开起已然缓缓落地的幔帐,朝窗子的方向慢慢走去,窗外细细的雨声传来,映照在远处的一盏盏宫灯之下,有一种迷蒙的美。
又一阵风吹过,远处的宫灯也在风中飘荡,恍惚中,空气中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我猛然转过身子,却看见,眼前已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身的黑衣,脸上亦是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如寒星一般的眼睛,正自冷冷的盯着我瞧,我骇得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站着。
“你,你是谁?”颤抖的声音暴露出了我的软弱。
那黑影闻言,眼角微微上扬,好像是强自忍住笑意一般,仍旧看着我,只是那眼中熠熠闪烁着的光芒,恰似天上最闪耀的明星一般。
看他眼中并无恶意,我不禁略略放下了紧绷着的心弦,“半夜三更的,你这样子是很容易吓死人的,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要是走错路就赶紧按原路返回吧。”
那人却并不回话,目光中的温柔之色却越来越浓。
“喂,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我恼怒地向后退了几步,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