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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云醉月微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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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芷兰宫三侍卫。
  “曦岚!曦岚!”我一路叫他,想让他停下马来,想问他究竟要带我去哪。可是他第一次没有理我,没有顾及我的反抗,神情是难得的严肃,只顾策马狂奔。
  弯来绕去,起先天还微亮,之后夜幕沉沉,也不知道身下的马儿是如何识得路的,竟不曾停歇。约摸近两个时辰之后,眼前出现一座四合院格局的竹木屋,借着木屋四周的小灯笼,隐约可见四周遍是苍翠绿树。曦岚下马,伸手,我无奈地扶着他手下马,然后跟着入内。四合院正中空地很大,似种着一些花草,我边走边歪着头打量四周环境,眼前阴影一闪,转过头抬眼便见一双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我,在与我的脸距离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我条件反射地一掌狠狠拍去,便见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睛跟着那张脸往后靠去,堪堪避过我一掌,下一秒,整张脸却又痛苦地扭在一起,那人忍不住弯下身抱着左膝盖猛揉,眼睛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耶!这一招好久没用,想不到今天一试,依然有效啊。我一向是手脚并用,上下夹攻的,嘿嘿。
  “师兄,他真的是女人?”那人又揉了几下膝盖,抬眼看向我身边的人,不可思议地问道。
  师兄?难道是曦岚的师弟?我转过头看曦岚,果见他微笑地点了点头。再观那被揍之人,年纪轻轻,小破孩一个,此刻正一脸看怪物的神情瞪着我。
  “若尘,是你无礼在先!”曦岚又笑看向那小破孩,立马替我申张正义。就是嘛,哪有人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人跟前的,那不是欠揍嘛!
  那叫若尘的斜了我一眼,撅着嘴鼻子朝天便率先向前面的屋子走去。曦岚示意我跟上,我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那几人,然后眨了几下眼睛乖乖照办。
  “微眠,我该回去了,你安心留在这里,我每日都会让人送战报过来。”曦岚对着那叫若尘的低声吩咐了几句,又看了眼跟着进来的那五个人,然后一手拉过我的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微眠说愿意陪我同上战场,那么现在也请答应,在这场战争结束前,微眠是否可以留在这里,让我安心。”
  我默然,于理我现在应该功能身退,回到龙曜,继续过我的假冒宰相生涯,可是于情,望着眼前依旧一身似雪白衣的人儿,从今天开始,这一身白衣会染上无数人的鲜血,我又怎么可以达到目的之后转身离开?再说这汐月公主的身份,只怕想让天青王默许失踪又得依靠曦岚。离开是绝情,是冷血,明知对方心意而留在这里给对方希望,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只有打了胜仗,才有与父皇谈判的筹码。只有打了胜仗,微眠才可以看清另一些事情的真相。”
  另一些事情的真相?我心下一紧,终是点了点头。目前这情况,既然无法选择转身离开,那么留下来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曦岚没说更多,转身便急着赶回去了。我本想送他下山,可是出了四合院,曦岚飞身上马,只一瞬便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这才发现,来的时候没留意,如今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口,回过头看我们来时的路,竟像是迷境一般,曦岚消失的方向,明明看似一条林荫大道通往远处,可他与他的白马硬是平地消失般,在距离我十几米远处突地没了踪迹。这绝对绝对不是因为天色太晚看不清路的缘故。
  “奇门八卦?”我楞了好半天,才转过身问站在我身边的小破孩,眼睛一时间没有焦距,声音也有些不可思议。
  “算你还有点见识!”那小破孩斜睨了我一眼,便屁颠屁颠跑回四合院去了。
  命悬一线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生涯。
  曦岚每日必会派人送书信过来,三军势如破竹,一路攻克城池,曦岚的战报一天一封,只不过从讲述当天的战况,到讲述昨天的战况,到现在讲述前天的战况,我知道他们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却离胜利越来越近。
  而狐狸,自我来到这四合院,便再没收到小黑鸽的传书。我曾派云耀下山,想给云府稍个信,之前说两三月能回,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总得打声招呼备个案,只是没料到云耀出去半天,回来却道只在这四合院附近徘徊,以他之力,根本破不了这八卦阵。
  我曾就此向小破孩抗议过,屡次抗议又屡次被驳回。这日无聊,我又拿这事儿说事:“若尘,你也有亲人有家人吧,再不济也有师兄,所以你一定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这一呆都忘记过了多少天了,反正时间不短,九成九都过了新年了,可家人对于我的现状却是音信全无。你知道我这样,他们每天该有多担心,而且时间越长,这担心愈甚,可能还会胡思乱想、日日惶恐悲痛!”
  结果小破孩只睨了我一眼,闲闲道:“这是师兄交待的,我只听命于师兄。你若想向家里报个平安,写信给师兄,我去取信的时候顺便帮你交给送信之人。”
  我一时气结,看着他掏鼓着桌上那一堆的瓶瓶罐罐,外加花花草草,狐疑地问道:“毒药?”
  “我是神医,只救人,不杀人!”他“噌”地起身,正对着我大声地说道,似很气愤,脸都气红了。
  “神医?”我看了看眼前的人,探过头又瞅了瞅桌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傻眼。这人每天没日没夜地捣鼓这些东西,可从没见过病人上门。
  “都是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你,我用得着替师兄准备这些东西么?”他说完转身坐下,继续忙活,准备不再理我的样子。
  “曦岚要的?他要这些干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小破孩的话恁地奇怪,而且我怎么看曦岚都比小破孩聪明的样子,人家是师兄耶,要这些玩意不会自己动手啊!
  他蓦地放下手中的活,右手一伸,拉过我的左手。我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然后将左手藏到身后,后退三步,警觉地看着他,紧张兮兮地问道:“你想干嘛?”
  “你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啊?我对你这样的一点兴趣也没有。”那小破孩看着我,气得脸似滴血,嚷嚷道。
  “既然这样,那你拉人家手干嘛!”我又后退一步,继续一脸地警觉。说实话,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虽说到今天也有不少日子了,这小破孩对我的态度实在不咋滴。真是郁闷了,想我人见人爱的个性,这小破孩居然每天看到我爱理不理的。
  “你!”他一时气结,只说了一个字,好半天才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左手小拇指上的是什么东西么?”
  我当然知道啦,不就是护魂嘛!可是关于天圣水池,关于护魂,曦岚说这是只有天青皇位继续人才知道的秘密呀,当然,我是例外。小破孩这样问我,莫不是他也知道这秘密?我立马抛下个人成见,屁颠屁颠跑到小破孩跟前,伸出左手,翘着小拇指装作一无所知,试探地问道:“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疯子!”小破孩一脸受不了地扔下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居然就这么跑了出去。
  我又盯着那圈圈细金线良久,曦岚将这东西给我,和向小破孩要这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有啥关系?想不明白!
  一个下午都没再见到小破孩,我闲着无聊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时已是傍晚,摸着肚子爬下床,开门往外找人,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哎,芷兰宫三侍卫自来到这里之后,又学着在天青皇宫的样子,做起了暗卫,没看到他们不奇怪,可是云辉云耀和若尘跑哪去了?我凭着敏锐的嗅觉,顺着似有若无的香味,居然在厨房找到一只鸡——一只闷在灶锅里热腾腾的鸡!难道那几人已经吃过饭忙活事情去了,就给我留只鸡当晚餐?
  我随便拿了个盘子,烫着手抓住两个鸡腿暴露在外的骨头,将整只鸡拎到盘子里,然后捧着盘子坐在门口边啃鸡边等人回来。这鸡大小正好,炖的火候又到位,而且炖鸡之人善解人意的去了讨人厌的鸡头,鸡皮又烂得找不到踪影,所以一整只鸡我是什么也没浪费,连鸡骨头都细细砸了一遍,这才舔了舔手指头,打了个饱嗝,决定起身再盛一碗鸡汤补补身润润口。
  一道阴影闪过,我手中的盘子就这么不见了。我诧异地抬头,看见若尘盯着他手中的盘子,那上面有满满一堆咬得碎碎的鸡骨头,他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然后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外加不敢置信地叫道:“你一个人将一整只鸡都吃光了?还吃得这么干净?”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真是的,不就是只鸡嘛,而且不是你们替我精心准备的嘛!
  “你把鸡都吃光了,一块也没给我们留下,那我们吃什么?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吃啊?”他跑进去,往锅里瞅了瞅,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指着我哇哇乱叫。
  我又舔了舔手指,慢吞吞地走到锅边,也探头往里面瞅了瞅,很无辜地道:“这鸡又不大,吃不完才奇怪呢。我醒来一个人也不见,还以为这鸡是你们特意留给我的,而且我有留鸡汤给你们啊,这才是精华呢。”
  “你!”他一扔盘子,气呼呼地走了,我冲着他的背影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拿了个碗盛了碗鸡汤,一边心满意足地喝着,一边有些奇怪地想着:天都黑了,难道还有人没吃饭?
  不过等到云耀云辉衣衫微有些凌乱眼神微有些疲倦的出现,看到小破孩和云耀云辉以及芷兰宫三侍卫六个人吃着青菜白饭,我有些脸红的在一旁建议道:“其实厨房里还有鸡汤啦!”
  “鸡都被你一个人吃光了,还好意思说有鸡汤!”那小破孩眼也不看我一下,使劲地扒了口饭,用力地嚼着,甚至都没夹口青菜。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道:“我醒来没见人,以为这鸡是留给我的,对不住大家了。”
  “公子这是哪的话,公子是主子,本就是应该这样的。”云辉也使劲扒了口饭,抬眼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小破孩,大声说道。他左手拿筷的动作已经万分熟练。
  小破孩的眉毛使劲挑了几下,终是忍住没再说什么。我由于一只鸡下肚已吃不下饭,又在饭桌旁杵了一小会,便出了门。
  曦岚来信,三军已快到望州城了。而另一方面,我自来了这里,便与狐狸彻底失去了联系。凤兰玉佩依旧在我身上,却再没见到小黑鸽的影子,包括夜风,也没再出现。我有时候想,上次小黑鸽在天青皇宫被曦岚抓个正着的时候,他说他曾听闻过黑鸽子的来历,那么是否凤兰玉佩的事他也是一早知道的?如今与狐狸有关的人与物都没再出现,会不会这四合院外的八卦阵有什么深一层的玄机?想完又惭愧不已,曦岚待我如此,我不该这样想他。
  云耀云辉曾好几次想跟着小破孩出去,结果没几米远便被发现,如此看来,小破孩的身手倒是不差的。想想也是,他是曦岚的师弟,照理武功也是不错的。
  我在这不知是哪的四合院中,倒似与世隔绝般,每天除了在这院子里来回走走,顺便破坏一下小破孩种在院中央的花花草草之外,实在无聊得紧。刚开始还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数到后来就忘记了,这日拿出曦岚的来信一数,有六十多封,每日一封,不知不觉已过了两月有余,掐指一算,新年早过,我也该是十九岁,或者说是二十七岁了。
  这日我无聊的在院子里踢小石头玩一种造房子的游戏,正一个人玩得尽兴,小破孩却从斜刺里冒出来,一把拉过我手便往院外冲去。我莫名跑步跟着,一边想挣脱而不得,没过几秒,却见云辉他们五个人便挡在了小破孩的跟前。
  “让开!”小破孩停下脚步,脸色难得的阴沉着,低声喝道。
  “殿下交待,除非他亲自来接,不然公主不能出这院子。”无印率先开口,而且他口中的“殿下”,该是曦岚吧。殿下?殿下?他们竟叫曦岚“殿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让开!”小破孩紧紧握着我的手,也不回答无尘,只依次将身前的五个人一一打量了一遍,沉声道。
  “若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走到他身边,转头诧异地问他。这小破孩虽然不咋待见我,但也不至于如此。再说之前我想出院他第一个拦着,怎么今天倒似要拉着我下山的样子?心下却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没来由的,只是一种直觉。
  “怎么了?”他蓦地转过头看我,眼里竟有浓浓的伤痛之色,声音也变得不平静道,“师兄为了你,命都快没了,晕迷不醒还念念不忘你,你却尽想着离开这里,离开他!”
  心突然停跳了一拍,然后才是慢慢地疼了起来。命都快没了?命都快没了?我另一手紧紧扯住若尘的衣服一角,颤着声,说不完整一句话:“曦岚……他……怎么了?”
  “若不是他用最愚蠢的方法将护魂给你,若不是他受了伤还坚持上战场,为了让你安心还负伤破城门,伤上加伤,如今他怎么会重伤晕迷不醒?”他死命地拉着我手,力气大得好象要将我的手捏碎似的,一声一声的质问,字字敲在我的心口,“受了伤还坚持给你写信,还写好几封备着,依旧算好时间每日里送过来,生怕你收不到信担心,若不是情况不好反差,送信之人巴巴地跑来告诉我今天没有信,我逼问他良久才说了实话,只怕师兄就此醒不过来,你估计还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事!”
  我怔在当场,一时间失了反应。
  “你们还不让开!”若尘大声喝道,说完一声清啸,前方便出现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无印等三人自动让开,云耀云辉闪身退下,若尘拉着还在失神的我一个飞身已跃至马背上,我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一声马嘶,枣红马已踏蹄狂奔,我转过头,便见身后那五人已各自骑着马紧紧跟上。
  日夜兼程的往望州赶。我与若尘同乘一匹马,有时候我累得撑不住,便靠着他闭眼休息会儿,任由他载我继续赶路,他们几个俱是练武之人,好几次睁眼,天已俱黑,他们却依旧在赶路。如此这般,到了望州已是几日之后,虽然我最轻松,但我的脸色却是最疲倦最差的。
  一路收到的消息,曦岚依旧没有醒过来。三军继续攻城,这都城望州几日进攻,都未能破城,而曦岚却被留在了望州城外几十里处,寻了一偏僻清静之地,有层层重兵把守。
  我下马,一路朝里奔去,把守的士兵好象都知我是谁,不仅不加阻拦,还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我一口气跑到被严密把守的小屋前,抚着胸口喘着气,站在门边,却一时不敢伸手推门。
  “进去吧。”若尘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我咬着唇,不自觉地摒了呼吸,颤着手,轻轻推开那门。顾不得照顾曦岚的那几个近身侍卫看到我时惊喜的表情,顾不得跪在他们跟前的那几个军医,我的眼里,只有那直直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的白色身影。
  “曦岚……”视线迅速模糊,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想靠近那个身影,脚却似有千斤重般迈不开步子。
  只一瞬,眼前人影一闪,若尘已至曦岚躺着的床跟前,一手迅速搭上曦岚左手腕的脉,一边细细观察曦岚的脸色。四周安静得可怕,不知何时,屋里只剩下我、若尘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了。
  “曦岚……怎么样了?”我看着若尘给曦岚喂服了一颗药丸,然后又将曦岚扶躺在床上,起身向我走来,我想问他情况如何,他经过我身边,径直向屋外走去,却一字未说。
  泪水迅速滑下脸庞,声音也变得哽咽。没有温润的笑容,没有清雅的声音,那双清亮的眼眸微阖着,没有含笑看向我,甚至一动不动,甚至觉察不出他的胸口有起伏。我的心似被人揪着,扯着,那样疼,疼得让人害怕,疼得让人绝望。
  “曦岚!”我终于忍不住扑向那人影,跪在床前,去拉他的手,却似被火烫了般缩回,流泪伸手去抚他的脸,他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也同样烫的惊人,嘴唇却是干裂得已经破皮。明明是大冬天,他的衣服也不算厚,身上又只盖了半截被子,可是他整个人却像火炉一样。
  曦岚,曦岚,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若尘不是神医么,而且他刚才没有一掌劈向我,所以你一定会没事的。
  很快若尘领着无印与无痕进来,神色莫明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道:“你先出去等。”
  我压下满腔疑问,低头沉默转身出去,顺手掩了门,便靠在一角焦急等待。
  “若不是他用最愚蠢的方法将护魂给你,若不是他受了伤还坚持上战场,为了让你安心还负伤破城门,伤上加伤,如今他怎么会重伤晕迷不醒?”若尘的话在耳畔回响,当初在芷兰宫天圣水池里的那种死一般的疼痛如今想起来依旧有些后怕和恐惧,那么若尘说的“最愚蠢的方法”是什么意思?在那时候曦岚就受了伤么?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啊,奇怪他吃得比我还少,奇怪他突然将我送到四合院,奇怪他神色中偶尔流露的微疲与微白,甚至在他告诉我护魂的来历之后,我还将心中的担心问出口,可结果却是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曦岚一早就受了伤,可是我竟从未发觉!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这样为我付出之后,我却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单凭曦岚能从脂粉男手下及夜风等人手中将我救下并带至皇宫;单凭容羽宫秘道内躺着的刀疤男的尸体,那仿佛仅在一瞬间便取了他性命的气势;单凭他在万千人中轻擒望月宗宁;单凭他大破汜州城门,不难想象曦岚的武功已经高到何地步了。可是如今他重伤成这样,一定是因为当初救我并将护魂给我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记起那晚曦岚转身替我取琵琶时那微斜的身形,原来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受伤!记起汜州破城他让我离开时那眼里的狼狈,那微僵的笑容,难道也是因为受伤的关系,生怕自己保护不了我?曦岚,曦岚,你竟隐瞒至此,还带伤破城,是为了让我安心么?曦岚,曦岚,我竟粗心至此,从未发觉你的异样。怪不得若尘日夜捣鼓那些药,只怕是每日里去取信的时候亦要将药顺便让那送信之人带回给你吧!
  我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环着自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曦岚有什么事,这一辈子,我又岂能再安心活在这世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耀示意我吃些东西,我摇了摇头,依旧靠在门边等里面的人。又过了近半时辰,“吱呀”一声,我惊转身,便见一脸疲色的无印与无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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