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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待我长发及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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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从小孤僻惯了,好不容易好些了,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其实他是怕你……”
  
  “我知道。”洛梨儿突然抬着头,睁着空洞无神的大眼,“我娘不是病死的,可我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过去的事,不记得就算了!”韩君夜的口气仍是生硬,却到底不忍心。那个一直以来,他当作……母亲的人,到底还是遂了心愿。
  
  那段往事,却成了藏在他心底的可怕梦魇。
  
  帝后成婚,多年无子。二人两情相悦,誓无异生之子,他这个大楚皇帝唯一的亲外甥,便成了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
  
  大殿之上,风华绝代的大楚皇后朱唇轻启,声如珠玉,笑问:“君儿若以后为帝,娶小玉作皇后可好?”
  
  这天下,终究还是轩辕家的。
  
  年少清狂的少年哈哈一笑,“母后莫开玩笑了,我一直当小玉是亲妹妹。前生大病,兰妃以命相救,我曾许诺娶她女儿,舅父亦是非常赞同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那年冬天,窗下大雪纷飞,万物凋零。
  
  那天,他站在“母亲”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个如柳絮一般柔弱的女人凄凉地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沙哑地苦苦哀求,放过她的孩子,她宁愿受千刀万剐。
  
  他看到那个他如父亲敬重的男人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长长的云锦衣袖下紧握的双手青筋爆出,用一种近乎野兽一般狰狞的眼神盯着傲慢无情的妻子。
  
  然而,过了很久很久,地上跪着的女人早将额头磕烂,鲜血黯淡了娇媚的容颜,声声哀求,请放过她的孩子。天真的他以为那个男人会救他那个金屋藏娇了数年,心尖上爱着的女人,可是直到最后,女人一头撞死在石柱上时,阴沉的男人依旧沉默地一言不发。
  
  过了许多年后,韩君夜才明白,再爱的女人,对于那个男人的江山天下来说,依旧无足轻重。
  
  那个孩子,安静瑟缩在母亲身后,纯黑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突然发生的一切,至始至终,没有哭一声。
  
  可他的“母亲”,喊了十几年“娘”的女人,名震天下的大楚皇后轩辕雪山,却笑着径直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掐住孩子娇嫩的咽喉,慢慢收紧……
  
  “把她留下吧!”他淡淡地开口,“青瑶正好缺一个玩伴。”
  
  只因为他轻轻的一句话,那个孩子活了下来。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肉血模糊的脸,释然一笑,毫不犹豫地起身撞向坚硬的巨大石柱。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嘴角依然温柔地向上弯着,凄美地死去。
  
  此后,大楚的皇帝与皇后依然并肩站在高高的神武大殿之上,接受万民的膜拜。他们是天下最尊贵最受景仰的一对夫妻,而他,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显赫一名的华威大将军沦为j□j后宫的败类!
  
  历史向来是强者所书写,对于一个人最大的伤害,不是杀了他,而是从精神上摧毁。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积毁销骨。
  
  这是他为曾经的无知与愚蠢所付出的代价。
  
  胡子轲见韩君夜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非常难看,料到他又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连忙推了一把,大声道:“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你现在是南越的王!”
  
  “子轲,还当我是当年那个狼狈不堪的少年吗?”韩君夜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的盘算。”
  
  忘记?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他成了南越的王,悄悄地蛰伏着,暗暗窥视着遥远的帝都。然而,不断传来的消息,却令他迷惑了,动摇了!帝后同心,双圣临朝,四年之内轩辕皇后连诞下三个皇子,天下大定,万民欢腾!
  
  他被完全遗忘在边缘的角落之中。
  
  若真是这样,也好。待梨儿大些,接回王城花都,淡忘一切,过他逍遥王的日子,此生亦足矣!
  
  那个男人终究没有忘记临别那一夜曾许下的诺言,有朝一日,必将向轩辕家族讨回血债。十年了,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活了下来。此时他却猛然惊醒,复仇?为谁复仇?含恨而死的可怜女人吗?
  
  不过是如今天下大定,曾与晟帝联手打江山的轩辕家族已成了帝权的绊脚石,过河拆桥罢了!
  
  “难道晟帝对他那位曾同生共死结发妻子就没有半点情义?”
  
  “对于江山霸业来说,所谓的情义根本不算什么。对于天下苍生来说,强大的外戚必成祸患。”胡子轲神色坦然,“我的盘算,不过是想南越安宁。你又何必与执着于过去扯不清的恩怨,带着梨儿去帝都去作帝后之争的殉葬品呢!”
  
  这些话,横亘在他心中许久,今日正好不吐不快!
  
  “子轲,你僭越了。”
  
  胡子轲面色一沉,终究,这个人还是走不出他的心魔。一个人不会生来就脾气孤僻乖戾,那些早年所受的创伤,任岁月沧桑,时光荏苒,依旧如同长在心尖上的一根毒刺,不拔不休!
  
  僵持。
  
  洛梨儿默默地起身,望着面如寒霜不肯退让半步的两人,静静道:“我在书上看过一段野史,说大楚轩辕皇后善妒,有一次晟帝无竟间称赞了一位宫娥的眼睛长得漂亮,第二天皇后就派人送给他一个盘子,里面赫然装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是真的吗?”
  
  少女话中的冷静与血腥,让盛怒中的男人陡然清醒。
  
  韩君夜见洛梨儿这个样子,突然想起曾经那个粉团一样的小女娃,小小的年纪,被肆意地欺负辱骂,却一直倔强地昂起头绝不服软。即使,是亲眼看见相依为命的娘亲死在她面前,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轩辕雪山说得对,这个女娃娃将成为一道魔咒,时刻提醒他记起那些屈辱不堪的往事。
  
  他伸出手去抹她的小脸,这一碰才发现,小丫头竟哭了!她记起来了,一定记起来了!埋藏最深这道伤疤,极力掩饰不想提及的肮脏,如今,被残忍地撕开,血淋淋地暴露。
  
  韩君夜一步一步走到洛梨儿跟前,拿出锦帕为她地擦脸,“忍了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难道你不想为你娘报仇?”
  
  “报仇,怎么报仇?巴巴地跑去帝都送死吗?”洛梨儿倔强地偏过头不让他擦。
  
  从小就是这样,性子执拗得很,越是不让他擦,他偏要擦!韩君夜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抬臂将洛梨儿搂在胸前,固执地非要帮她擦!
  
  洛梨儿挣脱不过,张口就咬,韩君夜吃痛,竟将洛梨儿像小时候那般拦腰抱到腿上,抡起巴掌就打!
  
  “让你不听话!让你乱跑!让你还敢顶嘴!”
  
  洛梨儿完全懵了,可打在屁股上的巴掌真的好痛哦!既别扭又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
  
  胡子轲被突然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深情地仰头望天。
  
  “要记住,越是软弱越被欺负!你以为我们躲在这里,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吗?那个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超级痛苦啊!
  
  既想写清来龙去脉,又不想像流水账,显得韩君夜大人突然狗血苦逼文艺青年附体了!
  
  两个人感情变化有木有很突兀啊!
  
  改了足足十遍不止!不管了,就这样了!




☆、第二十八章:王的盛宴(10月16日)

  梅林尽头是一处空阔的草地,上面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篝火,诱人的饭香四处弥漫。
  
  “饿了?”韩君夜回头瞥了一眼伏在他肩上不断吞着口水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
  
  洛梨儿擦擦嘴角,心中感动莫名,嘴上却很不服气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是不是?”可当时在梅林中,万一嘲风那货没有及时出现,那她岂不是要和齐国那位公子……
  
  韩君夜突然变了脸色,“先去洗洗吧,身上臭死了!”
  
  “……”
  
  洛梨儿郁闷向上翻了翻眼皮,她一定是被吓傻了,才以为这人会突然转了性子。怪不得雪姬会一口一个“僭越”,对如此她谦卑,就是被这厮吓的。脾气又臭又硬,说翻脸就翻脸,哪个女人愿意跟他真是瞎了眼!
  
  追风骑,雪姬、大魔王姜阳、背弓少年林惊弦都在,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重回到了她离开之前的那个夜晚。
  
  雪姬带她去帐中清洗了身子,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干净的换洗衣服,一切都准备的妥妥的。洛梨儿神情恍惚地泡在热水中,心中五味成杂。若是韩君夜打她骂她罚她都行,越是这样对她好,她反而越不安了。
  
  愧疚得都不好意思跟雪姬说话。
  
  肚子太饿,想着香喷喷的饭菜也顾不上累了,等不及多泡一会儿,就急匆匆披了衣裳出来。
  
  雪白的锦衣,绯色长裙,半湿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比起平日里的棉衣布裙,更添了几分少女的妩媚。
  
  林惊弦静静在帐外候着,见洛梨儿突然出来了像吓了一跳,墨玉般晶亮的眸子好奇地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一副少年人的害羞之态。恭恭敬敬行礼道:“王上请公主到帐中用膳。”
  
  似乎总是这句话。
  
  洛梨儿挑了挑眉,笑道:“你多大了?”
  
  “十……十七!”林惊弦没想到洛梨儿会冷不丁问他话儿,紧张得差点连走路都不会了。
  
  少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又不吃人,干嘛这么紧张?
  
  掀开帐帘时,洛梨儿吓了一跳,大帐里黑压压已坐了满满的人,热闹非凡,一时正不知该往哪里走,便见远远地有人向她招手,“到我这里坐。”
  
  是韩君夜,坐在奢华的主位之上,绯色长袍曳地,依旧是刚沐浴后的慵懒模样。
  
  洛梨儿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脸上不由飞上红云。这个人是故意的吗?弄得像一对刚拜了天地的新人……突然想到了他们之间“荒唐”的婚约,生平第一次有了羞怯的感觉!
  
  不对,模糊的记忆中那厮从小就欺负她,性子也是出了名的乖戾高傲,说不定是想借机存心羞辱她也说不定。犹豫了片刻,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拘谨地坐在一角,悄悄地抬头打量着大帐里的人。
  
  除了追风骑的几位统帅之外,齐公子柏舟与他的一众手下也在。
  
  洛梨儿的目光与坐在不远处白衣胜雪柏舟不经意间相碰,飞快地低头闪开了。想起之前他们两人在梅林中同树而坐,促膝而谈,甚至,差一点……猛然惊醒,竟遥远得像一场梦!
  
  柏舟浅浅一笑,眸中泛起点点寂寥。
  
  不多时,雪姬和牧野掀帐而入,表情肃穆地坐到了席位上。
  
  洛梨儿的心突然沉了下来。
  
  难道韩君夜如此铺张地大宴宾客,除了宴请东齐公子之外,还另有深意?忽想起书上看到那些主子们处罚叛徒的事,就算不丧命,剁掉一只手,砍掉一条胳膊亦是常事!
  
  这么一想,顿时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偷偷地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见他一直冷峻面容上此时却挂着少有的闲适的淡淡笑意,一时又迷惑了。
  
  这个人,她始终猜不透。
  
  “人都到齐了,宴席开始吧!我先敬公子一杯。”韩君夜执起精致的银樽,遥对着柏舟晃了一下,带着些许轻佻不羁的味道。
  
  柏舟恭敬地举杯回敬,随意寒暄了几句,字字珠玉,清雅无双,一派翩翩浊世公子的儒雅气度。
  
  洛梨儿咬着竹着,忽又想起梅林中的那一幕,脸红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就连面前案几上摆的满满的美食都失去了滋味。
  
  “怎么了,不合口味?”韩君夜俯下身子低低问了一句,神情颇为亲昵。
  
  洛梨儿本就心虚,这人反常的举动更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竹着丢到地上!
  
  “听闻南越王此行欲往帝都大婚,可否冒昧的问一句,是谁家名姝有幸得到殿下的垂青呢?”柏舟身旁一位身着华贵绛紫色镶金锦袍的中年男子忽而开口。
  
  传说中的南越王狂放不羁,嗜酒如命,却犹不好女色,年近而立尚未有妃。平日里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何以今日如此隆重的场合之下,与一个小丫头当众卿卿我我?
  
  莫不是以此来羞辱他们东齐公子吗?
  
  韩君夜知晓序曲已过,大幕该拉开了。
  
  抬眸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人,齐公子手下的第一谋士、后唐国的流亡贵族段玉裁。轻笑一声,一把将洛梨儿揽入怀中,朗声笑道:“正是我身旁这位,当今大楚皇帝与前南越公主之女,自小定下的婚约,流落在民间前几日方寻到,不日便将赶往帝都大婚。”
  
  洛梨儿差点将竹着吞进肚子里去,这人疯了不成!
  
  四周一阵冷寂。
  
  “什么?南越王要娶的是这个臭丫头!”憋了很久的苍狼终于忍不住嚷出声。
  
  “喂喂,臭丫头是你喊的吗?想打架找我啊!”早就耐不住寂寞的嘲风也趁机跳了出来,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欠揍模样,旁边的一脸黑线的姜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货拉回去。
  
  柏舟淡淡地抬手,示意苍狼闭口。
  
  从密谈变成宴请,韩君夜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此番涉险而来,心里本尚存半点希冀,在看到红衣少女进来的那一刻,瞬间清醒。
  
  “蛮夷之鄙人,不懂规矩,还请殿下恕罪。”
  
  “公子,过谦了。”韩君夜见意图已经达到,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必绕圈子了,“前日原本约定是在青灵峰相见,为何不见公子行踪?只让属下代劳,未免太不给本王面子了吧?”
  
  “上了贼人的圈套,多亏殿下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柏舟必铭记在心。”东齐公子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心中涌起奇异的烦躁感,面上却依旧镇定道,“殿下明知帝都乃虎狼之地,何必以身犯险?倒不如就在南越之地做个逍遥王。此去帝都,千里迢迢,山高路远,王妃娇美,一路车马劳顿,恐怕……”
  
  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来此之前,柏舟与段玉裁、唐阙等人作了周密的谋划。
  
  传闻大楚晟帝,欲寻回多年前失散的爱女,召南越王、曾威震天下的华威大将军韩君夜一同回帝都,为多年前的一场深宫秘案昭雪,一家团聚。
  
  一国之君,自然不会闲着没事上演苦情大戏。
  
  据东齐安插在帝都天启多年的探子报,帝后之争,初见端倪,然轩辕家族的势力如百年老树,纵横朝野盘根错节极难撼动。所以,十多年前的那场皇家丑闻,不过是晟帝暗藏杀机掩人耳目的一招险棋。
  
  韩君夜被流放与南越之地,真正的目的是韬光养晦,暗中屯兵。
  
  大楚内斗,他们东齐自然乐得看热闹,若传闻是真,那么韩君夜此番入帝都,必将打破帝后相持不下的局面。如今中原已定,晟帝此人野心极大,吞并四方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一旦独揽大权,必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南越与东齐隔锁河山而立,相安无事百年之久。无论如何,他必要试探一番,若是此人非去不可,必劫杀于半道之上!
  
  “吾本楚狂人,数年前被流放于南越之地而已,回去也是迟早的事!在下的女人,自会护她周全,不必公子多费心。”韩君夜似笑非笑,再次执起酒杯,“今日是宴请公子,闲话不多说,我们再饮一杯。”
  
  柏舟亦执杯,“敬殿下一怀。”
  
  洛梨儿疑惑地望着这两个人,不明白他们之间打的什么哑谜,只道是两人话不投机,后会无期。她当然不懂,谈笑之间,一场生死之争已悄悄拉开了帷幕。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一派其乐融融。
  
  这时帐外走进一队手捧着硕大瓦罐子的侍从,在每人面前都放下一罐。
  
  韩君夜缓缓打开瓦罐厚重的盖子,一股鲜美无比的鱼香味立即弥漫开来,细心地夹起鱼肉放入小瓷碗中,对洛梨儿笑道:“来尝尝宛州的名肴‘水玉脂’,鲜美无比,入口即化。”
  
  洛梨儿讶异地瞥了这极不正常的男人一眼,受宠若惊地接过小瓷碗,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莹白的鱼肉放入口中,果然是鲜嫩无比,回味无穷。
  
  “水玉脂也就是船头鲈吧?”柏舟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传说宛州的行商出去游商时,往往趁夜行船,而青衣江中段盛产名鲈‘水玉脂’,他们便在船头设置瓦罐,放入切块的方笋和醴泉之水,船夜过青衣江上,便令渔夫捕捞鲈鱼,离水就洗剖入罐,文火炖一夜。次日商人从船中起身,便有乳白色的鲜汤一碗。以至于有‘少不入宛’的说法,认为少年人去宛州会消磨掉雄心壮志。”
  
  韩君夜点头,“宛州确定是人间的富贵乡,名肴美酒,衣着袒露的歌姬舞女,披了云霓之裳,歌唱玉树琼花,醉中往往令人觉得如在天上云间。”
  
  “靡靡之音,乱人心志,有何可叹!”柏舟挑眉轻笑,“难道殿下也向往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
  
  既然韩君夜不肯留下来做安乐王,何不携手共谋天下?在心底,他实在不愿跟这样的人为敌。
  
  “好男儿志在天下,驰骋四方,区区宛州的富贵算得了什么!”
  
  柏舟击手而笑,“好个志在天下!既然要成为强者,必然直到最顶峰,方可笑傲天下”
  
  韩君夜颇不以为然地摇头,“我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
  
  “殿下您对这天下帝位权力无意、财富无欲、苍生无情,又何必与我东齐为敌呢?相反,我们倒可以携手倾覆天下,扭转乾坤!”
  
  “倾覆天下,扭转乾坤?”韩君夜唇边泛起讽刺的笑意,“天下本就是我的,为何要倾覆?如今乾坤朗朗,天下太平,我为何要扭转?”
  
  饶是柏舟再沉静,此刻亦被韩君夜的狂傲之意激怒,冷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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