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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废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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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旧时代所知的各种情报,不难分辨出,毁灭世界的病毒危机与核战,都是“骷髅骑士团”的阴谋杰作。

他们似乎想要缔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杀死所有的人类,又制造出全新的同类族群加以代替,继承前人文明的同时,又剥夺了人类世界最后的记忆。用最野蛮的手段摧毁了旧世倍受污染的环境,又让充满辐射的地球,在安静的等待中再次创造出新的自然平衡。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着对立的悖论,却又顺理成章,符合逻辑。

就好像操着锋利的油画刀,在涂满各种颜色的画布上疯狂乱舞。毫不留情地刮下堆积沉垢的颜料厚块,露出苍白的画布底色,又用画笔蘸着早已准备好的新鲜颜料,小心翼翼地在剥落出来的空白位置上,勾肋出全新的轮廓。

林翔默默地站起身,从正在燃烧的汽车残骸旁边,捡起一只做工精美的黑色皮箱。

这是豪森的东西,侧翻的车体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把它从手里扔出。

拧断扣在箱口的铜锁,掀起箱盖,显露在他眼前的,是数十支别在泡沫防撞层上,表面贴有各种不同类型标签的玻璃试管。暗红色的黏稠液体在透明管壁中来回晃荡,仿佛随时准备从紧塞的管口争涌而出,把白净的雪地污染成触目惊心的死亡之色。

“这是什么?”

林翔取出一支贴有“暮色废墟,六号目标血样”标签的试管,凑近豪森眼前。

“样本,索斯比亚公司按照骑士团的要求,从各种变异生物体内收集到的血液样本。”

豪森挣扎着把身体靠在汽车残骸火焰已经燃尽的部分,尽量减轻着伤口带来的痛苦。大口喘息道:“不仅仅是索斯比亚,不管新人类或者旧时代的幸存者后代,都必须依靠骑士团,得到必要的科技援助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当然。他们会保有一定的独立性。搜集样本只是彼此合作的一个方面,他们无法拒绝,也不可能中断这种关系。没有骑士团,新生代的任何人类组织,只能在愚昧和野蛮当中,重新摸索别人已知的东西。”

“你们收集这些样本有什么用?”林翔盯着豪森,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核战爆发前,自己接触过的所有寄生士。

马克、克瑞斯、奥利佛、博格那个时候,他们的任务,同样也是收集样本。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世纪,骷髅骑士团的任务目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我也不知道。”面色苍白的豪森无力地摇着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低级寄生士,不可能知道更多的秘密咳咳根据我的猜测,管理者似乎在研究某种新的生物注射液。据说,效果比我们使用过的旧式药剂,要强得多。”

“管理者?”林翔皱起了眉头。他不止一次从豪森口中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

“他们他们是骑士团的高级管理人员。”奄奄一息的豪森几乎是在呻吟:“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三星或者更强的实力。管理模式和旧时代的军队完全相同。级别越高,实力越强大。”

说着,他抬起唯一能够动弹的手臂,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烧焦的衣服表面,缝着一块破烂不堪的军衔标记。

林翔记得,旧时代被自己杀死的博格身上,也有一块图案相同的徽章。这意味着,豪森和他的骑士团军衔一样,都是中尉。

雪,依然在下。

豪森大张的嘴里,已经不再发出声音。固定在眼眶中央的瞳孔,扩大到无法聚合视线焦点的程度。红色的皮肤变得灰白,青紫的嘴唇上沾满了白色霜花,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生命的迹象正在从这具身体里迅速消逝着。

对他而言,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

望着逐渐变得僵硬的尸体,林翔突然弯下腰,拔出锋利的匕首,寒光四射的刃尖准确插进豪森半裸的胸脯,用力反拧后骤然回缩,从三角形的可怕创口中央,慢慢渗出一道尚未冷却,还能缓慢流动的血。

从背包里摸出几只空试管,凑近伤口盛满,用力摁紧封口的软木塞,林翔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狼籍的战场,转身走上了公路。

临近夜晚的时候,雪停了。

斜弯的残月被一抹轻云覆盖着,若隐若现地露出两边尖利得可怕的锐角,仿佛魔鬼的獠牙,正在残忍的寻找着下一个即将被吞噬、撕碎的目标。

林翔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山后的小路潜回了隐月镇。

躺在垫着厚厚巨鼠皮的温暖床铺上。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冬日的隐月镇,人们通常都起得很迟。

这是一年当中最悠闲的时间。

田地里没有需要照顾的庄稼,秋天收获的食物足够吃到明年,早早积存的各种燃料能够驱走寒冷,辐射也因为降雪的关系,被削弱到了最低。除了呆在温暖的火炉前享受难得的宁静,人们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理由,让自己终日在辛苦和劳累间奔忙。

王彪的家,距离林翔的小屋很近。那是一座砖石混合建筑物,涂抹在石块缝隙中的凝固灰浆,不仅使这幢房屋看上去显得美观大方,更有效地增加了它的牢固性。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涂抹在墙壁上的石灰散发出令人愉悦的洁白,桌椅和各种家具整齐的摆放在各自所在的位置,暖烘烘的壁炉旁边,甚至还栽种着一盆叫不出名的绿色植物。所有的一切,都流露着淡淡的温馨。

看见林翔,王彪很是吃了一惊。

几天前,林翔曾经告诉他,要离开小镇去办些事情。现在,这个年轻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令他忍不住有种下意识的惊惧。

隐月镇四周均设有明暗哨卡,尤其是在镇子中央的防卫塔上,有两名三极感知特长进化人日夜监视着周围的动静。无论任何人想要进入,都不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警觉和谨慎,是保住性命的关键。

林翔悄然无声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也就是说,他的藏匿技能和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哨兵的感知器官。

三极进化感知特长,那可是堪比六级强化人的异能。他们可以发现两公里外任何轻微的动静,却无法探查近在咫尺的林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疤脸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他本能的认为,林翔可能是在两名监视者换班的空白时间进入镇子。

“昨天半夜。”林翔看了他一眼:“那时候太晚了,所以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

王彪粗豪的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继而很快变得苍白。望向对面的目光里,也增添了几分庆幸和畏惧。

能够得到这样一名实力强悍的进化人成为朋友,隐月镇的安全就能得到更大的保障。这对任何镇民来说,都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

王彪本人就是五级进化者,也是镇上最强大的存在。连他都无法摆脱感知特长者的监视,可以想象,林翔的实力,会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他究竟是几级进化人 ?'…87book'

为什么我感觉不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无数个念头,在疤脸男的脑子里来回打转,脸上的肌肉也随着思维在不断转换着表情。从震惊到释然,从崇敬到尊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对于荒野上的平民而言,高级进化人相当于决定生死命运的掌握者。

很幸运,林翔是隐月镇的朋友。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吃过早饭了吗?”想通这一点的王彪,长长地呼了口气。

“尼娜做的玉米粥很不错,我很喜欢。”

虽然不可能完全知道疤脸男的全部想法,林翔却也大体上可以猜到一些对方的担忧。他把身子往后一仰,舒服地撑了个懒腰,笑道:“可以的话,最好来上一大碗,还有双份的烤面包。”

粥很甜。对于衣食无着的人而言,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具有怀念意义的滋味。

“要再来一碗吗?”望着埋头猛吃的林翔,心情大好的王彪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林翔擦了擦嘴,没有答话。拉开胸前的衣袋,摸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钞票,轻轻摆在桌面上。从厚度估算,大约在五千元左右。

疤脸男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照看田地。因此,想和你买上一些食物。”也许是不想对方误解自己的意图,他又加上一句:“我不会离开隐月镇,只是偶尔不固定的外出一段时间。”

王彪咂吧着嘴,用力抓了抓杂乱的头发,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食物你不用担心。只要不遇上什么灾祸和麻烦,正常情况下,地里的出产足够这里每一个人吃饱。如果你真想做点什么的话最好,能帮我们定期弄点需要的物资。”

“物资?”林翔扬了扬眉毛,问。

“除了燃料、干净的水,还有粮食,我们什么都缺。”疤脸男无奈地摊开双手:“如果不是在“铁渣城”卖掉一批粮食的话,这个冬天的存粮会比往年要丰足得多。但是没有办法,我们需要盐,需要药品、武器、衣服、汽油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从外界购入。”

第五十七节 融合

王彪说的是实情。也是这个时代所有城镇都面临的最大问题。

没有畅通的贸易网络,只能停留在自给自足勉强维持温饱的标准。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就必须用自己的产出,与外界进行交换。

交通,是最大的问题。

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公路虽然残缺不全,却是连接各个聚居点的最直接途径。然而,密布在荒野上的各种变异生物,已经成为贸易和运输的最大障碍。

上一次购买食盐,运输车上运载的粮食被辐射鬼抢走了三分之一以上,如果不是林翔意外加入护送队,损失的物资还会更多。

想到这里,林翔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列一张所需物资的详细清单,具体怎么做,我来想想办法。”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早就准备好的消毒试管:“另外,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给我点你的血。不用太多,几滴就够了。”

燃烧正旺的煤块在壁炉里散发出充足的热能,通红的煤心让人忍不住把僵冷身体凑近几分,不时有燃尽的火灰从煤块表面掉落下来,顺着宽松的缝隙,在炉底堆积起一层越来越厚的余烬。

坐在厚木板和钢筋拼成的桌子面前。林翔打开从豪森那里弄到,装满各种生物样本的皮箱,取出一支贴有“死水废墟,十六号目标”标签的试管,用消毒吸管从中取出一滴几近发黑的黏稠液体,小心翼翼滴在准备好的玻片上,用自己配置的营养药剂加以稀释后,慢慢放到一架竖立在桌面中央的显微镜头下。

这是他连同枪械一起,从爱玛拍卖行买回来的各种必备品之一。镜架最下方沉重的黄铜底座边缘,留有一行模糊不清的“河南省光学仪器二厂制造”字样。那意味着,这具精密的科研仪器并非由新时代人类仿制,而是旧时代所剩不多的遗留品之一。

添加了营养剂的细胞,在镜头下显得异常活跃。椭圆形状的表面长满一根根锐利的尖刺,它们在液态环境中来回游荡着。一旦捕捉住任何进入范围的异类细胞,立刻用锋利的刺尖扎破对方的身体,大口吮吸着鲜甜甘美的浆液,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

这是变异人的细胞。在方雨洁的研究室里,林翔曾经看过相同的血样标本。针刺,是它们掠食和侵占对手身体的最直接方法。近一个世纪过去了,这种可怕的变异生物,仍然在沿用古老而野蛮的方式,维持着自己的传播与繁殖。

换上另外一块玻片。这一次,他在营养剂中,滴入了豪森的血,又额外加上一滴从王彪那里得到的血。

淡红色的细胞慢慢的漂浮在液体当中,它们表面光滑,形状扁平。中间略有凹陷,察觉到不属于自己同类的外来者进入,它们立刻蜂拥上前,团团围住那些陌生的细胞,利用游动产生的力量,拼命碰撞、挤压着外形与自己相同的入侵者,直到把它们撕裂、挤爆、压碎,变成一块块肉眼无法看到的沉积物后,这才重新恢复原来的平稳状态,像游鱼一样在液体环境中上下漂浮。

林翔皱起了眉头。

这种细胞状态和旧时代研究所知的情报完全一样。注入寄生士体内的病毒,只接受与自己基因匹配的血液细胞,稍有异常,就会引发强烈的排斥反应。即便是已经溶入寄生士体内,完全稳定下来的病毒,也无法与普通人进行新的配比。它们唯一的变化,就是从带有感染性的尖刺形细胞外表,变成不再具备扩散性质的光滑红细胞模样,只能永远呆在唯一宿主的体内,拒绝任何外来者的加入,也不会寻找另外的寄生体,再次开始新的感染和繁殖。

望着镜头下那滴微红的液体。他只觉得脑子里飞转过无数的问号。

毫无疑问,骷髅骑士团拥有最先进的研究设备和最庞大的病毒数据库。这一点,无论在新、旧任何时代未能改变。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拼命寻找新的血液样本?

旧时代遭遇的所有寄生士,以及被自己杀死的豪森,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

忽然,林翔脑子里一闪,猛然想起在昆明城中,克瑞斯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真是罕见,你居然是进化型的寄生士。”

进化型?

难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林翔默默地看了一眼镜头下密集攒动的细胞,拿出一块新的玻片,在平滑的表面,注入少许营养剂。

这一次,他滴入了自己的血。

方雨洁曾经对他的血液进行过系统分析。但是,他却从未显微镜下,亲眼看见过自己的细胞。

平滑扁圆的外形,与豪森的细胞外形没有任何区别。注入王彪血液的一刹那,它们也同样簇拥在一起,把这些异于自己的外来者团团包围。唯一不同的,它们没有对陌生的细胞施展暴力,而是像胶水一样紧紧贴合在对方身上,慢慢溶破彼此的细胞壁,让两团细胞质变成性质相同的整体,再进行分裂、繁殖

同化。

林翔脑子里下意识地出现了这个词。

同样都是寄生,粗暴的强行感染和缓慢的同化,都能达到繁殖和传播的效果。可是最终生成的宿主形态,却完全不同。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豪森和其他进化人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却能感应到他们的特殊气息?

难道是因为寄生士彼此实力的等级?豪森仅仅只是二星初期。自己却已经达到二星高阶,即将突破三星。可是,按照旧时代的经验来看,这似乎也不大说得通。

也许是因为无聊,或者是出于大脑的某种突发奇想,他忽然拔开装有豪森血液的试管,从中取出一滴,注入了镜头下面那点含有自己同化之血的玻片上。

两种形状完全相同的细胞,再次展开新一轮的战争。豪森之血的挤压和碰撞,丝毫未能给林翔之血带来任何伤害。它们紧密地贴在一起,短暂的溶合后,外来细胞被彻底同化,而那些重新生成的繁殖物,无论形状和外观,都以前变得更粗、更大、更强。

原来如此。

从皮箱里抽出另外一支装有豪森血液的试管,久久地望着被摇曳炉火映红的酱色液体,林翔脸上显出意外的惊讶和前所未有的凝重。几分钟后,他打开医疗器械包的盖子,从中取出一条淡黄色的橡胶管,用力扎紧自己的左肘, 拿起经过消毒的针筒,满满抽尽试管里所有的豪森血液,对准手臂上高高凸起。像树根一样扭曲的血管狠刺下去。

荒野上的雪,白得刺眼,其间有种令人忧郁的灰。

从天空直射下来的阳光,晒化了绵软堆叠的积雪表层,融化的液体顺着雪花的缝隙慢慢坠下,迅速填充着所有微小的空间。无形中增添的重量压缩了雪层的高度,却使得它们拥有了更大的密度和不容易被破坏的坚固。这种冰冷坚硬的状态,会在严寒的巩固下,一直保持到明年春天。

三辆深绿色涂装的中型装甲车横列在公路中央,最前面两辆的车厢顶部靠后位置上,高高架起的十二点七毫米机枪。释放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死亡气息。末位一辆的车顶则被沉重的炮塔取代,粗大的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从塔部中央伸出,笔直地瞄准正前方,随时准备释放出带着狂暴火焰的金属咆哮。

这是从旧时代保留至今的“斯特瑞克”轮式装甲车。车身两侧倾斜的装甲壁上,已经看不到美国军方特有的白五星标志,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龇牙咧嘴,巨大眼窝里放射出恐惧微笑的黑色骷髅。

十几个全副武装,身穿灰色战斗服的白人士兵分散在公路两侧。他们每三人为一组,分从不同方向,以装甲车所在的位置为核心,向四周辐射散开,仔细地搜索着任何可能残留在地面的微小痕迹。

残破的路基边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身躯笔直,像军刀一样插在那里,质地考究的黑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做响,棕色短发像针一样直立在头顶,刀削般简单轮廓线条,使整个面部看上去充满了阴絷和冷漠。

如果林翔在场,一定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强大无比的四星寄生士气息。

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正前方十余米处的地面那里侧翻着一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汽车残骸。早已冻成冰块的豪森背靠着焦黑的车体,身上堆起厚达数厘米的积雪。另外三具尸体分别倒在距离残骸不远的雪地里,除了身上有不足以致命的烧灼伤口,所有人肩膀上本该被头颅占据的位置,只剩下一块被冰雪封冻住的可怕凹洞。

“奥斯维德队长,我们仔细检查过,所有弹头均来自同一个发射源。也就是说,袭击者只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灰色战斗服,身上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胸口还贴有醒目红十字标识的中年医官走到他的旁边,毕恭毕敬地说道。

“豪森是怎么死的?”奥斯维德眼睛里闪烁着凛冽的气息,声音却如同烧伤者般嘶哑。

“豪森先生的伤口在左胸心脏部位。但这并不是致命的原因。根据尸体检验结果,豪森先生体内有大量酒精残余,身体部位有多处被强行扭折,神经和肌肉出现断裂,加上部分烧伤和撞击留下的淤痕,初步判断为伤势过重导致自然死亡。”

说到这里。负责尸检的医官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加上一句:“我们勘测过周围的地面,没有发现激烈打斗的痕迹。至于豪森先生胸前的伤口应该是在死亡以后留下的。”

奥斯维德的眼眸猛然释放出一丝凶狠,很快强烈的愤怒欲望所取代:“搜索结果如何?有没有找到遗失的货物?”

“没有。”医官摇了摇头:“相信已经被袭击者取走。或许,这就是对方真正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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