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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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开始慢慢回暖，自从那天程虚来找他要过支票以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
最近他很幸福，虽然小凝再也没有问过他爱不爱她，但他能感觉得出来小凝现在并不在意这些，而他们就以这种轻松的方式相处，让他很自在。
他不知道这种幸福能存在多久，因为程虚的出现。
记得六年前的某个夜晚他在大街上因为欠赌债被人打，在他旁边有个替他挨打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小颖，是那个在大街上卖他满天星的女孩。
那时候她用瘦弱的身躯，挡住了不知道多少的拳打脚踢，他报了警，当警察来了，那些人散了，小颖才扶着一瘸一拐的程虚走回家。
第二次见到程虚是在一个饭店，他因为欠赌债跟别人借钱，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借他钱。
看人不借他钱，他就骂骂咧咧地问候人家父母祖宗好几代。
等他去趟洗手间回来，就没有看见程虚，可能他走了吧。
他吃完饭，走出饭店，准备开车要走，却看见程虚拦住了他的车。
“先生，您车脏了，我给您擦擦。”
是想问他要钱吧，这种人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那帮追他赌债的人又找上门，他无端被卷入其中。
“你们别乱动，我有钱，这是我儿子，你们也看到啦，他开的什么车，我马上就会还给你们的。”
听到他可笑的自说自话，他觉得无聊。
没有下车，他直接开着车走了，在后视镜，他看到一个女孩跟那些人又求又跪。
又是她，她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
到第三次见面他才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
那天他出外谈合约，在回来的路上，车突然熄火，就打不着了。
这时候程虚出现，“哟，小伙子，我们真有缘。”程虚看见了这辆车，所以他认得司肇旋。
“用不用帮忙呀，我最乐意助人为乐了。”见司肇旋没有说话，程虚继续说。
“那你要多少？”他突然想教训一下这种人。
“谈钱多伤感情呀。”
“一万，十万，还是一百万？”
“一百万？真的假的？”
程虚马上兴奋了起来。
☆、程思颖、司肇旋
7、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但是一切又是那么美好，谢谢你，肇旋。
——程思颖
最近的肇旋，有些奇怪，无缘无故发呆，看着她的表情特别怜惜。
她发现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那种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肇旋，吃晚饭了吗？”
今天司肇旋回来的晚，说是要加班。
“吃过了。”司肇旋脱下外衣，用手指指里面。
“他已经睡着了。”她知道他是想问小宇。
“小凝，过来坐，我有个礼物给你。”
“礼物？今天又不是过节，也不是我生日，干嘛送我礼物呀？”她其实还是很惊喜的。
“就当我们认识三个月的纪念。”
“三个月还要送呀，那岂不是我一年可以收很多礼物。”
“送一辈子都可以。”
江雪凝笑了笑，打开礼物的包装。
钻戒？
她惊讶地看向司肇旋，她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礼物。
司肇旋拿起她的左手，单膝跪地，“小凝，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呀，他这不是求婚嘛，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这算什么礼物呀。还有刚才他说了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爱她，前面说的没错，是她的名字。
“你这三个月礼物和求婚都捏一块啦，那我赔死啦。”她特意收回手，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
像变魔术一样，司肇旋从另外的盒子里拿出一个雪花图案的项链，一下子套在程思颖的脖子上。“我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也不想谈过去的种种，我只希望现在我们能在一起，小凝，我爱你，真的爱你，嫁给我好吗？”
是的，就像现在这样就好。
他爱她，她也爱他。
她含泪点点头。
司肇旋高兴地将戒指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并将她抱起来转圈，大声叫，“太好了，小凝，你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小宇。”她拍打他的肩。
“爸爸，小凝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司飞宇睡眼朦胧地出来，还用小手揉着眼睛。
司肇旋放下她，打了一手势，“小宇来，以后你的小凝妈妈就是你真正的妈妈了。”
“可是我一直都把她当成真正的妈妈呀？”小宇的话逗笑了他们，在孩子的眼中分不清那么复杂的事情，他认定的东西就是事实。
“是，小宇，乖，不要理你爸，咱们去睡觉。”
“喂，你们抛下我啦。”
没有理会司肇旋在后面的叫喊，她拉着小宇进屋去了。
自从那天以后，每每看着手上的钻戒，她都笑出声，这次又是
“雪凝，你这是干什么呢？”一天傻笑，让人看了还以为她精神不正常。
“明华院长，我要结婚了。”她抑制不住兴奋。
张明华握着江雪凝的手，“雪凝，谢谢你，谢谢你为孤儿院做的一切，你是个好女人，一定会幸福的，我祝你永远这么幸福。”
“谢谢您，明华院长。”
“对了，上次你说让我帮你查市孤儿院二十四年前的程思颖的资料，我帮你查到了，资料我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哦，好，谢谢。”她没有告诉张明华其实程思颖就是她，她只是说了那个是她的好朋友，想找到她，还是不要告诉太多人她的事吧，毕竟那个是她的隐私，可是当拿到这个资料的时候，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虽看见江雪凝有些迟疑，但张明华也没有在意。“，你休息会吧，我去看看那些小家伙睡没睡午觉。”
江雪凝来到她的办公桌，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她突然不想看了。
不知道那些过去，也挺好，起码现在她很幸福。
是呀，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将档案袋放进抽屉里，她起身准备下午的课。
8、
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哪怕要我的命，我也只希望你快乐地待在我身边。
——司肇旋
那天下午，他知道了小凝就是程思颖，是他前妻程念颖的孪生姐姐，他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应该告诉小凝她是程思颖的事实，还是隐瞒她呢？
他们有时候经常聊天，他跟她说他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
他能看到她眼里的落寞，一个没有回忆的人，就像人生不完整一样。
但是，这样的事实，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如果她知道当年小颖的死和他也有关系，她还会愿意嫁给他吗？
他记得那天下着大雪，小宇刚满十个月。
“肇旋，拿着伞出门吧，外面风雪那么大。”
小颖递给他一把伞，他没有好气的将伞拍到地上。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你在这个家里都多余，你知道吗？”
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他继续说，“不要以为我们结了婚，有个孩子，你就有资格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妈妈，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肇旋，你拿着伞吧。”小颖又将伞捡了起来，话语里充满恳求。
“不需要，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摔了门走出去，他恨她，恨她有个那么糟糕的父亲，也恨她干嘛那么委曲求全地待在他身边，他对她这么恶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是为了钱吗？没错，是的，昨天程虚来找他，他就知道只要她在他身边一天，程虚就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当时他真是被鬼迷了心智，怎么就发神经地弄出这么个闹剧，现在竟然还有了小宇，他真的希望她和程虚从此消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那天晚上回到家，他没有看见小颖，小宇一天没有吃东西，饿的直哭。
他冲了奶粉给小宇，第一次，他知道，原来这个奶粉一点也不好泡。
第二天他接到警方的电话，让他去海边一趟。
他去了，看见了一个穿着小颖衣服的女人躺在地上，是她昨天穿的衣服。
虽然浸泡时间过长，不太看得清样貌，但他从大体轮廓，还有手上那枚他花了五百块买的银戒指就可以知道，这就是小颖。
她死了吗？
“是自杀，她跳进海里，应该是被浪冲回海边的。” 警察向他交代。
他当时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
她真的死了，她离开了他。
在她的身上有一张他的照片，所以警方才这么快找到了他。
那天以后，他将自己关在屋里，一个星期没有出门，除了照顾小宇，他就一动不动那么坐着。
小颖，为什么，我没有要你死的意思。
他让她离开，只是不希望看见她，因为看见她会让他想起程虚，那个他痛恨的男人。
对她，他没有恨，只有爱。
其实他是知道的，他爱上她了，那个微笑着卖他花，替父亲还债，又对他无微不至，从来都没有怨言的女孩。
可能他是对她一见钟情，只是他自己当时不知道，或许是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拼命的否认，就为了，那么一点点对她的偏见，因为她是程虚的女儿。
小凝，就这样，我还怎么跟你说你的过去，如果你知道是我断送了你唯一的妹妹的命，你怎么可能还会留在我身边？
是的，他想他是真的爱她，和爱小颖一样爱她，所以他不能让她知道，他不能承受失去她，他真的承受不起。
现在的他终于意识到，尽管小凝和小颖是不同的人，但他都爱她们。
那天他给小凝打了电话说要晚回去，其实他去买了钻戒和项链，他想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他向她求了婚，她答应了，他就像得到全世界一样。
是的，这就是他当初不懂又没有珍惜的幸福。
小凝，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当他自私吧，保留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程思颖、江雪凇
9、
我可不可不要知道那些过去，不要认识那些人，就保持现状。
——程思颖
本来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小宇却有点发烧，所以没有去幼儿园，她让司肇旋去上班，她自己带着小宇来医院打了点滴。
“小宇，疼吗？”
司飞宇的小手上多了一支粗粗的针，但他还是坚强地摇摇头。
“小宇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子汉了”。
程思颖握着司飞宇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寸步不离地守着，就怕她不在身边，小宇会紧张害怕。
在医院回来的路上，她带小宇去吃了点饭，不能吃太油腻的，就带他喝了点热粥。
她一口口喂小宇吃，他乖乖地配合。
别说小孩子了，大人生了病，也会要半条命的。
“小朋友，好吃吗？这个是爷爷给你买的。”有个中年男人坐在他们对面，递给司飞宇一碗粥。
“请问你是……”她好像有点印象，这个男人不是那天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那个吗？看起来不怀好意。“对不起，他已经吃饱了，您留着自己吃吧，我们要走了。”
“别呀，我特意给孩子买的。”
“下次吧。”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程思颖抱起司飞宇就准备出门，程虚却在后面穷追不舍。
她不会是遇到绑架犯了吧，如果是，为了小宇，她就跟这个人拼了。
“思颖，你别走呀。”程虚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她停住，这个男人认识她，竟然知道她失忆前的名字。
不行，如果她回头，她就等于承认了她是程思颖，可是她和肇旋要结婚了，如果肇旋知道她和他的前妻是姐妹，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让他一辈子烂在以前的回忆里。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她再也没有听程虚说什么，而是快步跑回了家。
“小宇，躺下睡会吧。”将司飞宇抱上床，她不住担忧起来。
知道她是程思颖的人越多，她越担心。罗慧慧和关敏还好说，有外人在时，她们从来都叫她‘雪凝’，可能是因为还是叫她现在的名字比较让人熟悉吧。
难道那天那个中年男人是来看她的吗？
他叫的出她的名字，也肯定知道她的过去。
可是她突然并不想知道那些过去了，因为她怕会有变数。
那天明华院长递给她的资料，她也没有看，因为之前那些事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以前的人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只要有肇旋、小宇，她就足够了。
晚上司肇旋回家，他们一起吃过了饭，两人期间都默默无语，各有心思。
“肇旋，我去看看小宇。”收拾完碗筷，她准备进去看还在生病的小宇。
“等一下，小凝。”司肇旋拉着她的手来到沙发坐下，看他的样子好像很艰难，但还是开了口。“小凝，现在我只有你了，不要听任何人的话语，我们就相信彼此，要一直在一起好吗？”
“肇旋，出什么事了吗？”
“我现在觉得人生无常，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对我来说，现在就是最重要的，我们快点结婚好吗？”
她笑了，“原来你这是逼婚呀？”
“就算是吧，怎么样，我就想把你绑在我身边。”司肇旋跟着她笑。
“让我考虑考虑吧，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你。”她佯装无所谓，站起身准备走 。
“不是我？那是谁呀？”
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她笑的更大声，“小宇还生着病呢，你跟他争什么呀。”
司肇旋突然恍然大悟，“你在逗我玩吗？”不过他倒有点羡慕起自己的儿子了，那个家伙可分了小凝一半的爱。
她笑着离开司肇旋的视线，可她的心情很复杂。
就像春天，忽冷忽热，是个不知道让人穿什么的季节。
10、
为了小凝，他宁愿不知道这些事实，不知道过去那些让她想找到却记不起的痛苦的回忆。
——江雪凇
最近他在爸妈面前表现如常，并没有露出在调查妈的事。
今天一早李猛就给他打了电话，他们约在咖啡店见面。
“你来的这么快。”李猛风风火火地刚坐下就猛喝了一口咖啡。
“快点，什么情况。”他太着急了。
“这事可急不得，咱慢慢说吧。”李猛拿出了一张方舒的调查档案。“你的继母原名叫方亦舒，她以前是绝代风华歌厅的陪唱女，就在那时候她遇见了她的前夫程虚，那个人品行不好，专门骗女人钱，又赌博，嫁给她，估计跟生活在地狱没分别。之后，他们生了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姐姐叫程思颖，妹妹叫程念颖，过了两年，他们离了婚，妹妹程念颖跟着程虚，姐姐程思颖原本是跟着方亦舒的，但是后来发现她在孤儿院，最神奇的是她们姐妹竟然因为同上一所高中而遇见，再后来，程念颖嫁给一个叫司肇旋的男人，不过结婚一年之后，自杀死了，而就在那时程思颖也不知所踪。你看这是他们的照片，你不觉得这个女孩特别像……。”
李猛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江雪凇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看着照片中那张熟悉的笑脸，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事情原比他想的复杂得多，他一直以为方舒被威胁，没想到，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李猛，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她。”
“放心吧，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李猛，江雪凇回到家。
“雪凇，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方舒有些惊讶。
“妈，你在干什么呢？”他看到了，那天看见的男人，他躲在厨房。
“雪凇，我……我没干嘛，真的，我们……，不，我……。”
“妈，无论什么你都可以和我说。”对于这个后妈，他只有感激，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小凝。
“雪凇，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我们先上楼。”为了让程虚走，方舒带着江雪凇去了书房，其实她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妈，他走了，是吗？”让方舒坐在沙发上，他淡淡开口。
“雪凇，他是我的前夫。”陷入往事，让她无比痛苦。
“对不起，妈，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方舒摇摇头，“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会知道我根本不配当一个妈妈……。”
方舒讲完了那繁琐的往事。
让他为她心疼，也心疼小凝。
为了他所爱的人，他不能让那个男人破坏她们的生活。
下午他在咖啡店约见了程虚。“我知道你是小凝的父亲，也知道她就是程思颖，是司肇旋过世妻子程念颖的姐姐，也知道你想用这个来勒索我妈，因为她现在最在乎小凝。”
“其实我也没想告诉思颖这个事情的，我就是想见见她。”
“废话少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去监狱吃牢饭，第二，拿着钱永远消失。”
“为了方亦舒还是思颖啊，他们两个可都是我的至亲，你这么做他们不一定会感激你的。”
“感不感激，我无所谓，我只要你消失。
“你让我消失，我那女婿也要我消失，你们做的都真够绝的呀。”
原来司肇旋也找过他，难道他也知道小凝就是……
“司肇旋知道小凝就是程思颖吗？”
“当然，我昨天刚告诉他了。”
司肇旋竟然知道，还让小凝留在他身边，他到底要置小凝于何地？
“这是一千万，拿着这笔钱，你永远不要再出现，也不要在司肇旋面前出现，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为了小凝，他不能让程虚出现在她身边，不能告诉她真相，不能让她也像妈一样痛苦。
春天的下午，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街上，可风一吹，就吹散了心里的那股温暖。
☆、方亦舒、单迪声
11、
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两个女儿，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们承受痛苦。
——方亦舒
那段往事，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她尽量努力说地完整，“记得那一年我才二十岁，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我早早就出外工作挣钱，那时我什么都不会，本想在饭店里洗洗碗，可是那时候我母亲病了，我需要大笔的钱，我不得不去那种能多赚钱的地方，那是一个歌厅，其实我一开始不知道，去了我才知道是要陪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