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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活色生枭-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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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已到尾声,还不等刘大人上前帮忙,侏儒老道就喊道:“差不多了,都退开吧!”说着,把身上的大红袍一甩,抱起身边的一只大坛子,围着火堆转来转去,选择不同位置,从坛子里抓住一把古怪药粉投放下去,火道人忙活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返回到宋阳身边,一抹头上的汗水,呲牙笑道:“成了,点吧。”
齐尚早都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点燃手中火炬,用力扔向柴火堆,旋即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火光熊熊而起!
经过鬼谷子的算计和火道人的布置,火势虽然惊人但对木材的灼烧并不剧烈,自然也不会外扩波及其他,更奇特的是火势之上的滚滚浓烟……并非灰黑而是红色的浓烟,随着火势层层升高,不久之后仿佛一根擎天大柱直插苍穹。
红色的浓烟如有实质凝聚不散,春天的威风根本就奈何不了它,浓烟柱清晰且耀目,太远不敢说,但方圆百里之内清晰可辨。
侏儒对自己的手段挺满意,对宋阳笑道:“如侯爷吩咐,雨难熄、风不灭,有我坐镇维护,凭着咱们带来的材料,烧几个月没一点问题。”
宋阳赞了声‘好’,转目望向刘厚:“青阳信雀应该很多吧。”
养雀传书自古有之,青阳这样的大城备用军雀以千百计,多得很,平时用到的不过几十头罢了。
待刘厚点头后,宋阳继续道:“有件事要请大人帮忙:放备用的雀子大片放出去、去前面失陷的各州府、大营,雀书上大概的意思么,烽烟不灭,红波永驻,青阳重聚,吐蕃杀狗。”
前线不断陷落、整座西疆乱成一团,但并不是所有的军队都被吐蕃人剿灭,只是溃败了、打散了,在西疆仍有南理的不少军队,不过指挥瘫痪群龙无首,没法凝聚成战力。
大批的信雀放出去,总会有人收到、消息总会传播开来。宋阳要坚守青阳、同时挑起红波府的大旗,召回镇西王旧部……
宋阳放起这一把火,就是要告诉天下:只要烽烟不灭,青阳就还是南理的青阳,报国无门的战士大可来投奔;逃生无路的百姓尽管来避难!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一零三章 青阳

说过传书之事,宋阳跟着又嘱咐刘厚:“青阳不能放雀子,需命人带着雀子离城三十里外再放飞。”
刘太守闻言一愣,青阳城内不能放飞信雀?常春侯的这个吩咐未免有些太古怪了。
宋阳笑着解释:“不是不能放,是放了雀子也不敢飞,天上有鹰的。”他说话的功夫,始终侍奉在公子身后的小九走开几步,来到侯爷亲随中一个长相凶猛丑陋的蛮子身旁,一拍蛮子肩膀、随即小九扬起漂亮小手指了指天空。
蛮子会意点头,把一根竹哨咬在嘴巴里,双腮鼓起用力吹响,尖锐的竹哨声扬起,高空中一串串嘹亮鹰啼落下、呼应……
天色漆黑,刘大人不知道差不多就在宋阳到来时,青阳上空就有黑色巨鹰盘旋;他更不知道自从大鹰临空,青阳城中所有雀子都变得仓皇不安,两只翅膀紧紧夹住身体,就算被主人用力抛向空中它们也不肯展翅疾飞、只会扑棱着翅膀落回地面。
出访回鹘前,洪荒中的琥珀派来了鹰主,鹰主带来了巨鹰。
来自十万洪荒的猛禽,不仅可以用作信鹰传讯,还有另外一重本领:震慑普通燕雀,在它的覆盖范围下,没有哪只小鸟敢飞起来!
这重本领琥珀都没发现,还是鹰主入驻燕子坪后,侯府中的信管无意中察觉到的。
刘厚刚刚还在担心城中奸细会放雀联络敌军、通知对方援兵抵达青阳,此刻听过了小九解释才知道宋阳早就防到了这一重,当即大喜点头。
黑鹰当空干脆就是阻绝了通讯,奸细无法送信出去,青阳也没办法和外界联络,所以要在城外后方建立哨站,这些事情自有刘太守去安排,宋阳只做提醒后就不用再操心了。
待刘厚把事情手下交代清楚后,也是刚刚回到宋阳身边的任初榕又对太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前线战事突兀,常春侯自封邑带兵出来的时候也有些匆忙,出征战报传去了凤凰城现在还没回复,有关战事一切仍由刘大人做主,怎么调动怎么打敬请吩咐,自公主、侯爷、承郃以下无不从命。”
至少到现在为止,宋阳还不是朝廷委任的‘征西元帅’,更不是皇帝指派的‘督战钦差’,虽然他是个侯爷,但是依着南理的战时律例,在这场大仗里他全无身份,充其量只能算是自发报国的义勇军,无论防务还是作战他都没有指挥权。
刘厚太守再怎么实在也能听出任初榕后面不过是说了句客气话。宋阳是什么人?论威望他是南理最神奇的侯爷、所到之处万众瞩目,振臂一呼从者云集;论身份他是双份的红波府女婿,说得夸张点整座西疆都是他老丈人的地盘,何况这次他不是自己来的,身边还跟了公主和郡主,看看不远处那座冲天赤烟,任谁都明白用不多久西疆的游散军队就会汇聚而至,那些人可都是冲着红波府、冲着宋阳来的;再说实力,宋阳带来的那群妖魔鬼怪,刘大人真把他们接收了也休想指挥得动……何况宋阳身边还跟着一个阿难金马,莫说老将军只是丢了两条腿,就算他全身上下都没了、就只剩下一个脑袋,论起和吐蕃人打仗也比着青阳城中大小军吏全加起来还要更强得多。
刘太守赶忙摇头,一番话说得漂亮且明白,这个指挥权他是无论如何不肯接,一定要宋阳主持大局,青阳城上下都只有服从和配合的份,绝无二话。
承郃笑了笑,当然不会推辞,大战在即、能撑多久、到底能不能撑过来都还是未知事情,现在任初榕也不想多说废话,不过如果真能打胜的话,常春侯一家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位识大体懂进退的刘太守。
此刻天都快亮了,大家就此散去抓紧时间休息,刘太守却还顾不得睡觉,回到太守府中,找来一张锦缎,把自己的太守印和虎符军令一起包裹了,捧在手中就向外走。
因为时时都会有公务、军务要商量,司马大人现在也暂住于太守府,太守的动作老头都看在眼中,诧异道:“大人这是作甚?”
刘厚应道:“指挥之权,给常春侯送过去。”
葛司马咳了一声,摇头道:“常春侯一家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收你的太守大印,这么做分明是看扁了他们,何况你把印送人了,以后你想调动人手时怎么办?比如侯爷对你说:请太守派一千人上城头,你怎么办?再去找侯爷借大印?”
刘厚皱眉:“那该怎么办?”
葛司马道:“大人签一份军令,传至城中守备各级官员,告诉他们见了常春侯、玄机公主或承郃郡主的令鉴,便如太守令鉴一样,务必执行否则军法惩戒便是了。”南理有战时律例,像青阳城现在的情况时,城守的权力会大大提高,或许到不了‘独断专行’的程度,但是像司马大人所说的样子,传下那样一道令鉴是没问题的。
刘厚一拍脑门,呵呵地笑道:“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这么简单的法子竟然没想起来,多谢司马大人提醒。”
第二天宋阳起床时,初榕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她负责封邑武装的安置,不敢掉以轻心,只睡了片刻就去巡查了。一贯贪睡的小捕咬着牙爬起来,正闭着眼睛和宋阳、三姐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刘大人来访,报上军令之事,言明在青阳城中,侯爷的印鉴就是军令。
宋阳点头谢过,拉着太守、司马等人一起吃早点……吃过饭一行人离开驿馆登上城头。任初榕没去巡城,向太守要了城中负责军需供应的军官,暂时也没解释做什么,带上人就走了……
城头上下一片忙碌,军士们与劳力一起,把滚木、礌石、火油等备战之物源源不断送上城墙,在军吏的指挥下有序码放;工匠们也不清闲,抓紧最后的时间,或在下方加固城门、或在墙头修检弩车、石臂等远程军械。
刘太守与葛司马抖擞精神,跟在宋阳和身后,随着他们一边行走一边介绍此城,青阳城墙高两丈五、基厚同样也是两丈五,按照上一世的度量衡,差不多八米的样子,城墙顶宽丈五,可供三骑从容并行;城上每隔五十丈设敌楼一座,敌楼探于城墙之外,军卒执弓可以射杀攀墙而上的敌人;四门分设正楼、箭楼、闸楼三重门楼,瓮城方正可屯数百精锐;城外设护城河,宽、深各两丈……毕竟是西疆数得上的大城,青阳城四平八稳、修建得毫不马虎。
见常春侯听得津津有味,刘太守更精神了些,说过城池又去说防务,解释城头架设的弩车与投石臂的运作原理、射程以及威力。
不得不说的,刘厚在南理算不得什么名将,但至少他是个合格的太守,有关城防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介绍起来头头是道认真细致,这是他的‘专业’,现在当着两位贵人一股脑地把存货倒出来,其中也藏了刘太守的一份卖弄心思。
宋阳和小捕长了见识,自然少不得称赞刘厚几句,太守大人喜上眉梢。不过葛司马却是个一是一二是二的古板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少不得给大伙泼冷水了:“单以城池而论,青阳比起洪口重镇也差不太多,论起防务、御敌的效果,真就是天差地远了,其中不过一内、一外两重原因。”
小捕挑了下眉毛:“请司马大人指点。”
老头子赶紧躬身,先忙不迭道‘大人不敢当、指点更不敢当’,这才转入正题:“洪口有大山与河川拱卫,环境险要,整座城池就仿佛夯入天地缝隙的一只楔子,敌人只能从正面强攻,全没有包围或者绕过去的办法,地势差别此乃外因;至于内因,就简单得很了,洪口是苦水边关身后、通往我南理内陆的唯一门户,位置何其重要,多年经营之下,城中不仅屯扎重兵,各项军械重器也充足得很。”
说着,老头子随手一拍身边的一架车弩:“这种巨大机弩,据我所知洪口有上百架,可我青阳城中还不到二十架,投石臂就更少了。洪口御敌时只用考虑正面卫戍,所有这些大家伙只搬到西面城墙上即可,齐射一次足以打碎一次猛攻;青阳却须得防御四面,平均一座城墙上只能分到几只大弩,待敌人扑涌着冲杀过来时……用处不大。”
一根八尺巨弩射出去,能杀死多少人?一块井口大的石头扔出去,又能砸死多少人?一面城墙上满打满算不过十架这样的大型军械,效果实在有限得很了。
葛司马和刘太守同时叹了口气,气氛略显沉重,话题也从自家的防务换到了敌人的攻势,刘厚说道:“自从开战以来,末将就开始留意战报,尽力收集前面的战事消息,大概了解了些吐蕃人的作战方式,其中两项不能不防。”
宋阳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刘厚刚要开口城内忽然忙碌了起来,小捕面色一喜,笑道:“来了!”兴冲冲趴到城头往下看,宋阳也对太守歉意一笑,示意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先是郑纪亲自带队,领着数百蝉夜叉抵达城门后的空地上,不是自己来的,每个蝉夜叉都带了一头土猴子,也不用劳工帮忙,他们自己动手搭起一座巨大的苫布棚子,跟着几百人全都钻了进去,外人谁也看不到他们到底要做啥;蝉夜叉这边刚搭好棚子,不远处郡主又带了大批人手、赶着一排大车过来。另选一片空地,架起一口口大锅,生火烧水,一袋袋药材从车上卸下来,按照计量比例,被投入大锅中熬煮。
药材一半来自封邑,另一半来自青阳库存,还不够的就从青阳城各个药铺采购,顺便把坐堂问诊的大夫也都请来了。大夫们人人手中都被郡主发了一张方子,差不多每两三口大锅就有一位大夫负责,保证药量、火候、配比都能严格按照药方执行。
宋阳指了指蝉夜叉搭建的布棚,对刘大人道:“他们在挖地路,不一定有用处,有备无患吧,反正土猴子闲着也是闲着。”说完又转手一指郡主负责的那些大锅:“在炼毒药,差不多明天这个时候就弄好了,给兄弟们涂抹兵刃羽箭。”
大战之际,宋阳的看家本领当然要派上用场,毒方是他开下的,其中用到的诸般材料都是普通药材,但混合、熬煮后就会变成毒物,见血起效。
受材料限制,毒药没有见血封喉那么霸道,但是哪怕只是伤及皮肉也会引发剧烈疼痛,如果不及时用大量清水冲洗伤口,半炷香后就会身体乏力心慌气短。恶战之中,又怎么会有时间让士兵去处理轻伤?
更要紧的,一场仗打下来,一般而言致残重伤的肯定会比阵亡的多,不影响作战的轻伤、挂彩之人又远远比重伤者多,宋阳用上了毒药,把即便最轻微的伤势也变成了‘阵亡’。此举对敌人战力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打击,刘厚自己就是武将出身,这笔账又哪会算不过来。
葛司马却仍‘不解风情’,深深皱起眉头,踌躇道:“军械喂毒……好虽好,但是这么犯忌讳的事情……”
虽不曾立约落书,但作战时军器上不能涂抹毒药,是中土世上早有的共识,古时就有过这样的先例,甲乙两国开战,甲国在兵刃上使用毒药,后来事情败露引来丙丁戊己等各国群起而攻,最终败亡……正如葛老头所说,这是件犯忌讳的事情,说不定会招致恶果。
不用宋阳开口刘太守就先听不下去了,叱道:“迂腐,我们不用毒,怕是等不到各国群起而攻,就先被吐蕃灭国了。”
公主也觉得这个老头莫名其妙,不过她不骂人,只是笑道:“没事,咱说啥也不承认,他们拿咱没辙!”
宋阳则一笑了之,中途各国群起而攻?犬戎想打也打不到、回鹘更不会来对付南理,除了吐蕃也就剩下一个大燕了,如今大燕和吐蕃根本就成了一座国,吐蕃这边一旦战事不利,燕随时都会参战,景泰要来打南理,还用得着找藉口么?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一零四章 先锋

土猴子钻进了苫布棚看不到了;熬煮毒药听起来吓人实际上也不见得比熬粥更有看头,小捕扒着城头向下张望了一阵就没了兴致,转目望回刘厚:“太守刚刚说,和番子作战有两个地方不能不防,是什么?”
刘厚立刻应道:“番子的混账手段,第一个‘驱役’,番子每到一处都会强征大群百姓添做奴隶,随部队主力一起前进,如果面前的先遣番军作战顺利则作罢,一旦前方战事不顺,待主力跟上后奴隶们便会派上用场了。”
任小捕不明所以:“派上什么用场?”
“授以木棒,长梯、驱赶奴隶攻城。”刘厚的脸色沉了沉:“身后有番子的箭矢驱逐,奴隶们只能向前猛冲。若不予理会,他们真会攀上城头,转眼便冲乱了守军的卫戍,吐蕃大军再趁势而上攻陷城墙;若开关出兵救人,奴隶中有混有大批奸细,一旦进关番狗奸细就会立刻发难抢夺城门;最稳妥的法子就只有开弓射杀,不管什么奴隶、平民,都当他们是敌军,敢靠近便杀掉……但他们都是前面州郡的百姓、我南理人的同胞,士兵受命对自己人下手,即便挡住了这一波攻势,以后守军也再无士气可言,下面的仗就不用打了。”
置之不理不行、放入关内不行、抵御屠戮也不行,小捕的眉头紧紧皱起,但她只踌躇了一个瞬间,郁郁之情便消散不见……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而是公主殿下记起另一件事:有他在呢,我愁个爪子?
任小捕喜滋滋地望向宋阳。
宋阳只是迎着小捕的目光笑了笑,跟着望向刘厚:“不能不防……其实是防无可防,无解的题目吧。”
刘厚沉沉点头,随即把话锋一转:“驱役虽然难办,可毕竟那还是‘后话’,奴隶们会跟着番子主力而来,在他们之前,吐蕃就会有先遣军团杀到,他们会用到另一重手段:火。”
小九儿不在乎战事,只关心公子,手中拿着块帕子正想帮宋阳擦汗,闻言忍不住轻轻莞尔,这样的场合小丫鬟从不会插话,但心里也难免转个念头:我家公子手下就有个玩火的祖宗,在火道人面前,番子的火又算得什么?
不止小九,任小捕也是一般的念头,两个漂亮女子同时笑了起来,给青阳西城楼添出了几分姿色。
“西域盛产火油,纯度奇高;高原番子又有‘投绳’绝技,若真让他们施展起来……”葛司马接着刘太守的话说了下去,不过他也没说完,到最后还是沉沉一叹。
中土五国,除了南理什么都不成之外,各国在军事上都有强项,否则也不可能倾轧了上百年还分不出胜负,汉家有系统的兵法韬略,军阵暗藏玄机、上将用兵诡异难料;回鹘与犬戎尤擅骑战,铁蹄攻袭时快若疾风猛若烈火,别国远远不及;至于吐蕃的长处,便是太守刚刚说过的‘盛产火油加投绳绝技’了。
‘投绳’,不是投出绳索,而是以绳索投之,本来是高原人祖传的一项小玩意。
古时高原人腰上都缠着一条五尺长的绳索,首段绑扣如兜,在放牧时若发现远处有野狼、野狗窥探牲畜,高原牧人便接下腰畔绳索、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置于首段绳扣中,跟着抡起绳索高举过顶,挥舞一阵后手腕一抖,石头呼啸而去。
石头借了绳索挥舞的力量,射程大大增加,比起箭矢还要远得多,石头飞出去声势惊人,高原牧人更练得一手好准头,就算打不中也能吓退孤狼,据说高原上的狼子都有了灵性,吐蕃人只要一挥动绳索、即便上面没扣石头它们也会掉头就跑。
‘投绳’本来只是小玩意,高原上几乎人人都会,用它吓唬野狼还行,在打仗上却几乎没有用处,毕竟,对上顶盔冠甲的战士,石头的杀伤力有限,把人砸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不难,但想要重伤敌人几乎没有可能。
而且投绳要先舞动蓄力,准备功夫较长,用于实战没什么效果。
可是这个杂耍般的手段,与火油结合之后就立刻改头换面了,变成了吐蕃军队的杀手锏……刘太守解释到这里的时候,小捕已经大概想明白了这件事,悚然而惊:“你的意思是,吐蕃人会用投绳的办法,向城头扔油罐子?”
刘厚点头:“这百多年里,吐蕃人不断改良他们的‘绳’,现在番兵装备绳索是用羚子的筋与马尾混合绞成的,韧性和弹性惊人得很,由此番子投绳的射程猛增。”
盛装火油的容器被叫做‘瓦罐’,但不同于一般的瓦罐瓷瓶,这种特质的容器并非圆滚滚的,是呈菱形、擅破空,差不多成人两只拳头大小,由薄陶煅烧成形,火油灌注其中后以蜡密封。
这样的罐子,扔上来一两只没什么,但番子人人精擅投绳,家乡中的火油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们在攻城时,数万士兵舞动投绳,一次齐射便是数万枚火油罐子砸上城头,而且刘厚曾经听说,番兵攻城时,发动一次‘投绳’攻势中,最少会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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