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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山如梦如幻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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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娘家,李氏一族人丁不旺,是皇后的遗憾,也是皇上的遗憾,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会冒险笼络几位藩王。
  “原来是惠宁郡主,”玉清回礼,“蒲柳之姿,让郡主见笑了。”
  “王妃何需自谦,”蓉儿笑容烂漫,“太子哥哥和淇姐姐对王妃也是称赞不已。”
  每次提到太子,蓉儿的眉角眼梢都是笑意,女儿家的心思,她怎会不知,“纵有绝世容颜,也有色衰之日,不过是一场泡影。”
  “王妃怎的如此悲观,”蓉儿聪慧,明白玉清的言下之意,笑道,“常山王对王妃宠爱有加,已是众人皆知的事,王妃又何需担心?”
  “王爷心里有我,是我的福分,”玉清淡淡笑道,她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好,“若是王爷心里没有我,我会怎样?只怕是长伴孤灯罢了。”
  望着远处回廊上的雕栏玉栋,明亮如新,玉清继续说道,“世间的女子,不论妻妾,若不得夫君欢心,不过是一世凄凉。”
  捧锦盒的手不由一抖,蓉儿目光无神,飘向回廊远处的水中小榭,仿佛看到了自己正华发零乱,目光呆滞的遥望着永宁宫。良久之后,幽幽道,“世间的女子,但凡嫁人,总会见到夫君的模样,你瞧这九重宫阙,帝王之家,深宫内院里埋葬了多少女子的韶光年华。她们中有些人,只怕一生都未见过皇上……”
  见她目中凄色,玉清心中不忍,本只是想提醒她,没想到她却有七窍之心,看的透彻,不免怜惜,“我方才只是随性而言,胡言乱语,郡主听听便罢,切莫乱想。郡主是金枝玉叶,所嫁良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蓉儿散去凄色目光,淡淡一笑,随同玉清步入永宁宫。
  太子见玉清前来,甚是高兴,随即遣人上茶,“阿璃这几日常常念叨你,”
  玉清四处张望,不见宋璃,太子笑道,“她的身子一直不适,正在休息,我这就去唤她,也该起身了。”
  “不用,我等一会儿便是,”玉清笑道,“不急。”
  蓉儿将锦盒递给太子,起身告辞,笑道,“我辛苦送来熏香,太子哥哥难道不送送我?”
  “郡主辛劳,殿下也该送送郡主。”玉清笑道。
  太子目中无奈,讪讪一笑,送蓉儿出去。
  殿前空旷,惟有玉清裙幅曳地的窸窣之声。抬眸远望,见不远处高台矗立,有百丈之高。缓缓登上高台,平坦壮阔,直对苍穹,双眸之下,皇城尽收眼底。
  翘角飞檐,蜿蜒如长龙。琉璃生光,波澜涌动,猗靡绵长,迤逦转入天际。远处峦峰叠嶂,浮云翻卷天际,河流匹练,似一副山墨水画点缀天边,如此景致,如此江山。
  阵风灌入袍袖,身在高处却不觉凉意,心中豪情万丈,傲然于天地之间,不禁喃喃自语,“宏伟壮丽,旖旎多娇,只有帝王之家,才能将这如画江山尽揽怀中。”
  “真像。”
  玉清回首,却见太子殿下正站在身后,“像谁?”
  “你说像谁?”太子将手中的风氅披在玉清身上,微微笑道,“你方才的神情真像当年的常山王。当年常山王随□□皇帝平定周国,班师回朝。三军入城时,干道两侧臣民跪拜。那个时候我年纪尚幼,跟在当时还是太子的父皇后侧,远远眺望□□皇帝,却被□□皇帝身侧的常山王震住。常山王当时还是十四岁的少年,盔甲白缨,一身铠胄散发寒光,目光凛冽,傲视天地,虽相隔甚远,仍被他的气势慑住。”
  玉清哑然一笑,猛然觉得方才失言,岔开话题,笑道,“殿下醒握江山,醉握美人,此生必定无憾。”
  “我的遗憾,你知道,”太子紧盯玉清,目光期期,“这一年,你过的可好?”
  玉清莞尔点头,避开太子的灼热目光,言道,“郡主的一番情意,殿下回绝了?”
  “你怎么知道?”
  “郡主要殿下送她,定是有话与殿下说,说什么呢?想想也知道,无非是女儿家的心思。”
  “聪明如你,”太子点头,神色无奈,“母后的意思。”
  两人并肩而立,眺望远方,太子侧目,关切道,“你好像很疲惫。”
  玉清笑笑,这些日子确实没休息好,前些日子,一直在研究那两份汤药,目不交睫,朦胧中似有些头绪,还未理清时,大姐的孩子出世了,“大姐身子虚弱,这几日一直陪着大姐,未曾合眼。”
  “八王府里有的是下人,你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太子疼惜道,为她拉紧风氅。
  “云葵不在身边,其他人我不放心。”华山王府里的人她确实不放心,高凝对孩子还好,对大姐依旧冷淡。
  两人闲聊着下了高台,向殿内走去。殿内,宋璃已经起身,幻儿取出锦盒里的熏香放入金兽炉里,片刻,炉中飘出阵阵清郁之香,弥漫在殿内的角角落落,缭绕鼻尖,沁入心肺,沐在香中,犹如身在清谷山水间,云卷云舒,使人心静。
  熏香怡神,玉清心中不安,“阿璃喜欢此香?”
  “一般,”宋璃笑道,“身子一直不适,总觉得心慌烦闷,母后说此香有安心宁神之效,便常常焚着。”
  “原来如此,”玉清心中震惊,面上却微笑道,“殿外的玉兰开的正娇,不如去瞧瞧。”
  绰约新妆的玉兰随风摇曳,色白微碧,宛若天女散花。三人缓缓而行,相谈甚欢,宋璃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平时出来走走,总好过躺在榻上,”玉清笑道,“不用熏香,我看你精神也不错。”
  “听姐姐的,以后不用熏香,”宋璃笑道,看向太子,看了一下日光,“回去吧,母后要来了。”
  “皇后娘娘常来么?”玉清问。
  “母后对我很好,每日去太后寝殿前,都会先来永宁宫看我好点没有。”宋璃道。
  三人回到殿中,却见皇后娘娘已在殿里。皇后已换了常服,裙幅上丝线绣出澹雅暗纹,神态静如湖中月影。
  玉清行礼,鼻尖上却缠绕着淡淡的香味,阵阵飘来,从皇后娘娘的袍袖之间……
  恍恍惚惚,玉清不知道如何离开的永宁宫。身边的人嗡嗡而语,她也听不见,只知道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在伏身说话……直到有人用力抓住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定眼望去,正是高演。
  车里,玉清呆呆的靠在一角,良久之后,猛地侧首,望向高演,“你都知道,是不是?”
  高演点点头,沉声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守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府。”
  “怎么可能?”玉清无法相信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阴狠的一面。
  “你可见到郡主?”高演问。
  “皇后娘娘的内侄女,惠宁郡主?”玉清见高演点头,“见到了,此女聪慧,皇后娘娘想……”
  玉清突然顿住,一切渐渐清晰,“太子和宋璃大婚已近一年,却未有身孕,应是熏香之故。太子说皇后娘娘有意将惠宁郡主许配与他,封为侧妃,看来皇后娘娘真的是深谋远虑。”
  “宋璃若是有了太子的孩子,他日,太子承继大统,宋璃之子必定会被立为储君。宋璃的父亲已然年老,不足为虑,但宋璃还有一个义兄宋纲,手握兵权,如此一来,段家势必坐大,外戚把持朝政,指日可待,”玉清震惊的继续说道,“宋璃无子,绝了外戚之患,不仅如此,为保李氏一族,将惠宁郡主嫁给太子,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一旦李幼蓉诞下皇子,皇后同党势必会将此子推上储君之位。”
  “这是皇后一个人的意思,还是皇上授意?”玉清问道,随即痛心道,“无论是皇上的意思,亦或皇后的意思,宋璃都成了他们权术斗争的牺牲品。”
  “你指那一件事?”高演问道。
  玉清微怔,幡然明白,“连日研习药理,发现太后的药看似合理,理应很快便能治愈才对,可隐约中却又透着不同,其中一味药材可有可无,却一直添加其中,现在明白,此味药与皇后娘娘的身上淡淡的清香相克,难怪太后的病不见好转,却有愈加严重之势。”
  “上次没有闻到皇后身上的清香,是因为自己的袖幅上全是浓烈的药味,” 玉清不敢相信看向高演,“难道皇上想弑杀太……”
  高演摇头,轻轻握住玉清的手,她的手微凉有汗,“太后的病,皇上应该不知道,只是宋璃的事,皇上应该是知晓的,或者说本就是皇上的意思。”
  “现在还不知道么?”玉清恍惚道,“想不到皇后娘娘竟懂得毒术。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至今膝下只得太子一人,无其他子嗣,看来都是皇后娘娘所为。外人看来,皇后娘娘荣宠不衰,皆因她宽宏大度,殊不知,皇后娘娘容得下嫔妃,却绝不会容下皇上的龙子非她所出。”
  高演点点头,“她不需要懂,只要她想知道,身边自会有人告诉她。”
  玉清怔忪,抬眸望向高演,颤颤的说道,“是你?”
  高演一定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安插了人,不然不会对宫中的事情如此清楚,更不会对皇后娘娘的事情如此清楚。
  “我不想让你知道,可是你太聪明……”高演点头,直直的看着玉清,“怕么?”
  怕么?玉清问自己,不由的嘴角挂出笑意,“现在还由的我怕么!”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纤眉,滑向她的脸颊,“玉清,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若是连试都未曾试过,我一定会后悔。”
  垂下双眸,良久之后,缓缓抬起睫毛,弯弯的睫毛宛如蝶翼,蝶翼下黑白交割的双眸里,万里无尘,“我明白。”
  高演沉沉一笑,无奈、怜惜、痛苦、挣扎都化在这一抹笑中……
  “不对,”玉清猛的抓住高演的胳膊,“按理说,太后若只是病重,不会诏令藩王进京,除非是病入膏肓,已无回天之可能,难道……”
  “不错,太后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只是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难怪太后对皇后冷淡,语带讽刺。太后相必已经知晓是皇后所为,是否会知道与你有关?”
  “应该还不知道,”高演抬起她的手,摩搓着自己的脸,这些日子来,他很喜欢这样做,喜欢他的唇滑过她的掌心,绵绵柔软,让他心静,“玉清,别问了,有些过程你无需知道。”
  触碰到他唇上的温热,玉清心中酥麻,本能的想抽回手,可是却被牢牢扣住。
  “别动。”
  高演语气柔和,玉清有些失神,任由自己的手抚摸着高演的脸,直到高演的唇亲亲的印在掌心,她才懵然回神,茫然的揉搓着自己的手,心中怦然,又柔软无力,绵绵如柳絮。
  马车停下,高演拉起玉清的手下了鸾舆,玉清抬眸,看到的却是华山王府。
  “为何来这里?”
  “想看看孩子。”
  想到孩子柔软的胳膊,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尘埃,能让人瞬间抛去世间的所有烦恼,心中平静,“高演,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告诉我,宋璃至今没有身孕,是不是你……”
  “不是我,”高演正色道,“至少目前,我还不会这么做。”
  玉清愣愣的点头,他的话已经很明白。
  拂过她被风吹起的鬓角长发,高演笑道,目下不露痕迹的滑过一丝冷光,“看在太子亲自为你披风氅的份上,我也不会这么做。”
  玉清的脸瞬间凝结,原来他都看到了……
  

  ☆、六王妃两次遇九爷  六王爷斗气偎红蕊

  襁褓中的婴孩,粉雕玉琢,阳光穿过纱窗轻洒在婴儿的脸上,绵绵柔软。
  玉清本想抱他出去让高演瞧瞧,只是婴儿那柔软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倒是琇芝,轻轻抱起婴儿,“抱个孩子,看把你吓的。”
  玉清无奈笑笑,转身坐到床榻边沿。
  珮芝斜靠在床上,伸出手轻轻握住玉清的手,见琇芝在侍婢的搀扶下走出寝室,说道,“还怕么?”
  今日,第二个人问她怕不怕。玉清轻轻摇头,“不怕。”她不怕事,怕的是人心——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玉清,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大姐,你身体现在已然好了,为何还要如此说?”玉清抬眸望向大姐,“当日,你分娩时,因胎横气逆,几乎命悬一线诞下婴儿。我害怕,也担心你……所以我才答应你代为抚养基儿。说实话,我起初颇恨基儿,差点夺去你性命。”
  “我的身体我知道,只管答应我就是,”珮芝幽幽说道,“这个世上,我谁都不信,我只信你。”
  难道连华山王都不相信么,玉清疑惑中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一定善待基儿。”
  “玉清,谢谢你。”珮芝感激道。
  姐妹三人一起长大,情分看似一样,其实玉清心里明白,与大姐之间的情分似乎更浓几分,“大姐,其实我该谢谢你,这些年来,都是你在回护我和我娘。”
  珮芝微微一笑,“我对你冷言冷语,你不怨我?”
  玉清看了看门口,“大娘一直容不下我和我娘,一直想将我娘撵出相府,若不是你在爹面前帮大娘说话,我和我娘也不会迁到落雪轩,过这种安稳的日子。”娘精神异常,待在相府,病情只会加重。
  余晖渐收,天色已暗。看着大姐安然入睡,玉清才离开华山王府。
  芬芳尽去的花间亭,异常幽静。在这里,大姐与霍大哥相遇,她与高演相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奇妙。
  “玉清。”
  一个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九爷,你怎么在这里?”
  高湛走至面前,双目温柔,“回京的这些日子,一直未能与你说上话,这一年,你过的可好?”
  今日,是第二个人问她过的好不好,玉清俏皮笑道,“你说呢?”
  “六哥宠你,已是众人皆知的事,”高湛嘴角渗出一丝自嘲。
  所有的人都道高演宠她,玉清淡淡一笑,“是啊,他很宠我。”
  “六哥对你不好么?”目下划过的苦涩未能逃过高湛的眼睛,见玉清不答,柔声中尽是急切,“我当真是糊涂了,六哥害死傅氏,又怎会善待你。”
  “是谁告诉你,是他害死傅氏?”玉清望向高湛,心中略有不安。
  “傅氏突然暴毙,宣称染病身亡,你会信么?”高湛不屑道。
  “我信。”玉清淡道,声音坚定。
  “玉清,”高湛目光期期,握住玉清的手,“你是宋相的女儿,六哥不会放过你。我错了,当日我就该向皇上挑明,今日你就是我的王妃。”
  高湛深深的自责和悔恨,“我让你等我,没想到我们都等错了人。”
  “老九,”玉清抽回双手,避开高湛的目光,言语平静的近乎冰冷,“我们都没有等错人,二姐对你很好,高演对我也很好,花间亭那日,你也应该看出来了。”
  “那日不过是欲盖弥彰,他若对你好,就不该姬妾成群,夜夜笙歌。” 
  没想到这些他都知道,玉清怔怔的看着河面。
  高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玉清,“我若娶你,一定会好好待你,和你厮守。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来花间亭,暗自神伤。”
  她一直想要的厮守白头,却从他的口中说出,淡道,“我来花间亭,是因为我想一个人静静,是我让高演先回去的。”
  “玉清!”
  “九弟!”
  一声九弟让高湛身子一颤,一直想让她称他九哥,没想到一年后,他成了她的九弟,“玉清,去年花间亭的梨树林,若是我先遇到你,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看着他目光殷切,心中不忍。玉清缓步走进梨树林,环顾四周,“你看,今年的梨花都已纷落,况乎去年?明年梨花再开,也只是明年的景致,不复往年的模样。”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谁能改变过往。
  回到王府,天已黑透,月华初上。一入内院,便听到琴声飘摇,娇声细语,一团轻烟瞬间堵上胸口。
  梨园里,一些不知名的翠叶红蕊围在高演身边。苗氏和姜氏抚琴舞袖,见王妃一脸冷漠,纷纷停止,俯身行礼。
  一众乌发宝髻,落入眼中,无比厌烦。玉清微微扬手让众人起身,未向高演行礼,移步便走。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幸事,多聊几句本是应该,只是也该记得回府的时辰。”高演声音平静,不辨喜怒。
  玉清一愣,蓦然明白方才在花间亭遇见高湛,他已知晓。回首处,高演一身丝白长袍,立在月光下,清辉披身,愈加清冷。目光回转时,翠叶红蕊均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胸口轻烟越来越重。
  理了理披帛,缓步走到苗氏和姜氏面前,声若寒冰,“你二人进府已有数载,也算是府里的老人,言谈行事理应成为诸人表率。王爷身体有疾,你二人不是不知,不仅不劝王爷修养身心,还领着众人日日笙歌,可真对得起王爷!”
  闻言,苗氏和姜氏扑通跪地,想到去年萃锦园中的二十杖,背脊生寒,“奴婢该死,请王妃恕罪。”
  “既已知罪,还不思过。”不知道她二人是谁的人,可如今在京城,她还不能惩罚她们。
  “谢王妃开恩,奴婢这就禁足思过。”苗氏和姜氏起身退下。
  众人明白王妃话中意思,见苗氏和姜氏的惊恐神色,手心均是腻汗,纷纷告退。
  梨园安静,月光轻柔。抬眸看向梨树下的高演,身影依旧清冷,方才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心中蓦地失落,转身欲走。
  “你有故知相陪,聊得尽兴,”高演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玉清,“却将她们都赶走了,谁来陪我!”
  她不过在花间亭里遇到高湛,聊了几句而已,就冷言冷语对她;他每日倚翠偎红,却是理所应当,“首先,他不是我的故知;其次,他知道傅氏的事情。”
  高湛只是朋友,算不得她的知己。本不想解释,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澄清,不希望他误会。更何况,高湛远在朔州,怎会知道傅氏一事?
  玉清抬步就走,任由高演在身后唤她。高演无奈,几个箭步来到玉清身边,伸手拉住玉清的胳膊,目光动容,笑道,“去年你曾说过,再回京城,你请我吃梨花糕,直到今日,你也未请我吃,今日凝香楼出了新式点心,我已差人买来,我请你吃,如何?”
  “这王府里,想要吃点心的人多的是,王爷还是找别人吧,”玉清用力甩开了高演的手,疾步离去。
  看着玉清离去的背影,双眉微扬,嘴角含笑。
  这之后,高演依旧等玉清一起用早膳。每次玉清均是不言不语,用完早膳便起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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