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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星际战舰玛洛斯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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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卓参谋长说得很是。”走来的正是司徒文晋。想是刚冲澡刮脸回来,司徒文晋虽然仍是眼底泛青,却容色清爽,精神甚好。
  
  卓奉安瞥了他一眼,“连你也算在内。你们一个少校,一个上尉;一个教官长,一个飞行官长,两个人老大不小了,凑在一起还和原来一样,只会惹事胡闹,没一点长进。”
  
  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默默对视一眼,各自低头看鞋尖。
  
  卓奉安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战争时期,你们各自顶的压力非比寻常。但是正如我以前和你们反复说过的,越是生死相搏的时候,就越要戒急用缓。”
  
  “是,长官。”两人老实回答。
  
  “你们长了年纪,也该长点脑子。要是凑在一起还像原来一样只会做蠢事,那就不如趁早离对方远一点……你们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们俩不是十几年前就吹了么?”
  
  “……是,长官。”
  
  今天的司徒文晋和伊斯特,早已有资本飞扬跋扈,指点风云,俾睨天下。而在昔年教官长面前,无论他们已站得多高,飞得多远,他们却仍是那两个因为卓奉安一句赞扬而雀跃,因为卓奉安一点不满而懊丧的毛头小子愣头青。
  
  卓奉安走后良久,两人方渐渐从他的强大气场里缓过劲儿来。看伊斯特仍怔怔望着卓奉安的背影,司徒文晋轻轻踢了踢她的军靴外沿,
  
  “喂,听说卓奉安还没结婚。你不是做他粉丝团团长做了好几年么,现在动手大有胜算。”
  
  伊斯特抬头望着司徒文晋。
  
  时空旅行虽然美好,但终归是要回到现实。他卓奉安早已不是当年的卓奉安,而她伊斯特也早已不是当年的伊斯特。至于司徒文晋么,她瞅瞅他略带笑谑的清朗眉眼,不耐烦地挥手,
  
  “你还是省省吧。……你不是说你飞机有点转向过度么?我刚才把配重全部重调了一遍,你看看有没有效。”
  
  司徒文晋依言跳进战机,而伊斯特走到一边,开始啃一块压缩饼干。
  




☆、暗涌

  12月12日。
  玛洛斯号,十七层甲板,医疗中心。
  
  15:30。
  
  虽然已在医疗中心休养了十数日,那天被司徒文晋和伊斯特从审讯官手里救下的战俘,仍远没有康复。一名原本强壮威武,如今却瘦削虚弱的男人,正用带南美口音的西班牙语,逻辑略带混乱地滔滔不绝着。坐在他床边的孔真,目光专注,认真聆听。
  
  那日司徒文晋和伊斯特佩枪上膛,强行把身受重伤的俘虏们从三十层甲板护送到了十七层甲板医疗中心。司徒永茂等人虽然暴怒无比,但因此事早已传遍了战舰,因此他也只好允许俘虏们在医疗中心接受救治。
  
  之后,司徒永茂勉强听从了儿子和伊斯特的建议,让高级战略分析师谢元亨的妻子、哥伦比亚大学民族学教授孔真来接管审问俘虏的工作。接着同尼亚萨号的空战爆发,战舰上下全力迎战,自然也就少有人关心这群俘虏状况如何。而孔真也得以静下心来,不紧不慢地细细进行调查询问。
  
  没人想得到,孔真这个文弱书生,由于精通阿拉伯语和西班牙语,加上熟知诸自治领当地状况,居然轻轻松松就取得了俘虏们的信任。
  
  这一日,这名来自南美的俘虏,同孔真用西班牙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合众国当地政府如何暴虐无度,受政府保护的殖民者如何欺辱当地百姓,如何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这是官逼民反,教授女士,这是官逼民反哪。”说到家乡同胞的苦痛,他双目含泪,不断喃喃。
  
  自从被尼亚萨号咬住死战开始,玛洛斯号上很多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疑问:他们为什么如此仇恨我们?我们给了那些落后的自治领那么多财政援助、优惠政策,他们为什么不但不感恩,反而恨不得我们去死?
  
  合众国旗舰玛洛斯号的成员,大多是生长于合众国最发达富庶地区的天之骄子,自然不知道被政府紧紧压制的新闻媒体,根本不敢报道各个自治领的真实状况。而多年来长期在各地做民族学调查的孔真,早看到了当地民族社会矛盾激化的程度,因此对于今天的状况毫不惊讶。
  
  听着那俘虏的喃喃,孔真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帧老照片来。
  
  那是一张在合众国维和部队官方网站上挂了将近十年的照片。照片甚为滑稽,因为它捕捉的,竟是南美草原上一群奔腾的羊驼,正在凶神恶煞地追逐一名维和部队战士的瞬间。照片里脸蛋精致漂亮的黑发女军官,正被追得丢盔弃甲。她抱着一柄微型冲锋枪一边发足狂奔,一边不断回头张望,脸上的表情,尽是对自己所处状况的不可置信。——羊驼本是无比驯顺的一种动物,谁也想不到它们居然也会有主动攻击人类的时候。那女战士疯狂奔命时那无比惊愕的样子,这是这张照片最大的笑点和卖点。
  
  维和部队官网挂出这张照片,是想要展示维和部队将士生活的欢乐瞬间。而今天玛洛斯号的状况,同那名被羊驼死命追赶的女军官,实在是没什么两样。
  
  混蛋,你自己被几百头草泥马追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点都不他妈好笑。——这是那位女军官梅弗儿?伊斯特的原话。当然,这句话是不可能和那张照片一起登在网站上的。
  
  那张照片其实是孔真照的。十年前,孔真刚刚成为民族学研究的硕士生,对南美文化特别感兴趣,正好伊斯特正在南美维和,于是到了暑假,孔真买了机票直奔南美,准备给闺蜜一个惊喜。
  
  孔真来到维和部队营地的时候正是清晨。按照地址找到钉着“M。伊斯特少尉”铭牌的门,她一边敲门,一边想象着闺蜜看到自己时的惊喜表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开门的居然是一名高大的金发男军官。他虽然只穿着睡裤,一副没睡醒的恹恹样子,可那张脸仍然英俊漂亮得让孔真足呆愣了半分钟——即便那时候孔真已和谢元亨订婚;即便那时候谢元亨尚是同司徒文晋齐名的上品型男。
  
  而更让孔真不敢相信的,是此时屋里传来的一个慵懒的伦敦音,
  
  “比尔,是哪个混蛋这么不解风情,大清早的就来扰人春梦?”
  
  只见一双细白的手从后面搂住金发军官那长着六块腹肌的腰,一个穿着蕾丝吊带裙的黑发美人,从男人的胳膊底下探出头来。——说话的,正是孔真那许久没见的闺蜜伊斯特。
  
  乍见到对方,伊斯特那双烟水晶色的眼睛,和孔真那双亮栗色的眼睛,都瞪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
  
  “阿真,这是威廉?罗斯托;比尔,这是孔真。”伊斯特终是摸摸鼻子,干巴巴地道。
  
  孔真仍然处于呆愣状态。
  
  倒是罗斯托大方伸手,“原来是孔小姐,幸会幸会。梅弗儿经常提起你。”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赧然加了句抱歉。
  
  孔真呆呆伸出手,给罗斯托握了握。罗斯托回身去找件T恤套上,而伊斯特将她让进自己凌乱的房间。孔真坐在沙发上,大脑仍然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猛料。
  
  孔真在伊斯特的驻地呆了十天。十天里,伊斯特和罗斯托两人带着她在驻地四周的风景名胜玩了个遍,但孔真所希望做的民族调查,和两人提了两次,不论是一向对孔真有求必应的伊斯特,还是温和有礼的罗斯托,却都没接口。孔真开始时还不高兴,直到有一日搭伊斯特的直升机飞跃当地闹市区,亲眼目睹了一起惨烈的自杀式爆炸之后,孔真这才明白,当地的状况,和她在纽约新闻里看到的和谐景象,完全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被困在了军营的孔真,同罗斯托抬头不见低头见,整天郁闷到死。
  
  威廉?罗斯托的工作虽然是领着一群兵痞打游击,可这家伙却能把野战军服穿得像燕尾服一样优雅。尽管孔真从一开始就决定讨厌他,但是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罗斯托因为刚从伊斯特的温柔乡里爬出来而没穿上衣之外,这个毕业于剑桥大学古典文学系的温雅金发军官,却实在是让存心找茬的孔真死活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但孔真还是决定讨厌他,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不是司徒文晋,而伊斯特和司徒文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十七岁相恋开始,伊斯特和司徒文晋两人就如橡皮糖一般日日黏糊在一起。可从西点毕业之后,一人登上星舰,一人远走西非,两人莫名其妙就分了手。对此,两个当事人都不愿多谈。听未婚夫谢元亨说司徒文晋两年多来失魂落魄,因此孔真觉得这一定是伊斯特受不了异地恋,而整出了什么折磨司徒文晋的幺蛾子。这次来南美看她,孔真也是有借机替这对恋人说和转圜的意思。可无论如何没想到,一直以来把司徒文晋放在心尖上的伊斯特,居然转身就恋上了他人。
  
  而这个威廉?罗斯托,即便是偏颇如孔真,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被他的温柔巨网网住,就算是多任性的女人,都逃脱不了乖乖爱上他这唯一活路。
  
  更何况他对伊斯特那么好。
  
  尽管司徒文晋对伊斯特也一向是宠着惯着,但两人毕竟同岁,又是同等优秀,一对年轻眷侣,相处的方式自然是携手并肩、相互依赖扶持。而长伊斯特七岁的威廉?罗斯托,对待他年轻任性的恋人,则是将她严严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没原则地娇宠溺爱。罗斯托对伊斯特过分的娇惯,有时连孔真都看不过去,对此,罗斯托只是望着在不远处聚精会神调试直升机的伊斯特,温然笑笑,
  
  “我苦苦追求她两年才得偿心愿。对她,我会尽我所能。”
  
  至今,孔真还记得他温柔语调中的坚定决绝。
  
  但那又如何?此后的十年,伊斯特数历磨难、几经生死,可不论是罗斯托还是司徒文晋,却没有一个能站在她身畔、护得她周全。
  
  结束了对战俘的调查问话,孔真走出医疗中心,正好遇到刚做完体能测评的伊斯特。见伊斯特神情愉悦,估计是医疗中心给她重返驾驶舱开了绿灯,孔真也跟着高兴。伸手揽过闺蜜的胳膊,孔真笑着撒娇,
  
  “梅,陪我去吃印度菜吧。我要无聊死了,元亨这几天忙个臭死,连一起吃个饭都没时间。”
  
  看到孔真,伊斯特本颇为高兴,可听到“印度菜”三字,她却有些犹疑,
  
  “不如我们去十九层咖啡厅吃奶酪通心粉,我请客。至于三十层甲板以下,阿真,最近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下面挺乱的。”
  
  孔真“咦”的一声,“昨天还看到宁馨那丫头下去唐人街买外卖呢,我这么大的人了,反倒混得比小丫头没出息了不成?”
  
  伊斯特略一迟疑,觉得聪明如孔真,这种事情早晚要被她知道,只得道,
  
  “因为我们无论如何甩不掉尼亚萨号,所以现在玛洛斯号流言说舰上必有内奸。而尼亚萨号是非洲血统……而且前些天劫持中控室的也多是深色皮肤……”
  
  孔真精研民族学,自然一点就透。孔真出身世家,在大都会纽约自然是无人敢加刁难,但这些年因为田野调查而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走,却没少因为自己的褐色皮肤而受到冷眼歧视。
  
  见孔真皱起眉头,知她已领会自己的意思,伊斯特也烦闷道,
  
  “这几天下层甲板出现了不少针对非裔的威胁涂鸦,尽管至今还没真出事情,但是如果战事继续这么胶着下去,人心浮躁,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虽然尼亚萨号的攻击效率已经远不如战事刚刚开始之时,但十天来高强度的运转,已经让二十层飞行甲板的飞行和后勤人员疲惫不堪,士气也一落再落。为此,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都大感担忧,却没商量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那我们就去吃通心粉吧。”孔真晃晃伊斯特的胳膊,想要将困扰闺蜜的烦恼尽数甩脱。




☆、归来

  12月14日。
  玛洛斯号。十九层甲板,飞行员住宿区。
  06:00。
  
  伊斯特抓起军靴,用小钢锉将靴底的防滑锯齿打磨得更加锋利。蹬上鞋,她将鞋带穿过最上面一对铜袢,死死绑了个双结。之后,她穿上厚厚的飞行服上衣,将内防火层的拉链拉到领口,接着一枚一枚扣上外绝缘层的搭扣。接着,她从抽屉里取出柔软密实的飞行手套,先套左手,再套右手,接着十指交叉相握,让手套与手指紧紧贴合。活动了活动手指,觉得满意了,她接着把手套和袖口的搭扣一颗颗仔细扣得严实。穿戴整齐之后,伊斯特拉开衣柜,对着柜门内侧的全身穿衣镜打量了打量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十几年如一日的蓝灰色飞行服,黑军靴黑手套,自己看着都无趣。如果像司徒文晋那样高挑有型,穿飞行制服倒是一道风景;可是自己海拔不够,穿剪裁合体的呢子军服倒还能显出腰细腿长,勉强有个样子,可是穿上厚重的飞行服,就完完全全像个麻袋。伊斯特撇着嘴,嫌恶地看了镜子里的人一眼,嘭地一声关上衣柜门,气哼哼地走出了自己的宿舍。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害得她把大好青春躯体裹在麻袋里十几年的那个混蛋,正双手插兜,斜斜靠着她宿舍对面的墙壁等她。虽然也穿着厚厚的飞行服,但他偏偏就能显出宽肩细腰长直腿,让她一看就有扑上去犯罪的冲动。老天真是不公平的混蛋。
  
  少了疲惫怠惰,多了飒爽飞扬,重新穿回飞行服的伊斯特,和司徒文晋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合。见她望着自己的眸光清澈流转,司徒文晋不由得温柔微笑,可他哪里知道伊斯特此时正一边心里絮絮怨念,一边却在脑子里把自己扒得连裤头都没给剩下。
  
  今天是伊斯特飞行实战考核的日子。虽然早已是合众国最顶尖的飞行员,但按照规定,换用另一侧肢体进行驾驶舱操作这种大事情,是一定需要重新进行一系列考核评定,方能重新回到飞行编队。之前一个月,伊斯特已通过了无数项体能测试和模拟演练;而今天,她将真正坐进歼击机驾驶舱,弹出舰外,操纵飞机完成一系列规定的任务动作,之后将飞机顺利驶回,就算大功告成,从此之后便能重新在飞行甲板上工了。
  
  虽然说得轻松,但伊斯特是天生左撇子,因此换了较为迟钝的右腿踩制动,加之手上要操作十几个操纵杆和几十个按钮,最初自然完全不能适应,头脑一片浆糊,操作起来也是手忙脚乱,全无章法。开始时候,每次司徒文晋趁休息时间去模拟操作室一边吃外卖一边看她训练,都被这个所谓金牌飞行员所整出的匪夷所思的乌龙,搞得喷饭不止。可伊斯特在学习方面从来都是又有耐心又不怕丢人,因而不过数日之后,模拟操作室的搞笑片,就变成了酣畅淋漓的热血空战大戏,而且结局总是毫无悬念的邪恶战胜正义——因为黑女巫伊斯特总是会选择墨色战机,饰演险恶毒辣的阴暗反角。
  
  因此,对于这次实战考核,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都毫不担心。
  
  工作时间里,二十层甲板总是充斥着战机频繁起落的巨大轰鸣,和机械师跑动维修的纷乱嘈杂。而清晨的飞行甲板,却少有地空旷安静。几十架战机整齐地停在停机坪,几名早班的技师,正在不紧不慢地做着维修调试。就连灯光强度,都只有平日里的一半不到。
  
  昨天刚刚击退了尼亚萨号的一波攻击,飞行甲板得到了一两天的喘息时间,因此伊斯特希望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挡,找个早晨没人的时候赶快把考核做完,早日加入飞行编队,就此摆脱吃闲饭的尴尬状态。
  
  对此,因人员短缺而忙得焦头烂额的飞行官长司徒文晋,自然没有异议。
  
  早腻烦了飞行甲板巨大噪声,伊斯特正同司徒文晋边走边享受着难得的清静;可刚转到起飞区,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震得一个激灵。抬眼望去,起飞区的宽大空场上,早已悬起了两幅顶天顶地的素白银幕,而银幕前面临时摆放的几十张折叠椅上,坐满了本应尚在宿舍睡觉的飞行员和技师。整个起飞区里,尽是浓郁的奶油爆米花的味道。见到两人,几十名飞行员和技师全体起立,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完全是参加电影首映式的疯狂粉丝,迎接大牌明星亲临的架势。
  
  伊斯特看了一眼司徒文晋。
  
  “最近飞行甲板士气太低,得抓住一切机会给他们找点刺激。”司徒文晋神色淡定。
  
  “……那你就准备踢我出来演猴戏?”伊斯特剜了他一眼。
  
  “是咱俩一起演猴戏。”司徒文晋说着指指远处。
  
  伊斯特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起飞区的尽头,并排停着两架飞机。一架通体银白,素无装饰,是伊斯特即将用来做考核的全新战机;而它旁边的一架,则喷涂着一条红口白牙、凶残嗜血的虎鲨,正是司徒文晋的战机。
  
  而两架银幕上所投影的,正分别是两架战机的机载实况。
  
  “怎么,堂堂官长大人居然肯屈尊给我飞侧翼?”伊斯特挑眉。
  
  司徒文晋拍拍胸口,点头道,“花样随你挑,我司徒文晋奉陪到底。”
  
  伊斯特没说话,只是侧头瞅着他,唇边带点古怪弧度。
  
  “……淫者见淫。” 读出伊斯特调侃目光中的意涵,司徒文晋面无表情,转眼望向别处。
  
  在欢呼声中,两人并肩走向亢奋的观众。人群正前方,宁馨捧着一桶几乎比她自己还大的爆米花,吃力地从纸筒后面探出头,冲两人咧嘴笑起来。
  
  司徒文晋和伊斯特受奶油香味诱惑,伸出手各抓了一把爆米花往嘴里抛。伊斯特手小,尽管用尽全力,也不过抓了区区几粒;而司徒文晋,却轻轻松松就把冒尖的一桶爆米花生生掏出个大洞。宁馨一边哀怨地看着司徒文晋的魔爪,一边把爆米花往身后藏,
  
  “呜少了这么多,克莱门特会吃不饱的……”
  
  向四周望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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