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而为贼-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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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定海却道:“这位就不用介绍了,我们也是互相神交一段日子了,王绶云少将?”
王绶云道:“宋司令!”
宋定海道:“作为你的敌人,跟你在战场上相交,真是十分怕你,但是若作为你的朋友,想必是十分放心的,因为王少将打仗的方式很是稳扎稳打啊,人都说由酒品看人品,我这是由战法看人品,今日一见王少将果然是青年才俊。”
楚凤笙道:“随庆不仅是美国军校毕业的优秀将官,更是望京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啊,司令。”
宋定海笑着对王绶云说:“王少将,我很欣赏你,不知道宴会后能否请你到一起吃个饭啊?”又冲楚凤笙说:“到时候出瑜作陪,你们师兄弟也好久没见了吧?”
他这么说了,王绶云自然面上带笑的应了下来。
一行人互相介绍完毕,分宾主到客厅里坐下,这场范围比较小的派对是在陈怡玢家里举行的,因为二哥说:“省得嘉和的厨师到我那里去用东西不趁手,不如直接在你这里办吧。”
陈怡玢自然是同意的,所以宋定海一行人来的就是陈怡玢家里,张少白也受邀参加这个政治味道十分浓厚的派对,他作为与两方面人物都有几分薄面的人物来出席,也不无为大家穿针引线打圆场的意味。
张少白是场面上的人物,今天他仍旧穿着一身半旧的长褂子,头发剪短了不少最近他有点发胖,想必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平城白相人第一人了,所以人看起来圆润了一点。尽管在座的这群人里,张少白的学识是最少的,但是他场面上的套路却是一点也不差的。
张少白在宋定海没有发迹之前就认识他了,俩人说话带着一点别人没有的随意,这层关系如果不是陈怡玢是知道后世的人,别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张少白在收到陈怡玢帖子的时候也是意外,但是想到能有机会与江浙最大的银行家和财阀多接触,他自然也就出席了。
当初他想追求陈怡玢的一个最大原因就是想借由她的人脉来打通这个圈子,如今他作为陈怡玢的朋友能慢慢渗透到这个圈子里,自然令他十分高兴。他们这层人物的友情,你来我往才有更深的情谊的。
这群银行家也带了太太们,太太们围着徐月英坐在陈怡玢家的小客厅里聊天,男人们则坐在旁边的大客厅里喝茶,陈公馆的佣人们不时的穿插在其中端茶递水,厨师不断送上陈公馆的私房点心,一道法国地道马卡龙令曾经留法读书的徐月英十分称赞,说:“这口感让我想起在法国的时候吃过的味道,很美味啊。”
徐月英跟陈怡玢交流了留学的经历,在座的太太们很少是留洋的,她们的年纪都比陈怡玢和徐月英大一些,那时候很少有女性能出国留学的,自然也跟徐月英说不上太多,而且徐月英显然对陈怡玢更有兴趣,毕竟陈怡玢的二哥是江浙银行家们隐隐的头目不说,陈怡玢又是宋定海想拉拢的王绶云的亲□□人,这些关系都让徐月英想跟她有个良好的关系,人熟了,很多事情才方便张嘴。
陈怡玢自然是知道这对夫妻这次派对的目的,说些女士之间的话题倒也是游刃有余,她性格大方、态度温和,有一种一般女性没有的率性和英气的感觉,在女性之间很容易得到好感,所以聊了半天下来,徐月英对陈怡玢也是颇有好感,还说:“老宋请王少将的时候,陈小姐也要来啊。”
很快开席了,陈怡玢让厨师做了一些拿手菜,但是没有做像‘青鱼秃肺’这样比较费食材的菜,只是做了一些像烧海参、糟鱼片、油爆大虾、八宝鸭、糟钵头、红烧鲍鱼等菜式,摆盘的样式也好看一些,没有太铺张浪费。
宋定海扫了一眼席面,虽然没做出珍禽异兽来,但是飞禽走兽、大鱼海虾也是集齐了,算是家宴中比较有诚意的一顿饭了,他想到来之前徐月英在车上说:“早就听说陈公馆的私房菜挺有名气的,这次还是托你的福去吃一顿。”
宋定海还说:“你若是喜欢我们把那个厨师要来。”
徐月英道:“你这次去是为了向人家借钱的,可不好再要了人家的厨师。”
宋定海道:“这点小事还称什么要,谈话之间的事儿。”
徐月英摆摆手,道:“正是这么一点小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再说家里厨师也知道我的习惯,再换一个还得重新教,算了吧。”
宋定海动了筷子,众人才跟着动筷,宋定海吃了一口道:“早就听说陈公馆的私房菜,我还想这道鸭子看起来也是平淡无奇的,没想到吃起来口感这么好。”
又说:“陈小姐这么蕙质兰心,王少将真是好福气啊。”
王绶云道:“是啊,能娶到嘉和是我的福气。”
徐月英道:“不知道二位的婚礼在什么举行?”
王绶云看了一眼陈怡玢,道:“我们还没有商量出婚期。”
宋定海道:“若是我们还在平城,一定要来讨一杯喜酒吃吃的。”
王绶云道:“一定一定。”
众人吃过了饭,男人们才开始谈起正经事了,宋定海今天的目的谁心里都是有数,但是江浙财阀的这些银行家和大富豪们未必就肯吃宋定海这一套,大家今天也不过是见面试试深浅。
陈怡玢想起前天跟二哥说过宋定海这人不可靠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二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二哥当时抽着烟斗,道:“我当年弃政从商就是觉得前政府太腐败,不适合发展我的抱负,可我所在的中枢银行必然离不开政治,其实我早就应该站队了,如今等宋定海出现也不过是给我一个台阶罢了。”
二哥又说:“现如今的华夏,只有他的军队是继承了民主的军队,我派人去与南方军队接触过,不扰民、不就地征兵、不打扰老百姓,还给士兵发粮饷,已经是所有军阀之中最好的了。”
陈怡玢想到二哥上辈子的经历,宋定海羽翼丰满之后就架空了二哥,二哥一怒之下辞掉了中枢银行的职位,后来又被任命为政府内阁成员,可是对二哥而言,离开了他所钟爱的金融界,又有什么用呢?
二哥说:“嘉和,你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我也当你是男子来看待的,打仗是需要钱的,不管是宋定海还是暂居在他下面的郑远山,他们都会来找上我,因为我身后不仅有中枢银行,还站着一片江浙的银行财阀,我们支持谁、给谁钱,会给一个军队不一样的发展,有钱可以发军饷,可以买武器,甚至可以买通政敌,我若是选择了像许伟和或者邹世雄这样的军阀,又会将我们国家的战争延续多久呢?”
“我虽然代表着一群利益,但是我也代表着我们大家的良心和期待,平城的难民越来越多,广西的大旱又将产生更多饿死的人,你总是捐款,可是捐款能解人一时的困难,不能解决这个国家的难题。我所做的,顺应自己的良心,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吧,至于我个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场宴请之后没几天,前任西北军阀的统帅,现任南方军队第二集团军司令的郑远山又请二哥和这群银行家吃饭,在他们参加了这场宴席之后,有几位银行家被勒索绑架,后来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是也都付出了巨额保金的。
陈怡玢跟张少白在年后继续他们那个西医学校和制药厂的计划,场地和人员已经就位,只等过些日子就开学了。他们俩还是想等这些军阀统帅离开平城之后再安静的开学,不想在学校一开始就被这些人给盯上。
陈怡玢跟张少白从租来的学校离开,陈怡玢低声的跟张少白说:“张大哥,有句话你别嫌我多嘴,被人当枪的事有点不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做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群跟郑远山接触过的银行家被绑架的事,如果不是平城本地的帮派是干不出这么利索的手段的,斧头帮的人跟宋定海一向不对付,是不会替宋定海办事的,而平城本地帮派除了势力最大的张少白,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
张少白语气低了几分说了一句:“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啊。”
陈怡玢道:“你这样的人物,后世的正史和野史会怎么来评价你呢?我以为你是这乱世亦正亦侠的人物。”
张少白苦笑:“侠,我当不起啊……”又跟着叹了口气。
第二天陈怡玢随着王绶云去应宋定海的邀请,来到西洋大饭店吃饭,这顿饭之后,王绶云正式成为第一集团军第四师的师长,集合原来第四师原来的士兵和王绶云从邹世雄手下带出来的兵,组成新的第四师。
这一年,王绶云二十九岁,成为全军最年轻的师长。
第119章 118
王绶云加入南方军之后,又与南方军的将领们进行了新一轮的宴请和回请,陈怡玢都作为王绶云的女伴陪同,很多人都问起他们的婚事,其实他们已经在悄悄的准备起婚事了。
跟这个时候流行的要举办中西两次典礼的模式不一样,他俩只准备进行一次传统的中式婚礼,连喜服都定的中式的红色礼服。虽然有一些比较激进的南方军的军官建议他们举行西洋的婚礼,说中式的礼服象征着封建和陈旧。
陈怡玢都默默微笑,并未置一词,因为在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来看,中式的礼服更让她觉得有传统和隆重的味道。想到上辈子嫁给陆云鹤时候那可笑的粉色婚纱,就更没有想穿婚纱的想法了。
黄薇甜在战局稳定之后也没有离开平城,因为她在帮陈怡玢忙着婚礼筹备的事情,每天她特别开心的出去逛商店买东西,拿着王绶云的钱到处买买买,还跟李少雍说:“随庆这点就挺好,我挺欣赏。”李少雍都没敢接话,他的钱袋子已经很可怜了。
就在陈怡玢和王绶云的婚礼筹备的时候,宋定海却发动了南方军队内部的动乱,说是要清除军内的不轨分子,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就他在初步胜利后的排除异己。一时之间,平城街道上看到很多白相人拿着武器搜寻,搞得人心惶惶。
那天傍晚的时候陈怡玢刚从项大夫家里出来,她把开西医学校的事情跟项大夫交流了一下,并且问他有没有兴趣到学校里来教学生。
项大夫受宠若惊,当下表示很愿意去,并且有点担忧他学识不够会误了子弟,陈怡玢便说:“先生如果不介意,先来教低年级的学生吧,我们学校里的学生都是刚入门的学生,兴许有些人连字都认不全,都需要从头开始学起。”
项大夫道:“陈小姐,恕我直言,这将是一件需要很长时间的事。”
陈怡玢道:“我知道的,我也知道在望京已经有国内最精良和先进的医院,但是那里只对少部分高官、富人、西洋人开放,大部分老百姓都还是看不起病,人命贱得低到了尘埃里。我不是救国救民的圣人,也做不了所有人的救世主,甚至我的学校里也许很难出精英,但是我愿意对一部分人进行一个普及教育,让更多人的享受到基础的救治。”
项大夫道:“我愿意尽我绵薄之力。”他看着陈怡玢,很认真的说。
陈怡玢一笑,道:“近几日我会派人通知你具体的上班时间的。”说晚了正事,她也没有多坐,起身走了。
项大夫的家里在一个小弄堂里,陈怡玢的车子开不进来,就停在了外面,两个保镖跟在她身后,陈怡玢正往外走,忽然听到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陈、陈怡玢小姐?”
一个保镖立刻上前,他站在巷子口,跟陈怡玢说:“这人受伤了,去年的时候他们劫过我们的车,还交过手。”
这时那人又说:“陈小姐,我是李景臣,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咳咳,当初劫你车也是无奈之举,请你见谅。”
陈怡玢一听,李景臣不是劫车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位未来的开国元勋吗?她上前走两步,越过保镖的阻拦,看着倚在墙边的李景臣说:“我记得你。”
华人保镖说:“他应该是外面四处抓的革。命分子,陈小姐,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上身吧?”
陈怡玢看到李景臣捂着手臂,有血从他的手臂上流了下来。既然遇到他,她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的,毕竟他是一位重要的开国元勋,如果没有他,历史上很多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陈怡玢说:“有人来救你吗?”
李景臣说:“不想连累陈小姐,但是能不能请你带我逃离这里?”
陈怡玢果断的跟两个保镖说:“帮帮他。”
华人保镖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跟白俄保镖一起将李景臣从地上架了起来,还细心的处理了滴在地上的血迹,边上车边说:“王少将吩咐我们要保护好你的,你也不要主动往自己身上招揽危险啊。”
陈怡玢道:“这人是心里揣着和平的理想的,怎么能置之不理?”李景臣不应该死在这里的,如果他死了,她不知道和平的进程会不会被推迟。
李景臣虚弱的道:“给你添麻烦了。”
陈怡玢道:“委屈先生先躲一躲了。”
李景臣道了声无碍,两个保镖就将他藏在了后面的车厢里,又将周围的痕迹都处理赶紧,车子驶出了巷子,才走出去就遇到一波白相人拿着武器到处搜寻,看到陈怡玢的车子从巷子里面开出来,立刻拦了下来。
华人保镖道:“车上是陈怡玢小姐,她和你们张老板是朋友,难道也要搜吗?”
那个白相人自然听说过陈怡玢的名字的,最近陈怡玢跟张少白合伙办学校的事在很多白相人之间都传开了,那白相人就赶紧向他的领头汇报。
很快就从街口走来一人,陈怡玢一看,正是沈应东,她摇下车窗说:“沈先生怎么在这里?”
周围的白相人一看车里坐的果然是陈怡玢,也就没上前来,沈应东道:“有个革。命分子跑了,我受张老板的委托,领人抓捕,你刚才从巷子里出来,看没看到可疑的人?”
陈怡玢道:“我去巷子里拜访一位先生,请他来我们医学校当老师,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因西医学校的事情,沈应东也是帮过忙的,所以也知道情况,听陈怡玢这么说也是不疑有他,让她赶紧走。
结果没开出去多远,沈应东又拦下了她,看着她说:“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陈怡玢:“什么事?”
沈应东道:“当年我在陈公馆剁下一根手指的时候你害怕吗?”
陈怡玢道:“若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胡乱作为的人。”
沈应东带了笑,又说:“当初我第二次走出门外要剁手指的时候,你叫住我是故意的吗?”
陈怡玢道:“是,我敬你是一条好汉。”
沈应东说:“你赶紧回去吧,晚上就不要出来了,在家里好好歇着吧。”
陈怡玢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摇上了车窗。
陈怡玢觉得沈应东一直是这样的人,心里有数面上不显,做人做事总是留一面,所以他上辈子的最后活得比张少白要好,在张少白贫穷的时候,沈应东虽然也穷,但是他能放下架子,活得比张少白轻松。
陈怡玢上辈子跟张少白和沈应东都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后来逃难的时候大家都流落到了南港,陈怡玢身无分文,张少白倒是比大部分人有钱的,只可惜他手面一向很大,到了那边去也改不了旧习惯,很快就穷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这种逐渐贫穷的困境让风光了大半辈子的张少白适应不了,张少白后来在病榻上慢慢的死去了。
保镖问她到哪,陈怡玢说:“回家吧。”
回到家里,陈怡玢在跟王绶云说清了这件事之后,王绶云冷静的道:“除了老王他们三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陈怡玢道:“没有了。”
夜里黑漆漆的时候,王绶云让两位保镖将锁了一晚上的李景臣抬了出来,搬到楼上的阁楼里。
李景臣看见王绶云,道:“多谢王少将出手相救。”
王绶云道:“我没有救你,是你自己偷偷闯入我家的阁楼的,嘉和也不知道你躲进了她的车子里,一切都是巧合。”
李景臣道:“是的,你和陈小姐一切都不知道的。”
王绶云道:“你我道不同,希望你能理解。”
李景臣道:“此刻还能安全的跟你说话,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王绶云又找出了纱布和消毒水,因为经常受伤,他也是会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的,说:“被子弹擦伤了,所幸子弹没有打进肉里,你这条胳膊还没有被废掉,好好养一养,应该没问题。”
李景臣道:“还能提笔就好。”
王绶云又帮他缠上了绷带,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李景臣道:“我准备去江西,已经跟同伴之间约好了,明日找个机会将我放到哪里就好了。”
王绶云道:“这时启程去江西哪是那么容易,你这伤口也没好,我看你上次遗留的气管也不太好。”才说完,李景臣就止不住咳嗽了一阵,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说:“盘尼西林这种药物毕竟很贵,不应该浪费在这种病上,应该给重伤的战士用上。”
王绶云看着他的样子说:“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们,坚持自己的理想道这种地步。”
李景臣道:“王少将的理想是什么?”
王绶云说:“大同世界也好、民主也罢,只要尽早结束这乱世,让大家过上平静的生活、能吃饱饭、让外国人不敢欺负我们就好,这就是理想。”
李景臣道:“王少将是心怀百姓的人,有大胸怀。”
王绶云道:“随你说吧,做出来的才算是真的。你们有你们的理想,我也有我的坚持。”又说:“你再养两天吧,只不过这两天得委屈你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也不能发出声音,否则让人知道了,我跟嘉和都得受到连累,这两天我会给你送点吃的,等你走的时候,我还会给你带一些盘缠和口粮。”
李景臣拱手道谢:“这已经是十分感谢了。”
王绶云道:“你受伤流了血,好好歇息吧。我既然做了这些,就不会再做告密的事,我们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都是为一个和平的国家在奋斗的,只希望你们能坚持理想。”说完,拿着沾着血的棉花下楼了,给李景臣留了点吃的和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