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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星际战舰玛洛斯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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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诺用莫斯密码传达的暗信。随着信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被拼出,伊斯特和司徒文晋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通话很快被中控室一边切断。伊斯特放下的话筒马上被司徒文晋拿过,两通短促的电话过后,司徒文晋黑着脸向伊斯特确认:通往第七层甲板中控室区域的一切通道已被从内部全部切断。
  
  这伙叛军想必是在玛洛斯号救援杏坛号那天混在杏坛号的数十架运输机之内登上战舰的。经过一周的暗中准备,看来今天是他们暴起发难的日子。
  
  ***
  
  因为最亲爱的伊斯特教官突然现身,兔宝宝们得以被司徒文晋提前解散。宁馨挽过男友克莱门特的手,准备去唐人街吃一顿好的。宁馨和克莱门特可谓是全军校最不搭的情侣——娇小的宁馨比伊斯特还要矮半个头,而黑铁塔似的克莱门特却比司徒文晋还要高两寸。两人的性格就更是天差地别——宁馨火爆泼辣,而克莱门特却温吞得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虽然人人都觉得两人不配,但两人从一进军校就开始谈恋爱,到现在还是好得蜜里调油。
  
  两人挽着手就要离开嘈杂的飞行甲板,却隐隐听见有熟悉的英国口音在大声叫自己的名字。回头寻觅,正看见伊斯特教官远远地向她打手势:“有大乐子速来。”可不论是伊斯特还是站在她旁边的司徒文晋,脸色都绿得难看。宁馨二话没说就欢蹦了过去——看来这真会是个大乐子。
  
  宁馨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见司徒文晋正拔下自己的佩枪交到伊斯特手里。
  
  宁馨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把十几年前的经典款,零点四四口径,平衡性和精准度都超过现下的新货。这款枪宁馨已经踅摸了好几年,但是像这一把保养得这么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伊斯特也是识货的,拿过枪来随手将弹夹拆装几下,“这可是你的宝贝,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敢。你给我好好地回来,然后好好地把它还给我。”司徒文晋说着低头将佩枪别在伊斯特腰间。
  
  “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伊斯特趁势在司徒文晋满是胡渣的右边下颌轻啄一下,“你也小心。”说着叫上宁馨,转身离去。
  
  “司徒上尉那么臭一张脸您也亲得下去,”宁馨走在伊斯特身侧,一边嘟囔,一边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司徒文晋的脸色,
  
  “嗯果然是好一点了。我如果早晨起来的时候,没给克莱门特一个早安吻就去飞任务,克莱门特整整一天都会是那么一张脸,和司徒上尉今天的样子是一样一样的。今天早晨一见到司徒上尉我就知道,肯定是今天早晨安妮少尉没有做该做的事情,这才害得我们受池鱼之殃……”
  
  “你现在最好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一会儿该干正事的时候,要是还闭不上你的嘴,这辈子你就别想再给克莱门特早安吻了。”伊斯特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同学一起吃点心吃多了,大脑一片甜腻腻的浆糊,写不出文来,实在抱歉
今天足量补上,求抚摸
p。s。小林子也在这章里串了一个场,正在亢奋中




☆、悲观

  11月12日。
  12:40。
  七层甲板,中央控制室。
  
  洛曼诺坐在战舰导航终端前,身体僵直。凉凉的枪口死死顶着他的后心。
  
  中央控制室里死一般寂静。
  
  本来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战舰导航员安妮?珀托克在看到手持微型冲锋枪破门而入的叛军后,双眼一翻顿时昏了过去,此时委顿在地,手脚也被胶带缠了个结结实实。
  
  谢元亨,卓奉安和司徒永茂等其它中控室成员,同样被绑成了粽子,堆在屋子中央。
  
  屋子四角守着手持重械、凶神恶煞的叛军,而这次叛军突袭行动的头头儿,一个身高六尺半的黑壮汉子,正是顶着洛曼诺的那把枪的主人。
  
  诺曼诺感觉身后那把枪在后心戳了戳,接着就看到一张写有一串坐标系的纸片伸到自己鼻子下面,
  
  “小子,按照这个坐标给我执行空间跳跃。”
  
  洛曼诺抬头瞥一眼那个黑汉子,耸耸肩笑了一下,却没有接那张纸的意思。
  
  只听见那人低声爆出一句喝骂,下一刻洛曼诺就感到什么东西重重砸在自己脑袋上,凉凉硬硬的似乎是枪托。开始他只觉得一阵懵,过了几秒,才感觉到半边脑壳碎裂般的疼痛,以及血流过脸颊耳际那滑腻温热的触感。
  
  不知为何,洛曼诺的脑中却浮现起伊斯特的柔软目光。
  
  年轻的军校生们都爱伊斯特所谓“温和治愈系”的笑容,都爱不分时候场合地找她“谈心”来纾解心怀。然而每次看到伊斯特微笑聆听时的专注模样,洛曼诺心下总有隐隐的痛感,因为那双温暖的烟水晶眸子里,永远都倒映着说话人的影子,溢满了是对对方的理解与关怀,而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属于她自己的情感蕴涵其间。
  
  玛洛斯援救杏坛号那天,当菜鸟克莱门特由于操作失误而断送了伊斯特唯一一次降落机会时,在生死线上的伊斯特只是无线电里不在乎地说笑,
  
  “克莱门特,你这是要玩儿死我。”
  
  同步接收无线电的中控室成员听到这句话后,无一例外地掉了下巴,而洛曼诺却并不觉得如何意外。有很多个瞬间,他都觉得如果成天跟着她叫“梅姐姐”的那个小屁孩政宗一郎想吃的棒棒糖需要用伊斯特的命来换,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好。
  
  洛曼诺有些后悔自己适才在电话里向伊斯特示警求援。他知道她一定会出现,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以命相搏。她从来都把自己的生死当成笑话来看,但是他一点都不同意她这种狗屁不通的扭曲价值观。
  
  叛军首领的枪口这次抵上了洛曼诺的太阳穴。
  
  “你这是强人所难。我是通讯官,战舰导航我不懂。”洛曼诺一脸无辜。
  
  “别当老子是棒槌。你小子不懂就给老子现学!你小子不学,自有其他人替你学。别看你们这一大屋子的人,老子却有功夫一个一个毙,一直毙到你们自学成才为止。”
  
  洛曼诺还要拖延狡辩,却只听耳畔枪栓拉开的声音。
  
  洛曼诺下意识地闭目,却听中控室门外一声怯懦却惶急的“不要”,几人循声望去,却是一个手脚被缚的年轻女文员不知如何蹭到了中控室门外,正哀哀望着洛曼诺,碧蓝的眼睛里尽是惊惶的泪水。
  
  守在门口的叛军向自己的头头儿咧嘴抱歉一笑,走上前去就要将那女文员往别处拖。看看那挣扎哀泣的女文员,又看看盯着那女文员目光翻涌的洛曼诺,那叛军头子心下忽然一动。
  
  他上前拖过那娇小的年轻女文员,将她蓬乱的暗金色卷发向后理一理,露出她一张小小的、架牛角边眼镜的苍白桃心脸。卡住她的脖子细瞅一阵,那叛军头子向洛曼诺轻笑,
  
  “这小绵羊是你的妞儿?仔细看看倒是还有那么点味道。”说着将枪口牢牢抵住那女文员的脑袋,看着洛曼诺的目光也凶煞起来。扬起那张写着坐标系的纸片,他阴阴一笑,“怎么样,脑子灵光点了没有?”
  
  洛曼诺此时困惑纠结的神色倒不是作伪。
  
  那叛军头子却感到手里掐着的那小绵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他低头盯了她一眼,她抖得更慌,看都不敢看他,却瞪着扑簌簌流泪的大蓝眼睛看着洛曼诺被血染红的半边脸,用浓重的意大利口音嗫嚅道,
  
  “……阿莱索,你流好多血……这位……长官,求求你,让他包扎一下吧,不然他会……呜,空间跳跃很……简单的,求你们……别为难他……求你们……”
  
  “克拉拉,快闭嘴!”洛曼诺低声怒斥。
  
  那叛军头子抄起枪托又重重给了洛曼诺一下。
  
  洛曼诺倒地。那小绵羊一声惊叫,接着抑制不住地大声呜咽起来。
  
  那叛军头子却蹲□来,直直盯着那小绵羊惶然的碧蓝眼睛,
  
  “小姑娘,你说空间跳跃很简单?你会执行空间跳跃?”
  
  小绵羊嗫嚅着,侧过头就去看洛曼诺。那叛军头儿却扳住她的头,不让她同洛曼诺目光相接。
  
  洛曼诺年轻冷峻声音却仍清晰传来,“你要叛国么,克拉拉?”
  
  那叛军头儿大恼,丢下小绵羊,冲上前去,对着洛曼诺就是一阵踢打。只听那小绵羊惊声尖叫起来,慌乱之中,她浓重意大利口音的英语更是缠杂不清,“住手!住手!你放过他!我会执行空间跳跃!我会的!我会啊!快住手!……你要打死他了!”
  
  叛军头儿果然停了手,那受惊的小绵羊却仍自顾自呢喃抽噎着。他厉声让她止住哭泣,她却抽搭得更厉害,一双手颤抖得根本拿不住他递过去的那张写有坐标系的纸片。
  
  他只好耐下心来勉强安抚。一边说不会杀了她的小情人,一边说事成之后一定不会忘了她的好处,那小绵羊这才渐渐停了哽咽,在他的连哄带骗之下,鼻子一抽一抽地在仪器上操作起来。
  
  可那小绵羊显然也是个生手,操作几次不成功之后,竟慌慌张张地从壁柜里抱出了说明书,边读边学起来。叛军们虽然不耐,却觉得相信这个天真的小绵羊总胜过相信被绑着的几个老油条。整个屋子的叛军的视线都被那个慌乱地奔跑来去的身影所吸引,自然注意不到被绑成粽子堆在一起的俘虏上方,通风气口被缓缓移开,几片羽毛般轻薄的袖珍钢丝锯轻轻飘落下来。
  
  想是终于搞明白了操作流程,小绵羊脸上挂着一点欣喜的微笑,回到操纵台上信心满满地开始扳手柄揿按钮敲键盘。眼含期待地盯着她按下回车键,在玛洛斯号历尽苦辛蛰伏一周的一群叛军已经开始算计着任务完成凯旋而归后的荣光和犒赏,却不想随着回车键的按下,整个七层甲板甲板四面都传出了舱门自动打开的低沉噪声,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嘈杂猛烈的交火声,呼喊声,脚步声。
  
  耳听得守在甲板外围的同伴惊呼着外层舱门已被攻破,中控室里的叛军头儿大脑一片混乱——七层甲板舱门从内部锁住之后,是需要从内部输入战舰最高命令字符串才可能被重新打开——他忽地猛醒,看向那身侧那小绵羊,却忽见从头顶通风口的缝隙里人面一闪,接着重重砸下来一件黑黝黝的物事。他下意识地偏头去躲,却见那小绵羊抢上一步,利落地单手抄起那物事——保养精良的点四四口径经典款军佩手枪早已上膛——一枪爆头。
  
  中控室里其他叛军也惊觉过来。想要首先控制住手中的俘虏,却发现一晃神的功夫,俘虏们竟不知用了什么把戏全部挣脱了手脚上紧紧缠绕的胶带,各自在中控室凌乱的控制台指挥舰的隔断中各寻了掩体。再寻那刚刚爆了他们首领头的那小绵羊,却见她早已隐身在一台厚重的仪器之后,一边将从天花板通风口出抛下的枪械不断丢向中控室成员藏身的掩体之后,一边不时向叛军们开枪还击,枪弹到处,必有血腥伤亡。
  
  而得了武器的中控室成员们此时也一一暴起发难。第一个接到武器的是指挥官司徒永茂。司徒永茂虽已届耳顺之年,早年的枪械搏击的本事却全没撂下,加入战团之后,意大利小绵羊——奥斯卡影后梅弗儿?伊斯特——所受的压力顿减。之后谢元亨、卓奉安等人也纷纷接到伊斯特抛来的枪械,待司徒文晋率领的特种兵突击队突破外围叛军,进入中控室时,中控室成员们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局面。
  
  中控室的叛军伤亡惨重,仍在负隅顽抗的几人在看到身披重甲、手持重械突入的司徒文晋等人之后,自知大势已去,只得纷纷缴械投降。
  
  伊斯特此时早已摘下假发,露出一头干净清爽的黑亮卷发,在满头火药尘灰的众人当中显得颇不协调。这位前杏坛号指挥官从卓奉安手中接过那把点四四交还给司徒文晋,一边摘隐形眼镜,一边向打扫战场的诸人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
  
  “真抱歉,我实在忘了手动打开舱门的操作指令,这才让大家多受了这么久的罪。……幸好有说明书。”
  
  司徒永茂无奈地摇头微笑。谢元亨白了她一眼。司徒文晋自去照看因惊吓过度而脸色苍白的安妮。
  
  伊斯特心下忽觉哪里不对茬,却见在司徒文晋扶持下走来的安妮望着伊斯特身后的地上,惊呼一声,险险又欲昏倒。
  
  伊斯特忙忙回身,却只见洛曼诺斜靠在操作台边的地板上,目光涣散,侧腹部赫然一个血肉模糊的巨大弹洞,鲜血正止不住地汩汩流出。
  
  司徒文晋扬声呼唤医疗队。
  
  伊斯特慌忙抢上前去,抓起不知谁递过来的急救绷带,紧紧裹住洛曼诺的伤口,接着伸手用力压住止血。
  
  因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的通讯官忽然感到有谁在拍他的脸,略略清醒过来时,看到正在替他料理腹部伤口的伊斯特,脸上不由得挂出了一痕虚弱笑容。
  
  伊斯特也笑,“阿莱索安心,不过是个小伤口,不会有什么大事。罗斯维尔医生马上就会过来,三两下就缝好你……哦,只要你不是孕妇就好。”
  
  洛曼诺咧开嘴笑起来。虽然伊斯特一脸平和安抚的笑容,他却看见周围其他的人——司徒文晋,谢元亨,安妮——脸上都是一副要死人了的神情。
  
  虽然说着笑话让他宽心,伊斯特却感到洛曼诺的生命正从她紧压着的伤口的指间缓缓流失。他的血她止不住。
  
  虽然洛曼诺才是伤重倒地的那一个,却见他望着伊斯特的双眼,低声喃喃,
  
  “伊斯特,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伊斯特,你是我见过的要命的悲观主义者。”
  
  伊斯特抬头望着他,眼神中掩不住的震惊。
  
  洛曼诺得意地笑起来,眼神却已变得涣散,
  
  “……你最讨厌文胸丝袜高跟鞋……你上歼击机的时候一定会从左边上……你爱吃巧克力,可奶制品却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草莓味儿的……你从不从梯子底下过……可这些你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你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你根本不在乎……你不肯为自己活着,你心里只有……你觉得你的生命一钱不值,可是我不这么觉得,真的不。……伊斯特,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
  
  洛曼诺还想和她说抱歉,因为他知道,她会觉得他的死都是她的错。
  
  但是他是在是没力气睁开眼睛了。
  
  那就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结束鸟嘎
小林子得缓口气……




☆、尘梦

  11月20日。
  玛洛斯号,三十层甲板。
  治安控制中心,审讯室。
  
  凌晨02:00。
  
  尽管时值午夜,审讯室里却仍灯火通明。逼仄狭窄的仅仅十数平方公尺的空间里,却生生挤下了一张颇宽大的铁皮桌,和四把电镀折叠椅。
  
  克莱门特对面着坐着三个特别情报部的官员。他们一水儿面无表情的亚洲脸,在日光灯管下映得苍黄惨白,眼底尽是乌青的黑眼圈。
  
  一周之内,这样被半夜从被窝里揪出来“协助调查”,已经是第四次了。自从情报部门从被俘的叛军的嘴里抠出这次让合众国瞬间土崩瓦解的全球性叛乱,是首先爆发于社会矛盾最突出的西非、中亚和南美地区之后,玛洛斯号上下拥有这三个地区血统背景的成员,就都成了特情部的常客。半夜三更被“请”来“协助调查”,简直成了家常便饭。
  
  面对夜夜客客气气却不容拒绝地来十九层甲板“请”人的特情人员,脾气火爆的女友宁馨几欲发飙动粗,但每次都被好脾气的克莱门特连哄带骗地劝住了。但再这么来几次,只怕谁都拦不住她跑到指挥官司徒永茂那里去抗议吵闹。
  
  几天以来,几个特情人员翻来覆去问的问题不过是他家住何方,亲友几何,认识的人之中有没有人从事恐怖分裂活动。而他的回答也永远是家住西非尼日利亚自治领,父母早亡,弟妹两人,老家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走出村子,至今仍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放牧务农,挣扎在生死线上。
  
  在十数盏灯光的炙烤下,审讯室里出奇地热且干燥,令人烦闷气窒。克莱门特早已喝干了面前玻璃杯里的水,那几个特情人员却丝毫没有好心为他续一杯的意思。一盏超过二百瓦的白炽灯,正正悬在他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那燥热的气息让克莱门特汗流浃背。抿抿干裂出血的嘴唇,克莱门特恍惚间回到了自己那什么都缺,独独不缺日头的家乡尼日利亚,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场可怖干旱之中。
  
  那时候克莱门特的父母刚刚过世,不过十岁的自己带着两个弟妹,靠着做零工勉强度日。合众国维和部队带来的救济,他自然抢不到,但自有好心的邻里愿意接济,因此他倒乐得每日得闲的时候跑到村口,去看看那些每日坐大铁鸟来发粮食的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外乡人。
  
  大人们都说他们是坏人,是“殖民者”,是“走狗”,但小小的克莱门特却觉得无论他们的着装模样,还是行为举止,都那么新奇有趣。大人们都说外面大城市里的人,心肠都脏坏透了。克莱门特看不到他们的心肠,但是私心里觉得,如果大城市里的人的脸和手都像那个短头发的少年那么干净,模样都那么利索漂亮,那么这个大城市是很值得向往的一个地方。
  
  而且那个少年竟然会开那个威风凛凛的大铁鸟,毫不费力地就让它乖乖地起飞降落,克莱门特十分羡慕,觉得他了不起极了。
  
  克莱门特心想,如果他自己有一天有了那少年的本事,一定会每天自豪地笑到合不拢嘴。可是那少年自己,却似乎丝毫不把自己的好本事当回事。克莱门特从没见他笑过,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别的表情。即便是昨日被愤怒的村民围殴之后。
  
  那天是一个像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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