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后会无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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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成双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车子，手中拿着的东西因为太远看不清楚，但是他那样专注的表情实在是不常见。
听到脚步声，他终于将东西塞进西装上衣口袋，然后转身朝温莞这边望来。
夕阳打在他的侧脸，将他完美的轮廓完好的展现在夕阳下，温莞差点就要被刺了眼。
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人长得无比好看，后来的这些年，温莞也一直在想，是不是云西成长得不那么好看，她就不会第一眼就为这人沦陷？
可是想了很久，得出答案依旧只有一个。
或许起初因为外貌的关系多看了他一眼，但是后来，明明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深爱。
而这份爱。跟长相无关。
“总裁，温小姐来了，那我就送你们到这里。”这般说着，他把车钥匙递给了云西成，“所以今天，我可以理解我跟司机小张都提前下班了对么？”
“嗯。”然后他才将落在温莞身上的目光收回。“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
温莞十分顺从的就上了车，眼里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一路上两人都十分的安静，云西成本就不是那种话多的人，温莞也不是那种爱找话题随意瞎掰的人。
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十分繁忙，就算休息的时候需要共同参加什么宴会出席什么活动，在路上，要么就是云西成的电话一直响，要么就是温莞的手指一直在笔记本上敲着。
两人之间的话话也都十分的简单而且公式化，再加上温莞的身份有些敏感，有些……话题。他们之间又实在不适合提及，因此，像这样待在同一个空间又十分安静的场面是十分难得的。
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看着外边的风景不断后退而云西成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温莞这才忍不住开口，“要去哪儿？”
“我以为你一点儿也不好奇。”云西成开口。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惬意的时光。
“我确实不觉得好奇，只是不喜欢这种漫漫人生路的感觉。”
“这条路上有我陪你不好么？”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说吧，到底要去哪？夕阳都要落山了，温馨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好吧。”云西成开口。“已经快要到了，你再忍忍，不过晚饭是没有办法回去吃了，你可以先告诉温馨一声。”
说话间车子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小道，之后又行了十几分钟，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虽然依旧在江城。但是这里的空气给人的感觉实在太清晰，以至于温莞瞬间就想起了在北城花圃中那些小日子。
“你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退休以后，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子，不需要多宽阔。不需装修的多讲究，只要有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小路，有一间像四合院那样的小木屋，就算不是四合院也好，但一定要有小木屋，然后木屋后边有个池子或者一条小溪，溪里还能养条鱼……偶尔下厨做做饭，虽然手艺不好但是也要逼着我全部吃完。”
温莞本是闭着眼睛在呼吸，可是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你……你还记得。”
她骤然惊醒，然后不敢继续往下想，但是脑海中还是不自觉的就回想起当年说这话的场景，那时候的她。才刚刚嫁给云西成，婚后的第二天他们相拥着醒来，看着外边的阳光一点点洒落在大床上，她说，“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就是每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和你都在。”
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愿望的时候，云西成觉得十分好笑，不过也觉得作为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来说，那样的愿望或许真的十分美好。
本来是想奚落一下的，但是看着温莞十分认真的侧面，奚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脱口而出的是那句……“还有什么愿望，你说，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云西成没有着急下车，只是熄了火，转身看着温莞，“我也以为我会不记得，可是温莞不在的这些年，那些我以为我不记得以为不会去记得的事情，居然都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像是一种上古的誓言，又像是一种不能割舍的情感，总之……这些年，我真的从未忘记。”
温莞眨了一下眼睛，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此刻的慌张，“那么……后面呢？”
“你说……”
“如果小木屋建好之后，你还要制造意外，偶然下溪假装落水让我救，偶尔来个火烧厨房让我为难。”
温莞吸了一下鼻子，目光艰难的从云西成面上移开，她打开车门，然后缓步朝着鹅暖石小路上走去，到了路边，她居然脱掉的鞋子，然后光着脚丫从上面走过。
脚底刚刚接触地面有些凉，云西成本想阻止但是想了一下又没有，然后他也学着温莞的样子弯腰解了鞋子，两人就这么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向前。
“我还想在屋子的前前后后种上各种各样的果树，顺便在中间夹杂几株梅花，这样就算到了冬天也还有花可以看。”脚底一下下落在鹅暖石上，坚硬而且有些疼。但是这点疼，跟手上的，心里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路一直往深处蔓延，隐约能够看到屋子了，但是还有上百米的样子，一路上十分的安静，除了进门的时候那里见到有人守着之外，这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人。
此刻是春天……
两侧的果树开着花，桃花，梨花……见过的，没见过的。各种各样的，虽然种类繁多，但或许是主人的设计十分巧妙，因此除了窒息的美感之外并不显得凌乱。
温莞一边说，眼眶就变得十分的温热，她十分努力的吸了几次鼻子才将眼泪强行压下，“夏天的时候，我可以在树林里搭个小帐篷旁若无人的睡大觉，鼻尖萦绕着那些青色果子的清香，秋天的时候，我就支个秋千在果树中间荡秋千，然后看着果子落在地上然后就跑去捡。这样就省了爬树的力气。”
“可是当年你没有告诉我秋千应该扎多少个，帐篷应该搭多少，所以我只能每隔五十米就搭了一架，我想，这样你就想到哪棵树下睡觉就到哪棵树下睡觉，想摘哪棵树上的果子就摘哪棵树上的果子了。”
云西成终于跟温莞并肩行走，他将手搭在她的肩膀，难得的是，这一次，温莞并没有拒绝。
她在小屋前站定，然后仰着头问他，“云西成。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是一点都不重要么，那为什么还要记着。”
☆、070，请你相信我（转折章节，必看）
云西成点头，是啊，确实不重要，可是他为什么要记得呢？
可是不重要这种话，到底是谁说的呢？为何要这般曲解了事实的真相？
走近了才知道，这里居然真的是一座四合院，院子外边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很是精巧的锁，云西成将手中的一串钥匙递给温莞，“温莞，回忆那么美，我怎么舍得说忘记。”
这话说的很轻，轻到一阵风吹来就会随风飘散。因此温莞并不打算当真。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刻，温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她手指颤抖，抬起的手臂迟迟不敢接过钥匙。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向往着的地方么，怎么到了反而不敢进去了？”
云西成难得的好脾气，温莞不接，他就一直举着。
“因为是一直向往着的生活，因此才从来都不敢奢望。”
“因为只是想想就会让人觉得遗憾，所以……从来不敢想象若是梦想真的实现了自己到底该怎样。”
是啊，她曾经的整个年少轻狂都给了云西成，也曾在那些年就将自己跟云西成的一整个未来幻想了个彻底。
明明相拥的时间少到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却偏生在自己的整个脑海中，已经跟云西成过完了整个一生。
从二十岁，到八十岁，自己所有的计划中，都只有云西成。
“这些是什么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若是当时机到来的时候不主动握住，那就会成为永久的遗憾。”
终究无奈，云西成拉住温莞的手，牵着她一起打开了门。他说，“温莞，曾经你那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在我的生命中那么鲜活的存在了整整三年，可是我却不懂得抓住你，为了这个事情，我已经后悔了整整三年，现在……当你重新回到我的生活，你以为，我还会跟从前一样傻么。不，温莞。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你知道么，再次相见之后，我不是没有察觉到你对我的敌意，我也劝我自己，想着如果你幸福的话，那么这一次我就一定不再干涉你。”
他咧开嘴唇，似乎想笑，但是笑容中透着苦涩，“所以当你说要跟莫景行结婚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不是不想，而是我以为那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当时，知道温莞要结婚的时候，他明明疼到站不起，那样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爱这个女人呢，明明是爱进了命里啊。
“可是你不幸福，甚至还把自己弄得那样不堪，我只能亲自将你带回，我想过给你自由的，但是你的一切情况都代表着你不快乐，既然这样，温莞，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开你呢。”
“你不放过又怎样呢？”温莞终是没有哭出来，甚至觉得云西成这样霸道的话十分的好笑，“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你也明确的告诉过我不会跟李茜离婚，而且。我在外边不快乐，难道我在云府就快乐了么？”
“所以温莞，你介意的，其实只是我身边多了一个李茜是么？”房门被一道道打开，里边的格局当初温莞只是大致的幻想过，可是眼前的装修。真的跟自己的幻想相差无几。
于是，她的心，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本想说不是，但是她本就十分倔强，看云西成这么问，她就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人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倒不是有多期待答案，只是觉得，若是这样的选择能够让云西成觉得为难或者是痛心，那么她自己，就会开心一些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两人在大厅中站定，牵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两两相望，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远在天边。
这大抵，就是对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吧？
又或者，咫尺天涯说的也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想。你不需要担忧太久，李茜，你若是不想在云府见到她的话，我随时可以让她离开，至于孩子……也可以。”
温莞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是不敢想象这个男人居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李茜是你的妻子，云琛，是你的儿子。”
“那又怎样，我不爱他们。”
“所以你想说，你爱的人是我么？”温莞反问。语气中满是苍凉和嘲讽。
所以说，因为三年前云西成不爱她，所以她是生是死在他眼中根本就无关紧要，现在之所以觉得重要并且不惜为了自己跟他的骨肉反目，也只是因为不爱他们了？
那么，她可不可理解为。若是将来的有一天，这个男人再度不爱自己了，自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连连摇头，不断的后退，太可怕了，结婚三年，她竟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是，我爱你，所以我会好好呵护你，你不想见到的人。不想看到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从你的眼前消失，至于你爱着的人。譬如温馨，我会把她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
温莞闭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
是她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身体被云西成拉住，她再也不能继续后退。
“可是温馨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云琛才是。再者，你要把李茜送去哪里，去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金屋藏娇么？”
“温莞。”云西成这才察觉，原来他刚才说的话被温莞理解成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眼前的情况确实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解决好眼前的一切。”
“你说的解决，该不会是杀了他们吧，云西成，那可是你的妻子跟孩子。”
温莞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喜欢上这样无情无义的男子。
“温莞，我们之间的信任呢？你怎么可以……可以这么误会我呢？”他焦急的解释，可是此刻的温莞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解释，他变得有些焦急，眼睛四处扫着，终于……“我给你看个东西。”他有些粗鲁的拉着温莞的手朝二楼跑去，在那里，除了简单的家具之外，还有一个实木盒子，上面的锁依旧紧致，繁复的花纹让温莞误以为那是一件清朝年间的古董。
“你看，这是什么。”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温莞看到了那抹许久不见的大红色。
以及……那三个久违了的字。
“结婚证。”刺眼又熟悉，熟悉到令人心疼。
云西成将两个本子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你还记得么，刚刚结婚的那天，你拿着它们到了我的办公室，语气高傲的问我你是不是云夫人，在我说错话之后，你一度要将他们毁了，是我抢过并且保管好的。”
温莞讶然。不明白这人为何都已经跟李茜结婚了还留着两人的结婚证。
不对……
若是两人的结婚证还没有变成绿色的话，那么……云西成跟李茜……结婚，不就犯了重婚罪了么？
“所以……”
她踟蹰，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不敢亲口说出来。
“你猜的没错。我跟李茜没有结婚，没有举办过仪式也没有领证，我甚至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
“可是你也……你也没有否认过不是么。”虽然这件事情给温莞带来的震惊实在有些大，但是她就是她，任何时候都是头脑清醒的温莞。
闻言，云西成眼眸一暗，“那是因为……她终究还是云琛的妈妈。”
“所以，问题再次回到了开始，哪怕我们没有离婚，但是李茜终究成了你的女人成了你儿子的妈，而我温莞，不能接受这种吃着碗里的男人。更加不能忍受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加更加不能接受，别人用过的男人，云西成……如果你是这样的，我会觉得恶心。”
“温莞，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完？”恶心这个词终究还是伤害到了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的男子，他说，“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孩子是我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李茜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狡辩？你别告诉我当年你只是被人设计跟李茜不得已才发生了关系，可是聪明如你云西成，谁敢算计？这种鬼话说了谁信？”温莞有些撕心裂肺。声音都比平时大了无数倍。
在这一刻，她所有的脾气都已经被点燃，所有的隐忍都已经爆发，曾经礼仪老师说的那些，什么任何时候都应该做个优雅的女子这些话，她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
“而且……云西成你以为我温莞手废了眼睛也瞎了么？”
“云琛跟你那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样子，你问问天下人，说不是你的，谁信？”
“再者……你知道么，你那个妈，在我醒过来的第一天，为了防止我怀疑或者是对云琛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将你们的亲子鉴定给我看过了。”
“所以云西成，就算万分之一的巧合云琛刚好长成了你的样子，那么亲子鉴定也会是假的么？你别告诉我，医院里的人跟你妈也联合起来骗你。”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真的难以解释，但是温莞，云琛是我的孩子没错，李茜也确实是孩子的母亲没错，但是请你相信，我跟李茜真的没关系，我们婚姻三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消失之后，我也没有。这一点，我云西成敢对天发誓。”
他还说，“可是温莞，我敢对天发誓，如有说谎不得好死，那么，你敢试着相信我一次么？”
☆、071；怕是再也无法给你一个拥抱了（一更）
离开四合院已经好大一阵子了，倒不是她不想多呆，毕竟事情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问清楚仿似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
爱了十几年的人啊，怎么可能说放下就真的放下的，可是当她准备问一句，“云西成，你到底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是明朗。”
此刻，她刚刚下了云西成的车，在岔路口上了前来接她的车。忍不住回头望去，云西成的车子还没走，他站在车边，眼神深邃的看着自己的车子越走越远。
温莞微微叹息，刚才真的忘了问一句，他手中拿着的照片，是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仔细想想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之外，两人连一张合照都没有，有的，也只是那些媒体拍下来映在报纸或者是杂志上的而已。
“温部长，您还好么？”沉思被车里的人打断，温莞这才回神朝开车的人望去，这人是司机小王，自己做部长的时候，许多次赶飞机各种的时候，都是由他接送的，据说现在成了明朗的司机。
“挺好的。”最近见到的熟人实在是有些多，似乎除了微笑其他的表情都实在不适合。
“明朗。哦，不……明部长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
“我现在只是一个平明，你完全不必这么放低姿态跟我说话。而且小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一句话，让小王感触颇深，他眼眶似乎红了一些，然后呵呵的笑了。“我当然想跟温部长做朋友，这些话您曾经也说过，只是我总觉得自己在您面前十分的弱小，因此便不敢高攀，可是没想到，时隔多年，您居然还记得，我……我……”
他的语气有些哽咽，踟蹰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到达目的地，他似乎才缓过来，“温部长，明部长就在三楼等你，我就送您到这里了，等谈完之后，我负责送您回家……”这一次，他虽然依旧称呼您，但是还好去掉了属下二字。
温莞颔首，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
“谢谢你小王。”说完，她朝自己身上扫了一圈，似乎是不太满意自己如此宽松的打扮，太不严谨了呢。
叹了口气，她扬起昔日的笑容朝大楼里走去。
这是自己曾经办公的地方，那些年，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家里还要多，昔日的同事。你们都还好么。
见面应该说什么呢？
是好久不见？
还是……感谢再见？
“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