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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宛若一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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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回来,而是停在他胸口,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而他热切的目光,令宛若有些不能适应,微微扭头避开,却很轻微的点了点头。

    虽然如此轻微的应承,却令赵晞雀跃不已,至少她不是一味的拒绝他的好意了,只要她能聆听他的相思,只要她能明白他的心,赵晞觉得,自己一定会有机会,毕竟,比起那个半路蹦出来的南夏皇帝,他跟宛若的情谊深厚的得多,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同生共死,这样的情谊,哪里是旁的能比的。

    雀跃之余,几乎有些急切的道:“这都初春了,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们去郊外的御苑住些日子去,那里有四时繁花,更有美景如画,宛若,你一直喜欢那边的,好不好?”

    宛若也微微点头,说了句:“好,只是我这病总不好,却耽搁了如许春光……”赵晞却笑了:“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养病也不用急在一时,横竖不远,也不用舟车劳顿,等过几日,你身上略好些,咱们就起程……”

    赵晞从藏月宫出来,觉得肋下仿佛都鼓起了风,脚步轻快的,都快飞起来一样,进到御书房,就忙着吩咐:“小春子,明儿你过去御苑一趟,先去好生收拾收拾,把初云殿收拾出来,我跟宛若在那里住下,那边临着园子里的湖面,到了夏日,甚为凉爽,宛若怕热,那里倒正好,那湖里我记得往年间植了莲荷,宛若却喜欢宫里的菱荇榭,你让人把水里的莲荷掘了,种上青荇跟菱角,等入了秋,朕跟宛若一起采菱角岂不好……”

    小春子从御书房出来,不禁叹口气,主子想的倒好,真真是当局者迷,以他来看,藏月宫里的那位,可没真应了什么,即便应了,估摸也是权宜之计,那位向来聪明,这两人真正是前世的冤孽,今生来了结的。

    到了晚间,如意进了藏月宫,宛若遣开下人,偷偷询她才知道,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王府里呆着,并未难为于她。

    宛若才松口口气道:“这就好,我这里还忧心着你呢?”如意嘟嘟嘴道:“好什么?如今咱们被扣在这里,可怎么回去?皇上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宛若嘘了一声,瞄了眼窗外,窗纸上映出外面的海棠树影,婆娑的树影里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轮廓,宛若望着窗外,摸摸肚子叹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承安重逢,分开了才知道,原来相思已如此刻骨铭心。

    南夏未央宫,周敬在御书房门外转了好几圈,心里真急的不行,这都连着一日夜了,皇上召集机要大臣在御书房里议事,饭菜都是太监宫女送进去的,除了出恭方便,谁也不能出来,皇上可还病着,如此熬着,可怎么受得了?

    周敬急的脑门子直冒汗,可也没法子,别人不知,他们宫里的奴才谁不知道,皇后那就是皇上的命,片刻都离不得,这回皇后回去探亲,皇上本来拦着,可也拗不过这亲情道理,最后还是应了,哪知道北辰竟如此大的胆子,就扣住了皇后不让回了。

    周敬心里也纳闷,要说现在两国的形势,北辰挑起战端,对北辰弊大于利,不是当初宛后和亲,现如今这时候,说不准,南夏的兵马已开拔到北辰京城,兵临城下了,好容易缔结了和亲盟约,这样一来,不是前功尽废吗?

    再说,如今除了宛后,可还有肚子里小皇子呢,皇上能不急吗?加上朝中的烂事,内外交急,病气便趁虚而入,多少药吃下去,也不大见效,周敬知道,皇上这是心病,心里惦记着皇后呢?

    御书房内,承安靠在御座上直接问下面的兵部侍郎郭正:“郭正,朕不想知道别的,就想知道,若你领兵,多少日子能打到北辰京城?”

    郭正一愣:“回皇上话,北辰兵力匮乏,又无良将,比不得我南夏秣兵厉马数十载,若开战,北辰实在不堪一击,我南夏铁蹄长驱直入,只需半年便可兵临城下,只是宛后和小皇子如今在北辰皇上手里,就怕到时候……”

    承安按按额头挥挥手:“赵晞虽掀起战端,却也算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会把妇孺如何……”赵晞的心思,承安最为清楚,折腾这么多事出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从小到大,他心里就入了情魔,跟他一样,只是他的运气比赵晞强,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这边,还有就是宛若先入为主的性子,故此,赵晞最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伤害宛若。

    承安现在忧心的就是旁人,北辰的人事纷杂,宛若虽性情豁达,却短不了有那些小人在旁窥伺陷害,那个柳彦玲,赵晞登基后,并未立她为后,只封了个贵妃打发,这番难看,少不得要记在宛若头上。

    若论心机,十个柳彦玲恐也不是宛若的对手,只是宛若心软,这一心软,便给了旁人有机可乘之地,还有赵晞后宫那些妃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她找回来,这相隔千里,相思入骨的滋味,真正能蚀骨。

    承安坐直了身子:“郭正,朕命你为征讨元帅,辖我南夏四十万兵马,驻兵清江畔待命,刘斯,朕遣你去北辰,递交战书,若一月内,不放我宛后回朝,我清江之军便跨江而战,长驱直入直取北辰……”

    南夏文帝二年春,因宛后回国省亲,却被北辰无故扣留为由,休战两年的南北再起战祸,南夏文帝,力排众议钦命儒将郭正为帅,征讨北辰,郭正带着的南夏大军,过了清江便如虎狼之势北上,短短两个月已连下北辰四州十二城,拿下冀州,便原地休整,再遣使节入北辰京和谈。

    这春日刚过,还未进入盛夏,京城就已热将起来,暑气蒸腾而上,炙烤的人心都是烦躁的。京郊御苑却异常凉爽,地处在山阴处,苑中又多参天古木,花木扶疏,引了山间泉水而成偌大一片湖面,是历来皇上避暑的所在,尤其初云殿,临着湖水,水内植了葱郁青荇菱角,荡舟其间,阵阵湖风吹来,入骨的清凉舒爽。

    岸边绿柳成行,摇荡的柳枝垂下丝绦,遮蔽了头上的日头,落下一大片斑驳树荫,树荫下,宛若半靠在软椅上,手里握着钓竿,钓竿伸到水里,一动不动,旁边有个小木桶,里面装了半桶清水,却没有半条鱼的影子。

    钓鱼的人看似悠闲,显然心不在焉,身后不远处有二十几个宫女太监,候着,却不近前,只在那边规矩的立着。

    宛若略抬头,远处青山如黛,迤逦多姿,近出波光粼粼风景如画,侧耳聆听,可闻那边山林中啾啾鸟鸣,淡淡夏风拂过,带来阵阵酴醾香,这里安静美丽与世隔绝,听不到外面的喧闹,仿佛世外桃源,和乐而平静,可惜却是粉饰的太平。

    即便在这里,宛若也大约能猜到外面肯定已乱成了一锅粥,事实上,从初春,南北开战开始,就没有一块真正的和乐之地了,宛若心惊的发现,赵晞真是疯子,为了留下她,宁可用他的江山去赌,而且这个赌,恐怕他自己都知道必输无疑。

    他输了没关系,却带累的宛若成了罪人,这事儿最后如何收场,才是大问题,难不成真要等承安兵临城下,赵晞才放她回去……

    一只蜻蜓飞过来,落在湖边的青荇上,不一刻便振翅飞走了,留下一圈一圈的波纹涟漪扩散开去,宛若略低头,清澈的湖水里映出她的脸,应该算很平常吧!至少跟赵晞那些嫔妃比起来,显得过于平常,这样的姿色怎会有倾城的资格……

    身后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宛若并未回头,依旧盯着湖面,很快清澈的湖水中映出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85终于重逢

    赵晞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了一只小松鼠,大约不习惯笼子,有些慌乱的上窜下跳,吱吱的叫着,看上去甚有几分可怜。

    “宛若,你瞧瞧这个好不好?刚才我来的路上,这小东西从树上掉下来,正巧被我捉到,搁在初云殿里养着,你平日若烦了,逗弄逗弄它解解闷如何?”

    宛若在如意的搀扶下,有些费力的站起来,虽是近八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看起来也相当大,尤其她跟其他孕妇不同,除了肚子,四肢都跟过去一样纤细,愈发显得肚子大的离谱,不过双生子,肚子大些也算正常。

    宛若是在六个月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想来若承安知道,还不定怎样欢喜,只可惜如今两人相隔千里,不能见面,亦不能互通讯息罢了。

    有了前番的事儿,宛若审时度势,从未在赵晞面前再提回南夏的事,由着他把自己送到这郊外的御苑行宫来,她相信赵晞不会伤害她,但她的孩子,却不一定了。

    尤其此时两国正在打仗,说白了,自己肚子里怀着的正是敌国皇嗣,便是赵晞不会如此卑鄙,以此为要挟,可当有一天,承安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宛若着实拿不准。

    算上今天,赵晞已足足半月不来御苑,今儿突然出现,倒令宛若颇有些讶异,赵晞目光略过她的肚子,落在她脸上笑的很是灿烂,就像过去他们小时一样,手里的笼子提到宛若眼前,让她瞧。

    宛若伸手接过,把笼子放在一旁高一些的大石头上,伸手把笼子门打开,小松鼠异常机灵的钻出来,嗖一下就跑了个没影儿,宛若道:“在笼子里呆着有什么趣,那及得在山林子里自在。”

    赵晞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一双潋滟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宛若,你这是在埋怨我吗?”宛若端详他半响忽而笑了:“你并未关着我,我埋怨你作甚?何必如此多心,倒没意思起来。”

    赵晞放开她:“宛若,我立你为后如何?”宛若唬了一跳,震惊的望着他……很快,宛若就知道,赵晞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想这么干。

    柳彦玲闯进初云殿的时候,宛若正在临湖的水榭里喂鱼,如意捧着鱼饵,她捏起一些洒在水里,那湖里养着的锦鲤,便团团簇簇凑过来你争我抢,红红白白映着岸边的青荇草,很是漂亮,柳彦玲闯进来以后,倒是怔住了,为了宛若的肚子,正月十四见的时候,柳彦玲并不知道宛若有了身孕,赵晞把消息封的严严实实,宫里宫外,凡是知道点底细的,皆闭口不言,免得招来杀身之祸,不知道的,也就更不会胡乱扫听。

    因此,突然见宛若如此大的肚子,柳彦玲不禁呆立在哪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不禁凄凉的笑了笑:“即便你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依然要立你为后,却叫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做个在你之下的天子妾,宛若,你说他是不是疯魔了?他怎能如此对我?怎能如此不顾惜北辰的江山?宛若,你就是个祸水,乱天下而至生灵涂炭的祸水……”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快回去吧!皇上可下过旨意的,这初云殿,不许后宫娘娘们涉足一步,您这样闯进来,奴才们的脑袋可不牢靠了……”

    宛若摆摆手:“你们下去吧,若皇上问罪,便说是我请贵妃娘娘进来说话的,与你们不相干。”那嬷嬷诺诺的应了声,退到一边。

    柳彦玲忽而笑道:“你倒不怕他,也是,从小时起,你什么时候怕过谁来着,就是我哥哥,便是没有退亲的事,你也是瞧不上的吧!宛若你好厉害,就凭你这样平常的姿色,这样的家世,却能令两个皇上都为你神魂颠倒,实在令佩服的五体投体,我认输了,我斗不过你,可宛若,你自己就不想想,即便赵晞是真心立你为后,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呢?现如今他在你肚子里自然是安生的,等你生下来,你觉得,以赵晞的性情会容得下这孩子吗?漫说你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何尝有过半点怜惜……”

    宛若目光闪了闪,挥挥手,斌退两边的宫人:“彦玲你到这里来,想来不是就为了告知我。赵晞要立我为后,凭着你我一起长大的交情,也没必要迂回,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柳彦玲颇有几分复杂的望着她,好半响才低低道:“宛若你实在聪明,我是来放你走的,并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为了我北辰的江山,赵晞便不顾惜,我却不能不为我儿子打算,南夏的皇上说了,只要放你安然回返,就会考虑停战和谈……”

    宛若不动声色的盯着她,柳彦玲早已不是当初的纯真少女,如今她心里那点儿善意,估摸早就被这些年的不如意磨折的一丝不剩了,尤其对她。

    宛若能清晰感觉到,柳彦玲心里那种遮掩不住的嫉妒跟恨意,因此,即便她这个提议相当令宛若动心,也绝不敢信她。

    柳彦玲却是有备而来,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拿出一封书信递过来:“我知你不信我,这是睿亲王的亲笔手书……”

    柳彦玲擅闯初云殿,被赵晞勒令在后宫闭门思过,而宛若身边的宫人,也重新换过了一拨来,宛若基本已经放弃跟赵晞讲道理,赵晞执拗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宛若时常想,大约是小时在山林的那场生死与共,令他跟她结下这场孽缘,他一厢情愿的要立她为后,宛若就不得不想逃跑的招数了。

    古代人最重视的东西便是名节,她以和慧公主的名义,在北辰皇宫中滞留,还勉强说得过去,若赵晞立她为后,那就真成了的丑事,记入史册,以后她即便回到承安身边,也会被言官诟病。

    除了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为她的孩子的未来着想,她不允许有一点一滴的脏水泼溅到她的孩子身上,他们是她跟承安的孩子,该平安健康和乐幸福的长大。

    以前考虑的并不周到,现在想来,南夏的皇嗣,生在北辰皇宫,真是颇不妥当的,八个月,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而柳彦玲送来的契机,她不得不抓住。

    “如意,我上次让你找的东西可寻来了?”如意点点头,小声道:“娘娘不会真信了那柳彦玲吧!”宛若微微叹口气:“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这里头有睿王,我倒觉得有几分把握的,只是这初云殿里大大小小的奴才恐要连累了身家性命……”

    主仆刚说两句,就听外面赵晞的声音传来:“怎的今儿灯熄的这样早,时辰尚早呢,朕进去瞅瞅,可是身子不适了……”

    如意急忙把床帐拢好,疾步转过碧纱橱行礼,赵晞扫了她一眼倒笑了:“我还道今儿怎歇的这样早,原来是你主仆两个,在里头悄悄说那体己话呢……”说着,便要进去,如意忙道:“并不曾说话儿,娘娘业已安置了,皇上若有事,明日来也好……”

    赵晞眉头脸色略沉,沉沉看了如意一眼道:“你倒是个别样忠心的丫头,只是莫忘了,你可是北辰的人,下去吧!朕进去瞧瞧,并不会吵到宛若。”

    如意拦不住,哪里肯回去,只在原地着急。赵晞走进去,拨开珠帘,便见里面碧纱帐里背对他侧卧着的宛若,背影看上去,仿佛睡稳了形容。

    赵晞走过去轻轻拢起纱帐,坐在一边,探头瞧了瞧,合着眼,呼吸匀称,竟是真睡着了,赵晞伸手略碰了碰她的脸,触手滑腻,和着她香软的呼吸,竟令赵晞有些心猿意马……

    扫过她隆起的肚子,目光一厉,还有一个月吧!等孩子生下来,他便昭告天下立她为后,谁反对也没用,他等了这些年,盼了这些年,比起皇位,他更想要宛若:“宛若,你可知道我心里多爱你,你不知道吧!若是知道,怎会如此对我冷淡疏离,你是个那么善良,那么聪慧的女子,你不爱我,我知道,可我笃定你会爱我的,那个南夏的皇帝有什么好,哪及得上我们青梅竹马的情份……”

    微微叹了口气,沉默半响才又续道:“宛若,若是我抛下皇位,寻个深山之内的世外桃源,我们男耕女织的过上一辈子,你可愿意?你定是不愿意的吧!宛若,不如我们赌上一赌吧,看看南夏的皇上,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这大好江山,这场南北之战,也该结束了,这皇上我也当的腻烦了……”

    赵晞又絮叨了半天才起身走了,宛若却忽的睁开眼,虽然琢磨不透赵晞要干嘛?可总有些心惊肉跳的。

    翌日,京城便开始下起了暴雨,倾盆的暴雨连着下了一日夜,下的京城内外大小河流沟满壕平,大雨冲垮了太庙东边的一处围墙,工部忙着修缮的时候,却在墙根处发现了一块刻字的残碑,上面写的什么?外人不知,只听说极为不详。

    钦天监以为这是上天警示,上奏让赵晞在太庙里斋戒十日,以求祖宗庇佑,宛若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赵琅安排的,但她终究得了脱身的机会。

    赵晞进太庙斋戒第五日晚间,宛若称身上不适,不想人打扰,早早便睡下了,宛若一向不喜下人在身边服侍,因此守夜的宫人都在外面廊下,吃了如意送过去的糕饼茶水,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宛若换了件嬷嬷的衣裳,外面用个挺大的斗篷裹住身子头脸,主仆二人从初云殿侧门溜了出去,一路躲躲藏藏,倒是没遇上巡视的禁卫,这御苑中,虽说住着宛若,赵晞却是隔三差五才来,皇上不来,下面的禁卫门也就得空偷个懒,吃酒,赌钱,乐的自在,巡视的也不那样勤了。

    到了约定好的接应处,见到马车跟前的人,宛若呆了一呆,皎洁的月色中赵琅轻轻一笑:“好久不见……”

    有睿亲王赵琅一路相护,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出了京畿,出御苑行宫不远,便和睿亲王近身护卫会和,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冀州。

    进了冀州地界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因怕宛若经不住颠簸,便在镇子上的客栈落脚歇息,小镇子不大,却依山傍水的,风景甚好,平常估摸没什么客人落脚,客栈也不过是民居改建而成,一个个小院子,倒分外清净。

    到了晚间,日头落下去,屋里有些闷热,院子里却甚为凉爽,小院不大,却在一侧搭了个葡萄架,时日尚早,还未结葡萄,却爬了一架的藤蔓翠叶,月光透过翠叶洒下来,斑驳了一地清辉。

    此时此景,宛若忽而想起一首诗来,便随口念了出来:“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一个略低沉的声音接道:“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宛若,恕我唐突,这实在不似你会读的诗句。”

    宛若回身,清辉外,赵琅一身白衣胜雪,卓然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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