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都是狼-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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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均匀。真的要替重重找个归宿么？留他在身边吧。心中一个声音说道。或许，我可以对他好一点。或许，我会努力去爱他。或许，我才是他的幸福呢？……
黑暗之中，我怀里的人儿双眸紧闭，肉、唇紧抿。他依旧扒在那里一动不动，但眉头却紧蹙了起来。泪水从紧闭的眼睛中奔涌而出，他狠狠咬着自己的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呜咽出来。末了，他缓缓睁开模糊的泪眼，抬头怔怔的望着此时此刻与自己紧贴的女人……面若黄土，眼如死灰……
不知不觉又睡着了，果然夜晚还是适合睡眠的。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我的胸前仿佛被什么东西沾湿了，印在心上有丝痛楚。一连许多个晚上我都没有做过梦了，今夜也一样。一夜无梦，睡得深沉。
沉睡之中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卷贰 凤离雅归来 相公都是狼83
天空依旧一片漆黑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敲门了。那种声音好烦。“谁啊～”我胡乱应了声，便翻过身将脑袋钻进了被子里。
敲门声不绝于耳，“王爷，该起来上朝了，要是再不起，您今儿个又该迟到了。”
“哎呦～”听着小宝这么一说，我无奈的一骨碌坐起了身。眼睛依旧黏糊糊的，我抬手揉了揉，“重重啊，对不起啊，把你也吵醒了。小宝真不懂规矩，看我出去帮你收拾他哦。重……”我转头，“重重？重重？”
……
恍恍惚惚的出门，恍恍惚惚的上了景若寒的车，恍恍惚惚的听了早朝，恍恍惚惚的回来。
一路上，马车颠簸，有景若寒的亲昵，我任由着他。只是到最后他向我索欢的时候，我有些不耐的拒绝了他。“对不起，寒寒，我今天……没有那样的心情……”景若寒也不反驳什么，就靠在车壁上老实的揽着我了。
一进家门，我谁也没理，径直进了书房。我反锁了所有门窗，闷闷的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月影默出现了。
我抬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真想立刻将他生吞活剐。
“雅儿……”月影默唤了一声，黑纱之下的脸面看不清神情。
“别叫我的名字，谁给你那样的资格。”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息有些不稳，我真的生气到了极点。快步走到月影默身边，我一把抓起他衣襟将他向下拉到我面前。
“月影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在我身边？”
“……是。”月影默点头，他知道我要问他什么。
“那，那景双重离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一把推开他，咬牙切齿，气得双拳紧握。“不说话是不是？月影默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眼看着他离开的，你是故意不告诉我他已经离开了！”我的嗓音有些尖利，我无法说清楚我此时心中的想法，我只知道，当我看见桌子上那张字条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木了。
景双重走了，他离开了。他说，“坏人，我爱你。我其实早就察觉出你并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母亲早就给我敲过警钟。奈何我自己……坏人，我不恨你，你也不必自责，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你不欠我什么，虽然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是我呆在你身边的这些时日仍旧是快乐的。原本，我可以这样死皮赖脸的一直赖在你身边。因为我心中有爱，所以哪怕只能够远远看着你，我依旧会感到幸福。
然而，我的心却无法承受这一切。你说你要替我找到属于我的幸福，这让我情何以堪？我是你的夫郎啊，重儿这一辈子只是你的人，只有你才是我的幸福啊……
原谅我，坏人。因为无法面对，所以我选择逃避。坏人，我走了，也许这才是我最终的归宿。这才是对你我最好的选择。坏人，不要来找我，不要牵挂我，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你什么也不欠我……”
景双重走了，他就那样走了？我用手指狠狠捏着那方纸笺，我将宅子上上下下翻了几遍，都不见他的踪影。他竟真的走了？我不清楚我当时是个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我心里空落落的，又好像是沉甸甸的，有些麻木。还有一丝微痛。
他就这样消失了，他什么也没有带。没有带走紫陌，房中的一些金银首饰他也没有带着。听紫陌说，他查看了一下，他家公子只带走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重儿啊，没有人服侍，没有钱财。你一个千金大公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能去哪里？若是碰上坏人怎么办？凭你的姿色，他们若是把你……怎么办，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我不由忆起与景双重的初次相遇，那个时候，他还是趾高气昂的千金大公子。他与王惜之斗气，为了气她而挑逗我，我则笑着与他玩儿闹。
“小美男，姐姐我看上你了呢，跟姐姐回家，姐姐我养你。”
后来又是那小子将我送进了监狱……
再后来呢，在船上，我们滚到一起，我差点吻了他……
我向他求婚，然后被他强吻，然后我握了他的柔荑在手，放在唇边亲吻，“重重，嫁给我吧。我想娶你。”
再后来，我娶了他，冷落他，心疼他，愧疚于他，现在又……
我心里好乱，真的好乱。我一直坚定的认为我不可能喜欢景双重。是啊，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比我还要小上三四岁的小毛孩儿？这根本不符合我的爱情观嘛。虽然我要女尊，虽然我要娶好多老公，可说到底我还是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传统女性。我需要我的男人来疼我，我要他有能力，有担当，事事让着我，迁就我，保护我，照顾我，哄着我……而不是反过来让我去照顾他哄他。
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明白自己了。我不可能喜欢景双重的。可我……又为什么会这么心痛？
重重，你到底在哪儿？只要你回来，我愿收回我昨天说过的所有的话。昨天，你听到了对吗？是我的疏忽。你哭了对吗？我感到了胸口的湿濡。我让你伤心了啊～我终究没能给你幸福……
“你喜欢他。”月影默看着站在他面前失神的我，眼底闪过几分刺痛，说得肯定。
“不是。”我心中烦乱，看了月影默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现在不追究你昨晚到底是不是有意放走景双重，我都原谅你了。只是你现在，必须帮我找到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若是我找不到呢？”月影默平静的问。
我看了他一眼，“若是你找不到，你也可以离开了。这本来就是你擅离职守。本来就是你的错。”
“雅儿，我只负责看着你，不让你出意外。我的眼里，没有其他人。”
“月影默你……”
“若是我找到景双重呢？”月影默又加了句。
“找到当然好，要不你想怎样？”
月影默望着我，一双俊秀鹰眸闪了闪，那里面摄出的光芒令我皱了眉，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月影默一把扯下附面黑纱，上前逼近，于电光火石间扣上我后脑，一手捏起我下颚，逼迫我仰头望着他，然后……
“对不起。”
在最后的刹那，月影默放开了我，后退了几步。“呵～”我冷笑，虽然这里没有被他触碰，但我还是带着丝嫌恶的抬手抹了抹唇。
我上前，戏谑的抬手摸上月影默坚硬的胸膛，掌心感知着，他的心强有力的跳动冲击。手掌有些发麻，我缓缓抚摸游移，隔衣搔刮玩弄着他左胸上一点。我缓缓贴近他，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我抬头向上冲着他喉结轻轻吹了口气，甜甜无辜的笑，“影，你想做什么啊？想亲我对么？月影默，你给我记着，你是我的奴隶。就算要亲，你也只能卑微的恳求我的施舍，我会给你的。别忘了，曾几何时，你可是我的男人呢……你说，对吗？”
月影默双拳紧攥，我能感受到他的紧绷。他默默望着我，喉结动了动，终是别开了眼。“我会替你去找景双重。”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暗哑。
“谢谢。”我满意的笑了。
哎～对着这男人，我发现我身体里的B因子越来越暴涨起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今日是大朝，大家会谈论一些国家大事，我没心思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充当雕塑。我听见他们从南方的水涝，谈论到北地的雪崩。说什么江河多出决堤，淹了大量农田和房屋，许多人流离失所，无粮果腹，瘟疫蔓延。多处农民起义，烧杀抢掠。俨然多事之秋啊。我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没想到花都这里风调雨顺，花都以外却闹出这么多事来。
记得女皇曾说过多少年来优昙帝国一直鲜有天灾人祸，所以一时之间，朝堂之人交头接耳，都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事为好。提什么主意的人都有。因为在他们的有生之年里，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型的自然灾害……
哎～我感叹，也不知道重重怎么样了。那孩子应该还没有出花都吧，但愿没有。若遇上那些饥民，还不将细皮嫩肉的他拆骨入腹了？
后面有人拉我，我转头，是景若寒。我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景若寒看着我有些无奈，“女皇叫你呢。”
呃……？
好吧，我转身，抬头。果然，女皇正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呢。“凤王，你怎么了？看起来起色不太好。”
“孙儿无事。陛下费心了。”我躬身拜了拜。
女皇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昨天景双重失踪的事即使我不说，也一定谁也瞒不住。不过也正因为我没说，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作不知情。例如女皇，例如景月。景月今天早上看了我好一阵子，到嘴边儿的话愣是没问出口。我知道，她也在着急。可我也无法说什么。我给不了她任何保证。
“没事就好。凤儿，对于方才李大人所言，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啊哈～？”李大人？李大人是哪位我都不知道呢。他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哦，是。”不管怎么说，我也只能先应承下来。转身去搜寻李大人，殿中央站着一小眼睛女官，想必就是那李大人吧，可是她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再一转眼，看见许多官员都在有意无意的望着我呢。眼底的不屑昭然若揭。她们都瞧不起我，想看我的笑话，我知道。哼～我把心一横，我管她李大人说了什么呢，我凤离雅胡诌的水准也不是盖的。
打定主意，我出列，躬身拜了拜，“回陛下的话，李大人是朝中大臣，她说的话必定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此言一出，殿上哗然。更有王惜之一脉的女官轻蔑的笑出声来。我那可真是一个再讨巧不过的答案啊。
我也不在意，笑了笑，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孙儿以为，今年灾情如此之重……”
卷贰 凤离雅归来 相公都是狼84
“南方水涝，北方雪崩。人民流离失所，无食果腹，瘟疫蔓延。这些灾害看似可怖，却不是可怖之根本。自古历朝历代灾情在所难免，有的君主可以很好的处理，有的却会带来严重的后果，甚至导致王朝覆灭。
孙儿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乎一个民心。”
讲到此，我故意停顿了下。看我说得有板有眼，朝堂上也渐渐安静下来了。女皇绣眉轻蹙，示意我继续。
“民心看似简单，实则不易把握。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陛下宽以待人，让那些灾民知道她们的女皇与她们共同进退，时时刻刻想着她们，为她们操劳。再加上派出可靠的官员运送救灾物资亲到他们手中。那么再大的困难都打不倒她们了。因为她们有了希望。到时候叛民也会土崩瓦解，叛乱自平。
如若不然，饥荒泛滥，到时候必定会引起广泛民变，就难办了。”
“嗯。”女皇点头，看着我的眼中充满赞赏。“李大人，你认为凤王所说如何。”
那小眼官员上前一步，“陛下，臣认为不妥。臣还是主张出兵镇压，跟那些刁民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凤王入朝为时尚短，许多事还并不知晓。凤王让陛下同她们共同进退，那简直就是辱没了陛下的身份。”
呃……有这么严重？原来这位李大人是主张出兵啊。那不是给我家寒寒找事儿嘛，于公于私这怎么行？
“陛下，孙儿认为李大人此言差矣。陛下是任君，应行任爱之治。人民才是国家的根本，民为重，君为轻，以人为本，这才是治理国家的最高境界。李大人说那些是刁民，那么请问，李大人府上的粮食可是刁民们辛勤种出来的？您吃食着不就不怕辱没了您的金口？”最起码表面上应该是这样。
“你，你，放肆！怎可如此辱没陛下。”小眼睛李大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抬头，“陛下……”
“好了！”女皇摆手，抬手暗自揉压着太阳穴，“李大人先行退下吧。”
那李大人眯着小眼睛最后看了我一眼，向女皇躬身，“是。”便恭敬的退回了队列之中。
女皇揉捏着太阳穴，大殿上一片沉默，没有人会知道女皇心中的想法。我仍站在队列的外头等候着。
许久，女皇缓缓放下抚在额间的手，有些深沉的目光看向王惜之，“之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孙儿认为凤王虽言辞偶有过激之处，但所言甚是。孙儿复议。”王惜之表情自然，她早就知道女皇会问她的，而且对于王惜凤的说法，王惜之确实从心底里同意了。‘以人为本’看似平淡却别有深意的一句话，王惜之也深以为然，不由得对站在殿中央的王惜凤又上心了几分。
何况那李大人要求出兵，王惜之也并不想让景若寒离开……
‘以人为本’，殊不知这句话只不过是我从我们伟大的共、产、党那里偷学来的，呵呵。这么精辟的言论，我也是望尘莫及啊。
“嗯。”别有深意的望着王惜之，女皇点头。随后她又询问了景月和景若寒，毫无悬念的她们也复议了，然后女皇抬眸扫视大殿一周。“凤王之言，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复议。”没有任何犹豫，所有大臣都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意了我说的话。其中包括方才还激烈反对的那位李大人。只在一瞬之间啊～好强的气场。
这样的气场不是我所拥有的，更不是景月与景若寒。而是那一直看似温和，不动声色的王惜之。她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其实什么都做足了。这么多年来，她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跟随于她的大小官员多不胜数，虽然被我挖走了几个重要的，但是也只不过是海中的几座小岛屿罢了吧。
女皇有意无意的试探我也看在眼里，以女皇的聪明睿智，我毫不犹豫的相信王惜之的一切女皇都心知肚明，包括我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我想这也是女皇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方原因吧。对于我，若有能力和运气，我便能超越王惜之，若没有，王惜之为女皇，顺理成章。
然而，往后的事情到底会怎样发展，尽人事，还要听天命～“那就照着凤王的意思办吧。”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之上传来。
“陛下英明。”
‘那就照着凤王的意思办吧。’听此言，我松了一口气。其实说白了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其中是有些大逆不道的成分在的，对女皇是有些不敬。民为重，君为轻。我敢那样直言进谏也并不是因为我是个贤臣那，而是因为我知道女皇的身边有个杨思邈。她既然能够容忍和宠爱那直肠子的杨思邈，那就说明她的心胸不一般。
要不是看透了这一点，我才不敢说出方才那一番话呢，当然是脑袋更重要些。
“凤王，对于此次派去安抚地方，招安叛军的人选，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嗯……”我略做沉吟，扫视大殿一周。当我看见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的时候，我笑了。
“回禀陛下，孙儿推选户部司槽，祝海岩。”
那可是枚精豆豆，这事儿她绝对没问题。我有这个自信。而且她若是办好了，回来一定升职，我这可是在有意提拔她呢。
任凭外头冰天雪地，凤来香中仍旧一片春、色旖旎。
芙蓉色的帷幔上粉色的流苏随着乐音缓缓荡漾着曼妙的弧度，其内青色及地纱衣的男人柔顺的抚着琴。帷幔这头，两个女人挨着坐着，觥筹交错间，可看出那分真心流露的情谊。右手那人眼中带着感激与几分崇敬，左手那人流露的是真心的欣赏。
这是凤来香的花魁倌人湛雪的房间，而这两个女人正是凤离雅与祝海岩。
“凤王爷，海岩在此敬你一杯……真心的，海岩谢谢你。放眼……花都之内，也不说敬重了，有些虚假。海岩只能说，凤王是海岩第一个交心之人，海岩喜欢与凤王这样的人打交道。王爷啊……海岩当你是朋友……”
祝海岩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拿着酒杯高谈阔论。我笑吟吟的听着，我能看出今天她是高兴的，现在的她有些醉了。身也醉，心也醉。纵使祝海岩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却知道，此时的她没有作假，确实如她所说，是真心的。
我也欣然接受她这个朋友，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儿，而且很聪明。我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我用肩膀支着祝海岩半倒的身子，笑着拿过祝海岩手中的酒杯，劝慰着。她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虽然就算是真的喝醉了，这里也是自家的地盘儿，不会闹出什么事来，不过我还是不愿让她再喝了。
明日，祝海岩就要启程去地方，我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紧迫。不过这样也好，早些建功立业，她就可以早些升官发财。她的那点小心思我还是知道滴。我许了她户部侍郎的职位，（一个小小的侍郎女皇会答应我的）我告诉她等她回来就可以替换她上司的职位，于是她便慷慨的请我来这里喝酒。不过今日我却不会让她掏钱的，我该为她践行才对。
“海岩，别再喝了。明日还要早起，不可这样。”我拿过祝海岩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此时的祝海岩已经到了要醉倒的边缘了。我也与她喝过几次酒，也不见她的酒量有这么浅。只不过今天她着实高兴，酒不醉人人自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