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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周行医记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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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半天合着都是打我的名头出来溜达呢?”润璃在轿子里有好笑又好气:“这样吧,黛青和葱翠跟我去师傅那里,嫣红和绒黄分开走,一个时辰以后到医馆来——你们带上长富和长贵,女孩子家家单身在街上行走,怕出意外。”
  “谢谢姑娘了!”绒黄和嫣红心满意足。
  “直接去济世堂,师傅该等急了。”润璃吩咐了一句,心里开始琢磨着,师傅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不好医治呢?
  而在轿子后不远处的一个人也犯难了:三个方向,跟住哪一个呢?
  想了一下,他做出了选择:跟着轿子走!
  济世堂就在杭州的主街上,没走多远就到了,润璃带上帷帽,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葱翠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出了轿子姑娘,几人往回春堂里走去。
  “是三小姐过来了!”
  济世堂里本是挤满了人,看着杭州知府家三姑娘带着丫鬟走进了医馆,大家都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三小姐,你可要救救我的小孙子啊!”突然,一个老妇人冲了上来,拽住了润璃的衣角,红肿不堪的眼睛表明她已经哭了多时,身旁还站着两个青年男女,也是满脸哀戚之色,看来是老妇人的儿子媳妇。
  “这位婆婆请不要着急。”黛青上前,不动声色的把那只枯瘠的手里的衣角拔了出来,然后扶住老妇人:“我们家姑娘自会尽心帮你孙子医治的,您先把您的孙子带过来给我家姑娘看看。”
  “昨天就来了,在济世堂后院住着呢。”老妇人的儿子也走上前来扶住母亲:“请三姑娘大发慈悲救救小儿!”
  那个年轻媳妇子也紧挨着丈夫,眼里全是红色血丝,嘴唇翕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润璃看得一阵心酸,医者父母心,看着这场面心早已不由得软了三分。
  “既然如此,我先去后院看看,你们家来个人跟着。”润璃很温和的对老婆婆说。
  “我就知道三小姐是大慈大悲的菩萨!石头,你赶紧跟着三小姐去里边!”婆婆挣脱了儿子的手,使劲把他往前推,似乎只要儿子跟着三小姐一进后院,孙子马上就能好。
  那年轻媳妇子也满眼渴望的看着润璃一行人进后院的背影,喃喃的对着婆婆说:“娘,三小姐来了,狗蛋会好吧?”
  “肯定会好的!”老妇人的脸上满是希望:“那可是三小姐啊!”
  是的,杭州知府家的三小姐,杭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手精湛的医术堪比华佗再世,再难的病症在她手里也是药到病除——虽然这话不免有点吹捧的嫌疑,但三小姐医术确实好得惊人!
  而且三小姐还创办了这个济世堂,专为贫苦百姓看病。如果您穿着绸缎衣服,还带着几个狗奴才吆喝着来看病——不好意思,旁边有家回春堂,专等着赚您这种人的钱,看您脚步虚浮,自是身子亏空太多,来来来,人参伺候……
  到济世堂来看病的,很多都交不上药费,更别说诊金了,三小姐就允许他们用服劳役的办法冲抵,杭州大堤那边全是满脸感恩戴德在劳动的人——你看见过服劳役服得这么兴高采烈的吗?可没办法,人家心里开心啊,家里人病治好了,而且还不用为药费担忧!
  三小姐很开心,她的病人痊愈了。苏三老爷也很开心,现在服劳役不愁找不到人了,还有人要求在农闲的时候提前来做劳役,积攒着以防家人有什么不测呢!而且不仅是服劳役的人的数量上去了,完成质量也很高,这都是政绩啊!
  杭州医会也曾经想过要对济世堂下手,因为这间医馆分掉了他们很多病人,可是想想三小姐的父亲,他们只能停手了——还好,三小姐对富人收费很高,比他们收费高了差不多一倍,杭州的富户们也不愿意做冤大头,所以在生病的时候会自动忽略杭州还有个济世堂这个事实,直接去了别的医馆。
  苏知府今年也该回京述职了,他外放这么久,该回去做京官了罢?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医会的几个头目无计可施,只能每天求菩萨,保佑苏知府的政绩上达天听,能速速的把他调回京去任职。
  现在杭州城交口称赞的三小姐,正一脸凝重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
  “师傅,这不是病,这是中毒了!”
  “中毒?”坐在床边的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头一脸讶异:“徒弟,什么时候你开始修习毒了?”
  “在没有修习对象的时候就要寻找新的修习对象,这是师傅你当时告诉我的。”润璃微微一笑:“黛青,拿纸和笔来。”
  “是吗?我有这么和你说过?”老头挠了挠头,凑了过来:“我怎么不记得了?呃,徒弟,你确定他是中毒?”
  这句话确实是师傅说过的,只是不是这个师傅而已。
  而且当时师傅说的是在没有研究对象的时候……润璃心里一苦,甩了甩头,再次给病床上的小男孩搭了下脉:“没错,他是中了莽草的毒。”
  “莽草?”
  “是。”润璃坐直了身子看了看男孩的父亲,“在树林的阴湿沟谷旁,有一种植物叫莽草,它的花和果实都有剧毒。它的花有特别的香味,长出来的果实跟八角极为相像。不知你可曾留意你儿子那日的踪迹?”
  “他昨天下午和村里小孩进山玩耍,然后……”
  “然后自然是恶心、呕吐、腹泻、头痛的症状,到最后昏迷不醒!”润璃从小男孩的衣服上捡起一片尚未拂去的叶子残片:“这就是莽草的叶子,师傅。”
  趁着师傅拿了莽草叶子去研究的时候,润璃已经写下药方:“幸而令郎未多食此物,送来也还算及时,再晚一天,便神仙也救不得了!黛青,你叫药房捡几个枯莲房壳带蒂梗,咀一两半,煎水二三碗 ,待其冷却便给他灌下,半个时辰后自会醒来。 ”
  年轻男子原已是六神无主,此番听得儿子有救,大喜之下竟然呆住了,只是抱着儿子,感激的看着润璃,好半天才挣出一句话来:“明天我就去知事大人那里记名,我愿服双倍劳役来谢三小姐的救命之恩!”
  “那自然是极好的。”润璃也不做推辞:“葱翠,记下他的名字,等会叫长贵送去知府衙门,叫他们安排好。”
  “师傅,我们去里间,我有话要问你。”润璃站了起来,挽住那个全神贯注查看着叶子的老头:“走吧走吧!”
  “什么事情,丫头?”到了里间,老头不再是嬉皮笑脸的表情,望着润璃点点头:“徒弟,你越发长进了!”
  “师傅,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要是那个小男孩身上没有莽草的叶子,徒弟也会要想很长时间才敢推测下药啊!很多毒看上去相似,其实都有细微区别,这农家夫妇又怎么能讲得清楚?只不过这孩子命不该绝,身上竟然还有莽草叶子,让我一眼就看出病因,师傅要是看见莽草叶子,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治?”
  “那也是你心细如发才行啊!”老头笑得一脸舒畅:“果然是后生可畏!莽草毒性古书上虽早有记载,但草本却无图样,师傅也不得而知了。”
  《本草纲目》上有呢。可是,这个时空,李时珍还没有出生……
  “师傅,你认识一个叫南山隐叟的前辈吗?”
  润璃的话刚出口,就见师傅猛的跳了起来:“谁叫你来问南山隐叟?”
  “我堂兄和京城武靖侯世子昨日来我家,他们是来寻找一个叫南山隐叟的名士……”
  “隐叟,我难道很隐?我分明每天在大街上走的!”
  润璃瞪大了眼睛——师傅就是南山隐叟?她只知道他姓钟,当时在灵隐寺的后生结庐而居,由于济世大师的指点,她拜了他做师傅,可是他竟然就是那个神秘的南山隐叟!
  “师傅……你没有弄错吧……”润璃小心翼翼的吞了口唾沫:“你就是那个南山隐叟?”
  “十多年前我救了一个大人物,怕被他弄到那个吃人不见骨头的地方去当医生,我就告诉他我是隐居之人,结庐杭州南山之畔,不理世间浑浊之事,谁知道他竟然给我取个这样的名字!徒弟,你说说看,师傅到底隐不隐?”
  “不隐,一点也不隐!”润璃忍着笑看着面前的师傅:“那您要不要我告诉堂兄,说南山隐叟就是您呢?”
  “不用不用,丫头,一点都不用了!”南山隐叟双手一阵乱摇:“武靖侯世子来找我,肯定是皇上又病了!十多年前我给诊治的就是皇上,他犯的是头风,我暂时用针灸帮他压制住了,可要真正能断根,那得用华佗的方法才行!”
  “头风?华佗的方法?”润璃沉吟,看来应该是皇上头中有肿瘤压迫神经?开颅摘除肿瘤可能是最后的方法,但这个时空,谁又敢这么做?大部分医生不过都是像师傅一样,针灸辅之以化肿去淤的药物缓解病情而已。
  “皇上心思重,想的事情太多,头风复发是必然的,此次他病情定然比上次要深,就算是医治好了也是治标不治本,到时候把我留到太医院做了御医,老命随时就不保了,不如继续在杭州城里行医治病!”
  “师傅所言极是,那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你拿什么来谢我?”
  南山隐叟看了看歪着头盯着他,俏皮可爱的徒弟,无奈的摇摇头:“我把最近研制出来的药方教你罢!”
  “你是我师傅,这些你迟早要教我的!”
  “……”南山隐叟摸了摸头:“要不是给你几颗救命的药丸?”
  “润璃在此谢过师傅了!”深深拜下,掩去嘴角得意的笑容:师傅说的救命药丸可是珍贵呢,自己没功夫,也没办法天南海北到处跑,四处搜集那些珍贵药材来炼制,就这么轻轻巧巧得了几丸,真是好福利啊!
  


☆、多少谜团烟雨中

  春日的杭州府大堤一片明媚,太阳已经出来了,氤氲的雾气早已散净,河堤两旁的垂柳经过昨晚的细雨冲洗,在阳光的映射下绿油油的发亮,树底有不知名的野花在悄悄绽放,随着微风摇曳,很有惹人怜爱的意味。
  这时,河堤上走着两个年轻公子,身后有仆从牵着马随侍。
  不错,这两位年轻公子就是梁伯韬和苏润璋。
  “润璋,你这位堂妹真是出人意表啊。”梁伯韬还是一袭白衫,只不过不是蜀锦袍子,已经换成了杭州府时下最时新的抽纱绣,在素净的白色下,隐隐有着山水的纹路:“她竟然会武功?还带着丫鬟在院子里修习?不知道暗云暗雨还会送来什么令我惊奇的消息呢?”
  “我三叔父肯定是不会武功的,昨晚也不见叔叔提起她会武功,这么说来,我这堂妹确实有点意思!”苏润璋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奇。
  身后跟随着的长安长宁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那是武功吗?那是三姑娘教大家的太极!三姑娘说了,练习了这个太极能强身健体,避免生病!连这都不知道,还在说三姑娘出人意表什么的……唉,原来京城来的人也这么无知啊!
  根本不知道身后的仆从正在腹诽他们,梁伯韬和苏润璋欣赏着满眼春光,悠悠然的在大堤上散步:“出来前听父亲说你叔父为政颇有手段,治下有方,今日看来果然不错。”
  “何以见得?”
  “你且看这大堤,修得如此坚固,维护也得当,那下面的河道疏通……”他顿住了话头,看了看河堤下面隐隐绰绰的一群人:“现在不正是春耕时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外面疏通河道?”
  “是啊,这个时候正是农忙时节,怎么会有这么多民工在这里?”苏润璋也讶异了:“虞城,我们且去看看!难道是三叔为了政绩竟不顾小民生存之计?”
  那确实是一群民工,大家都在认认真真的干着活,脸上都是愉悦的笑容。
  梁伯韬大为惊讶,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服劳役的人脸上会是这样愉悦的表情——难道苏知府竟然有什么高招?
  “润璋,你说这是什么缘故?”梁伯韬站在离那群民工不远的地方,很是纳闷:“要说是苏知府强迫他们在农忙时节来服劳役,可那些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这万万说不通啊!而且,旁边连知府衙门的官差都没有,难道就不怕这些人消极怠工?”
  苏润璋四处打量了下,转过头来看了看站在河堤上和牵着马的长随站在一起的长安长宁:“去问问他们?”
  梁伯韬摇了摇头:“不妥,我们还是去问问这些民工罢。”
  “请问这位大叔,你们可是为杭州府服役?”
  被问话的是一个中年人,年纪大约四十左右,脸上已是饱经岁月的风霜侵蚀,身上的衣服虽然齐整,但还是有几个补丁,显示了家境的贫寒。
  “是的。”
  “可是现在正是农忙时节,你们怎么有时间出来服役?家中田地荒废如何是好?”梁伯韬看着中年汉子一脸安闲,并没有愁苦的神情,实在不解。
  “这位公子是外地人吧?”旁边一个汉子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了看梁伯韬:“家里的农活挤着时间做完就是,可这里的活却不能耽误了。”
  “嘿嘿,是啊是啊。”被问到的那个中年汉子搓了搓手:“这位公子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那我就继续干活去了。”
  “你们都是心甘情愿来干活的?”梁伯韬心里有如被猫挠了一般,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自古民众就对各种各样的劳役徭役持反对态度,甚至还经常有逃跑以避免服役的事件发生,可是这里却透着古怪,人人安心服役,而且把服役看做头一份的要紧事!
  “我们当然是心甘情愿来干活的,我们谢谢苏知府和三小姐的大恩大德都来不及,只不过出点力气而已,岂敢推辞劳役!”
  梁伯韬看了看身边的苏润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林秀,看起来这件事里还有你那个堂妹的功劳呢!”
  “不错,听起来是这样。”
  “我们先再四处看看,等着暗云暗雨来报告下今日搜集到的信息,想来自然会有答案。”
  答案很快被知道了。
  梁伯韬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毛,看着站在面前的暗云和暗雨:“苏家三小姐那个济世堂真的看病不收钱?”
  “是不收钱,但是病治好以后,那家人必须自己去知府衙门登记服劳役来冲抵诊金。她开的这个济世堂只收贫寒人家的病患,不给富户看病,如有富户一定要上门求医问药,那价钱是极贵的,所以杭州城里的富户都不往这济世堂的。”
  原来如此。
  那些在河堤下忙碌的民众为何脸上有愉悦的表情,这下终于知道原因了。
  “而且,属下探得苏府三小姐医术高超,大家交口称赞。今日属下在济世堂探消息时,就亲耳听到大家都在传着三小姐救了一个叫狗蛋的小男孩,原本已经死了,然后三小姐一剂药下去,半个时辰不到就活了!”
  流言果然是流言,在流传的过程中被加了多少料,无人知晓,而听流言的人又何反应,也是苏润璃所料未及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人民群众撒播流言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杭州民众心里已经到了起死回生的阶段,很快就可以进化到白骨生肉的顶级大师了。
  “哦?真有此事?”梁伯韬是真的感兴趣了:“你快说说有几分真实性?”
  “属下治病过程没有见着,但看着那老妇一家的神情和言语,那个叫狗蛋的小男孩是昨日就昏迷了,一直未醒,至于死没死,属下并不能确定。”
  “就算没死,能一剂药就救活,医术也相当不错了!”梁伯韬抚掌大笑:“林秀,你们苏家出人才啊!”
  苏润璋皱眉看了看笑得舒心的梁伯韬:“难道你还在想着要我堂妹帮圣上去治病?她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到皇宫给圣上治病,有谁能信服?”
  梁伯韬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林秀,你怎么就如此糊涂呢?你堂妹医术如此了得,她师傅定然更胜一筹,如果找不到南山隐叟,我们就举荐了你堂妹的师傅,想来也会药到病除!”
  “但愿如此!”苏润璋并没有梁伯韬的乐观,回想起出京之时,父亲曾把自己唤到书房叮嘱千万要找到南山隐叟:“圣上十多年前就有此病,当年经南山隐叟医治以后痊愈,你们此次下江南一定要找到他来给圣上治病!”
  他知道父亲的担忧,圣上尚未立下太子,朝堂一直就有几派势力各自拥护自己属意的皇子,苏家是少数纯臣,始终中立,可是皇上如果久病不愈,那势必要被迫站队了!站哪一边?
  看了看身边的梁伯韬,武靖侯世子,从小他们就认识,因为祖父文名在外,当年被皇上钦点入皇宫教习皇子们策论之术,所以武靖侯把世子送到苏府跟祖父来学习,他和梁伯韬年龄相当,性子也相合,就这样成了好朋友。可是,现在他又有点后悔他们这种亲密的关系了!
  不为别的,只为梁伯韬有一位做皇后的姑母!而且这位姑母还生下了四皇子和七公主。
  当今圣上有六个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柳德妃所出。
  柳德妃是圣上做太子时的宫女,太子刚成年时被指为屋里人,放在外面就是俗称通房丫头的那种,在太子妃进宫后两年生了大皇子,然后在太子即位以后不久又生了二皇子。而太子妃,也就是梁伯韬的姑母却一直生育艰难,直到婚后十多年才生下了四皇子。
  如果按照嫡庶有别来说,那么毫无疑问,四皇子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
  可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亲柳德妃,却经不起外面有心人的撺掇,竟然真的以为立太子应遵循长幼有序,一心想着大皇子能入主东宫。而三皇子的母亲,魏贵妃,出身魏国公府,魏国公府乃是本朝老贵族,和朝内诸多公、侯、伯府都有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身份贵不可言,故朝内也有一派势力拥戴着三皇子。
  如果皇上再继续久病下去,势必会有朝臣请立太子,而这个储君之争不可避免会让家里做出选择,如果想继续做纯臣,只能希望皇上尽快身体安康,让他自己去做选择。
  皇上的心里是哪一个皇子更适合储君之位呢?
  唉,谜团啊,只希望皇上能早日向臣子们解开,免得大家都在猜测,都各自有各自的算计。
  望了望一湾碧水,波光滟潋,苏润璋无声的叹了口气,或许,从梁伯韬拜祖父为师的那一天起,苏府就已经和皇后娘娘绑在同一辆战车上了吧,只是父亲一直在掩耳盗铃,颤颤悠悠的走着他的纯臣路线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心里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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