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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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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氏道:“许是年纪大了,当不得这份苦吧。她又没儿子,挣得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齐敏儿坐在文氏旁边,托着腮正看着灶下燃的陈年麦秸,心里很不以为然——可是古代的人就是这样,重男轻女,又能怨什么呢!
  齐长春道:“那她来做什么,她男人懒得很,那一亩半地,也不见他来查看,四五日也难得遇见他一次。”
  文氏道:“她是来说城里宣讲圣旨的事的。”
  齐长春诧道:“圣旨?”
  文氏点了点头,便把早上何占福来说的事告诉了齐长春,又把不许裹脚的事也说了。
  齐长春耸了耸肩:“这种小事,也值得下圣旨么!”
  文氏道:“你们男儿家不知,裹脚便是咱们女人的苦呢!”
  齐长春笑着在文氏大腿上摸了一把,笑道:“你不裹脚,我不是也一样疼你。”
  文氏红了脸,反身推开他:“你这人,便是这样不顾头的,没看见孩子在这儿么!”
  齐长春笑道:“她能有多大了,不过虚岁三岁而已。”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什么来,又问道,“宝儿呢?可在里面温书?”
  文氏道:“赵有德家的过来与我说话,我哪里还有空去管他,只是在里屋便了。是在温书还是在偷懒,我也不知了,你自己去看吧。”
  说着又一把拉住齐长春的袖子:“且对你说,莫动辄便打他,他毕竟还小,喝斥两句,也就罢了!你看他如今的样子,见到你,如同老鼠见了猫,哪有些父慈子孝的样子!”
  齐长春道:“我小时候还不是一样怕我爹怕得要命!小孩子哪有不挨打的。”
  文氏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有个长短,岂不是要我的命!”
  齐长春笑道:“你这话说的,我不也只是这一个儿子么?”
  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齐敏儿侧耳倾听了片刻,见没有出现打骂声和求饶声,知道齐宝儿这次表现还不算太坏,总算按着自己的吩咐把字给写了出来,没有挨骂。
  过了片刻,文氏蒸好了馒头,把那冷菜也连带着一起蒸热了,然后端进屋里去,扬声叫二人出来。
  齐长春这时正在让齐宝儿念一段书,听到文氏唤他,便与齐宝儿一起出来。
  文氏道:“下午未时三刻便要去空地上了,我怕赶不急,便只热了这几个馒头,晚间我再炒几个菜吧。”
  齐长春道:“不妨事,能填饱肚子,也就行了,不必多做那么多规矩。”
  文氏道:“下午若无甚事,便回来吧,不要再去田里了。”
  齐长春道:“这个我自省得。”
  说着掰开了馒头,右手挟了几片菜夹在里面,往嘴里便送,齐宝儿见了,也有样学样,用馒头夹了菜吃。
  齐敏儿却是一口馒头一口菜,文氏又去端了汤上来,坐在齐宝儿和齐长春中间,替三人盛汤。
  齐宝儿咬了几口,又把那馒头蘸着汤吃,然后对齐敏儿道:“敏儿你也沾些汤吃吧,味道很好的。”
  齐敏儿摇了摇头:“我不要,汤都流到手上了,没的弄脏了袖子。”
  第十四章 制度变革
  齐宝儿把手上沾了汤的馒头送到齐敏儿的唇边:“来嘛,咬一口你就知道了。”
  齐敏儿皱着眉,看着这馒头上的齿痕,还有那沾汤带水,甚至还有一丝青色的菜叶——了不知道是不是齐宝儿齿缝里的——真是恶心透顶,忙把头别了过去:“不要呀,你吃你自己的吧。”
  齐宝儿万分遗憾地把那馒头塞到自己嘴里,还嘟嚷道:“女孩子真麻烦,这么挑食,不乖!”
  齐敏儿瞪了他一眼——平日里被父母这样骂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她!
  齐长春夫妇两个,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限怜爱,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却又泛起隐忧来——也不知道真正的齐敏儿,是到哪里去了!
  齐敏儿和齐宝儿倒是也没注意父母眼中的隐忧,仍然你瞪我一眼,我龇你一牙的。待到一顿午饭吃好,已经过了未时了。
  齐长春胡乱抹了一把脸,便出门了,文氏便去厨下洗涮碗筷,那边齐敏儿和齐宝儿一起午睡。
  两个孩子在床上睡觉,齐敏儿见齐宝儿又要脱光,便道:“天这么冷,你还脱光,也不怕冻着。”
  齐宝儿道:“被子帖在肉上很舒服的嘛,你总是穿着衣服睡觉,当然不知道了。你要不要也脱了试试?”
  齐敏儿瞪着他:“你没见娘也是穿着衣服睡的么?我才不跟爹学呢!”
  齐宝儿愣了一下,便留了里衣没脱,然后一边钻进被窝,一边道:“那我也试试。”
  齐敏儿见自己抗议了很久的事,居然突然就按自己的意愿达成了,也是万分诧异——孩子模仿大人是正常的,但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啊。
  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齐长春自从以暴力方式教齐宝儿念书后,齐宝儿对父亲有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所以才会想要学一学母亲的吧。
  齐宝儿躺在被窝里,动了动手脚,又扭动了几下身子,道:“好像不如脱了舒服啊。”
  齐敏儿道:“睡着睡着就习惯了!”
  齐宝儿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敏儿的嘴角抽了抽——这孩子,真是一点心事都没有啊!明明中午吃饭时,他爹还说让他下午背一篇文章,晚上回来要听他背书的。
  不过这齐长春也是的——怎么这么望子成龙啊!难不成他小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那到底是因为他是个神童呢,还是因为齐老爷子比他更狠?
  齐敏儿摇头叹息,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听见好像有人说话,便睁开了眼睛,结果吓了一跳——原来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这一觉居然睡得这么迟。再看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却听到帘外有人小声念书。看来是为了怕把自己吵醒,所以文氏才叫了他起来,让他去外面念书的吧。
  齐敏儿虽然是个大人,但是毕竟身体是个孩子,平日里和大人一样的作息,睡眠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天或两天睡得比较多的,这一天就是如此。
  齐敏儿撑起身子,穿好了衣服出来,见天色大概已经是酉时了,齐宝儿果然正在外面的桌上念书呢——已经点起一盏灯了。
  齐敏儿也不与他多言,只是与他互相看了一眼,便走出了屋外,只见齐长春正和文氏说话,便走过去喊了二人一声。
  齐长春过来抱起了齐敏儿,笑道:“我的小闺女,今后你可就不用缠足喽!”
  文氏一边做饭,一边道:“我本也不打算让她缠。若缠了足,家里的活谁来做——本来这就是那些富人小姐们做的事,乡里乡下的,缠了足反倒不好嫁。”
  齐长春笑着对文氏道:“这次的圣旨里还说,要在全国设立银行,专管银钱兑换,还有破损纸币的回收,还能办理存放银钱和汇兑,私人设定的钱庄和银号,全部收归国家所有,若有私人再办的,就要杀头呢!”
  文氏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齐长春便向文氏解释了一下,齐敏儿听了,心想这又是穿越同行搞的东西了。银号和钱庄这种东西,本来是从北宋时的银票铺发展起来的,而至明朝中叶以后才大行其道,而且是官办私办的都有,这位穿越同行显然是借鉴了新中国的银行都是官办的经验,要把所有的银号都收归国有了。
  而且古代的钱庄,是没有回收破损币的做法的,以至于到最后纸币泛滥,新旧纸币间都出现兑换率了,对银钱的汇率更是都不一样。
  而现在有了穿越同行来做这样的事,必然也会好很多吧,只是不知道这位同行,是不是学金融的出身,知不知道准备金的概念。不过齐敏儿也不懂这些,也就操不了这份心——但估计古代的聪明人也不少吧,总有人会提醒他的,不然滥发纸币的危害,这位穿越同行也一定知道的吧!
  至于汇兑和存银放贷,也是要到很久以后的清朝才有出现,现在就这样做,也算是促进经济了吧,而且就近期的形势来看,政府一定会聚集大量的可用资金的。
  看那边的齐长春对文氏说完存款的概念后,便道:“我们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存入银行吧,如今利钱很高呢,每年有半分利钱!”
  齐敏儿听了,也是笑笑——半分利钱,就是百分之五的利率,还算不错。不过这样一来,银行也放贷的话,民间放贷的土豪乡绅,就要吃苦了。
  文氏却道:“咱家哪还有银子,不都给了你三弟了?”
  齐长春笑道:“你莫骗我,定然还有的。”
  文氏叹道:“还是且等等吧,朝廷的旨意再好,也当不得那些贪官。若是存放在里面,官员克扣咱的利息还好,只怕把咱的本钱都套了去!”
  齐长春想了想,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圣旨里也说了,让我们不必担心,若有官员克扣银行的款项,都可以去京师告御状。若一经查实,则涉案官员族诛,家产都归上告者。”
  齐敏儿听了又是一惊——这位穿越同行的手段也不可谓不狠毒啊,果然到了古代,严刑竣法才是唯一的手段么!
  那边文氏却道:“说得固然好,不知做起来如何,还是再等等吧。”
  齐长春道:“你们女人家总是胆小,不过这次圣旨里还说是废除八股取士,乃把宋朝时的科考制度改了,只考经义和策论,尤以策论为上。这一下把我的心也勾得痒了起来——当年我就是做不出好八股,才死了去考学的心,如今改了,我却想去搏上一次呢!”
  原来齐长春当年甘心种田,并不仅仅是因为知道科考的录取率低,而是因为对八股这玩意儿实在搞不定。这种东西不要说刚刚定下八股制的明初,就是到了清代,也一样有很多人玩不转,所以也不能怪他,总体来说,齐长春仍然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值得敬佩!
  而齐敏儿听了,也是感到这才是一个关键啊!清末的龚自珍曾有诗云“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但是有多少有本事的人,都被这八股文给拒之门外了!所以不在于千里马多不多,而在于伯乐少不少!
  更改科考的规矩,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照齐敏儿看来,在各地兴办学校,才是最重要的吧——只是在古代,这种事情很难做就是了。因为就是在六百多年后,也仍然有不少失学的儿童,而费心费力做这些事,只怕又要触动不少特权阶级的利益,所以在刚刚巩固了政权的现在,就算想做,也要再等等吧!
  那边文氏又对齐长春道:“你都这么多年未曾念过书了,要等两年后的考试,这两年里我们就坐吃山空么?还是雇人来种那几亩田地?”
  齐长春笑道:“不需两年,这次朝廷平叛成功,就在今年冬天便要破例开一次恩科,我且念两个月书,看看成不成,若能考个秀才回来,也算是福气。”
  其实秀才并不能做官,只是能免税免役罢了,但对于齐长春来说,当年由于玩不转八股文,现在朝廷给了他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他自然是要去的!
  文氏也了解他的痛苦,听他说了,便叹了口气,道:“你既要学,我也不好说什么的,便只去考吧,反正家里也不短这几个月的,冬日里也是农闲的。”
  齐长春笑道:“便只是如此,若这次考不中,我也不去了,只是我命里没有罢了!只是若不去考,我白念了这许多年的书,岂不心里憋屈!”
  文氏笑着把最后一个菜盛了出来,递给齐长春:“好啦,我知道啦,快叫儿子一起去吃吧,也该吃了!”
  齐长春点头笑着应了,端了两碗菜,走向里屋,齐敏儿拿了四双筷子,跟在他的身后。
  第十五章 准备考学
  屋里的齐宝儿还在念书,倒也没有偷懒,见到父亲和齐敏儿端着饭菜进来,忙把书放到一边的小凳上,然后来接父亲手上的菜。
  后面文氏也端着一个托盘,盛着四碗饭进来了。
  齐敏儿先把筷子分到四边,然后坐在齐宝儿对面,与齐氏夫妇间隔着坐下来。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又说了些别的话,齐宝儿听说齐长春明天开始不再去田里,而是在家里念书,一张小脸更显苦相——从明天开始,他是没机会再偷懒了!
  不过齐长春也明白自己孩子的成色,知道他还小,且脑袋也不灵光,也就没打算让他去破全国参加童子试的最小年龄纪录!
  只是在饭桌上,齐长春又说道:“这事儿我还得去跟大哥说一声,让他去找一下邻村的俞秀才。”
  文氏道:“找他们做什么?”
  齐长春道:“你不知,参加县试得要一个有功名的人做保人,我和那俞秀才没有来往,需得去求大哥,让他去搭个桥。他是甲首,虽不是那村子里的,那俞秀才总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原来古时科考,有犯罪前科的人是不能参考的。想要参加第一阶段的县试,得有人做保,而做保需得五人,其中一人必需是有功名的。不是说莫明其妙随便哪个人都能去考的,除了有前科的人,倡优(也就是戏子,不是娼妓)门里的人,还有守孝的,也都不能报考。
  那边文氏道:“这俞秀才今年得有七十岁了吧,还活着么?”
  齐长春道:“应该没有去逝吧,不然总有耳闻的。”
  文氏又道:“那马福奎和张永宁两个,找的什么保人?”
  齐长春道:“这我却不知,往年似是找县里的刘举人做保的。他们二人现在在县里的私学里教书,与那刘举人有些来往,我却没有。”
  文氏道:“求你那大哥,不如去找他们。做两个是保,做三个便又如何了,我不要欠你大哥的人情!”
  齐长春笑道:“你不知,若是过了县试,就要参加府试,就要两个有功名的人做保,到时免不了还是要去找那俞秀才。若我初时不寻他,等过了县试再去找他,不免惹他多心,当我初时看不起他,有邻村亲近的不找,反去城里巴结举人。”
  文氏道:“这些我是不懂的,你且就去吧,只是又要去央你大哥了。”
  齐长春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紧。我看福儿虽然只念了几个月的书,不如也让他到咱家里来,与我一起再温一温书,一起参加县试去。”
  文氏道:“这样也好,一事不烦二主,若是福儿要参加考试,便也带着你一起去便了。”
  齐长春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是他在照拂我,不是我在带携他。”
  文氏也笑道:“可不是他的带携你么!要不然空口白牙的,拿什么去求你大哥!”
  二人调笑了一阵,也把饭吃了,文氏正收拾碗筷,忽听有人敲门,齐长春一面迎出去,一面道:“谁呀?”
  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弟,是我啊。”
  齐长春略一怔,但随即对正往厨下走的文氏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然后便开门迎了出去。
  外面的果然便是齐永春,齐长春把他迎进屋来,自己坐在下首,对他道:“大哥夜里来此,可有甚么事么?”
  齐永春道:“下午老人宣讲的圣旨,你也听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恩科的县试了,我想问问你,不知福儿如今学的如何,若是去参加县试,可有机会中试?”
  齐长春沉吟片刻,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为人老实,对大哥你自是实话实说,若是真凭他现在的本事去考,恐怕很难考中。但毕竟还有一个月,再随我每日温习一下,到时去了,也不至丢人。”
  需知这县试的第一场,乃是试帖诗。而这试帖诗,自宋神宗王安石变法起便被取消了,如今这建文帝尽复宋时古制科举,把这试帖诗也恢复了。好再不必硬套那八股文的格式,也还算差强人意。
  而且童试乃是限用五言六韵的,格式变化不多,齐福跟齐长春若是再日夜苦学一个月,虽然中不了试,但也的确不会写出什么“远望高山黑乎乎,上头尖来底下粗”的东西了。齐长春说他不会丢脸,也就是这个意思。
  齐永春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也该去见见世面,便让他到你这边,再跟你学段时日,去县里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齐永春的说法也不错,古代又不像是现代,一考定终身的。家里有钱,也不在乎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考个几次,知道考试是怎么回事,积累一些经验也是应该的。毕竟第一次考试就高中的人还是少的,天才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涌现的。
  齐长春听了,便也道:“我适才还在与线娘说呢,我也想参加这次的恩科,正苦于找不到保人,却不知福儿若去,保人是谁?”
  齐永春道:“邻县的俞秀才,与我曾有过几次交道,我想找他做保,定然无虞。二弟若要参考,一事不烦二主,便一起托了他的人情便了。”
  齐长春听了,自然是再三道谢,齐永春却说这不算什么,自家兄弟,有什么要紧!
  于是第二天,齐长春便与齐永春父子一起支闻邻村,直到未时才回来,原来是买了礼物,在俞秀才家里吃了中饭才回。
  回到家后,齐长春对文氏道:“三弟反正也走了,把他那两间屋,收拾一间出来。福儿这段时间住在咱家里,反正三弟暂时也不回来。再说明年宝儿就七岁了,也该跟我们分房睡了,如今且先叫他与福儿住到三弟的屋子里去。”
  文氏道:“也好,索性把两间都收拾一下,再过几年,敏儿也大了,把那一间给敏儿住。”
  齐长春点了点头,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钞来,道:“这是大哥给的福儿的饭钱,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这有一两银子,也尽够了。”
  明代的纸钞,乃是大明宝钞,分为一贯、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和一百文五种面值,一贯钱的纸钞,相当于一千文铜钱或一两银子。而各种银号或钱庄里的银票,最多也不过上百两的,像很多古代小说中动不动来一张或几张甚至一叠子五千两一万两的银票,其实都是YY,哪有这么多大面值的东西!
  需知明代的一两银子的购买力,以普通大米来计算,大约相当于2010年的七百元RMB左右,而2010年中国最大面值的纸钞,也不过一百元,以此而论,大明宝钞的面值还算是大的了!
  而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那就是相当于三百五十万RMB面值的支票,就是大户人家的家里,没事也不会放上几张这样的玩意儿的吧。
  而且钱庄所发行的银票,实际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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