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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江山如梦如幻影-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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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邕此举,令朝廷收回大量土地,近数十万人回归田间。
  建德三年,四月葵巳日,立大皇子宇文赟为太子。
  建德四年,宇文邕与齐炀王宇文直等少数人商定,力排众议,决定伐齐并亲自统军围攻金墉城,后因病还师。建德五年,宇文邕再率大军伐齐,几路并进,先后取下东雍谷,攻克平阳,直往晋阳。
  玉清随行军中。
  “娘娘,”冷冽唇边微动,“高湛死了,传位高纬,已于上月登基。”
  “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未能手刃仇人,玉清恨意难消,“因何而死?”
  “与文宣帝一样,酒色过度而死。”
  “现在朝中是谁在主事?是高纬还是胡琇芝?”
  “都不是,”冷冽回道,“是陆令萱。”
  陆令萱?玉清狐疑的看向冷冽,“怎么会是她?”
  “高湛登基后,便讲高纬交由陆令萱抚养,高纬自幼与陆令萱十分亲近,皇后穆氏是陆令萱的义女。现在齐国半壁江山由陆令萱和和士开把持。”
  “义女?陆令萱何时收的义女?”
  “穆黄花原是宋钦的私生女,宋钦挂印离去后,年幼的穆黄花入了斛律光家做了婢女。高纬娶斛律光之女为后,穆黄花作为侍婢进了皇宫,却受到了高纬的宠爱,陆令萱应该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收穆黄花为义女。”
  穆黄花是宋钦的私生女,只怕宋璃都不知道。玉清豁然明白,陆令萱不屑于皇后之位,原来她看中的是皇权;还好,胡琇芝还未死,“晋阳主将是谁?”
  “张鹤,”冷冽的平静的嘴角微微抽动,目光愤恨。
  “你去告诉宇文直,我会随他一同前往晋阳,”她要去会会张鹤,“和士开呢?”
  “在定州,亲自镇守。”
  “对了,马掌柜那边如何了?”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开始囤积粮草,齐国各地的粮价已开始上涨。”
  “告诉他,将盐铁暂时放一放,若是被朝廷知道,将会功亏一篑,”玉清低眉颔首,“就是粮价,也要缓着点。”
  “娘娘放心,马掌柜做事很谨慎,说等攻下晋阳,他就会釜底抽薪。”晋阳是□□皇帝的福地,当时怕引起朝廷注意,因此晋阳的生意并不多。
  玉清点点头,马掌柜到底跟了高演那么多年。
  晋阳城下,玉清抬眸看着高耸的城墙,清楚看见城墙上的张鹤。
  张鹤俯视望向城下,从横帘中走出来的女子,披帛当风,正是当年带领他们攻下定州的王妃,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卑职见过皇后。”张鹤出于本能的行礼。
  “你称我皇后,可见你心里还有孝昭帝,”玉清说道,“张将军,新帝荒淫无道,不理朝政,大半江上都握在陆令萱和和士开的手中,你又何必为之卖命?”
  “忠臣不事二主,卑职是大齐子民,理应忠于朝廷。”
  “忠臣二字从张将军嘴中说出,当真是好笑,”玉清轻笑,片刻之后,正色道,“张将军背叛孝昭帝,是为不忠;东雍谷一役中,元将军有难,不出援兵,是为不义;冷将军被人追杀,却不施以援手,是为不仁;现如今,令堂和令尊陷入网罗之中,又不前去营救,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有何颜面与我谈忠君二字?!”
  “原来皇后娘娘已经知道此事,”张鹤苦笑一声,当年东雍谷一役,他并不想背叛高演,无奈高湛挟持他的家人;今日,陆令萱和和士开派他驻守晋阳,依旧担心他生有异心,再次扣住他的家人,“卑职确实无颜说忠臣二字。”
  “张鹤,我既来了,就一定要拿下晋阳,”玉清抬眸,“我给你五日的时间,在这五日内,你可以好好想想,是放弃晋阳,还是与我决一死战。五日之后,若还没想好,就准备出城迎战吧!”
  宇文直身为主帅,但自始至终未说半句,只是深深的看着玉清,英气洒然,气势迫人。
  朝霞晚暮,日起日落。张鹤夜不卸甲的立在窗前,举头望着明月高悬,今日是最后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明日迎来的是什么?一场杀戮怕是免不了。
  “不好了,将军,”副将奔来,不等张鹤问话,禀报,“敌人夜袭东门,已架起云梯,眼看就要登上来了。”
  “有多少人?”竟然偷袭。
  “有万余人。”
  “决不能让敌人攻破东门,”张鹤敲打着桌子,晋阳并非四四方方,整个城池像一个凸字,原以为对方最先进攻的西门,西门正是晋阳城凸出的部位,犹如一张口,打开西门,就攻下了晋阳,没想到对方竟以东门为突破口,“西门如何?”
  “西门并无动静,可见敌人知道西门有重军把守,才会转攻东门,只是这一首一尾,只怕难以兼顾。”
  “无法兼顾,也要兼顾!”张鹤冷静的眸子,闪出精光,“转攻东门,无非是想分散西门的兵力,调虎离山之计,我岂能上当。你传令下去,死守东门。”
  “是。”
  副将领命,转身却见士卒跑了进来,“将军,西门外数万周军,为首的宇文直喊着要让将军出城迎战。”
  “将军说的没错,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副将深感佩服。
  张鹤抖抖战袍,拿上佩剑,赶赴西门。城外,火光通天,映的宇文直一身银色铠甲散出金光。
  周军抢架云梯,士卒一批又一批的蜂拥而上,城上的齐军,射出火矢如雨,推下巨石如林。
  狼烟四起,刀光剑影,哀嚎遍野。恶战两个时辰,天空的尽头已泛出白光。
  城下,血流成河;城上,断骨残肢。
  张鹤看着眼前的场面,不觉喟然,征战多年,今日惨状却是第一回。张鹤还未回过神,就听到士卒来报,“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南,南门已被敌军攻下……”
  “南门?”张鹤已经,门外是一马平川,理应无法攻克才对,“是南侧门,对不对?”
  “对。”士卒跪地的身子与声音一样,颤抖不已。
  张鹤身子僵住,声东击西——原来这才刚开始。南侧门临泀湖,有湖水掩护,因此派驻的守军并不多,皆因周军不会水性,“有多少人?”
  “只,只有……”
  “说!”张鹤吼道。
  “只有几十人。” 
  “几十人?几十人竟将南侧门攻下?” 
  士卒恐慌,连忙道,“人是不多,只是猝不及防,一下从水里涌出来,而且武功奇高!”
  张鹤思忖,这就对了,泀湖连通城内的小阳河,从水路进来并不奇怪,还好只有几十人,“务必要将这几十人除去。”
  “张将军,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已经迟了!”
  张鹤转身,盯向拾阶而上的人,一身武装更显窈窕身段,火光下不施俗粉的脸,隐约中尽是冷漠,“我道是谁,原来是皇后娘娘。”
  玉清身后的黑衣人手持利刃,挟持副将。齐军诸将士手握钢刀,不敢妄动,任由玉清缓步走去,无人阻拦。
  张鹤看向皇后隐在火光后的侧脸,不禁寒栗。湖□□,还设有阀门,但对于水性好的人却另当别论。他竟忘了周军中还有齐人,更忘了顺成皇后水性极佳,“娘娘说好,给卑职五日的时间。”
  “张将军糊涂了么?五个白日已经过去了,”玉清轻蔑一笑,“我可从未说过在日里攻城,更何况,张将军应该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 
  “娘娘好计谋!”张鹤愤愤不平。
  玉清移向城楼,俯视城下的周军,凌厉而语,“我劝你还是打开城门,否则,等周军攻入城门,我一定血洗晋阳,屠城而过。” 
  “只怕没那么容易!几十人就想要我打开城门,笑话!” 
  “我若杀了你呢?”玉清转过头,看向张鹤。
  张鹤毫无惧色,“卑职知道娘娘武功不弱,但想要杀死卑职,只怕不容易;悬剑堂的人武功高强,但是却□□乏术,我手下的将士不会给他们机会过来助娘娘一臂之力。”
  “你倒是挺了解。”玉清淡笑。
  张鹤得意一笑,“不敢。”
  “若加上我呢!”
  黑暗中的声音冷过寒冰,张鹤望着渐渐清晰的脸,不寒而栗,“冷冽!是你!”他怎么将他给忘了。
  “张将军,别来无恙!”冷冽怒目而视,扬手一转,剑光闪过副将脖颈,副将还未来得及哼一声,倒地毙命。
  冷冽身形一跃,来到玉清身边,剑指张鹤,随之而来的还有梅汐。
  “天要亡我!”张鹤望着眼前三人,忽的大笑,甚是悲凉,目中渐渐无光,“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话音未落,直扑冷冽。
  冷冽转剑不及,任由张鹤穿剑而过。
  “一命……抵一命,卑职……不足……偿还……”张鹤气若游丝,嘴角却挂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如释重负,“阴曹地府……卑职再……向……陛下……谢罪……”
  看着终无气息的张鹤,玉清的唇边微微扯动,“厚葬他。”
  天空渐亮,黯淡了火光。
  玉清独自伫立在城头之上,遥看天地。朝阳倾覆城头,洒落一地金辉,清冷的身影,更显孑然孤立。
  宇文直看着城头的玉清,豁然明白,她终会离开这个纷扰尘嚣的俗世,或者她始终都在尘世之外。
  

  ☆、和士开苦恼无粮草    元玉清智取定州城

  定州城内,和士开踱着步子,路过案几时,顺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悠然闲适。城外偶尔传来厮杀的声音,落在他的耳里,不过化成嘴边的一抹嘲笑。
  “定州易守难攻,周军想攻下定州简直异想天开。宇文邕率军攻城,已有半月,一个月后,周军疲惫,士气低落,再加上周军在外作战,粮草必然不济,倒时候,我军反攻,必能杀他个片甲不留。”侍卫讨好的说道。
  和士开点点头,嘴角微扬。
  “将军,”统领来报,“周军撤兵了。”
  “撤兵?”和士开不免惊讶,看向统领。
  统领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将士们已经杀红了眼,没想到对方一声号角,杀了一半,却了撤兵。”
  和士开放下茶盏,来到城楼,尘土飞扬中,依稀可以看见潮水般的铁衣铠甲,还有随风飘展旌旗上的熊虎盘踞,“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不得掉以轻心,夜不卸甲,以防敌军偷袭。”
  “是。”统领领命而去。
  五日过去了,周军并没有要攻城的意向。
  和士开再次登上城头,城外平静如水,微风轻缓,披拂山水之间,根本不见周军的影子。
  “将军,周军到底是什么意思?”统领问道。
  和士开紧锁眉峰,是要比耐心么?他现在就只剩下耐心。
  城外五里外的中军帐中,宇文邕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玉清,举兵东征,兵分三路。玉清主动要求与宇文直前往晋阳,心中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直到几日前,她随宇文直赶来定州会合,他才又看到她。
  宇文邕嘴角噙笑,“说说,为什么停止攻城?”
  玉清神秘而笑,淡淡若清风,却不回答。
  玉清不说,宇文邕也不问,他知道玉清自有她的道理,“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等。”
  “等?”宇文邕看着玉清,玉清澹定从容,目光中是深深的笃定,宇文邕抿唇而笑,“好,听你的,我们就等。”
  这一等,又是五日过去了。
  “将军,这十天都过去了,您说这周军到底想干什么?”统领不解,随即眼睛一亮,“将军,不如,我们夜袭周军,定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都能想到,他们怎会想不到!” 和士开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鄙视的目光扫过统领,总感觉有事发生。
  屋外,副统领匆匆走来,“将军,伙房来报,说军中粮食只能维持半个月。”
  “半个月?”和士开蹙起眉,两军对峙,消耗的不单单是对方的粮草,还有自己的,随即薄怒道,“军中没有,整个定州城还没有么!”
  “赶紧去纳粮,”统领说道,“特别是城中的那些富商,告诉他们,若不献出粮食,只有死路一条。”
  “卑职已经问过了,”副统领半低着头,“十日前,粮价开始上涨,百姓的存粮本就不多,五日前,粮价已经翻倍,出现粮荒。卑职去过几个大户人家,他们告诉卑职,半月前,有人以五倍的高价收购粮食,他们便出售了大半的存粮,现在存粮也不多。卑职算过,整个定州的粮食,最多维持一个月。”
  “一个月?”和士开愤怒挥手,甩出茶盏,指着副统领,怒道,“你持我的令牌,连夜赶往京城,请皇上速速筹备粮草送来。”
  “是。”副统领转身而去。
  “国库并不充盈,粮草没有一两个月只怕难以送来。”统领小心提醒道。
  和士开目光一沉,“你去贴出告示,让百姓将所有的存粮交到军中,由军中统一分配,若有私存粮食者,格杀勿论。”
  “将军,这么做只怕会引起百姓不满,到时候激起民愤就不好了,”统领忧道,“城外周军虎视眈眈,城内若起内乱,岂不正给了周军可趁之机。”
  “愚蠢的东西!”和士开怒骂,“这些个刁民有一个杀一个,就算杀了定州城的所有百姓也不足惜!你别忘了,定州是大齐的咽喉,丢了定州,就丢了一半的江山,甚至是整座江山。到时候,周军长驱直入,谁能幸免!别说定州城的百姓,就是京城,大齐所有百姓,都会被践踏在周军的铁骑之下!”
  “卑职明白!”统领惶恐,终究没有将军想的深远。
  当副统领再次出现在和士开面前时,和士开顿有不祥之感,“这才几日,你怎么就回来了?”
  副统领一脸沮丧,“京城粮价一个月前就开始上涨,皇上说了,朝廷倒是有银子,但是买不到粮食,说让将军自己想办法,还说,请将军务必守住定州。”
  “胡闹,让我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还能变出粮食不成!”和士开一掌击下,桌角应声而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草,如何守城!”
  “卑职出了京城,每到一处,均以朝廷名义向各方的郡守、太守要粮,但是他们都说,粮价腾升,存粮有限,自身都难以为继。”
  “粮价腾升?整个大齐的粮价都在涨?”和士开狐疑的看向副统领,怒喊,“那粮食呢?粮食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不见了?”
  “也不是,”副统领颇为无奈,“卑职打听了,南方倒不缺粮,尤其是抚州一带。”
  “既然抚州有粮,还不赶紧去要!”和士开怒其不争的吼道,随即忿忿不平道,“无知小儿!”
  “只是,”将军常常骂皇上是无知小儿,副统领咬咬牙,“抚州洪涝,而且,灾粮并非朝廷发放。”
  “不是朝廷发放,哪会是谁?”和士开心中惊讶,齐国境内,富商大有人在,但很少这么有慈悲之心的。
  “不清楚,朝廷也派人查过,也未能找出幕后之人。”
  和士开明白从灾民手中抢粮食,犹如从饿虎口中抢食物,愤恨的目光噬血扫过眼前的两个人,可一时却无应对之策。
  “将军,”统领沉思片刻,开口道,“敌军只守不攻,无非是想等我军粮草不足,可见,敌军粮草不缺。不如,夜袭周军,截取粮草。如若截取不成,也可放火烧了周军粮草,这样一来,周军撤兵也说不准!即便不撤兵,周军必会再运粮草,到时,我们也可半路截之。”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峨眉月下,难洒清辉。和士开伫立廊檐下,不见悲喜的脸与黑夜融在一起,更是神色难辨。统领和副统领夜探敌营,截取粮草,已有两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会亮了。
  “将军,”侍卫来报,“统领回来了!”
  “当真?”和士开顿觉这黯淡的月光清亮了许多,随之有点狐疑,“你确定是你们的统领。”
  “卑职亲眼看见统领的马车拖着粮食驶向城门,统领还向城楼挥手喊话,卑职确定是统领的声音。”
  “好,真是太好了,”和士开多日来阴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和士开在院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兴奋之情一览无余,不料,身后传来士卒惊恐的声音,“将军,大……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和士开喝住士卒,怒道,“什么事?”
  “周兵进城了……”
  “什么?!”轰隆一声,和士开脑袋一片空白,耳边传来低沉的号角声和擂鼓声,“怎么回事?”
  “将士们见统领和副统领回来,便速去打开城门让马车进来。马车刚进城门,车下就蹿出数名周兵,不仅如此,许多粮袋里也是周兵。将士们一边与之交战,一边去关城门……”士卒惊慌难定,“哪里知道,城门口涌出大批周兵,将士们奋力抵抗,无奈周兵太多……”
  和士开不等士卒说完,向城门口赶去,未至城门,便遇到了冷冽和梅汐。
  “师兄,这是要去那里?”梅汐嘴角噙笑,目露寒光,“出去找粮食么?”
  和士开深沉的目光掠向两人,片刻之后,轻蔑含怒,“二位不是已经帮我送来了么?!”
  “是啊,是娘娘大度,见不得百姓受苦,”梅汐鄙夷的看向和士开,轻笑出声,“娘娘几度想送来粮草,无奈你不肯打开城门。未曾想,你们夜借粮草。师兄这么做,太不厚道,不过师兄本就是这种人,也不足为奇。好在娘娘也不计较,不仅如此,还担心你们的人护送不力,所以特派我和冷冽随行,将粮草送来。”
  和士开冷哼一声,“你们该不会以为攻下定州,就能攻下大齐吧!”
  “娘娘常说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她并没有打算对大齐刀剑相向,”梅汐说道,“娘娘听说大齐境内粮价腾升,各地均出现粮荒,师兄,你说这粮食都去哪儿了?”
  和士开目光骤紧,凌乱的思绪忽然有了一点点的突口。
  “屋漏更逢连夜雨,抚州竟在此时发生洪灾,”梅汐敛起秀眉,“娘娘听闻,心急如焚。好在,不知所踪的粮食竟出现在了抚州,师兄,你说这是为什么?”
  “是元玉清?!”和士开恨道,是她,一定是她,没想到她竟有这般能力,“既有如此手段,为何还要兵攻晋阳?”
  “师兄何时也变笨了!”梅汐目光极尽嘲讽。
  和士开双眉一蹙,幡然明白。
  “定州易守难攻,若要伐齐,定州是至关重要的一役,”梅汐冷道,“定州粮草不足,朝廷没有补给,师兄即便驻军百万,也是空谈。娘娘也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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