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变沉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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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他不知变通,不知道可以率先毁诺,唉,他当年继任之时,曾立下重誓:此生立身以诚,如其轻诺寡信,则必将……天厌之,天厌之!
真是厌他亲娘的四舅姥姥个球球!
山崖边上姬君漓险险一脚溜过,刺啦一声,石头落下深涧,一丝丝回音都没有。
乐湮陡然有点心惊胆战,关键是,她被人家五花大绑了,跑不脱啊。
“冰——激——凌——哥——哥——”
姬君漓闪避之中猛地虎躯一震,雾草,能别喊得这么撕心裂肺尽人皆知好么?
白秀隽眼底一抹笑意愈来愈浓,这时候,他已经加快了出刀的速度。一刀,两刀,三刀……砰砰砰,轰轰轰……
人群中一个仆从猛地飞起来,灵猫扑兔一招,笔挺如剑地直冲向乐湮!
姬君漓眼角瞟见这么一幕,心跳骤然停了一拍,他返身要飞踅过去,白秀隽收势不及,在他的右臂上划出了血淋淋的一道长口子。
转眼白秀隽便明白了情况,当然他更加知道的是,姬君漓一直遵守诺言未曾动用暗术,可是自己这方的猪队友……没看到姬君漓功力不济自己只要再打三十招便可稳占上风么?
你这么一招,把刘秀的面子往脚底下死死地碾啊碾啊,真够本事的,你就不怕刘秀把你的脑袋踩在脚底下一报还一报地碾啊碾啊?
这算什么猪队友?没启智你别混进人堆好不?
白秀隽气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没忽略姬君漓最后给他的那森冷的一瞥。他心底里更不舒服了。
仆从就这么一招,只要他扑下去,乐湮的性命终结,这场游戏over是板上钉钉的事。
骤起发难,这个时间捏得很准,正巧姬君漓与白秀隽两人都站到了悬崖边上,已是鞭长莫及,那仆从飞到半空中,犹自得意地笑啊得意地笑……
乐湮吓得闭起了眼睛。
其余仆从一脸大写的懵逼。
白秀隽有些不忍心小丫头这么快就要变成刀下亡魂。
姬君漓飞奔的速度如流星赶月,这辈子再也没这么快过,可是还是来不及!他赶不上!
心中骤然痛失了一角,她是他在四千年漫长无尽的时光长流里唯一的一抹色彩与眷恋,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与她为伴,想要把她自私地拉近自己的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那个懵懂又坏心眼的小姑娘有多珍之重之。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震碎了自己全身的筋脉!
只是疾步如箭窜过,他使出一身之力捏了个占星诀,登时九转□□的清蓝色法印以比他快上了三倍的速度直奔那名仆从。
这下白秀隽猛然大惊,原来所谓的能力与异术,竟是如此的不同凡响么?
转眼,法印即将与仆从撞上!
第25章 遗言
一切只在说时迟那时快,姬君漓的一道法印势挟风雷,仅余的那点异术灵力,生生被他提解到了七成。
不知死活的仆从就这么撞在九转轮|盘的法印之上,真个比大国大众撞上了瑞典沃尔沃,首先鼻青脸肿地飞碟般发射了,一直落到对面参天倚壑的一株古木之上,被树杈子拦腰横截,且犹自叫骂不止。
白秀隽已经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乐湮的束缚亦在法印之下挣断,她来不及松胳膊,就看见姬君漓跌跌撞撞地往后飞出,那是万丈悬崖啊!
就像一对相对作用力,法印被推出的那一刻,姬君漓自己也被那强大到七层的姬氏一族的秘术震得跌了出去,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耐不动九转轮|盘,方才那已是极限。
一脚踩空,山石与他一同坠落,乐湮飞扑上去:“冰激凌哥哥!”
小手终于牢牢地勾住了姬君漓的半截衣袖,姬君漓的神思本已有些恍惚,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叫唤登时清醒过来,继而胸腔的怒火腾腾燃烧起来,她来做什么?
乐湮的身量力气根本拉不动姬君漓,挣扎不过两秒钟,两个人一同摔落山崖……
悬崖岸上的青灰碎石跟着滚落山涧,伴着乐湮最后一声惊恐的大叫,然后半点回音都听不见了。
白秀隽还刀入鞘,不知何故,眉目竟有些怅然,也有些温软……
一人偷偷瞟了眼树杈子上的同伴,硬着头皮上前问了一声:“主人,现在该如何处置?”
既说道处置,那自然指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了,白秀隽握刀的手一顿,冰冷的声音自面纱下传出:“不听指令,立斩不赦。”
“是。”
答应的同时,那人还有些物伤其类,更多的却是肃然起敬。
白秀隽做得并没有错,那个人已经留不得了。
……
与此同时,姬君漓正和乐湮挂在峭壁之上的一颗倒向生长的树上,这石壁像是被打磨过一般光溜溜的,且没有可以踩蹬的地方,姬君漓奋力将乐湮推上树干坐着,自己半截身体吊在树上,右脚抵着石壁,但总是下滑,如是反复,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他觉得很遗憾,从未有过的悲伤。
乐湮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姬君漓有些烦乱,可是也许是最后一次听她哭了不是吗?不知何故,姬君漓只觉得眼前一片影影绰绰的模糊,那娇弱的倩影分明就在眼前,他分明能听到一声声迂回的嘤嘤低泣,可是他看不分明那双蓄满了泪水的明眸。
“丫头,听我说。”
乐湮果然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边啜泣抽噎,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姬君漓竟然苦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姬氏一族的第八百七十七代族长。”
乐湮登时不好了,哭着撇嘴:“那又怎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装蒜,当根安静的葱难道不好吗?”
安静的葱……
姬君漓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生气了,这已经不是生气的问题了,强迫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他才能好好交代一下身后事:“溯时回程的时间,应该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你好好在上边呆着,一动不许动,等它来救你,知道么?”
“我的一番苦心,你切莫辜负就是了。”
“你见了溯时,就跟他说,我……死在了东汉公元47年,叫族人不必寻我,再立新的族长便是。我一生虽奔波往来,多有辗转,却未能有建树,且受任族长之日浅,不足以供奉祠堂,让他们寻一处安静的坟茔,给我立个衣冠冢就是了……本来姬氏一族的人,也不太讲究魂灵一事。”
“不许说!”乐湮的眼泪豆子般砸落下来,她不想再听下去,这种遗言,通常都是在人快死的时候才说的,“你不许死啊,冰激凌哥哥,你让我一个人跟着溯时吗?你让你们家族再找一个族长吗?可我去哪里再找一个你?”
泪雨滂沱,她音色清纯,几言几语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阳光一缕缕的真是炫目啊,姬君漓被一树婆娑树影晃得眼睛有点晕,他勉力与坐在树杈子上的小丫头片子对视,听着她那些脉脉含情的话,他在最后关头,心尖竟然是奇异的温暖,“丫头,我的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听啊。虽然你一直喜欢和我抬杠,唱反调,可是这是冰激凌哥哥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听的,对不对?”
这石壁当真滑不留手,姬君漓已经无法控制了,若将整身重量压在枝干之上,必然承受不了,两个人都要摔下深渊。最后的结局,将会比他所选择的更坏……
“我不听,我不听!”
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姬君漓怎么可能会死呢?乐湮的脑回路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选项,她想过无数种他们分离的可能,包括她自己的生老病死,却从来想过,原来姬君漓他也是个人!
而且,他还是为了救她……
要如何,才能安然无恙又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呢?
“丫头。”他气力衰竭,力有不逮了,这声音很艰涩,像打翻了一杯苦茗,“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我知道溯时一直夸你聪明,是对的,在我心里,你确实是个聪明的丫头,所以,你一定都记得都明白了。”
他想要睁开眼睛将她看清楚,可无论如何只能瞧见一个隐约的轮廓,她担忧的双眸,她翕动的鼻翼,她嫣粉的樱唇,她滑腻如瓷的脸颊……他什么都看不见!
真是……招谁惹谁了?
姬君漓苦笑地一声叹,乐湮死死地把住他的手就是不放,牙齿咬得很紧,“冰激凌哥哥,我喜欢你,你却叫我跟溯时好,真是过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
罢了罢了……有些啼笑皆非,姬君漓无奈地攥住了她的手,小树枝因为乐湮的晃动激烈地颤动了几下,姬君漓扯开她,弯了弯唇角,淡淡道:“就这么,足够了,再见。”
我的丫头,真遗憾不能告诉你,我的心意。
与卿同。
他的名字,是姬氏一族保守最为严苛的秘密,他只能告诉他的妻子,他本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等到她,可是……终归是不能啊,那就,不必成为她的负累了。
姬君漓挣脱了乐湮的手。
“不——”空谷里的寂寥山风,是谁留恋不舍至心痛绝望的声音?如此,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冰激凌哥哥……呜呜……”她亲眼看到那道下坠的身影渐渐化作了一粒消逝的无论如何也握不住抓不住的尘埃,无能为力。她真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趴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心中谨记着他最后的嘱托,那是姬氏一族的大事。他本人的性命,更是尊贵紧要,可他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一丝山风呼啸,卷落半树的叶子,萧瑟一片,乐湮被吹得发抖,孤单瘦削的一片嫩碧色的影儿,隔远了看真不知道是个小丫头,倒像是黄褐斑斑的树枝上卧着一只大青虫……
但是溯时的眼睛尖啊。
不到一个时辰,溯时便匆匆赶到了崖壁边上,扑腾着它那对大翅膀,还有些洋洋得意的,乐湮半睁泪眼瞧它,溯时看起来似乎今非昔比了,翅膀上一半的青蓝,化作了赤金耀眼的辉煌色彩,乍看上去,比唐三彩还唐三彩,比云锦还云锦……
溯时得意洋洋地道:看吧看吧,我现在不仅有东方青鸾的基因了,老族长神通广大,竟然将朱雀的序列又弄到手了几段,他们就说安在我身上试试……嘿,没想到真个就成功了,哈哈!我溯时终于无敌啦,再也不怕你的海东青了!
它接着又吹嘘了一番自己这毛色,半句话都没提到那个无良主人,见乐湮神色恹恹不想说话,自己也不自讨没趣,倏忽一声体型瞬间变大了三倍,它骄傲地摇着自己的大臀部,转悠滑翔了几遭,然后扬起头颅嘶鸣了几声,“上来!”
乐湮没精打采地扶了上去,待回到岸上,乐湮猛地眼睛一亮,她攥住溯时的翅膀子不肯下来,双眼冒光地说道:“你一定有办法救冰激凌哥哥的对不对?”
“救?”溯时如今仍然只会学舌,反问了一个字之后再心底琢磨道:抱歉,在主人的字典里,好像从来不需要这个字!
乐湮恨铁不成钢地坐在鸟背上,一巴掌扇得它眼冒金星,最后咬牙切齿地将这段故事简述了一遍,溯时晕头晕脑的,愣愣地听她说完,最后,翅膀子一抖,差点没从万丈悬崖上一头栽落。
雾草,这种生死存亡的话,你咋不早说!
第26章 我要出个损招
溯时大人发动猛禽攻略,驮着乐湮在崖底盘旋了一周,只见山崖间河流奔涌,逝者如斯夫,死去的人好像我的丈夫……
最后一点生的迹象都木有,溯时悲催地在山沟沟里盘旋了又盘旋,盘旋了又盘旋,其速度,其战斗力,堪比歼击机,乐湮被上下颠簸,左右摇摆,差点没被震得吐出来,最后某只怪鸟悲催地仰天大叫——
“主子哟~”你咋死得这么惨咧?尸骨无存!
“冰激凌哥哥……呜呜呜呜……”乐湮哭声一声比一声凄惨,最后演变成了一人一鸟在比谁的嗓门大。
乐湮终于知道了是什么叫食不下咽,睡不安枕,最近一直失眠,某人一直入她梦中来,冰冷的一张脸,轮廓锋利,棱角分明,俊朗如斯,偏偏在凝视着她的时候,瞳孔之间有着水一般的温柔,容纳万物。他一挥袖,一拂手,顿挫之间,风骨如来自上古,亘古神秘又沧桑倾颓,磊落不羁。
他在对她说:“丫头,最近有没有好好听话?是不是又惹出了什么麻烦?”
然后,她就哭着惊醒了,睡醒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几朵烛花昏暗,被子一片阴冷,枕上温热湿润,一声呢喃低语都听不见。
那个人的温柔,终于隐匿而去。
“呜呜呜……”乐湮在后半夜基本就没睡着过。
母亲死的那时候,她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关了三天,现在呢,又要关几天呢?
溯时见她的黑眼圈儿越来越深,自个儿也整日整日地长吁短叹起来了。
乐湮最后忍无可忍,“难道你主人死了你都不伤心的吗?”
溯时翅膀子招了招,“呵呵哒,主人与我心灵相通,直觉告诉我,他还活着哪。”
乐湮惊奇地瞪圆了眼睛,无边狂喜如浪如潮,“你说什么?”
算了,好好给这个丫头上一课得了,溯时暗道:我是主人的灵宠,在被赋予他的时候曾歃血为盟,这一世心意相通,命理相连,倘使他死了,我也活不长了,可是,我现在好好儿的呢,你就放心吧,主人好歹也是我姬氏一族的族长,要是是个短命相,那个位子他屁股都坐不热就会被人家踹下来的,安啦安啦!
这个理儿全然不错,乐湮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自然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原来溯时并未按照姬君漓的嘱咐回到二十一世纪主持大局,乃是因为她的冰激凌哥哥根本就没死?
真是太好了,她就知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溯时嘴巴一歪:帮主人拿回灵屠石呗,先找刘疆。
小丫头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她狐疑地瞪着溯时:“不对吧,你既然早就知道冰激凌哥哥没有死,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顺手,乐湮将溯时的毛一把擒住了,某只笨鸟痛得嗷嗷直叫:杀马特,挨千刀,这可是青鸾和朱雀的毛!一根都价值万金!你要不要这么粗俗!我警告你哦,你要是这样,你以后要当主母,就这粗鲁野蛮的行止也是不被长老们承认的!我还不是为了试探你对主子的心意,现在你合格啦,我才告诉你的!
乐湮脸颊红了红,羞怯惊喜之中竟然松了手,溯时对着翅膀子东吹吹西吹吹,包一包委屈伤心泪:作为一只具有人格尊严的灵宠,我容易吗我?你们这群豆浆机,除了会压榨,能不能干点别的?
就在姬君漓“死”后的第二十一天,乐湮敲开了刘疆院子的大门。
刘疆没料到她去而复返,自然,刘疆更加没料到的就是,此次前来的竟然只有乐湮一个人,除了那只似乎更加神光奕奕的怪鸟,刘疆私以为这一人一鸟本不足为惧,当下他万分可气将人迎入正堂,甚至打算长期拉锯战模式开启,已经备好了熏了香的厢房,两间,且往来甚远。
好酒好菜先摆上桌。
溯时以前也是看过电视剧的人,偷瞄过几眼,尤其看到一众人议事的时候,总是吃的喝的摆一桌,却从来不动筷子,顶多三杯两盏淡酒,推杯换盏这个事说完了,行了,菜撤下去!
真是浪费啊。
它可是一只深谙“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有德鸟士!遂对着刘疆特意准备的鸟食一顿猛啄。
“砰砰砰砰——”满场都是溯时吃东西时激情澎湃的声音。
乐湮看得下巴脱臼了,刘疆沉着一张脸,陡然间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主人看来也不是知情识礼的好人!
乐湮决意不理会这只没有丝毫文化熏陶素养的笨鸟呆鸟,执着木箸直奔主题了:“我上次在皇帝大人的手底下死里逃生,知道了一个关键信息,我晓得我那贼汉子……”
说到“我那贼汉子”,有德鸟士陡然呛住了,它嘭一下跳下桌,依着桌腿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涕泪俱下,好不可怜!
乐湮没理它,砸了咂嘴,继续平心静气地与刘疆道:“我那贼汉子……”
“咳咳咳咳——”溯时咳得更加撕心裂肺。
“滚!”乐湮终于恼羞成怒,一巴掌把它扇飞了。
刘疆的表情愕了愕,继而青了半边,乐湮笑眯眯地眨巴着眼睛,一副“我很纯洁我很无辜都是它自己找那啥”的模样,对一番未说完的欺瞒假话狗尾续貂:“实不相瞒,我那贼汉子一心一意想帮你,着实是那皇帝大人做得忒也过分……上次竟然绑了我要挟我家男人,唉,他如今身负重伤,神思大恸,一病不起……唉,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是怪可怜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乐湮的策略是,先以可怜楚楚打动刘疆!
岂料刘疆听到“妇道人家”四个字,脸色又黑了半边,他上下将乐湮一看,就这么个乳臭未干全身上下没二两肉的小丫头,是个妇道人家?
乐湮见他不言不语,以为有戏,遂更加言辞恳切地说道:“不过我死里逃生,却晓得了一件事情。”她伸出一根食指来,言行神情都有些神秘,刘疆皱了眉头,便听到乐湮一手半掩着樱唇小声低语:“这次你老爹派的人,是老白。”
老白?
刘疆将这两字颠来倒去地念了三遍,先是皱眉不解,最后猛地拍桌。
白秀隽!
乐湮亲眼目睹了刘疆眼中陡然幽深得放出绿森森的狼光,小丫头惊骇的一副小身板惊涛骇浪般抖了三抖,最后又强作镇定,捧了一杯水细细呷了一口。
眼珠子转悠啊转悠,她这个时候,正在思量着刘疆该怎么回答。
刘疆只是淡淡地瞟了眼乐湮,那语气也并未如何变化,仿佛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个杀人狂魔白秀隽:“你说的这个人啊。”他顺手也给自己满了一杯,垂着眼睑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人本是范阳卢氏的庶子,原名卢秀隽,后被我父皇收拢,赐姓白,听闻他是我父皇暗地里训练出来的第一杀手呢,想不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散王爷,也值得这等人物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