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韶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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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了，自然就是有人忧了。一直和陆轻言他们咖啡厅竞争的左美茶餐厅，现在似乎开始试图用低折扣来招揽客人了。
虽然说，这样的办法确实能吸引客人，不过自己需要的成本也是相当高的。
且不说那一个月的店租要多少大洋，光是那些制作的材料，也禁不起他们那么多天低折扣的。
不过南栀还听说了，左美茶餐厅的老板是一个洋人，但是至于是什么样的洋人，那就无从得知了。
南栀并不是特别关心这个，在她看来，只要把东西都做好了，才有揽客的资本。不过今天下午的时候，陆轻言倒是急着寻过来了。
“栀栀，有空吗？”陆轻言趴在厨房的窗口那里，突然间差点把南栀给吓死。
“怎么了，大小姐？今天是想来偷吃呢还是来突击检查啊？”南栀打趣着。
陆轻言也算是一个合格的老板了，她很注重自家产品的质量还有员工。她能保证的是，只要自家的店面不倒闭，就能给他们员工一顿饭吃。
不过，陆轻言还是改不了那个贪吃的嘴，特别是南栀过来了以后，三天两头的往厨房跑。
“栀栀，你就别笑我了。有你在这里，我的嘴只会更馋！”随后，又拿了一块蛋糕往嘴里送去。
南栀也是笑了笑，道：“轻言，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陆轻言吃的速度也变得慢了一些，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这才来我这几天，就变得聪明了啊？走，我们去里面谈。”轻言拍了拍手上的蛋糕屑，跟厨师长说了下，便拉着南栀走了出去。
“轻言。。。。。。是关于左美的事情吗？”南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有些不安地问道。
陆轻言没有否认，点了头。随后她拿出了一份类似财务的统计单，递给南栀。
南栀其实是看不懂的，不过看着那些进出入的账目，却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每次进的比卖出去的要多？为什么不少近一些呢？”
陆轻言笑了，指了指封面页。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左美茶餐厅的账目单。
“轻言，你这是怎么弄到的？”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不外传才是。
“果然是来A城的时间太少了，不懂。”陆轻言白了她一眼，然后解释道，“左美是外国人开的茶餐厅，其中最特殊的就是他们国家的食物。但是中国人还没有开放到吃生的东西，所以他们的业绩只能靠其他方面来弥补。
比如洋人常喝的咖啡，红茶，还有慕斯，布丁等等。他们总是把店面装修的很华丽，但是真正做到美味的食物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有他们的业绩单，是因为他们所谓承诺出的安全保障，向各界全部公开他们的进货原材料，从而压低折扣还能招揽客人。”
南栀思考了一会儿，也是了解到了。
“左美。。。。。。是不是一个有后台的餐厅？”
“栀栀，你很聪明。”陆轻言看了一眼门外，确定安全之后，才小声道，“他们的后台，便是他们驻A城的军队。”
即使是有一点心理准备，可以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南栀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
军队是什么？那可是分分钟就可以要人命的东西。南栀突然觉得，自家的餐厅和左美根本没得比了。
“所以说，现在那些人多么的现实，放弃那些美味，而且享受没用的环境，去攀爬权势。”陆轻言说的时候，满是看不起那些人。
可是南栀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陆轻言从小养尊处优地生活着，什么钱啊权啊对于她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呢？
不过南栀并没有把话说出口，陆轻言的性子是什么样的，这么多天接触下来她也清楚。
“好了轻言，少说几句。。。。。。万一隔墙有耳。”
“嗯。。。。。。栀栀，我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对策的。我们陆氏底下的咖啡厅，怎么能输给左美呢？”轻言眼底满是收不住的自信，除了有一个会做糕点的南栀，更有多年来的名声在这里。
南栀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她本就不应该掺和的。可是现在，轻言是她在上海少有的好友，她还怎么能做到撒手不管呢？
“你想怎么做？”南栀最先开口问着。
轻言似乎并没有想到南栀会说得那么快，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的想法就是。。。。。。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钱，我们也能像左美一样，再加上我们有你这么个大糕点师，还怕什么呢？”
“那钱。。。。。。”
“钱的事情我可以搞定，可是最主要的就是你不能被别人家挖去了！”
搞了半天，原来只为了说这一句话？
南栀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陆轻言到底在想什么了。。。。。。
“哎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陆轻言拍了拍南栀的手，有些不满地说着。
南栀急忙点头，还把她刚刚的话都复述了一遍，以示自己的清白！
陆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始终还是没敢把最重要的事情说出口来。
南栀毕竟刚到上海，说久不久的，一来到这里就被顾少臻保护起来，当然不知道上海有多险恶。
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到底是好还是坏。。。。。。
轻言让南栀继续做事了之后，脸上有多了几分憔悴。根本没有了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
明争暗斗，许是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
黑夜笼罩大地，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四处。
南栀提着一盒今天剩下来的莲花糕走回名苑，店里规定了每天售出的食品都要保证新鲜，所有剩下来的不多也就是他们几个人分了。
打开门，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客厅中，南栀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顾少臻没有在家里。
南栀来到厨房里，张嫂如往常一样，这个点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南栀悄悄地走到张嫂后面，用手轻轻一拍——
“张嫂！”
张嫂有些惊讶地转身，见着来人是南栀之后，才笑着说道：“原来是南栀姑娘，我说怎么好端端的厨房里会出现另一个人呢。”
听到张嫂这么一说，南栀嘴角微微上扬，道：“张嫂，你真是打趣了。你瞧，这是什么？”
南栀把带回来的那一盒桃花糕拿了出来，放在厨房的桌上。
“呀，这可不是桃花糕吗？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啊。”张嫂突然问起，“南栀姑娘，您是去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这个东西，要说是买的，那也是只有陆氏那里有卖了。”南栀如实地告诉张嫂。
“可不是，南栀姑娘您就是在陆氏那里工作的。”
南栀点头，把桃花糕打开来，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
“张嫂，您要是不嫌弃，就吃一块吧？”南栀把盒子往张嫂那里推了一点儿。
张嫂也没有客气，笑着就拿起一块吃。
“南栀姑娘，这桃花糕好吃是好吃，为什么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呢。。。。。。”
南栀虽然表面上摇头了，但心里知道，自己制作的桃花糕，总是和爹做的差了一点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是哪欠缺了。。。。。。
“少主可真是好福气，能有你这么个会做饭的丫头在身边。。。。。。”
南栀的脸有些红了，急忙叫道：“张嫂，您说什么呢。。。。。。”
“哈哈。。。。。。南栀姑娘，我就不跟你开玩笑了，少主真的是很在意你啊。”
听到这话，南栀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也拿起盒内的一块桃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吃了起来。
毕竟差了点什么，以至于南栀总是觉得，家，离自己格外的遥远。。。。。。
别说是现在记不起来了，就连一点能拥有曾经的记忆的东西，现在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对了，南栀姑娘，今晚少主说他不回来了，让您不用等他了。”张嫂想起来了，赶紧把顾少臻吩咐的话告诉南栀一声。
“谁要等他了。。。。。。”南栀喃喃着，又抓了一块桃花糕，“张嫂，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慢慢吃啊，吃不完分给梓裳他们也是可以的。”
“好的，南栀姑娘先去休息吧。”张嫂越是这样笑脸盈盈地看着南栀，南栀越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于是乎，南栀低着头一路小跑回了房间里面，直到关上了门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在她的潜意识里面，顾少臻总是给她一种可怕的感觉，让她根本就不敢去接近他。
可好笑的是，她每天都居住在他的屋檐下。。。。。。
或许，这就是一瞬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懂得什么叫做没有好好珍惜。
南栀用手摸着脖子上的吊坠，这个东西，怕是最后一件与家有关的物件了吧？
12 贼捉贼
我一定会找到纵火的凶手，然后亲手把他千刀万剐。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需要把自己变强。。。。。。
南栀沉沉地闭上眼，既然是自己下的决定，那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殊不知，这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们竟会达成这么一个心照不宣的决定。
然而，在南栀准备躺下的时候，窗外飘过了几个黑影。。。。。。
。。。。。。
其实从南栀离开店里，陆轻言便也是匆忙离开，只是她去的地方是帮会里面。
白月给了她一个消息，说是老大要把韩子旭作为杀害老六的凶手处理了。
她第一反映就是，顾少臻难道不知道南栀和韩子旭的事情？竟是到现在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而且她从白月的语气和神色中，也是捉捕不到一点信息。
如若让老大真的处理掉韩子旭，老五的存在只会让顾少臻的地位更受威胁。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顾少臻的想法了。
“老大。”陆轻言对着主位上的男子点了头，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把你们全都叫来吗？”老大开口了，那低沉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都对他敬畏。
见底下没有人开口，老大便继续说了：“有些人，总是不把帮规当一回事！在里面，自相残杀，起内讧！”
坐在下面的三人各个都心知肚明，可是现在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来人，把老三带上来！”老大把头侧了过去，明显就是不愿意见到他。
很快，韩子旭便是被两个黑衣人压了上来。
“老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呵。。。。。。”韩子旭冷笑一声，“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你们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可以给我定罪，我再争辩又有什么用？”
老大听到这话，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陆轻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顾少臻用眼神制止住了。
这个时候说话，无疑就是找死。
“如果你能证明那时候你并不在场，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老大似乎把要求放得宽了些。
也是，如果可以，谁愿意让一个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去死？
“那天晚上？就算我说了，老大你会信？”韩子旭满脸的不可置信，又觉得有点好笑。
老大果然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答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考虑。”
“老大，如果你这句话早一点说，也许我也会考虑一下我要把她留下来，带到这里当人证。”韩子旭摇了摇头，“迟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老大的开口，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今天，怕是有好戏看了。
老大本就有些偏向韩子旭，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最紧张的人，无疑就是老五了。
“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舞女罢了。。。。。。那天晚上，我一时贪恋了她的容貌，就。。。。。。把她带回了家，可没想到，老六竟是在那天晚上就死了。”他的话，再加上那个表情，叫人不信都难。
老大听完这话，顿了一会儿，“若是能把她找来，也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这话谁不会说，可是谁又能把那个舞女给找来？不知道又得惹出多少麻烦。
老五见到韩子旭没了下文，嘴角边不禁意勾了一个弧度。顾少臻有意无意地朝着他那里看着，而老大见到顾少臻的时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看见了老五那不禁意间的举动。
老大心里顿时就有了底。
“帮主，老三找不到那个舞女，并不意味着我们找不到。”
顾少臻给秦风使了个眼色，秦风便和另一个黑衣人带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
“。。。。。。如媚？”韩子旭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对了，那天晚上，可不就是南栀找上他的时候吗？
如媚并没有回答韩子旭的话，看起来好像是被这阵势给吓傻了。
“你就是那天晚上和老三在一起的女人？”老大皱起双眉，问着如媚。
“是。。。。。。是。。。。。。”如媚感觉全身都哆嗦了，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混账玩意！”老大拍桌而起，指着坐在下面的老五，怒吼道，“就知道给自家兄弟挑拨离间，原来你才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
老五干脆也站了起来，不怒反笑，说道：“老大，您怎么就不听我的解释呢？”
他还特地强调了“我”字，如果这时候老大不听老五的话，那岂不就被说是他有意偏心？
“你说。”
“来人，把她带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看向了门口，只见几个黑衣人架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而那个女子――从远处看，正是南栀！
顾少臻再也坐不住，看到那个脸色发白的女子。。。。。。。老五简直就是在往枪口上撞！
陆轻言一看不对劲，先一步说道：“老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把我店里的员工给绑来了呢？”
“你店里的员工？”老五盯着轻言好一会儿，猖狂地笑起来，“你店里的员工，会住在顾少臻他家？”
“怎么回事！”老大走了下来，看着差不多已经虚脱的南栀，又看了几个人的脸色，猜也能猜个一半。
“老大，那晚上就是顾少臻指使这个女人，去装作韩子旭的未婚妻，然后把他们的计划传出去的！”
这么听起来，不就是说老六是韩子旭和顾少臻联合起来杀害的？
“呵。。。。。。”南栀突然冷笑了起来，“这位先生，我只是名苑里下人的亲戚，顾少看我可怜让我和他们一起住下，然后陆小姐让我去陆氏的后厨工作，难道这也有错了？”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那天晚上去红玫瑰的事实？”老五咄咄逼人，好像不从南栀嘴里说出什么，就不罢休一样。
“红玫瑰？你是说那个歌舞厅啊。。。。。。”南栀抬着头，好似在回忆着，“我还以为什么呢，不就是看到了旧情人在私会舞女么？我都已经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管的挺宽。”
“你。。。。。。”老五被气得一时接不下话，本来好好的一个把柄，被南栀这样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好像真的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已。
“还有。。。。。。我都这样了，就算是陪葬，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是对你就不一样了。。。。。。”南栀接下来的句句都穿透着他的心，好像她什么都已经知道，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个女人，一日不除，迟早就是个祸患！
“老五，放开她。”陆轻言已经举起枪，对准了老五的脑袋。
不仅是为了南栀，更是为了顾少臻。如果今日老五不死，今后的所有事情，都会变得十分棘手。
更何况，不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个叫做季南栀的女人，就是顾少臻的底线，也不能让南栀陷入更大的危险中去。。。。。。
老五随即大笑了起来：“陆轻言，你他吗能打的过我？”
“那你就试试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那赤手空拳地跑过来快。”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嘭”的一声，顾少臻开枪了。
他打死的不是老五，也不是别人，正是被人带着的南栀！！
“你疯了？！”陆轻言差点没有喊出来。
“她不是南栀。”顾少臻淡淡地开口。
陆轻言听闻，快速跑到尸体前，检查了一番。
果然。。。。。。这个女人手上的玉镯，是仿造的。
顾少臻不愧是顾少臻，下手狠的让人捉摸不定。
“把老五拿下！”老大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都把老五团团围住。
要看这场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算，老五看着老大，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今天，本就是他们要来算计自己的。。。。。。
既然如此，何不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女人是假的又如何？真的。。。。。。也在我手里！我就不信，你们会不顾她的死活！哈哈哈哈。。。。。。”
顾少臻慢慢握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发怒一样。。。。。。
“她在哪？”顾少臻慢慢走到老五面前，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开口问道。
“不是说一个女人而已，对于顾少都没有关系吗？”
“我问你她在哪！”
听着老五这么不怕死的说着，陆轻言也是没再说什么。
顾少臻是真的怒了，如果说他对任何人都有一个底线，那他的底线就是季南栀。
别人动他可以，但是动了南栀，就是不行。
老五愣愣地看着顾少臻，硬是没有开口。
果然。。。。。。果然，老五现在这副摸样，明显就是想要和青帮鱼死网破一番。
他不就是看中了老大不愿意自相残杀的弱点吗？现在，他就是要趁着老大还有这个弱点，然后把青帮从他的手中抢过来。
“老二。。。。。。至于老五，你自己解决了吧。”老大无奈得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作孽啊。。。。。。”
13 做噩梦
陆轻言眉头紧蹙地看着韩子旭，又看了一眼顾少臻：“你打算怎么办？”
“你先去门外找到南栀，直接送她出去，不要让她进来。”顾少臻冷言冷语，目光再次转向老五——
“你，早就该下地狱了。”
枪声再次响起，大厅内转眼间就少了两个活人。
“把他埋了吧，离老六远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