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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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自也是受用的,原本以为初容既花费了一千两银子,又没得到亲娘嫁妆的掌管权,怕是会不喜。哪想初容一如往常,并未有些许的不悦,老太太恍惚地就觉着初容怕是真的没有旁的打算,只不过是想着孝敬自己罢了。
“祖母高兴就好。”陈大太太交出嫁妆后,不等老太太说什么,初容便特意提出,从嫁妆银子里拿出一千两银子。先前提到的那套自然是错过了,这套是马景腾另寻了来的,虽比原先的价值低了些,但也是上等的稀罕物了,老太太仍旧很高兴。
第五十七章 奸兄妹投机倒把
第五十七章奸兄妹投机倒把
屋内气氛十分融洽,马景腾见老太太极是喜欢;就打算离开了。
初容理所应当送马家表哥;便辞了老太太出去。
两人行至二门口处;马景腾这才停了下来,回头说道:“表妹,那……”
“表哥你见多识广,应该识得玉质如何吧?”初容止住马景腾话头,问道。
马景腾本想说话;见初容似乎有些警惕;将话扯到别处,便跟着配合道:“那自是,表哥别的本事没有;看玉还是在行的。”
“这根是我新买簪子;表哥给看看价值几何,若是值得五两银子,那就说明我买得不亏。”初容说着随意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拿到马景腾手上。
马景腾拿着玉簪看了半晌,说道:“玉质是不错,但还不值五两,若是信得过表哥,表妹日后买这类物事,问过表哥才好。”说着双手垂下,手掩在袖子里动了动,便抬手将簪子递到初容手里。
“那就麻烦表哥了,我自是信表哥的,表哥想来也信我。”初容伸出手,在马景腾手下接过了物事。
两人心照不宣,待得马景腾离开后,初容才带着菊盏一路回了自己院子。
回到自己屋子后,初容将袖子里的银票取出来,整整四百两。他人不仁,就怪不得自己不义了,初容此番与马景腾私下里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出来九百两。
两人商议好,报说这套玉塞为一千两,实则只花费了一百两,余下的九百两,初容答应给马景腾五百两,余下的四百两便进了自己腰包。
此时的花费,陈老爹已经答应过了,此后要补偿给自己。所以暂且算作不亏的。那么今儿这得的这四百两,就是额外多得的了。至于老太太处,就当做是她摇摆不定背信弃义的代价吧。说到底,老太太如何都是不亏的,所以也不算是代价。
与陈老爹那里,解决了这个麻烦,使自己不至于被御史弹劾,届时补偿给自己的那些银子,也算是花得值了。
多得这四百两还是小事,初容高兴的是,可以趁着这机会接触到亲娘的嫁妆单子和账册,能早些在旁盯着,就算在老太太手里也不怕,自己盯着呢,老太太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以往在大太太处,自己可就没这机会了,所以大太太做了这许多猫腻,自己都是没有法子的。初容只晓得大太太从自己亲娘嫁妆里抠了不少银子出来,却不知具体数目,此番坐下来细细想了想,随即弯起嘴角,似是有了打算。
寻了个旁的机会,初容将这四百两银票,外加袁其商不收的那几百两银子放到了关碧儿处妥善保管,自此,这笔小财才算是悄没声息地入了口袋,初容心里踏实了。另外,老太太果然不负众望地为自己寻回了三千两,虽说还差一定数目,但初容觉得对陈大太太已经是极大的打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月余了。怎么说也是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初容却没放在心上。这些日子跟着老太太学习管理铺子和庄子的事,渐渐地发现老太太的精神头似乎愈发差了。
许多病,多半是心情所致,老太太自以为命不久矣,做什么看什么都是没趣儿,多半时间都是摩挲着那套玉塞发呆。
初容发愁了,眼看着老太太似乎变了,心里便是没底。老太太的身子虽然无碍,但架不住整日里忧思,若是因此憋闷出什么病来,自己良心上怎过意得去!虽说老太太不守信用在先,但初容还未想过要她死。
若是老太太有个好歹,初容一是不忍,还有另一件事是她不想看到的,便是陈钦会跟着丁忧。离开肥缺几年,再回来定是物是人非,可以说,前途也就废了。于陈家,于初容自己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打定主意,初容这日便去了陈钦的书房请安。
休沐之日,陈钦仍旧带回了一堆折子。本是伏案细想,见了初容进来,便展了笑脸问道:“小六来了?过来,好孩子懂事,爹都记在心里。”
陈钦指的还是那套玉塞之事,以女儿亲娘嫁妆名义买的玉塞,即便日后御史发现,也是不管自己的事的。
“爹,小六做这些不是为自己,都是为了爹,为了咱们陈家。”初容几步走过去,轻轻挽住陈钦的胳膊,略带了愁眉说道。
“怎地了?还皱了眉头?”陈钦注意到初容的表情,正色问道。
“小六觉着祖母近几日来精神有些不济了,怕是人老了就喜欢多想。”初容说着,往桌上瞟了一眼,是兵部的折子,只看到“琉球”二字,旁的都被压到下面了。
“你祖母向来多思,你多多陪着就是了。”陈钦对老太太的心思见怪不怪,心道自己都做了这么多,若是老太太还是猜忌自己,那就真的没法子了。
前番那些计策都是初容所出,此番少不得再做补救了,于是道:“父亲,祖母怕是在家里闷着了,不如请祖母去庙里上上香,回来就好了。”初容想的是陪着老太太去求签,给足了香火银子,自然是上上签,那时候再解出一个“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好兆头来,叫老太太相信自己命数未尽,另行寻了旁的御医来诊治,老太太的心病便解了,初容也就能安心了。
“好啊,过几日就是戒台寺开寺之日,也是佛诞日,届时会有浴佛大会,叫太太和老太太带着你们去讨个彩头吧。”陈钦向来不拘着家眷,他信奉的是朋友多了才好走路,时常叫大太太多与京中贵妇交往,也鼓励儿女多与手帕之交往来,似这种盛事,自是京中权贵不可缺的活动。
戒台寺在京郊,比之法觉寺更加历史悠久。
自成化十三年起,也就是前年起,由朝廷出资,再次对戒台寺大殿等主要殿堂进行了修缮。
几日前已完工,宪宗十分重视此事,应司设监的奏请,写下敕谕,为戒台寺划定了四至,明令对戒台寺进行保护,此外还加封戒台寺的住持德令律师为僧录司右觉义,并将敕谕镌刻成碑,立于寺中,将戒台寺直接置于皇家的保护之下。
佛诞日还未到,全国的大部分僧人便从各地赶来,只为一睹千年古刹的风采。俗世之人也争相前来,京里的人近水楼台,自是不可缺席的。况且,如此大的盛事,若是窝在家里不出来,旁人见了还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呢。
“爹,琉球,就是别的国家吗?他们的人生得什么样?”初容自然晓得琉球是何国家,但此时得装作不懂,手指着露出来一角的折子上的字问道。
“女子家家的,闲事莫问。”陈钦嘴上虽是斥的,但脸上却带了笑,说着便将压在折子上的纸张拿开,初容才看清楚,竟是要出使琉球的折子。
“女子家家的,也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呢。”初容微微带了娇嗔,摇着陈钦的袖子说:“爹爹若真是想要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儿,那女儿便不问了。”
“怎地?你还想听听窗外事?”陈钦闻听此言,侧脸挑眉问道。
“当然,听了什么事,也好同父亲说说,早作打算嘛。”初容故意挤了挤眼睛,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陈钦不是个迂腐的,心道女儿懂得些时政也好,此后出了门子,在夫家能与女婿相扶相帮,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便道:“你这丫头,若是个男儿身,就该叫万岁派了你去出使琉球,一张嘴惯会说道。”
“出使琉球啊,爹,琉球是不是也时常派了人来朝贡?”初容问道。
“是啊,一年要来上个十几次。”陈钦语气里带了不屑,也难怪,天朝向来自有气派在。朝贺的附属国前来,多半是带了土特产,天朝给的东西价值却要比之朝贡的多得多,所以周边小国是乐此不疲地派了人来,一年里也能赚上一笔不小的数目。此等做法虽得了里子,但也多少叫人瞧不上眼。
“爹,女儿懂得您的意思,咱们大明多花的银子也不是白花,安抚了周边小国,我们也能安枕不是?”初容笑道:“就好比这琉球,与我朝可谓是唇齿相依。嘴唇肥厚些,磕了碰了,牙也不会那么疼。”
陈钦自是晓得其中道理,此番听得初容的话,回味一下笑道:“你这话,话糙理不糙,正是这个理儿。我爱女尚有如此胸襟,可叹有些男儿却不懂这其中道理,妇人之见。”
初容拿过折子来看,见写的是琉球国的继任者尚真,原为久米中城王子,前年接受了其叔父的禅位,于是派遣长史梁应、使者吴是佳、通事梁德等至我朝,以尚圆王讣告,请求袭封其为琉球国王。
既然要派了使节前往册封,想必便要带上许多物事,可能是有的大臣心疼了。
第五十八章 初容是个明白人
第五十八章初容是个明白人
初容听得此话,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爹爹您还有同僚不赞成此事?”
陈钦点点头;将折子合上说道:“琉球此前多番派了使节前来;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其实;前几次都可不重视,但此番是为着册封而去,因此不可小器了,这尚真是何人物还不知晓,实该趁此机会多番考察才是。”
“不过;万岁还是下了旨意;派了兵科给事中董旻和行人司司副张祥出使琉球,他二人堪当此任,尤其是董旻;我知他能耐。”陈钦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回头看向初容,问道:“小六可能听得明白?”
“明白,如果想将自己的产业交给庄头搭理,自是要了解这庄头的人品性子。”初容想了想,便举了例子回答。
陈钦笑着点点头,说道:“自己个儿琢磨,我陈家女,此后定不会进入寻常人家,这些个门道你都得懂,起码不会说错话给自家夫君惹麻烦。”
父女俩相处甚为融洽,不几日,便到了佛诞日。老太太虽说心里有事,但还是对这日很是期待的,早早地便睡不着了,洗漱好后待众人前来,便一同出府往京郊的戒台寺而去。
戒台寺位于京西门头沟区马鞍山上,陈家的马车直行了半日,到了晌午过后,才算摸到山脚下。
车里垫了厚厚的毡毯,上铺一层缎面软绒褥,另有两只隐囊,一路上,除了几处颠簸外,初容倒未觉得如何不适。
初容所乘的马车停了下来,只等着后头老太太的车到了,才一并换了软轿上山。
到底上了年岁,老太太的车几次缓行滞后,只顾着她的身子不敢过快。
菊盏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主仆俩窝在车里已有半日,菊盏身子发酸,有些撑不住了。初容倒好,可以靠着倚着,或是扶了隐囊卧下,菊盏一路都是伺候着她,自然乏得很。
“出去松泛松泛吧,瞧瞧主母的车子到了,咱们就换了软轿上山。”初容看了菊盏的模样,放下茶杯说道:“还有,瞧瞧可有王家的马车。”
这等盛事,关碧儿自也是要出门的,初容早便与她约好了,想必有缘可以在此地见上一面。待哄得了老太太释怀后,或许还有机会与她坐下来细聊一番。
初容又拿了小几上的冰翠蓝釉浅口茶杯,细细抿了一口,听着外头李妈妈的声音似乎远了,这才悄悄掀起帘子往外看去。即便有数辆马车隔着,透过空隙依然能瞧见往来行人不断。
戒台寺,因寺中建有最大的戒坛而闻名于世,该戒台可授佛门最高等级的戒律,菩萨戒的戒坛,因此也得名为“天下第一坛”。
据说,戒台寺里的千年古木、百年奇花比比皆是。整个建筑依山势层层高升,错落有致,寺内景致古朴清幽,既有古刹寺庙的巍峨宏伟,又兼江南园林的精致清雅。春来山花纷繁,争相吐艳;夏至松涛连绵,云蒸雾罩;秋及天高云淡,层林尽染;冬临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此时正是入夏,想必可以观赏到松涛绵海之景,又赶上佛诞之日,所以才吸引了更多的善男信女以及多方游僧前来。
初容抬头看向山上,触目只是绿荫茂盛,想必到了山顶俯瞰而下,才能真正感受千年古刹的气派吧。
初容正顺着轿帘看去,忽地忙撂了帘子,退回到车里坐定,这才回过神来,方才是看到了袁其商。那脚踩皂靴,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人,正是袁其商。
这家伙正骑着高头大马,一肘拄着马颈微微低身侧了头看向自己这一边。幸好还未瞧见自己,想必只是约莫着大概的方向罢了。他怎也到了此地?还能接近官家女眷的马车周围?莫非也是奔着戒台寺来的?细想之下,袁家虽有些没落,但在这日也是要凑个热闹的。袁夫人出自崇王府,平日里在银钱上已经捉襟见肘,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在这种日子里也定是要出门的。
“袁大人,这头没什么可疑的,都是京城来的马车。”锦衣卫的黄三此时骑了马来到袁其商身边,回禀了情况。
袁其商打眼扫去,目光在陈家马车上停了停,又看向其他车辆。听了黄三的话,袁其商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打点起十二分精神瞧着,不可出乱子。”锦衣卫负责此番戒台寺盛会的治安工作,所以袁其商一早便带了一队人马先行来到山脚下,袁夫人带了媳妇小姐是在后徐徐才到的。
虽然明日才是佛诞日,但瞧着这势头,此时聚来之人已经是越来越多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种日子也不例外,人们多为求的是自家平安人丁兴旺,求的也是富足,也就是一个利字罢了。
袁其商看了眼陈家几辆马车,见没什么大事,便骑了马往别处维持秩序。由于此番来人众多,所以要徐徐上山。
整个马鞍山,以往的清幽不见了,霎时间热闹起来。马鞍山上沿古香道两侧搭起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芦棚,做生意的、进香的人们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普通人家的可以徒步上山,初容这种官家小姐自是要由人抬着软轿行进的,因此只等着老太太到了后,众人才一同往山上去。
老太太的车到了之后,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才挤进陈家车队里,却发现上山之人实在太多,只好稍作休息再出发。
下人们准备了软轿,窦妈妈几次三番出去瞧看,还是回来沮丧道:“老太太,这人太多,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得的。莫说咱们的软轿上去,便是挤进个人都难,人挨人的,插根针都难。”
老太太听了此话,似乎心下早有预料,说道:“就是这么个光景,前番戒台寺未修缮之前,人也不少。修了两年,此番重开,又赶上佛诞日,自是这番光景。不急,若是今儿走不上,就赶在明儿一早上路,那时人定会少些。”
还莫说,鹰犬虽说素来风评极差,但办起事来却不含糊,按着事先的安排,一眼看不到头的善男信女及游僧都慢慢有序起来,陈家也准备了软轿出发了。
袁其商骑着马前后查看,看到陈家的软轿上了古香道,便慢慢跟了上去,保持着一定距离。
百年不遇的盛事,百姓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人人都想早些上山讨个彩头。马鞍山古香道由山石铺就而成,因形似马鞍得名,所以因着鞍势陡峭,加之行人众多,难免颠簸些许。
忽地,袁其商心里一跳,眼看着自己一错不错盯着的初容的轿子晃了下,似是旁边几个游僧赶路太过疲倦,不小心往轿夫身上歪了一下,连带着轿子也不稳。
袁其商赶忙上前,却见轿子被个男子扶住了。这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张方正的脸微微黝黑,一双大手也很是厚实,一把就扶住了那个被撞的轿夫,另只手则扶住了轿子。
袁其商打马上前,顺着因轿子晃动而微微掀起的轿帘看去,里头的初容正扶着自己的簪子整理妆容。
因轿帘有了缝隙,这男子也往里看去。但凡晓得分寸的,都不会如此大胆朝里看,就比如袁其商,想看还得做了样子斜眼瞧,当着众人可不能明目张胆瞧看女子,这是规矩。
这人好生无礼,袁其商心里十分不爽,将马鞭两端握住,另一头便形成了一个绳套,伸出去勾住那男子的手。
这男子此时也注意到了袁其商,手依然扶着轿子,只侧脸看向这个鲜衣怒马之人,瞧着他脸上愈发不悦的颜色,不见一丝慌张。
袁其商拉住马鞭,慢慢将这人的手拉开,一肘慢慢拄向马颈,俯了身子上下瞧看这男子。“哪来的?”
“从来的地方来。”这男子生得结实,口音也有些别扭,却极会说空话。
“本官没工夫同你打哑巴缠,你是想吃牢饭不成?”袁其商没了耐心,慢慢直起身子,便准备拔腰间绣春刀。
“大人,这人总算救了我,并无恶意,还请不要……”初容听得外头的声音,心道这袁其商不知又抽什么风,不过是被这陌生男子扶了下轿子,难不成这也是罪过!
袁其商看向轿子,此时帘子已经垂下,看不见里头人的神色。“起轿!好生抬着,再出差错,仔细你们的脑袋!”袁其商大言不惭,初容无话可说,心道这人好霸道,轿夫是陈家的,何时轮到他来教训!
“大人,这位大人,这是琉球国的使臣大人。”正在两人对峙间,从外头挤进来一个人。走到这男子身边,看向对面马上的锦衣卫大人,虽不知什么官职,总归是惹不起的。后挤进来的这人扶了扶被挤歪的帽子笑道:“这位大人,下官是行人司司副,此番是陪同琉球国使臣行游到此,是小官失职走散了,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袁其商的刀已抽出了一截,听闻此话又慢慢按回去,看着对面这壮实的使臣,却是冲着行人司司副说道:“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看得的,滚!”
第五十九章 袁大小子出手了
第五十九章袁大小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