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珊的花月佳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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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以下是小两岁的老二初晨，在下面是仅差一岁的双生女孩初雪，初冰，最小的是仅仅八岁的幼弟初禾。五个孩子个个健康懂事。看着一桌虎头虎脑的男孩，漂亮伶俐的女孩，凌霄也很是知足。
“娘亲啊，大哥又去打猎了，他一身的腥味！”伶俐的初冰靠近初阳嗅了嗅，又赶紧用手在鼻子前面使劲的扇风，似乎是要把气味扇走。
“哪有那么大味儿，一桌子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初阳不满的说道。
“就是很大的味儿……你喜 欢＇炫。书。网＇打猎，你去吃你的野兔子啥的好了。干嘛要吃这饭菜呢。”
初冰冲初阳眨了眨眼睛，又呶呶了嘴。
初阳瞪眼：
“我打的猎物你吃的少吗？”
“行了，老老实实吃饭。边吃饭边吵架是什么规矩！”凌霄详装生气，斥责着儿女。两个人都撇了撇嘴，不再争执。
易家的饭菜从来丰富。凌霄是中原人，吃不惯塞北的饭菜，所以，桌上的饭菜都是她特地托人从中原，江南采买，快马运来，精心保存的。厨房的厨子，家里的佣人都是中原带来的。初时，易辉觉得这样太费周章，也太费银两，可是，凌霄行医，从来是富有娇贵，最是不肯委屈自己，易辉也只得由得凌霄安排。
“说起打猎了。初阳，我刚才跟你爹爹商量过了，你以后也要少去打猎，少跟部落的孩子们厮混，多些时间在家里读书。无论是孔孟之道，史经诸子，还是兵书阵法，你也都是该多读一些的。”
凌霄缓缓的说道。
初阳皱了皱眉头：
“那些孔孟之道，繁琐的很，大抵不错就好了，干什么一本正经，圣人自居。兵书阵法都是纸上的东西，也不是全切合实际，粗粗通一些就好了，钻到故纸堆里死守不放才没意思。梦华朝的那个发阵图打仗法，皇帝和一群文官研究兵书，给前方将领发阵图，必须按着阵图打仗，结果又怎么样？那群人可不能说不精通……”
“初阳。”
听着儿子越说越放肆，易辉不由得皱眉，沉声斥责：“你连虚心向学的精神都没有，还敢妄言圣贤？慎言人非，这点道理也不知道吗？更何况，腹诽朝廷，这是什么样的罪过？”
被父亲训斥，初阳咬紧了嘴唇，低下了头。父亲并不严厉，也很少训斥责罚自己，但是，初阳一向对父亲都很是敬畏。大抵是身教胜于言传，易辉严于律己，严谨勤勉，对孩子们也是很有影响的。
看着原本热热闹闹的一群孩子陡然都是个个紧张，噤若寒蝉的样子，易辉也有些悻悻然。
“好啦。有什么事情，我们吃过饭说，现在好好吃饭……”
凌霄边说着话边给易辉夹菜。
易辉感激的看了看妻子，点点头。
。
第四章 草原牧女悲远嫁
更深露重的时候，易辉才放下了书卷，熄灭了书房的灯。从书房到卧房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可是易辉进屋时也是带了一身的寒气。塞北寒冷非比寻常，虽然八月初，在中原不过是初秋，可是塞北的夜里，却是刺骨的冷。
卧房里的火炉烧的正旺，炭火噼里啪啦的作响。炉火上蹲着一个铁盆，盆中散发着药香，溢满了房间。
“你这是熬的什么药？”
易辉诧异。
“这个药是给你敷腿的。敷在关节上，也许能医好你这关节疼的毛病……”
“我没什么事，倒是辛苦你了……”
“别说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医好你这老毛病，我这大夫当得羞愧的很呢。”凌霄叹着气。
他们婚后第二年，易辉调任塞北。从那时起，从每年的八月到次年四月，塞北漫长的秋冬季节里，易辉的双腿关节处就犹如针扎般的痛楚。人前他是强忍着痛苦，尽量的保持着如常神色，可是，人后，夜夜难安的痛苦侵蚀着易辉的健康。凌霄不断尝试着用各种药物，针灸治疗易辉的病，然而，药石枉然。
易辉摇了摇头：
“你别自责。我的病怎么来的，我自己大抵是知道的。以前，我记得慕大哥骂我，记吃不记打……这一回，痛得厉害了，教训也长足了……许是老天故意让我受这份苦，让我记得当年吧……”
易辉不经意的话，让凌霄大惊。端着药盆的手晃了晃，药汁就撒在了地上。凌霄慌张的把药盆放在了地上，有些手足无措。
当年的惨痛，不只易辉没有忘记，凌霄也自然是难忘记的。
当年，易辉与凌霄虽然订婚在前，可是他却爱上了另外的女孩。易辉为了那个女孩逃离了家。一番周折，易辉还是放弃了那个女孩，可是，他再回家时却得不到门风谨肃的家门的认可。他为了恳求祖母的认可，曾经一身是伤的在雪地长跪一夜……那彻骨的寒，刺骨的痛，是他永远难忘的滋味。甚至，在多少年后，这样的痛苦都紧紧缠绕。
那是他们不敢，不忍，不愿意提起的往事，然而，却永远不能忘怀。
这样的夜，易辉不经意的话，如窗外凛冽的寒风一般，冰冻了空气。
易辉看着妻子的慌张，有些歉意。
“对不起……”
俩俩相望，无语凝噎。
凌霄沉默着，拿来干净的毛巾放在药水中，又半蹲在易辉膝盖边，帮易辉挽起裤脚。
“凌霄……”
易辉拉住凌霄的手：“凌霄，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养大我们的孩子，也照顾我。我欠你的太多了……”
凌霄勉强的笑笑，故作镇定的说：
“你这人啊……夫妻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我们相守了十六年，还有后半辈子要相互扶持呢。要说谢谢，要说抱歉吗？”
“恩……”。易辉长叹一声，松开了凌霄的手，任由着凌霄帮他敷药。
“我想着啊，我们请先生来教这几个孩子吧。去年范先生辞馆以来，到现在将近半年了，都没有先生教他们课业。我虽说是可以教初禾识字断句，也教这几个孩子医术医理，但是呢，若是要初阳他们几个考个功名的话，还是要找正经的先生来教啊。”
凌霄一边给易辉敷药一边说道。
易辉点点头：
“我还真没有什么想法……想着，他们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若是能成才，功成名就，也好；如果不能，就这样少些忧虑的过一生，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是资质平庸，小门小户的孩子，也就罢了。可是，辉哥哥，我们的孩子禀赋都不错，都算得上聪明伶俐了，不学些东西太可惜。更重要的是，易家名声在外，如果后代都平庸的很，怕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呢。何况，父亲对你一向寄望很高，我们这一房的孩子们，易家的儿郎，也不能差劲啊。”
易辉的眼神有些暗淡：
“易家儿郎，说什么人种龙凤，世间美玉，其中的痛苦难过又有几个人知道。就算是我，也怕离父亲的满意远的很。我又怎么忍心看着孩子们承担太多……何者是荣耀，何者是福祸，真又有几人能解？”
“辉哥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怎么说起这么抱怨的话来，你应该斗志昂扬才是呢。”凌霄道：“再艰难，也有风雨见彩虹的那天。”
凌霄说的句句是理，易辉也不好反驳。
“孩子们的事情，从来都是你在安排照料着。你对他们的秉性也比我了解的多。我真是惭愧的很。你有什么打算，就怎么做好了。”
“初阳身子骨好，又爱武术兵法的，你多教教他，可以的话，让他跟你在军中锻炼锻炼吧。初晨性子弱，爱读书，我想着找个先生好好的教教他，争取让他考个功名。初禾还小，跟着我念书识字也好。两个女孩子呢，医术也都过得去。想来，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也是不错的。”凌霄眼中满是憧憬和希冀，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易辉与霍凌霄夫妇商量着儿女们未来的时候，初阳却已经悄悄的溜出了易府。
塞北初秋的深夜，寒风冷冽。初阳裹在厚厚的袍子里，也被冻得不由得瑟缩着身子。
“喵，喵喵，喵喵喵……”
一连串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这是拉图与初阳约好的暗号。初阳循着声音往墙角一拐，果然，拉图就蹲在墙角等他。拉图的旁边，是冷得缩成一团的拉霞。
“你们怎么了？大半夜把我喊出来？初冰那丫头还说，是不是有野猫要冻死了。”
初阳笑问道。
“初阳哥哥……”
拉霞见到亲人般的一下子扑到了初阳的怀里：“初阳哥哥……”
爱抚的拍了拍拉霞的肩膀，初阳有些诧异：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你细细的说，看初阳哥哥能不能帮你们？”
“我不要嫁人，不要嫁给西尚那个混蛋……”
拉霞刚说完一句，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听了拉霞的话，初阳更是目瞪口呆：
“拉图，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着，要拉霞嫁给西尚？那个霍图部的少主？”
拉图点点头，眼中满是怒火：
“就是那么回事。西尚这一回来达西部就是要迎娶拉霞的。霍图部是势力在草原各部中一直是最大的，连大汗也敬畏他们三分。这一回，他们向大汗讨了赐婚的旨意，要拉霞嫁到霍图部。”
塞北的部落牧民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各部落各自为政，并没有严格的领袖。但是，二十年前，出现了一个很有为的部落首领，尚居。他先是稳定自己的部落，之后，征伐各部，统一了塞北，建立了成国，成为塞北诸部公认的可汗。成国的建立，使梦华朝西北也出现了强敌，是以，十六年前，风华正盛的易辉由江南黄州调任安西，驻守塞北，抵御成国的侵扰。
成国的各个部落自统一之后，加紧了联系。部落首领子女的通婚，也成为习俗。
可是，三个少年都没有想到，他们看不起的蛮横男子，居然是拉霞要嫁的人。
“我才不要嫁到霍图部，更不要嫁给那个西尚！”
拉霞坚持道。
“你们父亲什么想法？如果族长不同意的话，西尚也带不走拉霞啊。你们可以跟你们的父亲好好说说。”
初阳仍旧是冷静的分析着。
拉图摇了摇头，一脸的沮丧：
“没用的，父亲同意了。是可汗的赐婚，父亲向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人，也不敢说不啊……”
初阳也皱紧了眉。
他自幼与拉图，拉霞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也把拉霞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拉霞是牧民爽朗大方的性子，和初阳很是投缘。初阳眼中，拉霞比起动不动就哭鼻子，耍脾气的自己那一对双生妹妹还要可爱一些。想着拉霞要嫁给那个蛮不讲理的西尚，他也是难过的很。
“那你们怎么办呢？”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才来找你啊……”
“我爹爹说明天祭祖，祭祖之后西尚就带走我。所以，我们连夜就跑出来了。可是又没处儿可去。”
拉霞边说边哭。
“拉霞，拉霞不哭。”
初阳蹲在拉霞身前，伸手替她擦干眼泪：
“你别哭，既然出来了，就先别回去。我们想个办法躲躲，西尚和族长找不到你，也许就会想个别的办法。等过了这个风口，你再回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恩。”
拉霞点点头。
“可是，安西城这么小，达西部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们，拉霞又能躲到你哪里去呢？”
拉图担忧的说。
“今天晚上，拉霞先躲到我家里。往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初阳果断的说。
“这样行吗？你们家不是规矩很多吗？”
拉霞一脸的不安。
初阳拍了拍她的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么许多。一会儿你跟着我，我们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去。你就呆在我屋里，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初阳，要是你的父母发现，会不会责怪你？”
“拉图，你们还当我是兄弟呢，就算是拼着父母责罚，我也是不能看着拉霞嫁给那个西尚的。那么大人，武功还没我好。还什么少主呢，不过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初阳道。
拉霞擦干了眼泪，站起了身子，用力的点头：
“初阳哥哥，谢谢你。我听你的。”
。
第五章 施巧计李代桃僵
纵横你怎么了啊？我一直在努力更新，可是，更不了啊……
难道你国庆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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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草原，晨霞微露的时候，浓露还未消，冷风刺骨。
可是，达西部已经乱作一团了。
本来今日达西部要举行祭祖大典，之后就是让天山之神见证，达西部的女儿要出嫁到霍图部。可是，临到典礼，却发现典礼的主角，拉霞不见了。
达西部的族长基拉五短身材，浓密的胡须长满了下颌。风沙吹得他的脸庞粗粝，一双虎目却炯炯有神。他有些焦急，却还没有慌乱。
“族长，这事儿怎么办呢？”
他的亲信问道。
基拉喘着粗气。是了，想起来了，昨天拉霞一直在求他，说不愿意嫁到霍图部，说不愿意嫁给西尚。他原来以为，拉霞只不过是没有离开过自己，不愿意离家远嫁，一时间想不开。他当时以为女儿不过是抱怨几句而已，没有想到，女儿竟然如此的有主意。此刻，拉霞一定是逃避出嫁偷偷跑远了吧。
“要不，我们跟西尚少主解释一下，容我们缓些时间，找到拉霞，再送过去？”
又有一个亲信出主意。
“笨蛋！”基拉粗声呵斥：“这么着吧，你们把前几天买来的那个奴隶找来，好好打扮一番，细细的叮嘱好了，让她代拉霞出嫁吧。”
“这样行吗？万一被霍图部识破，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有什么不行的？”基拉瞪眼：“你们给我好好的交代那个奴隶。我们不是把她的全家都抓来了吗？她有什么不从的？到了霍图部，谁知道谁是拉霞！”
基拉斩钉截铁的说。
基拉素来是老实人，达西部的实力在成国的诸部中，也只是中等。但是，形势比人强，基拉也是急中生智了。
拉图的胸中如揣了小兔子般的参加了祭祖大典，看着一身红袍的女子远远走来，他惊得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最后他看清楚了那个“拉霞”。
“没有想到爹爹居然想出了这个法子！”
初阳的房间里，拉图说的眉飞色舞。
拉霞听完，更是激动不已的拉着哥哥的手跳起了舞：
“感谢天山之神，感谢爹爹，感谢哥哥……我终于不用远嫁了……”
初阳看着雀跃的兄妹，也是淡淡的笑。
“你们总说族长怯懦，其实，他保护自己的儿女还是很勇敢的。每个父亲都会不遗余力的保护自己的儿女的。”
“是啊，爹爹太伟大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家吻他！”
拉霞开心的说。
拉图按住激动的妹妹：
“拉霞，你现在还不能回家呢。怎么也得缓两天呢。今天西尚带着新娘子走了。可是，他的随从还在等着我们筹备的嫁妆呢。”
“这样啊……”拉霞沉吟着，旋即站到初阳的身边，拉住初阳的手臂：“初阳哥哥，你这里再收留我几天好吗？拉霞一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初阳微笑着，疼爱的轻轻拍了拍拉霞的头：
“当然好。不过，委屈你藏在这里了。一定是不能出门啊！”
“我要整天关在这屋子里啊？憋死人了……”
“我这里虽然有些憋屈，不过也要比你冒冒失失的跑出去好。你现在要是跑出去被人发现，就不只是你自己的麻烦，远嫁霍图部了，恐怕族长也要跟着你遭殃呢。”
初阳耐心的说着。
拉霞顺从的点点头。
“我在你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今天我就紧张的很，窗外一过人，我就恨不得往床底下钻。你的兄弟妹妹很多，不会要找你吗？”
“不用担心了。他们进门会敲门，你躲一下就好了。饭菜我都带来，马桶就在偏房……”
初阳说的周道详细，拉图和拉霞也很是感激。
“部落里的老人常说梦华朝，中原人的坏话，可是，看易将军和你们，都是好人。易将军对塞北部落怀柔，初阳也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成国与梦华朝也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拉图感慨。
初阳点点头：
“拉图这话，越来越是有族长的眼光架势了。”
“我是达西部的少主，日后是要成为达西部的族长的。我必须要学会如何做一个族长。初阳，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呢？会不会像易将军一样，镇守塞北？”
“我啊……”初阳思索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在梦华朝，军中的职位是不能够世袭的。父亲的职位是靠他卓越的战功和杰出的才能获得的，我跟父亲差远了……要是日后能在父亲的军中，做一名偏将，也不错。”
“可是，你的身手和谋略已经很好了。达西部里，我们的同龄人，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啊……”
拉图道。
“那也未必够吧。”初阳有些兴致索然：“以后呢，自然会有日后的活法。理会那么多干什么呢？恩，就算是不能成为
将军，学得一身武艺，行侠仗义，走马猎鹿也是不错啊。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藏好拉霞……”
初阳生而富贵，在父母的庇护下，没有尝过生活的艰辛，也未曾经历过坎坷。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
初阳的话，惹来二人一阵嬉笑。
离开了达西部，西尚的马队带着马车里的新娘一路北行。达西部的气候相较更北的霍图部来说，还是要温暖舒适一些。
“别看现在这里是草枯河干，可到了春天，天山的雪化了，这里可是马肥草壮啊！要是有一天，霍图部能得到这样水草丰富的土地就好了。”
西尚感叹着，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是啊……没有想到这个基拉老儿这么胆小，一口答应了我们的全部要求。不然的话……”
他的一个侍从眼里流露出了狠历之色。
“哈哈……他全都答应的话，我们下一回可以问我这个老丈人多要一些东西吗！”
西尚仰天大笑。
塞北天气变化极大，突然，自西北就起了大风。大风携带着黄沙，瞬间就弥漫了天地。黄沙滚滚，遮盖了天日，一时间，众人都辨不清了方向。马上的人们纷纷下马，互相拉扯着强自站着。马嘶鸣着，马背上的衣物食物散落了一地，又被风沙吹到更遥远的地方。风越来越大，马车也被掀翻，新娘子“啊，啊”的呼喊着，拉扯着马车的车轮，才将将的稳住。
天神狂怒，而地上的人们无所适从，只能拼命挣扎着。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哎呦”的呼喊着，抱怨几句，但是，很快就被塞进了满嘴的沙子，于是，他们很快的闭上嘴，只顾拼命拉扯着着身边的人，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马儿已经受惊，顺着风的方向嘶鸣着远去。
不知道多久，风沙才过去。
刚才还是衰草黄叶，夕阳笼罩的草原，此时，双目所及之地，已经遍布了厚厚的黄沙。天地都是浑浊的。马儿已经跑了，食物衣物也都被风吹的不知所踪，昏黄阴暗的天空，横七竖八倒地的人们个个一身沙土，面如死灰。西尚等人睁开眼睛，心中都是绝望之色。
几个人挣扎着起身，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