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韶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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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外，听到了南栀的声音。。。。。。即便很微弱，但他还是能很敏锐的感觉到——她在哭！
顾少臻一下子慌了神，收回了手。
如果依照原来，他现在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踢开门冲进去，可是现在，他听完了南栀说的那些话之后，南栀准是在里面生他的气。
9 四人聚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在门外，静观其变。就算南栀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个样子，这一切，都好突然。爹，娘。。。。。。为什么你们要丢下我就走了。。。。。。为什么只是一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变得那么快。。。。。。”
南栀终究还是太小了，再加上她从小生长环境不同，在她看来，这样突然的巨变，对她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因为环境的因素，也从而造成了她一心向往自由的心态，今天知道了顾少臻派人去跟着她，心里再是承受不了打击，一下子闷了气跑上来。
她还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丫头啊。。。。。。
顾少臻依旧站在外面，隔着一扇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许久，屋里的人儿停止了流泪，顾少臻才敢轻声开门，慢慢地走到床前，小心地将她的外套褪去，鞋子脱下。。。。。。
顾少臻咽了一口气，好在南栀身上穿的是件长袖，还算是保守，要不然。。。。。。
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顾少臻摇了摇头，把南栀的被子盖上之后，又轻声离去。
就好像自己并没有来过一样。
顾少臻随后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下天色，已然落幕。他拿起书桌前的电话，用手指拨弄了几下，随即站在等待。
“喂。。。。。。我是顾少臻。”
对方嗯了一声，道：“二爷，有何指示？”
“晚上红玫瑰，老地方，到时候轻言和锦年都会来。”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答应了下来。
顾少臻重新换上了一件黑色大衣，习惯性地带上手套，走到楼下时，侧着脸对着厨房内的张嫂吩咐道：“晚上照顾着点南栀姑娘，我出去一趟。”
“好的，少主。”张嫂目送着顾少臻离去后，继续忙着厨房里的事物了。楼上的南栀早已睡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红玫瑰内。
不夜城的A城繁华依旧，每天这样灯红酒绿在常住在此的人们眼中早已变成了日常。
顾少臻迈进红玫瑰，轻车熟路地朝着那特定的包厢走去，等他到达的时候，陆轻言他们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二爷。”风络最先站立起来，对着顾少臻点头示意。
“行了，今天没有外人，随意点。”顾少臻脱去身上的外套，搭在后面的衣架上，然后坐了下去。
“顾二爷，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来请我们几个吃饭了？难得啊难得。。。。。。”陆锦年拿着酒杯，轻笑着说道。
顾少臻也给自己倒了酒，四人相互碰了碰杯子。
“哥，如果不是二爷今天受了情伤，他怎么可能会过来请我们啊？是吧？”轻言给陆锦年使了个眼色。
“咳咳。。。。。。”一旁的风络不自觉地发出了点声音，陆轻言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
可是陆轻言一见到风络发出了意见，就立马闭嘴不说话了，安静得可怕。
顾少臻不过淡淡地扫了一眼，开口道：“今天叫你们过来。。。。。。自然是有正事要谈。”
一听到“正事”，面前三人不禁把背都挺直了。
“老四，都把消息放出去了吗？”顾少臻把目光转向陆轻言，询问着。
轻言点头：“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老巢的人都会知道消息了。”
顾少臻听完，嘴角边浮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络，你那里如何？”
“韩子旭那晚离去之后，便和如媚一起去了他的洋楼里面。。。。。。一晚上。”风络说完，心里准是在笑的。
如媚是百乐门其中的一个舞女，也就是当时南栀看到韩子旭怀中抱的那个女人。
一男一女在洋楼里一晚上，能干些什么呢？自然是对外面的消息不清不楚了。
又是因为在他自己的洋楼里面，并没有回去，所以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在给他没有在帮里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二爷，帮还是不帮？”久久不语的陆锦年说话了。
毕竟这韩子旭不是别人，说得近一些那是帮里的老三，说得远一些。。。。。。就是顾二爷的仇人。
至于陆锦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得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妹妹。
“暂时别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见机行事。”顾少臻看了一眼手表，又道，“现在就当我们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一样，不动声色地回去。他们一定会认为，老六的死对韩子旭来说最为有利。”
“然后再杀他个措手不及，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二爷，您这本事可越来越见长了。”陆锦年夸着，脚下突然一疼，见到轻言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又马上闭了嘴。
“你说的不错，可是要让他们不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你会怎么做？”顾少臻反问着陆锦年。
陆锦年一时半会没个答复，反倒是风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们可以用一个办法避免这种问题出现。。。。。。就是在他们快要确认是韩子旭的时候，我们把韩子旭不在场的证据抛出去，然后让老大去想想，什么叫做贼喊捉贼。”
“你真是越来越了解那老头儿的个性了。”陆锦年讥讽地笑着，“不过，我看他好像活不了多久了。”
“正是活不了多久，才要赶紧把底下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处理掉了。”风络淡淡地开口。
顾少臻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突然看向陆轻言：“老四，你认为呢？”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跟着你。。。。。。还有，因为是现在，我才想跟你多说一句。。。。。。”陆轻言的目光扫过风络，道，“在做任何事之前，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嗯。”顾少臻低着头，拿起酒杯又是一饮。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顾少臻抬眸，只见风络说道：“二爷，别喝了。”
顾少臻淡淡地看着地上已经倒了两瓶的空酒瓶，便收回了手。刚刚在听他们说的时候，自己也没少喝。
但是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喝了那么多，还不是因为还躺在家里的那位小女人。如果刚刚不是风络阻止，今天怕是会醉了吧。
“二爷，为什么不趁早解决了呢？省的留下这心头之患，还指不定哪天又冒出什么事来。”陆锦年闲着麻烦，提议道。
“陆锦年，你不懂别在这瞎掺和了行吗？好好当你的花花公子去吧！”陆轻言拍桌而起。
“你。。。。。。你胆子肥了，敢这么跟你哥说话了？！”
“陆锦年，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流着一半陆家的血，你以为爹会一直把你留在陆家吗！如果你不在，我娘也不会死，那个小三也不会这样嫁进我们陆家来！”轻言说着的时候，眼底满是这不住的悲伤。
陆锦年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戳到了一样，喉咙里带着些许嘶哑，怒叫道：“陆轻言，你给我住口！”
“陆锦年，你特么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混蛋！”
眼看着这场面瞬间失控了起来，顾少臻双眉一皱，抓着陆轻言，让她冷静下来。
陆轻言这辈子最大的伤痛，无疑就是七年前，陆老爷突然从外面接了一个私生子和现在的陆姨娘回来，陆姨娘向来狠毒，做了不少陷害陆夫人的事情，加上陆锦年是陆家唯一的男人，陆老爷愈是偏心了。
那一年，他们逼死了陆夫人，只因为，陆夫人受不了他们每天对她的侮辱，到了后面，甚至是威胁。。。。。。
最终的下场，就是陆夫人上吊，死后留下的遗书还被陆老爷拿走了，并没有给陆轻言看一眼。
于是，正直叛逆时期的陆轻言离家出走，去了青帮里。算是她运气好，到了门口的时候遇到了顾少臻和风络，然后在她的再三恳求下，顾少臻才答应让风络教她一点武功。
没想到的是，陆轻言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风络，再也没有别意。
她没有想到，当风络得知这个想法之后，便处处躲着她。再后来，她回到了陆家，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后，选择了出国留洋。
去了三年，现在回到上海又是两年，她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更何况。。。。。。这个地方，还有她爱的人。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陆轻言对仇恨渐渐淡忘了许多，可是每次她看着陆锦年的做法不顺眼的时候，就会莫名的悲伤起来。
她就还像一个孩子一样，心情总会随着周围的环境，人物而变化。好在她这些年来练就了一个乐观一点的性格，若不然怕是会成了第二个林黛玉了。
“陆轻言，他已经走了，你是不是应该收回你的眼泪？”风络站在一旁，淡淡地开口道。
陆轻言直到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才紧张地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蹲在墙角边，带着些蜷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无助。
10 意真切
“风络。。。。。。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陆轻言生怕风络又误会了她，哽咽地开口道。
风络没有蹲下身子去安慰轻言，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去看看锦年。”
“风络！”你不要走。。。。。。
后面那句话，轻言始终不敢开口。
她害怕，如果自己一旦开口，他们之间，很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然而此时，陆轻言面前多了一块手绢。。。。。。
“二爷。。。。。。”轻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伸手去接过，而是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抹自己的脸蛋，有些慌张地说，“还是不要这样的好。。。。。。我没事。。。。。。别让栀栀误会了什么。。。。。。”
“看起来，你们相处了一天下来，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顾少臻冷冷地问。
陆轻言想要点头，可是一想到他们回去的时候顾少臻发火的样子，又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那她的事情，你少管。”
“二爷，我和她是朋友。。。。。。”
“朋友？”顾少臻反问了一句，又轻蔑地笑了笑，“朋友这两个字，根本算不上什么吧。。。。。。”
陆轻言马上闭了嘴，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何尝不知道，顾少臻曾经被那个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时候，是多么的心死。
那一年，年少时的她在码头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不一样之处。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把他记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面陆轻言去找青帮的时候，才跟了他。
听风络说，顾少臻刚到上海的时候，没少吃过苦。只是现在，他所吃的苦，全部换成了全上海滩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即便是这样，在顾少臻的心中，依旧存着一个人儿，那就是季南栀。
那段时间里，他不敢回到杭州去找她，因为他怕，那时候的他配不上季家的大小姐。
可是现在，角色反转，那个年少时候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是上海滩人人惧怕的顾二爷；而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深闺小姐，却变成了复仇的落魄千金。
他依旧爱着她，可是她呢？甚至连他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
“二爷。。。。。。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陆轻言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除了眼角边有些红肿，其余的看不出什么怪异之处。
顾少臻也从座位上站起，离开了百乐门。
…
“少主。。。。。。不好了，南栀姑娘一直在房间里说着要离开，我们也不敢阻拦，怕是伤了她。。。。。。所以。。。。。。”顾少臻一回来，就听到张嫂浑身哆嗦着说道。
“她人在哪里？”听完这个消息，顾少臻又开始有些怒意。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让他省点心？
“南栀姑娘在要出去的时候被我们拦下来了。。。。。。现在还在房里生气呢。。。。。。少主，您去劝劝吧。。。。。。”
顾少臻并没有回话，随意把衣服丢在了沙发上，走上楼梯。
季南栀果然是在房里，床上的被单是乱的，可以看出那是她刚刚醒来不久。南栀正坐在床边，背对着顾少臻。
“我不想吃东西，也别劝我了。等顾少臻回来，你们帮我跟他说我要走就行了。”
顾少臻停下脚步，不过没有说话。
南栀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要是觉得交不了差，就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吧。”
还真是为人着想？顾少臻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朝着南栀不动声色地走了几步。
“我说过了。。。。。。你出去吧。。。。。。我。。。。。。唔。。。。。。”南栀正想着让进来的侍女出去，可没想到那个男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脑袋，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顾。。。。。。顾少臻。。。。。。你给我起来啊。。。。。。”南栀用手胡乱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可这样，越是让顾少臻发了疯似得吻着她。
南栀有了些许怒意，开始咬着他的嘴唇。顾少臻果然是停了一会儿，然后更是放肆地亲吻着，到了后面，几乎可以算是撕咬。
“顾。。。。。。你。。。。。。你喝酒了。。。。。。。放开我。。。。。。”南栀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他的，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顾少臻才松开了她。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喘息起来。
“你还知道我喝酒了。。。。。。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南栀瞟了他一眼，噘着嘴不说话。
“以后别乱跑了。。。。。。我劝你也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你疯子！”南栀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好像很嫌弃一样，然后红着脸躲到了被子里面。
顾少臻淡然地扯开被子，然后说道：“我就是疯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对你。。。。。。念念不忘。”
“你在说什么啊！出去！”南栀用脚蹬着被子，想要把顾少臻给踢开。
“这是我家，我什么要出去？”
“你昨天不是跟我签了合同吗！那这里就是我暂住的地方。。。。。。你，你出去！”南栀嘟着嘴，顾少臻倒是觉得好笑了起来。
南栀看着他那微妙的笑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只见顾少臻笑了，在她耳边说道：“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女人啊。。。。。。”
“顾少臻！你混蛋，你疯子！”
“嗯，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不混蛋一次，怎么对得起你给我冠的名？”
“。。。。。。”
“怎么，不骂了？”
南栀转身，拉过被子，然后闭上眼睛，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睡觉。
本来以为这样顾少臻就会离开了，谁知，顾少臻从她怀里扯了些被子，然后换上睡衣，在她旁边睡下。
南栀全身一僵，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睡吧。晚安。”
一夜无梦。
顾少臻醒来的时候，南栀还在睡着，只不过。。。。。。这丫头睡相太不好了，也不知道晚上说了什么梦话，把自己当成什么来着就抱了起来。
当然，对于南栀姑娘的这个做法，顾二爷还是非常开心的。
因为只有在睡梦中的时候，往往人才是最真实的。
如果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能像今天这样，两个人都平安无事，然后他能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一句早安。
他知道，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已经是少有的可贵了。
顾少臻换好了衣服，打开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端着盘子的下人。
“顾少。。。。。。我是来给南栀姑娘送早点的。昨天张嫂交代过了，以后南栀姑娘的早点都送上来。”梓裳低着头，恭敬地说着。
顾少臻简单地看过去，早点还算是丰富，于是他接过梓裳手中的盘子，说道：“我拿进去就好。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梓裳点头，转身离去。心里却想着，原来顾少对南栀姑娘这样好。
“季南栀，起来吃饭。”顾少臻直接掀开被子，南栀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之后，才朦胧地睁开眼睛。
一看眼前的男人是顾少臻，立马下了床，动作比什么都快。
“把这些吃了。”顾少臻指着那个盘子，没想到南栀的速度比他还快，已经把东西端到桌上，然后跑进去洗漱了一番。
两人在吃东西的时候，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我吃饱了。。。。。。就先出去工作了。”南栀随后换上了衣服，再看了一眼顾少臻，匆忙离开。
即使这样的温馨真的很短暂，但已经足矣。
“南栀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梓裳见到她从楼上下来，说了一句。
“嗯，我找了一个工作，今天第一天去，不想迟到了。”南栀对着她笑了笑，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梓裳的。昨天她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都是她给收拾的。
而且梓裳的性子不像轻言，大大咧咧的，反倒有一种婉约的美感。
“南栀姑娘，你快去吧。”梓裳看着南栀脸上的笑意，便知道她已经不在意昨晚上的事情了。
有着这样的结果，梓裳还是觉得南栀是幸福的。
南栀来到咖啡厅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陆轻言。两人在路上随意聊了几句，也就到了店里。
今天是南栀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自然是比以往更加认真的对待。做的东西自然都是不敢马虎的。
由于工作的地点一般都是在厨房里，很少见到外面的客人，外面的事情都是由轻言来打理的，也就是说南栀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了。
她看了一下店里原来有的东西，自己做了几个，得到周围人的认可之后，才放心地做了起来。
南栀对自己第一天的制作很满意，来这里吃过的不少人也说店里变了口味，更好了。
11 论对策
对此，南栀也受到了不少的好评，同时还把不少地方的生意都渐渐拉了过来，陆轻言对南栀更是喜欢了。
有人喜了，自然就是有人忧了。一直和陆轻言他们咖啡厅竞争的左美茶餐厅，现在似乎开始试图用低折扣来招揽客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