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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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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身旁。
  齐敏儿见那供桌上插好了香炉,由里长先上了香,然后三个老人也上了,再之后才是各个甲首,都把那边上摆着落茱萸和菊花等物拿了起来,把那茱萸插在供桌边上的香炉内,又把那菊花簪在自己头上。
  待得到了时辰,里长走到前面,挥手让众人安静一下,然后大声念了一篇祷祠,大意是求这白河村的各位村民先人,以及山神土地之类的保佑所有村民的在远方的亲人之类的,然后又着人搬上酒来,敬了天地,又亲自插了一遍茱萸,然后与众人分了小菊,各自簪在鬓角。齐永春也替齐敏儿和齐宝儿拿了一朵,让他们自己戴上,算是祈福延寿了。
  这插茱萸祝亲友平安的习俗,自古有之,但是簪菊以祈寿的习俗,却是由宋元之后才慢慢盛行,代替了原先在身上也佩带茱萸以辟邪的习俗。可能经过宋元时期的战乱,人们觉得还是长寿平安最重要,鬼神什么的,都随它去吧!
  齐宝儿往自己头上插了一朵菊花,然后又替齐敏儿簪,插了两回,却插不进去,便道:“你这头发好紧,好难插。”
  齐敏儿扎着两条朝天辫,的确挺紧,她正要说自己来,苏睿过来,把自己手上的菊花往齐敏儿头上一插,对齐宝儿道:“你那根茎太软,插不进去,我这根硬一些。”
  齐宝儿见齐敏儿头上簪得了花,便把自己手上的花递给了苏睿,让苏睿佩戴。苏睿顺手接过,往鬓边一戴,然后对齐敏儿看看,然后笑道:“可惜了这菊花,竟扎在朝天辫子上,一点也不好看。”
  齐宝儿侧过头来看看,却道:“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嘛。”
  苏睿把自己的表妹拉过来,对齐宝儿道:“你懂个什么,看星儿,早就不梳朝天辫了。”
  齐敏儿懒得理睬两个孩子没营养的对话,只是看着那边大人们的举动。
  只见齐永春与众人又跟着里长遥祝了一番,之后与旁人客套了几句,便回过身来领着齐敏儿一起上前在一个小炉内也插了茱萸,顺便替齐长春也一起遥祝在远方的齐连春平安。
  最后才是一些普通的村民,陆陆续续地上去插茱萸和簪菊花。苏睿也找着机会过来,又与齐敏儿说话。齐敏儿也不在意,只是他问什么便顺着他的意说一些罢了——反正自己只有三岁,最多推说不知道也就是了,何必多谈。
  更有一些孩子也跟着父母来了,也有那本与齐宝儿相识的,但见他与苏睿在一起说话,却都不敢上前与他攀谈了——看来苏睿算是这村里的太子爷,没人敢惹。
  待得祝祷仪式结束,齐永春便带着两个个孩回家。下得山来,看到山下的马车少了不和——看来邻村的人先结束了仪式,已经有富人乘着各自的马车先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齐永春又拿出几个小馕,馕里装的都是干的小菊花和茱萸,先替齐敏儿兄妹各佩了一个在身上,然后把剩下的三个让他们带回家,说是给齐长春夫妇和齐福的。
  齐宝儿接了过来,对齐永春道了谢,然后下车,再抱着齐敏儿下去,然后再回身去叫门。不多时文氏出来,见到齐永春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便也向他道了谢。
  此时已经早过了午时,文氏便邀齐永春到家里来吃饭,齐永春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便跳下车来,让车夫自己先赶车回去。
  文氏先让两个孩子去洗手,她先引着齐永春进里屋——齐家也总算曾是大户人家,虽然齐长春分家后不如他哥哥,但总比一些世代务农的普通人家要好,文氏还是很注意卫生问题的。
  有些人家里,别说是药澡,便是皂角也不必一个,有清水洗洗就不错了。
  齐宝儿从怀里掏出几粒糖来——赫然便是齐永春马车上的——然后对齐敏儿道:“看,我在大伯的车上拿的,你收着吧,别让爹娘知道。”
  齐敏儿白了他一眼——你个没皮没脸没出息的,怎么会去偷拿人家的糖来!
  不过也没法说他——自己才三岁,搞得太正义凛然了也不像啊,还是做个人家怎么说就怎么做的人才比较低调啊!
  齐宝儿好像也看出齐敏儿的眼中满是鄙视,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便道:“大伯对我好着呢,是他给我的。”
  齐敏儿撇了撇嘴——的确,那么小的车厢,以齐宝儿的机灵程度,想要瞒过齐永春藏私,可能性也不大。估计他也是当着齐永春的面放到口袋里的,而齐永春也是默许的。不然一个讨,一个给,也太生分了点,毕竟是大伯和幼侄。
  只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也太容易让人诟病——看来齐长春夫妇以后对齐宝儿的教育,还是任重道远啊。
  收下这几颗糖,然后一起回到屋里,齐福还在那屋里念书写字,齐长春便听说大哥来了,便也带着他过来,与齐永春说话。
  那边齐宝儿也坐在一边不懂装懂地听大人们说话,而齐敏儿却随着文氏又去了厨下——天冷,刚才冷水洗了手,她体质又是寒性的,所以借着文氏要再炒两个菜的功夫,坐在炉边焐一焐手。
  平日里乡下人家做菜大我是用煮的,很少起油锅,如今齐永春来作客,自然要再炒两个菜的。
  油锅一起,文氏便把准备好的的肉类倒了下去——看来她也是早有准备的,一早便去沽了肉来。
  齐敏儿一边在炉边添着麦秸烧火,一边焐着手,却见文氏拿出高氏送来的高汤,浇在炒的菜里。
  高氏送来的高汤,乃是清汤,用鸡鸭鱼肉,再辅以香料菌类熬制而成的,的确比文氏用鸡鸭猪骨所炖出来的高汤要鲜美不少。不过比之很多人家里根本不做高汤的来说,齐长春家里已经算得不错,齐敏儿也秀知足了。
  炒了一个菜,文氏又把旁边锅里一直炖着的一碗腊肉拿了出来,端了进屋,然后再回来炒一个素菜。
  家里来了客人,不比寻常,素菜里也需放些萦油再炒,结果这次油锅一起,文氏却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不管油锅里刚放进去的菜了。
  齐敏儿吓了一跳,又不敢去动那锅,便跑去喊齐长春。
  齐长春正在屋里为齐永春倒酒,听齐敏儿说文氏在呕吐,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忙赶了出来,却见文氏已经收拾干净了吐出来的秽物,又来炒菜了。
  齐长春上前问了两句,文氏却红了脸,只管推他出来。齐长春却不担心,呵呵笑着回到屋里,齐敏儿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也猜出了八成——估计是文氏又有喜了吧!
  于是不去厨下焐手,走进里屋,果然看见齐永春在恭喜齐长春,齐长春却道:“只是那东西迟来了些日子,明日去请个郎中来看看。”
  齐永春道:“定是喜脉!我看弟妹便是个多子多福的相,果然如此!”
  齐长春只是笑,却不多话。
  齐永春见齐敏儿也进了屋,便让她也坐上了桌——齐长春父母疼爱孩子,再加上来客是自己兄长,便也没有让孩子回避,不然留客吃饭,孩子是不能上饭桌的。之前与齐连春一起吃饭时,齐长春就想让两个孩子到厨下去吃,自己与三弟好好谈谈,结果被齐连春阻止了,说是也没见过两个侄儿侄女,便让他们一起吃了,而其实这是不合规矩的。
  当然了,齐福和齐宝儿也一样在桌上相陪,待到文氏把菜都做得了端上来,齐氏兄弟已经酒过三巡了。
  吃饭间齐永春问了儿子读书的细节,在得知儿子自觉有些长进后,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更是多喝了几杯,脸上红得很,便借着酒意问道:“三弟前次来家,我也没有与他细谈,只看他憔悴了不少,你可与他说了会子么?”
  第廿三章 兄弟相谈
  原来齐永春一直心中记挂着三弟,只是碍于妻子的面子,并不提起,如今喝得多了,借着酒劲,便不顾脸面地问了起来。
  齐长春听大哥问起三弟,知道大哥毕竟还顾着兄弟情义,心中也是感动,便把那日的情形又向他说了一遍。齐永春听了,也是瞪着眼睛默然不语,半晌才道:“经商,也未必就是件坏事。我看如今朝廷举措,事事都新,也许那些做生意的,也有翻身的日子。”
  齐长春听了,也道:“希望如此吧,这几年年景好了,城里乡下做生意的人也多了,虽然都是偷着瞒着的,但听说也着实得了些银子。”
  文氏这时插嘴道:“就怕官府到时盘剥得厉害。”
  齐永春道:“可也是!唉,还是读书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呀!咱兄弟三个,就你爱读书。我是没你这样好的性子,只想守着份家业,也就罢了!三弟嘛,唉!”
  文氏又道:“这次恩科,若是中了秀才,也是告慰了咱爹在天之灵了。”
  齐永春道:“正是,这次二弟你带着福儿前去,也不要只顾着照顾福儿,若你能中了秀才,我和你也能更亲近亲近。”
  齐永春真是喝多了,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他这话里的意思,不是说若是齐长春中了秀才,那高氏也会赞同齐永春和这个有“功名”在身的弟弟来往了。
  齐长春与文氏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苦笑来,齐福更是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齐长春便道:“大哥,你喝得多了,且住吧。”然后又对文氏道,“你带孩子们去午睡吧,顺便做些醒酒汤来。”
  文氏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齐永春却道:“线娘,你且歇着吧,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让你做饭我就很过意不去了。我酒吃得也不多,这就回家去了。”然后对齐长春道,“二弟,哥哥平日里照拂你得少,这次若是你得以高中,哥哥便多包一份红包给你!”
  齐长春见他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忙不迭地让文氏把三个孩子带走,齐福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捂着脸走。
  文氏却道:“光吃了酒,还没吃饭呢,大哥如何便去了。待我盛了饭来,且吃了饭去。”
  齐永春道:“哪里劳动你了,我回去自吃些罢了。”
  齐长春笑道:“她就算是有了,也不是甚么事都不能做的,大哥且安坐,待我去盛饭来便是。”
  齐永春坐在凳子上,打了个酒嗝儿,颤巍巍站起身来,挥手甩开兄弟来相扶的手,向门外走去,口中兀自道:“自家兄弟,客气甚么。我自回家去……回家去……”说着又打了个酒嗝,回过头来对齐福道,“你在二叔家里,好生念书,得空替你婶娘干些活,不要懒。”
  齐福忙应了,齐永春那边见儿子答应,便点了点头,踉跄着回家去了。齐长春恐他摔跤,跟在后面出了门,直到见他敲开了自家的大门,里面的下人扶他进去了,这才转身回家,却见文氏已经在厨房里了。
  齐长春上前问道:“孩子呢?”
  文氏道:“福哥儿和宝儿已经回房啦,左右不是看书便是午睡,敏儿也去睡啦,你自己盛碗饭吧。”
  齐长春应了一声,揭开锅盛了碗饭,却又道:“你如今有了身子,晚上不要抱着敏儿睡了吧。万一踢到什么,岂不坏了事。”
  文氏一边把那淘米水倒入桶中洗碗,一边道:“敏儿睡相极好的,不怎么动,不碍事。”
  齐长春道:“左右是小心些好。我记得家里还有个汤婆子,且拿了出来,给敏儿用。”
  文氏道:“那铜的东西,她嫩手嫩脚的,别烫了她。”
  齐长春道:“哪就这么娇嫩了,若怕烫,兑些凉水进去,也就罢了。”
  文氏想了一下,终于点头道:“也好,便如此吧。”
  齐长春心中高兴,端了饭进屋,三口两口吃了,觉得酒劲有些发作,便了没有回屋,只是进去卧室自己睡了。
  齐敏儿日间倒是睡在小床上的,只是此时还没有睡着,齐长春喝了酒,气味刺鼻,又酣声震天,齐敏儿辗转了许久才睡着,一觉醒来时,已经快要申时了,齐长春也早已起身,与两个孩子一起念书去了。
  齐敏儿起来,看文氏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齐长春心里高兴,便又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到大屋里,一家人就着剩菜吃了晚饭。
  齐宝儿却趁此机会,得空向妹妹要糖吃。
  齐敏儿把那包糖递给了他,道:“以后你再随便拿人东西,我非告诉咱爹不可。”
  齐宝儿挠了挠头,笑道:“是大伯的,我才拿的。旁人家的,我才不会呢!”
  齐敏儿道:“那也不行,爹说过的,不告而取谓之偷,这不是正经人该做的。”
  齐宝儿也是个傻孩子,也没想想三岁的孩子怎么记性这么好,反而被齐敏儿说得直点头:“嗯,你说得对,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敏儿见自己说的话齐宝儿听从了,心中也甚是欣喜,便道:“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我告诉了爹爹,可仔细你的皮。”
  齐宝儿拿过糖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么。原本看到那几颗糖,是想拿了来给你的,你却不领情,我都吃了就是了。”
  说着往怀里一塞,扭头便走了。
  齐敏儿听得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是为了自己么?
  于是便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算是小孩子天真的报答心理么?没有给自己弄到无花果吃,便处处要给自己补偿啊。
  又想了一回,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妹妹,所以齐宝儿自然便想着要照顾自己吧,反而是自己,因为灵魂是个成年人,没有身为妹妹的自觉呢!
  于是一边想一边笑,回到了房里。
  那边文氏已经在齐敏儿的被子里塞了汤婆子,便对齐敏儿道:“敏儿可洗了脚么,娘替你洗了脚再睡。”
  齐敏儿应了一声,便让文氏替自己洗了脚,文氏又用手探了探,觉得被子热了,便把汤婆子拿了出来,让齐敏儿上去睡,道:“敏儿乖,今日且睡这边吧,娘亲肚子里有了小弟弟啦,不好再抱着你睡了。”
  齐敏儿点了点头,也不去问她有关于小弟弟的话题,只是脱了衣钻进被窝,倒让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的文氏感到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处”了。
  文氏想了一回,觉得齐敏儿是个乖孩子,不会来跟自己多做纠缠,便也没有多想,只是出去把滚烫的汤婆子里兑了些凉水,再塞到齐敏儿被窝里,让齐敏儿抱着睡。
  齐敏儿见这汤婆子足有脸盆大小,比寻常的要大上许多,只是扁得很,上面的花纹雕刻复杂,亭台楼阁花鸟鱼虫样样俱全,心想这八成又是齐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了,便抱着这汤婆子睡了。
  古代既没有空调,也没有电热毯,有汤婆子就算是很不错了,至于冬天生炭取暖什么的,那是有钱人才做的事。
  文氏还怕齐敏儿不舒服,等到齐敏儿睡熟了,又去她被子里摸了,见她抱着汤婆子手脚都热着,便才放了心,上床睡去。
  第二天齐长春一早就出了门,过了半个多时辰,请来了一个郎中,替文氏把了脉,果然是喜脉。齐长春高兴,多给了郎中一串钱,然后抱着文氏笑得合不拢嘴。
  文氏笑道:“甚么事,值得你如此了,又不是高中了。”
  齐长春笑道:“这次再有了孩子,方才去了我心头一块病啊。”
  原来齐氏夫妇终究惦记着失踪了的“齐敏儿”,如今再有了一胎,心中都好像觉得这是上天的补偿,心中其实都很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长春虽然仍埋头苦读,但是烧菜的锅里的油腻就更少了,以免文氏嗅到油腥味反胃。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齐敏儿再也没有出过门,倒是苏睿来过一次,说是要找齐宝儿玩耍。
  不过齐宝儿要读书,是不可能跟着出去了,倒是齐敏儿,又被他塞到手心里一袋糖,被他弄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就揉了揉胸口,让人家这样一次次地过来,既无必要也不够存道。
  于是就说:“不必啦,我其实不太爱吃这些的,上次你送的那些,也都被宝儿吃了。”
  苏睿倒是浑不在意:“不要紧,送了你的就是你的,你爱给谁吃都行。嗯,那你喜欢什么?我替你弄来。”
  齐敏儿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结果苏睿反而倒有点失望的样子:“这样啊……”
  文氏在一旁看了,这才知道苏睿曾经送糖给自家孩子吃过,便上前夸他乖巧,知道和朋友分享好东西,然后又谢了他。
  苏睿笑着摆了摆手:“这没什么的,上次我跌了一跤,还是敏儿替我顺了气呢。”
  第廿四章 参加县试
  文氏一愣,便问道:“什么顺气?”
  苏睿道:“我跌了一跤,摔岔了气,是敏儿替我揉了胸口,把胸口郁结的那团气给散去的。”
  文氏看了一眼齐敏儿,不由得疑惑道:“你小小年纪,倒也恁地聪明。”
  齐敏儿心中一跳,忙道:“我平时摔了跤,娘亲也是这样揉我的呀。”
  文氏一想也是,又知道齐福平日里也时常与苏睿在一起玩耍的,这才去了疑惑,过来亲了亲齐敏儿,笑道:“敏儿真是聪明。”
  齐敏儿见文氏没有起疑,这才放下心来。那边苏睿也不知自己显些给齐敏儿惹了祸,还舌嘻嘻地与文氏说了两句话,这才离去。
  文氏因着他是里长的孙子,对他也甚是客气,待他走了,还对齐敏儿道:“官哥儿是个好孩子,你和宝儿都多与他亲近些,也是不错的。”
  齐敏儿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不过苏睿大概也知道没什么借口再过来找齐宝儿和齐福玩了——人家要念书备考的——所以一直到恩科开了,也不见他再上门来了。
  眼看着到了十月,忽地又来了圣旨,把全国原先的行政区域改变,把全国重新划分成了二十六个布政使司,把之前基本继承元朝旧制十一个行省的行政划分完全改变。
  这一次的划分,也是基本按照齐敏儿所熟知的二十一世纪中国的行政单位来划分的,只是把北京和天津并给了河北,重庆仍然归四川管,台湾由福建派人管理,海南岛与安南并作一处,改称交趾,然后黑龙江省改称奴儿干都司,管理东北到库页岛间的广大地区,而南京自然是自成一省的,再加上朱元璋的家乡凤阳府,一共二十六个省份,原有的少数民族地区的都司和卫都不变——看来这又是那个穿越同行觉得古代地名不爽,才作了这样的改变。
  而这样一来,各地参加考试的生员在参加乡试时要跑的省城也不同了,还好齐长春所在的盱眙仍然归凤阳府管,若是通过了县试,还是去凤阳县考试,不必跑来跑去。
  盱眙这个地方本是是泗州的首县,洪武元年属临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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