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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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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通过了县试,还是去凤阳县考试,不必跑来跑去。
  盱眙这个地方本是是泗州的首县,洪武元年属临濠府,之后又曾直属中书省,直到洪武四年,才划归了凤阳府,也算是看得起这个地方吧,让它沾一点龙兴之气,享受一些优待。
  其实这一项划分行政区的举措对于老百姓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对于官场的影响不少。新设的布政使职位,让很多等着做官的人得了实缺,更让在平叛中立了功的人得到了升赏。所以当官的一致叫好,想升官的和想考举人做官员候补的人都无比拥护,所以这位穿越同行的统治也得到了巩固。
  然后到了十月下旬,快要开始县试的时候,许久不来的齐长春的两个朋友,也是他曾经的两个同学,马福奎和张永宁来了——两个人也是要参加这期恩科的,先前也不来,只是在自己家里温书,现在快要开始考试了,便赶来齐长春家里,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齐长春把自己要和侄子一起去的事告诉了他们,张永宁道:“我家里地方大,齐兄到我家去住吧,到时也方便互相照应。”
  看来张永宁倒还是个热情的人,因为进了考场,就没有什么互相照应的事。
  不过按张永宁的说法,齐长春要去县里考试,吃饭是个难题。与其带那么多干粮,不如住在他家里,让他家里给他往考场里送热饭菜时,顺便给他也捎一份。
  齐长春道:“你们又花了多少银子,才能让人送饭进去。”
  马福奎笑道:“咱们还算是好的,刘举人的侄子,这次也参加县试,听说安排的是天香楼的厨子在考场外设了摊子,现做了送进去。”
  齐长春笑道:“这般做法,若去了乡试怎么办?”
  张永宁道:“哪里就能去得了呢!俗语道穷文富武,像他这样被骄纵坏了的人,若能考上,必是作了弊的,前程也堪忧,更不用说去考举人了。”
  要知道明代的童子试的成绩也是分等级的,首先在考试时分做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连续通过三试的人才能做生员,也就是秀才,不是说最后通过院试的秀才,都能去接着参加乡试,而是以成绩优劣分做六个等级——不像清朝,只分三个等级,第三等的人都有机会去参加乡试。而明朝则更严格,六个等级里,只有前两级的秀才,才能得到县令的保举去参加应届的乡试。前三级和第四级里成绩好的人不能直接去参加乡试,而要参加下一届乡试前的补考,叫做录科,只有通过的才可以得到生员的资格,也就是俗称的秀才,才能去参加乡试。
  明初的科举还算是严格,吏制也算清廉,底下的人也不敢把次一等的人都送上前去,以免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所以张永宁这才会讥笑那位刘举人的侄子没有真本事,就是得了秀才的名号,也去不了乡试。
  齐长春却道:“便是中了秀才,也是好的。”
  张永宁闻言嗤笑道:“老兄你怎么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莫不是种田种得久了,雄心壮志都没了?”
  需知秀才可以免役,有一定的特权,但是不能做官,所以在一些志在作官的读书人看来,这种只以免役为目标的小富即安的思想,是不可取的。在古代,想当官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治国平天下乃是王道正途,是应该提倡的。
  马福奎见齐长春有点尴尬,便打圆场笑道:“钱能通神,你我都是没有中过秀才的人,安知乡试与县试又有多少不同了?”
  齐长春道:“总要严苛些的吧。”
  张永宁道:“我们在这里瞎猜瞎说有什么用,都去考了便知分晓。”
  于是便催着齐长春上路,到他家去住。齐长春一是当不得他的热情,二来也想着如此也好,文氏有孕在身,何必让她累着,一下子要做几天的干粮饭食,便也就应了。
  然后先带着齐福去了隔壁大哥齐永春的家里,对他说先领着齐福去县里的朋友家暂住了,等考完了再回来。
  高氏心疼孩子,这段时间也来看过儿子几次,这次见儿子真要去县里了,便塞给了齐长春五两银子,让他多多照看儿子。
  齐长春推却不过,便自收了,齐永春夫妇和文氏娘儿仨一直送他们到村口,这才回转——马张二人是雇着马车来的,也没必要再多送下去,还是坐车舒坦省力。
  回家的路上,齐永春问文氏道:“弟妹,这段时间家里也忙些,没有过来,你身子可是有喜么?”
  文氏对他福了一福,道:“总是咱爹的英灵庇佑,我又有了身孕了。”
  齐永春笑道:“那真是恭喜了。若是长春中了秀才,可是双喜临门了。”
  文氏笑道:“那就承大哥吉言了。”
  齐永春见文氏还抱着齐敏儿走路,便对她道:“你有了身子,不要抱孩子了,且让我丫环替你抱吧,别摔坏了。”
  齐敏儿本就不想让文氏抱自己,但是文氏心疼她人小,走到村口的路又远,便仍抱了她。如今齐永春既然这么说了,文氏也没再坚持,便把齐敏儿交到了跟着来的高氏的一个丫环手上。
  回去的路上,正走着,忽地前面转过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却是里长父子。
  里长对齐永春笑道:“怎么,你们一大家子,这是去了哪儿?”
  高氏抢在丈夫前答道:“我家福儿去县里参加县试去了,我们送了他一程。”
  里长啧啧叹道:“我原说福哥儿是顶聪明的,这才念了多久的书,便去参加县试了。”
  高氏笑道:“官哥儿才是聪明的呢,这次怎么不去参加县试?”
  里长摸了摸儿子的头顶,笑道:“他还小,我们哪里舍得让他一个人去那县试会场里熬个三五夜的。”
  其实明代的县试,只考四场,不像清朝,甚至有考七场的,把考生折腾得够呛!只是里长仍然心疼儿子,不让他去,只想让他长大了再去——反正家里也有钱,养得起他。
  苏睿却只是仰头看着被丫环抱在怀里的齐敏儿,一脸的骄矜,道:“你怎么不下来,脚扭伤了么?”
  齐敏儿撇了撇嘴——干嘛呀,这么盛气凌人的!于是不去理他,转脸问那丫环:“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环忙道:“回小姐,我叫丰玉。”
  明朝小姐身边的帖身丫环,其实称自家的小姐,都叫做姐姐,没有称小姐的,很多穿越文里都说女主穿越后对自己的丫环说“我们姐妹相称吧”,那完全是瞎掰,人家本来就是姐妹相称的!这丰玉不是齐敏儿的帖身丫环,故此也才就称齐敏儿一声“小姐”。
  苏睿见齐敏儿不理自己,便对齐宝儿道:“她怎么了,生病了?”
  第廿五章 县试回来
  齐敏儿见丰玉称自己小姐,也知道一点明朝的规矩——毕竟是历史系的,前世也查过很多资料,所以也并不在意。她就是喜欢翻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也曾被朋友说不务正业,但她就是用这些不务正业得来的知识,往往把那些向她介绍看穿越小说的人抢白得无言以对。现在被丰玉一声“小姐”,倒也触到了几分心思,回想起前世来,倒也有挺怀念的感觉。
  只是她这边在回想,那边苏睿见了,倒是又追问了两句,而齐敏儿却只顾着回想,也没理他。
  齐宝儿年纪小,也不知道该对里长的儿子客气些,见齐敏儿不理他,还以为她生气了,便对苏睿道:“去去去,你才生病了呢!”
  没错,苏睿这小子太不会说话了,一见面就说人家扭了腿啊,生了病啊,真丧气!还号称是个读书神童呢,结果这么不会说话。看来年龄还是决定性的因素啊,小孩子再乖巧,也有乱说话的时候。齐宝儿难得抓住苏睿的痛脚,这回可得意了,斥完他后,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一旁文氏见齐宝儿对里长的儿子说话口气有点不逊,便喝止了他,里长倒是无所谓,笑道:“都是孩子嘛,说起话来哪还有个顾忌的,长大了就好了!”
  高氏也道:“就是就是,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咱们这些做大人的在一边看着就行了,不必多事。”
  文氏心中讨厌高氏趋炎附势,但总不便表现出来,便只说了一句:“嫂子说的是。”就不再多言。
  接着对里长又谢了一声,便牵着齐宝儿的手朝家里走去,丰玉抱着齐敏儿没有办法,也只得跟上。后面后面的高氏和齐永春还没跟上来,文氏便从丰玉手中接过了齐敏儿,然后回到家里。
  这下齐长春不在家里,也没交待要齐宝儿念书,只是让他在家多帮有了身孕的母亲干点活儿。这才齐宝儿可就山中无老虎了——反正文氏有了身孕,身子也懒了,更是懒得来管他。
  齐敏儿看着齐宝儿每天打扫完庭院就出去玩,心想你不过也才虚岁六岁,还真不怕拐子来把你拐走啊!
  后来才知道,齐宝儿每天出去都是跟苏睿在一起,苏睿身边跟着人多,还是挺安全的。看来文氏也早就知道了,故此也没有阻拦。
  只是苏睿不时地让齐宝儿带些东西来给齐敏儿,有吃的,也有玩的,不过齐敏儿又不是孩子,对这些益智类的小玩具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全便宜了齐宝儿了,吃的玩的多了不少。
  时间忽忽地过去了,从十月中到十一月底,县里的县试考完了四场,齐长春就带着齐福回来了。
  不过齐福没有跟着进来,而是直接回了家去。文氏接着丈夫,还没等问什么,齐长春倒是揽着她的腰问长问短——主要是问她身子上的感觉如何。
  文氏道:“却没什么反应,与之前生宝儿不同,倒与生敏儿时仿佛,大约又是个女娃子吧。”
  齐长春笑道:“女娃子好,我就爱女儿!”
  文氏嗔了一句“没正经”,然后又问道:“你这次考得如何?”
  齐长春道:“我觉着是还可以,不过今年规矩可改得不少。第一场便考策论,第二场考经史,第三场考时务,最后一场才考诗词。看来朝廷对于诗词歌赋并不怎么看重,若是早知如此,我便早些去县里,多了解一下时务便好了。”
  文氏道:“那岂不是说没了机会了?”
  齐长春笑道:“我本也没有打算一考便中的。若是不行,也就罢了,种了这些年的地,其实也都把那些经史子集都忘得差不多了。”
  文氏道:“你休说这话,两年后的正科,你若想考,便再考去吧。”
  齐长春摇了摇头:“不啦,守着你们娘儿几个,享享天伦之乐,那该多好。何必做那落魄书生。”
  二人说了一会儿,忽地门外有人敲门,却是齐宝儿回来了。
  齐长春开了门,唬他道:“又去了哪里疯顽了?让你在家照顾娘亲和妹妹,你只知道顽!”
  齐宝儿见是父亲,便苦着脸道:“我只去玩了一小会儿。”
  齐长春喝道:“还不进去。”
  齐宝儿见父亲没有责骂自己,如蒙大赫,抱头而入,里面齐敏儿正在午睡,刚被齐长春回来的声音吵醒了,只是懒得起来——这几日齐宝儿不念书,便又回来,与妹妹共睡一张小床。
  齐长春见齐宝儿进了里屋,便问道:“敏儿呢?还在午睡?”
  文氏点了点头,齐长春道:“过了年宝儿就七岁啦,索性便把那屋子收拾出来,让他们两个孩子去睡,等将来敏儿再大些,便让他们分房睡。”
  文氏想了想,道:“如此也好,等这个孩子出世了,那张小床总也要给这孩子睡的,三个人也挤不下。”
  齐长春道:“敏儿是乖巧的,谅来也不会出甚事,日间多看顾他们一些,也就罢了。”
  文氏点头应了,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福儿考得如何?”
  齐长春道:“他这次运气不错,背的几篇书,正是考到的题目,想来参加府试不成问题。”
  文氏道:“那岂不是还要去凤阳?”
  齐长春笑道:“便是去了,也就是过了年的事,二月便回,耽误不了农活。”
  文氏道:“我自是希望你高中的,若是你觉得考得不错,有望接着参加院试的,便不用回了,我自会想法子雇人种些稻子。”
  齐长春道:“我自省得!这是恩科,如今天下又细划了省份,各处考官批阅的考卷也少了,估计三月间便能有院试,若如此,四月前便能回来,也赶得及播种。”
  正说话间,却有人敲门,打开看时,却是齐福。
  原来齐永春见儿子回来,便让他来唤齐长春昨上过去吃酒,齐长春知道左右也是说些考场上的事,也就应了。
  文氏待齐福去了,便对齐永春道:“你从县里赶回来,也劳顿了,如今时间还要,要不要去睡个午觉?”
  齐永春笑道:“哪里就这样没用了,我去看看敏儿去,多日不见,也怪想她的。”
  说着进得房来,见敏儿斜倚着床,正与齐宝儿翻花绳玩儿,便笑道:“敏儿,爹爹回来了,高不高兴?”
  齐敏儿对于这种哄孩子的口吻也是没办法,只得堆起笑脸,向齐长春伸出双手:“爹爹,抱!”
  齐长春考得不错,心情也很好,再加上本来就喜欢齐敏儿这漂亮的小姑娘,便将她抱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来,打开后里面却是一小堆淡黄色半透明的冰糖。
  齐长春笑着拈起一块来,往齐敏儿口中送去,一边还笑道:“敏儿来,吃一块饴糖。”
  之前苏睿说自己家里有白色的糖,齐敏儿还当是冰糖,结果他两次拿来的都不是,而是乳白色的酥糖。而这次齐长春所拿出的“饴糖”,才是真正的冰糖。只是碍于古代提炼蔗糖的技术,所以不如现代的洁白罢了。
  齐敏儿张口吃了这一粒,觉得虽然却比现代的冰糖还要甜腻一些,想来是工艺的不同吧。不过齐敏儿对于这古代的冰糖,感觉还是很好的,于是伸出手道:“还要。”
  齐长春平日里也曾弄过一些糖果喂齐敏儿,但是齐敏儿总是表现得兴趣缺缺。如今见她居然主动伸手向自己要糖吃,心中也是高兴,便把手一拢,把脸凑过去道:“亲爹爹一下,爹爹就再给你一个。”
  齐敏儿的嘴角抽了一下——这算是在调戏我么?
  没办法,既然老爹喜欢玩,也只得陪他玩了!人家也是难得高兴一回嘛!
  齐敏儿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那一块冰糖而去亲人家的,不过轻轻地啜一下,还是让齐敏儿得到了一小块冰糖。
  齐敏儿拿着这块冰糖,放在手心里看着——喜欢这个东西,似乎是没有原因的,不知是因为小时候觉得它洁白好看呢,还是觉得它味道清淡不腻,还是两者兼而有之。但是如今在古代看着同样的东西,不禁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且这不但略带淡黄,细看之下里面还有着红色的丝一般的杂质(其实是赤砂糖),却有着和现代的冰糖完全不同的感受。
  ——好像玛瑙啊!
  没来由地,忽地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那边齐宝儿却不管这些,也缠着齐长春要糖吃。却因为年岁较长,反而只得了一颗,齐长春还因着这糖的名字叫做饴糖,而教了他“甘之如饴”这个词。
  待得齐宝儿弄懂了这个词的意思,才把冰糖给它——这冰糖,在古代是有着饴糖的名称的。
  齐长春看着两个孩子吃着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糖,心中也是高兴,便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笑着不说话,只看他们吃糖。
  第廿六章 通过县试
  不过想要不久之后又要添丁进口,齐长春不免又有些担心,也有些犹豫,不知到底该不该继续科考,而如果种地,这样的一块地,说不定还要生活得更艰辛了。
  文氏这时从外面进来,对他道:“你这次去县里考试,可给人家添麻烦了吧。改日请张永宁来咱家吃顿饭吧。”
  齐长春道:“在城里我作东,已经在天香楼请了他了。”
  文氏道:“那也不错,也省了我手脚,我今来更懒得动了,看来定是个懒姑娘无疑!”
  齐长春笑道:“提起天香楼,我这回却开了眼了。这次那刘举人的儿子,居然真的让天香楼的厨子在考场外做了菜送进去,连县令的公子爷也送了一份,也算是刘举人孝敬他的,真是可笑。”
  文氏道:“不巴结县令,如何能送进饭菜去。”
  齐长春道:“不过听说王县令的公子倒是有真才学的,不像那刘举人的儿子,是个草包。”
  文氏道:“管他是不是草包,能考上秀才便好。”
  齐长春叹了口气:“如今天下总还是清明的,你却怎么总是如此愤世嫉俗。”
  文氏道:“你难道不知?还来问我?”
  齐长春听了,不由默不作声了。齐敏儿在一旁见了,知道这又是因为分家不公的事了,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齐长春就是如此这般的模样——看来当年分家,齐长春和齐永春可能还闹得不太愉快过,而村里公断的里长或老人,或者是县令,都有点偏向齐永春吧,毕竟人家是长子。文氏于是就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看来这段恩怨,想要完全揭过,也挺难的。
  到了晚间,齐长春去齐永春家里吃了一回酒回来,却是半醉,还好文氏已经替两个孩子洗漱了去睡,于是便服侍了他洗脚,再一起睡了。
  而从这一天开始,齐敏儿正式告别了齐长春夫妇的主卧室,与齐宝儿一起去了先前他们当做书房的屋子里睡了。
  不过齐宝儿这个人体暖炉的功效不错,齐敏儿也渐渐习惯了被他抱着睡,温和得很——看来自己的确与这家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才会是这样的凉性体质吧!
  齐敏儿有点自嘲地想。
  不过齐宝儿似乎是受了母亲的什么嘱咐,每天睡觉时都会先来摸摸齐敏儿的小手小脚,若是觉得冷了,便会用手或脚夹着齐敏儿的四肢,替她暖着。
  第二天齐福又过来了,因为有可能去府试,所以要继续在这边跟着齐长春温书。齐宝儿苦着脸——刚轻松了一个月,又要过苦日子了!
  于是齐敏儿也再次回到了与汤婆子同床的日子。这一次的念书比之前次更加刻苦,往往到了深夜,那屋子里还亮着灯,而天还只蒙蒙亮,读书声便又响起了。
  不过这都是齐长春和齐福叔侄俩的事,齐宝儿没有考试的压力,齐长春也毕竟心疼儿子,每每读到深夜时,见儿子哈欠连天,便也就让他去睡了。
  一个月后,发了榜,齐长春也不去看,就等着人来报讯。果然,放榜后的第三天,张永宁和马福奎就又来了——而且一进门就连说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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