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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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亲我吗?”
我想像了一下那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连忙起身坐正,脱口而出道:“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我怎敢肖想您老人家?”
陆羽一甩微皱的衣摆,瞟了我一眼:“哦?是吗,既然你也知道我劳苦功高,就过来帮我捶捶背吧。”
“你再唧唧歪歪外面都要打完了!快点,我要上去看看!”看到他每个动作都慢条斯理的,我不由地催促起来,而偏生这陆大少爷就是个禁不得催的主子,刚站了起身便又坐下,甚至翘起二郎腿,欠揍地道:“爷腿疼,你先去吧。”
我被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可结界是同他一起设下的,我解了一层亦出不得去,只能咬牙耐着性子,舔着脸走过去道:“爷您是哪条腿疼呢?让我帮您揉揉。”说着,便蹲下身,双手从下往上捏去。不过只捏到他大腿时,他突然一把把我手扔开,站了起来往洞口走去,“走吧”,只留下我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娘的,陆羽这小崽子变脸比个娘们还快。
***
回得寨中,只见眼到之处均是一片狼藉。树木连着土壤都被整块抽起,房屋也已然坍塌成废墟,原本热闹喧嚣的寨子如今只剩一片死寂。那被吸取了魂魄而歪倒躺在地上的村民们,犹如零落在残垣壁瓦中的残叶,了无生机。
我眨眨酸涩的眼睛,不再看那早已了然会发生的一切,转而看向前方,这一幕是我万万没料到的。
依久朵站在那只讨厌的蝮蛇前方,那蝮蛇已停止了攻击,而令它停止攻击的原因,大概是跪在他们面前的族长。
“是我对不起你们,求求你们停手……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只要你们放过那些村民,我愿意……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补偿你们!”族长跪着往前挪到依久朵身前,仰头乞求。
就在白日里,族长仍是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如今,她却可以为自己的子民做着如此卑微的请求。
“做什么都愿意?那就先把蝮蛇体内的我爹爹的封印解掉,然后……再把你自己封印进去如何?”
“我死后,你可否重建玉苗寨?”
“毕竟我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对它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谢谢你。”族长朝她磕了个头,平静得丝毫不像个即将赴死之人。她双手两指相贴,其余交叉相扣,合掌在胸前,嘴里开始念动咒语。
只见那蝮蛇开始只是稍稍有些躁动,渐渐地,它似乎越来越痛苦,尾巴不断地转来转去,甚至拍打着地面。待族长口中的催动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蝮蛇的口亦张得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什么东西从它腹中吐出来。
须臾之后,那蝮蛇渐渐开始恢复平静,可是却没有丝毫变化,可族长已是满头大汗,她皱眉:“那封印解不了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解不了!莫不是你舍不得自己进去,便故意装作解不了封印,好让我爹爹出不来!”
我看到族长脸色苍白,分明就是一副消耗过度的模样,于是禁不住出言道:“依久朵,她尽力了。”
“慕姑娘,莫忘了她白日时还想着杀你,且要分清敌我才好!”
我摇摇头,不同意她的话:“她想杀我,我自是不会善良到要把她当作我的朋友。可是既然这一刻她心怀村民,便不是我的敌人,而你,亦不是我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你旁观便是。”依久朵一声冷哼,吹响口哨,瞬间,她之前骑的飞狼从各个方向窜出,“既然你没有兑现承诺,那便休要怪我不客气!”
族长苦笑:“非是我不肯解封,只是你爹爹也许在蝮蛇体内时间太长,已与它融为一体,若强行把他从蝮蛇体内分离出来,怕是会损了他魂魄……若你执意要我性命,我愿一死以泄你之恨,只是……莫要再伤村民。”
“好,你要装伟大,我便成全你!”依久朵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族长。
我不忍地别开脸。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传来刀剑入肉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司瑾双指夹住了族长胸前的剑身,双指一移动,那剑转瞬间消失不见。
“哇!司瑾你好厉害!”是陆颜的声音,她从司瑾的身后走出,“哥哥,木鱼姐!”她看到我和陆羽,便立刻蹦蹦跳跳的凑过来挽着我的手。
“可有受伤?”我问她。
“没有没有,我正睡着呢,突然想起来……嗯……起来方便一下,发现我的院子被人设了结界,出不去。等了许久,司瑾才过来说是他设下的结界。于是他解了结界便带我过来这边。”说完,她朝司瑾那看了一眼,当然,我也朝那边看了一眼。
那边,依久朵见到司瑾,却变得拘谨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亦收敛了不少:“宁琨害死了我爹爹,我,我杀了她报仇是天经地义的!”
“那其他因你无辜死去的村民呢?”司瑾温和地反问,似乎在引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依久朵不语。
“若你爹爹还活着,你可愿放下恩怨?”司瑾把一只手掌摊在她面前,光团一亮,方才那把消失了的剑又完完整整地躺在了司瑾手中。
依久朵看了族长一眼,又抬眸看了一眼司瑾,良久,才拿回司瑾手中的剑,点点头。
“那甚好。”说罢,他朝我这方向走来,停在陆羽面前道:“你可是灵界继承人陆羽?”
“正是。”
“彩禽山中的兽玉可诏令百兽,那姑娘的父亲已在蝮蛇体内甚久,想必神识早已被蝮蛇入侵吞噬。若用你怀中兽玉,便可令蝮蛇听令于你,那人亦可得救。”
“那玉是她盗走的,不是陆羽。”我指了指依久朵,为陆羽正言。
“你且问问他。”
我看着陆羽,只等着他说“当然不是我”。
陆羽对我轻轻笑了一下,而后道:“是我。”
我愣了一下,才问:“你方才说什么?”
“是我。”
“不是你。你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呢!”我从来吵架辩驳就没有赢过陆羽,也从来没有如这次一般这么强烈地想要赢。
“今晚没有。”
“为什么……我们不是只是出来玩的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也许大家都被惊到了,在等着他的答案,所以寂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木鱼,我需要它。就像族长她可以为了自己的责任赴死,我亦有我的责任。”
“那你可不可以救救依久朵的爹爹?”如果陆羽愿意救人,我觉得我仍是可以和他做好朋友的。
“不可以。如果救了她父亲,蝮蛇将会失去吸魂之力。于我而言,蝮蛇的能力比她父亲重要。”
“我不能认同你做事的方式。”
这一次,我和陆羽第一次持着完全不同的意见却没有吵架,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嗯。”他轻轻地回答。
“你还是我的朋友。”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答。
“不过以后看到你,我也许只会和你点点头了。”
“好。别哭。”
第十三章 今无忧
陆羽走了。
昨日,他拿出兽玉,输进了自己的灵气后,刹那间兽玉迸发出乍眼光芒,那成群的飞狼,巨大的蝮蛇,还有其他见光而来的成千上万的飞禽走兽,体朝陆羽匍匐在地,仰天而嘶鸣,似乎在对他表示臣服之意。陆羽一挥手,那禽兽便似原地消失了般,骤然不见。
随后,他问陆颜:“你可要随我走?”
陆颜偷偷瞧了司瑾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摇摇头道:“我和木鱼姐一起。”陆羽默然,深深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我坐在池塘边上,看着水面渐渐被一层薄冰覆上,待日光升起,那冰便慢慢消融其中。
我与陆羽陆颜三人一同出来,如今只剩我一人了。陆颜在陆羽走了之后,也被灵界来的人带走了。她并不愿意离开,可来人拿出了陆吾叔叔的手令,若陆颜不肯离开,便把她押走。嗯,她就是被人架着离开的。
就在昨日夜里,我才幻想着没了他们两个鸡婆,我一个人独自闯荡的潇洒模样,定是痛快不少。如今,他们倒真的成全了我的幻想,不过却没有想象中的快,只觉得慢,路上的人走得慢了,我的脑子转得慢了,就连时间也似乎慢了下来。
“他们总会有离开你的一天,只不过比你想象中的要早了些许,又何必如此哀伤。”
我转头一看,司瑾正负手立在我身后,低头注视着我。
我重又低头,拔了一根草扔进池塘中,看着微微涟漪在水面漾开,低声道:“我明白的,只是太突然了……就像你被东西砸到了脚,也会痛一下,然后擦点药才没事。”
“走吧,我带你去擦药。幽冥——”
我仍在发愣之际,他已把我拉上了那只不知从何处应声飞来的白兽。
“我们要去哪里?”白兽飞得并不快,我们并排坐着,微风吹动着我的发丝,它便似乎得了便宜般,不时地跃上司瑾的肩头,我连忙把它撩往一侧。可是,糟了……
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这事的司瑾突然转向我,看着我手中拿着的一撮自己头发,与另一撮他的头发,努力分开。
他眉头微蹙。
“不关我的事!”我下意识举高双手,于是那撮头发便自然垂落在他肩上。
他捻起那撮头发,手中凝了一个光圈,那团纠缠的发丝无声而断。我看着他让掌心中的那团发丝随风而去,心里不禁可惜。
***
“到了。”
只见白兽之下,整片地上布满艳丽鲜红的花朵,分外夭夭。
我心底突地泛起羞涩,莫不是他见我心里不痛快,便带我来赏花?果不其然陆羽那小子说得不错,男人能对女人使出的所谓浪漫手段,总离不开风、花、雪、月几个字。手段虽是老套了些,不过我心中仍尽是雀跃欢喜。
“下去吧。”白兽落在一条小径后,倏地又变回了一只狸猫大小,缩在司瑾怀中。司瑾走下那花田,弯腰摘了一朵,递与我。
活了将近三万个年头,我终于逮到了机会发挥一下少女的本色。看着这完全与话本子一模一样的一幕,我尽力抑住内心的激动,学着那女儿家举袖掩面,嗲声道:“公子许我如玉娇花,我定许——”
我才说到一半,司瑾便突然把花又收了回来,我情急之下一把扯住,“诶,这花儿你送我便是我的了!”
司瑾被我粗鲁的动作弄得一愣,微微皱眉,口气淡淡地道:“往后动作不可再如此粗鄙。”
我瘪嘴,低头踢了踢地下的石子,明明便是他说要帮我“擦药”的,如今倒是伤上加上了,这般安慰人真真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这花唤作曼陀罗,用它酿成的酒甚是有趣。方才我递给你的花有一叶花瓣枯萎了,酿的酒会失了功效,所以便去换一朵。”他又去摘了一朵,放在我手心中。
“怎么个有趣法?”司瑾把这花说得甚是离奇,转而我便忘了方才他才得罪过我的事。
“你且试试便知。”说罢,他带我进了花田附近的一处农家小院,庭院中几个农妇正坐在藤椅上把花瓣一片片摘下,见到我们到来,蹲身朝司瑾与我行了一礼,“公子,姑娘。”
“取几杯酒来。”司瑾吩咐。
“是。”
片刻之后,那农妇端来了几樽酒。
我端起一杯,映在烈日下细细观赏。紫红的酒水,在晶莹的琉璃樽中徜徉,未曾喝便已是潋滟醉人。
我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发现和普通的酒并无两样!我不解地看向司瑾,这酒哪有他说的那般神乎?
只见司瑾嘴角泛起了浅浅笑意。我被他那笑容晃得一怔,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笑得少,相反,他说话语气虽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嘴角总会挂着浅笑。可奇怪的是,即使他看起来如此平和亲近,你却永远和他亲近不来。就好似我看不来的诗词歌赋,诗我总能念出几首,词句也熟悉得几乎能倒背如流,可其中的涵义我是从来不曾明白过的。诚然,在我眼中,司瑾的笑与那诗词歌赋,也可以对等起来的。
就当我思绪还停在司瑾那一笑时,我的手脚竟不由自主地舞动了起来。“这,这怎么回事?”我连忙看向司瑾。
“这舞跳得不错。”他的笑容又大了些。
我隐隐约约看到司瑾眸中的我舞姿婀娜翩翩,渐渐地,我似乎感受到了在舞动中,心情变得如脚步般轻快喜悦。
“你再尝一下这杯。”他给我端起了一樽漾着金色的酒。
我寻思着,那紫色妖冶,与娇媚有关,而金色,在魔界可并不是什么好的玩意儿,令牌多以颜□□分,封赏令皆为红色,而金色的,则为杀伐令,妖民们在平常生活中均是不用金色。
这时,估计酒劲已经过了,我的内心和身体都平静下来。看着这樽金色的酒,我犹豫着要不要喝。
“不敢喝了?”
“我还尚未成亲呢,陆羽曾与我说,世间最大的快乐只有在成婚了之后才能体会。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及笄了,等我成婚后把那世间快乐的事尝遍了再尝你这酒也不迟,你说对吧?”
“你尚未及笄,懂得倒是多。”
许是我没喝他的酒,他语气不咸不淡的,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而就在我挣扎着要不要把那杯酒喝了让他高兴些时,他又道:“仙界有一天枢神君,他为了爱人能日日开心忘却烦忧,故花百年,酿制了这一樽金酒,名唤今无忧。”
我沉默了须臾,从他手中接过酒樽,看着那盛着无忧的金色,另一只垂下的手紧了紧,突然问道:“恩人,您还记得我吗?”
其实我一直都并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倘若司瑾说的不记得,我自是伤心,倘若说的记得,那下一句,我便要问他妻子可是寻到了,那倒不如装着是刚认识他的好。然而我压抑了许久,它终于还是蹦了出来。
“你说的可是黎千山那一次?”
他记得!我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可是片刻之后,又低下头来,问道:“不知您是否找到您妻子了?”
许是他并不想我提起这话题,过了许久才答:“若是我与我妻子有与你这般缘分,便可找到了。”
原来还没找到。我抬头,想要说些好话安慰他,发现他正看着我。我不知怎的局促起来,那安慰的话也说不利索了:“您别伤心,许是、许是外面的世界美着呢,她正玩得开心,等她玩够了便自会回到您身边来。”
说完,我才发觉这说的什么鬼话呢,外面的世界美着那他娘子舍得回去才怪呢。
不过,司瑾却是接下了我的话:“嗯,她一直以来就很贪玩。”语气中含着无限包容。
听着司瑾的话,我心下有了计量。魔界向来秉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既然我已经喜欢了司瑾,整日过得惨惨戚戚思他前想他后,倒不如趁他妻子如今不在,趁虚而入,这才对得起我魔族公主的身份。
于是,我正色道:“恩人,既然如今找到您了,凡人有句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觉得我以身相许如何?”
我话音刚落,便瞧见司瑾霎时皱了眉头。我忙道:“您是觉得轻了吗?可是,可是我现在我身上没什么贵重的物什出来……”
只见司瑾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难道他是觉得我太随便了,他一语不发,我内心的不安愈甚,只低声说道:“你别生气,我——”
“你就如此不懂爱惜自己?”他语气中隐隐有些怒意。
我看着他,不解他话中之意:“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原本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的他突然停顿住了,我等着他把话说完,却只等来了一个轻轻的“嗯”,再看去,原本皱着眉头的他又变回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心下一喜,“那你是接受我了?”果然,陆羽说得倒是不错,男人都是拒绝不了送上门的女人,何况连陆羽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都曾夸过我金玉其外呢。
“把这杯酒喝了。”他没有回答我。
“我现在开心着呢,留着以后再喝。”我把那樽金酒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看了我一眼,不语,招来幽冥兽。我瞧着那幽冥兽与往日相比,似是有些兴奋,司瑾摸了摸它,它满脸享受地眯着眼睛摇着身子,晃着尾巴,随后又走来我这边,我学着司瑾的动作,摸摸它后又揪了揪它耳朵,觉得它耳朵软软的,又暖乎乎的,甚是好玩,便又忍不住多揪几下。幽冥兽却并没有反抗,只眨巴着红溜溜的眼睛可怜地看向司瑾。
“明日随我离去。”司瑾道。
“可是去你家做媳妇儿?”我问。
“我家在仙界,你可能不太习惯。可会害怕?”司瑾示意幽冥兽把身子倾低一些,我轻轻一跃便上了去。
微风,轻语,我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不怕。”有你。
第十四章 尤萨番外
尤萨坐在彩禽山上,看着山下的村民们正忙碌地在重建被蝮蛇破坏得仅剩残墟破壁的村子。玉苗寨虽被破坏成这样,但也许村民们向来乐观积极,所以他们在劳作时仍是欢声笑语,似乎与往日的玉苗寨并无不同。
可尤萨知道,这里变得冷清了。族长母亲把玉苗寨托付给他后,便不知去向。依久朵那傻丫头,以为他不会原谅她,留了封信在桌面上,也兀自离去。
他想起最初出来此地时,只有宁琨与他,后来,他偶然救回了依久朵。依久朵活泼开朗,偶尔出去市集总会带回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后来,不知怎的人也越来越多,成了如今热闹平和的玉苗寨。他和宁琨也被推为寨中的族长。尤萨摇头一笑,他还是一棵灵树时,怎想到有这一天。但最没想到的是,他还能见到她。
昨日,她最终还是同帝君一同离去了。不过,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竟然连帝君也认不得了。也是,三万年光景过去,他都已经从一棵树变成了一个人,她只是换了个名叫慕瑜,从仙界的月神变成魔界的小魔女又有何稀奇。她仍是如三万年前一般,绝色之姿分毫不减,只是,较之以前如月般的皎洁清冷,更添了几分灵动娇媚,许是沾染了几分魔界的妖冶。当然,这令人过目不忘的姿容,绝不仅只他一人认出,母亲也认出来了。这原本令他有些许担忧,可后来事实证明,帝君把她保护得很好。
当年,在常羲被打进广寒宫之时,他仍是一棵树,不过他已是一棵有了灵识的树,能汇聚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