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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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握在手中长达数米的柔软肠管,海因里希站起身子,凑近已经惨叫得失去本音,奄奄一息的老妇人耳畔,用轻微柔和的声音喃喃:“我会杀光卡拉撒微森家族的每一个人。你的儿子、孙子、兄弟至于那些女人如果把她们送给北部矿山中的奴隶暴民,肯定能够享受到被上万人轮流干上几次的优厚待遇。放心吧你暂时还不会死,艾拉布劳克家族的私库当中,还存有几支价格昂贵的强效维持药剂。你会被挂在这里,好好看着那些亲戚被我一个一个活活玩死。嘿嘿嘿嘿就像你把我的家人脑袋全部砍下做成标本一样,他们也会享受到相同的,甚至更加有趣的游戏”
突入艾拉布劳克城堡的过程毫无悬念。这座被家族联盟武装占据的城市,在不到半小时内就彻底陷入混乱。普通进化人根本不可能与强大的寄生士抗衡。虽然守城军队数量多达四千,可是对于不打阵地战,而是单纯以速度靠近,专门猎杀指挥官以及家族首脑。同时,在海因里希要求下保持中立甚至当场哗变士兵们的驱使下,已经被卡拉撒微森家族降伏的旧艾拉布劳克家族私军,也开始掉转枪口,轰杀着一个个曾是自己战友的对手。
连同林翔在内,攻入艾拉布劳克城堡的突击人员,只有四十二名星级不等的寄生士。与多达上万名家族联盟士兵相比,其数量微弱得可以不计。但,他们拥有普通人无法匹敌的质量。
“那帮混蛋总共有一百一十七个。除了正、副队长,以及六名衔级相对较高的军官,其余的,都是四级左右的进化变异人。他们装备精良,带队的寄生士拥有高达七星左右的实力。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冷血残忍的疯子,除了海因里希少爷,艾拉布劳克家族其余的成员被全部杀光。佛烈尔家族也不例外,从族长到刚刚出生的婴儿,几乎都被他们砍掉脑袋挂在城墙顶上。骷髅骑士团一定是疯了,我们从不违逆他们的命令,日常供应的物资数量也从来没有短缺。他们居然会让卡拉撒微森和克雷默多两个家族成为联盟新的统治者,从而用来取代艾拉布劳克与佛烈尔的位置。这帮天杀的咋种,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会在联盟境内引起混乱,死更多的人吗?或者这就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破旧黑色制服,管家装束的老人。他靠坐在一堵表面布满弹孔的砖墙背后,抬起手中的突击步枪,瞄准正面走廊尽头那扇通往艾拉布劳克城堡会议大厅的厚重木门。沾有点点血迹,同时密布着花白胡须的嘴唇微动着。与其说是在介绍情况,更像是在用最恶毒的语言拼命诅咒。
很少有人在必死危局面前,仍然能够保持着对曾经主人的绝对忠诚。尤其是像老人这种连整个效力家族几乎全被杀光的特殊个例,更是少之又少。
林翔神色凝重地望着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没有对老人的话发表任何意见,更没有刻意更正对方话语当中对于骷髅骑士团与“救赎者”两个集团的概念混淆。
他们都穿着相同的战斗制服,却分别属于不同的势力。如果将其套用于生物类型的解释,“救赎者”显然属于潜伏在骷髅骑士团内部,或者说是寄生在其体内的病毒。它们不可能共生互促。作为宿主,骑士团方面也许并不知道“救赎者”的存在,却也不排除想要通过这个潜在势力达到某种目的的意图。但不管怎么样,正如索克上尉提供的情报所说这次对于家族联盟的全面清洗,完全是阿芙拉个人意志的体现。
其目的只有一个以更换最高权力者的血腥方式,逼迫家族联盟从北面向龙腾领发动突袭。
从圣洛卡城行来,沿途,林翔一直在反复思索着上尉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克劳德说过,你的身上有光。”
他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究竟代表着什么?
光?
仰起头,微眯起双眼,默默望着被炮弹炸碎,从头顶屋梁裂开的缝隙中,灿烂散射下来,在黑木地板上形成点点浅白色耀斑的太阳光晕。
“嗖”
一枚枪射榴弹,带着划破空气的剧烈颤音,连带着几枚圆柱形状的手雷,重重撞上会议大厅外包裹着银色表皮的房门。狂暴的爆炸能量裹挟着火焰,瞬间从靠近门壁的每一个角落、缝隙中喷吐出来。震耳欲聋的巨响,四散飞溅的铁屑木渣,连同浓密呛鼻的白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将一切固定物体或者能够活动的生物全部吞没。
所有身穿骷髅战斗服的救赎者,都据守在会议大厅。
艾拉布劳克城堡每一个角落都在爆发战斗。激烈的枪声,声嘶力竭的惨叫,爆炸产生的崩塌,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人们的耳膜。在海因里希与仍然忠诚于艾拉布劳克家族残余分子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联盟武装开始加入到反叛者的行列。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改变阵营立场的举动,严格来说其实算不上肮脏或者卑鄙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雇佣兵。在完全以金钱作为衡量标志的价值世界当中,只有比现在雇主出价更高的多金者,根本不存在什么什么必须为了区区几句空虚口号,就必须付出生命代价的非对等交换。
“杀光卡拉撒微森和克雷默多家族的所有叛逆”
“砍掉他们的脑袋,用人头领取赏金”
“只要攻下城堡,艾拉布劳克族长将对所有人既往不咎。骷髅元、红旗元、真金白银,杀光那些该死的家伙,所有的一切,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海因里希不是吝啬鬼。他很疯狂,也明白金钱与实际利益之间微妙的转换关系。他砸开两座位置隐蔽,仅有家族首脑才有资格知晓的艾拉布劳克私库,开出两辆装满崭新钞票与黄金珠宝的旧式“东风”卡车。几名仍然忠于艾拉布劳克的仆人们站在车顶,朝着围站在车身周围,眼中放射出狂热光芒的士兵们大肆抛洒、喊叫。天空中洋洋洒洒飘落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纸钞,血腥与死亡气息当中,混合着淡淡的油墨味儿。越来越多受到鼓惑的部队纷纷围拢过来,望着车厢里成捆摆放,堆积如山的钞票,人们眼中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火辣,越来越炽热,越来越鲜红。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佣兵单手举着突击步枪,朝天空倾泻了整整一匣子弹,轮起硕大无比的拳头,从挡在面前的人群中狠狠砸开一条通道。从敞开的车厢尾部抓起几捆整齐叠放的骷髅元,拉开肮脏的战斗服就往口袋里塞,嘴里骂骂咧咧地叫嚷:“老子可不管什么狗屁家族。这些东西都应该属于我们,老子现在就要”
一名胸口上佩有龙腾领黑色团龙标志的寄生士卫兵大步走到近前,动作敏捷地拔出手枪,把冰冷的枪口顶上中年佣兵侧脸,森冷地说:“放下你手里的东西,然后给我滚想要钱,不难。用卡拉撒微森和克雷默多家族的叛逆脑袋来换”
“你他妈的算老几?”
中年佣兵猛然转过头,怒目死盯着站在面前的卫兵,放开嗓门大声咆哮:“你们这帮外来的狗崽子知道个屁。那些守在会议大厅里面,身上有骷髅标志的家伙比谁都厉害。联盟答应支付的酬金连一毛钱也没有给过。老子凭什么为他们打生打死?别以为你他妈的拳头够大就能站在这里说话。信不信这里所有人一起开枪,现在就把你打成筛子?滚老子要钱,别站在这里碍事”
“砰”
粗暴的枪声,盖过了疯狂野蛮的吼叫。瞪着残剩的左眼,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整颗头颅被轰碎半边的中年佣兵摇晃着身子,慢慢歪倒在地面上。已经塞进口袋的骷髅元被鲜血浸透,毫无阻拦地滑落出来。
捡起钞票,扔进车厢,卫兵神情冷厉地环视四周:“还是刚才那句话杀光卡拉撒微森和克雷默多家族的叛逆,卡车上所有东西,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催泪弹散发出来的浓密白烟,仍然笼罩着被团团包围的会议大厅。
戴上防毒面具,闻嗅着那股从猪鼻形状过滤器中散发出来的橡胶气味儿,透过椭圆形的聚脂护膜,林翔一直默默注视着走廊对面那个门壁早已破碎的宽敞房间。
眼睛,是人类身上最直观、有效的外界感知器官,也是最为脆弱的五官构成部分。
催泪弹散发出来强烈的辛辣刺激,不仅仅只是针对鼻粘膜组织产生效果,更能使得视网膜瞬间充血,在短时间内丧失最基本的探知能力。
寄生士拥有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细胞特质。但究其根本,仍然属于“人类”这一范畴。
遥望着白雾笼罩的房间,林翔不需要任何仪器,已经能够清晰感觉到潜藏于其中一百多道强弱不等的生物气息。
普通士兵不会与骷髅骑士交手。不仅仅是因为彼此实力差距悬殊,更重要的,则是骷髅骑士团对于新生代人类上帝般的缔造感,以及从最早期培养人投放者身上遗留下来,一直保留在后人身上,无法用语言说明的本能畏惧。
“放毒气吧既然他们不愿意出来,那就让这个房间,成为封闭所有人的坟墓”
林翔被防毒面具遮挡住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法被旁人看见的冷笑。右手抬高,做了个重重朝下按压的举动。守候在旁边的两名卫兵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约而同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扣下扳机瞬间,安装在枪口的两枚卵形光气弹头,在强大动能驱使下,笔直地穿过烟雾,消失在走廊尽头。
惨叫、哀嚎,一具具身体在弥漫的烟雾中变得僵硬。没有摄像机,也没有进入被死亡气体笼罩的范围,林翔与环侍周边的寄生士卫兵们却能够感觉到就在对面,肉眼无法看到的地方,一个个用湿毛巾掩住口鼻的守卫者,正绻曲着身体,满面痛苦在地板上来回翻滚。他们用双手拼命狠抠着咽喉,口唇大张,舌头凸伸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长度。被毒素渗透的皮肤表面,密布着一层粘浆状的淡黄脓液。越来越多的人无法忍受这种恐怖折磨,纷纷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握在手中的枪掉转方向,对准自己的胸口或者头部,扣下扳机。
“兰德沃克是对的正常意义上的变异人,只拥有肉体与骨胳突发性的强化力量。他们会进化,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自然产生拥有过滤作用的第二肺部与具有强化解毒功能的肝、肾。皮肤不会主动渗出汗液对毒尘进行清洗,衰竭的心脏也无法提供动力维持血液循环。尽管改造战士在力量与体质方面不如自然变异个体那么优秀,但他们却是最适合战场,也能够在任何复杂环境下存活的士兵看来,我大概也需要做上那么几次手术。只是不知道兰德沃克这个家伙,究竟会把我改造成什么样子?更帅?还是更丑?”
喃喃着,林翔摇了摇头,轻轻按下摆在脚下大功率鼓风机的钮键。顿时,一股夹杂着电动马达“嗡嗡”转音的机械气流,立刻在狭长的走廊里,吹开一条强劲无比的无形通道。
即便隔着厚厚的防毒面具,仍然能够闻到充斥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
一个黑色身影,从炸开的房门中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遍布瓦砾碎石与弹壳的地面上,歪歪扭扭地踉跄着。身上一直流着血,脚下的浮土被踩出一个个半干不湿的血泥印。刚刚走出大厅,未能迈出几步,笨重的身体蓦然倾颓,重重滑倒在一截残断的石柱前。
看了一眼已经被鼓风机渐渐吹散的白色雾尘,林翔从沙袋垒成的掩体背后走出,径直来到兀自在地面上勉强挣扎的逃亡者身前。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满脸都是血污,蓬乱的头发上已经落满厚厚一层灰。他睁圆双眼,脸上肌肉一边颤抖,一边在神经牵动下,挤压、分泌出密密麻麻的黄色脓液。察觉到站在面前,拦住去路的林翔,他拼尽力气用双手撑住地面,将身体侧翻过来,用难以置信且充满无限恐惧的目光,死死盯住面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漂亮男人。
虽然奄奄一息,对方身上却散发出七星寄生士特有的生物气息。对比已知情报,不难推断出,他就是据守在大厅里所有骷髅战士的队长。
“你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艾拉布劳克家族所有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你和你的部下,应该得到嘉奖”
说着,林翔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沉寂,却仍然还有淡淡烟雾笼罩的会议大厅,淡淡地说:“他们都死了,你不应该,也没有理由继续活下去。”
死亡的压力,很快超过恐惧的束缚。军官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哀求,却被旁边卫兵手中的突击步枪抵上脑门。未等发出声音,对方已经重重扣下扳机。
第三百十七节 成魔
艾拉布劳克城堡里的枪声逐渐变得稀疏。空气中弥漫着尸体在烈焰炙烤下散发出的香味与焦糊。卡拉撒微森与克雷默多两大新晋家族的亲军与族员,在城堡主楼前的空旷场地上,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二的面积。
他们都是死人,没有一个活口。
海因利希站在一堆坍塌的瓦砾顶端,沉默不语,安静地看着雇佣兵们从城堡角落与房间当中,找出一个个企图藏在暗处躲过劫难,或者是在顽抗过程中被抓获、当场打死,甚至被炮弹及手雷炸成碎片,面目全非的各个目标人物。无论他们是否活着,尸体是否保持完整,哪怕是已经散碎变成无法分辨的骨渣肉末,都被从四面八方收拢归集到一起,堆放在自己脚下、面前。
所有制高点都设置了枪手,从城堡塔楼窗口探伸出来的重机枪管,密切注意着周围战场上的动静。厚厚的墙壁上随处可见干涸血迹溅染成的大片污渍,无数从角落和荒野上循着气味赶来的嗜血飞虫,密密麻麻簇拥在一起,在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肉脓浆之间盘旋飞舞,利用针式吮吸口器肆意享受盛宴的同时,也在一块块即将腐烂的肉块表面,急不可待地产下数量庞大的卵堆。
几十个衣衫褴褛,神情呆滞,面部皮肤被硝烟与热浪蒸腾燎烤得一片焦黑的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在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解下,从城堡入口处蹒跚而来。
他们是卡拉撒微森与克雷默多两大家族残留在城堡中最后的据守者。
海因利希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然而,他的额角却已经开始渗透出隐约的汗珠。渐渐的,呼吸节奏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粗喘。看起来,似乎身上正背负着难以想象的庞大重量。而那双漂亮的淡蓝本色的眼眸中央,瞳孔正在急剧地收缩着。仿佛那是一个能够容纳无限罪恶的可怕深渊,足以吞没被目光观察到的所有东西。
抓起斜挎在肩膀上的突击步枪,打开保险,踩着从靴底不断飞扬腾起的灰尘,动作轻盈地从乱石堆顶跃下,走到已经停站在空地上的战俘群前。抬起枪口,瞄准距离最近,衣服上佩有卡拉撒微森家族徽章的一个老者,猛扣扳机。
枪口倾泻着火焰,浑浊的空气中立刻增添了更多金属火药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扣住扳机的手指丝毫没有松动,直到弹匣里所有子弹被全部射尽,枪膛发出毫无意义的“咔咔”空响,海因利希才扔掉步枪,直接踏过瘫倒在地面,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渗血弹孔的老人尸体,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手枪,面无表情地走向下一个跟在后面的中年男子。
“砰”
子弹正中眉心,带着脸上尤自不信的惊恐神情,男子身体朝后一仰,重重朝后倒下。
第三个,克雷默多家族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第四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第五个,一个腹部高挺,脸上满是哀求与绝望的孕妇
手枪子弹已经全部打空,从城堡内部被押解出来的家族成员,总共还有八个人。他们相互簇拥着,拼命绻缩着身体后退,想要把自己尽量隐藏在站在前面的人影背后。似乎,这种举动能够给自己带来真正的安全,远离那头正扔掉滚烫手枪,从革鞘中拔出匕首,步步逼近,脸上带着比野兽更加狰狞凶残表情的杀戮者。
“别,别杀我。求你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救命救命”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被海因利希抓住头发从队伍里拖出。她伸开十指,死死抱紧与头皮连接在一起的发根,用惨厉得不似人声的腔调拼命哭喊,却被抿紧嘴唇的海因利希反手一刀直接捅进咽喉,从后颈部位穿透。哀求声瞬间嘎然而止,她本能地缩回手臂捂紧鲜血喷溅的伤口,双膝一曲,身体侧翻着摔倒,瞪大双眼木然盯视着阴沉沉的天空。很快,就不再动弹。
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从队伍中疯窜出来,满面恐惧地朝着被士兵站立的间隙猛冲。这种想要摆脱死亡妄图拼得一线生机的异动,立刻引起海因利希的注意。他转过身,踩着地面上被滚热鲜血浸透的湿泥,大步走到被士兵们用步枪架拦在中间的男子。正准备挥动匕首从侧面割断他的喉咙,却冷不防被对方看准机会重重一记摆肘,狠狠撞上右颊,朝后踉跄着连连倒退数步。
卡拉撒微森家族的人不完全都是废物。眼前这个疯狂求生的男子,就是一个拥有二级进化能力的变异人。
被撞击的部位,传来火辣辣的痛。海因利希伸出左手,用力扯下脸上被刮蹭开的油皮,毫不为意地扭了扭脖子,将捏在右手的格斗刀掉转方向变成反握,冲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唾液,稳稳地朝前继续迈出步子。
“反正是活不了,老子老子就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也许是明白事不可为,男子脸上的绝望,瞬间转换成如同疯兽般的狰狞。他分开双臂,大张的口唇中露出森白的牙齿,喉咙深处发出令人恐惧的“嗬嗬”声,带着充斥了整个眼眶的通红血丝,朝着迎面走向自己的海因利希猛扑直上。
两个人立刻碰撞在一起。男子迅速收紧胳膊,牢牢环扣住海因利希腹部,同时张开大嘴,朝着对方肩膀、脖颈、面颊,以及所有可能被够到的地方疯咬乱啃。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海因利希接下来的所有动作。男子不顾一切的亡命冲击,使两个人失去支撑平衡的重心,一同摔倒在潮湿泥泞的血腥地面。翻滚、扭动、挣扎、咒骂已经谈不上什么所谓的速度与格斗技巧,单纯只是比拼谁比谁力气更大,谁更漠视死亡比魔鬼还要疯狂。刀子、牙齿、拳头、碎砖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都是武器,在死亡与活命两个天平托盘来回浮动的摇晃中,只有你死我活,根本不存在两者共存的平衡。
海因利希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被咬了多少口,被碎石砸中多少下?他知道,右手挣脱男子胳膊束缚的一刹那,已经重重捅穿对方背心。凄厉的惨叫与哀嚎声中, 男子紧如铁箍般的手臂渐渐松开,口中喷吐着大团血沫,在泥浆与血肉尸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