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梦如幻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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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庭腾空跃起之际,左手一挥,玉清与逐溪被震回车里;右脚踢出,马匹受惊,怒空长嘶,疾驰突出重围。
转身回望,剑光缠缠围绕,匹练般划破长空,墨色的天空骤然间如同白日。八道青光,转眼还剩六道,还有两人呢?屋顶之上,似有人影踏壁飞檐而来。
身子凌空,未等玉清反应,人已被逐溪提起,破窗而出。尚未站定,一声尖啸,有劲风擦过脸庞,玉清知道,刚刚的刹那之间,自己已与死亡擦肩而过。
一个黑影,近在咫尺的立在面前,玉清如临死渊,一动不动。黑影蓦然倒地,恍惚之间,瞧见黑影颈上似有裂缝,如注喷出的液体,溅在脸上,浓烈的腥味穿入鼻尖,是血。
黑影倒地之后,一道清丽的背影映入眼中,是逐溪,她的手中还有一片木屑。
另一黑影轻抖长剑,迅如闪电般的挥出长击,掠至逐溪胸前之际,逐溪侧身跃过,躲避长剑,腰身一转,一道青光划破长空,是柄软剑,剑光忽明忽暗,寒影重重。
逐溪轻身跃起,手中软剑迎上黑影长剑,翻出层层剑花,缠绕而去,犹如长蛇。疾如旋踵般的身子跃至黑影后侧,软剑挥出,绕到黑影颈上,轻手一抖,剑光消失。
黑影倒地之后,颈上才有血液疾射喷出,死状与之前的黑影并无二异。
玉清愣愣的抬眸,望向逐溪,她手中的剑竟如此凌冽。
身后剑声暴涨,转身望去,五个黑影缠着霍仲庭,步步紧逼,出手狠辣,招招夺命。
逐溪轻身一跃,婉若游龙的加入战团。霍仲庭与刺客正面交锋,背后空门大开,一人已绕至霍仲庭背后,手上利剑亮出寒光。
“小心”,玉清惊呼一声,身形跃出,挡在霍仲庭的身后。手中短剑格挡,但终究是功弱力薄,胳膊上生生受了一剑,一阵剧痛传至全身。
霍仲庭侧身,单手抄起玉清揽入怀中。身后带剑,一招旋风急雨,将刺客的胳膊齐齐砍下。
刺客惊慌欲择路而逃,却未能逃过逐溪的软剑。软剑的重重光芒,映出五人凄惨的面容。
玉清躺在霍仲庭的怀里,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心中安稳,对霍仲庭浅浅一笑。
“你怎么这么傻,”这几人武功虽强,但还不是他的对手,一直未出杀招,只是想试探对方的路数,没想到这几人武功繁杂,一时竟难以试出,倒是差点害了玉清。
“带我走,离开这里。”玉清气虚犹弱。
霍仲庭点点头,见马车尚未走远,抱起玉清飞跃的来到马车上,将她轻轻放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
霍仲庭声音温柔,眼神中万般情绪,痛苦、怜惜、内疚,还有一种玉清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玉清微微点头,贪婪的望着霍仲庭的眼睛,仿佛融在他的眼睛中,变成一个小小的自己。
马车里,玉清任由逐溪已为她包扎伤口,不叫疼,也不喊痛,只是淡淡的看着逐溪。
听着自己的声音,幽幽中带着绝望,清晰的传到自己的耳中,“我若逆了相爷的意思,你是不是就会用你腰间的软剑,将我一剑封喉?”
逐溪面无表情,只是为玉清包扎伤口的手微微一颤。
逐溪虽没有回答,却是已有答案,这就是她的爹。凄凉一笑,泪水滑落,不想在逐溪面前流泪,可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那彻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全身,原来爹早就抛弃了自己。
难怪不让墨雪跟来,却让逐溪作为陪嫁丫头。临行前日,爹在书房中曾与她说过,让她好生照看常山王,她答应了,爹所谓的照看就是监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被监视的人。爹不放心她,便派逐溪监视她,若顺他的意便罢,若不顺他的意,她的后果也就是一枚棋子应有的下场。
虎毒尚且不食子,爹就这么不在意她的生死么?他不是爹,他只是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相爷。
马车已破,入秋的凉风,随着马匹的狂奔,飕飕的灌入车中,玉清一个冷颤。
一路的奔波,瘦弱的马再也承受着不住跋涉,在天空的边际泛出第一缕白光之时,默然倒地。三人没有了马车,只能疾步前行,一刻不敢停留。
正午的秋阳,从山顶直射下来。玉清再也抬不动脚步,顺势瘫坐在地上,能躺下来真好,真想好好休息一下。
“玉清,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朔州了。”霍仲庭心疼的看着玉清。
半躺在霍仲庭的臂弯中,只觉四肢无力,喉咙发干,疼痛欲裂,“我实在没力气了……霍大哥你走吧你与逐溪快走……这些人不是上次的强盗,要杀的是我,不是你们,你么快走……”
“别说傻话,我们一起走。”霍仲庭的话音坚定也温柔,不等玉清反驳,横着将玉清抱起疾奔。
山间有风吹来,渐行渐狂,狂风卷着浓云,遮住了秋阳,天空顿时暗了下来,只觉黑云压顶,干燥的空中有了湿意,似要下雨。
霍仲庭看着山顶,停下了脚步,将玉清放下,揽在怀里。
他没有走官路,也没有抄近路,而是绕了个弯,走了更远的路,偏离了朔州的方向,本想着到前面的镇子就会有兄弟接应,没想到对手的速度如此之快。
该来的,还是来了。山里的气温骤降,玉清不由自主的紧贴着霍仲庭的怀里,脸上似有水珠,下雨了,瞬间,倾盆而泻。
远处,绰绰黑影,鬼魅而至,亮出青光冷剑,剑上寒芒,急欲噬饮人血。
霍仲庭反手将玉清推向逐溪,厉声道,“快走。”
逐溪点头,拉着玉清的胳膊就走。
玉清回望,见霍仲庭武动的身姿越来越远,胸口猛地抽紧,一口鲜血喷出,裙幅之斑斑猩红。
逐溪见状,轻提玉清,用力奔出,未及数丈,忽然停下。玉清抬眸向前望去,远处黑影如同铁水压近,马蹄声清晰传来,渐渐压过暴雨之声,响彻山谷。
面对死亡的来临,玉清反而镇定,淡淡笑望着霍仲庭的背影,视线模糊,不知是泪还是雨,慢慢的阖上双眼。
只是隐约中,有一个轩朗的声音传来,“卑职救驾来迟,请王妃恕罪。”
☆、霍仲庭心中念伊人 胡雨清无奈嫁高演(上)
安济河对面的山中,玉清四处寻找,见霍大哥正立在一颗参天大树下,心中雀跃,跑步奔去,刚要靠近,霍大哥突然消失。不远处,见霍大哥依旧立于树下,一颗心才回到原处。方跑过去,霍大哥又消失了。出现消失,如此反复,玉清彻底慌乱。循着霍大哥出现的踪迹,一直向山顶跑去,见霍大哥立在悬崖边上。玉清扯着嗓子叫霍大哥,可是他好像听不见,纵身跃下。飞奔过去,却连衣角都未能抓住。心神俱裂,俯身望去,一片血光冲目而来。
“霍大哥——,”玉清猛地惊醒,看着自己的手悬在半空,才知道是一场噩梦。环顾房间,清淡雅致,不像是客栈,“逐溪,这是哪里?”
“我们回到了安乐镇,这是所空宅子。”
“外面是何人?”既然是空宅子,门外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是侍卫,”逐溪回道,“王爷派了元将军前来接应。”
“霍大哥呢?他,他还好吗”玉清心惊的等着逐溪的回答。
“他在隔壁的屋中休息。”逐溪淡道。
休息是何意?玉清狐疑,挣扎着起身下床。行至门口时,却听到逐溪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小姐做任何决定,都先考虑一下落雪轩的人。”
玉清面色僵住,霍然回眸,迎上逐溪冷冷目光。原来爹说会好好照顾娘,是这个意思。心中凄凉,冷冷道,“多谢提醒。”
隔壁屋中,霍仲庭正躺在榻上,呼吸有律,玉清稍感安心。烛光幽明,映着霍仲庭的面容。
三年前,他教她武功,赠她短剑,恍惚间,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右袖中的短剑,剑鞘上镶的玉石冰冷的寒凉,在触碰到指尖的一刹那传遍全身,玉清瞬间镇定了许多。
从左袖中掏出丝帕,一只鲛绡丝帕。丝帕的一角绣着兰花的廓形,这是白日被他揽在怀中时,鲛绡丝帕从他怀中滑出,还未落地,就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
鲛绡入水不濡,大姐最爱用这种鲛绡做丝帕。大姐曾说,鲛绡薄如蝉翼,难以绣出花色,仅能绣出轮廓,大姐独爱兰花,常常将兰花绣在丝帕上。这,应该是大姐的丝帕。
愣愣的看着兰花,饶是轮廓,却已将兰花风骨绣出,花儿似随风摇曳,孤冷而清高。不得不佩服,大姐的女红真好。
将丝帕叠好,放入霍大哥的怀中,心中阵阵抽痛——原来他心中早有伊人。
屋外,似有冷风拂过。耳边有声音传来,沉稳有力,“王妃。”
玉清望去,行礼之人,头盔白羽,甲胄重剑,轩宇俊朗,眉宇间与霍大哥竟有些肖似,声音似曾熟悉——此人应该就是逐溪所说的元将军。
“霍公子伤势如何?”
“皮外伤,只是刺客剑上淬毒,现已服下解药,已无大碍,”
上一次的刺客剑上并未淬毒,是因为他们没想到霍大哥武功高强,也没想到逐溪会深藏不露,这次,定是要置她们三人于死地,“可查出刺客的来历?”
“刺客全部自杀身亡。”元仲廉几许无奈。
“幕后之人一心想要我死,无非是想陷王爷不忠。”她是皇上赐婚,若在朔州附近遇刺身亡,常山王决不能置身事外,即便皇上有意偏袒,太后也会大做文章。
元仲廉目中的佩服之色一闪而过,“卑职会将此事禀告王爷。”
“霍公子何时能醒?”
“大夫说,明日辰时,定能苏醒。”
玉清深深呼吸,“明日一早……启程。”她先离开,也省了道别之苦。霍大哥若是醒了,自有他的去处。
翌日一早,启程赶路,路过霍仲庭屋子时,脚下踌躇片刻,终抬步而去,未再看霍仲庭一眼。
身体尚在恢复之中,经不起颠簸,便放慢了行程,遇到镇子,就歇了下来。伫立窗前,淡淡的月华中似乎映出了霍仲庭棱角如削的脸庞。
怎么也没想到,再遇霍大哥是在她远嫁的路上,他突然出现,救她于危难。紫色长袍,身形挺拔,舞剑时的洒脱不羁,依旧是当年的风采;若硬说有何不同,就是他现在好酒成性。
大姐与他是何时相遇,是在她之前,还是在她之后,他们又是怎样的相遇?以至于他对她念念不忘,将丝帕珍藏怀中。
那鲛绡丝帕,从颜色和针脚看,显然已是旧物。丝帕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么?如果是,大姐远嫁华山王,心中可有遗憾?
年初时,曾有算命之人说大姐今年红鸾星动,将遇良人。华山王可是大姐的良人,还是大姐已经错过了她的良人?
“娘娘,该休息了。”
玉清回神,走至床边宽衣之时,耳边疾风劲啸,一人影从眼前飘过,正是霍仲庭,手持长剑,直指逐溪。
逐溪疾步后退,侧身躲避之际,腰间软剑已出,反身格挡。
屋外月华敛收,屋内烛光星冷。一个剑作蛇影,一个一剑光寒。霍仲庭来势汹汹,剑光翻卷而来,步步紧逼,逐溪节节败退,慌乱中已落下风。
逐溪的武功到底远远不及霍大哥。七八个回合之后,霍仲庭似想速战速决,一道剑光,匹练般裂空砍下。
“不要”玉清惊呼,身子已飘然挡在了逐溪前面。
霍仲庭大惊,猛地的收剑,因无法全然收回,侧手一挥,剑身滑过桌上莹白花瓶,击入墙中,没入墙里大半。花瓶上一道齐整的裂缝隐现出来,片刻之后,上半截悄然落地。
屋外,有数十脚步急促而来,“王妃,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本宫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都退下吧。”玉清强作镇定。
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全部消失,玉清侧首对逐溪道,“你先出去吧,我与霍公子有话要说。”
逐溪望了一眼玉清,微微点头,清扫完地上的花瓶碎片,退出屋子。
霍仲庭走到墙边,轻描淡写间已将剑从墙中拔出。反手,剑光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还入鞘中,“不杀她,你会后悔。”
“霍大哥,谢谢你,”父亲将逐溪派来,看来对常山王的顾忌颇深,“因我而死的人已经太多。”
“话不多说,你现在就跟我走。”
霍仲庭上前拉着玉清的手,就要向窗口走去。
玉清用力挣脱了霍仲庭的手,眼底光芒掠过,渐渐流出一滩清碧,轻轻摇头,“我不走”。
“你不走?为什么?”
信手拂过还剩半截的花瓶,缓缓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出现了一张清丽无方的脸,只是略显憔悴,“我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要跟你走?”
“玉清,我是霍仲庭。”霍仲庭急切道。
“霍仲庭是谁?”玉清淡道。
“你不记得了么?”霍仲庭难以置信的看着玉清,“三年前,安济河对面的山里,你为我送过药,我教你武功,这些,你真不记得了么?”
“三年前,安济河对面的山里,我的确为一个人送过药。只是三年了,你若不提,我倒真的想不起来了。”
怎会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就像刚刚发生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清晰。清晰的记得那天天空那么蓝,她一人去安济河对面的山上采药,看到他正坐在一棵树下。那棵大树那么挺拔,树上枝叶茂盛,清风拂过,一片树叶正巧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他斜倚树身,身旁放着长剑,脸蒙紫巾,衣角却缺了一块,艰难一笑,“小姑娘,我教你武功,你给我采药如何?”
她欣然答应,每天为他送药。采药时手被划破,他送了一柄短剑,她一直珍藏到现在。他教她一套轻盈的剑法,可是她素来对武功并无太多兴趣。每次练功时,她总是敷衍了事。
喜欢他用碗筷奏出乐曲,一次见他用树叶吹曲,她也要学,折下一片叶子就吹,涨的满脸通红,口沫横飞,可是怎么也吹不出声音。
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怕暴露行踪,他还威胁她,说遇到他的事情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性命不保。她甚是不屑的睥睨了他一眼,太小看她了,她可是信守承诺的人。
十天之后,他不辞而别,未留只言片语。他走之后,她反而偷偷的勤习剑法,不为提高剑术,只因传授剑术之人是他。
“那个人就是我。”霍仲庭语气急切。
“霍公子说笑了,我既不知那个人的名字,又没见过那个人的长相,怎么断定就是你呢?”玉清转而望向霍仲庭,眼中有淡淡的疏离,“正如你所说,已经三年了,很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我已经不记得了。”
“是么?不记得了?”霍仲庭手一伸,握住玉清的右臂,愤怒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留着这柄短剑?”
☆、霍仲庭心中念伊人 胡雨清无奈嫁高演(下)
玉清取出短剑,剑鞘上镶的两颗圆润玉石,晶莹剔透,熠熠生光,“这柄短剑,我一直想还给他,只是一直未能再见到他,想来今生无缘再见,霍公子若是能遇见他,不知可否代为送还?”
“够了玉清,跟我走,相信我,我是为你好。”霍仲庭抓住玉清的双肩,言语诚恳。
玉清凄然一笑,“我在小镇上耍赖的磨了两天,就是希望你会带我走。我当时就想只要你提出,我会毫不犹豫,不计后果的跟你走,可是你什么也没说。如今才提出要带我走,已经太迟了。”
玉清别过脸去,眼角有泪,“你为何如此的想带我走,你喜欢我么?”
霍仲庭双手一颤,悬在空中,愣愣的看向玉清,“我……”
霍仲庭的反应,玉清心中透凉,“鲛绡丝帕,入水不濡,极其珍贵,还请霍大哥好好珍藏。”
“你都知道了?”霍仲庭伸手入怀,取出鲛绡丝帕,攥在手中,丝帕一角上,兰花的廓形映出了一张美丽的容颜,
三年前,京城外西郊的桃花林中,他正与对手酣斗,没想到珮芝闯了进来。流波溢彩的目光瞬间吸引了他,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挟持了珮芝。他挥剑救了珮芝,杀了对方,却也中了对方一镖。镖上有毒,珮芝想用丝帕为他拭去毒血,却被他夺了过来,放入怀中。明年的人间四月,桃花依旧——这是他临行前对她的承诺,原以为会做到,可是这三年来堂中事务缠身,错过了约定。今年,桃花虽落,可总算有时间去京城践行约定,没想到刚起程,就被告知她已经婚配他人。”
玉清没有想到,霍仲庭与大姐有着这样的一段奇缘。
霍仲庭叙述完后,一颗心也被层层剥落,“我匆忙赶往平州,还未到平州,就见到了她凤冠霞帔的身影。那大红的华服是那么耀眼……”他清楚的记得她见到他时,眼神中的惊讶,和随之而来的幽怨、无奈、痛苦,最后留给他的是一抹知足的微笑……
“姐姐是个执念很重的人。”珮芝这一生,只怕会一直活在回忆里。
“我对不起你姐姐,”霍仲庭痛恨道,“正因为如此,我要带你走。”
“带我走,是为了你弥补你心中的遗憾么?”明知道他有怎么样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已经错过了你姐姐,我不想再错过你。”
错过我?带我走?这话为什么不早说呢,此时她已经不能回头了,“霍大哥,你别忘了,我已与姐姐一样,身披嫁衣。”
“不一样,”霍仲庭关切的说道,“玉清,相信我,跟我走。”
“去哪里?”玉清望向霍仲庭,淡淡的问道。
“去哪里都可以。”
“是么?”玉清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双眸中却是掩饰不了的凄苦。
她是相府千金,皇上赐婚,现在又是常山王的准王妃。与一个男人私逃,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前脚跨出,后脚就有官兵追上。朝廷的官兵,常山王府的亲兵,都会对他们紧追不舍。天下再大,只怕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玉清,跟我走,好不好?”霍仲庭底气削弱,他明白玉清话中的意思。
玉清摇摇头,她不怕吃苦,不怕追杀,但是她不能不考虑母亲的安危,她不能弃母亲于不顾。
“可是……可是……你不能嫁给常山王,”霍仲庭有着很深的挫败感,声音幽暗,“你姐姐嫁给华山王,或许能安然的度过一生,你嫁给常山王,只怕以后的日子难以想象,起伏难测。”
“玉清,跟我走,也许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