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枭-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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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探索了几次,终于发现了燕民的隐秘岗哨,小心翼翼地围拢过去,屠灭了哨中的十几个人,果然后面‘一马平川’,一想到自己的虎狼兵突兀杀尽村子时那些燕民的惊骇表情,伍长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这趟赚到了,二十个女人,自己这一伍兄弟把持三天,然后拿到其他行伍中换酒……而更让他兴奋的是,不仅成功入村劫掠,还意外得到另一重‘惊喜’。
撤退途中,忽然冒出来一股燕军,当时伍长曾惊怒异常,要知道此处还是燕国境内,一旦被缠上了,再想逃命就难了……如果这次来偷袭的是其他队伍,一定不会恋战,扔掉或者杀掉俘虏来的女人尽快逃走,可这一伍不一样,他们才刚刚调防到此不久。
以前这一伍,是在草原西北对付‘沙民’的,比起‘南方’驻防的同族,他们身上的杀心更强,狼性也更足。
草原上的狼,是什么样的畜生?当有肉被它咬进口中,就再也休想要它放开,哪怕一刀砍掉了狼头,它仍不会松嘴。
抢到手的女人再放掉?说他们愚蠢也好,说他们贪婪也罢,反正这一伍狼卒绝不肯再‘松口’。
本来已经摆出负隅顽抗的拼命架势,不料燕兵只是虚张声势,一共才寥寥几十人,非但没能吓退狼卒,反而自己陷入绝境,首领被俘余者尽丧。
不过这一队燕兵应该都是精锐,战力着实了得,为了毁掉他们狼卒伤亡不小,更为可虑的是双方着实纠缠了一阵,耽搁了不少时间。打到后来伍长心中焦急,可儿郎们杀得兴起,连军令都不管不顾,这样固然会坏事,可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和沙民打了几年还能全身而退……
可是再一次出乎意料的,直到燕兵小队全军覆灭,也不见有大队燕人军马来赶来。
伍长若有所思。跟着返程途中,他向东、南、西方向各派出一个三人小队,游散于数里之外,跑到现在,双方联络不断,始终没有发现燕军行迹。
这样说来,或许附近根本就没有燕国的大军?
至少半个月前,此间还有燕人重兵驻扎的。
应该有燕兵的地方,现在变成了‘空城’,对方究竟打算做什么伍长不理会,他只知道自己意外发现了重大军情,毋庸置疑的,这是一桩大功……想到此,伍长的眼睛亮了起来,目光里透出了几分幽蓝色,十足的狼眼!
不过很快,奔驰中的伍长忽然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口中哎哟一声,把懊恼尽数挂在了脸上,身边副官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附近若真没有燕军,又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刚才应该继续向前,好歹再抢下两座村落……可现在已经返程几个时辰了,再掉头马匹陡一个来回,马匹都该受不了。伍长摇摇头没说啥,他生怕自己的手下听说没危险,会不管不顾立刻掉头。
这帮狼崽子,打仗不要命,但性子一上来就不听命令,伍长也没辙。
副官好像看出了什么,又皱眉追问了句:“你到底怎么了?”
草原蛮子说话直来直去,对上级也不会多客套什么,伍长用狼眼瞪他:“少废话,屁事没有!”
“我不信。”副官的爹是犬戎牧民,娘是从沙民中抢来的女人,带了一半的沙民血统,所以脾气比着普通犬戎人更直愣。
伍长大怒张口欲骂,可是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大吼,旋即轰轰巨响惊人,远远望去,莽莽荒原中一道烟尘扩散,仿佛有什么可怕巨兽受到惊扰,正用踩碎大地的沉重步伐,向他们猛冲过来!
狼卒吃惊不小,完全下意识的,手中缰绳一紧放缓前冲的势子,不过片刻后他们就看清了,来得哪是什么巨兽,不过是个人罢了。
虽然疾奔之中声势惊人、虽然脚步落地轰轰大响,可终归是个人,再看他手中的刀子……那么小小一把,用来剔牙的么?
不等伍长传令,‘半个沙民’的副官就把喉咙一紧,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狼嚎。
犬戎士兵被称作狼卒不是白喊的,每逢作战,所有人都会纵声长嗥,狼嚎,就是他们的催战鼓、夺命号,嘶吼中杀人、或者被杀。
副官长嗥,所有儿郎同时引颈附和,二百多个充满血腥的声音汇聚一起,天空都仿佛随之一冷!旋即副官放开缰绳,纵马应向宋阳,另有四十余骑集结,随他一起冲锋。
就在副官发动之际,犬戎队伍中还有另一个人也同时动手,身体一纵从骑坐变站立,双脚弓步稳稳站在马背上,手中长弓如满月,只用半息功夫就完成瞄准,旋即弓弦嗡鸣箭矢破空尖啸,激射宋阳。
射箭要以腰马发力,骑在马上射出去的箭总是发飘的,只有普通士兵才会这么做,草原上真正的好箭手引弓时,都是站着的……便如此人,立于马背引弓劲射,既不失机动又能爆发全力。
骑兵奔驰的再快也不及箭矢的速度,副官听到身后的弓弦声就知道是‘星簇’抢了自己的猎物,头也不回的怒声大骂:“草你妈!”
骂声换来了第二声弓弦嗡鸣,谁骂自己星簇就用弓箭教训对方,自家伍中的副官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一箭在出手前被星簇撅掉了箭头,副官不会真正受伤,不过满弓蕴下的力道,让他疼得呲牙咧嘴一阵总是没问题的。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片刻之中,第一支长箭激射而去,正掠过副官身旁,直指从对面奔袭而来的宋阳;第二支没有锋锐的长箭刚刚离弓,射向副官的后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是一道弓弦颤动声音……稍显怪异的是,这声嗡鸣稍长。
旁人都听不出什么,一辈子都和弓箭打交道的星簇却大吃一惊!他听得明白,不是一声,而是两声连在一起,所以才会显得声音长了些,这便是说,有人拨弓、两射……
来自宋阳背后的两箭。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二十六章 神技
来自宋阳背后的两箭。
毫无花俏,但准头拿捏得恰到好处,分别撞飞了犬戎‘星簇’射出的两箭。
星簇神情一凛,调运目力向着前方眺望,视线尽头,一个修长人影手挽长弓,正伫立于月下,遥遥向他挥了下手……罗冠现身。下一刻里罗冠忽然又一拨弓,第三箭应声冲起,直奔星簇面门!
相比于前一世那个天地也毫不逊色的,中土世界从不缺少杰出人物。各行各业每一个领域,都有宗师巨匠。而所有这些出色之人,所以能成为一方翘楚,都有三个共同之处,一是天资卓绝、二是苦里求真,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重:他们都热爱自己的行当。
最简单的例子,能成棋圣之人,一定是爱棋之人。
就说火道人,他以火称尊,论到放火天下无出其右,而抛开那些成就、虚名不谈,侏儒老道天生就喜欢放火。小时候不放火睡不着觉,长大了不放火吃饭不香。
罗冠也是如此,嗜武成痴尤喜弓射技,见到对面蛮兵中有不错的箭手,一时技痒出手邀战……棋圣走在大街上,看到几个老人家围拢在一起下棋,说不定也会走过去抻着脖子看一会儿,仍是那个道理,他们喜欢做这件事。
罗冠第三射箭速惊风,星簇根本来不及反应,箭矢就稳稳掇中了他的印堂!星簇心中一冷,只道性命休矣,却不成想这一箭射中时全没有一点力气,打中额头的感觉,比着一片落叶扫过也不会更重。
这只是罗冠的游戏罢了,可星簇却道对方的箭力有限。毕竟双方距离遥远,星簇以己度人,他若全力出箭也就勉强够到这个距离。
性命还在,没能射死我便该我出手了,星簇翻身下马……马背终归不如大地稳当,对方也是行家,星簇要出全力,不敢再耍那些无聊花样。
伴随一声大吼,星簇引弓、连射。一时间弓弦震颤不休,利箭破空声大作,短短两个呼吸之间,星簇箭壶清空,二十八支飞矢尽数破空而去。
二十八支箭中大半是掩护,以防对方会故技重施以箭破箭,只有九支箭是星簇真正的杀招绝技,九子连环,稳稳锁住敌人闪避的一切角度。
星簇满意极了,巨狼后裔果然是遇强则强。这是他最出色的一次发挥,在他眼中罗冠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身体被九只利矢洞穿的死人。但是当飞箭临头时,远处的那个人影忽然恍惚了一下,以星簇的目力,甚至都没能看出他究竟动没动,真就是模糊了一下,等对方身影在目光中再度清晰之后,星簇射出的飞箭尽数落空。
罗冠不是神仙,不会化身做影,他的‘恍惚’仅仅是因为退身躲避、踏步返回原位的身法太快、快得好像不曾动过。
罗冠笑了,放开声音对星簇喊了声:“还不错,看我的。”
星簇听不懂汉话,但他能听出罗冠语气中的笑意,当耳中笑声飘散的刹那,星簇眼中遽然金光暴现……阳光?不止星簇,在场的所有蛮子都想不通,子夜时分怎么可能会有阳光?
灿灿神箭,烈日之弧。罗冠真正出手!
与敌人一模一样的,也是二十八支长箭,但却不分先后,没人能分得清,究竟是他手速奇快、弹指数十射,还是他的长弓特殊、能够‘一把抓’、一次放出近三十箭。
若是前者,怎么可能只有一声弓弦震颤,不长不短、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若是后者,为何每一箭都准头惊人?
一片灿灿弧光震裂夜空,每一道阳光璀璨之下,就是一条性命凋零!所有在马上羁押着女子、俘虏的狼卒,尽数中箭、丧命。
艳阳箭射中身体的时候,响起的并不是金铁切入肌理的声音,而是大力轰动、压爆空气的巨响,好像爆竹,却远比爆竹更响亮,也更沉闷。
中箭的瞬间巨力侵袭,顷刻摧毁五内,狼卒身死。但性命不见了,长箭上的力量却并未终结,满载于箭身的大宗师内劲继续炸裂,即便是坚硬山岩也会散碎,血肉之躯又如何能够承受?
尸体崩碎,耀眼金光中鲜血飞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染成了淋漓金红,而长箭在炸碎尸身后仍不肯停下,挂起尖锐啸叫穿越血帘继续前冲!
在射杀第一人后,箭矢已经没有准头可言,只是依照惯性疾飞,前方若有人还能再多收一条性命,若没人便作罢,但是那份来自视觉的冲击,足以撼动最强大的勇气。
罗冠倾力一击,伤三十余命,而真正可怕的,不是杀、不是死,是大宗师的气势煌煌!
夜中烈日、血肉横飞、穿尸不停。即便狼卒都是铁打的心肠,在见识过汉人神技后也吓得魂飞魄散。二十八支箭矢中,没有一箭是向着星簇而去的,所以此人未死,但他再也站不住了,这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射术,毕生都引以为傲、受族人尊敬的本领、本钱,和人家一比当真成了萤火与日月争辉。
星簇面如死灰,身体摇晃着,咕咚一身跪到了地上。
罗冠冷哂,长弓再颤取了星簇的性命,不过念于箭手同道给他留了全尸。而后罗冠眯起双眼引弓蓄势,他解去了所有俘虏身上的胁迫,此刻严阵以待,若狼卒中还有人想要去抓人盾肉垫,都会遭他无情射杀。
箭来箭往,不过短短功夫,并未影响地面上的对冲,龙雀转内劲急速盘转,宋阳的心境完全沉入其中,眼中只有地面迎上的狼卒。
副官与随行狼卒也不曾回头,烙印在每一个草原战士骨血中的本能,一旦冲锋,就永远不会回头,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刚刚从头顶划过的金光对自家兄弟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他们和宋阳一样,只盯住眼前仇敌。
龙雀冲轰轰荡荡,狼卒小队马蹄雷鸣,当夜空中的阳光散尽、最后的星簇尸身倒地,宋阳终于迎上了自己的战斗……杀人刀一往无前,一道血泉惊起如虹。
外人看不清的战斗。
荒原土壤干燥松散,随着两伙人的碰撞尘土飞扬沙石四溅,骑兵围住宋阳团团打转更起尘土,战团被尽数遮蔽。隐约可见的只有一次次刀光闪烁和模糊的鲜红渲染;因为看不清楚,所有马匹的嘶鸣、狼卒的咆哮、临死前的惨嚎和锐器斩断身躯的声音,也就显得愈发刺耳了。
伍长平时里是队中最冷静的人,天天咒骂狼崽子不爱听令只喜欢杀人,可实际上,他才是杀心最强的那个,当大宗师神技震慑全场、当前方战团模糊不清战况不明、当一众儿郎面如枯槁、目光惊惧时,伍长猛地提起短矛,再度振声长嗥。
一声狼嚎凄厉,犬戎人都做一惊。
两声狼嚎凶狠,草原奇兵再度目露凶光。
三声狼嚎略显嘶哑,但虐戾迸现,身边儿郎们已经完全清醒了,再度变成了那群狼崽子,人人引颈,在马上躁动不安,身体绷紧,手中短矛用力敲打护盾,咚咚乱响不休。
罗冠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出手干预……这和出身有关,若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一定会趁敌人重新振作士气之前,就出手予以狼卒致命打击,但罗冠不是将军,他是大宗师,站在武学巅峰之人,不习惯趁虚而入,他更喜欢迎上敌人的饱满之势,这样的争斗才有意思。
前三声狼嚎重唤战意,再三声狼嚎整顿队形,最后一声嘶吼,伍长集结身边百多名战士,开始冲锋。
几乎就在马蹄声隆隆而起的同时,前方战团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吼,一条人影冲出沙尘!
浓浓的血浆披盖全身,热血的温度遭遇夜凉,升腾起袅袅白烟。身后尘土随风飘散,只剩一片泥沼、鲜血浇成的泥沼。
残尸散落四处,断矛斜插土中,唯一的幸存者——一匹战马在血沼中挣扎了几下,跳起身远远地跑开了。
宋阳依旧,春衫依旧,随着手腕一抖,刀上血迹尽褪,映衬着月光再现青芒,还是那柄大好凶器。
……
犬戎有资格与大燕争霸,不是没有道理的。草原疆域辽阔但地广人稀,犬戎人口远远少于大燕,士兵数量自然也远逊,但狼卒贵精不贵多……胸中有一颗杀心,血中染了一份杀性,狼卒悍勇冠绝四方,他们喜欢在尸丛中恶战,仿佛真的狼。
宋阳浴血而出,龙雀冲再起;大队狼卒嘶吼震天全无退意,集结成阵疯狂迎上。
远处的罗冠也纵跃而起,沉寂半晌的长弓再度震起嗡嗡长鸣……
一个身处队伍后列的狼卒,神情狰狞目光兴奋,紧随大队冲锋,不料胯下战马在狂奔中,忽然发出一身惊嘶,前冲的势子陡然停顿。
狼卒骑术精湛,身体重心随之调整,并没有一头从马上栽下去,跟着转回头一看,当即‘啊’地一声怪叫!
他身后面有个鬼,正揪住马尾巴不放。
战马急停就是被捉住了尾巴,好大力气的鬼,硬生生地拉住了马匹……真的是个鬼,人不可能长得这么丑,刷子眉黄豆眼,下巴比额头宽三倍,再看身形,虽然肥壮的不像样子,但勉强能看出来……还是个女鬼!
狼卒大惊失色,手中短矛疾刺而出,结果武器陷入女鬼手中,好像扎进了山石缝中,再难撼动分毫,跟着又有两道人影飘过,左面的又黑又矮面如生铁、右边的高大白净笑容友善,随着两人掠过身边,刀光也一闪而过,狼卒只觉得双腿同时一冷,跟着重心全失去,被女鬼一把抓下马用力掼死在地上。
死前瞬间,狼卒看得清楚,自己的两条腿还留在马上,切口平齐,显然为利刃所断。
还没感觉到疼他就命丧黄泉,也算是走运了。
……
追击、狙杀狼卒的人分成了两族,宋阳和罗冠一族,两个人战力卓绝,身法了得,之前全力奔驰一阵,先超过马队,而后再兜头从正面冲杀过来;小婉、七上八下等人在一起,他们始终追在马队身后,从后面掩杀而至。
至此,前后两族杀神开始全力施展。
罗冠引箭不休,一箭一杀避无可避;
宋阳正面迎敌,每一刀便如一道雷霆劈落,疾斩如风侵略如火,龙雀杀法发挥到淋漓尽致;慕容小婉身手不错力气更是惊人,好像头熊罴似的冲来冲去,杀得兴起时忍不住哇呀呀地怪叫;七上八下则尽显黑道本色,他们的刀子很快,人影很飘,能在背后捅,绝不到身前扎,按照齐尚的说法就是:齐爷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二十七章 军情
有精擅远袭、准头惊人的大宗师压阵,宋阳等人的这一战,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如果狼卒要逃的话,四散奔驰而去至少能逃掉一半,可是这一伍不同其他犬戎骑兵,宁死也不肯退却,之前因为这份狼性,他们收获颇丰;现在同样的狼性,却再没有刚才的好运气了。
鏖战持续、蛮人死前惨呼凄厉怨毒,还在苦战的狼卒把同伴濒死的声音听在耳中,这声音何其熟悉,像极了黄昏袭击村落时,那些燕人平民的哀嚎,只不过早死之人冤魂已散、新丧之人换成了刚才的凶手……
到天色黎明时,整整一伍狼族尽数伏诛。
七上八下坐在地上,累得呼呼直喘;慕容小婉倒还好些,不过婉大家以前打遍凤凰城,大都只是打架而已,几乎没杀过人,这一次大开杀戒,打斗的时候顾不得多想,结束之后,心里难免翻腾,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宋阳走上前,给她鼻端抹了些清心顺气的药物,示意她坐下休息一会儿,随即祛除掉‘春衫’上的药物,把宝刀递还给罗冠。
罗冠不接刀,只是摇头笑道:“我留着没用处,送你了吧,至少回燕子坪之前你用得上。”
大家曾并肩苦战,算得上同生共死的交情,宋阳不去废话,说了声‘多谢’收好长刀,跟着嘴唇动了动,好像有话想说,这个时候齐尚从一旁插口笑道:“其实照我说,咱们都多余跟来,罗爷一个人来便足够了,刚刚他救人那一箭出手,金光万道气势煌煌,一下子便杀了几十人,再来几下就把蛮子全都杀光了。”
罗冠笑了笑,如实道:“齐老大以为,那样的一击,我拼尽全力能打出几次?”
齐尚顺口搭声:“几次?”
“八次?十次?十五次?我也说不清楚。”罗冠摇了摇头:“短短三四次无妨,不过连续那样施为,会伤我本源。”
人力有穷尽时,大宗师也不例外,真要是穷途末路放手拼命,他能拉上不少人垫背,但要想一个人包打天下,是绝不可能的。
齐尚能明白这个道理,笑道:“那也是了不起的神技了,我们望尘莫及,只有拜服钦佩的份。”口中恭维不停,别人疲惫之际都是越说越累,他倒是越说越精神,不大工夫连气息都调匀了,跳起身走到那个被犬戎俘虏的燕尉跟前,挥刀割断绳索。
燕尉被刚才一战晃得目眩神迷,知道这次遇到高人了,不敢有丝毫怠慢,起身后认真谢过众人的救命大恩,齐尚并不买账,先说了句‘少废话’,又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燕家军马都跑到哪去了。”
燕尉面有难色,事关军情哪能随意向不相干的人吐露,齐尚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在他跟前一晃,后者脸色一变,神情更加恭敬了些,把齐尚领到一旁低声说话。
巴夏也站起身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