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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病娇联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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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鞭子抽下去,房间的青石地砖,瞬间裂开一道儿臂粗的缝隙。
    许京不躲不藏,生生受了她这一记。他半条手臂几乎被这鞭子撕烂了,软软地垂下来,呕出一大口鲜血,跪倒在地。
    纪棠知道自己那一鞭有多厉害。轻则分筋挫骨,重则五脏俱裂。浓稠的血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想上前一步扶起他,可想到他做的事,这一步,便又退了回来。
    “师父。”许京艰难地开口,齿间鲜血溢出,却仍是在笑,“你果然,舍得不杀我呢。”
    气成这样,也不过才使出三四分力。
    “可是,你也从来不信我。”他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此时,幻术解除。院中的蝉,重新鸣叫起来。

☆、第三十八章

纪棠愣在了原地。她手中的鞭子缓缓垂了下去,缩回一束宫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冷硬,微颤,“你这是在做什么?”然后腿便不由自主地迈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把他半个身子扶在了怀里。
    又问了一遍,“你这是在做什么?”
    “师父。”他一面呕着血,一面伸手去够她的脸颊。纪棠白嫩的颊边沾染上了两指印血迹,衬得眼角那点泪光更加醒目。她握住了他的手,内心盈满愧疚,点头道:“我在。我在这里。”
    这是许京啊。不是别人,是许京啊!
    他嘴角不断渗出鲜血,一对浓墨的眉毛,难受地攒在了一起,在眉心压出一条深痕。纪棠只觉得那道痕,像极了自己心头的疤。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许京苦笑道:“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信我。”
    纪棠懊恼地咬着下唇,不断将自己的真气输入他体内,“你现在别说话了。我给你疗伤要紧。”寒玉鞭造成的伤势,自带延缓愈合效果。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救治,随着时间推移,伤情还会逐步加重。届时,他的这只胳膊可就算废了。
    许京感受着体内源源不绝涌入的真气,四肢通达,说不出的温暖舒适。当然,最舒服的还是被她抱在怀中。
    “师父,我冷。”他蜷着身子,往她腰间挪了挪。
    纪棠抱紧了他,手上凝聚起更多的真气,“现在还冷吗?”
    许京把脸埋在她小腹,孩子般摇了摇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微上扬。
    …
    因为许京的伤,纪棠不得不又在魏家叨扰一段时间。
    她倒是想先带着他,御剑回山门。毕竟玄天宗多的是高阶灵药,比她身上这些二流货色不知高出多少品级。可每次稍一挪动,许京就抱着胳膊直喊疼。
    “你伤的是右手,怎么左手也疼,双腿也疼?”这副样子,简直跟断了奇经八脉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许京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还有肚子。”要师父揉揉才不痛。
    纪棠一头雾水。难道是她还没掌握寒玉鞭的使用方法,不小心打了个暴击出来?
    不过看许京伤成这样,她也彻底没了脾气。不但要照看他的伤,还要暗中教魏长宁炼气。为什么是暗中?还不是许大爷,每次发现她去找魏长宁,都要发老大一通牢骚。
    他倒也不和她发火,只是在床上默默侧身,面朝内壁,一日里一句话也不说。纪棠把饭端到他床边,他便闷声道:“让我饿死算了,你带姓魏的回山就好。”其实他在玄天宗待了一年,辟谷之术习完大半,十天半个月不吃饭倒真饿不死。
    但纪棠这人心软,骨子里还是凡人思维,没法对病人拉下脸来。
    “你吃吧,我不去找魏长宁就是了。”
    他这才转过身,抬了抬包成粽子的右手,眨眼道:“师父喂我吃。”
    我勒个去,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呢!纪棠明知他是三分真伤七分卖惨,还是拿他没办法。横的怕不要命的,冷的怕惯耍贱的。
    她舀了一大勺白米饭,强塞进他张开的嘴里,斜睨一眼,“噎不死你。”
    许京两颊高高鼓起,慢慢咀嚼,两眼亮亮地眯成月牙,脸上全是心满意足。
    “师父,我们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永远,永远什么?你想一辈子躺在床上吗?”纪棠气恼地用木勺后柄,敲了一下他的头,“别耍花样,等你伤好了,马上启程回山。”
    许京乌黑的眼眸嵌在苍白瘦削的脸上,显出一种让人瞧着很不忍的病态美感。他的嘴角总是自然下垂的,笑起来便比别人淡。可他浅淡微笑的时候,眼里就像盛着一盏美酒,醉得人目盲耳聋,忘了东南西北。
    他头往前伸,下巴在她拿勺子的手背上刮了一下,一口含住了勺上的米饭,颔首说好。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纪棠嘟囔道。
    “我向来很听你话的。”他说,“你不让我修仙,那我就不修。你不让我杀人,那我一辈子都不沾一滴血。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好不好?”
    纪棠舀汤的手一抖,回头看他:“你是认真的吗?”
    “是。你希望我做好人,我就做好人。”许京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讨好的哀求,“只要你别离开我。永远看着我,不让我做坏事。”
    “难道我离开了你,你就要去做恶人?”纪棠搁下了碗。
    “没错!”他毫不犹豫地说,“你要是丢下我一个人,我就拼命去做坏事,把天底下的恶事全部做尽。”
    他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倒让纪棠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她一时语塞,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心底有个声音对她说,这样也好,反正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哪怕他本性再坏,她一点一点教他,敬他爱他,总有学好的一天。那个温柔善良的许京,早晚会重新回来的——不就是改造病娇吗,有什么可怕的?
    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自她心底升起。
    纪棠吐出连日来憋屈的闷气,只觉得浑身一轻。
    她掏出一条手绢,替他擦了擦嘴角,道:“今天份的八荣八耻还没背呢,你可别想赖。”话未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她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笑过了,就像放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连十指都舒散了几分。
    许京看见她这样的笑容,不禁呆呆愣在了那里。
    纪棠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鼻子,灿然笑道:“喂,回神啦!”举了举手中的饭碗,“刚刚才说了要听我的话。浪费粮食也算一件大大的坏事,咱们可不能做。”
    他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嗯”了一声,恍惚发觉自己活了二十年,就属这一瞬最为快乐。
    “话说回来,你的幻术是和谁学的?居然连我都瞒过了。”
    “……”
    “看着我的眼睛。你敢说谎试试!”
    “琅嬛阁的禁书室。”
    “……你!你饿死算了!那可是历代掌门才能入的禁地,违者是要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
    “你又没收我为徒。”
    “……我头疼,你自己吃吧。吃不到?那就用舔的!”
    …
    纪棠端着碗筷走出房间,迎面撞上魏长宁。
    “师兄的伤好些了吗?”这孩子总笑眯眯的,脾气看着不是一般的好,比屋里那只讨喜多了。纪棠唇角一扬,笑道:“别理他。装病呢,没那么严重。”
    魏长宁关切地问道:“师兄怎么突然就受伤了呢?”
    “唔,是有点事……不过也没什么,已经解决了。”她含含糊糊地敷衍了几句,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惜了,今日镇上办了灯会,本来师父和师兄可以去看看的。”他遗憾地说,但说完便想起两人是修仙者,应该瞧不上他们小镇的这点玩意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也没什么好玩的,去的人多是出双入对……”
    纪棠与他闲聊了一会儿,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日影西垂,天色渐暗,东口果然热闹起来。隔了大半个镇子,还能听见喧阗的锣鼓声。远远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娇笑,萦绕着人间烟火气。
    许京喝完了药,搁下碗,望着窗外的火光怔怔出神。
    纪棠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怎么了,伤口疼?”
    “师父,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纪棠有点心虚地避开他灼灼的眼神。她也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前世今生,或只是纠缠得没完没了。
    许京沉默良久,摇了摇头,绽开一个微笑,说:“没什么,就是听老人们说多了奈何桥、孟婆汤,随口一问。师父是修仙者,保不准就能超脱轮回,飞升上界。咱们下一世或许就遇不上了。”
    纪棠腹诽道,别说下一世,就算是下下下一世,我们俩也还得绑在一起。
    她在他额角敲了一记,“净想些有的没的!”
    他委屈地摸摸被她敲打的地方,眼珠子骨碌一转,转眼便笑眯着眼凑过来,“师父,我们也去灯会瞧瞧好不好?”
    “有什么好瞧的,你以前没逛过吗?”
    许京道:“听说这镇上有棵长生树,只要把两人的姓名挂在红笺纸上,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纪棠本想嘲笑他一番,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撞到他无比认真的目光,那些玩笑话便说不出口了。
    “都是庙祝骗人的把戏,你怎么还信这个?”她叹了口气,“别胡闹,那是给情人设的。你莫不是想生生世世做我的徒弟?”
    他垂着长睫,低下头去,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像被抛弃在路边的流浪猫。
    纪棠是真受不了这个。她家里塞满了流浪的小动物,都是被这么捡回来的。“好好好。”她无奈地妥协道,“不过只能待一会儿。你的伤没好,千万别乱跑。”
    许京的眼睛噌地一亮。

☆、第三十九章

千灯万树,人间烟火。
    无数男男女女,有的是两情相悦的恋人,有的是新婚燕尔的夫妻,还有携妻带子的一家人,父亲将孩子扛在肩头,熙熙攘攘,从他们身边擦过。许京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护着纪棠,不让她被人群磕着碰着,纪棠却又小心翼翼护着许京受伤的手。
    两人看起来,竟好似半抱在一起。
    人潮涌动,纪棠时不时被挤到许京怀中。她起先还没发觉,后来次数一多,便有几分恼了,咬唇道:“你怎么不说,灯会原是这样的。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来了。”
    许京无辜地眨眨眼,“我怎么知道人这么多?”
    可纪棠觉得他就是知道。
    她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许京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四顾张望,指着一处套环的小摊子,笑道:“师父,你瞧那儿有个泥瓷捏的小花猫,我给你套回来好不好?”纪棠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果断拒绝:“不要。你还伤着,别逞强。”
    “嗨,我就算两只手全断了,套个小玩意儿也是全不费事。”他可是在街头长大的孤儿,什么坑蒙拐骗、偷拿讨巧的事都难不倒他。说着,顺势牵起纪棠的手,用肩膀挤开人流。
    纪棠本不想给他牵的,可又不忍心他伸过来的手僵在半空,落个尴尬。就这么一犹豫,已经被他十指扣住了,再想甩脱,难免坏了心情,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小情人似的亲昵相握,男俊女俏,很是惹人关注。连坐在一旁的摊主,也笑眯眯看了他们好几眼。
    “公子,那只花猫位置太偏了,刁钻难套得很,您还是换一个吧。”摊主看出许京想套泥瓷,忍不住好意出声提醒。纪棠扯了扯许京的袖子,朝他摇摇手,示意他放弃,“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猫。”
    许京不信。他们初遇时,她就问他见没见过一只狸花,名叫渺渺。他想了良久,摇头时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失落。他想,那只猫对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他掏出一个铜板,拍在案台上,道:“来一个圈。”
    摊主讶异地反问:“您只要一个圈?”
    “一个圈”许京没受伤的左手竖起一根食指,两眼弯成月牙,“足够了。”他接过碗口大的竹制小环,瞄准偏角,轻轻一抛。那小环便跟长了翅膀一样,轻飘飘地飞向泥瓷小猫,“啪嗒”一声,落地套在了小猫脖子上。
    摊主摸摸后脑勺,叹道:“真是神了。”从拾起泥瓷,交到许京手里。他先前还怕这位公子吃亏,现在却只担心他赖着不走,把他这摊子上的小玩意儿一网打尽。
    许京明知他的心思,还故意拖长声音,问纪棠:“师父,你还有别的想要吗?”
    摊主的脸立时苦了下来。
    纪棠岂能看不出来,屈了手指凑在唇边,轻笑着说:“不要了,咱们走吧。”接过许京递来的泥猫,大小刚好捏在手心里,拇指摩挲着粗糙的猫耳朵。许京见她欢喜,心里也跟着高兴,说:“对!前头肯定还有更好,师父你再有看中的,我全送给你!”
    她又不是孩子,拿这么多小玩意儿干什么?
    纪棠被他拖着往前走,隐约听到身后的摊主啧啧道,“现在的年轻人哟,一口一个师父徒儿,真是……”她羞得两颊发热,可望着许京高大修长的背影,心中却是一暖。
    …
    两人顺着人潮走,不知不觉便到了长生树下。无数深浅不一的红笺纸,被细绳拴着,在风中微微飘荡。有些年代极远的,风吹雨淋,已经褪成了米分白色,多是挂在下面的枝杈上。
    许京身材颀长,一抬头,便看见一张白得发脆的笺纸,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依稀可见两个名字下,挂着一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他低头凝睇纪棠浅笑的脸庞,一直盯到她微微侧头避开,皱着鼻子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他点头道:“是啊,别动。”指尖在她洁白细腻的唇边划了一道,“大概是刚刚吃糖人蹭上的。”
    纪棠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偏开视线,假装看风景。
    “师父,我们也去写一张,好不好?”
    “不好。”
    “去嘛,来都来了。”
    她羞恼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都是庙祝骗人的东西!你不信我,信他做什么?”
    乌黑的碎发贴在他苍白的颊边,一双漆黑如点星的眼眸里,黯然惆怅如鳞光翻涌。他轻启薄唇,低声道:“我知道是骗人的东西。既然是假的,你就骗骗我,不行吗?”或者,她连一句好听的谎话都不愿意同他说。
    对他而言,没有系统,没有九世轮回。每爱她一次,都是刻骨铭心的重新开始。
    纪棠咬了咬下唇,缄默半晌,终究还是拉起他的手。
    “走吧,你不是要写吗?”
    他失落的神情霎时明亮起来,仿佛霁月出岫,光彩迸发。那种真诚的喜悦是做不得伪的,他两道唇角高高上翘,神采飞扬,一下子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双脚离地旋了两转,高喊道:“师父!师父!”
    纪棠比他矮了一截,此时被他整个人提起来,不得不用手肘撑着他的肩膀。四顾周围或惊讶,或善意,或暧昧的眼神,尴尬得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你放我下来!”
    “不放!”
    “放我下来!我数三下,一、二……”
    “三!”许京迅速寻到她的嘴唇,连啄了三下,趁着纪棠发怔失神的功夫,将脸埋在了她白腻的颈间,深吸一口气,呢喃道,“师父,我真的好高兴。”
    纪棠现在只后悔没有学会玄天宗的遁地术。不过,她好像无意中掌握了传说中的离魂术——魂魄出窍了大半天,等回过神来,已经在红笺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却没看清许京在他俩名字后面附了什么话。
    “你在后面写了什么?”
    许京岔开话题,“师父你看,那里有人在放莲花灯。”
    “看着我的眼睛,你答应过不会骗我的。”
    “要不我们也去放一盏吧?”他兴冲冲地往河边走。
    纪棠扯住他,“你先告诉我。”
    “放了莲花灯,我就告诉你。”许京猫儿似的在她头顶蹭了一下,“我保证。”
    她实在没办法,又眼看他一路小跑去买莲花灯。她站在河边等他,看见无数成双成对的少年男女,半蹲在水岸。一盏盏精致玲珑的纸灯随流水漂走,仿佛漫天星辰陨落,衬得那一张张年轻幸福的脸庞格外动人。
    或许在路人眼中,她和许京,也是这样一副静好的情景吧。
    …
    “师兄。”
    许京买完花灯回去找纪棠,却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回过头,便对上了魏长宁那张永远含笑的温和面容。他的笑容瞬间冷下来,淡淡颔首:“哦,是你啊。”
    魏长宁手里托着盏小兔儿灯,昏黄的灯光映在他仍旧稚气的脸上,显得无辜而良善,“长宁还以为师兄不会出门了呢。是和师父一起来的吗?”
    许京懒得理会他,“嗯”了一声,转身便往河边去。
    “师父和师兄,看着感情很好的样子呢。这样走在街上,难免引人误解,还是避避嫌为好。”魏长宁缓缓开口道。
    “关你什么事?”许京皱着眉,冷冷望向他。
    魏长宁笑容不变,一双可爱的圆眼却渐渐眯起,显出几分幽深来,“长宁不过是随口一说,师兄若问心无愧,何必急着撇清?”顿了顿,又道,“其实师兄很不喜欢我吧,本来能和师父二人独处,却偏偏要多一个人,来分散师父的注意。”
    许京觉察出了不对劲。
    “本来,我不是家中独子呢,下面还有个弟弟。”魏长宁轻叹道,“只可惜夭亡得早,三岁就没了。我爹娘难过得很是哭了一场。”
    “你同我说这个干什么?让我陪你一起哭吗?”许京长眸微闪。
    魏长宁笑道:“自然不是。我那弟弟过世的时候,我尚且一滴眼泪都没流,更何况现在。我只是想告诉师兄,我和师兄一样,最讨厌别人分享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许京冷笑一声,快如闪电,瞬间揪住他的衣衽,“谁是你的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信,我当然信。其实师兄受伤的那个晚上,本来就是想杀我的吧?可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收手了。”魏长宁遗憾道,“如果师兄那时就动手,倒能少费我许多功夫。”
    许京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瞎说。”
    “我是不是胡说,师兄心里清楚。”魏长宁附在他耳边,轻声笑道,“至于证据嘛……师兄敢不敢和我赌一把,师父是信你呢,还是信我?”
    许京浑身一僵。

☆、第四十章

纪棠没想到许京会去这么久,等得她上下眼皮子都快搭上了,才捧着一盏莲花灯姗姗来迟。她气得想骂他两句,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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