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重生:嫡女倾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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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蓓搞不清两人的从属关系，但显然他们有内部不和，只见少年抬眼，眺望了下远处，低声浅笑，“功劳？你走得了再说吧。”
“你忌惮的那个人要来了。”说罢，少年一转身，眨眼间，消失在了墙头。
女子一听脸色微变，下一刻果然听到了越来越近的步履声响。
孟元蓓她们也注意到了，一大批脚步一致的人正逐步逼近。
突然几支利箭划破长空扎进谢府，伴随着几名红衣卫“啊！”的惨叫声，所有人都立马紧张了起来，扭头看向大门口。
这先声夺人的利箭很具威慑力，红衣卫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然而女子似乎知晓了来者何人，显然不愿跟对方硬碰，连忙在下属的簇拥下往院内退。
大门被完全撞破时，谢府的匾额也裂成碎块，一大波身穿盔甲的殷夏侍卫蜂拥而至，人数多达上百人，把红衣卫和女子堵在内院，团团围住。
两边对峙，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人数，殷夏侍卫都占了绝对优势。
七皇子赵宣垣手握宝剑从队伍里走出来，大声喊道，“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脸上十分不甘，“就差一点点了！都是洪坏了我的好事！”她狠狠地盯着孟元蓓，仿佛要把她剥皮拆骨。
这让孟元蓓十分疑惑，她确定自己前世今生都从没见过这个女人，但不知为何，这妖艳女子却对自己存有浓浓的怨念。
“连姑姑，我们这下怎么办？”一个红衣卫护着女子，准备誓死护卫。
女子看还躲在墙边的孟元蓓一眼，突然抽出红衣卫身上的小短刀，急速地飞向孟元蓓。
赵宣垣见状，反应敏捷地扔出手中的佩剑，在短刀飞出的一瞬间便稳稳将其打下。
女子趁他分神，借着红衣卫的助力，一下跃上围墙，翻了出去。
红衣卫掩护她，在后面拼死断后。
七皇子下令全力追捕，“一个都不能让他们逃掉。”
很快，剩下的红衣卫便抵抗不住七皇子人马的攻击，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部被押了起来，五花大绑带回去。
“殿下，被那个女子逃了。”
七皇子捏紧拳头，冷哼一声，“可恶！又被她逃了。”
然后走近孟元蓓，表情严肃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金燕受伤了，快让人请大夫来。”孟元蓓扶着失血过多，快要晕倒的金燕，“小，小姐，这点伤……”
“你别说话，一会就好了。”
七皇子见她俩主仆情深，本来要询问些事也都收起来了，低头瞥见还有个小孩跟着，皱了下眉，让人把她们安置到好，再回头部署剿灭红莲教的事。
孟元蓓一行人被安置在宜城附近的一所别宫里，这里离孟元蓓要去祭天祈愿的天祭坛很近，是以前皇帝南巡祭天时的住处，内饰低调奢华，物资一应俱全。
别宫建在山上，所以洪水来临也没受到多少损害，是一处适合居住疗养的地方。
孟元蓓给金燕换了额上的湿毛巾，“疼你就说出来，我用药给你舒缓。”
“没事，小姐，我撑得住，不知红莲教的人下一步有何打算？”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伤口有点感染，包扎完当夜就开始发烧了，吃了药，睡了一晚才转好，却还在担心她家小姐的安危。
对此，孟元蓓十分感激，她不能再让金燕涉险，“这两天你在此好好休息，其他事就别管了。”
金燕却耐不住，勉强撑起身，“小姐，我觉得这红莲教很可疑，他们明明要杀你，可不知为何又突然变了，改为活捉，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这点她也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想利用我对抗朝廷，置于具体做法……”她暂时还不清楚。
那个连姑娘很狡猾，原来赶去谢府堵她们前，早派了另一批人马拖住卫队长，让他分身乏术。以至于她们点了狼烟那么久，卫队长都赶不到。幸好七皇子来了，否则，她们现在不知会被带到哪？
除此之外，孟元蓓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答，红莲教教主是谁？那个叫洪的少年，为何让那‘连姑娘’如此忌惮他？孟元蓓总觉得这少年不简单。
“洪…连”，这两个名字也让人感觉红莲教是以它们命名的，听说红莲教保守估计创办至少十年，看他俩的年纪，不像创办者，应是骨干。他们说的‘教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孟大小姐，殿下有请。”
七皇子在宜城与红莲教有多次接触，还镇压过他们，应该掌握了一些内部信息。
“让他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孟元蓓有很多事要问赵宣垣，尤其关于红莲教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教派跟一般造反的民间组织不一样。
跟着侍卫来到别宫的偏厅，七皇子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坐着久违的叶靖。
见到了好朋友，孟元蓓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些，“不知殿下叫我来，到底有何要事？”
七皇子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叶靖说道，“元蓓，我们得到消息，红莲教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我知道。”她点点头，顺便把她一路遇到的暗杀说了出来。却瞥见七皇子有些皱眉，从她身份变了后，盯上她的人多着了，不差一个红莲教。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活捉你吗？”叶靖继续道。
“因为我代表了官方，他们想用我来威胁朝廷？”虽然她觉得朝廷也没有太实质上的重视她，真到必要时候，牺牲一个她也是有可能的。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你是皇室认可的准皇子妃，但……”
“但？”孟元蓓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七皇子低声道，“他们要用你来祭天！”。
孟元蓓心猛地一跳，“祭天？我？”
147。不要成为我们的累赘
“嗯。”叶靖说，“你知道红莲教是个怎样的组织吗？”
孟元蓓谨慎地摇摇头。
“简单来说就是个邪教，红莲教原是寺庙教会的小分支，近年来利用民间对朝廷的不满情绪煽动民情，逐渐在南方扎根，他们的教徒分为组织成员和普通民众。组织成员通常是处理教内事务的干事，普通民众则在教会需要时给予物资和提供信息支持。他们人数众多，组织严谨，行事低调，待朝廷察觉的时候已经发展得很庞大了。”
七皇子神情肃穆地点点头，“我们开始小看了他们。”
“朝廷军队都没办法对付他们？”
“比较难，我们之前镇压过，但打不尽。红莲教用‘圣药’控制了很多死士为其卖命，还笼络了一批文人给他们写战斗檄文，在水灾和瘟疫中发展了大量的新教徒。”
叶靖补充，“这些新教徒绝大多数是宜城和充城周边的灾民，富商、贫农、地主、工匠，甚至地方官……各个阶层都有。身份也不明确，我们很难将其一网打尽。”
这让孟元蓓想起谢庆，“难道百姓有这么好糊弄？据我所知，红莲教笼络灾民的基本方式就是给他们抗瘟疫的药，可这些药是有毒的，药性越强毒性就越强。到时大家发现上当了还愿意信奉他们？”
“抗瘟疫的药只是其一，圣药也只是一方面原因而已，真正让灾民信服的，或者说恐惧吧，是红莲教教主的预言能力和神力。”
“预言？神力？”
七皇子说，“我并不相信预言，那绝对是骗子的行为。”
“但当地百姓相信，甚至到了着魔的境地，连亲生孩儿杀了献祭都愿意。我们就亲眼看到过。”
孟元蓓听得眉头紧皱，这简直被洗脑到没了任性。
“人越是在无法掌控自己命运时，越相信神秘的力量。尤其对于那些掌握神秘力量的人，更是不敢不信。”叶靖说道。
“我刚到宜城时便听说，大洪水来临前，红莲教教主便预言了灾难的发生，好些教徒提前造了船，躲过了一劫；后来，那教主又预言宜城会爆发大规模瘟疫，伤亡惨重，果然半个月后，瘟疫真的爆发了；之后，他又预言，信红莲教者得永生，果然那些吃了他们‘解药’的教徒一个个都好起来。其他人见状就更相信红莲教了，还帮着他们抵抗朝廷的镇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孟元蓓不解。
“我们打听到，那教主声称灾难的源头就是你，说神灵痛恨凡人盗其之名坑骗天下，只有将虚假的‘凤凰帝后’祭天了，才能平息神灵之怒，让百姓安康。”
这么一听，孟元蓓觉得又无辜又愤怒，虽然她的确是个假的“凤凰帝后”，但这又不是她想要的头衔，别人非要安在她头上的，到头来反而指责她的不是，太无耻了。
整个殷夏，从皇室到平民，所有人都无视她个人意志。说她是福星她便是福星，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被随意调遣；说她是灾星她也得是灾星，承受不该她负责的骂名被送上祭台。
呸，这什么世道？！
“父皇派你来祈福祭天，虽然我并不认可你‘凤凰帝后’的身份，但保护你的安全仍是我职责之一，希望你不要擅自行动。像今天那样独自在充城游荡，惹祸上身，我们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赶来。请不要成为我们的累赘。”
七皇子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孟元蓓听着真不舒服，不过也只是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本来对自己有着多年的偏见，也不指望他能一下改变，话虽难听，也不无道理。
“我知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说罢，起身离开，却在门口定住了脚，回头对七皇子说，“对了，你脸色不太好，可能是过度操劳和伤病感染，我这里有些药，可以对症，你先用着吧。”
七皇子有些愕然，他前些天确实被红莲教的“连”偷袭了，伤口未愈，还要操心宜城的瘟疫问题，很累，可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想不到竟被这丫头看出了他的疲惫，不愿示弱的说，“不用，身为帝国军人一点小伤算什么。”
孟元蓓知道他脾气，便道，“放心，我不害你，你倒下了，谁来保护我。”
叶靖接过药，他曾见识过孟元蓓用药的神奇，也相信她的为人，便说，“谢谢你，我会劝他吃的。”
七皇子看着叶靖手里的药，心里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孟元蓓走回房间时一路暗自盘算，有他们保护自己，倒能腾出时间让她想对策，红莲教一日不除，一日都是隐患，与他们一战，恐怕势在必行。
殷夏皇室固然想除掉他们，自己也必然与他们对立，但若真跟七皇子他们灭了红莲教，岂不帮了皇室稳固政权一大忙？
要打倒三皇子，殷夏就不能强大，越多隐患越好。红莲教要除，但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好好利用。
也就是说重创红莲教，但不把他们斩草除根！
终于明白乾康说的要她“平安归来”是怎么回事，他早就知道这一路危机四伏，她随时会没命，所以才那么好心“提醒”她，可光是提醒有什么用？
忽然想起，他给自己吃的那所谓“抗瘟疫”的药，不会像红莲教的一样，也是带毒的吧？这么一想，心下便沉了沉，这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对了，你们对红莲教的内部架构有多少了解？”孟元蓓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叶靖说，“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内部除了教主外，最高指挥便是两大护法。红莲教教主非常神秘，没人见过他的真容，他的很多指令都是通过两大护法传话下去的。可以说直接运行红莲教的正是这两大护法。”
“这两大护法，可是一个叫连的女子，还有一个叫洪的少年？”
“你也知道洪？”七皇子显然有点讶异，洪几乎很少出现，他与红莲教的人有过多次对决，就只见过洪一次，还是远距离的，没近身便让他跑了。
随即答道，“正是，连，就是你昨天见过的，她擅长用药，据说‘圣药’就是她制作的，至今除了她和教主，无人能解。”
“至于洪……”七皇子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起一些事，“我们知道的就更少，只听说他是红莲教内的第一高手，曾以一人之力灭掉上门找茬的上万个义圣会的人，教内干事既怕他，又敬他，连教主都让他三分。”
这人如此厉害？孟元蓓把她见到洪的事告诉了七皇子和叶靖。
就听七皇子道，“传言必有夸大的成分，不能尽信。”
孟元蓓知道他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才这么说，但她单见两人皱眉沉思的样子便知，他俩也在忌惮这个叫洪的少年的能力。
过了好一阵叶靖才说，“洪一般不轻易露面，居然亲自去见元蓓，看来他对元蓓也势在必得，我们更要小心了。”
在与叶靖他们谈过后，孟元蓓更感觉到红莲教的犀利，于是再祈愿之日来临前，她要立志制造新的迷魂药。之前的药力范围太弱，防御力有限，她急需新药来提升自保能力。
制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没日没夜地待在房内试验，几乎废寝忘食，金燕说，“小姐，你都研究了七天七夜，歇会儿吧，眼睛都红了。”
孟元蓓却摇头，“不，不能停，就差一点点了。”
在失败了一百多回后，终于在某个早上作出了相对满意的药。两个粗壮的仆人此时抬着孟大小姐让准备的大盆盛满水的沐浴盆过来，孟元蓓笑了笑，对着他们打了个响指。
哐当一声，两位壮汉不知为何瘫软了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盆中的水洒落一地。
金燕和庄祈大张着嘴，“这，这是怎么回事？”
孟小姐勾唇一笑，“新药，三步迷魂散。”
指甲缝一点就足够近身者瘫倒半天，只是大范围使用，她还没尝试过，不知能飘多远。
十天后，是预定的祈愿之日，七皇子的队伍护送孟元蓓从别宫转移到宜城附近的天祭坛。
这祭坛位于合丰山山顶，只见群山环绕中远远有一座玉白色的塔楼银光闪闪，屹立在最高峰，雨后山岗烟雾袅袅，塔楼乍一看高耸而醒目，特别迷离和让人敬畏。
孟元蓓没让金燕跟来，庄祈年纪小，也和金燕留在别宫养伤。这次的祭天仪式，恐怕有变故，还是让他们远离比较好。
看着群山环绕的地方，不知为何孟元蓓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往马车窗外看去，“卫队长，我听说天祭坛是一块圆形的大平台，那塔楼和尖顶是什么？”她虽第一次来，却仿佛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卫队长笑说，“这塔楼是天祭坛边的祈愿殿，殿尖矗立往上，高耸入云，这里被誉为最接近神灵的地方。殿内有五层楼高，比京城的祭坛还要雄伟。”
上山的大路只有一条，他们就行走在迂回的山路上，逐渐接近塔楼。
听卫队长说，“祈愿殿内存放了各种祭祀的物品，以前每年秋收之时皇帝都会亲自到此向天还愿，感谢上天赐予，并祈求神灵保佑殷夏来年依旧祥瑞。”
“不过……”卫队长禁了言，没再多说。
孟元蓓自然之道他“不过”后面的意思：近几年皇帝懒得远行，在京城生活舒适无忧，美貌嫔妃环绕身边，是一刻也不愿离开，便逐渐停止了南巡祭天的惯例。
南方的百姓怕是七八年没有见过皇帝的身影了，因而发了大洪水后，京城便有人私下传言：皇帝无故停止南边祭神活动，惹怒南边朱雀神，才以天灾灭城警示殷夏皇室不要太傲慢。
当然这样的传言四处都有，孟元蓓想就算传到皇帝耳中，他恐怕也不会过来，皇帝自视性命娇贵才不冒这个险。
叶靖留在宜城控制大局，慎防红莲教的人趁机挑事。
七皇子带领着队伍很快便来到天祭坛，祭天仪式孟元蓓已经被教了很多回，熟练到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的程度，可她依旧有些紧张。
倒不是怕出错，而是出发前，叶靖便与她说了，红莲教的人可能会来闹事，尤其担忧洪会来。
虽然七皇子已部署了埋伏，但洪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他真的来了，七皇子的队伍也未必赢得过他，何况还有红莲教其他人，她自己也得谨慎行事才好。
就见七皇子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集中注意祭天仪式便好，有好些民众在祭坛外围观看着，别让他们瞧出了端倪，被红莲教的人识破，他们的计划就没用了。
孟元蓓摸了下袖中的“三步迷魂散”，必要时靠它争取时间脱身还是可以的，心下冷静了许多。
仪式进行到一半，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呼呼地撞在祈愿殿上，又反弹回去。
风盘旋在合丰山山顶高台上，原本平静的天祭台，一下子像有猛兽在怒吼，周围观看的民众顿时肃穆紧张了起来。风把插在祭坛周围的殷夏旗帜吹得猎猎震响，孟元蓓身上厚重的祈祷服也被掀起了好几层，这风来的毫无预兆，甚至还有点诡异。
孟元蓓并不相信什么神意天命，她只隐约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逐渐逼近。
忽然就听到了人群中有人喊道，“看，那边天上密密麻麻的是什么？”
148。本王来了
众人闻讯，连忙仰起头，只见一群密集的暗红色的东西乘风而来，远看就像一队正在迁徙的红色大雁，只是数量庞大，超过了任何一个雁群。
七皇子定睛一看，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大喊道，“小心！那是红莲教的人。”
待来人越来越近，孟元蓓也看清了，那是一团巨型纸鹞群，每只纸鹞下面都抓着一个红衣人，她认得那是红莲教干事的衣服。
七皇子在唯一上山的路上设下了天罗地网，只要红莲教的人由此上来便插翅难逃，可就没想到他们竟插翅而来，这让他们失了预算。
好在七皇子反应敏捷，迅速把孟元蓓保护起来，“你快进去祈愿殿躲起来，别拖累我们，快走！”，并立即组织卫兵准备抵抗。
“你放心，我知道。”
孟元蓓被带到了祈愿殿内，卫兵让她把门紧紧锁上，“任何时候都不要打开。”
这门重达千斤，一般人从外面几乎无法将其撞破。塔楼很高，外墙是玉白色的大理石打造，十分滑溜，单靠个人基本无法徒手爬上来。是很好的躲避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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