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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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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氏又道:“怎么只有张老人么?”
  何占福道:“还有刘老人和孙老人,不过他们还在城里,可能要午时以后才能回来。”
  原来明朝规定在里甲之内,选出三名、五名或十名年龄在五十岁以上,德行见识威望俱高者,辅助里长负责解决地方上的纠纷,并督宣扬朝廷的政策和制度、律法、德行规范等,并劝导百姓各司其职,各事生产。这些人就被称为“老人”,还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老年人。
  “老人”的权力,有时甚至比里长更大,里长只能代官府征收税粮和分派劳役,以及主持祭祀和处理一些小的民事纠纷,而老人甚至可以处理一些小的刑事案件,而不必劳动官府。而维持地方治安或发展地方生产有功的老人,甚至有不通过科举也能做官的待遇。
  现在这个姓张的老人召集大伙儿开会,可能又是有什么新的朝廷的政策或旨意要传达了。
  于是文氏道:“怎地这个时候来我们家中说,我家当家的去地里了。”
  何占福道:“如今也不是农忙的时候,有些人不去地里的,便是去的,也都是中午回家来吃的,不比农忙时都在地里吃。”
  文氏一想也是,便也没有多言。
  何占福又道:“若是有闲暇,嫂子便也同去吧,听说这次是个好消息,嫂子一起去听听,也好欢喜欢喜。”
  文氏笑道:“敏儿还小呢,我带着两个孩子,别挤着了。”
  何占福知道当年文氏的亲生女儿就是在人多时丢失的,便也不多劝,道:“既如此,我便去下一家了。”
  说着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文氏掩上门,回头看到齐敏儿走了过来,对她道:“娘亲,下午要出门么?我也要去。”
  文氏道:“不出去,那里人多,挤跌了不好。左右有什么事,你爹去问清楚了,自然也会回来告诉我们。”
  齐敏儿本来是想听听到底有什么政令,从而判断现在的这个建文帝到底是不是穿越者,现在听文氏说的也有道理,便也不做声了。
  文氏却笑道:“不过就算有了甚事,你又能听懂什么?小姑娘家的,可不兴到处瞎打听的,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齐敏儿暗自吐了吐舌头——的确,自己要处处小心啊,别表现得太成熟才好。于是便笑道:“我看宝儿哥哥天天都出去玩儿的,我也想出去嘛!”
  文氏道:“这几日地里不忙,村里人多些,若是农忙时,大人都下了地,你们这些孩子哪里能这样出门,都乖乖给我待在家里,莫让拍花子的拍了去!”
  齐敏儿可逮着机会了,马上问:“拍花子是什么?”
  文氏道:“拍花子就是拐子,专门捉了不听话的孩子去,不给你吃,不给你睡,整日打你骂你!”
  齐敏儿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拉着文氏的手:“敏儿听话的,拍花子不捉我。”
  文氏似是很满意齐敏儿的反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嗯,那就乖乖听话,进屋去吧。”
  齐敏儿转过身去,暗自吐了吐舌头——这种吓唬小孩儿的教育方法,真是不足取呀!
  跟着文氏进到屋里,齐宝儿已经吃完了,文氏收拾了碗碟下去,齐宝儿对齐敏儿道:“刚刚外面在说些什么?”
  齐敏儿故意吓他:“说有个妖怪,叫拍花子的,要来捉你呢!”
  齐宝儿撇了撇嘴:“什么妖怪,不过是拐卖小孩儿去作奴仆之类的罢了。”
  齐敏儿没想到齐宝儿居然会知道,眼珠一转,笑道:“这定然又是福哥儿对你说的吧。”
  齐宝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齐敏儿懒得跟他解释,便道:“爹爹昨日让你今天要多写三张纸的字,补上昨天没写的,你还是快去吧,弄完了再玩,心里也畅快些!”顿了一下又道,“我可不帮你写了,爹昨儿都差点看出来了,说我的字有脂粉气!“
  齐宝儿撅着嘴走到里屋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什么脂粉气,我怎么看不出来!”
  第十二章 不许缠足
  齐敏儿心想,我都看不出,就别说你了!
  不过这古代的文人,的确有些门道,以后做事要要小心了!
  这时文氏洗罢了碗筷走了进来,对齐宝儿道:“今日我来教你念书,你爹昨日对我说了,不许你再乱跑,上午念书,下午写字。”
  齐宝儿苦着脸,只得乖乖地念书,齐敏儿也司得看他一副不得意的样子,便随便翻着齐长春弄来的四书五经。
  着实的闲在呀,不谁会来看这些东西啊。上一世在大学里,也只是因为要写论文才会看的啊!
  齐敏儿看着这些东西,也着实地为齐宝儿默了一把哀。
  结果文氏和齐宝儿一个教一个背,过了没多久,忽地又听到有人叫门。
  文氏便放下书,让齐宝儿一个人念诵,自己迎了出去。不多时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妇人,年约四十多岁,面皮腊黄,手指发黑,不知是不爱干净,还是常年做那浆洗的活计,变得这样。
  文氏迎了她进来,与她坐在桌子两旁,对齐敏儿道:“敏儿,我正好凉了水在灶旁,这会子不烫也不凉,你去倒两杯来。”
  齐敏儿应了一声便去了,那妇人惊道:“线娘,她才多大了,你却叫她做这些个。”
  线娘是文氏的名字,前些时间齐连春回来时,文氏曾被丈夫喝斥过,当时齐长春就是叫她“线娘”,只是齐敏儿不知这线娘是昵称呢,还是名字就叫线娘。
  文氏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女儿,当真是又懂事又乖巧,别说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便是铺床叠被、洒水喂鸡,也都能做得又快又好。”
  那妇人道:“这样的乖女儿,我也想要一个呢!”
  文氏笑了笑,也不多言——毕竟齐敏儿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像这样的话题,也时常有人提起,若是搭上了这个话碴,最后十有八九又要扯到她被人拐跑了的女儿身上去,有时还会扯出那个让她一听就不快的“童养媳”话题!
  那妇人见文氏笑而不言,便道:“怎么不见你家宝儿?”
  文氏道:“在里面念书呢。”
  那妇人道:“哟,这必和他爹一样,是个读书的胚子了!”
  文氏道:“哪里呢,整日里只知道偷懒顽皮,一些儿也读不进去。”
  那妇人笑道:“毕竟还小着呢,大一些自然也就好了。”
  文氏转换话题却道:“嫂子进城一年多了,听说才回来几日的,却怎么今日就有空过来。”
  齐敏儿端着两小杯茶进来,听到文氏的话,心想本来我听你叫她嫂子,还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河东狮,齐永春的夫人高氏呢,却原来是别人!
  从齐长春与文氏日常的对话里,知道齐永春的妻子姓高,但是却从未见过。
  那妇人道:“年纪大了,做不得那城里的累活了,便回来了。”
  齐敏儿把两杯水放到文氏和这个妇人面前,文氏又对她笑道:“孩子毕竟还小,端不得大杯来,嫂子且先喝着吧,若不解渴,便再去倒一些。”
  那妇人道:“瞧你说的,我来又不是为了喝水,没的差遣这孩子做什么!这样可爱的孩子,我可不愿意累着她,快过来让我看看。”
  文氏对齐敏儿努了努嘴:“敏儿过去,给赵家婶子看看你。”
  齐敏儿心中一松——果然不是大伯母啊!而是村里哪个姓赵的人家的老婆么!
  于是便走上前笑道:“赵家婶子好。”
  那赵家的看到齐敏儿雪嫩的脸蛋儿,唇红齿白的,心中也是欢喜,道:“这孩子看着真是可爱,我抱着她都不原放手了。”
  说着把手便来摸齐敏儿的小脸,齐敏儿立时便觉得如同一把大锉刀在脸上刮来刮去,嘴角不由得歪了一下,但忙堆起笑脸,道:“赵家婶子是住在哪里的?”
  赵家的吓了一跳:“哟,怎么却盘问起我来了,看不出还是个鬼灵精呢。”
  文氏笑着过来把齐敏儿抱在怀里:“她还小,什么也不懂,想着什么便说了,也是我平时没有好好教她。”
  赵家的道:“这样乖巧的孩子,还要怎么教!我家的那个姑娘,能有她一半乖巧就好了,这两天我看她净和那些小子们在一起疯顽了,一点没个丫头样,都是我那小姑子给惯的,我家那口子只顾自己喝酒快活,哪里还管得到她!”
  文氏道:“她也还小嘛,再过两年,也就好了。赵大哥忙完了农活,这几日亲了下来,便让他多歇歇罢!”
  赵家的叹了口气,也不置可否,只是道:“可惜你家敏儿也着实小了些,不然让我家的姑娘也来跟她作个伴,看看她平时是怎么过的。”说着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家的若兰若是性子再温顺些,我便让她到你这边来学些女红什么的。”
  齐敏儿听了心道你这不是在打她的嘴?她根本就不会针线活儿吧!
  这时果然见文氏的脸色变了,道:“我看许是嫂子整日里忙些,她闲得闷了,故此才与那些男娃子一起顽皮了。不过若想收收她的心的话,嫂子何不带她去找前村的小王婶子,我听说她是个惯会做针线女红的,不如让你家的若兰去跟着她学些针线活儿。”
  赵家的道:“妹妹怎么说这样的话,谁不知咱这白河村,就数你齐二嫂的女红做得最好,要学,也是跟你,怎么去找她。十年前,谁不知道你盱眙文线娘的名声。”
  齐敏儿听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从来也没见过文氏做女红,便是齐长春的衣裤破了,都是齐长春自己缝块补丁上去,怎么她却说文氏极擅女红?
  不过,既然提到了盱眙,这是文氏的家乡,还是这里就是盱眙?
  齐敏儿那边心儿跳动加速,文氏却苦笑道:“嫂子难道不知?七年前的那场大雪,我的手指被冻伤了,不能再动针线了。”
  赵家的瞪大了眼睛:“真的一点也不能动了?我只是听人有些议论,我还当是她们乱嚼舌头根子呢!”
  文氏道:“虽说打个补丁缝个口子之类的还行,但是那些细巧的活,早就做不了啦。与其心里难过,不如再也不碰那些针啊线啊的,免得懊丧!”
  赵家的看了文氏半天,见文氏只是苦笑,不由得叹道:“当年齐老爷子也是心狠,你也没犯什么错,不过是心疼齐大爷的女儿罢了,何必这样!”
  赵家的所说的齐大爷,便是齐长春的哥哥齐永春了,只是不知文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家的脸上不禁有些尴尬,道:“这真是我乱说话了,倒引起你的伤心事来。”
  文氏道:“这也没什么,都过去这么久啦,便是提起这事,也不比当年那样难过了。”
  赵家的也叹气道:“齐家大爷的闺女秀雯,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嫁得那么远,也不知有没有音讯。”
  齐敏儿这才知道,原来齐永春还有一个女儿,叫做秀雯,而且是已经远嫁了的。
  文氏摇了摇头:“自从分家以后,我们两家来往也少了,便纵是有消息,也不得知呢。”
  赵家的道:“你听说这次圣旨了么?”
  文氏道:“什么圣旨?”
  赵家的道:“听说因着朝廷平叛得胜,大赦了天下,如今又颁了几条政令,其中一条便是严禁女子裹脚呢!”
  文氏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赵家的道:“往年我这一双大脚,也不知被人笑话了几回,如今朝廷有了政令,看谁还敢说嘴。”
  文氏道:“怎地会下这样的旨意来,朝廷上的大人们,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发道人家能想的。”
  赵家的道:“我在盱眙城里做了一年多的活计,昨儿才回来的,城里的圣旨已然到了,都宣讲过了,说是当今皇上为了思念他的祖母孝慈皇后,这才颁下了这道旨意,说是天下女子自当都效仿孝慈皇后,不得再裹脚,若有再发现裹脚的,便充作军妓!而且父亲允军,母亲罚做官奴!”
  齐敏儿听了心中一喜——这是穿越同行在大发慈悲了么?果然是有着现代思维的人啊!
  文氏却吐了吐舌头:“怎地这样狠法!只怕那些官员,又要从这上面不知做出什么文章来中饱私囊了。”
  赵家的道:“妹妹这是何意?”
  文氏道:“嫂子如何不知,哪一次朝廷有新的旨意下来,那些当官的不变着法儿来盘剥咱们。这次又不知会借着这个新的圣旨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赵家的道:“这可说不准了。反正啊,不缠足,也是咱们做女人的得了好处!你也是不缠足的,故此不知那缠足的苦!”
  文氏道:“我如何不缠,只是当年缠了三五日后,痛得我死去活来了数日,我爹娘心疼我,这才不让我缠了。幸好日子少,不然便是松开了,也得落个半残呢!”
  第十三章 文氏线娘
  赵家的道:“可不是,原来妹妹你也尝过这样的苦呢!前几日我婆婆还对我说,若兰年纪已经大了,若再不缠足,就要惹人笑了,我正心疼呢,可巧就有了这样的圣旨!”
  说着又道:“若是这圣旨早几年下来,当初你又何必为了偷偷解了秀雯的裹脚布而受罚,结果被罚跪在雪地里,冻坏了手脚。”
  齐敏儿这才知道,原来文氏是因为这个才手指受的伤,而这个赵家的妇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来串个门子的吧!
  不过估计她和文氏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说这些让文氏伤心的话题了。
  文氏叹道:“这也只是命罢了!我宁肯十根脚趾都冻掉,也不肯伤着我的手指的,结果脚趾个个都好,便是右手的三个指头,便是拈根针,也不过半盏热茶的时间,便抖个不停呢!”
  赵家的听了,也不免陪着嗟叹了一番。
  接下来的话题,也不过又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文氏询问赵家的在家里帮佣的情况,赵家的又不是贱籍,只是去城里帮佣,与文氏说的话也不过都是些见闻传言——她在城里主要是与一群专门替人浆洗缝的人住在一起,然后接了活一起做罢了,那些大户人家里的秘闻,也没什么能传到她耳朵里的。
  “这宋老爷,大儿子才四岁,便已经读书读得有模有样了,听说城里的人都说他是个神童,听说来年说不定会有个恩科什么的,那时他才五岁,便要参加呢!”
  赵家的说到城里有富豪宋家,马上话匣子不断,而齐敏儿对这种话题没有太多的想法——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超YY的剧情罢了。
  虽然穿越这种最YY的剧情已经发生了,齐敏儿却并不认为在自己身上还能再来一次类惟的YY剧情。
  所以齐敏儿在觉得无聊的情况下开始东望西望,而两个大人也对一个孩子有着这样的举动而不以为意——大人之间的话题,孩子怎么可能会感兴趣嘛!
  这时齐敏儿就看到里面的帘子边上,伸出一根小手指,一勾一勾的。
  齐敏儿暗暗好笑,但从文氏的怀里挣了下来,然后迈开两条小腿,跑进里屋,果然齐宝儿正站在帘子后面,见齐敏儿进来后,便附在她耳边道:“敏儿,你说我现在好不好出去?”
  齐敏儿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知道。”
  齐宝儿道:“娘亲本来要教我念书,但是现在赵家婶子来了,她不教了,我能不能出去玩啊?”
  齐敏儿时常帮着齐宝儿做些功课,有时也替他出出主意蒙混过关之类,所以齐宝儿更是时常相齐敏儿咨询很多吃不准的事,好像齐敏儿倒过来是姐姐,而他是弟弟一般。
  齐敏儿道:“你今儿还是老实点吧,爹中午回来要见你出去玩了,必是又要打你呢。你去把那字再写几张吧,下午再歇会子,爹因着中午的高兴劲儿,也不会怎么说你的。”
  齐宝儿点了点头,愁眉苦脸地去研墨。
  齐敏儿也不懂这块方砚是不是值钱,不过看这雕工,还是很细致的,是一个椭圆形的,半弧的边上塑着饮中八仙,神态各异,围成一个小扇面一样的形状,很是可爱。
  其中李白与张旭居中,李白坐在一张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正自斟自饮,跷起的一只脚上却是没穿靴子,想是等着高力士替他穿呢,他旁边的张旭侧卧在砚台边上,腹间空地上置着一个直径约两三毫米的小酒杯,却把头发披下,似是要用头发沾着这砚台里的墨汁来写狂草。
  其余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焦遂这六人也是各有精妙之处,齐敏儿心想,这东西少说也值十来两银子,齐长春居然就舍得这样拿出来给儿子用,真不知该说他宠爱儿子呢,还是重视教育呢!
  磨得了墨,齐敏儿看着齐宝儿写字,看了半天,也不觉得他的字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都是临摹字帖,也都是正楷,果然还是自己的水平太次么!
  还好齐敏儿是个闲得下来的性子,就这样看着齐宝儿临摹,不知不觉就快到午时了,那边赵家的却好像是个烂屁股的,坐下就不肯走,文氏没奈何,只得对里面喊道:“敏儿,再去倒两杯水来。”
  齐敏儿应了一声,倒了两杯水过去,文氏却道:“哟,怎么都凉了,我去厨下添一把火去,嫂子你且先坐坐啊。”
  赵家的这才站起身来:“哎哟,我和妹妹这许多日子不见,这一见面就聊得忘了时辰了,我得快回家去做饭了。我这也耽误了你呢,妹妹可切莫见怪呀。”
  文氏笑道:“哪里有什么可见怪的,嫂子也与我真个多时未见了,且便在我家用了午饭再去。赵大哥是在家还是在地里?着宝儿去唤一声吧,让若兰也一起过来。”
  赵家的道:“这怎么成,不了不了,我还是快走吧。”
  文氏又客气了两句,赵家的道:“不是我跟妹妹你客气,着实是下午几个老人要大家去开会,若是他们两个男人凑在一处,免不了喝上几杯,岂不是误了事。”
  文氏笑道:“哪里就能误事了,少吃两杯,又能如何了。”
  赵家的哪里肯依,脚下不停地便出门去了,文氏也不强留,只说要她下回再来坐,然后便赶紧洗了手去做饭。
  饭还没有做完,齐长春便回来了,见文氏还在厨下忙碌,便道:“怎么还没做好?我今日回来的比平时还晚些呢!”
  文氏道:“上午赵有德家的过来串门子,坐到午时才走,我又不好赶她。”
  齐长春道:“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去城里做活儿了么?”
  文氏道:“许是年纪大了,当不得这份苦吧。她又没儿子,挣得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齐敏儿坐在文氏旁边,托着腮正看着灶下燃的陈年麦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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