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清梦-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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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表情有些沉重,眼神投向窗外。
“怕是过不了年关。”他的声音很轻。
佩瑶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在身旁,还为了他做了一些埋没良心的事情,可还是没能留住,不管是人还是心。也许胤禛才是佩瑶最想得到得,可世事终归不能两全,不能两全。
“再加上她哥哥的事情,恐怕……”说不上是担心,她固然可恨,但毕竟只是一个油尽灯枯的小女人,却要同时面对这么多,我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恻隐,不忍心。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听我提到年羹尧,胤禛板起了脸,他不会以为我想为年羹尧说情吧?
“我知道我不懂,我只是肤浅的以为,既是已然盖棺定论,晚一日应该不差什么,还能渡人一程,但早一日却会让已经脆弱的冰柱雪上加霜。”我很确定我不是在为佩瑶做什么,今天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和她就已经再无牵连,只是连佩瑶都那么了解我,我心无法坚硬,就算结果已经注定,是不是能让这结果来得不要那么惨烈呢?既然不能做到视而不见,不如不要见?
胤禛大概听懂了我的意思,并没有接我的话,只是安静的沉思着。
雍正三年十月,万寿节,是胤禛的生辰,除了年羹尧被拘押以外,他一道上谕颁下,晋封佩瑶为皇贵妃,这是除了皇后以外后宫女眷中位分最高的品级了。册书中称佩瑶:“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在藩邸时,事朕克尽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朕在即位后,贵妃于皇考,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尽礼,实能赞儴内政。”并且暂时缓和了对年羹尧的处分。
不管胤禛的决定是想要弥补为他生育过四个孩子的佩瑶,还是为了向世人证明,皇上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不会因为昔日宠臣年羹尧的获罪而牵连家人。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有些无奈。就好像佩瑶在弥留之际才对当年为了个人放弃亲子而忏悔,如今这一袭皇贵妃的尊贵身份对已经时日无多的佩瑶来说,一文不值。唯一值得让人在苦痛中了感欣慰的,便是没有让佩瑶亲眼见到亲哥哥被自己的丈夫赐死。
雍正三年十一月,佩瑶在病榻上做了一个月的皇贵妃后,死了。
还没来得及回到宫中,死在了圆明园中,谥号:敦肃皇贵妃。
雍正三年十二月,佩瑶过世后一个月,朝廷议政大臣向胤禛上书,给年羹尧开列九十二条罪状,请求立正典刑。胤禛说,九十二款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但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名噪一时,赐其狱中自裁。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全部革职,嫡亲子孙发配充军,家产抄没入官。这位曾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终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告终。
我没有去她灵前焚香一注,不是恨,也不是于心不忍,而是人已经死了,再有万千恩怨也化做青烟一股,随风而去。
但我曾答应佩瑶的事情,我会做。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胤禛第一天命人把他最小的儿子福惠带来见我时,我内心沉沉压了几个月的愁云惨雾被化解掉一些。
福惠很听话,很乖,很懂事,眉眼很像佩瑶,薄薄的小嘴很像胤禛。刚满五岁的他,不知道额娘去了哪儿,只知道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对我说,额娘说以后要乖乖听皇阿玛的话,听我的话,福惠还说,额娘告诉他,明日姑姑以后就是福惠的额娘。
夜晚我搂着熟睡的福惠半靠在床铺上,眼泪潸然而下。
到最后,我与佩瑶之间究竟是谁欠了谁,谁又负了谁,谁又算得清呢……。
“福惠,你慢点儿吃。”看着福惠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
“末日额狼……这个奶味饽饽真好吃……”福惠被糕点塞成一个青蛙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末日?什么狼?”自己都不住大声笑起来。
转眼福惠就快六岁,在我身边生活也已经快一年了。
虽然按祖制,内务府在没有为皇子开府建牙前他们都要住在阿哥所,但外有福惠的聪明可爱,内有我的死磨硬泡,胤禛还是破例把福惠留在了我的身边。有了福惠的陪伴,我的人生多了很多很多的色彩。他还没到进上书房的年龄,于是每天玩乐就是我们这对“母子”的重要工作。我把当年没有对弘历抒发的所有母爱都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除了教导他一些为人母亲应该教导的东西,也教导了一些不该教导的。比如说,带着他在养心殿小范围内恶作剧就是我最得意之作,宝刀未老的我俨然就是福惠的偶像,绝对以我的命令为行事第一准则。
当然,要祸害,自然就有来惩害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也坚持一贯的原则——“同仇敌忾”。胤禛罚他,我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胤禛罚我,福惠就撒泼打滚。
总之就是一句话:养心殿不榻,胤禛不抓狂,我们二人誓不成佛。
【第八十九章】
开春后我带着福惠随同胤禛进了园子。
这天弄了条小船正打算去海子划船,路上遇到弘历去见胤禛,一时高兴多说了几句话。等我来到海子边,只看到陪同福惠的玉致,没看到福惠的影子。
“福惠呢?”
“小阿哥说是要摘点柳枝编玩意儿。”
“怎么不跟着?”
“小阿哥不让奴婢跟去,说要给主子一个惊喜。奴婢这就去找。”玉致大概听说我语气不佳,急忙往海子边寻去。
我跟在后面来到海子边,远远看见一抹青色的影子在林中一闪而过。海子边传来福惠的呼叫声,心里没来由得一悸,急忙抬脚跑过去。
等走进发现福惠正在水面上扑腾。
“小阿哥!”
“福惠!”
我大惊失色,和玉致不约而同尖叫出声,来不及的细想,一个猛子跳进水中拼命往福惠身边游去。
虽然已经入春很久,但身上依旧穿了夹衣,湿了水格外的沉重吃力,可福惠不会游泳,瘦小的他早已没了体力,渐渐沉了下去。身体里猛地升起一股力量,向前猛划几下抓住了已经溺水昏迷的福惠。
随着岸上旱鸭子玉致的呼救声,已经有几个侍卫跳下水向我们迎来。大概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了,经过这几下折腾,体力严重透支,两眼有些发晕。双手依旧死死的抱住福惠,可再没有一点力气游动,眼看吃不消,营救我们的侍卫一把抓住我们。
昏昏沉沉的被侍卫们七手八脚拽上岸,此时岸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传太医、呼叫声乱成一团。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挣扎着起身把福惠放在自己腿上。福惠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牙关死死咬住。我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压胸,人工呼吸,空白的脑海只有一个声音,“不可以死!”
在连续几次急救后,福惠猛地咳出水,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已经恢复了呼吸,我一直紧紧揪着的心里这才一松,跌坐在地上。
“皇上!”
正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唰唰跪下。
“怎么回事?!”听到胤禛的声音,我抬起头,迎面看见他焦急的脸,“福……惠……”刚软趴趴地吐出两个字,眼前一花,向后倒下。
迷迷糊糊中,好像和福惠去某个地方玩,他跳啊唱啊很开心,漫天的花瓣飞来飞去,突然福惠脚下一滑,掉下一旁的悬崖。
“福惠——!”看着下坠得福惠,我尖叫起来,所有的画面顿时褪去,睁开眼,原来只是一个梦。
“没事了,没事了。”眼前是一叠声宽慰着我的胤禛。没有在山顶,在自己的小屋中。
“福惠呢?”我急忙抓住胤禛的手。
“他受了些风寒,太医已经诊治过,没事了。”
“对不起……胤禛……我……”看着面前的胤禛,心里突然有些内疚,孩子交托给我,我却一时疏忽让他发生这样的意外,如果今天……今天救不了……,想到这里我都不敢再往下想那个可怕的结果。
胤禛大大的手掌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道:“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想太多。”
“我去看看福惠。”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胤禛一把按住我的手,“迟一点再去吧,你也才刚醒过来。”
“我没什么,不看一眼放不下心。”
“听话,你好好歇息,晚点再去也不迟。”不等我再坚持,他一把把我按回躺下,拉过被子把我捂起来。
记忆中上次下水还是为了救允禵,一个人一生未必都能有一次机会下水救人,我却连续两次。可相比那个时候现在不年轻了,再加上当时心里很紧张,身子确实有些乏力。既然胤禛说了没事,我也不再坚持,乖乖躺好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我内心总隐隐觉得这次福惠落水不是一个意外,虽然事后问起福惠,他说自己只是在摘柳枝,因为受了惊吓,怎么掉下水的完全不记得,但我总是想起在福惠落水不远处的树林中看见那道穿青色长袍的男子背影。不管他是谁,能进圆明园的人,不会是普通人,他的距离不可能听不到福惠的呼救声,可却完全不理会快速离开,一定不正常。可惜当时离得太远,看不清对方是谁。
福惠只是一个孩子,不该有机会与人结怨,若说是父母缘故,佩瑶已经过世,就算她曾经得罪过人也应该过去了,要说冲胤禛来,那就更扯了。可是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管怎样,我很不安,因为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偶然,那就一定有一个自己看不见的故事在后面,这故事中还有一个人或一些人。
表面平静的日子,似乎暗里流淌着蓄势待发的涌流。
按照皇家规矩,这次跟在我和福惠身边的人都没能逃脱惩罚,我没有说情,我曾想过可能是因为平时对大家太和气,于是身边的人都很放松。如果福惠身边真的有安全隐患,也许真的需要多加小心才可以,能够时时刻刻看着福惠的也就是他们了。而我也要在今后的日子更加得小心才行。
自从上次胤禛、允祥、允禵和我一次热火朝天的火锅宴后,之后碰上胤禛偶尔空闲下来时,总会拉着他们坐在一起吃吃饭。没办法,在我的世界中,在这里能发挥的,也就只有饭局这一项社交技能了。
不能说完全没有用,至少现在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他们仨也能有一些话题可以聊,不过都是一些和政事无关的,偶尔说到儿时的故事,三个人脸上会露出难得一见统一的笑容。
年中,无意中听允祥提到过几天是允禵三十九岁生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安排过联谊活动的我,经过胤禛首肯,在允禵生辰第二天把他约进宫。
联谊开始气氛挺不错,虽然岁月的风霜与正值壮年的他在朝廷上无所事事让允禵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但我依旧能从他脸上看见昔日那和煦的笑容。
宴过半巡,我问胤禛:“皇上,今天十四爷生辰,是不是应该赏点什么呢?”
话音刚落允禵接道:“已经赏过了。”
“那怎么一样呢?那些都是内务府备的。我单说今儿个晚上的,允祥送了你这柄玳瑁十四档的折扇,我送了这条腰带,在座的,咱俩可都有表示了……”说着瞟了胤禛一眼。
胤禛淡淡一笑,扭头看着允禵:“她说得是,我要没点表示,倒显得我这个皇帝小气了。老十四,说吧,你想要点什么?”
“嘿嘿。”我和允祥相视一笑,这个世界上,和我有同样心意希望这兄弟二人和睦的,大概就只有他了,所以无论任何时候,允祥都是不遗余力地。
允禵并没有推辞,眼睑低垂似在想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当我还在担心着,允禵正色凝神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挺挺在胤禛面前跪下。
“老十四,你这是做什么?”允祥站起来想去拉允禵。
“十四爷!”我也被允禵这没来由的举动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
胤禛脸上的笑容敛去,很复杂的看着允禵没有作声。
“四哥!”允禵不理会我们二人的劝说,固执的跪在地上,“若四哥要给弟弟赏赐,请让允禵离开京城!”
“我只当是什么天大的要求,你若想告假外出游历一番,四哥一定会答应的。”允祥听完笑了笑,朗声说道。
允祥以为允禵只是想出去玩,我听到这番话心里却是一咯噔,已经不记得哪一年得哪一月,安定门外的草场上,我们立马眺望。
“还是塞外的草原好,感觉更自由。”
“如今是冬季,待入春了这里的精致也不逊色。”
“这里不自由。看似一望无际,可任凭你如何驰骋,也跑不出身后这四方天地。”
“不喜 欢'炫。书。网'京城么?”
“你不喜 欢'炫。书。网'自由么?没有想过离开紫禁城,离开这些人,这些事?不必计较利益的得失,没有没完没了的规矩,和自己的爱人寻一处与世无争的天地自由自在的生活?”
允禵他,想要自由么?
【第九十章】
“四哥!若四哥要给弟弟赏赐,请让允禵离开京城!”
“我只当是什么天大的要求,你若想告假外出游历一番,四哥一定会答应的。”
“四哥!”允禵没有理会允祥,也没有理会表情凝重的胤禛,以及内心十分复杂的我,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这些年来臣弟对四哥确有心结,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弟对四哥,心中是怨。这其中的症结也并非草草几句能说明,臣弟相信四哥心里也明白,咱们兄弟二人就算如今能同桌共饮,也不过只是浮于表面。四哥不会对臣弟有所信任,臣弟对朝野权利也再无半分斗志,无法为四哥操持,留在这里,不过只是虚度光阴。”允禵毫不畏 惧“炫”“书”“网”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和允祥听到他这一番话连劝说的话都说不出来。胤禛更是脸色大变,眉头紧紧锁起来,嘴抿成一条线,微睨着双眼注视着允禵,听他继续说着,“很多年前有位故人对臣弟说过,她向往离开紫禁城,与自己的爱人寻一处与世无争的天地,信马由缰,自由自在的过活。这是她未能完成的心愿,如今臣弟希望能代她完成。”允禵眼神别过我,投向幽黑的窗外,仿佛已经穿过黑暗,看见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
屋中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能听到我们四人的呼吸声。半晌,允禵晃了一下头,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求四哥让臣弟离开,去寻找那份自由,这是弟弟,最后一次请求!”
允禵说完没有抬头,似乎不管胤禛今天会不会答应他都去意已决。
我心里绞成一片混乱,我没有办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判断允禵的决定对不对。又或者其实我的心绪是复杂的,一方面我希望胤禛同意,相比起来允禵窘迫的留在这朝堂上,这是最皆大欢喜的决定。另外一方面,我又希望允禵不过只是喝多了随便说说,因为我以为我们刚刚才成为朋友,因为我以为孤独的胤禛刚刚才拥有了两个兄弟。
胤禛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允禵跟前负手站立。
“老十四!你这是何必,四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能……”允祥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就是我也发现了他的话有问题,更何况是他自己。自从皇太后过世,允禵虽然做了郡王,其实不过就是一个郡王,什么都没有的郡王。
他们兄弟俩斗了一辈子,不管我们现在相处再有多融洽,那都只限于没有利益关系的业余时间,高高在上的胤禛是多疑的,他根本无法信任允禵。
胤禛继续沉默,脸上看不出任何色彩,天天朝夕相对,这个男人我依然无法完全看透。
片刻后,胤禛转身慢悠悠踱出暖阁,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表情,只留下一席早已冷却的食物,跪在地上的允禵,呆呆立在一旁的允祥,还有怔怔望向养心殿敞开大门的我。
即将进入夏季的北京有些燥热,我总是盼着能有一场凉爽的春风,可当此刻这场风吹来,我又觉得它吹得稍微大了些,把一切美好的景致刮得七零八落,虽然漆黑中根本看不见任何景致。
这一天胤禛彻夜未眠,我本想开口说话,可又觉得这不但是皇帝的一个难题,也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一道难题。于是,只是静静呆在一旁,看他端坐在亲自写下的“中正仁和”牌匾下怔怔出神。
“你觉得我应该让允禵走么?”胤禛突然开口问,殿中没有第三人,所以他是在问我。
我揉了揉坐得有些酸麻的双腿,“这个问题不该问我,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么?”是的,我觉得是。
“我心中?”胤禛抬起头,若有所思。
“他人在什么地方,不过只是形式问题。”
“若是放他走,必要有所交待。”
“或染疾,或驱逐,历史上的故事这样现成的交待不是有很多?”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的。
“我初登大宝,快刀阔斧的整治,朝里朝外已然一片议论之声。”我知道胤禛说的是外间传言他对昔日争夺皇位的兄弟们冷酷的整治,不管他的行为是不是内心的写照,我不关心。想来在新君的朝廷权力整治下,断不会有刀切豆腐块两面光的局面。
我抬头看了看上悬的牌匾,“中正仁和,你告诉我,作为帝王,应该中庸正直,仁爱和谐,我知道你不惧那些流言蜚语。”
“呵呵。”淡淡一笑后,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凝神一夜,沉思一夜,天快亮时胤禛伸手拿过御案上的笔,笔尖鲜红的朱砂在明黄纸页上流畅奔走。
“……多罗郡王允禵违背圣祖仁皇帝训示,西北大将军任内,任意妄为,哭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革去允禵与其子弘春爵位,囚禁于景山寿皇殿内……”
雍正四年三月二十日夜,子时,安定门外,一架马车,三匹马驹,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朕许你心愿,此一别也许兄弟二人有生之年再无相见之日,愿你好自为之。”端坐于马背上,一袭黑色大氅的胤禛说完这句话,别过脸再无下言。
除掉明黄腰带的允禵,素面跪下。
“四哥一番心意,允禵铭记于心,从今往后允禵心中云淡风轻,再无半片浮光掠影。望……四哥珍重龙体!”说完,磕头拜下。
胤禛没有说话,允祥上前两步把允禵扶起。
“老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