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岁月无落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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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虽觉得不妥,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收拾了用具便告退了。
苏将军进来,也不客套,只是难得地慰问了一下花九夷:“九小姐可大安?”
花九夷呆呆的,好像还没有完全回过神。这样一句问候的话,她也要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很好。谢您。”
苏将军点点头,这才道:“元帅,陈联水已经关押。只是,元帅这般仓促……”
长风列缺冷笑:“不,一点都不仓促。你等需仔细拷问。”
花九夷轻声道:“陈将军,是句芒的细作。”
苏将军愣住。
长风列缺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面色却有些凝重:“本帅早就疑心,此人不简单。便令花氏暗中监督。没想到竟真是他……”
苏将军回过神。花氏精通花语,的确是个监视的一流好手。他也想起来,先前句芒使能够这样轻易地撤退,恐怕也是因为有这个内应。只是……他望着坎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背脊发凉。
长风列缺挥挥手,冷声道:“尔等可以放心,你们跟随本帅多年,本帅并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这陈联水,确实露出了许多马脚,让本帅有迹可循。”
苏将军一拱手道:“末将等誓死护卫国家,个人荣辱,皆不放在心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坎将即使用非常手段,也没有什么不妥。何况帛书坎将,一言九鼎,既然说了不是不信任,那必定就不是。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证,向他们保证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这种手段。而且这种事情,会当着他的面坦率地说出来,也是上将对他极其信任的证明。他心中不但没有不满,反而觉得汹涌澎湃的激动。
长风列缺颔首,道:“那么,祝融使呢?”
苏将军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奉上:“说也奇怪,这祝融使进城,竟也不多话,直接交了药就走了。而且还留下这么一大瓶子,说是发作的时候可以吃一粒。”
长风列缺有些诧异,伸手把那个东西接过来,却发现这个小瓶子里装了满满一瓶的红色药丸。这药丸看似普通,却必定是祝融王自己的鲜血和成,所以才可以暂时压制花九夷体内的毒性。这么大的分量,想来可以用很长时间。
这祝融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风列缺心中猜测着,手中却已经把这个瓶子越捏越紧。
苏将军道:“还有一件事,元帅,离将发来了战报。”说着,他便把战报呈上。
长风列缺回过神,伸手去接。
苏将军道:“属下逾越,已经先看过了。”刚刚坎将忙着九小姐事情,又来了离将的战报,众人又是焦急又是无奈。玄武公主的事情,一直是众人心头的大患。他一咬牙,便自己先看了,而后便去告诉众人,是好消息。虽然没有泄露具体消息,但到底安抚了人心。只是他逾越也已经是事实。
闻言,长风列缺便将手中的战报丢去一边,道:“既然如此,本帅就没有必要看了。苏将军,你以为如何?”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将军其实也是一怔。他没有想到坎将竟然会这么轻松就将他逾越这回事揭过去,而且还说“本帅就没有必要看了”,这种信任,简直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眼睛。当下,他只勉强按捺住心中的狂潮,道:“元帅先前说玄武公主可能是自己躲起来的。离将前往调查,搜集蛛丝马迹,得出的想法正和元帅不谋而合。井国已经重新臣服。其他属国,也已经大抵安抚住。”
长风列缺冷哼了一声,道:“他们倒是识趣的很。”离将既然觉察了蛛丝马迹,那么玄武之事,自然就不足挂齿。离将在雍城和句芒周旋多年,手段自然是不一般。全心全意投入商业战,对付几个属国,对方焉有招架之力?自然是只能赶紧俯首再臣。这里头,自然也有三国战局再度变得诡异莫测的原因。
先前遭到威胁,帛书会被三国联攻。可是一直到现在,玄武也没有动静。而且帛书军又节节胜利,更是没有像那些人所说的一样。进入对峙状态就迅速溃败。这种重重迷雾的局势,让夹在中间的属国苦不堪言,只怕押错了宝,到时候难以收场。只是,原本就属于帛书的属国,自然还是回归帛书最好。也许跟随帛书将来可能要亡国。但是若是背弃帛书,他们也维持不下去。这是商业战给他们的教训。坎将这一手,比派兵强压还要管用。让这些属国,自己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总比强压下去,却要冒着反弹回来的危险好得多。
苏将军把这些事情在脑子里一件一件地理顺,颇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不禁再次生出钦佩之意,帛书坎将,果然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下最值得追随的对象。
待苏将军下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霎时只剩下静默一片。
花九夷率先轻咳了一声,正打算说话。
长风列缺已经急起来:“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五十九章:失而复得。百炼钢须绕指柔
第一百五十九章:失而复得。百炼钢须绕指柔
花九夷不知道为什么。脸烧得通红,只低下头,呐呐地道:“没事。”
长风列缺松了一口气,抱着她让她躺下休息,关切地道:“可觉得饿?还是觉得渴?有没有想吃什么?”
花九夷缩在被子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他又问了一次。花九夷缩在被子里摇了摇头,可怜又可爱。
长风列缺忍住心中的那一阵悸动,只俯下身,竭力克制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如果可以,初失而复得,他实在是不想离开她一步。可是他已经任性了太长时间了,他不能只贪眼前快活,而一直任性下去。
直到他走了好一会儿,花九夷才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滚烫的脸,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所为的,却是她不久前以为自己是濒死了,说出来的那些话。
什么要他不能对不起她,什么就算自己已经不贞也已经要死了,所以让他不要计较了。之类之类的……
啊啊她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呢。早知道死不了,这种话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即使是被人诟病,也无法释怀啊。她眼中一黯。他曾经临幸过帛书宫女,她是知道的。这还是当初在祝融重罗身边的时候,句芒毕方入梦来告诉她的。她一点也不明白毕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还清楚地记得,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种心痛如绞的感觉。
不管身上有多少种光环,不管生性有多么温良,她心里始终有这么一个阴暗的所在。像一个蚕食着的小兽,一直等待着那个人真正过分的时刻来临,然后将她整个吞没。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即使是死了,也不能安然放手。
她忍不住在被子里拱了拱,然后尽量让自己放松,好好睡一会。脑袋痛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不适。只是尽量想让自己放松一些,然后休息一会儿。
长风列缺以惊人的速度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也是月上枝头来。陈联水已经招供,包括每一个和句芒人接洽的细节。一时之间高级将领之间人人自危,只觉得身边的许多新提拔上来的将领都变得不可靠起来。帛书坎将的果断给了他们安慰。既然坎将能揪出陈联水,自然也有他的办法,能防得住其他人。再加上威望甚高的苏丙并没有乱了方寸,配合着坎将的步伐,果决地料理着一切,让众人都安下心来。
月儿弯弯,照亮四国九洲。这样的夜晚。让人安心。
长风列缺推开房门,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
她睡着了。缩在被子里,甚至还是今天他走的时候那个姿势。虽然他能够感觉到她细嫩的呼吸,却还是不确定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复又失笑,只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轻手轻脚地解了盔甲,他缩进了被子里。她几乎是立刻就纠缠上来。他一愣,轻声呼唤她:“阿九?”
四周一片静默。
长风列缺小心地搂着她,睁着眼睛,只觉得难得的清明。目前,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艰难境地。如果说先前,他还有做后人功勋的踏脚石的觉悟,那么从花九夷要咽气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除了统一四国,他没有别的退路。而且,必定要一将功成万骨枯,或是干脆未完成便自己就化为枯骨。他已经没有退出这里,选择另一个战场的可能。
若是不战,花九夷迟早有一天要死。那么届时他便一无所有。帛书坎将的尊严不允许他自行了断,他只会痛不欲生。若是战。花九夷很可能也一样要死。只是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也看不到尽头。若是她死了,这么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意义,只是到底还有一个寄托。
只是四国一统,却不是一年一月可以完成的事情。纵使现在他们手中有解药,却根本就不需推测,就知道根本拖不到那个时候。那么对待祝融的方针,却必须全盘重新考虑过。只是,这场战争,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还要对他的人民交代。
静默中,突然响起了花九夷幼嫩的声音:“长风?”
“嗯?”他回过神,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你怎么还不睡?”
花九夷在他身上蹭了蹭,轻声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她可以感觉到,他有些暴躁。
长风列缺轻声安抚道:“我没事。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还是早点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花九夷自然不依的。她沉默了一会,而后轻声道:“长风,你不可以这样,什么都瞒着我的。”
长风列缺打趣道:“你是指什么?”
意识到自己被调侃,花九夷有些咬牙切齿。随即却意识到他是用什么在调侃,却不由得心中一紧。她垂下头去。
长风列缺自己也意识到不妥,沉默了半晌,终于道:“我,是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好像是已经哭了:“没有,我不能怪你的。”
他翻身搂住她,轻声道:“你怎么不能怪我呢?阿九,你完全可以怪我的。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我失言了。”
她只把头垂得更低更低。
他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做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但是我可以再答应你一次,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阿九,我的心里,一直也只有你一个,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不然,就不会将自己彻底沦为一个魔鬼,行那种杀戮之事。别的且先不说,那些宫女的冤魂,那样的怨念堆积,恐怕他也是要招报应的。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
他把她的手拉起来,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你要知道的。”
手下就是他如雷的心跳。她忍不住轻轻贴过去,低声道:“我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的。
长风列缺重新搂住她,紧紧地,不说话。
半晌,他知道她还没有睡。因为她的呼吸还是那样的细细密密,并没有睡着了以后的那种绵长。他忍住把手伸进她的衣裳里,轻轻流连,带起她一阵一阵的颤栗。
她没有拒绝,反而更近地贴着他。只是他那样轻轻抚摸着她年轻美好的身躯,好像有些疲惫的,连握住胸前的力道都是轻轻的。好像是在悠闲地把玩,并不带一丝炽热的色彩。原本的颤栗渐渐放松下来,她感觉到他轻轻地吻在她额头上。
“阿九。”
“嗯。”
“以后,要做什么之前,都要同我商量,千万不要再自作主张。”
“……嗯。”
“我不能再被你吓一次了,阿九。如果你再这样,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嗯。”
他把她的衣服解开,褪下来,让她赤身裸体地趴在他身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好像要把她的一切全部都印刻在脑子里。他轻声道:“你要听话。”
她的头埋在他脖子里,好像交颈的鸳鸯那样细细密密地喘息,心中却分外清明:“长风。”
“嗯?”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瞒着我。”
“……嗯。”
“做什么,都要有商有量的。我并不笨的。”
他嗤笑了一声,却是宠溺的口吻,轻轻地抚摸她细嫩的脖颈:“傻孩子。”
“那件事,就这么让它过去好不好?你便,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在他身上支起身子,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什么?”
长风列缺柔声道:“就是那件事。你不要一直怪我。我求你原谅我。”
她怔住。然后,慢慢地湿了眼眶。
直到经历了这么多,繁华如是,苦难如是,波折如是。却原来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只待你来看透。可是却只看透了人世的艰辛和不易。即使身居高位,长戟而舞,豪云盖世的英雄,即使是乱世妖姬,被称为神之宠儿,花之君王。起初那些想法,那些固执,都太幼稚,太自以为是了。
“不许有下一次。”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坚持那些幼稚的固执,到底是看透,还是看不透?
他搂住她,手滑下去,轻声道:“嗯,绝不会再有。”
她渐渐发出一些细嫩的声音来,在他的手中一点一点地绽放。柔和的温存,并不让她觉得疲惫。仿佛是温暖的潮水仿佛是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细细密密地漫上肌肤毛孔。甚至在决堤的那一刻,她是诧异的,简直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猛烈的反应。
她的身躯轻轻抽搐着。他只是低头,亲了亲她莫名汗湿的额头。
“睡吧,傻孩子。”
她有些惊讶地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但他的身躯热汤如烙铁,动作却依然轻柔小心,并没有任何攻击性。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熨贴出来,贴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安心。于是她便抱着他,好像抱着她生命全部的依托,睡了过去。
毫不犹豫。
第二卷:携手篇 第一百六十章:一家三口
第一百六十章:一家三口
第二天一大早,花九夷起了个大早。只不过长风列缺比她还要早。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影。
他在前厅遥控句芒战场,下令猛攻,她却在后院悠闲喝茶看书。看的是一些关于祝融民俗方面的书籍,是城守府的侍女找来让她解闷的。
好像那一场生死只是幻觉。生命再度归于平静。
她是知道的。对待祝融,是一回事。但是长风列缺其实一直对句芒心存芥蒂,就算对祝融手软,也绝不会放过句芒。祝融战场上的攻势暂缓,但句芒战场上,却是马不停蹄。句芒人什么都没有,却绝对不会没有钱。句芒的国库,就是说要买下一个国家也不夸张。长风列缺的政策是先从战争上压制,让他们陷入战争的泥流,无法行商。
句芒人虽然总是挑拨是非,但其实并不擅长打战。如果可以,他们都不会选择战争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而且句芒崇尚幻术,武将不如其他四国。这一点,从帛书军在句芒战场上所向披靡就可以看得出来。何况句芒天将被牵制在祝融战场上,连出都出不去。
只是,那里到底是她的母国。她也带着那个国家的特质。苍白孱弱,天真幼稚,以及犹豫不决。真是没有想到。长风列缺这样讨厌句芒,竟没有去娶一个泼辣果敢的祝融的女子,反而会同她走到一起。
她捧着书,禁不住深思。
长风列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美人坐在桌前,托着腮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有一个瞬间的出神,随即笑出了声:“在想什么?连我回来都没有看见?”
花九夷立刻一喜,连眉梢都扬了起来,立刻丢下书蝴蝶一般飘了过去:“长风。”
他笑着把手上的令牌之类的东西递给她,看着她在屋子里乱转,把东西收拾好,又殷勤地去关了门,然后上来围着他打转。他挑了挑眉,她立刻会意,喜不自禁地伸手给他解盔甲。
如果说,一个家,大约就是这个样子了。丈夫在外忙碌,妻子守在家中。无论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看到她一脸欣喜地迎上来。也许还要继续忙碌,不过一定要回来陪她吃没每一顿饭。将闲暇的时间都用来与她相处,外出的时候就挂念,总不会忘记给她带一点小东西回来讨她欢心。然后,看到她那个欣喜满足的样子,心里也变得很充实。
如果,这是一个家。不管外面有多少血腥风雨,此时只是与天下无差。不过是一对男女而已。
她捧着那个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簪子,赞叹出声。其实不过是普通的货色,但是从他这样一双握惯了刀枪的手里拿出来,就是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吃过饭,她自顾自地把桌子上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开门叫侍女进来。长风列缺解了盔甲,惬意地伸长了本就修长的手脚,坐在椅子里,含笑看着她。
侍女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然后就出去,还关上了门。对于这个侵入她们国家的男子,她们是心存畏惧的。也曾想过要为国报仇,毒杀他的宠姬。只是这件事情,却无论是她们愿意付出什么样的结果,都无法做到的。
坎将并非愚人,在这位女主身上花的心思多,自然也就谨慎。另外,胜者为王败者寇,在祝融即使是女子也是熟知的道理。
不过这些却不关这一对人的事。
他笑眯眯地坐在椅子里,等着她投怀送抱。她果然腻上去,抱住了他。趴在他怀里。他虽然一副享受的样子,却道:“刚吃饱就这么懒,担心变成小肥猪。”
花九夷撅着嘴:“人家说,色衰而爱弛。长风,我这么没用,等到我年华逝去之后,你还要不要我?”说真的,她一直在想,像她这样只能守在深闺又没有野心手段的女子除了生孩子,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唯一的资本不过就是貌美,如果那天美貌不再,她到底又凭什么再留在他身边。
长风列缺懒洋洋地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老你这么多,等到你年华逝去,我都不知道老成什么样了。”
花九夷眨着眼,小声道:“我听说这个城守府原来那个主人,也就是此地城守,年届六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