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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宁为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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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沁抱着绣绷靠了过去,“娘,我在学双面绣,可怎么也绣不好,您帮我看看好不好?”
  宁夫人笑了一下,就搁下账本,拿起她的绣绷看了看,就说:“你这是握绣针的方法不对,在绣双面绣的时候,要把绣针垂直于绣绷,这样才不至于戳破反面的绣线。”
  宁沁受教地点头,宁夫人就拿起绣针,亲手教她怎么绣,手法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就绣了多朵拇指大的梅花出来。
  宁沁看得愣住了,和她说:“娘怎么绣得这么容易,我绣了好久一片叶子都还没绣完……”
  宁夫人失笑,把绣绷还给她,道:“娘学女工可学了几十年了,你才学几个月就想跟娘一样了?未免心太大了些……”
  宁沁低着头不说话,宁夫人就摸着她的头,跟她说刺绣的诀窍:“绣双面绣的时候,一定要将绣线线尾剪齐整,竖直从上刺下,再在离针二三丝处起针,将线抽剩少许线尾,下针时将线尾压住,连线几次短针,将线尾藏没,这样才能正反面都不露线头……你能绣成这样,已经很有天赋了,娘也不求你的女工能有多精湛,能拿出来见人就可以了。你再练练几个月,大概就可以了。到时候娘再让人教你别的。”
  宁沁觉得刺绣挺好玩的,能把自己想的东西都绣到布上面去,比画下来的灵现许多,看起来好看极了,便笑着说:“女儿挺喜欢刺绣的,还想多学学,过些日子娘再教别的吧。”
  她会让宁沁学刺绣,只是觉得女儿家应该懂些女红,才不会被人嘲笑,并没要求她要能多出色,索性也不用拿出去跟人比的,如今女儿却说喜欢,她表示很欣慰,就笑着说:“你喜欢就好,等什么时候觉得刺绣无聊了,娘再教你弹琴,画画,下棋。”
  宁沁高兴地应好,不一会儿知画就来回禀说老爷回来了。
  两母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去,宁老爷神色有些不佳,端着丫鬟递上来的茶,喝了小半口,才有些失望地跟她们母女说:“楠儿落榜了。”
  两母女听了脸上也不免露出失望之色,宁夫人却很快收拾好情绪,轻轻拍了拍宁将军的肩膀,安慰他:“楠儿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松儿不就考了两次才中的进士。这次权当是积累经验吧,我们也不要太过强求他了。”
  宁将军只是没想到他得了孟大人的指点还会落榜,心里有些惊讶罢了,“我倒没什么,就是怕白兄会很失望……他特地求了侯祺钧,让他说服孟大人亲自指点楠儿,楠儿却连举人也没考上,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宁夫人坐在他身侧,轻声说:“哥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楠儿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相信他不会为难楠儿的。”
  宁将军点了点头,招手让宁沁过去,跟她说:“你跟楠儿要好,有时间就劝劝他,让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次考得不好,还有下次,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考不上举人,那些考上的,也要到及冠以后,十四五岁中举的,朝中还寥寥无几。”
  像侯祺钧这样十五岁就中状元的,这几百年来还是第一位。
  这些话就算宁将军不说,宁沁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她觉得楠表哥并不是那种落了榜就活不下去的那种人,他素来厌恶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说不定落榜对他来说,还会是好事。
  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么想很对不起楠表哥,她连忙低了头,跟宁将军说:“爹爹放心,我见了楠表哥会好好跟他说的。”
  宁将军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爹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宁将军这些天好像有些忙,宁夫人就问他:“这些天见你忙成这样,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宁将军笑了笑说:“确实有点事,近日边境那边有异动,皇上派我仔细盯着那边,手下人来报,那里曾有戎狄装扮的人出现,我担心是戎狄的余党,得亲自去查探清楚。”
  宁夫人听了心中一紧,“是又要出征了吗?”
  他才回来小半年,这么快就又要走了……
  宁将军知道妻子心里的担忧,就笑着道:“倒也不是,我就想亲自去那边看看,过几日就回来了。”
  宁夫人松了口气,亲自送了宁将军出门。
  宁沁知道娘亲忙,也没过多的打扰,自己回房去学刺绣,知画兴致勃勃地从外面跑进来,笑着说:“小姐,您种的梅花长出新芽了,奴婢估摸着冬天就能开花儿了。”
  那是宁沁闲着无聊,让人从东跨院移植过来的,这些天一直留心照料着,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出新芽了,也就是说它已经适应了沁园,在这边活了。
  宁沁很高兴,就搁了绣绷说:“走,我们去看看。”
  知画高兴地领着她去种梅树的地方看,果真看到光溜溜的枝干上冒了几点绿叶出来,宁沁欣喜地让知画拿了水瓢来,亲自给梅树浇水。
  心里却想着,如果在这个冬天不开花,下个冬天也应该开花了,到时候她院子里就全是梅花的香味,等下雪了,她就可以把梅枝上的雪水收到陶瓷罐里,贮藏到小库房,等来年开春了,就可以用梅花雪水泡茶喝,那样泡出来的茶就会带着淡淡的梅香……
  想着想着宁沁就笑了起来,等到了下午,她又让人移植了几棵过来,把院子里能种花草的地方都种上了梅。
  
  ☆、第68章 舞弊
  
  白翌楠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已是次日晌午了,迷迷糊糊间就听到白玉娇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二哥,你可真能睡。”
  房间忽然出现了个人,这人还是自家妹妹,白翌楠吓得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拥着棉被,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大清早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白玉娇娇笑一声道:“大清早?哥,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大清早!”
  见白翌楠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站起来,道:“你倒是可以喝得烂醉如泥,睡得天昏地暗,倒苦了我和娘两个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想到昨晚白老爷发这么大的火,白玉娇就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若是当时没有拦下爹,二哥现在会怎么样,只怕是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好几个月下不了床。
  白翌楠一脸困惑:“什么烂摊子?”
  白玉娇哼了一声,过去掀了他的被子,没好气道:“你说什么烂摊子?自己做的事难道还不知道不成?”
  白翌楠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白玉娇此刻十分有揍他一拳的冲动,却碍于他是她的哥哥,不能动手,只得叹了口气,道:“快别睡了,起来梳洗了给爹赔罪,爹还在气头上呢。”
  “什么赔罪?我怎么爹了我?”他一边起身穿戴,一边迷茫地问。
  白玉娇真得觉得是败给他了,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只道:“你见了爹自然就知道了,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
  说完也不待白翌楠说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门,等她走远了,白翌楠才招来小厮问情况。
  小厮惶惶恐恐的不敢说,被白翌楠吼了几句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白翌楠心里暗道糟糕,却还是老实过去给白老爷赔罪。
  他过去的时候,白老爷正在房里生闷气,连白夫人端过去的午膳都不曾用。
  见白翌楠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朝家伙打他,这次却不等白夫人劝,白翌楠就跪倒在白老爷面前,哭天抢地说了一通话,把自己说得愚不可及,贬的一文不值,就好像他没做完卷子,是白老爷没把他生好的错似得。
  白夫人听了白翌楠的话也潸然泪下地在一旁帮腔,两母子一唱一和,这才把白老爷心里的火给压下去,到底没怎么处罚他,临走前还嘱咐他要好生准备下一次的科考,白翌楠自是连连称好,等出了房门,就拿袖子抹了泪,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
  学士府的侯祺钧此时神色却有些凝重,张义恭敬地站了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手下人来报,西北富商的二子确实跟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有过接触,而且就是在那会儿败光了他父亲的家财,欠下巨额赌债。债主还以他的性命去威胁富商,垄断西北米盐,伺机哄抬物价,以牟取暴力。
  近日边境还频繁出现壮丁失踪的情况,这二者是否有什么关联,侯祺钧至今还没查到头绪。
  张义见大人神色不佳,尚有话却不敢回禀了,站在一旁显得欲言又止。
  侯祺钧看他一眼,道:“还有什么事?”
  张义只得硬着头皮说:“昨日张贴皇榜之时,负责誊录科考答卷的书生,有两个一回到家就无缘无故暴毙,书生的家属吵着要告御状……”
  “我不是让你好好派人盯着他们,怎么会忽然暴毙?”侯祺钧皱眉道。
  张义垂眸,“属下以为科考已经结束了,就把监视他们的人都撤回来了,谁曾想会出现这样的事……”
  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不知怎地侍卫一走,他们就暴毙了,连他都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派仵作去查过他们的尸体,皆说他们原来就有心疾。
  但进贡院的时候,太医就仔细替他们诊过脉,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这中间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张义显得有些自责,“属下已经派人把他们的尸体搬到了衙门,大人您看是不是让刑部的人再重新查探一下?”
  毕竟他们请的只是小地方的仵作,有所疏忽也不是不可能的。
  侯祺钧却道:“刑部尚书之位尚且悬空,刑部的人都虎视眈眈盯着那个位子,严崇暂时兼管着刑部,这事交给他们怕是不太妥当……”
  可书生的家属都去衙门里闹了,这事只怕早就被刑部的人知道了,若不把人交到刑部,这于理不合……
  但大人既然说这话,肯定是有他的思量的,便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想把这案子交给何人来办?”
  侯祺钧想了一下,就道:“你帮我请都御使白大人和大理寺卿过来喝杯茶。”
  大人的意思是想让大理寺和都察院一起来查吗?
  若他们真接了这案子,倒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死了两个人,就要惊动大理寺……张义有些搞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侯祺钧却没要解释,抬步就出了房门,张义不敢多问,很快就请了都察院都御使白大人和大理寺卿过来。
  他们在京都一家有名的茶楼喝茶,侯祺钧极少会主动请人喝茶,两人听到这消息都是愣了好半响,跟传话的人确认了好几遍才敢出门。
  去到茶楼,大理寺卿和白老爷都显得有些无措,千思百转了好久才出口问侯祺钧:“不知侯大人请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
  大理寺卿资历虽高,却比不得侯祺钧在皇上面前的脸,此刻免不了要对他客气几分的。
  白老爷倒是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喝茶,神色十分悠闲自在,侯祺钧主动请他们喝茶,肯定是有事相求,他又何必自降身价。
  何况,都察院的人早就看侯祺钧不顺眼很久了,白老爷见到他自然也不可能装作热络的样子,若是被都察院的人看到他跟侯祺钧套近乎,他在都察院还怎么立足。
  侯祺钧亲自给他们倒了杯茶,两位大人端着喝了几口,他才说:“今日侯某请两位大人来,是有事想交给两位大人去办。”
  有事相求就有事相求,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白老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想也不想就拒绝道:“都察院只管弹劾不平之事,侯大人的事我们都察院怕是帮不了。”
  侯祺钧却不急,轻轻抿了一口茶,才说:“大人这么急着拒绝,难道就不想听听侯某说的是什么事?又跟什么人有关吗?”
  白源宏道:“侯大人的事就算关乎江山社稷,只要不归都察院管的,我也不想听。”
  侯祺钧跟严崇明争暗斗,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两个人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可不想淌这趟浑水,徒惹了一身腥。
  侯祺钧轻轻笑了一下道:“白大人果然如传闻般柴米不进,不滥用私权,这样侯某也可以安心把案子交给大人了。”
  他都这么明着拒绝了,侯祺钧好敢自说自话,白源宏心里把侯祺钧骂了不下百变,一旁的大理寺卿却觉得都御使这么快就拒绝侯大人有些不好,万一惹怒了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站出来替白大人解围:“不知侯大人想说的是什么事,大理寺管刑狱,若跟刑狱无关的案子,只怕大人还要另请高明了。”
  侯祺钧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才沉声说:“是有关此次秋闱的事……我怀疑此次中举的学子中,有人舞弊。”
  
  ☆、第69章 审讯
  
  两位大人听了都很吃惊,尤其的白源宏,这可是大事,说不定楠儿没考中,就是被这些舞弊的人占了名额……
  白源宏漫不经心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我没记错,这次秋闱侯大人可是亲自派人监管的,要真出了舞弊之事,侯大人只怕也难辞其咎。”
  侯祺钧淡然道:“这个侯某自然知晓,只是侯某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纵容学子舞弊,这样对那些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人也太不公平了。”
  大理寺卿赞赏地点头,白源宏却觉得他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便问他:“侯大人说这些话可有证据?若只是你的怀疑,请恕我无法相帮。”
  侯祺钧就把张义回禀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两位大人说了,白源宏听了就显得有些激动,“你说负责誊录卷轴的书生忽然暴毙了?还查不到死亡原因?”
  侯祺钧点头:“科考时,贡院考场是有专人监视的,学子不可能在那时候做手脚,唯一可能的纰漏就是出是誊录卷轴的人身上,今年是第一次采用誊录的方式阅卷,负责抄写的书生也是临时找的,就算进贡院前查过身世,也难免会有所疏漏。他们一出贡院就暴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是说,他们被人灭了口?”大理寺卿神色凝重地问道。
  侯祺钧道:“侯某只是猜测而已,是不是真的被灭口,还要考两位大人去查证。”
  又跟两位大人商议了一下细节,等从茶楼出来,天已经黑了。
  白老爷回到府上就问白夫人:“楠儿呢?”
  白夫人犹豫了一下说:“怕是去宁府找沁儿了。”
  原以为白老爷听到这话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也就嗯了一声,就径自回了房。
  白夫人见他神色有些不佳,就问他:“老爷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吗?”
  白源宏想到侯祺钧在茶楼说的话,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只是秋闱就闹出了这样的事,等来年春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而且这事只怕会牵扯到朝中重臣,也不知道他应下这事,会不会徒惹是非。
  想到这,他就抱了抱妻子,“没什么,就是侯大人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
  可她并没在他身上闻到酒味啊……白夫人疑惑不已,看到丈夫不想说,她也没多问,服侍他洗漱后就歇下了。
  ……
  侯祺钧跟两位大人在茶楼谈话期间,张义又抓了几个人回来,等侯祺钧回来,就回禀他:“是两个书生的酒肉朋友,出贡院的那会儿请过他们喝酒,后来回了家中,他们才相继暴毙。”
  张义觉得这几个人兴许能提供什么线索,就把人给抓了起来。
  侯祺钧想了想,就问他:“我听说白家二公子此次落榜了?”
  怎么说着案子,大人突然问起白家二公子的事来了……张义有些狐疑,却还是恭敬地回道:“确实如此,我听孟大人说,就差了一名。若是此次科举真有人舞弊,那白二公子却有些冤枉了。”
  孟先生提点过他,又是此次的主考,听到他落榜不免会觉得失落,回去翻看贡院排名也是情有可原的。
  侯祺钧点了点头,道:“带我去牢里看看。”
  大人的思绪未免也转得太快了,问了一句又不问了,张义搞不懂他想什么,只得提了油灯,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牢里十分昏暗,牢房里的囚犯都在撕心裂肺地喊着冤枉,饶命,吵得人心慌慌的,张义一进去就怒喝了一声,囚犯也是有眼色的,见到衣着整齐的侯祺钧等人,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凡,喊得更加卖力起来。
  张义顿了脚步,无声无息地瞪着他们,浑身散发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粟,狱卒见到有大人物来了,连忙拿鞭子往牢房门上猛地甩了几下,说了几声再吵就给你们上刑的话,那些囚犯就害怕地闭了嘴。
  等牢房里安静下来,狱卒就端了长凳给侯祺钧坐,又让人上了茶来,十分殷勤。
  侯祺钧神色却极淡,吩咐他:“不用麻烦了,把人提出来,我问几句话就走。”
  张义就跟狱卒说了那些人,狱卒不敢怠慢,很快就从牢房里拖了两个人出来。
  两人都穿着囚衣,头发披散着,身上有些血迹,看得出是被用了刑,被狱卒拖出来的时候,精神显得有些不济,任由狱卒把他扔到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侯祺钧见到这样,就皱了皱眉,张义连忙说:“他们嘴硬不肯说出实情,是属下让狱卒给他们一点教训,想让他们听话些。”
  侯祺钧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闻言就点了点头,开始问他们话。
  他们回答得很小声,“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就陪他们喝了两杯酒……谁知道他们回到家就暴毙了。”
  侯祺钧又问:“那你可知他们二人生前是否有心疾?”
  其中一个说:“……并不清楚,我们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一起喝过几次酒……没熟悉到告诉我们身上有隐疾的情况。”
  侯祺钧皱了皱眉:“才认识了几天一出贡院就找你们喝酒?”
  那人神色微闪,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另一个也低着头,侯祺钧就转头跟狱卒说:“拿些喝的东西过来给他们醒醒神。”
  牢狱中给囚犯喝的东西有什么?无法就是那些盐水,辣椒水,能腐蚀肠胃的水……狱卒很快就明白了侯祺钧的意思,不一会儿就拿了过来。
  他让两个狱卒把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掰开他们的嘴,就要往他们嘴里灌。
  刚喝了一些,他们就有些受不住了,不停地跟侯祺钧求饶。
  侯祺钧让狱卒先下去,就问他们:“是谁让你们去找他们喝酒的?”
  两人嘴里火辣辣地疼地厉害,说话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利索,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是一个商人装扮的人……他说要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约他们出来。”
  侯祺钧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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