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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瞎眼太子追爱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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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元察觉,大败巴彦,查尔金已死,斩其帐中四员大将,巴彦如今群龙无首,各部落纷争不断,大势已去!”
  萧绎大喜过望,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到:“速速呈上!”几下拆了火漆,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蒋均轩品性高洁不贪功,将此次经过和霍飞的战绩细细表了一番,另外有说查尔金乃是明元遣送去的工匠李荆明刺杀而死,为此役提供了莫大的便利,只此人却身受重伤,如今还生死未卜,末了又询问了那些工匠的如何安置。
  李荆明的身份别的人不知,萧绎却是一清二楚,正是萧绎安排在巴彦的一枚暗棋,看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拧起眉毛。
  忽然大殿门被推开,有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口里大呼:“陛下,大事不好了!”
  张和一脚踹了上去:“大呼小叫殿前失仪,成和体统!”
  那小太监顾不上回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在地上道:“陛下,黄庭公公接了陛下的旨意请皇后移驾喜善殿,当时皇后娘娘正在侍奉太后进药,听了这消息便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挟持着太后要出宫,如今过了东华门,小的们不敢阻拦,如今黄公公正带了侍卫跟随,让小的速速回禀陛下!”
  萧绎惊怒不堪,高声喊道:“牵我的马来!”一面大步往外走去,出了内殿便有侍从备好马匹,萧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心中焦灼万分,且不说萧绎自小跟着方太后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方皇后又是昭佩的亲母,若是有个些许差池,只怕自己要懊丧终生了。
  除了萧绎,再没人敢在大内纵马,宫人们远远听见马蹄声都纷纷避让下跪,萧绎忧心如焚,几下狠抽了马匹,片刻便到了东华门。
  未到东华门便远眺一群人围着和曦和太后,黄庭的尖嗓门在人群中响起:“皇后娘娘,听老奴一句,放下匕首莫伤了太后,到皇上跟前认个错,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仁慈必会宽宏处理的!”
  和曦将那刀尖抵在太后咽喉处,一步一步往后退,冷笑道:“你们明元狗都是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的小人,快些退后,我手里的刀可是不长眼!”
  萧绎下马,众人如水一般让开一条路,萧绎径自往前走,立在众人之前道:“和曦,有事你冲着朕来,放了太后。”语气冷静却有无比威严。
  和曦望着萧绎,金色面具遮掩去了半面,看不清他的神情,广袖玄服,领口和袖口以金线绣了腾龙纹样,腰缠镶金绶带,侧垂紫穗白玉珏。漆黑如墨的发丝被整齐的束于金冠之中,手里握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马鞭,俊逸如玉山将倾。
  和曦心中肝肠寸断,当时初嫁一眼看到他,便将芳心暗许,纵然后面百般与他做对为难,可都是源于得不到的疯狂。
  为他做了再多的事情,他心里却只念着那个死去的妻。成亲近两年,都没有近过她的身,自己是怎么样忍下这些耻辱和委屈?纵然百般委屈求全,却换不回他一个流连的眼神。如今却真的要走到这般你死我活的境地。
  曾经多么爱,如今便有多么恨。风月如雪泥鸿爪,病起白头寸心灰。
  和曦抖了抖唇,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一步一步往后退,颤抖着说了一句:“你放我走!”萧绎望了一眼方太后,她的面色有些发白,却并不显得多么惊慌,沉下心道:“太后你放开,朕放你走!”
  和曦冷笑:“我怎么相信你?你们那么多人,我只有一个。”
  萧绎道:“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和曦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那么。。。。。”她顿了顿继续说:“你不是九五之尊么?你跪下,求我!等我离开这个宫门你再起来,我就放了太后!”
  和曦的话一说,众人顿时缄口,和曦毫不客气的望着萧绎,扬起娇小的小巴,面上露出一丝玩味,“君无戏言,你不是说,什么条件都答应我,怎么?不敢跪了?”
  萧绎伫立在哪里,隐隐有无形的压力迫着和曦,方太后忽的开口:“我儿莫管我,你是明元之主,上跪天下跪地,岂能跪与她这异族女子下跪?”
  和曦咬牙,将那刀尖往里送了一些,顿时有血自方太后颈间流下,她恶狠狠骂道:“要你这老虔婆多话!”
  “我跪!”萧绎忽然开口。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萧绎忽的一撩前摆,单膝跪了下去:“求公主放了我娘亲!”
  众人皆惊。
  和曦亦出乎意料之外,满目震惊。她胁着方皇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口中道:“好,你跪着,让人把宫门打开,让我出去。”
  朱红色的宫门吱呀呀的次第的打开。门内,是单膝跪下的万乘之躯,门外,似乎是自由自在的人世无数繁华。
  和曦在萧绎的注目之下慢慢退到宫门口,一咬牙将方太后用力外一推,道:“还你母后!”那匕首却毫不犹豫的在那一刹那间向方太后的后心窝狠辣的捅进去。
  只这时忽然闪出一人,将方太后用力推开,自己生生受了这一刀。
  萧绎顿时色变,高呼一声,“暗卫何在!”宫门外顿时闪出一排黑衣人,手持弓箭拉弓如月,齐刷刷的对准了和曦。
  和曦进退无路,转身往城楼上逃去。
  萧绎飞奔而至,倒在地上的却是王绮年,这位太后身边的女官,想必是自太后宫里便一直偷偷跟着,在这关键时刻奋不顾身的挡了上去。
  方太后自己被虏的时候面色沉静如水,见了绮年替她挡了一刀搂着她却垂泪不止,不顾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口中直呼绮年的名字。王绮年的鲜血汩汩涌出,地上转眼便是大片黑红。萧绎想起他未婚夫,孤身刺杀查尔金如今生死未卜,这姑娘如今也成了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骂了句娘,喝黄庭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传太医院院正,若是太后和这姑娘有丝毫差池,给朕提头来见!”
  自己接着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城楼。
  那些守城的兵士未得圣上的旨意,不敢对和曦动手,只那些红缨枪跟着和曦的后面,一直登了楼顶。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楼高处风呼啸而过,吹的艳红的宫灯一晃一晃,和曦的面色亦被映照的阴晴不定。
  萧绎踏步上前,声音比这风还冷,“和曦,你不该出手伤人!”
  和曦面露恨意:“我哥哥死了,是你们杀了他!我要拿你们抵命!”
  萧绎一惊,不知和曦已得了消息,“朕只想软禁你,并没有打算拿你怎样?”
  和曦冷笑道:“我哥一死,巴彦必定大乱,你们明元取之如探囊取物,我这异族的公主,早晚逃不过一个死!”
  萧绎有些怒了,“朕还没有和你好好算一算,你与那逆臣高仪勾结,试图造成我明元内乱,你们则趁机从定州攻入,内外夹击,好一举灭了我明元,朕想,如若尔等得逞,怕是没有今日朕对你的仁义之心,朕想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和曦大吼:“住口!”她气咻咻如暴怒的小兽,用手指着萧绎道:“你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敢给天下的人说,成亲快两年,他们的皇后还是处子之身么?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
  和曦往前走了两步,泪飞如雨,泣不成声,“你是如何待我?我给你的将士缝冬袍,日日侍奉太后,晨昏定省从不肯少,侍奉汤药不假别人之手,初一十五你来我宫里,这次你才走,我便想着下次你来,我做什么与你吃,怎么才能讨你欢心,可是你呢?”
  和曦痛苦的闭上眼,凝噎道:“我知道当时你娶我是迫不得已,可我想着想着,便是一块石头,我早晚也能焐热,可两年了啊,萧绎,两年我做了那么多,可只换来你视我为草芥!恨不得弃之如履!”
  和曦扭过头,望着萧绎,表情扭曲,目光怪异:“现在,你与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萧绎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和曦追问:“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对我动过心?”
  萧绎皱了皱眉头,“世间多少夫妻,都不是凭借着你情我爱过活,你为何要纠结这些?”
  和曦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渐渐黯淡下去,她扭头望了望外面,万家灯火点点盏盏,岁月静好。只可惜,终于要诀别了。
  和曦面上浮现诡异的微笑:“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那天灾也是人为,稻瘟便是那高仪从西南郡偷偷传进来的。萧绎,你已经众叛亲离,我在九泉之下等着看你的结局!”
  说罢毫不犹豫的纵身往城楼下一跳。
  萧绎大惊,总是离着近却也没有来得及抓住她,只将手中的马鞭甩出,那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卷,卷住和曦的腰。生生的将和曦勒住在半空。
  萧绎道:“你莫动,朕拉你上来!”

  ☆、心惊

  和曦仰面望着他,微微一笑,美艳无俦,“今日我便没想着能活着出去,恨只恨,没能多杀几个为我哥报仇,若有来世,我只愿做你一生一世的妻,在草原上驰马放鹰,纵犬逐兔,了无牵挂。”
  说完便拿出匕首,轻轻一划,那原本就绷的细紧的马鞭便一刀两断,坠楼而去,风鼓起和曦明黄色的大袖广裳,满头墨染的青丝散开纷扰如云,愈发显得纤腰袅袅孱弱如断翅的蝶,萧绎最后一眼却是娇嫩如花的脸上一抹明媚的微笑,星眸红唇,惊艳无比。
  风中隐隐传来和曦腰上带着鞭梢银铃几声脆响,便再无声息。
  八月高秋晚,凉风正萧瑟。
  征和元年八月十八日,皇后暴疾薨,谥号左德,奶娘等十名近身侍女自愿殉葬。
  宫人在打扫原皇后住的长萃宫时发现一张花笺,最后辗转递到萧绎手上。
  却是和曦工整却不太纯属的隶书:恨离别更恨,徒留我肝胆。
  因和曦的缘故,萧绎心里还是隐隐有愧疚,加之念查尔金之前也曾出兵协助过巴彦博力抗兀布,虽派人在草原入冬之前平了各部族,但也选了不少巴彦人当地为官,并下令厚葬查尔金。
  兀布归于明元之后设立的升平郡郡守齐彛蛴氚脱灏⒐爬芯桑鲜橄粢锟仪氪腿胪廖玻粢镆泊蠖鹊淖剂恕
  而左德皇后的棺椁,也没有入皇陵,却是派了大军护送着,浩浩荡荡的送回巴彦,葬在查尔金不远处。
  做一只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鸟儿,才是她最为渴望的事情吧,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魂归异乡。
  至此明元虽百废待兴,却也基本大定。
  然袄教余孽在南方沿海一带发展迅速起来,并不时闹些小事,但是一旦顺藤摸瓜想去查高仪等人的下落,却总是在最后关键时刻断了线索。这简直就是萧绎心头一根刺,务必要除之而后快。
  因本就立场不同,萧绎对于外族有些仁慈之心,但对这些里通卖国之人却恨的咬牙切齿。加之和曦死前说那些稻瘟却是从西南郡传来的,定是与高仪次子脱不了干系,只那西南郡天高皇帝远,高仪次子早已报了个暴亡,却不知真假,萧绎将西南郡上上下下官员大清洗了一番,各州府张贴画像,务必要除之而后快。
  方太后的伤势不重,加上太医院妙手回春,原本留了个疤也渐渐淡了下去,此事过后精气神少了许多,萧大白日日陪伴,两人忽然有了相依为命的感觉,感情之前好了许多。
  王绮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方太后怜惜她,养了十日才让她回府歇息。
  话说当时李荆明托付信物的宋大爷却是个实在的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知自己入宫难,便日日去湘竹巷里王仲悟府前寻人,被那门房赶了几次,仍不死心,这日正在墙角蹲着,忽见两顶软轿落地,急忙上前去拦,口中直呼是李荆明让他来的,唬的那些家仆捂嘴的捂嘴,扯腿的扯腿,急忙要将他拖开来。
  王绮年刚刚回府,便被打误打误撞上,绮年一听李荆明的名字,便不顾自己的伤,硬要宋大爷上前说话。
  王绮年这才得知李荆明孤身杀敌的始末,询问李荆明人在何处,宋大爷又道人虽已获救,但是直到这些工匠返回西渭之前,李荆明还是命悬一线。收了宋大爷贴身带来的李荆明的信物,竟是一张纸,展开来看,已经无数次的摩挲起了毛边,纸上却是一副绮年的画像,边上写了首小诗:自知未应还,离居经三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旁边还写了两个字:勿念。
  王绮年心中大恸,问了一句:“他可有什么话让大爷带来?”
  宋大爷不敢隐瞒,道:“李壮士说让姑娘好人嫁了,莫在想着他。”
  王绮年按捺不住,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呕出血来旋即晕了过去。
  李荆明一事在朝中早就传的纷纷扬扬,王仲悟却不敢让绮年知道,如今来不及遮掩被宋大爷揭了出来,心中气恼,忽见自家姑娘竟吐出一口鲜血,急忙让人取了五十两银子想打发宋大爷。
  那宋大爷向来是个有气节的,自是不肯收,便道只愿王姑娘和李壮士好好的便可,接着离去了。
  李荆明那日贴身穿了绮年缝的桑蚕衣,这衣服有个好处,弓箭刺入之时可包将箭头裹住,将拔出时候对人体的伤害减到最少,也是李荆明命大,那日狼群不过嗜咬了几口,便遇上两军开战,火光金马之声不绝,草原上的狼警觉性最高,便放下李荆明逃难去了。
  饶是这般,用了定州最好的金创药,还有齐彛靥厮屠床菰暇让玫牟祭荩桓鲈碌牡目姑踉罹C髦帐腔盍讼吕矗挥冶廴词欠狭恕U庖咽亲詈玫慕峋帧
  王绮年缠绵病榻许久,等到李荆明活下来的消息传到耳中,这才渐渐的好了起来。方太后对他们两人的事情感念至深,特下了懿旨赐婚。李荆明已非昨日毛头小子,在巴彦之事立了大功,被封为忠勇县侯,为了让着两人好好休养身体,将日子订在腊月,萧绎亲选了址敕建忠勇侯府,着礼部督此事,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此这般到了十月,已是秋风肃杀,一早便下起了雨,这秋雨起的不急,却是绵绵延延数天不绝,日笼寒烟,凉意入骨。萧绎这日下朝,避雨用的白鹤大氅还没摘下,便听见有宫人来禀:“定国公次子求见!”
  萧绎自是心里欢喜,急忙宣召。徐璟明向来是儒雅翩翩公子,只这一见却是有些狼狈,发髻淋了雨有些微微散乱,鞋底衣摆处也有些泥点。见了萧绎还未等开口,便跪倒在地:“请圣上恕罪民欺君之罪!”
  萧绎大惊,知他向来胸中有沟壑,跪地口称欺君必是有要事,急忙遣散宫人闭了门窗这才亲手扶他起来道:“二哥自管说来!”
  徐璟明抬起双眼望着萧绎,那眼神中有按捺不住的情绪浮动,一开口便让萧绎悚然心惊。

  ☆、筹划

  “昭佩还活着。”
  萧绎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涔涔冷汗渗出,一把揪住徐璟明的胸襟,眼神冰冷如利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徐璟明垂目,似乎嫌这句话还不够震撼,接着有抛出一句足以让萧绎失去理智的话,“昭佩不仅没有死,半年前还为圣上产下一子!”
  萧绎怒极反笑,双目赤红,“徐璟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朕,和朕的妻儿你都可以玩弄股掌之上!你以为,你是朕的哥哥,朕便不敢动手吗?你说的话,随便哪一句,朕都可以杀了你!”
  徐璟明早已预备面临这雷霆之怒,当即跪下又叩首道:“昭佩诈死遁走都是小民的主意,小民愿一死承担!只求圣上救昭佩一命!”
  徐璟明的话如无数小虫嗡嗡入耳,让萧绎头昏脑涨,顿时觉得舌尖格格而颤,悲苦惊喜交集难言,送开手去,跌坐在椅子上,“昭佩怎有危险?”
  徐璟明道:“昭佩此次去了甘美兰,跟我哥嫂和内人在一起,本来指望她在那里平安康乐。。。。。。”忽撇见萧绎几乎要杀人的眼光,顿时转了话锋:“昨日收到线报,小民往来甘美兰的船忽在桐乡水路上被袄教余孽劫,船上大大小小无一幸免,全部被杀,而且小民往来的这条航线自桐庐往南全部被控,竟是走不通了,小民觉得,并非是冲小民往来南洋这点钱去的,目标便是昭佩和陛下的皇子!”
  “陛下,甘美兰是岛屿,无陆地接壤,进出全靠船只,此刻在岛上,若有危险避无可避啊!”
  说罢重重叩首。
  萧绎静默不语,菱花窗微微透进携着雨丝的风,轻轻拂动发梢,光影浮动屋内寂静无言。
  萧绎苦笑了下,只觉得口中干涸四肢无力,哑了嗓子道:“昭佩她,到底还是不信朕。只恨朕当时悲痛欲绝,却没去细查她的死有诈,也是朕对不起她,罢了,你且与朕说下,昭佩如何到的甘美兰。”
  徐璟明不敢隐瞒,便将昭佩如何一路风餐露宿靠着赌场赢了点银子一路跋涉到南阳,之后如何坐船而去详细说了一番,萧绎想到昭佩吃的这番苦,心里一跳一跳的疼,也有些恼徐璟明欺他,也不让他站起来,徐璟明足足跪了半个时辰,萧绎这才道:“你且起来说话。”
  徐璟明知道自己务必要吃些苦头才能过关,这半个时辰实打实的跪下来,双腿几乎要废了,叩首谢恩才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顿了一顿又道:“圣上不是之前问过小民,那部兵书从何而来,正是昭佩偶的一部欧罗巴传来的书,寻了译官,一字一句译了出来之后,托小民转给圣上。”
  萧绎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嘴唇亦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昭佩她,居然还念着朕……”。接着”嚯”的一声从榻上站了起来,“你手上可有认路得用的船师?”
  “还有两三个得用的!”
  萧绎一把扯下身后的围帘,墙上赫然挂着一幅明元地图,萧绎此刻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帝王,指着地图道,“此地图是魏翔宇押送粮草之时从灵云寺僧人那里所得,原是方丈宝物,魏翔宇死之前托给孙大海带来,几次调兵遣将出力不少!”
  萧绎细细看了几眼,摩挲了几下,指着地图道:“甘美兰若是走水路,即便是当时昭佩在南阳出发,仍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事不宜迟,我等便走陆路!”
  接着大手一挥,“这里、这里、这里”萧绎点着地图上几个要隘道:“曲逆、江城、扶风几处可调兵遣将。”接着划到地图下面,指着明元最南边:“我们一直走到秦川,从这里渡海,这般可节约大半时间。”接着扭头撇了一眼面露震惊之色的徐璟明,“你既来寻朕,想必是有备而来,那船师可有备好?”
  徐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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